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瑶池王母?

亏她说得出口,平日里还说他不要脸,如今她嘴上不也是大话张口就来么!

随后他看向地面上那些第一批被火焰烧着厚已经变成焦尸的绿衣人,不由微微一惊:“为什么那些尸体上的衣衫都完好无损!”

西凉茉摸了摸自己短到了肩头的头发,轻嗤一声:“原本以为这鹿先生是什么世外高人,原来也不过是个有好武艺的江湖骗子、邪教头目罢了,什么三味真火,那就是磷火罢了。”

她顿了顿,看向那些凄惨可怖的绿衣人尸体,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这老道不知道是不是在炼丹的时候掌握了一些方法,用提炼出来的磷再加上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做成武器,这种武器平日并不接触空气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旦接触了空气就会瞬间燃烧起来,平时咱们看见坟墓里飘荡出来的鬼火就是这些东西,只是因为那些东西分量太少,所以没有伤害,但是如果分量足够的时候,一旦黏上人体或者物体,便要足足燃烧到所有的磷全部氧化——也就是烧完之后才算完事,而且肉眼几乎看不到任何火焰。”

这就是后世被禁用的白磷弹的一种,只是如今这鹿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做了些土制品出来,否则按照后世的用量一个不慎重,他们所在这一片地方,没有一个人能幸免,而且白磷燃烧时候产生的烟雾会灼烧人的眼睛和喉咙。

他们所在的位置乃是上风处,所以没有感觉,而屋子里的人却不能幸免了,一个个在那咳嗽流泪。

一开始,她甩出去的那些就是零散的药粉,所以没有任何杀伤力,之后甩出的却是磷火弹了,那鹿先生以为她不过是虚张声势,所以放松了警惕采用袖子去触碰她的磷火弹!

至于为什么那些人身上的绿衣却没有烧着,也许是因为这洞穴里温度不高,唯有人体达到了磷燃烧的燃点,而衣服上不知道涂了什么防潮隔离的东西,导致衣衫没有达到燃点,所以衣服没事,人却彻底地碳化了。

这些后世的知识,西凉茉没法解释,只能简单地讲了一下,好在百里青本来就是个脑子极为好用的人,很快就理解了,随后眼底闪过一丝诡谲阴狠的目光:“原来是磷,本座倒是和这些丹药之物打过不少交道,却不曾想还能有这样的功效,丫头,你又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西凉茉迟疑了片刻,随后轻描淡写地道:“你忘了鬼军经常与墓地打交道,墓地里什么不多,磷火最是常见,而且西域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我和白起、塞缪尔他们呆久了自然多少都能懂得一些。”

百里青看了看她,又盯着地面上的那些尸体,忽然若有所思地道:“你会做这个东西么?”

西凉茉看了他一眼,正色轻声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鬼卫的人一向都只用于照明,除非需要焚烧别的什么东西的时候才能用上,因为如今技术受限,如果轻易使用这个东西,只怕会受到伤害的不止敌人,咱们的人一旦沾染上也讨不了好。”

而且这个东西实在太过残忍了。

百里青阴魅的眸子看着她,眸光深浅不明,西凉茉并不回避,只是静静地回视。

百里青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来,喜怒不明:“为师都说了你这丫头真真是个矛盾体,太过心软,亦正亦邪倒似是为你量身订做的词。”

西凉茉轻嗤:“是,谁跟你似的,一颗心黑到了底,总之这玩意儿不管对敌我双方都是太过危险的玩意,你看看下面那些绿衣人就知道了。”

她知道百里青想要什么,但她并非危言耸听。

百里青轻哼:“罢了,你既然如此说,为师就听你一次。”

随后,他伸手将西凉茉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以表示他并不是太满意。

西凉茉脸上一红,心中却还是一甜,还好,这大魔头还肯听她的,否则按照他只问胜负成败,不问过程的性子,有这样好用的武器,他必定是一定要搞到手的。

而那一头,鹿先生和司承乾,好容易将那些袭过来的磷火全部都打散,从被烧焦的危险里脱身,狼狈之极,但是鹿先生头发衣衫却都燃了起来,所以他也不得不断掉自己的头发。

鹿先生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竟然会被西凉茉识破,而且对方也还有更好的磷火弹,心中恼恨不已,一砖头,却发现司承乾正目中含恨地死死盯着前方。

他顺势看去,却见百里青正抱着西凉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柔低语似的,惹得西凉茉轻笑不已。

而鹿先生忍不住摇头,暗自骂了声——这位太子爷真真儿是个没用的!

