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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绣帕,轻轻拭去嘴边的鲜血,看了眼洒在雪地上格外触目惊心的一片殷红,不解的抬头望向对面的和尚。

这时他眼神已恢复之前的黯然无光,脸色甚至更加灰败,仿佛刚刚那一刹的神光大盛只是我的幻觉。

我苦笑,"我以为大师是想将我强留在这里。"

他温和道,"开始确实有此打算。呵呵,老衲一直劝施主忘尘出世,自己却着实俗了一次,妄图插手红尘、逆天改命,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至啊。"

"逆天改命?为何将在下留在此处是逆天改命?"我迷惑的问。

他微笑,却只说,"施主日后自然会明白。"

我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不想说的事情再问也是没办法,只得继续问,"那大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还耗费真元替在下治疗内伤呢?"

他又是呵呵一笑,"想来老衲也是执迷不悟之辈,仗着自己窥得天机,想扭转乾坤。孰知天意难违,今日老衲在寺门口见到施主之时,发现施主神功几已通玄,知道所谋之事终不可为,这才悬崖勒马,所幸没有酿下大错。"

他顿了一下,看我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接着自嘲道,"老衲无能让施主的内伤痊愈,日后施主还要时时保持清静之心,切忌妄动嗔念,否则迟早会积成不治。其实老衲帮施主治疗内伤,也是目的不纯,想在此厚颜卖施主一个人情,只希望施主日后行事能处处留有余地,那便不只是施主自身的善德,亦是天下人的福份了。"

听到这我才稍稍理出一点头绪,敢情这老和尚把我当成妲己、褒姒之类的祸国妖姬,想防患于未然阻止我进宫。

我不禁失笑,他也太看得起我了,妲己她们可是倾国绝色,又是媚术的老祖宗,我哪有那种颠倒众生的本事。再说我虽是恨意灼灼,但恨的也不过是谢弘、魔门,怎样也不会祸及天下人啊。

心里不以为然,可我当然不会辩解,所以口里只是应道,"大师金玉良言,在下必然铭记于心。"

他淡然一笑,缓缓起身向我单手立掌道,"如此老衲就不送施主了。"然后就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禅房。

我看着他稳健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记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法号,待要出口询问,却想到我们萍水相逢,终生也未必能再见,知不知道名字其实也无所谓了。若真是有缘再见,那时再问也不迟。

踱出了禅心院,只觉胸中不时作痛的内伤好了许多,抬头看看,发现天空竟是蓝得如此晴朗通透,念头一转,便踏着厚厚的积雪向后山走去,足迹几乎淡不可见。

南天寺背靠灵山,而灵山的至高点因为形似莲花而被人称为莲峰。

莲峰顶上有观景亭,平日里也是游览胜地,来南天寺参佛的人大多会来此一停。不过今日大雪封了上山的路,我到了观景亭时,竟然是人迹全无,清静之至。

任长发衣衫在冷冽的山风中乱舞,我静立于莲峰绝顶却感觉自己仿若御风飞行,放眼望向脚下的群山,正当雪后初晴,阳光照在千里冰封、银装素裹之上,反射出有些刺眼的光,满目是白茫茫的一片,甚为壮观。

江山如此多娇,这样的景色确是极易激起有志之士的万丈豪情吧?可我脑中此刻只想到老和尚之前的逆天改命之语。

真是有些好笑呢,若他想让我消失在尘世中算是逆天改命,那我以这样的破败之躯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算是什么?顺天而行吗?

天意?天意到底是什么?我如此倔强的不肯死去,难道竟也是天意吗?那天意究竟要将我推向何方,真如那僧人所讲,要我携着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倾覆天下吗?

