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你吃了?是本将军要用膳。”见我瞪他,还不忘加上一句,“没事,本将军看着你能吃下。”

真是死性不改的大黄蜂,定是知道我饿了一天才来气我。我霍然起身就要离开。

他隔着桌子握着了我的手,手心温暖微微用力将我带回座位。看着我由衷的说:“烟洛你这样我很高兴。”

魔怔了吧。

我低头想了想,道:“你不过是奉命行事,我怪你反倒是我无理取闹了。”

大黄蜂皱眉思索了半刻,张口道:“那么…他?”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定然道:“只愿此生从未相识。”

大黄蜂似有话要说,又似无话可说,只怔怔的看着了半响,惨惨的无奈一笑。

“你就这么把我带进府衙,如何像李富的耳目交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忘了前番在平邱我对你就表现出了兴趣,这次重逢不采了你这朵小黄花就太说不过去了。纵是知道了,他也不好明说,总不能说在我身边的耳目把我的一举一动据实汇报给他的吧。何况现在李富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哪有闲心管这些儿女情长。倒是你,千里迢迢总算见到了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摇摇头,“可笑这天地之大竟然没有我容身之处。”

“烟洛。”大黄蜂一双小眼睛灿灿的望着我,斟酌了半天语句才道:“不如留下来吧。我定会全力护你周全。”

于是我便留了下来。

第164章:chapter 162

其实我知道,大黄蜂对萧楼的忠诚,传自父辈,自然是根深蒂固忠贞不移的。也许派出去给萧楼送信汇报我行踪的人已经上路了,幸好萧楼志在天下,此刻正是战机关键的时候,儿女情长左右不了他,也许根本顾不上我。

大黄蜂在平邱的日子也不好过,景溯的兵马隔三差五的就来叫城,基本上天天都有小规模的战斗。大黄蜂占据地利之势,避不出战,屯足了粮草要与景溯耗到底。景溯手下虽有良将强兵,大黄蜂亦不是吃素的,倒是我之前小瞧了他。打来打去各有胜负,僵持不下。萧楼这招真阴,一手攻城掠地,一手阻住景溯前进的步调,待他羽翼丰满城池在手之际,在与景溯避无可避的决战中已是占尽先机。

而我在平邱的日子也很不好过,终日无所事事。徐妈见我闲得发慌便建议我做做女红打发时间,还找了几种绣样给我。遥想当初在胭脂醉号称全国最好的师傅调教了我三个多月,我依然保持着相当低的水平,死活就是教不会了,差点气死师傅。但是看在徐妈一番热忱的份上,我姑且一试。

有一日大黄蜂傍晚时分过来看我,一把拉起我的手急切的问:“谁这么大胆敢对你用刑?”

我看了看自己红肿的布满针孔的手指,确实有点严刑逼供的滋味。扔了手上的针线,怒道;“这活真不是人做的。”

大黄蜂看了看被我绣得十分模糊的花样,朗声大笑,笑声回荡在夕阳橙黄的光彩中,分外的明朗。“这活计真是不适合你,换个玩玩吧。”

我想了想,还是得挑不正经的玩才玩得上手。眼珠子一转,柔声对大黄蜂说:“我想到要学什么了?”

大黄蜂在我的笑容里生出惶恐来,‘我怎么有点冷风嗖嗖的感觉呢。”

“罗兄莫怕,烟洛不过是想学一样本领傍身。”

“你这样资质的徒弟我教不了。”

我一甩衣袖,边走边道:“那这平邱城我是待不下去了。你拉我做什么?”

