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啊!”

“打流氓!打死他!”

金钰惊恐的盯着两步开外,垂着头嘤嘤哭泣的夜清,头脑发昏,他还没反应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已经纷纷呵骂着将他围了起来。

已经挑起了众愤,夜清将肩头抖的更厉害,一脸哀泣,仿佛吃了天大的亏。

围观的男人们见她雪肩颤抖,小脸挂泪,更加心疼的不行,有几个人已经冲了上去围住金钰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位小姐别哭了,没事了没事了。”一位锦袍公子脱下外衣罩在夜清肩头,将她揽在了怀中温柔的安抚着。

夜清瞅见那公子穿着,见他身后跟着数个随从,心知他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挣扎,反倒将脸蛋埋入他的怀里,抖动的更厉害。

“公子为奴家做主啊,这让奴家以后怎么做人啊!呜呜…”

那公子只觉软玉在怀,美人的低泣声直哭的他心都化成了水,忙搂住夜清,愤怒地对着身后家丁道。

“去,拿着本公子的腰牌将这个流氓送到衙门!”

家丁闻言蜂拥上前,架起已被揍得鼻青脸肿、再看不出清秀模样的金钰,不容他多说一句话便向衙门的方向去了。

夜清望着他们离去,笑的像只小狐狸。她双肩仍不停抖动着,那公子以为夜清还在伤心,忙细声哄着她,一双手却极不老实地在夜清身上乱摸。

哼,男人果然没几个好的!夜清一面在心头骂着,一面娇羞的推开他,冲着他含羞带怯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今日多谢公子了,小女子告辞。”

说罢,留下一个娇媚的笑容,趁着那锦袍公子呆愣拉起小红便冲出了人群。一阵飞奔进了一条没人的小巷,夜清才放声大笑起来。

想着金钰被人围着的狼狈样子,还有他被架走时光着的两条脚,夜清更是好不开心,直笑的站不起身来。

“哈哈,小红,你说县令会判那流氓什么刑?最好让他带上锁链围着长乐城游行一周!”

小红望着夜清笑靥如花的面容,只觉心惊,这个罂粟太恐怖了,脾气古怪的可怕,人家只不过说了几句,她竟然将人捉弄成这样,她太可怕了,以后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

倏然,一首清扬的琴声响起,在此嘈杂的街道上竟显得更加轻渺,此曲如仙乐,动人心弦。

夜清慢慢停下笑来,静静听着,只觉心潮随着琴声而起,勾起无限相思情肠,酸楚幽痛几难抑制。

她不知不觉脚步便随着琴声向一座清雅的茶楼走去,走上二楼,走进一间雅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盆秋菊、一壶香烟。

馨香扑鼻,琴声悠扬。

夜清终于看见那抚琴之人,那是一位白衣男子,披散的墨发如漫天丝雨,落在他的白衣之上,显得清聊,渺远。二十岁上下,白玉般的脸清灵如雪,墨玉般的眸子光华内敛,最惹人注目的是,男子额际上带着一枚半月形的玉饰。

玉容娇似火,清唇色淡而欲滴,宛若一道灵秀的风韵在这阁楼中流溢、孤傲、清冷。额上的半月形玉饰衬得他沉静如水,清聊满衫的男子清贵绝尘、渺远空濛,竟是方才在酒楼中与她对视的那男子。

此时琴音突然拔高,穿云破空,如银浆乍裂。眼见琴音已至云霄,却又忽转轻柔,如白羽自空中飘落,低至尘埃,泣噎呜咽。

琴音一曲,无双倾国,世间难寻,尽显其惊才绝艳。

一曲终了,尘埃落定,男子抬头朝夜清看来。清黛修眉,樱唇淡薄,一双剪水明眸波光微荡。

夜清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怔,回过神来,笑道:“受琴声所引,公子琴声,乃当世无双,闻者余音绕梁不绝。”

男子清雅一笑,抬手示意夜清坐下。

“你懂琴?”

