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用尽了她在朝内所有的力量,几乎是搏命一击,还是在九千岁对她仍旧手下留情和芳官在做内应才能得手,如今东窗事发,虽然她是按照公主的嘱托将东西交给了千岁王妃,但是公主殿下原本也不是个清白的,最后若查出许许多多不清白的事情来,她明月作为公主殿下的帮凶必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最好还是赶紧走为上策。

至于芳官……

她咬了咬唇,还是立刻暗自叹息了一声,她虽然喜欢芳官,喜欢他碰自己,但是她并不是笨蛋,公主殿下身边呆久了,什么男人没有见过,芳官那个男人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这她不会看不出来的。

既然公主已经决心一死也要救太子,还将东西给她了,说明公主殿下到底对她这个贴身侍女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在乎的,若是用这个交给九千岁说不定能换她一命,既然如此,她当然没有理由去把这个东西交给芳官那样靠不住的男人。

明月左右看看,见四天黑下无人立刻小心地走近自己房间,看着门上的锁头完好无损,便方才放下心来,取了钥匙打开,准备进去取东西。

她进了房内,房内一片黑暗,她放松了下来,随后取门楣上方挂杂物袋子的地方取了一只火折子一擦,一团明亮的火焰轻轻跳跃起来,她点燃了一只搁在台上的烛台。

室内明亮起来,她松了一口气,正琢磨着要去挖开地砖取出自己积攒的财物,却一转身,忽然差点撞上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人。

吓得明月差点尖叫起来,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猛然按在了墙上。

那人似笑非笑地道:“明月,怎么了,这是不认识我了么?”

明月惊恐地看着他,是芳官!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芳官身上有一种看起来很可怕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芳官弯起唇角,轻笑:“你怕什么呢,怕我吃了你么,还是……。”

他顿了顿,阴森森地一笑:“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

明月大力地摇头,眼里满是求饶的味道。

“啧啧……女人这种东西,真是世上最残忍、最可恶、也最爱骗人的东西,我原来以为处子也许会干净点,原来也一样恶心。”芳官睨着她轻嗤,一只手慢慢地顺着她窈窕的曲线下滑,随后忽然一把扯开她的裙子,把自己硬生生粗暴的撞进她的体内。

完全没有任何爱抚的前奏让明月痛得脸色发白,她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嘴又被堵住,只能谄媚地夹住他的腰肢,试图通过讨好和取悦让对付饶恕自己。

任由对付宛如愤怒的野兽一般在自己身体里肆虐,直到最后他忽然低头下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在明月以为他已经饶恕过自己的时候,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她的脖子,然后慢慢地收紧用力。

明月惊恐地瞪大了眼,大力挣扎,甚至打翻了一边桌子上的烛台却完全敌不过男人可怕的力气,直到最后……她终于不再挣扎,一动不动地软了下去,再无声息,男人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黑暗中,传来男人随后快意的喘息与阴沉的低语:“所有欺骗我、戏弄我的人都要死!”

黑暗的天空,雪落无声。

——老子是韦联盼妹子成九爷女亲卫,得阿九傲娇玉爪虎摸脑门三秒钟滴分界线——

涑玉宫

“明月死了?”西凉茉微微挑眉,看着小胜子。

小胜子点点,一脸郁闷的样子:“是啊,被人活生生的掐死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他们司礼监的人能力退步了么,竟然被人潜伏近来杀了人都不知道。

“千岁爷知道么?”西凉茉沉吟着问。

小胜子点点头,哭丧着脸:“爷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今儿司礼监的各位稍微有点头脸的公公们全都到浣碧湖里去捞鱼去了……。”

西凉茉大囧,捞鱼,这么大雪纷飞的天气?

这一爷的变态的惩罚方法是越来越花样百出了。

小胜子叹了一声摇头地道:“这还算是爷开恩了,昨晚执夜的所有禁军全部都被撤了职,全都被派去跟着净身房的那位公公学净身的手艺去了。”

学净身的手艺?

西凉茉无言,大男人被逼着去学那种手艺,大概会吓得以后终身不举,面对这样的威胁,大概会让那群禁军们后悔无比昨夜的疏忽罢。

面对这样比肉体折磨更为可怕的精神折磨,难怪她家那只大狐狸能够让底下的人服服帖贴,否则谁知道这位爷又能想出什么完美的折磨人的方法!