我冷冷一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玩弄众生于股掌之间,如此变幻难测的意志便是所谓的天意了吧。

可笑的是,到今日我才突然发现,自以为逆天苟活的我,原来还是被那冥冥天意摆了一道,我所作的一切,还是在遁循着那注定的轨迹向前发展着,而因我放不下那满心的仇恨,即使看到了那轨迹,亦无力脱离。

天意,果然便如因果一般让人不可抗拒啊。

我紧蹙着眉,抬头看向无垠碧空,意识到即使在这山峰绝顶,我离头顶的天仍然是那样的遥远…

灵觉一闪,我惊觉有人竟已经在离我不到十丈的地方,而我之前竟然一无所感,来人竟又是实力不下于我的高手。

我无奈的想,一天之内竟然遇上两个这样的人,京城还真是藏龙卧虎的凶险之地啊。

那人迅速接近,我暗暗防备,却没有回头,他说不定是恰巧来观雪景的,我若此时回头,反倒露了形迹,便不如扮做毫不知情。

不料那人径直走到我身后,一伸手便紧紧地攥了一把我随风飘舞的乱发,微哑的声音同时响起,"抓住你了!"

我强忍下立刻拍出一掌的冲动,猛地回头,看到抓住我头发的怪人,却止不住一愣。

即使见惯岚的俊雅无双,玄的绝美倾国,眼前的男人依然让我惊艳。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身材高大挺秀,皮肤呈小麦色,五官完美深邃,虽然做布衣儒生打扮,却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尊贵无匹的气势。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邪肆霸道的眼神,充分显露出他掠夺者的本质,却能让他的猎物心甘情愿的被他捕获。

这样的他,让我想到丛林之中的黑豹,嗜血高贵而美丽,是十分危险的生物。

不过惊艳归惊艳,我却依然神态如常,这都归功于多年的清修使我不动声色的本事登峰造极。

我向他皱眉道,"公子逾距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自重。"

我冷静的反应显然在他意料之外,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变成有些玩世不恭的兴味盎然,仍然紧握我的头发,问道,"你是人还是妖?"

没想到他竟然问出这么一个令人绝倒的问题,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勉强维持住淡淡的表情,不再看他,转而盯着他抓住我长发的手,反问道,"可不可以请公子先高抬贵手?"

他毫无反应,灼灼的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我,却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我现在算不算是在被人轻薄啊?这还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呢,而且调戏我的人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我应该感到荣幸吗?为什么我只想一剑刺过去让他乖乖放手呢?

习惯性的向腰间探去,却想起我不再是萧梦然,宝剑早已被我封起。

不知道我若徒手对付他,会有几成胜算呢?只是一旦动手,我便必须要杀人灭口以防被识破身份,先不说我能不能杀得了他,便是真能杀他,以我并不嗜杀的性子,又如何下得了手。

不得已绝了动手解决问题的念头,我无奈道,"是人如何?是妖又如何?难道公子要替天行道,仗义除妖吗?"

他邪邪一笑道,"是妖嘛,我就要想个办法将你禁锢在身边,供我驱策。若是人嘛,我想我便知道你是谁了。不过我倒希望你是妖多些。"

我失笑,"如此倒要让公子失望了,小女子确是货真价实的人呢。"

他听后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兴致更盛,"难怪他不理世事多年,也忍不住动了心想要见你一次,你确实如传闻般不似凡俗女子呢。不过他既然让你安然离开,你应该就不是‘玄女‘了。"

他说了这没头没尾的一段话,好像是给我听的,又好像自言自语,不过我还是隐约猜到那个‘他‘指的是之前那个老和尚,不过‘玄女‘是什么东西,我却毫无线索。

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估计我就是问,他也不会正经答我,还是免开口为妙,于是只淡淡道,"公子既然知道小女子是人非妖,是否肯让小女子离开了?"

他痞痞一笑,轻浮道,"若我不肯呢?"

我脸一沉,寒声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小女子是谁,必也知道小女子即将嫁入谁家,难道不怕触犯天威吗?"

他笑容不改,微眯眼盯着我,那眼神邪媚又危险。"他倒是捡到了宝,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的宝呢?"

又是莫名其妙的话,他口里的"他"难道是皇上吗?竟然用如此不敬的口气提起当今天子,他究竟是什么人?

