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寒月咬了咬唇,秀目盯着云影,柔弱娇怯:“这位公子是?”

云影自冯寒月手中扶过慕瑞颜,甜甜一笑,两个酒窝浮起,语气暧昧,“云影是王爷的人。”

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抖了一下,云影笑得更甜了,嘴唇凑近她耳边,“王爷,你说是不?”

慕瑞颜半睁着眼睛,似醒非醒,邪邪一笑,顺手在云影嫩脸上掐了一把,“云影阿,本王的宝贝呢。”

云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闪过羞怯,瞅着冯寒月越来越白的脸色,继续煽风点火,吃味地说:“哼,王爷就是好尝新鲜,这几日喜欢着,过几日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这唯独放在心窝窝上的,可不就是这房里的人。”

“宝贝吃醋了,”慕瑞颜从云影怀里爬起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在粉嫩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今儿个是洞房花烛,不许吃醋,过几天,一定好好疼你。”突然发现,原来她还真是有点做狼的潜质,心底的郁闷全然不见,与天斗,与地斗,与云影和君扬雪斗,其乐无穷呢。

冯寒月被这暧昧的一幕弄得面红耳赤,急急忙忙离去,她竟然,当着他的面与别人这般,想必自己在她心里,是连一丝位置也没有罢。

大红的喜房内,红红的烛火发出噼叭声,一滴滴烛泪蜿延在镶金的烛台上,再缓缓地滴落在精致的小烛盆里,一滴一滴,乐此不疲。

君扬雪红衣如火,风情万种地倚在床边,一双潋滟的丹凤眼半睁半闭,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两人,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云影的味道如何?”

云影的脸略有尴尬,一把将倚在身上的人给推到了床边,清脆的声音藏着一丝郁闷,“还不是为了帮你争宠。”

“咕咚”一声,好巧不巧,慕瑞颜正好压在了君扬雪的身上,嘴里嘟了一句,“扬雪,好香。”

君扬雪的身子一僵,将她推到一边,没好气地拎了拎她的耳朵,“你少给本公子装,再装醉我可就真把你塞酒缸里。”

慕瑞颜一把拍掉他拎着她耳朵的爪子,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抖抖衣服上的皱褶,郁闷道:“我还真怀疑你是只千年狐狸,坐洞房里就能知道我没醉?”

“哼”君扬雪轻哼一声,懒懒地睨了她一眼,“这会你的静华正和老情人在一起,你会醉?木枫呢?”

果然是只千年狐狸精阿,看来她以后的日子不太好糊弄呢。

“扬雪,喝交杯酒罢。”慕瑞颜端起酒壶,一人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

君扬雪刚要接过,却见她将手收了回去,哀哀地叹了口气,“反正也是假的夫妻,这酒不喝也罢。”

“你!”君扬雪,气鼓鼓一把将酒杯夺了过去,伸出胳膊挽住她,张口便饮了下去,不论如何,他这辈子也没打算再嫁,交杯酒就这一次,怎能不喝。

慕瑞颜唇角勾了勾,也一饮而尽,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递到君扬雪面前,淡淡道:“需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希望相思楼可以值得起这个价钱。”

君扬雪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那是阳山铁矿的契约,契约下面,放着一块敬亲王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敬亲王。

“这令牌?你为何如此相信我?”君扬雪的指尖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苦笑着问了一句。

她将这块令牌交给他,等同于把性命交到了他手里,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始料不及的,况且,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想要他做什么,从心底里,他不愿意做伤害她的事情。

慕瑞颜微微一笑,那清然淡雅的神情像是洞悉一切,“你与我的三个条件,看似都很简单,其实每个条件都不简单,我说的可有错?”