大黄蜂拽着我的衣袖,小小的眼睛发出恨恨的光芒,闷了半响道:“你狠。”

于是在我众多不着调的本领里又多了一项,缩骨功。

学武功是件吃苦的事情,尤其学的还是难度系数这么高的。好在日子实在太过无聊,除了攻城声时不时的响起之外,别无他事。

如此的僵持不下正合大黄蜂意,却绝非景溯所愿。无奈平邱城易守难攻,大黄蜂又拒不出战固守城内,景溯大军只能于平邱城外,听闻萧楼夺天港克袁州好不潇洒。

青山赢谋若是当得起奇谋之名,最近也该有所动作了。

是夜,冷风,冷月。

傍晚时分西昌兵马又发动了一次攻城,据说是云梯高架,冷箭横飞。城头帝都士兵也还以颜色,碎石自高空之下,热水倾盆而泼。大黄蜂又出新招,箭头裹上浸了煤油的软布,点上火,冲着攻城的西昌士兵而去。一时间火光冲天,哀嚎遍野,火光映红了夜色冷淡的天幕,血腥味儿弥漫了阴冷的空气,烧焦的味道即便我身在府衙依旧闻得到。那种残忍的浓烈味道萦绕在鼻间,让丰盛的晚饭都失了美味。

我头一次看着一桌子的佳肴失了胃口。始终想象不出,轻功暗器卓越,肆意花丛的采花大盗会成为手握千军万马,运筹帷幄的将军。胭脂醉中被我设计与金珠欢好的大黄蜂,此刻于平邱城楼挥手之间便是万箭齐发,千百条人命葬身利箭之下火海之中。

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越多胸中城府也就越深。在大黄蜂说出他出身先岛海雄帮之后,我便想过,自小他的父亲我的六叔叔是如何教导他的,是如何向一个孩童灌输要背负一生的使命的,为了这个使命,在他的成长中需要学习什么,兵法谋略必是不可少的,我甚至在想,也许在大黄蜂尚未出生的时候,我的父辈们便有了全盘的计划,已经设定出了这样一个人物,一边臭名昭著于江湖采集情报于降临,一边易容有术摇身一变成为朝廷的有功之将,握半数兵力于边关。如此深远的谋划只让我觉得不寒而栗,细想下来,似乎又确实如此,之前的种种细节萧楼似有目的的攻击方向,好像都是为了宋今昔的登场做铺垫。

他自出生起便注定不会是那个昔日浪荡江湖风流成性的大黄蜂。

男人于乱世谋生,终究会显出冷酷残忍的一面。

莫说萧楼,便是君子坦荡荡的景溯也说过,这些年来,丧生他手下的人不在少数。

成王败寇之路,建功立业尚在其次,最激发斗志的是生死攸关,非生即死,人性使然,若是尚有一份希望都会拼尽气力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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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米的QQ实在是乱得一塌糊涂了,所以不再加人,抱歉

亲们要是有话想说,可以再群里找到我说,或者去贴吧留言,米只要上网都会去看的

ps:今天得到消息,五月下旬应该能出

第165章:chapter 163

攻城的厮杀声大约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夕阳退却,月亮绕上枝头的时候,天地间归于了平静。城内不见喧嚣,听不到大批士兵走动的声音,便是大黄蜂率帝都十数万兵马又击退了一次攻城。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大黄蜂回府,一身兵甲未及脱去便来了我的房间。头一次见他铠甲加身,长剑在侧,不再是长袍松垮肆意说笑的少年郎了,而是冷甲凛凛威武不凡的边关大将。改变在我猝不及防中悄然呈现,由不得我不接受。

我由衷赞道:“不错,像那么回事。”

大黄蜂大步走进内屋,一边卸甲一边道:“自你嘴里就听不到好话。”

“表扬你也不乐意听?做人真是不易。”

“给爷倒杯茶水润润嗓子。”

我倒了杯已经凉透的冷茶给他,“听说你今天又出新招。”

“爷妙招多着呢,火箭不过皮毛而已。来日方长,且看大爷我如何折腾景溯。噗,这茶怎么冰凉?”大黄蜂喷出一口茶来,怒瞪着我。

我悠然一笑,“我何时说过这是热茶了。”

“你这个女人…”

门外的侍卫叫了声:“将军。”