“好了,带我去看看尸体。”西凉茉瞅着地方并不远,她沉吟了片刻后道。

小胜子一楞,随后迟疑了片刻,便道:“呃,这样晦气的地方,夫人还是不要去了吧。”

而且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丫头死了,如今都已经让司礼监的仵作看了看,也不曾有什么太多的发现,除了知道谋杀她的是男子以外,也没有太多的线索。

西凉茉淡淡地道:“没事,也不远,何况若是死人就是晦气的话,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到这般晦气的地方来了不是?”

小胜子想了想,也是,司礼监的人何曾无人见过尸体?

他便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将西凉茉领去了。

西凉茉到了现场的时候,明月的尸体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仵作正收拾东西准备走,见有司礼监的公公领着西凉茉过来,虽然不知是哪位,却也知道是贵人,便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见过贵人。”

小太监尖声尖气地道:“这位是千岁王妃,可不是寻常贵人!”

那仵作一愣,立刻又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参见千岁王妃。”

西凉茉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先说说你判断的情况罢,看看是什么人最有作案的可能。”

能在宫里动手的,必定不是寻常人。

那仵作点点头,一边恭谨地陪着西凉茉走到明月身边,一边道:“这位明月姑娘是被活活扼死的,临死前怕是曾经被侵犯过,身上虽然衣衫整齐,却留有男子体液,而且对方非常粗暴。”

西凉茉轻嗯了一声,随后看了看明月脖子上淤青紫涨的指痕,她微微颦眉:“能在宫里如此行事的,只怕必定是非常熟悉这里的人。”

那仵作也道:“是,小人已经将具体情形禀报给司礼监上刑司的公公了,如今所有当日执夜的御林军士兵亦全部都接受了盘查,暂时还没有发现异样。”

御林军?

没错,看起来仿佛是有人潜伏在御林军中作案的,但是……

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西凉茉沉吟了片刻,对那仵作点点头:“要麻烦你将这些指痕留下来,日后说不定在抓住疑犯的时候会用的上。”

那仵作立刻道:“是。”

等西凉茉回到涑玉宫的时候,便正巧见着连公公领着大批的司礼监厂卫和锦衣卫的人离开,见西凉茉过来,便齐齐行礼,西凉茉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他们才离开。

西凉茉转身进了殿,让白蕊替她去了白狐裘,不见百里青在正殿,便转身进了内殿,果然那见百里青正定定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面色阴冷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西凉茉看着他问。

百里青阴魅的眸子中闪过阴惊的光芒,冷嗤了一声:“我那位十哥倒还不是个十分蠢的人,对我还是防备颇多呢,今儿司礼监金木司的人仔细去看了原本太平居住的华珍宫,还发现了一处四通八达的地道,原是我都不知道的,只是那地道颇有些年月了,通外宫外的那一段已经浸了水不能再出去,否则之前太平或许便要带着司承乾那小兔崽子一块远走高飞了,想来当初我那十哥还是非常信任这个妹妹的,只可惜到最后,他为自己留的后路谁都没用上,儿子走脱了,还是靠着自己亲妹妹一条命换来的。”

西凉茉轻叹了一声:“这倒并不奇怪,当初先帝便对太平公主多有亏欠,何况他还是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的,不是个有花花肠子的人,所以交给她的力量倒是不算弱,自怕就是为了他死后能给自己子孙一条退路,如今太平大长公主已经去了,也算是……。”

她顿了顿,方才道:“也算是去了一处隐患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太平大长公主能够在司礼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将太子爷弄走的缘故,当年的宣文帝必定给了她不少权力,但是以她的实力,直接在天牢劫走囚犯,她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是必定有人与她通风报信了,才能在路上下手。

送走太子的事情,也是他们最近才定下来的,保密工作并不差,既然有人能泄露天机,必定是他们司礼监里头有了细作。

“阿九,你可还记得白玉失踪之后,咱们和魅六演的那场戏么,那个郑公公引诱魅六,帮他在百里怜儿之间牵线搭桥,虽然在事发之后,那个郑公公立刻服毒自尽了,咱们没有查出太多的事情,而如今这事儿表明咱们司礼监里头怕不只郑公公这么一个内鬼。”西凉茉沉吟着道。