令我庆幸的是,他终于放开了我的头发,转身负手望向莽莽群山,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就想离开。这男人虽然看似轻浮无行,却让我直觉的感到压迫,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我还没允许你离开呢。我以为我们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就在这时,他微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他果然是有为而来,只是不知我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的手里。

"你不是苏宇彤。"他没有转身,只是用肯定的口气掷出了这句话,激起了我心中千层巨浪。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二十六章 先机尽失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干笑一声道,"公子在说笑吧,小女子若不是苏宇彤又是谁呢?"

他这才又转过身,面上笑容灿烂,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即刻全身僵滞犹如身置冰窟。"仙子现在可有兴趣和本人谈谈了?"

他竟然叫我"仙子"!是有意还是无心?

上次被人这样称呼好像已经是前世的事情,而现在听来便仿若来自地狱的催魂之音。

难道他已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我突然后悔起许久之前的封剑之举,有生以来头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动了杀机。

让这样一个人活在世上,无异于让自己的所有悬于一发,太过于凶险。

只可惜我双手空空,对方实力又深不可测,贸然出手恐怕会让事情更加无可挽回,于是我强按下心中汹涌的杀意,不动声色,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见我皱眉不语,便也不说话,径自走入观景亭,一撩衣摆,意态潇洒至极的在亭中石凳上坐下,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等到头脑稍稍清醒之后,才也缓缓踱入亭中坐下,迎上他的目光,"相谈许久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和他的角斗中,我一直太过于被动,竟然被人摸透了自己的底,还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仙子冰雪聪明,不如猜猜看我是谁?"

拥有这等尊贵气质的人,恐怕只有天下最贵的那一家能培养得出来,不过他应该不是其中最贵的那一位了,看他言行举止武功修为,若我没猜错,他可能是传说中的皇族第一高手——差点成为皇帝却失之交臂的睿王——凌御霄。

"小女子愚钝,实在猜不出。"心中虽然大致有谱,但此时情况不明,锋芒外露实在是不智之举。

他呵呵一笑,"仙子是不想猜出吧。不过算了,为表诚意,本人就先自我介绍吧,敝姓凌,单名睿,字御霄。"

果然是他。睿王和皇帝是出名的面合心不合,可由于他身份特殊,皇帝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安抚制衡。我想不明白的是,权势冲天的他为什么会来见我呢?

此时故作惊讶就未免太过虚假,所以我只是淡淡道,"睿王绛尊曲贵来见民女,不会真的只是要讨论民女的身份吧?"

他爽朗笑道,"自然不是了。其实发现仙子身份,是今天意外的收获。本王的初衷只是想看看国师一定要见的女子罢了。"

原来那老和尚竟是国师!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是完全出乎我意料,毕竟这等高僧全天下又能有几个呢。

我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这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得不说你隐藏气息的功夫极高,我虽是在你去见国师之前便看到了你,却对你身怀玄功之事一无所觉,还以为你只是气质优雅的闺阁千金。"

隐藏气息的功夫,我是跟岚学的,他当年就是用这门功夫,骗尽天下人,为何我竟被睿王识破了呢?

说到这里,睿王有些得意的一笑,"只可惜你见过国师后,心情有些恍惚,竟没发现我隐身在旁,无意间就施展了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上了莲峰,我这才心中生疑。"

该死,我竟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心中悔到了极点,但还是狡辩道,"会踏雪无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民女自小跟着哥哥习武,识得这门功夫也不稀奇。"

他露出一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如你所说,会踏雪无痕的人不少,但一般武人施展之时,都要迅速奔跑达到这种效果,可你的踏雪无痕,仿若闲庭信步,优雅从容,这等功力不要说苏宇彤,就连苏宇玄也未必有。而天下间有这种能耐的人,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年纪性别都相符的,也只有一年前神秘失踪的‘谪仙‘萧梦然了。"

"没想到王爷高居庙堂之上还如此关心江湖中事,真是百姓之福啊。但这样就对民女下结论未免太过于武断。"我冷笑道。

他轻松道,"江湖本也是江山一隅,运筹天下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不过你说得没错,我一开始并不敢确定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出世不沾尘的小剑仙。"

他停了一下,突然正色道,"本王从没见过像你般能将黑衣穿得如此美丽的女人。明明飘逸出尘,仔细看时却隐隐透着些妖异冷煞,这也是为何本王怀疑你是妖非人了。"

身为女子,有人诚恳地赞自己美丽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此时我却只想苦笑,自己果然已经妖气满身了吗?