但是他亦恼恨西凉茉和百里青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鹿先生眼中寒光四射,手上忽然往墙壁上一按,大怒地持剑劈砍过来:“奸贼,受死吧!”

“神棍无耻!”西凉茉冷笑一声,没等百里青出手,手中袖底刀瞬间脱手,直接和那鹿先生的手中拂尘撞上。

鹿先生没有想到西凉茉还敢这般嚣张,而且手上实力不错,兵器相触的那一刻,方觉得对方的内力不差,虽然断断不如自己这般武林泰斗,却也是极为厉害了!

鹿先生有心给她个下马威,而且又深恨她影响司承乾,手中拂尘用了大力,只听‘哐当’一声那短剑瞬间断做了两半。

鹿先生得意地冷哼一声,却忽然见西凉茉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他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对经,但是尚且未曾回头就感觉脑后一股子凌厉的冷风劈来。

他立刻低头,偏身,拂尘一甩正要甩开袭来的利器,但是下一刻,又有锐器已经逼近了他的下盘,他险险一跃,才避开了那几乎刺破他大腿的利器,但还是被在小腿上划了一道。

只听‘叮叮’两声那利器瞬间扎在了地上,鹿先生定睛一看方才发现,原来竟然是自己方才劈开的短刀,那短刀造型奇特,根本不是被他劈开的,而是自动在碰到他的拂尘之后瞬间裂开成了两半,趁他分心之时回旋袭击!

“妖女,你果真卑鄙!”

鹿先生原本也是武林泰斗,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着了西凉茉的小道,顿时勃然大怒。

方才她就用了声东击西的方式,害得他差点中了她的磷火弹,如今这卑鄙的丫头,接二连三诡计不断,真真该杀!“承乾,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妖女跟那魔头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你还为她说请,待我斩杀了他们,也好宽慰你父皇的在天之灵!”鹿先生愤怒地朝司承乾厉声道,随后也不等他回答,便抬刀子就杀向了西凉茉和百里青。

百里青眉宇之间那股子阴沉狠戾的气息早已如黑暗地狱中的黑雾一般流淌四泄,见鹿先生来袭,他唇角勾起一抹阴惊血腥的笑容来:“蠢物何其多,当年日月神教横扫武林大会,却不见你这只缩头乌龟,近日就让本东方教主来试试你这位武林泰斗好了!”

他最讨厌什么武林泰斗之类似乎比他还抢眼耀目的名号了!

“日月神教,东方教主……东方不败!”鹿先生一愣,随后瞬间不可置信地眯起眼厉声道:“那屠戮武林大会的魔头原来就是你,本尊就说这江湖之中何曾听过有什么黑木崖、什么日月神教,还有一个雌雄莫辨的妖魔一样的东方教主,口气极大,自谓不败,原来都是你这个魔头在武林之中兴风作浪,助长魔道势力!”

“哼,不想时隔数年,连你这老东西都知道本教主的威名么,如今本座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东方不败!”百里青精致的唇角勾起一丝阴冷妖异的笑容来,随后手上瞬间向鹿先生陡然疾射出手中的傀儡蛛丝!

眼看着两位武林尊者缠斗在一起,罡风四射,众人皆惊恐不已,却奈何两人斗起来罡气四射,让人不敢随意越雷池一步,绿衣人们都只能暗暗叫苦,猫在墙角等着逃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竟然是堂堂的九千岁。

众人瑟瑟发抖之中,惟独一人却只觉得——囧!

那就是令狐冲——西凉茉,她心中那叫无语。

啊,这一茬事儿,她都快忘光了,想不到江湖上居然还有东方教主的传说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而且看得出东方教主,非常地以这个魔教教主的头衔为自豪啊。

今儿这出戏应该叫——东方不败再战江湖么?!