引诱魅六的郑公公、西狄二皇子拿到太平公主给予的诏书、太平公主得以放走太子爷、明月的死,仿佛在这背后一直都有一个影子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百里青不可置否,只是看向窗外的神眸色幽冷,深不见底,他淡淡地道:“若是让本座发现谁在背后做鬼……。”

他没有说话,只是其中的光芒极为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片刻,他忽然似笑非笑地道:“是了,你可知道,那地道其中一处通向哪里?”

西凉茉摇摇头,她并没有去看过那地道,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她脑中忽然灵光一掠,随后眯起眸子:“不会正好是那位与你一同掉下陷阱的贞元公主那里罢?”

百里青似笑非笑地道:“可不正是么。”

西凉茉忍不住摇头:“难怪当初太平大长公主建议让那位贞元公主住在香兰宫,竟是这般缘故。”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如今就算咱们再去找那位贞元公主,只要人家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咱们亦不能如何,何况如今就算去找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了。”

百里青把玩着自己小指上的指套,冷冷地道:“真真儿是便宜了那贱人,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狠狠地多踩断她的几根肋骨才是。”

西凉茉道:“爷也不必生气,只盼老医正那里开出来的汤药就够她受的了。”

当初那贞元公主不识趣,竟质疑老医正的医术,被老医正用了药狠狠整治了一回,若是她乖乖受罚,把老医正的药物都乖乖忍耐着苦楚喝下去,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奈何她嫌弃苦了,不曾喝,宁愿去喝姜汤。

那姜汤原本就和那药冲了,也不知道老医正用了什么法子,让她以后但凡喝药,嗓子眼就发痒,然后就忍不住要吐,

但是不喝药,身上的病自然是好不了的,寻常人喝一次就拉倒的药物,她硬生生得用了三碗药才勉强喝了足够的药量,如今只怕是苦不堪言。

百里青淡淡地道:“这样也算是便宜了她。”

西凉茉忍不住嗤笑,学他的口气道:“也是,真真儿是她瞎了眼,才看上咱们的九千岁,若是知道要被你踩断肋骨,她大约是不决计不敢勾引你的。”

当初她能成功勾搭上这位爷,如今细细想来只怕一半是自己特殊的身份让百里青多留了三分情面,二是自己的特立独行让眼前这个老妖觉得有趣、有研究并各种搓磨的价值,方才入了他的眼。

百里青睨着她,危险地眯起眼:“你这丫头是什么意思!”

西凉茉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爷越发的美貌了。”

百里青冷哼一声,随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极为精致昂贵的西洋水银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若是没你这个让人操心的,只怕为师会更美貌才是。”

西凉茉:“……。’

关于这种话题她不参与任何讨论,否则又要被这厮命令去做各种保养品。

——老子是九爷的分界线——

且说这宫里因为太平大长公主引发的风波,让大冬天里人人自危,宫中卫士也都被撤换了一批,直接换上了飞羽督卫旗下飞羽鬼卫的人。

转眼间就到了年关,到了家家户户准备度新年,而朝廷也准备休朝的时候,却忽然临休朝前的一日,忽然西狄使臣递上来一封信——鉴于如今西狄新主登基,所以西狄新皇要亲自邀请天朝皇帝前往边关校方当年齐桓公和鲁国公在渭水结盟的假话,共同签署两国永为佳邻,缔结姻亲之好。

百里青刚回到涑玉宫,就直奔寝殿。

他一开门就看见白蕊冲着他福了福,又比了个睡觉的姿势,他不由挑眉:”这丫头怎么还在睡觉?“

白蕊表示,她也很无奈。

百里青没有说什么,径自进了寝殿,果然见软软丝被里,窝着他的小狐狸,完全是一副还在与周公下棋的样子。

他眸光幽沉,摆摆手,让其他伺候的人都出去了,便坐到了床边,伸手扯开了些西凉茉快堆到脸上的被子,便见她脖子和锁骨处露出一小块雪白细腻的皮肤,上面还隐约留有昨夜他给的印记。

