他象一团火似的包拢过来,瞬间遮末了她的视野。他唇上的灼热迅速传递给她,然后蔓延周身,她在他滚烫的侵袭下几乎要燃为灰烬。

她只觉得缺氧,头昏眼花,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邵云蓦地松开了嘴,她立刻贪婪的大口喘息,仿佛呼吸也成了奢侈。

他却不肯就此放过她,炙热的唇沿着她的耳垂,光洁的颈脖一路摧枯拉朽的滑下去,那吻便逐渐失去了凶狠的味道,变得缠绵而诱人。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束缚住她的双手渐渐放松了力道,转而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丝丝缕缕的撩拨起她久已忘却的欲望。

曼芝的脑子里隆隆作响,她岂是他的对手,她连掩饰都做不到,只能急促的喘息,被动的承受,想要推拒,却反而令他纠缠得更深。

他凝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深邃,曼芝明白那里面涌动的是什么,可她阻止不了,她甚至阻止不了自己体内正在迸发出来的热情!

后背是冰冷的墙,而覆在她身上的他的躯体却是热的,冷和热同时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象是得了疟疾,周身都哆嗦起来,却又有种难以名状的快乐!

她真切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火热。不过数小时前,她却几乎以为他死了!

死了,冷了,不再有热度…

曼芝突然打了个寒噤,不顾一切的伸手环抱住他,她不能忍受他变成一具冰冷的躯体!她不能再失去他!!

她赫然而转的态度和令他有短暂的停顿,他站着不动,任她搂着,似乎要印证什么。

“曼芝…”他伸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想要去审视她,而她只是一味垂着眼帘,黑而长的睫毛密密的,颤抖得合着,遮住了她的心思。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肯在他面前屈服,不肯向他袒露心胸,这个倔强的女人!

他却嘴角一勾,淡淡的笑了笑,他不介意,他爱上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么!

他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她的手还缠绕在他身上,她却没有惊呼,闭了眼一声不吭,只一味埋首在他胸前。她明白自己又一次沉沦了,可是她已经不愿意去分辨是非曲直,也不想去追究自己了,她一直活得太认真,也太累,这一次,她打算放过自己…

两人的热情都积聚了太久,此刻在彼此的身上尽情释放开来,都有些失控,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后背的肌肉,而他竟浑然不觉,幸好她留得不长。

“曼芝,曼芝…”他盘桓在她耳边,轻咬她的耳垂,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他怎么能让她走!

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意,她朦胧的睁开眼,房间里没有开灯,籍着外面的亮光,她依稀能看到他光裸而坚实的身躯,他脖子里的吊坠就在她视野的上方,此时随着他的冲撞前后左右的摇晃,时而有晶亮的光芒折射过来。

她在模糊的意识里思量了很久。一道熟悉的白光蓦地摄入眸中,她只觉得耀目,恰如闪电滑过漆黑的夜空,她突然看清了那是什么!

他没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哭,听到她抽泣,他一下子怔住,迟疑的放缓动作,俯首靠近她的脸,不确定的柔声问:“弄疼你了?”

她在枕上使劲的摇着头,忽然挺起上身,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吻他。

邵云有些发懵,忐忑得回应着,不明所以,曼芝从来没对他这么主动过。

他不清楚她此时经历的心潮起伏,只能格外温柔的待她。

千回百转的缠绵中,夜色愈加深沉下去…

第二十八章(上)

邵云冲完澡,套上了曼芝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件睡衣,那是她有一次购物时商场赠送的,只剩了最大的尺码,她穿不合身,又舍不得扔掉,于是一直收在衣柜里。

尽管大,始终还是女式的,邵云穿着,仍旧短,且紧紧的箍在身上,仿佛随时有绷裂的危险,他只能敞着胸,颈脖的那枚女戒就异常醒目。他戴惯了,已然成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根本没觉得它的存在。

他举了一块毛巾,胡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就走进房间来,水滴滴答答的淋到地板上,曼芝不由道:“我给你拿吹风机吹吹吧。”

她小跑着进了盥洗室,一眼瞥到邵云换下的衣服凌乱的堆在浴缸边,都沾湿了。他在这里没有任何替换衣物,曼芝也没多想,便将这些脏衣服一股脑儿塞进了滚筒。

邵云不接她递过来的吹风机,却笑着说:“你替我吹罢。”脸上带着几分无赖,很执着的瞅着她,曼芝无法,只得让他在妆台前的凳上坐下,自己站着给他吹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她边忙活边问,始终心存疑虑,“是不是上官…”她猜测可能租房时上官帮他做了什么手脚。

邵云从镜子里打量着曼芝,嘻嘻一笑,信口道:“我偷了你包里的钥匙。”