夜清摇了摇头:“我只会听,可不会弹。”

“那更好了,在下朗月白,毛遂自荐做姑娘的琴师,不知道罂粟姑娘觉得如何?”男子展颜一笑,清隽无比的脸上笑容清透,映着他额际的半月玉饰,整张脸美得如一幅毫无修饰的天然水墨画。明眸微眯盯着夜清,眸中水波荡漾。

琴师?他要跟做她的琴师?他认出她是女子了吗?夜清被他如此盯着竟有些痴。

眼前的男子,白衣胜雪,公子如玉,真是塞过世间万千颜色。

第二十四章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你说要做我的琴师?”夜清有些迷糊。

朗月白浅笑着点头,明眸灼亮的看着夜清,笑道:“是,不知罂粟姑娘觉得在下能否胜任?”

“你知道我是罂粟?”

朗月白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夜清随即了然,他既然瞧出她女扮男装,想来从她方才在酒楼中的表现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看过我跳舞?”

“没有,说起来有些可惜呢!”朗月白挑了挑眉,不无惋惜的说道。

夜清看着眼前风神如玉的男子,满心不解,单不说他的长相,只他这手弹琴的功夫便无人能及,能弹奏出如此绝美的琴音,即便是做宫廷首席乐师也足够了!

他连她的舞都没看过,为何甘愿做她的琴师?

“公子能否直言为何要做我的琴师?我可是一个青楼女子,难道你不觉得丢人吗?”

朗月白洒然一笑:“在下给姑娘做琴师又不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觉得丢人?青楼女子也是靠本事养活自己,月白不觉得她们低人一等。”

夜清听得瞪大了眼睛,这人的思想倒是开放!

再过两个月便是天朝每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了,她的确没有合适的乐师,眼前这男人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对着这么一个绝色美男,相信每日都能有好心情,她当然求之不得了。

“美男,你要什么报酬?”

朗月白低眉浅笑,摇头道:“不要任何报酬,只要能与姑娘朝夕相伴,月白心愿足矣。”

啊?!难道是一个花痴?!还是对她别有所图?

夜清想着妩媚一笑,伸手一把摘下束着头发的彩带,一头乌黑的墨发如瀑布一般倾下,映衬着她绝美如玉的脸蛋,再加上她脸上清媚的笑容,当真倾国倾城、妖艳无双。接着她柳腰一拧转了个圈,人已坐在了朗月白的腿上。

“不要报酬,难道月白想要的是罂粟的人?”

朗月白看着夜清绝美的脸庞,目光闪动,挑起她的小下巴,低下头凑近夜清:“如果月白说是,罂粟你可愿意啊?”

“愿意,当然愿意。月白你长的这么俊俏,罂粟怎么会不愿意呢。”夜清眨眼说着,伸出小粉舌就着朗月白近在咫尺的红唇若有似无的舔过,惹得他整个身子一紧。

要玩?她可不会输给古人!

朗月白没想到夜清这么大胆,一愣之下,目光闪动地更加剧烈,将手臂一紧把她牢牢捆在怀中,笑着贴近她。

“果然是只小狐狸,刚才捉弄那个金钰还不够吗,现在居然还要调戏月白,小丫头,不怕玩火上身吗?”

夜清无辜的眨巴眼睛,伸手勾住朗月白修韧的脖颈,笑盈盈的问道:“我调戏你了吗?明明就是月白在欺负我呢。”

她的声音清媚酥骨,魔鬼般火爆的身材贴到他的身上调皮的扭动了下,引得朗月白全身猛然一震,眸光越发炙热。

“小丫头,我得让你知道在男人怀中乱动的后果!”

朗月白说罢,俯身对准夜清的小嘴便压了下来。他一手托着夜清的后脑勺,一手揽紧她的腰令她无法动弹,上来就是铺天盖地似乎带着惩罚性的狼吻。

狠狠的将夜清错愕的呼唤全数吞下,舌头强势地滑进她的小嘴中,搅动着疯狂的**,狂肆的席卷引得夜清不得不和他嬉戏。他时而伸舌轻舔她细滑饱满的唇瓣,时而又突然攻略进她的嘴中回味她口腔内的湿润软嫩。

妈的,这人的吻技太好了,夜清竟被他挑逗的浑身酥软,小手不自觉地向上揽住他的肩,仰着头任他品尝她的甜美,大眼微微眯起,透过水雾渐起的眼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颜。

不是说这里的人都不会接吻吗?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啊,谁能告诉她,这个看似温雅的人怎么也是个流氓,还是个这么大胆的流氓!