百里青的目光不由愈发的深沉,有一种危险的味道,随后他伸出手解开了她的中衣,看着完全睡得没有防备的西凉茉,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胸前已经春光毕露,他唇角微微一勾,随后忽然伸出冰冷异常的手搁上西凉茉的丰润雪白的隆起上面。

”啊——!一道惨叫声立刻几乎掀翻了整座宫殿的房顶,也将所有涑玉宫的人吓了一跳,白珍几个立刻下意识地冲进房间,然后……。

……

“你能不那么变态么,叫人起床就不能换个方法么?”西凉茉满肚子火,恶狠狠地拿梳子梳着自己的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

百里青这个混蛋,到现在她都还觉得心口上一阵阵的凉气传导进来,真真儿是要命!

明明知道她最怕冷了,还这么弄她!

百里青却完全不被她的怒气影响,只微微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道:“谁让你睡得像头猪,不过这个方法真是极好,省得你赖床。”

平日里,弄这个丫头起床,她不在床上赖一个时辰总是起不来的,他原也心疼她,便让她多睡一会,不想她越发的过分了,天没黑就钻到床上去,中午方才起来!

如今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他亦非常乐意用这样香艳的方法弄醒她。

百里青睨着西凉茉,轻笑:“若是下次,或者咱们可以换个地方冰一下。”

☆、怒海妖澜 第一章 暮四朝三

“结盟?”西凉茉愣了楞,停下了梳头的动作。

一边的何嬷嬷看见了,默默递上来接过她手上的梳子免得她继续毫无尺度的使劲虐待自己的头发。

西凉茉则支着脸听百里青简单说了些事情的经过,随后她微微颦眉,暗自思索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奇怪,对方竟然要结盟,而不是如一开始想象中会直接兴兵讨伐,莫非是因为……

西凉茉顿了顿,忽然看向百里青,挑眉道:“之前派到苏杭大运河船坞那里的船都修好了?”

百里青长长的睫羽微微掀了掀,看着她轻笑起来:“我以为你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西凉茉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只是你派韦罗过去之后,长久也不见有消息,谁知道后来到底如何了,再加上他不是一直都在朝中对你颇多微词,很不怕死么?”

那韦罗乃工部左侍郎,一向对百里青都很不买账,因为常常和百里青对着干,三升三降,上至内阁大学士下至偏远的柳城县令他都干过,上次被发配成为县令就是因为司承乾被废为戾太子,不知道他听谁说百里青上完茅厕以后心情会很好,就脱了官服跑去百里青常去的茅厕门口哭号。

结果那日百里青根本就没有在茅厕里,韦罗和那守茅厕的太监争执起来,接过把百里青最喜欢的一只下头人进贡的宝石马桶给弄坏了,他想偷跑却正被百里青撞见个正着。

百里青被他气得够呛,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百里青需要人去修建船坞和处理航运之事,他估计还蹲在柳城淘螺蛳。

如今他好歹蹲在了左侍郎的位子上有一年了,朝中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什么时候会再滚下去,都把他当成了个笑话。

百里青淡淡地勾了一下唇:“韦罗这老小子虽然对本座不甚恭敬,常常做出些气死人的蠢事,但到底手上是有真本事的,这一次他老老实实地干活,事情完成得不错,连着交了十艘大船给那西狄的海盗,海盗们非常满意这些船只,都倒是媲美官船之坚固,其上虽配备之火炮效果比官船略差了些,但也还算相当的不错了。”

“如此想必对西狄水师之压力必然骤增!”西凉茉沉吟了片刻,如今西狄的水师相当于她前生明朝的程度,各式楼船、蒙冲、斗舰、海鹘、走舸、游艇等外,还有四百料战座船、四百料巡座船、九江式哨船、划船、火船各式舰船、战术配合都相当成熟而强悍,称霸于东南沿海一带,乃一方霸主。

但就算是霸主也怕蝗虫一样喜好劫掠、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原本对方船只老旧,只能凭借神出鬼没、打了就走和灵活的海战战术勉强在西狄水师眼皮子底下走几遭,倒是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来,基本只敢劫掠商船或者在小岛上劫掠,但是现在海盗们得了天朝暗中的金援和船只支援,顿时心头虎气顿生,霸气外露,已经敢直接攻上岸,给西狄水师增添了无数烦恼,造成了颇大的压力。