"直到知道你是人非妖,我才出言相试,你果然措手不及,甚至对我生出杀意,我才确定你是萧梦然。"

我忍不住一皱眉,是我自己疏忽了。更让人懊恼的是,我自以为能处变不惊,可遇上睿王这种人精还是稍嫌稚嫩,让他一下就试了出来,搞得自己先机尽失,现在只能任人鱼肉了。

见我眉头紧锁,他又痞笑道,"你放心,本王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卑鄙小人,没有揭人私隐的怪癖,自然也不会以此事相要挟。不过你若是一定要做些什么堵住本王的口,本王会比较喜欢以身相许的方法。"

听了他头半段话,我倒真是心里一松,似他这种上位者,只要开口说出的话便绝对不会收回,看来他并无以此事为难我的意思。

不过他后面说的话,虽是带着玩笑之意,也实在是太过放肆。不要说我和他之间很快就会是叔嫂之伦,就是对寻常女子说这种话,也是无礼之至。

若不是我早就听说睿王心机深沉、行事狠辣,可能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无行浪子。

没有顾虑之后,我也懒得理他,当下就起身一福,"如此便多谢王爷保密之恩了。王爷金口玉言,民女自然不疑,若执意以身相许,岂不是有辱王爷的品行了。民女虽愚钝,但还算知情识趣,画蛇添足之事是不会做的。"

他这次没有搭话,只是看着我,眼中的笑意更浓。

见他笑而不语,我继续道,"天色已不早,家慈恐怕已等的心急,民女要先告退了。"又是一福,转身就走。

他微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倒没阻止我离开,只说道,"和仙子今日一会也是有缘,我瞧仙子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事,有空不妨来找我看看,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呢。"

这话里暗含玄机,他又猜到了些什么?对我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又一皱眉,真想甩袖而去,这男人恐怕能把圣人气疯,但想到他所代表的庞大势力,我不得不妥协问道,"那民女如何能找到王爷,王爷又何时得闲呢?"

他失笑,"与美人相会自然是夜半无人时为佳, 而仙子不会连睿王府在哪里都不知道吧?想来王府大门永远为仙子敞开这话也可以省下了,以仙子之能,天下哪里去不得呢,哈哈。"

我气结,却又实在不想与他翻脸,只得对他的戏谑之语听而不闻,淡道,"恕民女先行一步。"

去找苏夫人的时候,我才想起,似乎人人都知道我今天要来南天寺的样子。此行是昨天苏夫人定下的,看来她应该是知情的。

国师要见我,她应该也无法拒绝,只是她竟没有事先告诉我,难道这也是国师吩咐的吗?

心中涌起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可在看到她见我出现,立刻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之后,也就释然了,不管怎样她对我还是有些真心的。

回府的路上,让我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睿王爷暧昧的态度,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他会是真心想帮我吗?

不过若是他真的猜到我要对付谢弘,他会伸手帮忙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无论以他皇室成员的身份,还是以他楚家家主的身份,都会很乐于看见谢弘倒台。

世人都只道三大世家把持朝政,其不知三大世家互相之间也是明争暗斗,并不似表面上的沆瀣一气。

如今当上皇帝的是谢氏皇后所出皇子,而不是楚氏贵妃所出的睿王,恐怕便是世家斗争中楚家落败的结果。

据说当年楚家家主的独女楚贵妃本是极受先皇宠爱,却在产下睿王后不久莫名暴毙。先皇怜惜楚家主中年丧女,特将凌御霄交给外公抚养,而他也确实出色异常,所以才让上代家主破例将掌门之位传予他,才有他如今以凌氏亲王身份执掌楚家的局面。