西凉茉正是无语之时,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随即立刻看过去,正对上司承乾的眼睛——冰凉的复杂的眼睛。

有恨、有怨、有惆怅、有执着,还有一些西凉茉不想读懂也不愿意读懂的复杂情绪。

唯一看明白的就是这位太子爷仿佛瞬间成熟了不少,身上那种青涩已经全然退去,只剩下一身的沉寂。

她手腕一转,手中就多了一把鬼卫的制式弯刀,她抬起刀子指着站在岩台上的司承乾,冷漠地道:“司承乾,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已经没有你能够走的路了,如今新帝早已登基,又与西狄皇帝签订和合约,赫赫可汗来访,四海升平,你觉得你还能兴风作浪多久,若是你早点跟本督卫回去,本督卫可以让你永远做个富贵闲人。”

司承乾看着他,眼神渐渐冰凉:“西凉茉,本宫原本以为就算咱们不能结缘,也总不该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我皇家何时对不起你,赐给你郡主之位,父皇还为你赐婚,允你和离,为你承担下一切非议,为你再寻夫婿,你却和百里青这个奸贼勾结在一起,不惜出卖自己的,你可还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

西凉茉有点讥诮地扬起眉头:“好了,太子爷,您不觉得您的废话真真儿太多了么,在你质问我之前,我倒是不相信你不知道当年你的父亲做了什么,就算不说你父亲以前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父亲打算纳我为妃,给你做个小娘吧,乖儿子?”

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瞬间让司承乾的脸色难看起来。

“你我原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司承乾,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陌生人,然后就是敌人,所以不要怪我不珍惜你的心意,只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交集,但若是你的眼里哪怕多顾怜太平一分,她又何至于惨死在他人的手上!”

西凉茉冷了冷地道。

虽然太平做了很多蠢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太平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所以这一句话,她是一定要为太平说的。

“小姑姑她是你们逼死的不是么,你凭什么说这个话!”司承乾脸色白了白,他知道太平的死讯,只是因为太平在他离开后没有多久就传来了死讯。

他一直以为是百里青和西凉茉逼死了太平或者动手除掉了她。

在听到太平的死讯的时候,他心中不是不痛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永远地消失了,只是太多的事情让他没有时间去分心和细细的想这些事情。

“我们逼死太平的?”西凉茉闻言,只觉的荒谬地轻嗤了起来:“太平在你离开的那日就死了,或者说在你策马而去不远之后就死在了别人的手上!”

她顿了顿,轻声道:“她死的时候,很平静,血染红了身下的大片白雪,但至死,她所望的方向却一直都是你离开的方向,而你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你对她当真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情意么?”

司承乾只觉的忽然间难以呼吸,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心脏,他双眼干涩,仿佛透过遥远的的时空看到那个仍旧是初绽之期的美丽娇艳的少女转身对他明媚地笑了起来:“承乾,承乾,小姑姑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他看见那个一身华美嫁衣的少女,容貌美艳如绽放的牡丹,泪如雨下,却恨恨地瞪着他:“承乾,承乾,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我和亲,我不想和亲,你求求哥哥好不好!”

他看见她一身素孝归国,面若冰霜,却当夜来到他的房间,在他面前一件件退下衣衫。

而最后,他看见她面无表情,对着他冷冰冰地道:“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天朝了,你自保重,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彼时,他何曾会想到她就这么在他转身的瞬间,凋零在天地之间。

他心中憋闷,陡然间仿佛想要哭泣,却没有能哭出一滴泪水,眼眶干涩而空洞。

西凉茉看着他的模样,方才觉得痛快一些,心中暗自轻道:“太平,太平,在他心上刻上你的名字,这是作为朋友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即使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但我,也依然想要为你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西凉茉尚未回过神的霎那,忽然一种奇异的危险的感觉忽然瞬间蔓延开来。

“锃!”一声厉响,忽然一排箭雨瞬间袭向西凉茉。

西凉茉眼神一凛瞬间身躯后折,立刻避开了那排箭雨的袭击,但是紧随其后忽然又是一排箭雨挟着重重杀气瞬间激射而来!

不,这样短促又迅速箭头的强度,不是箭,而是连发弩!

西凉茉心中陡然有不好的预感,她身形未停,不断地有无数的短弩如于一般层层射来,叮叮当当地钉了一地!

四面八方,仿佛无处不是弓弩箭雨,毫无死角,全部直逼西凉茉!