而同时百里青还与派人借着蓝家鬼卫在西狄的行商势力,暗中以扶持正统的名义支持几位被二皇子百里赫云打倒几位皇子。

西狄新帝如今颇有点顾此失彼的情形,所以不得不做出了妥协,搁置了征讨天朝的计划,

西凉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这位西狄真明帝,只怕有你那位外祖真兴大帝的宏图大志,进逼中原、一通天下。”

真兴大帝也算得上是一个宏才大略的帝王,当年西狄不过是天朝旗下附属称臣的积弱之国,西狄人性子里始终抹不掉那种海盗的匪气让几位藩王谁也不服谁,于是皇室名存实亡,西狄四分五裂,如果不是当时天朝皇帝好易恶劳,遇上年轻时代的宣文帝这样野心勃勃的皇帝,只怕早已经被吞并了。

但是真兴大帝继位之后一统西狄天下,在收编了几位藩王的水师和军团之后,休养生息也厉兵秣马,与天朝几番大战,终使西狄脱离了天朝的挟持,不再是臣属之国,甚至打着原本中原大地乃是西狄人祖上故土的名义,进犯中原。

好在后来蓝大元帅异军突起,十年征伐方才迫使真兴大帝挫铩羽而归,并不得不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天朝皇帝。

而宣文帝后来不顾辈分,再将自己的妹妹嫁给真兴大帝之子真元帝——百里青母亲的亲哥哥,也有讨好和安抚对方的意思。

但是即使双方互为姻亲,这种一统中原的念头从来没有从西狄皇帝们的脑海中去除过!

百里青伸手将西凉茉拉坐在自己腿上,冷笑一声:“就凭借区区的百里赫云也想与我外祖比肩,觊觎天朝,本座自然是让他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

西凉茉总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毕竟如今阿九姓的还是百里,倒是听起来像是内斗了一般。

她沉吟了片刻还是道:“总之还是要谨慎些才好,既然他们想要结盟,咱们不妨与他们结盟,如今咱们又是新君登位、瘟疫过境,还与他们正正打了那样一场大战,若是不能好好的修养生息,于咱们只怕也是不利!”

百里青点点头,微微勾了下唇角:“如今韦罗那榆木疙瘩正在苏杭大运河口一带造船,让他多造一些,顺便再弄几个擅长水师作战的海盗头儿回来,替咱们训练水师,大运河毕竟通着出海口,以前也总有海盗骚扰,说不定以后还有大用处呢。”

西凉茉想起韦罗当初的行为,便也忍不住莞尔一笑:“那也朵奇葩的老头儿,当初也并不知道听到谁的忽悠,竟到厕所去哭号替太子爷求情去了。”

百里青到底还是个爱才的,如若不然,按照百里青那种眼睛里揉不得砂子的性子,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百里青看着西凉茉,眸光幽幽,似笑非笑地道:“是啊,他是个傻子,若是个聪明的也该贿赂些小胜子、白蕊他们,方才好知道本座心情最好的时候都是刚刚睡完了本千岁的王妃的时候。”

西凉茉瞬间无语,打算起身,却被他一把拉回去坐在腿上,同时立刻感觉到了狐狸根已经毫不客气地顶在自己小屁屁上。

“我才刚梳好了头。”西凉茉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百里青懒洋洋地伸手圈住她的细腰,指尖慢慢地在她纤腰上蹭。

“我才刚起床,你不是说不让我老这么睡,得走一走么?”西凉茉绯红了脸,嘟哝着有点不自在地移了移屁屁,那狐狸根顶着她实在有点发麻。

百里青轻笑,长指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转过脸,随后轻咬了她柔软丰润的唇:“多走走不也就是多活动身子骨么,为师多睡你几回,你自然也就活动开了身子骨了。”

西凉茉:“……。”

所以这是不给他睡,就应该被他大冷天直接捏胸部捏醒,给他睡了,满足了他的淫欲了,所以可以随便赖床的意思么?

她就不该指望这个完全不知道节操为何物的老妖会有正常的一天!