大黄蜂皱眉走向门边,我望着他的背影正欲收回目光,却见月色冷然下寒光一闪,划破夜空向大黄蜂而去。

“小心。”我大喊道,藏于袖中的银针几乎是惯性的扬手而出。

大黄蜂本是全神放松未有警备,是以躲避那一剑有些慢了,而那杀手被我银针所阻,剑势也顿了一下,恰好被大黄蜂避了过去。

那人身着侍卫兵服,帽檐低垂挡了大半张脸,细看之下却是手握钢刀,刀势刚猛,虎虎生风。一刀失手并无停顿第二刀破风而至,此人内力浑厚力道强劲,招式不花哨招招夺命简单而直接。

幸好大黄蜂本就以轻功见长,迎敌不足逃命却是有余。

但见他长袍纷飞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于空中交叠身姿瞬时变换,整个人如鹰击长空向后退去,衣袖在面前甩出,顿时凌光寒芒如梨花暴雨漫天飘洒,数十只银针带着冷然的芒光将那刺客周身笼罩。

我被这霎时的亮丽晃了眼睛,从来不知道大黄蜂使暗器如此的出神入化。

那刺客显然也没有想到朝廷的将军会有这般的轻功和暗器功夫,短暂的一愣之后,刀光起,刀风刚猛,横刀一扫与那跟跟银针相碰,银光四溅,银芒横飞,映得沉沉夜色犹如白昼。

刀剑声惊动了府衙内驻守的侍卫,两队侍卫闻声赶来,为首一人大喊:“有刺客,保护将军。”

那刺客见大势已去,横空又是一刀,刀风凌烈,逼得众人后退数步才堪堪站稳。我仰头见那人躬身一跃便蹿了出去。一队侍卫紧追而去,另一队围着大黄蜂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大黄蜂走到我跟前,满脸笑意的道:“功夫见长。”

我冷哼一声,“好歹也是你救命恩人,怎么自你嘴里就听不到好话呢。”

大黄蜂朗声大笑,自我身边信步而过,取了盔甲道:“时候不早了,早点歇着吧。明天练功不许偷懒。”

我斜眉冷睨他,却在他走到院门的时候轻声道:“小心。”

他身子一顿并没有回身,重重的点了点头,离开。

月上中天,无垠清远,战火的硝烟已经消散在冷风中,眼前浩瀚星空璀璨如昔,如轻纱般细腻的照亮夜晚,清亮而悠远。

我负手立于院中,晚风不时带来露水拂面而过,泥土的清香隐约可闻,此刻这般的宁静安好,谁又会想到就在方才这里有过一场生死相搏,须臾间的一个差池便是一条人命。

第166章:chapter 164

晚饭没吃有些饿了,想起屋里还有糕点便抬步回房。刚踏进房间,房门就被关上,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将我的惊叫声堵住。我看到了倚在桌边的一柄钢刀,与方才刺客所使的分外雷同。

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人将我的身子扭过去面对他,入眼便是一身侍卫的衣服。我的心一沉,怕是刚才坏他好事回来报复我的。然而,待我看到他的脸后,一时愣住不知有喜有忧,喜的是熟人不会要我小命,忧的是过往的回忆不太美好,此时再见徒生尴尬。

他深深的看着我,放开了捂着我的手。可是我依然说不出话来。就像当初我并没有点他的哑穴,他却一言不发一般。

恰在此时他眉间的神色一紧,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侧耳细听果然有一队侍卫向这边走来,不过片刻敲门声响起。

我懒懒的问:“什么事?”

“回姑娘,刺客尚未缉拿,属下等奉命追查其行踪发现刺客去而复返,应该还在府内,所以…”

这就是想搜我房间吧,我看了一眼对面容清朗的男子,道:“哦,我知道了。我没事,将军要是问起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外边的人被我的话堵住,愣了半天,隐隐有细微的耳语声传来却听不真切,“惊扰姑娘了,属下告退。”

待脚步声在回廊尽头消失,我松了口气,却在他深切的目光中又憋了口气。

他将我看了个仔细,百转千回化为轻轻一叹,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垂了眉,“景溯没有告诉你吗?”