甚至完全不顾还有许多绿衣人躲在角落里,瞬间惨叫声四起,血腥四溅,不少绿衣人被刺成个刺猬!

西凉茉眼神一凛,这人是真的不顾一切要置她于死地!

但是数道金色的光影瞬间缠上西凉茉的纤腰,另外一金光则凌厉地劈出一道罡风,凡是罡风所及,所有短弩纷纷落地!

西凉茉霎那间就落入了她极为熟悉的怀抱之中。

“你这丫头光顾着和那蠢小子叙旧,这是连命都不要了么!”百里青没好气的骂声在西凉茉的头顶响起。

西凉茉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不是有你么!”

百里青原是极不高兴西凉茉和司承乾在那说话的,但是就她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竟让他一下子便消了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轻嗤一声:“臭丫头!”

西凉茉捏了捏他的手,随后冷眼看向司承乾身边那个坐在竹轮椅上的人影,似笑非笑地道:“哟,这是什么好日子,地狱门开,厉鬼复生么?”

那坐在轮椅上,容色苍白,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书生不是三年前跳了城楼的陆相爷又是何人?

百里青眸光幽冷地锁住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唇角勾起意思冰冷的笑意:“陆相爷,当初本座还念你忠烈,送你好棺材,厚葬于你,怎么,如今是觉得那棺材不好睡所以才上来请本座重新给你打个棺材么?”

陆相坐在轮椅之上,面色苍白,骨瘦如柴,但是依然神色坚韧,冷冰冰地看着百里青,嘶哑地道:“九千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所以看见老夫非常的惊讶,托您的洪福,如今老夫只能坐在轮椅之上,今日这样的滋味怎么也要让您尝尝,今日你们走进了这洞天福地就休想再走出去,等老夫收拾了你们,再让太子爷回到上京重登大宝,天下必定一呼百应!”

百里青看着他忽然恣意地笑了起来,只是笑意满是轻蔑和杀意:“怎么,就凭你么,姓陆的,本座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再死第二次,你可相信,就凭借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要夺回皇位么,如果当初不是本座那十哥,今日这皇位根本就是本座的,你凭什么争!”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扳指,慢条斯理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唇角勾起妖异冰冷的笑容来:“不过本座觉得这个位子实在是无趣,只是如今这天下在本座的手里,本座要让谁坐在这皇座之上,谁就能坐在皇座之上,谁要想坐这个位子,首先就要肯做本座手下的一条狗,本座让他往东就不能往西,你们谁愿意做本座手里最乖的那条狗,本座就让他受万民朝拜,如何?”

这般狂妄、嚣张的话语从百里青那张精致的薄唇里吐出来,却仿佛充满了诡异的诱惑力,蛊惑人心。

以至于周围的人都瞬间有些迟疑,而司承乾看着百里青的眼神里瞬间充满浓烈冰冷的杀气,却没有说话。

如此这般简直是对司承乾和陆相等人毫不掩饰的侮辱。

但是所有人都直到百里青说的话,完全是有地放矢,因为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欺人太甚!”陆相爷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忽然一拍墙壁:“咱们就看看九千岁,你是不是真有这般飞天入地的本事吧!”

随着他蓦然一拍那墙壁,司承乾和鹿先生都是瞬间一惊,尤其是鹿先生立刻冲过去想要阻止:“陆兄,不可,我门下弟子都还在……!”

然而话音未落,一声巨大的轰鸣陡然响起。

随后大地瞬间震颤起来!

西凉茉和百里青都是一怔,齐齐看去,皆是微微睁大了眸子,只见不知道何时那天花顶上的岩壁竟然轰隆隆地瞬间裂开了来,随着天花板的裂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里奔涌而来。

那种巨大的轰鸣声让所有人都生出一种极为不详的预感。

而西凉茉首先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咬牙道:“不好,那是水,潮涌湖水,这里有机关通向吸附咱们进来的地下湖泊!”

然而,她话音还没有说完,已经有庞大的水柱瞬间从岩石顶上如愤怒的水龙出闸一般猛地扑了出来,直接冲向了所有在场之人!

“啊——!”

“救命啊!”

“快跑!”