看着两位主子亲亲密密地又要往床上倒,好吧,是看着郡主一边挣扎,一边又要被兴致起来的爷拖进窗帘内,何嬷嬷这一次没有如平日那样将其他人打发走后,自己再体贴地离开关门并嘱咐其他人不要随意打扰,只在外头等候主子传唤来热水进去,而是低低咳嗽了几声。

但是明显百里青没有发现何嬷嬷的异常,所以继续地准备将自己不甘不愿的小狐狸去毛拖进自己的洞穴去享受。

倒是西凉茉立刻眼睛一亮,可怜兮兮地看向何嬷嬷,她要是再这么白日宣淫,只怕明日下午都起不来了。

好吧,就算狐狸精技术一流,可是最近这样一天中餐加晚餐,只要她躺在床上,这只千年狐狸精就会发情,她也实在消受不起美人恩,她最近这么贪睡,起码有他一半的功劳!

何嬷嬷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道:“千岁爷,奴婢有事情向您禀报!”

百里青终于留意到何嬷嬷的不对劲了,一边把西凉茉试图扭他耳朵的手给扭到背后去,一边看着何嬷嬷,微微挑眉:“等会完事了,嬷嬷再来找本座就是了。”

西凉茉被他按在床上,一边虫子一样扭动,一边腹诽——擦!这是什么对话,怎么听着都像女妖怪抓了唐僧回来回来准备下锅或者准备强之的前题语?

何嬷嬷叹了一口气:“爷,您都收敛着点,您不觉得夫人整日如此嗜睡很是奇怪么?”

百里青顿了顿,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忽然微微挑起精致斜飞的眉:“有什么奇怪的,难不成她是有孕了么?”

他是听过有女子嗜睡是因为有孕的缘故。

看着百里青线条精致曳丽却异常阴魅的眸子里难得有这样近乎兴奋的亮光,何嬷嬷忽然莫名奇妙地心中一酸,随后还是不得不道:“老医正前两天才给夫人请了平安脉,夫人身子畏寒嗜睡还是因为她年少时候伤了根子,特别是夫人十五岁那年跪了雪地,寒气入宫,老医正说了夫人至少得二十以后才能要子嗣,您就稍微照顾着些夫人罢。”

千岁爷自幼练的守元功乃是道家独门功夫,很是养身,就算破了元阳之后,爷如今的身体情状几乎还是维持在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的情形,自然是龙精虎猛、索需无度的时候,但是郡主的身子却受不住的。

为了这个事儿当初还折腾得气虚血旺,若是爷还这么不知道节制,郡主说不定二十都怀不上!

百里青颦眉:“但这丫头如今是快二十了,而本座已经很克制了,就算睡丫头的时候也被时常有用老头开的药不是?”

西凉茉实在觉得自己的三观让她没法子接受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自己的面讨论这些极为私密的事情,她红着脸咬牙切齿地道:“阿九!”

百里青自是知道自己的丫头脸皮薄,瞅着她片刻,轻笑一声,随后便对何嬷嬷道:“行了,嬷嬷,本座自有分寸。”

这么说着,便也放开了西凉茉。

何嬷嬷见着自己的目的到底达到了,也不曾再多话,省得西凉茉不自在,便笑道:“那奴婢这就去给主子们端了午膳过来可好?”

说罢,便行了礼退了出去。

西凉茉立刻利落地下床,赶紧把自己的衣衫整理好,免得这骚狐狸精又淫兴大发。

百里青见她的模样,便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也不曾多语。

等着何嬷嬷送来了午膳,两人话归正题,商议了一些与对方在结盟的一些细节与注意之事,倒也没有再提起房事,西凉茉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暗自高兴没半天,到了夜里,按着惯例是要折腾两次的。

她伏在床上方才浑身大汗地松了一口气,准备先睡一觉再去沐浴,忽然感觉背后又顶着那危险的狐狸根,然后毫不客气地直接撞进了她身子理,云消雨散,身子骨正是敏感的时候,她顿时低低地尖叫了一声,身子下意识地又痉挛起来,紧紧地绞缠住那巨大的异物。西凉茉忍不住咬牙软着声音道:“怎么又来了!”