“那是景溯的说法,我只想听你自己说。”

我也是一叹,此刻我的身份怕是天下皆知,掩饰亦是徒劳。“杜进,我本是辽城守将威武将军洛南声的次女,洛松。”

杜进默然凝视我良久,自我身边走过,在桌子旁坐下,抬脸已是满眼的凌厉,咄咄而问:“即使如此,你不应该心向东临,方才你为何要救那帝都大将宋今昔,又为什么会在平邱府衙成了他座上之宾?”

这真是把我问住了,总不能说宋今昔也是东临一方的吧。我虽恨死了萧楼,却无意坏他帝王的千秋大梦。

人家都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于是我卯足了气势问道:“你又为何出现在此,乔装成侍卫暗杀宋今昔?”

杜进皱眉道:“都是赢谋那小子的馊主意,说是平邱城久攻不下有七分的原因在宋今昔身上,大有当年李景天的架势,此人一死平邱之日可破。于是瞒着景溯,趁今日攻城混乱之际,要我混入城内伺机而动。”

我了然一笑,时机算的倒是很准,攻的正是宋今昔最为放松的时候。可惜…

“谁知道宋今昔轻功不赖,使暗器的功夫也挺惊人的,再加上你…”杜进顿住,盯着我看,仿佛要在我脸上盯出一个洞才解恨的样子。

我低着头小声说:“我真不知道是你。”

就是知道是你也不会眼见你杀大黄蜂而袖手旁观的。

杜进潇洒的一挥手,“罢了,这种暗箭伤人的事也不光彩。”

我嗯了一声,然后我们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

想来我与杜进总过见过两次,一次宋城杀他不成,一次颍州红姐狙击景溯不成的时候,总得来说,回忆都不太美好。

在我数到第三百八十六只绵羊的时候,杜进突然闪身到我身边,神色戒备的看着窗外。

我细细听了下外面的呼吸声,小声问:“被发现了?”

杜进无声的点头,将方才坐过的椅子拎在手中,另一只拽着我的胳膊。他手上用力把我拽到身边,椅子在同一时间向门边狠狠扔去。下一刻,杜进就带着我从窗户蹿了出去。

杜进轻功不错,甩掉那帮侍卫绰绰有余。我被他夹在怀里,纳闷你走就走呗,我也没拦着你,还掩护了你半天,可是你带着我干什么呀?

第167章:chapter 165

赢谋和我想的一样,杜进趁着夜色将我带进西昌兵营,七转八拐的找了个营帐进去,赢谋就坐在桌案前,抬头看到我,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你带她来做什么?”

杜进松开手,拉开了与我的距离,低着头不看我也不看赢谋道:“她于我总算有不杀之恩。”

我明白了,他是以为我在平邱在宋今昔手底下过得水深火热,想要救我出苦海吧。

“你这不是添乱吗?”赢谋压低着声音却压不住怒气。

是够添乱的。

“添了什么乱?”男子的声音自帐外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三人俱是一愣,我直觉的想躲,还没找到藏身的地方,帐帘便被掀起,景溯一身藏青色的袍子走了进来。在看到我的时候,他嘴边的笑容突然僵在了那里,整个人愣在那里不说话。

我也同样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在萧楼无处不在的强势包围下,已经很少想起景溯了,和苏的那段美好的感情被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刻意的不去想起。一段家仇,百余人命横在我们中间,纵然我下不了手杀他,但是有生之年与他相守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既然没有希望,就不能放纵自己继续沉沦。

赢谋轻咳了一下,我们才回过神来。

景溯深褐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又看了我半响方轻轻的开口,“烟洛?”