“你的嘴巴真软…真甜…”

啧啧作响的吸啜声与朗月白低沉醇厚的嗓音,让夜清浑身战栗,朗月白将她吻到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乖巧的像只被驯服的猫儿后,才缓缓停止吸吮,张嘴将被他特意品尝过的粉色小舌吐出。

“小丫头,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月白对你的心思吗?”

“你…你不会也和那些男人一样看上了我的身体却没有钱,这才想着来当我的琴师吧?”夜清脑子发昏,盯着朗月白魅惑的脸已经笑不出来了。

“答对了,不过月白很贪心,不光想要你的身体,你的这里…也要给我!”朗月白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夜清有些失速跳动的心房。

他要得到她的心?为什么?这人叫她越来越迷惑了!

“公子,你,你确定今天出门没吃错药吧?”夜清一脸不解,抬手摸了摸朗月白的额头,不烫啊!

她可爱的动作引得朗月白宠溺一笑,拉住她贴在额头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着,笑道:“丫头,你只要记得你是我朗月白要的人,逃不掉的便成。”

见夜清眉头皱成一团,朗月白轻快她的小鼻子:“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说着站起身来,又啄了下夜清红红的樱唇,这才俯身将琴收好背在身后。

“走吧。”

“去哪?”夜清觉得这人真的有些莫名其妙,愣愣的看着他。

“当然是回风月楼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专属琴师了,罂粟姑娘可要好好对月白哦。”朗月白说着也不等夜清反应拉起她的手便带她走出了雅间。

夜清被他拉着头脑有些糊涂,这个燕国真神奇,随便出个门居然还能捡到极品帅哥?!还是她到古代后人品爆发了?!

第二十五章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两人刚走出茶楼,便引来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朗月白装束异常,丰神俊朗,夜清方才在雅间被朗月白逗弄,此刻更是面颊绯红,更显艳丽脱俗,顿时两人便成了街上众人注视的焦点。

“啊!是罂粟姑娘!没错,罂粟姑娘在这边!”

忽而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大喊,夜清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街头冲过来一群男人,犹如蜂拥的洪水一样黑压压向这边冲来。

坏了,怕是因刚才在酒楼的事她被认出来了!老天,怎么这么多男人,他们如狼似虎盯着她的样子…好可怕!

夜清自那日登台后便没在公开露面,对于求见的客人一律都让老鸨挡了。因为有十三王爷庇佑,也没人敢公然到青楼闹事,她这些日子倒是过得很舒心。

她也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多的粉丝,老天,这要让他们追到她还不撕裂她!

夜清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朗月白面色一变,将背后的琴取下一把塞到夜清怀里,拦腰抱起她便向风月楼的方向飞奔。

“啊!”夜清惊呼一声,人已腾空。接着她忙紧紧抱住朗月白,任由他抱着她在人群中疯跑。

“罂粟姑娘别走!”

“罂粟!罂粟!”

恐怖的喊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的男人加入到了追逐围堵夜清的行列中。夜清总算知道当明星是个啥感觉了,妈的,被人追的满大街跑这感觉…不好啊!

要看前路已被堵住,朗月白当机立断,对着夜清大喊一声。

“丫头魅力真大!抱紧了!”

夜清本能揽紧他,接着只觉眼前一阵恍惚,身体便飘了起来。

哇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朗月白竟抱着她跳上了房顶,接着便在房屋间飞纵着,两边景色不停变化,哇哇,这感觉太刺激了,简直比坐过山车还美妙。

望着身下街道上不停涌来的人群,夜清已不再担心,乐得咯咯大笑,冲着他们不停丢着媚眼,伸手送着飞吻。

“咯咯,来追我呀,谁追到我有奖赏哦!”

“快跑啊,我在这里!你们快来啊!哈哈!”

她这一喊,顿时便有不少男人沿着墙向屋顶爬,更有不少人看的傻在当街被人群一拥倒在地上,被人踩了竟还兀自傻笑。

“月白,你好棒,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快点跑,快点跑!啊,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耳边不停传来某女不知死活的欢呼声,朗月白无奈的笑了起来,伸手对着夜清的小股便是狠狠的一拧。

夜清痛的惊呼一声,双眼顿时便泪蒙蒙。

“女人,让你四处招蜂引蝶!”

