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 作者:流浪的鱼

内容简介:

江山美人之梦相随他叫她梦,他叫她影,是否因为一切都是虚幻?

他视她如江山,他却用江山来信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四个立于皇朝顶端的男人定要将仙子拉入凡尘,不知是孽缘还是情缘?

不是悲剧

有一女n男情节,不喜者勿入。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楔子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早晨,清冷冷的春风杂着丝丝细雨吹进屋子。窗外,一地的落红残叶,仿若诉说着昨夜的雨疏风骤。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湿气便好像是淡淡的愁思,将人牢牢的捆住了动也动不了一下。我懒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沉浸在这灰暗的气氛中,幽幽的望着对面的铜镜里影影绰绰看不清的自己。

我已经老了吗?可是镜子里的明明还是颜若朝华。我还年少吗?我自嘲的想着,我似乎从未年轻,便已老去。

红颜未老心已老,泄漏这秘密的是那眼底的沧桑。

是啊,这里的半生加上那里的半生,原来竟已是一生两世。可活过了一生两世的我,竟依然年轻。

有时不禁困惑,我究竟是谁?萧梦然?龙晏影?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幸福女孩小影,父严母慈,学业有成,但那记忆已经久远到面目不清,却偏偏刻骨铭心,想说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却每每午夜惊回首,醒来时泪流满面。不只一次的想过,是否我这一生终结之时,便能回到那和我血肉相连的故土,重见那些幽梦中出现的容颜,然后发觉现在这一生只不过是繁华一梦。

可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我不知道是我梦龙晏影,还是龙晏影梦我。

于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为自己划上句点,因为现在,我是萧梦然,铜镜里的那个女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之前御风弄影、剑啸山林,如今在深宫宦海中沉浮的女人。

我是幸运的,我年纪轻轻便几乎站在了皇朝权力的顶端。我亦是不幸的,因为我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这一生就要这样下去了吗?在这世间最华丽的牢笼里,让权势消磨自己的青春,为爱欲挥霍自己的美丽,让这万间华厦将我这伶仃之人深深掩埋。

就这样了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突然怀念起仗剑江湖的日子,怀念起我魂牵梦绕的祁连山,怀念起那深锁我少女情怀的深山幽谷…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一章 山居岁月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只记得有一日,我仿若从一个深沉的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只有4岁,而并不是梦中的23岁。我身处的地方没有梦中世界的飞机汽车,只有清雅的竹屋草芦。我也没有梦中的父母,因为我是个孤儿,跟着师父和哑仆隐居在深山。

我知道这个身体是我的,不是借尸还魂,因为我拥有这身体之前的记忆。隐约知道,我之前是一个痴儿,年已4岁尚不能言。

师父后来告诉我,那是因为这个身体之前只有我的一魂一魄,而那个世界的拥有我的二魂六魄。那个我也不太正常,少了一魂一魄,从不懂得情爱,到23岁还只爱跟着父母朋友转。

师父还说,之所以招齐我的魂,是因为我这个身体资质极好,要传承逍遥门的衣钵道统,成为下一代掌门候选人。

到现在我还记得,一开始我每天的哭闹,要师父送我回去那个世界,我不要做掌门,因为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朋友,想我柔软的床,想我刚买不久的汽车。

那时师父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闹,看着我疯狂的破坏周围的一切,等我闹累了,才轻轻的说,现在我的魂魄已捆在了这个身体上,除非这个身体死亡,不然我是无法脱身的。而且就算是死了,能回到原来身体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并不信他,没日没夜的在师父的书庐中查找回去的方法,直到最后真正绝望。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被我糟蹋到崩溃,我在死亡的边缘中徘徊了好长一段日子,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师傅在这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将我从死神冰冷的怀抱中拉了出来。

有一日,当我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时,一眼便看见师父正守在床边望着我发呆,见我醒了,好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初见时风华满身的他憔悴了许多的神色,我的心便像开了一个口,无尽的辛酸似乎倾泻而出,我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哭到昏天暗地直到我再次睡着。

哭完那次之后,我和他的关系便缓和了许多,时不时还会讲上几句家常。他温柔的照料,使我枯萎的心再次流入了生机,我知道,我还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我还要活着。于是,我这一生便开始了…