有些话,她只想点到为止,不可否认对君扬雪的欣赏,甚至还有倾慕,但是,她不允许自己被人捏着鼻子走,再说,她毕竟已经有了静华。

君扬雪侧过身,欣长的身形隐在灯光的阴影里,那张绝色的脸庞上,闪过恍惚复杂的神情。

大红的喜床上,红锦云被,精致柔软,被子的正上方,搁着一块洁白的帕子,不用说,慕瑞颜也知道那块白色的布是做什么用的。

从袖里摸出一块小小的匕首,扯过君扬雪的一只手,微一用力,如玉的指尖上便冒出了血花,一滴滴洒在帕子上。

君扬雪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郁闷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划你的手指?”

慕瑞颜眼皮子也没抬,用白帕子将他手指上的血捂住,“你觉得这帕子上应该是你的血还是我的血?难不成我娶个美人回来能看不能用,还要为他流血流泪?”

君扬雪似乎被噎得不轻,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肩膀微微地颤着,“你要是觉得委屈,今天夜里就让云影来侍寝,这个,我之前都和你说过了。”

说完便对着门外唤了一声,“云影,给我进来。”

云影推门进来,低着头,慕瑞颜淡淡瞥他一眼,道:“不用忙和,本王不缺人暖床,云影还是个孩子,以后我也会待他如弟弟一样,真有需要,我自然会去找静华。”

“不行,”君扬雪压下心底的不爽,脸上挂起招牌式的慵懒笑容,“你与我之间的约定,不会不记得罢?”

慕瑞颜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开始宽衣,“我说过会与你夫妻恩爱,我会宠你,但是,不是独宠,你要分清,还有,我要救我皇姐,也不想负了静华。”

君扬雪挑衅地笑,“你不想负了他,他可未必不会负了你。”

“他负我?他就算真的负了我,那也是我自己认人不清,与他无关,”慕瑞颜头也没抬,“而且,我既然选择要了他,就必定会相信他。”

君扬雪有些挫败地看着她一件件地将衣服褪去,只剩里衣,随即爬进床里躺下,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似乎当他根本就不存在。

他不就提了一句虞静华么?至于这么给他甩脸?

偌大的婚床上,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慕瑞颜与君扬雪各自裹着一床被子,各怀心事,只不过,两人好像都没有睡意。

所谓月下看美人,不可否认,君扬雪那张妖孽般的漂亮脸蛋极富吸引力,朦胧的月光下,长而弯曲的睫毛,青丝如黛,在月光照耀下泛出柔顺的光泽,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慕瑞颜压下心底的那股躁动,转过身不再看他。

“你就那么爱他?”半晌,静谧的芙蓉帐中,响起了君扬雪有些压抑的声音。

她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心中有一丝柔软淌过,道:“爱这个字,我无法轻易说出口,但是对静华,那是细水长流的一种感觉,”顿了顿,又道:“他是这个府里真心待我的人,对我有彻底的信任,而且,当一个男人愿意为你生孩子,特别是静华那样清冷的人,他至少是认定了自己的感情。”

“我想,我很需要一个家,真正的家,静华能给我那样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么多,或许,确实想要找一个倾听的人。

“那风华呢?风华走后,你又为何那般荒唐?”君扬雪翻过身,戳戳她的被子“别背对着我说,那样我不知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慕瑞颜转过身,瞪了他一眼,问:“你是属王八的?”

君扬雪愣了一下,“你为什么骂人?”

“不是属王八的你为什么老咬着过去的事情不放?”白了他一眼继续道:“你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

君扬雪别开脸,沉默一会,道,“我有一个要求。”

“说罢。”

“新婚一个月,你要天天睡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但还是就这样说出来了。

慕瑞颜叹了口气,“我觉得还是皇姐的毒比较重要。”

君扬雪怒了,冷冷道:“我才进门,这一个月你都忍不住么?”