尖叫声此起彼伏,却敌不过那巨大的隆隆水声。

眼看着巨大汹涌的水龙瞬间就将一切全部都吞没在它的巨口里,百里青眼底寒光凛冽,他一把抓住了西凉茉瞬即往高出飞去。

西凉茉则厉声道:“咱们去陆相那里,他们必定知道躲避的出口!”

百里青眸光一闪,立刻携着西凉茉飞身直掠向陆相等人方才所站的平台。

而这个时候,那陆相三人已经全部都进入了一处不知何时凹陷下去的石穴之中。

百里青和西凉茉赶到的时候,那石穴的门已经关上了一半。

百里青眼神一寒,以手为刃,直接一把挟着凌厉的罡风抓向那石穴的大门。

然而就在他抓上石门的那一刻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那石穴的石门根本就是寻常的木头所制而成!

若是要抵挡那些水流,这门怎么可能会是用木头所制成呢!

他陡然疾撤,然而却陡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木门’里生出了无数的细细的黑色丝线直接缠绕上了他的手指。

而不过一瞬间,他立刻感觉右手一麻。

百里青眼底闪过厉光,这是个陷阱!

而西凉茉也在霎那之间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陆相三人所躲进的那个石穴,根本就是一个寻常的石窟,没有任何机关。

而如此进的距离,她也看到了司承乾眼底瞬间闪过冷冽的光芒。

若是要抵挡那些水流,这门怎么可能会是用木头所制成呢!

他陡然疾撤,然而却陡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木门’里生出了无数的细细的黑色丝线直接缠绕上了他的手指。

而不过一瞬间,他立刻感觉右手一麻。

百里青眼底闪过厉光,这是个陷阱!

而西凉茉也在霎那之间发现了不对劲,因为陆相三人所躲进的那个石穴,根本就是一个寻常的石窟,没有任何机关。

而如此进的距离,她也看到了司承乾眼底瞬间闪过冷冽的光芒。

这就表示那些水根本不会淹上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司承乾和陆相他们在做戏,他们的目标是百里青!

西凉茉眼眸一眯起,忽然整个人狠狠地从百里青的怀里弹出来,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弹压在那‘木门’之上,然后用尽力气一掌击在百里青的肩头,将百里青狠狠地一推,硬生生地将他推出了那钟乳石台之外。

百里青完全没有想到西凉茉临来这一掌,没有任何防备,瞬间睁大了眼,眼底闪过了一丝狰狞的凶光,狠狠地瞪着西凉茉,然后——坠落进了那汹涌的湖水之中!

随后西凉茉在意识消失之前便看见那湖水打着漩涡在隆隆声中霎那消失在地下。

她只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扎入了自己的皮肤里,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心中轻声嘀咕,原来,这水的漩涡是这么来的,真是……奇观啊。

——老子是分界线啊,分界线——

兵荒马乱,肃杀一片。

泾川小镇在短短的两日之内从世外桃源,瞬间变成了人人自危的恐怖之地。

“官爷,咱都是这里的百姓,咱只是想去打点儿水!”一个农妇害怕地看着面前这群身穿锦衣,一个个看起来面无表情,如同纸人一般极为可怕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隔壁街的刘麻子更凶更恐怖的人了,如今这些人一个个都仿佛阎王殿里出来的判官一般,虽然身穿锦衣,但是一个个看起来,面无表情比凶神恶煞更可怕。

她和泾川的人都知道这些人都是京城里来的大官,就是传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的锦衣卫和司礼监的厂卫,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泾川这里平日连衙役都几乎不来的小地方竟然会迎来这些传说中比恶鬼更恐怖的厂卫!

“嗯。”为首那个面无表情,但是面目清秀的大公公冷冽地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农妇赶紧如获大赦一般挑着水桶健步如飞地离开。

“张家大婶,怎么了,碰上京城的锦衣卫他们了?”她刚转过一个街角就听见隔壁忽然探出一个头来。

张大婶紧张地点点头:“嘘,别说了,王嫂子,估摸这他们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王嫂子也赶紧点头:“知道咧,只是我也想出去打水啊!”

张大婶立刻神色紧张地道:“别去了,那一头的锦衣卫大爷们正在砍人头呢,谁知道会不会砍到你的头上!”