我们居住的小谷中除了师父和一个不会说话的仆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小谷处于祁连群山之中,它四面是万丈绝壁,只有东面一条隧道与外面山洞相连。山洞口被师父以五行迷踪阵封住,使小谷与世隔绝。可能由于地热关系,小谷四季温暖如春,花木错落。它北有山泉成谭,南有温泉山洞。唯一的缺点是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天日,不过好处就是我整天在外面练功也不用担心紫外线荼毒。

我深深的喜欢上了小谷,在这里,我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十几年,而这里也培育并埋葬了一段终我一生也无法忘怀的爱恋。

记得那时我还曾开玩笑的对师父说,小谷绝对是五星级的度假中心。不过师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温言说,你很快就知道这里不是度假中心了。明明温声慢语,我却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他说的不错,我很快就知道这里的日子一点都不好混,因为我的病大好之后,我的课业开始了。

由于我年纪还太小(当然是指身体),师父一开始只是教我读书写字。我原来也算有些学识,读书识字倒是不难,但写字就要完全从头开始了,练了几个月写的字才勉强能看。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修习逍遥门的心法。逍遥门功法并不只是单纯的武功,武功对于本门来讲只是一个过程,而本门历代前辈所追求得最高境界便是能上窥天道,修得道果。

不过当然,据师父讲,本门传承数百年,能达到那种层次的人不超过五人。我当时就笑他说,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被骗了,并没有得到真传,只是充充场面而且可以给师父打杂的乌合之众罢了。师父不但没有反驳我,还用带着稍许赞赏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倒是看得明白。

也因为我们算是道家,除了修心练武,还有一个必修就是道术。道术是我最感兴趣的功课,它为我的枯燥修习生涯增添了不少乐趣。不过因为师父老是说,道术是取巧之技,世间小道,并无益于天道修炼,我虽然对他的说教嗤之以鼻,却莫名其妙的养成了习惯,就是若有其他选择情况下,绝不用道术。

逍遥门总舵在雁荡山,分月宗和日宗,月宗为女性门众,日宗为男性。两宗并不是分开两处,但修习的心法武功却颇有差异,就好像女子修习的心法为《兰芷玉心经》,男子修习的是《天罡凝心经》。每代门主由两位宗主中选出,落选的就为本门护法。

他讲起自己时,说自己是第十四代日宗宗主,也是本门护法。我还笑他说,原来你是个失败者啊。他淡淡的一笑,似有些自嘲,似还有一些其他我看不懂的东西。

也许我当时追问那抹笑容的含义的话,很多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而我也应该会走上一条不同的人生之路。可是我当时太兴奋于将要修习的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功法,以至于忽略了师父的黯然,从而纵容了命运向着那无奈的方向逐渐的伸展。

当时我只是问他,为什么他是日宗主要收女弟子,他说这也是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日宗宗主嫡传弟子要成为下代月宗宗主,而月宗则反之,这样能使日月两宗保持交流,不致分立门户。我的师祖便是上代月宗宗主。

他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宗主,除了履行教弟子的义务外,从来不理门中宗中的事务。据他说,担子都被他丢给他一个可怜的师弟了。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吧,天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能将本门心法记了个倒背如流时,我也在各种丹药宝贝的帮助下,经历了各种非人的折磨(比如每天都要泡在药缸里又蒸又煮的),完成了内功筑基。当时师父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还以为大功告成了,白白高兴了一阵。

不过我马上发现所谓的完成筑基,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观感上的变化,最起码我觉得没有让我变得耳聪目明,也没有让我身轻如燕。我还以为被师父骗了来,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学的只是三流的功夫。

师父马上温柔的笑我说,我想的太容易了,这才只是完成了《兰芷玉心经》第一层(一共有九层)而已。修习本门心法,最难的就是入门,还有一定生命危险,若无丹药名师辅助,再好的资质也要三五年才能过去。好在他在我还只是痴儿的时候,就已经对我的经脉进行了很多的改造,不然我现在吃的苦头会更多。