慕瑞颜也火了,“你到底要怎样?我这条命如今朝不保夕,总巴望着能有一丝希望给皇姐解盅都好,我保证每天回来睡就是了。”言下之意,保证在别人面前与他的恩爱。

“哼!”君扬雪侧身面对墙,闷闷地吐出一句,“你分明就是舍不得他。”

“我舍不得他也正常,他本来就是我的夫,”慕瑞颜理直气壮,忽而轻笑一声,“你不会是吃醋了罢?”这只狐狸的样子分明就像是在吃醋。

“我会吃他的醋?我要是在乎你,他连机会都没有,更何况,他如今好像已经不是夫了吧?只是个侍君而已。”君扬雪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不屑地撇撇嘴。

“那倒是,你相思楼的楼主,势力遍布三国,我敬亲王在你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慕瑞颜淡淡地回了一句,干脆蒙上被子,睡觉。

君扬雪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恨不能把旁边的人从被子里揪出来狠狠地掐一顿,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说的也对,不过是假夫妻而已,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他承认自己对她动心了,但是在姐姐没有醒过来之前,他不想被任何事情牵绊住,更何况,她还有个虞静华,自己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又怎咽得下与别人共侍一妻之气?

哼!他君扬雪永远都只会是君扬雪。只不过,他没想到,他君扬雪,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当爱来了,怕是逃也逃不过。

直到听到身边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传来,慕瑞颜才松了口气,沉沉地睡去,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心高气傲。

冯寒月回到秋悟苑后,并没有马上休息,而是换了一身衣服,赶到了紫竹苑。

“静华哥哥,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么?”娇柔的神情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

虞静华皱了皱眉,微微颌首,“好罢。”

紫竹苑外,秋瑟的竹林边,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绯衣的女子,那紧紧相搓的双手泄露了心底焦急的等待,虞静华,今夜,她一定要把他带走。

紫竹苑中,精致的大床上,躺着两个和衣而卧的男人。

“木枫,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冯妍,还是那般的不死心,幸好,她派了这么多人守着自己……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当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一命,如今又岂有我在,更何况,是王爷吩咐我守着你,六个暗卫,一百敬军,再加上我,你可知道你现在有多重要?”

“有你在,我心里定。”虞静华嘴角轻轻扬起,微叹一声。

“所以她才让我来,有这么多人守着,冯妍肯定不会得手,主要还是怕你难过君主子的事,她还吩咐了,说是日后只要她睡在君主子那里,我就要睡在你这里。”

“卟哧”虞静华忍不住笑了,她真是想得出来,竟然让他和木枫睡,不过,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感觉,她能这般待他,已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可是即使如此,想到洞房中躺在别人怀里的她,他还是无法成眠,死死地咬紧了被角,那般的绻爱温柔,也要属于别人了么?

第四十章

窗外的天色刚微微的发白,慕瑞颜却已经早早醒来,侧着身体,手掌支着下巴,懒懒地睇着身边的人,他睡得正香,呼吸柔软而均匀,绸缎般的长发柔顺而华丽,白色的中衣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不可否认,漂亮的男人是种诱惑,这种漂亮又狡猾的男人更加是种极致的诱惑,只可惜,他一直不肯放下他的心防。

君扬雪,商家君氏之嫡子,身份再尊贵,也只能做个敬亲王的侧君。

相思楼主,横鼎三国之暗处,这个身份却是她敬亲王所高攀不起的。

双重身份,注定了她和他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她还不至于傻到相信他嫁给他只是为了掩饰身份,而且,能令他相思楼主不惜嫁到敬亲王府的事情,想必不是那么简单就让她猜到的。

给他一块如敬亲王亲临的令牌,不知能否换得他些许的真心?

新婚之夜,虽有美男在侧,却是孤枕难眠,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慕瑞颜苦笑着叹口气,原来,当一个孤寂已久的人享受了温暖,那便很难再放开,自从和静华在一起,她便习惯了他温暖的怀抱,那份安定融暖的气息,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爬起床,拉开门,青儿已经候在外面,见她这么早就醒来,面上略有惊讶,即使便动作麻利地服侍她梳洗。

身后,蓝色身影出现,云影揉了揉大眼睛,哝哝地问了一句,“王爷可要唤公子起来?”