曼芝捏着吹风机的手顿了一下,将信将疑,她想自己不至于这么糊涂,别人翻了她的包都浑然不觉。

邵云瞧着她认真思索的神情,暗暗好笑,遂向后伸出长臂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好了,别再想了,我进都进来了。”

曼芝正怔忡间,被他拍了个正着,后知后觉的往旁边避了一避,他却已经将手缩回了。

吹风机呼啦啦的响着,她的手轻柔的插在邵云的头发里来回拨弄,简直象在给猫挠痒,惹得他直从心里泛起一阵阵痒来。

他猛地向后一倾,尚未吹干的头发一下子紧贴在曼芝身上,她没提防他这一招,慌忙往后退去,胸前的衣襟还是濡湿了一小片,凉飕飕的粘在身上,极不舒爽。

曼芝气恼起来,正待说他两句,邵云却飞快的转身,伸手一把夺过她举着的吹风机朝妆台上一撂,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跨到了床前。

她还没来得喝止住,就被他搂着跌进床上,又是一通没完没了的纠缠。曼芝只觉得浑身酸软,哪里还经得起再来一次折腾,左躲右闪,好容易挣开他的唇,气喘吁吁的叫道:“邵云!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邵云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正肆意的索取,听到她的指责,便将脸伏在她胸脯上不动,热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胸前的肌肤上,她更觉得煎熬。

他却忽然哧哧笑起来,然后仰起头来,眼睃着曼芝道:“我饿了。”

他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刚才那一场剧烈的“运动”几乎将他最后的精力都消耗殆尽。

曼芝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跟他计较,只是推开他涎上来的脸,嗔道:“那你放开我呀!”

邵云这才不情不愿的从她身上翻下来,曼芝一经得到解放,就急忙爬下了床,穿上拖鞋就往厨房里跑,生怕他反悔,又将自己逮回去,实在是怕了他了。

冰箱里几乎都空了,橱柜里倒还有两包方便面,可她知道邵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她为难的对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发愣,这么晚了,叫外卖也不可能了。

“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邵云抱着膀子踱进来,站在她身后,悠然的问道。

她转过脸,很抱歉的说:“就剩面了。”

邵云上下打量了几眼,厨房里果然已是纤尘不染的样子,遂挑了挑眉道:“无所谓,能吃饱就行。”又向前迈了一步,凑到曼芝耳边,轻声道:“快点儿啊,我都快虚脱了。”

曼芝岂能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促狭,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荡漾开来。

她没放方便面附赠的调味料,知道邵云一向不喜欢,只是清清淡淡的一碗面,而他竟吃得津津有味,连最后一口汤都舍不得剩下。

“还是老婆煮的面好吃。”他抹着嘴由衷的叹道。

曼芝噗哧一声笑出来,与此同时,却油然勾起另外一番心思,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笑容就僵持在了脸上,心里一时怅怅的。

邵云对她的表情变幻一目了然,嘴上却没说什么。

接下来,他始终跟着曼芝,简直寸步不离。

她洗碗的时候,他从身后伸了臂搂住她纤软的腰肢,下巴搁牢在她右肩,看她一下一下的洗刷。

他蓦地开口道:“我去跟他解释。”

曼芝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呆怔了一会儿,缓缓的摇头。

对于常少辉,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愧疚,不管用怎样的方式去跟他摊牌,她都觉得不妥,本能的要反对。

更何况,即使要解释,也该由她本人去,邵云的参入,也许只会令常少辉更难堪。即使她不能跟他走,她也不忍令他难堪。

邵云见她长久的沉默,却有点紧张起来,下巴暗暗用劲,死死勾在她肩上,曼芝有点吃痛,扭动了一下身子,往旁边躲了一躲。

邵云直起身来,拧了眉不悦的问:“你不会还想着要跟他走吧?”

曼芝依旧不语,仔细的把手上的餐具冲净,又抹了点洗手液,双手交握,来回的搓着,仿佛陷入沉思。

邵云突然发起狠来,张嘴就去啃咬她颈脖的肌肤,以发泄自己的怒意。

她还在犹豫!都跟自己这样了,她还敢摇摆不定!