他说,过了这一关,以后便会容易很多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那以后的日子确实好过了许多,我再也不用整天泡在药缸里。逍遥门内功修练有一个方便之处,便是到一定境界便可以用练功代替睡觉。本来我还要在苦修一阵子才能达到那种程度的,不过我开始修练心经第二层时,师父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紫色石头给我,说叫紫玉含石。他说练功时含着这石头便极易入静,练功事办功倍,因为这石头能静心凝气,还有去除身体杂质的作用。不知道是真有用还是心理作用,自从我有了这块石头,晚上只打坐入静不睡觉,第二日也丝毫不觉疲累,从此以后我白天的时间就悠闲很多了。

不用练功时,师父就会每天逼我读些经史子集类的东西,要不是逍遥门属于道门,崇信老庄,我还真以为他要把我教育成一个腐儒呢。剩下的时间,他也会教教我琴棋书画,奇门数术甚至岐黄之术。

事实证明,我这个身体确是资质极好,道术也好,武功也好,我全部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精髓,融会贯通。但我很快意识到,这并不代表我有可以成为像师父般全才的天分。读书还好,毕竟我以前就是个书呆,怎么说也是拼杀进名牌大学的人。其他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敢恭维。

但无论我的表现如何恶劣,他最多只是微蹙下他秀气的眉,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而我会故意撒娇的钻进他的怀抱,完全不记得自己根本算不上是个小孩子。

现在想起来,即使那时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身体却早已经忠实地承认了我深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爱意,我变得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越来越眷恋他的温暖,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渴望他温润的唇可以印上我的…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二章 情殇

师父是个温润如玉,飘然若仙的男子。他长的不算十分俊美,白皙如玉的皮肤,秀气舒展的眉,稍嫌暗淡的双眼,挺直的鼻和轻薄的唇,每一部分都不算出色,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清雅。他不束发,丝般柔顺的长发瀑布般的披散在肩上,却丝毫不显女气,只让人感觉到说不尽的温柔。他很高,身材有些单薄,但绝不柔弱,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完美动人。

现在想起来,那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完美动人,是他已在天道之中的表现,而我只不过是他修得道果前的最后一段尘缘。

多年后我才发现,我的一举一动有多么的像他,只不过他是出乎自然,而我是为了让自己感觉更接近他,不自觉的刻意模仿。可即使最后这些完美的举止已成为我的自然,我们的距离依然是我想象不到的遥远。

后来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为"谪仙",然而在我心目中他才是唯一配得上那个称号的人。在有一天他终于永远消失的在我的生命中之后,我经常在想,他一定已成为真正的仙,"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畅游于天上天下。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烙上了我的心,正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叫他师父而叫他"萧采"一样。

记得初始时,经常夜半在梦中惊醒后,惶惶然地爬上他的床,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记得我最爱坐在他的怀中、在他好闻的气息环绕中,看那些仙狐野传。

记得练剑时,他轻轻拂过我姿势不正的手。

记得他会每天帮我梳理头发,有时也会叫我帮他梳理他如缎般美丽的长发。

记得他轻蹙着眉告诉我,要叫他师父,而我顽劣的反驳他说,看你一副弱冠的样子,叫你师父不是叫老了。

那一次他定定的看了我一阵,眼里又一次闪过了我不明白的神色,接着淡淡地说,随你喜欢吧,但以后在外人面前还要叫我师父。

不知道是我心中有鬼,还是因为他已看透了我的心思,从那以后,他对我多了男女之防,他温暖的怀抱竟渐渐成了我的禁区。

我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早知那声"萧采‘会让我失去他的怀抱,我一定会一辈子叫他师父,然后在他不经意间,悄悄变成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他难以将我割舍,让我成为他渡不过的情劫。