他叫的那样轻柔,像是怕惊醒了梦境一般,让我心头一酸,却强打起精神冷冷的说:“无须再叫我烟洛,我是洛松。”

景溯愣了一下,又问:“你怎么会来?”

我没有理他,转向杜进道:“送我回去吧。”

杜进为难的看看我再看看景溯,最后求助的看着赢谋。

赢谋拍拍屁股站起来,在杜进期盼的目光中走出营帐,留下一句十分欠揍的话,“自己惹的祸自己看着办吧。”

杜进看着赢谋的背影骂了几句让觉得不过瘾,也不管我和景溯径自追了出去。

我窃以为此计脱身甚妙。

景溯朗然一笑,道:“这二人瞒着我去刺杀宋今昔以为我不知道。”

“你如何知晓?”

景溯眸光深邃,看着我悠悠道:“烟洛,你救我两次皆是我最落魄的时候,但莫要忘了,我也是西昌王呀。”

我猛然一惊,是呀,我怎么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统领百万兵马雄霸一方,胸中韬略城府怎么能够不深呢。

也就是西昌王,毁了我的家杀了我的亲人,来为他的权利之路铺下基石。

但是我却记得,当我刺下那致命一剑的时候景溯并没有躲闪,而是由着我取他性命。我忘不了那天他眼中悲伤欲裂的表情,情感似乎也碎裂在我的心里,连带着也一起疼痛,像是一种牵绊或许也是一种梦魇的延伸。而除夕夜他千里迢迢赶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他没有杀我的家人,我想,如果不是萧楼理智的提醒了我,我几乎都要相信他了。

然而,没有如果,我相信亦声的忠诚。

“西昌王灭我满门,洛松不敢忘记。”

景溯眼中瞬时灰暗,无奈的叹息,“我知道我没有证据要你相信我很难,陷害我的人的确高明人让我百口莫辩,只有找到师傅从他口中问得一个名字,才能知道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使得柳叶剑法,才能还我一个清白。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偏偏你是洛松我是景溯,为什么要我们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他越说我越觉得委屈,我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如果他只是苏该有多好。上天待我何其儿戏,如此多番戏耍,是不是我前世作孽太多今生该尝此等苦果。

景溯走到我身前,轻轻的将我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道:“烟洛,若是你只是烟洛该有多好。”

第168章:chapter 166

景溯眼中瞬时灰暗,无奈的叹息,“我知道我没有证据要你相信我很难,陷害我的人的确高明人让我百口莫辩,只有找到师傅从他口中问得一个名字,才能知道这世间除了我还有谁使得柳叶剑法,才能还我一个清白。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偏偏你是洛松我是景溯,为什么要我们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他越说我越觉得委屈,我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如果他只是苏该有多好。上天待我何其儿戏,如此多番戏耍,是不是我前世作孽太多今生该尝此等苦果。

景溯走到我身前,轻轻的将我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道:“烟洛,若是你只是烟洛该有多好。”

我再也忍耐不住,说到底我不过弱女子一名,却要被命运接二连三的折腾,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顺便带着这段日子在萧楼那里受的委屈一起,放声大哭。

景溯想把我拉进怀里,我使力强自站在原地死活不进他的怀抱,景溯在我头的上方重重的叹气,低下头看着我哭。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楚此刻景溯的神情,只觉得丝丝酸楚横在我们之间,更多的是对这份感情的无可奈何。

我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根本顾不得此刻身在西昌军营。景溯也不拦我,直到帐帘再次被掀开,我才知道自己哭出了多么大的动静。

走进来的是位女子,很美的女人。暖色烟罗织锦的长裙,外罩同色斜襟短袄,领口翻出白色的狐狸毛,衬得脸色白净,肤凝如脂。眼波如秋水,温远明净,柔和了所有的棱角。传说中的神州二美我都见过,姐姐美得华丽雍容,有帝后之风范。景绫美的宁静古典,似古玉般值得久看细品。而这女子,犹如名家笔下的水墨山水画卷,浓淡正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