“不必了,让他好好睡罢。”慕瑞颜坐在凳上,任青儿帮她打理着头发,“今日还有内务府的人要过来,等那些人来了,再唤他起来罢。”

“内务府来做甚?一定要公子相陪吗?”云影问道。

“验身。”慕瑞颜吐出两个字。

“啊!”云影睁大了眼睛,“怎么个验法?”他不是不懂,只不过这事一搁在公子身上,他可就乱了。

这孩子是太纯洁还是怎地了?慕瑞颜无语了,摇了摇头,道:“只是看看,把那块帕子交给他们就行了。”

“别老拿那副看娃娃的眼神看着我!”云影闷闷地回了一句,一转身便进了房。

慕瑞颜无辜地撇撇嘴,他本来就是个小娃娃阿。转过头看着青儿,语含深意,“青儿阿,你是我身边贴身侍候的,什么事情当记得,什么事情不当记得可要分清楚了,就算是父君来了,你也该知道怎么做罢?”

“青儿明白。”青儿一脸的心知肚明,不过,他还真为他家王爷抱屈,西苑那些个都散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这会进门两个看上去不错的,居然还是中看不中用的,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

走出瑞雪苑,远远的,便瞧见清晨的曙光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在花园里采集着晨曦的露水,那皓然的身姿与朝霞相辉映,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移不开眼。

“静华,”慕瑞颜走快两步,迎了上去。

望着那浅笑盈盈走向自己的女子,虞静华心中一暖,将手中的小耳壶递给了身后的桐儿,上前拉住她的手,目光掠过她身后,轻声问了一句,“君主子没和你一起吗?”

这声君主子让慕瑞颜的心中一沉,静华如今的名份,竟连侧夫也不如,面上,却是微微的笑道:“他身子不好,由他多睡会。”

“哦。”虞静华点点头,她体贴的话语让他的心中有一瞬间的涩意,却又很快强自压住,“王爷可用了早膳了?”

“还没呢,”慕瑞颜语带撒娇,“你陪我一起。”

“咦,木枫呢?”不是让他陪着静华的吗?怎么不见人影。

虞静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他不习惯睡软床,折腾一宿没睡着,这会才刚睡着,我让他再睡会,反正有暗卫护着我。”

慕瑞颜也忍不住笑了,这木枫,简直是个活宝,“那就让他再睡着罢,今日不用早朝,一起用了早膳我便去烟水阁批折子。”

虞静华心里却开始冒泡泡,这个君扬雪,怎么也不让她用了早膳再出来,如果今天要去早朝,这不就空着肚子去了?偏偏就这样她还护着他。

用早膳的时候,慕瑞颜被虞静华的眼神看得颇不自在,忍不住问了一句,“静华,我可是没梳洗干净?你这般看着我做甚?”

虞静华犹豫了一会,低下头,道:“你昨夜是不是太累了,脸上气色不大好。”

“卟哧”慕瑞颜忍不住笑了,将身子挪得离他近些,凑到他旁边轻声道:“我还是习惯和静华睡,昨个一晚上没睡着,从今日起,你每天要陪我午睡。”他眼底那抹青黑她又何曾不见,只是故意地去忽略罢了。

“午睡?”虞静华愣住,随即脸上一热,只埋头吃饭,不去理她。

见他不好意思,慕瑞颜忍不住又逗了一句,“静华,你是聪明人,有些事可就指望你了。”

虞静华猛地扒了几口粥,忽然抬起头,一脸的惊疑“你不会是?”