然而,这毕竟只是"如果",一切毕竟在那之后成为定局,他最终还是完全的走出了我的生命。

那十几年是我活的最恣意也最忙碌的时光。

当我的修行进入先天之境后,我就开始忙着偷懒,经常会逃出谷,有时会在山里游荡终日,与山里的珍禽异兽为伍,还有些时候会攀上至高的飞天岩,静静的发呆,一览众山小。

不过无论我逃到哪里,萧采的式神总是能在他想找我的时候找到我。有时是一只白虎,有时是一只山鹰,有时是…总之式神是千变万化,而我总在和他斗法惨败后,垂头丧气的被式神抓回去受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的道术灵觉都在与他的躲躲追追间越来越强,萧采找我的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式神偶尔也会被我的打回原型。那时我就会得意洋洋的拿着式神的尸体(写着符咒的纸片)回去向他炫耀,让他赞许的看我一眼,对我说,那这次就不罚抄书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外面游荡了几天,他都没有找我,我莫名其妙的回去问他,他说,你也长大了,不要总是搞一些小孩子的恶作剧,我不会再找你了。

我顿时觉得自讨了没趣,不禁困惑的想着,我长大了吗?又或者我曾经小孩子过吗?又或者我只是故意扮作小孩子去接近他?

我跑到水边,望着我在水中的幽影,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失去扮小孩子的本钱了。我的四肢已经被岁月抽长,变得纤细,皮肤因为长期修习心经而变得晶莹如玉,而那双水气氤氲的眼睛中分明的写着爱恋…

我到底多少岁了,我也不知道,应该已经快二十了吧,毕竟我在山中已经住了十几年,可我为什么还像没发育完全的少女?我皱着眉头跑去问他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我为什么没长大,我可不想变成天山童姥。

萧采没有答我,只是问我,你觉得我多少岁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和他相伴这些年,他似乎只是从稍带着点稚气的少年变成了浑身都雅的青年,他到底多少岁了?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我已过不惑之年。四十多岁了?我大吃一惊,然后苦笑,原来我忙着扮小孩子的时候,他已经偷偷长到可以做我爹爹的年龄了。

我并没有欣喜于本门内功的驻颜有术,只是突然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成亲?本门应该是不禁婚嫁的不是吗?

他的眼睛黯了一下,淡淡地说,"因为很多年前我想娶一个人的时候,她对我说她要专于天道,终生不会言嫁".接着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所以我那时也决定,一心向道,今生今世,嫁娶之事与我无缘".

我看着他无情的注视,只觉得天地都突然失了颜色,我愣愣地对着他脱口说出长久以来躲躲藏藏的心事,"那我呢?我怎么办?我那么的喜欢你,我这些年来心心念念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啊。"

我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我的深恋,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抓住他,让他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我若是看到当时的自己,一定会吓一跳,因为我明明是淡然如仙的脸上,居然出现那样激烈的眼神,显得无比的妖异。

那好像是我一生中最失态的一次,很多年后我还在想,原来淡漠的我也是可以有那么激烈的感情,原来有一种爱是的可以如烈火般将人烧成灰烬也无怨无悔。

可是他,只是无比优雅的抚了一下我的头发,温柔的说,"梦然,你只是一时迷惑而已,因为你从小到大身边只有我一个男子,你以后到了外面就会慢慢明白,你对我只是孺慕之情和一种习惯而已。"我茫然了,真的是这样子吗?是习惯吗?是孺慕吗?是,这些都是,但我对他的喜欢绝对是确确实实的,我想和他相伴一生。

我急急的想向他表明心意,却被他阻住了。"梦然,不用急着否认。"接着抬起我的下颚,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在这里的修行也可以告一段落了,想必你也有一些东西需要门主指点,毕竟她才是月宗宗主。不如你回门中住一阵子,认识些同龄的师兄弟,回来再告诉我你的感觉,如何?"

他以为我是小孩子一样,有了新鲜的事和人就可以把他忘记了吗?我之前也有过半生一世啊,我见过的男人不少,绝对不会被外面的杂草乱了自己的眼。可即使我这样说,他也不会听吧?也好,我就听你的安排,我会让你无话可说。

于是,我拿着他的信物,赌气的下山了,这一去就是一年。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三章 雁荡逍遥门

如果我用上缩地术加上独门轻功缥缈步的话,半日之内就可以到达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逍遥宫。不过我没有用道术,也没有施展轻功,因为我要让自己负气下山时激烈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我也想见识一下所谓的江湖,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江湖侠少能入了我的眼,能让我忘了祁连山上那个无情的人。