百里青温柔地在她身后微笑:“这不是听了老头儿的话,不好整日里折腾你,所以本座想还是都在夜里才好,你自睡你的就是了。”

西凉茉:“你觉得我像卖艺人的猴子是么?”

百里青没有想到西凉茉忽然神来一句,他亦有些莫名其妙,懒洋洋地一边动作一边颇有兴致地道:“猴子,怎么你想试试那春宫九九八十一式里的猴子捞月,这么大冷天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

西凉茉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是那卖艺人猴子是不是,朝三暮四给七个栗子,改成朝四暮三给七个栗子,然后就皆大欢喜了,嗯!”

——老子是九爷要吃肉的分界线——

且说这一日,周云生几人进千岁府与西凉茉议事之后,蒋毅、白起几个都相挟离开,但周云生却走在最后,对着白起几个人人道:“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小小姐说,你们先回去。”

蒋毅和蒋干兄弟两倒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点头向外走去,只白起看了他一眼,忽然轻道:“云生,你看小小姐如今与千岁爷在一块很般配是不是,有些事情不是咱们能干涉的,否则只怕以后连主仆都做不成不是?”

周云生碧蓝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那入碧海蓝天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涟漪,他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般配的。”

他知道白起在担心什么,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有时候赛缪尔那样粗狂的性子反而未必有白起的细心,又或许自己表现得有些太明显了。

但是他有自知之明,不管九千岁是不是太监,他都没有资格去干涉小小姐的决定,如今……他只是看着小小姐安好,脸上能有笑颜便足矣。

“今日是有一些不太方便人多之时说的事,其实蒋干也知道的,这情报还是他交给我的。”周云生笑了笑。

白起闻言,看了他片刻,也爽惬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你要辛苦了。”

说罢,他朝周云生摆摆手,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自然是相信云生比谁都冷静和拥有极好的克制能力。

周云生看着他的背影,随后又拢拢自己的衣襟和灰鼠披风,仿佛自言自语地轻叹一声:“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想念镜湖呢。”

随后便转身回了西凉茉住的前院,向书房而去。

白起则出了门,就差点撞上一个端着暖龛进来的小巧人影,那娇小的少女踉跄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她还似有点功夫,一个千斤坠给稳住了身子,她低头检查了一下手里提着的暖龛,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顿生没好气地开骂:“哪里来的二愣子,如何走路眼睛长到脑门子上去了么!”

白起一瞅那熟悉的小苹果脸,便笑嘻嘻地道:“哟,这不是白珍女官么,这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也怪我没注意忽然前边一只小球儿滚到脚下,所以撞上了去!”

白珍冷冰冰地道:“你是在说我矮么,白起!”

她真是讨厌死了白起这个家伙,日日里撞到她,不损她矮,不损她脸蛋圆润就浑身和长了虱子一样的不舒服!

白起平日里最喜欢逗弄白珍,看着她苹果脸鼓起来圆圆的,只觉得可爱又有趣,今日撞见自然是笑嘻嘻地溜达过去,绕着白珍转了一圈,又伸手去捏她的脸蛋:“哎呀,其实我是想说女官你的脸蛋看起来就跟苹果一样粉嫩又漂亮,很好吃的样子呢。”

白起在大漠里长大,原本就热情奔放惯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话语几乎等于在轻薄人了。

白珍顿时恼羞成怒,她这些年跟着西凉茉,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时常被人欺负,只能圆滑地四处吹捧讨好人换口饭吃的小白珍了,虽然那张苹果脸儿让她看起来还是一副十四五的模样,但如今就是宫里的宫人们见到她都要唤一声——白珍姑姑。

她一把操起手里的暖龛就向白起砸过去,白起何等身手,虽然独立作战比不得魅一、魅二这些顶尖司礼监杀神,但是和魅六、魅七单挑还是有得一搏的,功夫自然比白珍要高深,他立刻伸手一捞,将那暖龛捞在手里随后对着白珍摇摇头:“啧啧,女孩子本来老了就嫁不出,何况你还那么粗暴,看样子只能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这原本多少算是白珍一块心病,毕竟白蕊和离开了的白玉都算有了自己的归宿,她和魅晶已经彻底绝了要嫁人念头的情形不同,她还是多少希望能有个好人家的,既能留在郡主身边,又能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