他的力道其实不大,但还是让曼芝觉着疼,她不觉嘶的轻呼了一声,赶紧擦干手,挣扎着在他的圈抱中转过身来,正对着他。

看到他眼里的愠怒和受伤的神色,她的心一下子柔软无比。

她踮起脚,小心翼翼的用唇轻触他棱角分明的嘴角,一点一点的软化掉他的凌厉,柔声道:“放心,我哪儿都不会去。”

邵云掰下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臂,阴着脸,仔细审视她,仍然不放心似的。手上猛然用劲,将她收紧,整个儿与自己的身子贴合,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际,喃喃道:“曼芝,以后咱们一定好好的…好好的过日子。”

曼芝眼里逐渐涌起清泪,她静静的伏在他胸前,然后,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几个月以来的焦灼和烦躁终于渐行渐远,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安心。

她明白,不管她怎么选择,终究会辜负一个。

她无法理直气壮的说自己现在的选择就一定正确,因为这一次,她没有再用一贯的伦理准则来评判,而是听从了内心真实的召唤。邵云说得对,她始终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忽略了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

等她洗好了碗出来,邵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道:“我今天不走了。”

他无论如何得看住她!虽然明知曼芝是个道德观念极强的人,不可能在今晚过后还能泰然自若的跟常少辉远走高飞,可他还是不放心,前一次的放手他差点就把她丢了。

生活的变数太多,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见曼芝没回应,他故意苦着脸道:“我连换的衣服都没有,你总不至于让我穿着这一身出门吧。”

曼芝瞟了一眼他那身滑稽的打扮,想笑,又立刻忍住,肃起脸来,从柜子里取了条薄毯给他,正色道:“那你睡沙发上罢。”

已经很晚了,她担心他再不老实,那一个晚上就真不用睡了。

邵云却哈欠连连,接过毯子就往床上一倒,慵懒道:“我睡沙发会骨头疼,要不,你去睡?”

曼芝立刻绷起脸来,这人就是这点讨厌,鸠占鹊巢还那么理直气壮!

她气愤的扯过邵云已经搭在身上的毛毯,转身就朝房门外走。还没到门口,就被他拦腰搂住,双脚离地的抱了回来,直接按回床上。

他陪着笑,好脾气的哄她,“我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一起睡,睡大床。”又赶紧举着右手道:“我发誓,今天晚上绝不再乱来。”

曼芝望着他一脸灿烂夺目的笑容,连脾气都发不出,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他是真累了,一整天东奔西走,还惊险不断,躺在床上,没说几句话就酣然睡去。

曼芝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里始终装着事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明天,该怎么面对常少辉?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对常少辉,并非没有爱,相对于邵云而言,她甚至觉得自己跟常少辉之间的爱情更纯粹一些,不掺杂任何感情以外的因素,只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相爱那么简单。

可是,这世上无论是婚姻还是感情,又有多少是仅靠单纯的爱情在维系?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尤其是对曼芝来说。

她跟常少辉相遇,终究还是太晚。

她不停的想,可是也明白,无论她的腹稿打得多么漂亮,所要表达的意思都只有一个,对常少辉造成的伤害也不会因此而降低一丝一毫。

她叹着气,拒绝再思考,明天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转过身来,正对着熟睡中的邵云,她久久的凝视他俊气的面庞,相比较从前,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少。

他为她改变了很多,她不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目光又滑向他的颈中,那枚发着清冷光芒的戒指斜斜的垂着,她忍不住探手捧到近前,还是那么光亮,正中的那一点钻依旧泛着晶莹的冷光。她将它举到唇边,轻轻印了一吻,戒指上残留着邵云的体温,暖暖的传递给她。

这枚戒指,带给她的不止是感动,它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过去。

也许,潜意识里,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她走不了,因为牵绊太多。

邵云对于曼芝而言,已经不单纯是一个爱人,更是她的亲人。六年的朝夕相伴,无论是泪水还是欢笑,都沉淀了太多太多…

时间久了,也许真的能做到往事如烟罢。可那些恩怨纠葛的记忆就算化为齑粉,也早已在天长日久中揉合进了曼芝的体内,她根本无法剔除干净。

即使到了今天,曼芝也无法分清她跟邵云,究竟是谁欠谁多一些,谁又爱谁多一些!他们毕竟都占据了对方生命中最美好,最灿烂的那几年!

曼芝朝他的方向挪动过去,然后将头拱在他怀里。他的怀抱,她不止一次的依偎过,却是头一回感到这么踏实和温暖。

她一直以为,遇上邵云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可是,又何曾想到,一旦爱上了,竟会倾其一生去与他相守!

以后的生活,也许还会有风浪罢,可她不再想着逃避,也不再惧怕,今生今世,无论再遭遇什么,她都愿意跟他一起去面对,去承担!

手机昨晚就被邵云关掉,这里也没有闹钟的聒噪,他睡到自然醒来,满足的打了个哈欠,真是难得的一个好觉!