于是我买了一头青骡,骑着它一路游山玩水,跨越了大半个天宇皇朝。

这个世界的地理结构应该是跟另一个我度过23年时间的世界很相似的,都有黄河,都有长江,也都有祁连山。但说是我跨越时空回到古代呢,这里的历史和那边又有些不同。直到秦之前的历史都是一样的,但这里的秦朝并没有历两代而亡,相反的赢氏统治了这片大陆有600年之久。

秦末期有诸侯争霸,天下大乱,直到刘汉统一天下。汉朝历300余年,末期皇室衰弱,被凌氏篡得天下,改号为天宇。

凌氏统治天下已经一百多年,也出了几位明君,现在正当盛世,国力强大。

可能是我运气好,或者因我穿着简陋行事低调,我从祁连山至雁荡山中的逍遥宫,走了近一个月,所经之处俱是街市繁华民风淳朴,不要说江湖械斗,就连强盗山贼、山精野怪都没碰上半个,我还着实失望了一阵子。

不过虽然没有打打杀杀的余兴节目,一路上的自然景色风味小吃还是分散了我很多的注意力,刚刚下山时的郁郁,消散了很多。只是夜半人静时,还是会想起他。

好多次都忍不住想折回头去找他,心里打算着,大不了不管他如何对我,我只是跟着他看着他就好了,反正他除了我也不会有别人。不过我很清楚,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若他真的有一日厌了我,想离开我了,我是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他的。

所以很无奈的,我现在还是要听他的安排,要试着用我的诚心打动他,让他相信我是真的爱他,而不是一时迷恋。

我那时并不知道,其实从一开始,我爱他也好,迷恋他也好,对他来说都并不重要,而最后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会是一样的,那就是缘尽分飞,天各一方。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我若早知道了这个终局,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呢?可能不会吧,因为爱了就是爱了,无论怎样的结局,不爱到绝望我都是不会甘心的,

逍遥宫就是逍遥门的总舵,但萧采说,知道逍遥宫具体位置的人并不多,而且能走进道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就是本门的人,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当时还不以为然地说,那么大一个地方,那么多人来来去去,就算一个军队也不能守的密不透风吧。难道还像我们小谷这样容易藏起来吗。萧采只是摇头笑笑说,你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说的不错,我进了雁荡山就发现师父没有夸大事实。正值初夏,山中到处郁郁葱葱,还到处有山溪流淌,鸟语溪唱互相应和恍若仙音。

我由着性子,悠闲的在山里走走停停,逐渐发现朝着逍遥宫的方向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迷踪阵。这种阵式并不会害人,只是会让人不知不觉走到另外一个方向,确保不会有人发现道宫。

若有人能破解这些阵式——就好像我——进一步接近了道宫,接下来就会触到宫周围布下的结界。当然一个像我这样的术者可以施展隐踪术来避免触动结界,但只有隐踪术者层次高于结界者才能达到理想到效果。

这世上精于此等高阶道术的人本就凤毛麟角,而我知道,能施放这么大范围结界的结界者绝对是萧采那一级数的,由此可见,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进道宫的人恐怕真的屈指可数。我虽然有六成把握可以潜入不被发现,但我毕竟是来拜见师门长辈,刻意显示自己会有不恭敬的味道,所以我乖乖的没有作任何动作就走了进去。

果然,刚走了几步,就有一个青衣少年走了过来。要是有高手来闯宫,他一个人拦得住吗?我不解的想着,但我向四围看了一下就明白了,我已经又走进了一个阵,是极凶险的摄魂阵,一旦发动,就会立刻被困在其中失神昏迷,若不能得术者唤醒,就要在睡梦中死亡了。

他一下就站到了阵眼处,温和问我是哪位。我极为合作的说明了身份,还给他看了萧采的信物。他似乎早知道我要来的样子,只说了一句,师妹请跟我来吧,门主师伯等你有些日子了。看来萧采早就通知门主我要来了。