“哈哈,月白吃醋了吗?放心,他们所有人都抵不上月白一人!月白太厉害了,以后每天我都要飞飞哦!”

夜清快乐的拍着朗月白的肩膀,不忘低头在他耳根印下一吻,成功发现坐着的专用朗月牌空中飞车加大了马力又快了很多,乐的夜清咯咯直笑。

夜清带着朗月白一路招摇过市,引得长乐城无数条街鸡飞狗跳。当她带着朗月白出现在风月楼门前的时候,原本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无数双火辣辣的目光朝他们两人看来,姑娘们盯着朗月白,目光一眨不眨。客人们则盯着夜清,目光灼热。

“额,嗨嗨,罂粟啊,这位是?”

老鸨也发现了夜清带回来的男人,她肥胖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目光变得火辣,盯着朗月白上看下看。老鸨在风月场所混迹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人物,老鸨虽然年纪已大,但是见到这么标致的男人,自然心生萌动。

“朗月白,他以后就是我的琴师了,你把他安置在我的院子里。”夜清淡淡答应了一声,便穿过大厅朝后院房间走去,无视掉大厅中所有男人们**的目光。

厅中的姑娘们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不管朗月白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扑了上来,嘴里娇滴滴的叫着。

“官人啊这位客官!”

“姑娘们!我只是罂粟姑娘的乐师!”朗月白身影一晃,避过了众女人的怀抱,跟在夜清的身后。

老鸨忙跟上了夜清,赔笑着问道:“罂粟啊!这位公子是你的乐师?”

“恩,我要参加花魁大赛,自然要有专门的乐师了。”

夜清答应了一声,见到青楼中众姑娘看到朗月白时花痴的神色,心中苦笑了一声。这个朗月白可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俊雅,他可是有狼性的。莫名奇妙地出现,还举止大胆,说要她的心。

“那是!那是!”老鸨忙应声道。夜清能有专门的乐师,老鸨自然高兴了。不过她有些担心这位乐师的佣金。

“不知道这位公子的佣金怎么算呢?”老鸨眼瞅着朗月白问道。

朗月白自顾自一笑,并不言语,只是一双明眸看着夜清。

“他是免费的,管吃管住就行!”夜清说着邪恶一笑,又对着老鸨道:“妈妈啊!若是那位姑娘需要学习琴技,跟他学习就行,他琴技很好的,而且可以单独传授的。”

“真的吗?”老鸨像是得了宝贝一样。

夜清忙笑着点了点头:“恩!自然是真的。我们这位郎公子可是一个多情人物。”

老鸨闻言,眨巴了两下小眼睛,看向朗月白的目光更加灼热。

朗月白脸上神情不变,像是没有听到夜清的话一样,仍是自顾自的站在她身边,并不说话,清冷的模样和方才调戏夜清时简直判若两人。

恰在这时,风月楼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公子在这里!这就是风月楼!”

夜清抬头望去,只见风月楼中涌进了一队衙役,最前面一身官服的太守在一布衣青年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厅。那青年鼻青脸肿,身上的白色衣衫上还带着肮脏的脚印。

这不是在酒肆中被她耍的书生吗!夜清看到来人心中冷笑一声,目光傲然的迎了上去。

“太守!就是她!这个舞娘女扮男装,在酒肆门前脱掉了我的裤子,让我当众出丑,而且还毁我名声!”金钰怒目看着夜清。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守大人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老鸨见是太守,立刻扭着肥胖的身子迎了上去。

太守一见夜清,立刻两眼放光,认出了她就是那晚在舞台上大跳艳舞的罂粟。他撇开了老鸨,朝夜清走来。

“原来是罂粟姑娘啊!”太守淫笑着朝夜清走来,目光极为放肆。

夜清鄙夷的看了太守一眼,仍是笑意盈盈道:“太守大人来风月楼有什么事情啊?”

“哦。”太守这才想起自己来风月楼是办正事的,更何况身后还有金钰跟着。他整了整脸色,沉声道:“罂粟啊!金钰公子告你滥用私刑,蓄意报复,并且让他在酒楼门前当中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