这楚贵妃暴毙背后不知道是怎样肮脏的故事呢,不过她的死直接导致凌御霄丧失了皇位继承权。先皇恐怕也是为了护住爱子,才不得已将他交给楚家的吧?否则下一个暴毙的就是爱人的孩子了。

做皇帝做成这样,也真是够窝囊的。

先皇已经如此,现在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怕是处境更加恶劣。世家势力越来越大不说,他头顶上还压了一个谢太后,一边是江山,一边是天伦,怎样都是左右为难吧。

其实本来若是凌家兄弟俩能痛下决心,同心协力先除去谢家,再借睿王家主的身份消弱楚家,平掉世家之祸应该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偏由于谢太后和已故楚贵妃之间的恩怨,兄弟俩之间心结难解,互相猜忌,导致现在皇帝、谢家、睿王三权鼎立,维持着表面上一种脆弱的平衡。

玄掌握的是皇帝的嫡系力量,若我真能说动睿王对付谢家,这种平衡很容易便可以被打破,我毁掉谢家的胜算也会大很多。

自嘲的一笑,看来睿王的邀请还真是我无法拒绝的呢。

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全集 - 第二十七章 多情?无情?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不过玄并未出现,据管家说是与同僚出去喝酒了。

本来这种情况在将军府也算正常,只是自从我来京城之后,玄一直都会陪我一起进膳,今天突然缺席,一下感觉冷清了许多。

我心知肚明,他是故意对我避而不见,恐怕还在气我。

我伤他至深,他会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不知为何,我却感到一丝失落。怜惜也好,喜欢也好,自己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在意他的吧。

越想越觉得我今天早上的所言所为伤人伤己,实在多余。

在那个性观念开放的世界呆了23年的我,自认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节妇,也没什么从一而终的概念,脑中更多的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随意。

只不过我实在不是多情之人,若岚还在,不用说他总是将我吃的死死的,就是他不管我,我也未必有闲情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如今他不在了,我倒也从来没想过要为他守寡,只是心中的伤还太痛,一直也没有准备要接受其他男人。

谁知道玄却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以千依百顺、默默陪伴的方式走进了我的生活呢?

对他,我没有对萧采的痴狂,也没有对岚的挚爱,只是太习惯于他的存在,又觊觎他的势力与美貌,从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

原来自始至终我也只是一个自私的庸俗女人罢了。

本来我还因着对他的感情不纯而心生愧疚,所以有了今早的不愉快。

不过现在想来,既然我入宫之事已经无可挽回,他又明知我不爱他,却还能包容接受我,我何必要搞得现在两个人都心情郁闷呢?

还不如与他开开心心的度过这剩下的半月,也给彼此都留一段美好的回忆。至于入宫之后如何,就顺其自然好了,只要玄不介意,我也无所谓,反正皇帝那么多老婆,我有个情人也不算对不起他。

这才惊觉,自己灵魂深处那男女平等的观念竟是如此的根深蒂固,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想到这,我终于豁然开朗,沐浴换衫之后,就偷偷跑去了玄的房间等他。

玄回来时已经夜半时分,酒气熏天却并没有醉,见我坐在他床上,就皱着眉靠在八卦桌旁,冷道,"你怎么会在这?"

"只许你去我房间等门,就不许我来这找你吗?"我蛮横道。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幽幽一叹,过了一会儿才柔声道,"玄,早上的事情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烦躁才说了那些话。晚上没看到你,我想了许多,决定不再自欺欺人。我在意你,喜欢你的陪伴,喜欢你的依顺,甚至日子久了,我真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他听到这,眼中爆出璀璨的光芒,但马上又黯淡下来,"可这些都不足以让你忘记仇恨,放弃进宫,不是吗?"

"是不足以,但是足够和你在一起了。"我轻应道。

他星目一闪,"什么意思?"

"玄那么聪明,不会连我的话都听不懂吧?"我失笑。

他冷笑,"那和现在有什么不同?你还是要入宫的,不是吗?"

"那就看你喽。"我淡淡一笑,"我已经开了门,要不要走进来是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