我听到他叫我师妹,不禁猜想他有多大年龄了,不过他似乎没有和我聊天的意愿,一转头就走出了几丈远,我急忙踏着缥缈步跟了上去,就这样一路无话走到了山门口。

山门上写着一副对联:"画阁镜中,看作神仙福地 ;飞泉云外,听成山水清音"(济南趵突泉对联,在这里借用了)。从此处看去,道宫占地数顷,坐落在半山上,由一群风格古朴的黑顶白墙建筑组成,极为壮观。由于四周云雾缭绕,所以道宫忽隐忽现,让人疑是身在仙境,果然是神仙福地啊。

门主师伯并没有马上接见我,而是让人带我先安顿了下来,还给我送来了在这里穿的统一服装。等了两天,这位门主师伯才有时间在她的书房见我。

她感觉上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我知道她应该已经快五十了,因为她比萧采还老。即使站的离她很近,我还是有点看不清她的面貌,我知道这是《兰芷玉心经》修炼到高层次之后的表现,大部分人看我也应该是这种感觉,当然比我级数高的人除外。

隐约间觉得她是个极美的人,而且她跟萧采的气质十分的相像,又或许我应该说逍遥门的弟子气质都很相像,那是一种仙化的气质,先天真气越纯,仙化越明显。当然还是会有微小的差距,就好像萧采多了些雅致温柔,我多了点冷漠叛逆,而这位师伯多了些严肃凌厉。

我几乎是一见着她就不喜欢她了,没有道理的。不过也可能是我的灵觉已经告诉我,她是我不会喜欢的人。当然事后证明,我的灵觉是无比的正确的,我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喜欢对方的。

我们的对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她开口了,"师弟把你教得很好啊,你的心经修炼已经达到第七层中段以上了吧。这种年纪,真是难得啊,比你师兄的进境还要快呢,下代门主可能又要由我们月宗主担任了".我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哪一位师兄,应该就是她的弟子廖清风。

"谢谢门主师伯夸奖,不过师伯还年轻,下代门主的事情现在还很难说呢。"我适当的恭维了一下她,算作是回答。

她扯了一下嘴角,代表笑了一下,接着说,"师弟要我指点你一些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以后就每天来我这坐一会儿,我会慢慢的把那些东西整理给你",她顿了一下,"我叫了清风来,他应该马上到了。以后就让他带你在宫里四处转转,也顺便认识一下师门的兄弟姐妹们。"

她接着叹了口气说,眼中闪过一丝怅惘,"这些孩子本来都应该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可你师父太是任性,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放着门里宗里的事情一概不管,最后搞得宗主嫡传弟子回来好像是个客人似的,真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因为伤心远遁呗,求婚被哪个师姐或师妹拒绝了,当然不好意思再呆在一处,我不禁有点恶劣的想着。不过我当然不会这么说,只是回道,"师父的想法,作弟子的是不大明白的。"她点了点头,算是表示理解。

这时候,我听到门外有人来了,来人并没有想掩藏自己的形迹,所以没有放轻脚步。听着他的脚步,我脑中已经浮现了他的形象,是个很活泼的人呢。"清风吗?进来吧。"未等他在门口站稳,师伯已经叫他进来了。

廖清风长相极为俊朗,一笑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我总是怀疑这样严肃的师父到底是怎么教出这种弟子的。他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过我相信加上十岁可能更贴近真相,我都已经开始懒得猜我同门的岁数了。

他看到我,面上也闪过一丝惊讶,大概又是因为发现我的修为极深,不过很快他友好的向我笑了一下,"这位是梦然师妹吧,我们听说你要回来,都盼了很久了。"这话听起来真的很亲切啊。正如我知道我不喜欢门主一样,我立刻就知道,我会喜欢他的。

门主师伯很快的把我交代给清风,然后就把我们请出去了。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四章 萧采的故事

思想仿佛从极深的水底慢慢的浮上水面,我从深度冥想中回神,外面有人来了,清风的形象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懒虫师妹,快起床,不是要看日出吗?"他在外面叫道。"起来了,你等我一下。"我迅速的下床,吐出紫玉含石收好,然后洗了一把脸,换了件衣服,这才去给他开门。"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他念叨着,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这一段日子,我们一直都混在一起,两个都是洒脱的人,所以很快就熟的不能再熟了。当然我们都清楚知道,此情非关风月,而是很纯粹的互相欣赏的友情。人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交往数十年,从小一起长到大,却还是淡淡的君子之交;而有些人,就像我和清风,明明刚认识不久,却好像交往了一辈子,感情好到随时都能为对方舍掉性命。也许这真的是前世结的善缘吧。