慕瑞颜转眸回避他的眼光,淡淡地应了句,“是什么?我可什么也没说。”

原来如此,虞静华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连带心底,也变得轻快。

烟水阁,敬亲王府书房。

批完折子,看看天色尚未到午膳时分,慕瑞颜便取了本医书,躺在榻上仔细研读,这个时空医学的博大精深,简直令她如获至宝。

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恭敬地跪在门边。

“怎样了?”慕瑞颜将目光从书上挪开,掠过门口的身影,“起来说话罢。”

“回主子,昨个夜里冯妍回府里大发脾气,随后连夜出发赶往启州迎娶成王爷之子,”黑衣人垂首站在一边,回答道。

慕瑞颜唇角勾了勾,眸中露出一丝兴味,“那成王之子又如何?”

“成王之子年方十三,尚未及笄,少不懂事,现正在方厅山别院做客。”黑衣人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那可要好生招待本王这个侄子,多制造些英雄救美的机会。”慕瑞颜微笑,“还有,这事情皇上可知道?”

“皇上说,她身体不好,有些事情让王爷多担待些,以后木炎就是王爷的人了,不必再向她汇报。”木炎低着头,恭谨地回答。

“本王的人?”慕瑞颜挑眉,将暗部的四暗首之一木炎交给她,看样子她这皇姐不愧为一国之君,不是一般地聪明呢,“你下去吧,再去帮我查一下君家嫡子君扬雪的情况,所有与君扬雪有关的人和事一件都不能漏,还有,关注相思楼在另外两国的经营状况。”

木炎眼中锐光划过,闪身消失。

君家,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一个普通的商家之子,掌握了相思楼这样的一个组织,不可能只是赚钱这么简单……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她敬亲王还是有些利用的价值,那何不干脆将计就计呢?

“主子。”门口木枫的身影出现。

“睡醒了?”慕瑞颜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木枫脸一红,头略微一低,“醒了,主子可要用膳了?”

“到午膳时间了吗?”慕瑞颜看看桌上的沙漏,将书搁在一边,这么说着倒是有点饿了,“就摆在这里罢。”

“主子,”木枫迟疑了一下,眼底有一丝幸灾乐祸,“虞主子和君主子请王爷去用午膳。”

“哦,那就请他们一起去明祥阁罢。”慕瑞颜站起身,缓步向门外走去。

“可是,君主子请王爷去瑞雪苑,虞主子请王爷去紫竹苑。”走到木枫身边时,他又冒了一句。

慕瑞颜迈到一半的脚步收了回来,转身折回到塌上,咽了咽口水,“那个,就说我今日折子多,在书房用午膳。”

木枫咬唇憋着笑意,领命而去。

“等等,”慕瑞颜又补了一句,“顺便告诉他们,以后晚膳都到风华苑一起用。”免得他们再给她来这出,她可不想天天窝在书房里吃饭。

瑞雪苑。

午时,华贵精致的高床软枕中,君扬雪黑如绸缎的长发铺了一片,洁白的中衣微微敞开,几乎半裸着肩背,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时半眯半睁着,似乎还没有醒透,慵懒却又风情万种。

云影倚在门边,悠悠地开口,“公子,醒了就起来罢。”说实话,以公子这般的姿容,王爷居然没有被迷住,还真是意想不到。

君扬雪没有响应,仍然眯眼偎在那里。

“别想不通了,其实你还挺适应这里的,第一天晚上就睡得这么香,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睡得这么踏实。”云影撩起水晶的珠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君扬雪懒懒地拉过旁边的被子抱在怀里,似醒非醒地应了一句,“她人呢?上朝去了?”心里,有种被看穿心事的窘迫,她睡在身边,莫名的非常安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的香甜,也许,她是除了姐姐之外,唯一在危急万分之时将他护在身后之人,又或许,是第一眼见她低头编织着相思扣起。

“今天不上朝,刚才我邀她来用午膳,说是折子多,在烟水阁用了。”云影端过桌上的茶,递给君扬雪,又道:“这会好像在风华苑里午睡呢。”

“午睡?”君扬雪揉了揉眼睛,接过茶,再眯起眼睛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她不是习惯在烟水阁午睡的吗?”

“忘了说了,她不是一个人在午睡,还有虞静华一起。”云影说完这句,便一溜烟跑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