床边,整齐的叠放着他的衣服,已经洗得干干净净。

曼芝,却不见了。

第二十八章(下)

异常晴朗的一天,预示着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按部就班进行,航班,自然也不会因为天气的关系延迟。

常少辉坐在熙熙攘攘的国际出发候机大厅的一角,静静的等着曼芝。

他来得早,周围乘坐同一航班的旅客尚且稀稀落落,他的手里捧了一本刚买的杂志,目光却始终流连在进口处,每隔几分钟,他都会下意识的抬手去扫一眼腕表。

他以为自己很耐心,其实,很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边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金发碧眼的欧美人,黄肤黑发的亚洲人,或悠闲,或急切,或茫然的在他身旁走过来又走过去。空气里弥漫着各色味道,浓郁的香水味,各色人种的体味,被空调的冰冷镇压下去,又抵不住大气候的炎热,固执的蒸浮上来,一个真正的国际型场所。

常少辉蓦地心浮气躁,他把杂志往身边的行李箱上一撂,又去看表,离起飞还剩40分钟,曼芝却仍未见踪影。

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对着他哭泣,他也觉得心疼,可是,除了难过,他未尝没有生出一点恨意。

常少辉向来苛刻,对工作如是,对生活亦如是。遇到曼芝,他才明白,一个人除了追求完美,还要学会包容。他喜欢她,所以他愿意去包容她,包容她的过去,也包容她的犹豫跟摇摆。

他是第一次放低姿态去迁就一个女人,也正因为是第一次,他有些不清楚分寸拿捏,他只是希望能凭借自己的耐心带走她,跟她在新的环境里重新开始。

他以为就要成功了,却发现,一切似乎还遥不可及。

如果她不来,他会恨她吗?

他从没想过要去恨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是令他那么动心的曼芝,然而此刻,他独坐在这满是路人的地方,等着她,那个犹豫不决的女人,他头一次体会到这样一种陌生的滋味,

带着一点哀怨和苦涩。

他忽然对自己的情绪发出嘲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脆弱了?他从小到大,唯一不缺乏的就是信心。一件事情,如果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不会轻易言输!

无事可做,他只能继续一遍遍的观望,忍受煎熬。

一个熟悉的身影蓦地撞入眼帘,他的心头重重一跳,仔细端详,又有轻微的失落,不是曼芝,而是――孔令宜。

原来,期待得太用力也会产生错觉!

孔令宜身上连个背包都没有,仅在手上拖了只轻便的小箱子,一身轻松的走进来,目光很容易就瞟到目不错珠望向自己的常少辉,于是她含着笑,很自然的走过来。

常少辉少不得起身相迎,孔令宜飞速的扫了他身旁一眼,没有看到曼芝,心里一时也分辨不清是失落还是欣慰。

她不急于坐下,笑着道:“你来得还真早。”

常少辉又一次看表,也笑道:“不算早了。”他把右手自己的背包拎到身上,招呼孔令宜道:“坐会儿吧。”

孔令宜没有推辞,搁好了行李箱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苏曼芝呢?”她不得不这样问一句,毕竟常少辉之前向她透露过。

她注意到他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虚弱,转瞬即逝。

“她还没到。”他淡淡的说,语气稍稍上扬,又加了一句,“大概路上堵车。”

孔令宜没有多言,只是顺应的点了点头。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然而,总是这样不说话,又显得有些怪异,常少辉先找到了话题。

“你不是说新公司在旧金山么?怎么现在又改道去洛杉矶了?”

“我有个姨母住在洛杉矶,好多年不见了,听说我去美国,高兴得什么似的,非要见见我。反正新老板也不急着用人,晚个几天过去没有问题。”

开了个头,接下来的话题就容易了许多,他们之间还是挺有些共鸣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然而,孔令宜渐渐的注意到他虽然面上还保持着镇静,眼里却流露出忧虑来,心神不宁间,她说了什么,他都没怎么在意。

广播里传来他们航班登机的通告,周遭的旅客立刻蠢蠢欲动,携了行李,缓缓的向检票口移去。

常少辉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焦灼显而易见,孔令宜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料定会是这个结果,因为她对邵云太了解了,知道他哪怕是动用武力,也会把曼芝绑在身边。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向来镇定自若的常少辉的神色,她开始后悔,刚才进来时应该避开他,好过现在跟他一起煎熬,而“罪魁祸首”还是她自己。

“给她打个电话吧。”她有些无力的提醒他。

他的手本能的向一旁伸去,即将触到背包,却停了下来。

“还是…算了。”他近乎疲倦的回答,随着这低沉的语调,他眼里的焦虑开始一点点的转为冰冷。

他的手机就在背包的最外层袋子里,唾手可取,然而,他却能忍住不打。他固执的想,如果曼芝愿意跟他走,就一定会来;如果她动摇了,倾斜了,那么,他挽留住她又有何意义??

常少辉不得不承认,骨子里,他的完美主义其实从未走远,他始终不能忍受自己爱的人象钟摆那样摇摆不定,他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守候!

末次登机通告在厅内回旋,孔令宜不得不站起身来,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先上去了。”

常少辉表情僵硬的对她笑了一下,欠身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