多年以后,就算我已叛出师门,清风也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成为门主之后,更力排众议,撤销了逍遥门对我发出的追缉令,使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重新踏足江湖。也幸亏有他的存在,使我和师门之间一直存在着缓和的余地,使我不至一怒之下毁掉逍遥门——就像我毁掉了魔门一样——因为那后果不论是我还是整个武林都是无法承受的。

这一阵子,他除了很尽责的当我的导游,领着我前山后山的跑了个遍,还把能见到的长辈同辈见了个遍。他是个人缘很好的人,大家都很喜欢他,不过不要以为他没有性格,作为嫡传弟子,他也有冷厉的一面,我就亲眼看见过他寒着脸处罚一个想偷入禁地的小师弟。总而言之,他是个颇有领袖魅力的人,又或者他从小就被有意识的培养为一个领袖吧。

相比他来说,性情稍嫌冷漠的我并没有这种亲和力,而我也并没有兴趣和大家打成一片,这里并没有能真正吸引我的人。诚然,大家的气质都有些相像,但没有人比得上萧采的风华满身,也没有人比得上他的那种合乎天道的完美。我一开始还满怀希望的寻找他的替身,但很快的我就失望了,慢慢的对这些交际失去兴趣。我开始大部分时间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研修门主整理给我的月宗典籍。

清风好像也感觉到我对这方面兴趣缺缺,所以就不再叫我去认识人,只是经常过来陪我下下棋,还时不时讲讲门中弟子和江湖的趣事。这之中我还跟他讲了之前的江湖行,还抱怨说怎么都找不到江湖人。我说这个的时候,他笑的肚子都疼了。听他解释了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在路上的那个月,正好在召开武林大会,选出新的武林盟主,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去北上看热闹去了,而我是从西向东,正好错过去了。而我运气确实也太好了点,竟然连一个贼都没碰上,搞得最后竟英雄无用武之地。看他笑的那么开心,我忍不住揣了他几脚。

我其实还一直想问他,萧采还在门中时候的事情,我觉得他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每次我将话题引到这方面,他都会很狡猾的岔开去,或者干脆就逃走了。其实这让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的讳莫如深。

这次,他一大早来找我其实也是为了下棋,他真的跟我下棋上瘾了,因为好像我是少数几个他能赢的人之一(我也是真的没有下棋的天分,跟萧采下了十几年还是没有进步)。我们抱着棋子跑到山顶的亭子坐定,一边欣赏朝阳从群山中升起,一边准备开战。

我可能真的之前输疯了,一落子就占了天元,他一愣,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你要是不想下咱们就聊聊天算了。我瞪他一眼说,谁说我不想下了,我还要赢你呢。他一指天元说,你这不是明摆着找输吗?就你这种下棋的水平,初手天元怎么可能赢?

天元就是围棋盘上的最中心点,通常只有棋力强悍的人才会选择从这里开盘,因为之后局面会比较难以控制。

看到清风这么蔑视我,我赌气似地说,"那好,咱们赌点彩头,若我赢了,你答应我件事,你赢了,我也可以替你办件事,如何?"他犹豫了一会儿,可能隐隐知道我是又想问萧采的事情,但好像又觉得我赢的可能性实在是近乎零——我们下棋到现在,我只赢过三局,这次又是初手天元——他咬咬牙答应了。

结果这一盘棋我下的如有神助,最后数来,竟真的赢了他一目半。他狠狠的瞪了棋局半天,然后咬牙问我,"你之前是不是都是故意输给我的?"我心情很好的回他,"我没有那么深的心机。行了,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给我说说吧。"

他闭眼挣扎了一会儿,然后不甘愿的说了一句,"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

安慰了他自己一下,终于开口了,"萧师叔是本门一百多年以来最有天分的弟子,弱冠之年就突破了心经第八层的境界。他当时已经几乎确定是下一任门主了。"

"咦?那他为什么会输给你师父?"

清风横了我一眼,"不要插嘴,听我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