王嫂子一听,立刻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张大婶也立刻挑着桶转身进了大门。

……

“怎么,人还是没有消息么!”小胜子看着那农妇挑着水桶一脸战战兢兢地跑了,心情越发的不好,如今他们已经在这里查了许久,但是自从他们从水里上来之后,就没有看见千岁爷和王妃了!

如今都过去两天了,也没有个消息!

一边回话的厂卫道:“回胜公公,咱们组织的人手没法子下去捞人,这湖底下情形特别奇特,看似平静,却有暗流,下去了只怕很难上来!”

小胜子脸色越发地难看:“是什么人做的,那些人招了没有!”

他们一行人里落水,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有西凉茉和百里青失踪了。

他爬出水来,第一道命令是救人,第二道命令就是去把这掌柜的和楼里所有的人都扣了下来,一个个地查!

果然不出所料就是这酒楼里面的人有问题,小二和掌柜被抓的时候都反抗了,但是一个都没有跑成,连钻地道的一个二掌柜都被他们给揪出来了。

问题是——

这些人根本就是小喽啰,知道的东西原本就不多,给出的线索也没有多少有用的。

唯一稍微知道得多点儿就是其中一个小二,但是那小二嘴巴很硬,根本不肯开口!

如今不在司礼监衙门,有很多东西没法子对那小二用!

……

幽幽冥河,渺渺青灯

不见故人,何日来归。

黑暗中的,有水流汹涌澎湃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就像年少时,她在海边看见阴郁天空下的大海。

那海,没了平日晴朗时分的碧蓝透彻,黑暗阴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又仿佛有什么空旷的呼喊声回荡在上空。

凄厉而愤怒。

是谁呢?

是谁在愤怒的呼喊,是谁的怒气掀动了大海。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面前汹涌的大海,仿佛有什么妖兽一样的东西要瞬间破海而出,将渺小的她瞬即拆解入腹。

连骨头都不剩下。

然而……

“啪!”忽然脸颊上传来的锐痛让西凉茉瞬即睁开了眼,入眼依旧是雪白的钟乳石。

还有……

“装什么死啊,既是醒来了,便起来喝水!”

有眉目清秀,但眉眼之间极为尖酸冷刻的年轻女子冷冰冰地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西凉茉眼底寒光一闪,随后慢慢地坐了起来,伸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唾沫,随后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怒海妖澜 第三十六章

西凉茉看了看四周,自己被关在一处岩洞里,而且这一处岩洞极高,她远远地从门口的铁栅栏都能看得到底下那一大片开阔空间里往来的绿衣人和一处处建在岩壁上的房间。

“小婊子,老娘说话你没听见么!”那穿着绿衣的中年女子见西凉茉在那有些出神地坐望栅栏之外,先是没好气地怒叱,随后又冷笑起来:“怎么,你还想跑,你那太监夫君出去了,你以为他还能来救你么!”

西凉茉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随后她的目光在那石桌子上摆开一溜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细小刑具上顿了顿,她当然知道那些什么。

看来这个女人是专门负责审讯的!

那绿衣中年女子看着西凉茉冷笑了起来:“我说你就是一个蠢物,怎么着,你以为你救了那个武艺高强的大太监,他就能来救你是吧,别妄想了,这里地下全部都是不同大小的岩洞,每一次桃花鱼的湖水回流的时候去的都是不同的岩洞,如果不是熟悉我们这里地形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所以你最好死了那条心吧!”

西凉茉看着绿衣中年女子,冷淡闭上眼:“去找你的主子来,本督卫不与任何一个补够格的喽啰说话,对牛弹琴!”

那女子闻言,不由脸上一恼:“哼,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就凭你也敢在老娘面前大呼小叫的。”

说罢她又习惯性地一伸手就往西凉茉脸上甩巴掌。

西凉茉眼底寒光一闪,随后一挡,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如之前预想的一样将这中年女子甩飞了出去,而是忽然手一软,竟然被对方推了一个踉跄。

西凉茉脸色一寒,随后似在运气却陡然发现自己腹内丹田气海一片空空如也!

那绿衣女子轻蔑地嗤笑了起来:“哼,你还以为自己还有内力么,不自量力!”

随后,她恶狠狠地道:“一会子,若是老娘问你什么,不老老实实地交代,老娘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疼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