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我这次冲动了。”忽的,瑾華的话语打破了此刻的阴郁,让周围的阴气,开始慢慢退散。

怀幽看向他,他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看我两眼侧下脸,耳根泛红:“我,我果然还是太急了,不够沉稳,只要看到孤皇少司的人,我……就会失控。”

我笑了,阴云再次散开,阳光瞬间倾斜而下,穿透了桃林,将斑驳的光点洒满地面,照得那些粉红的桃儿越发娇俏。

怀幽显得有些意外,也目露尴尬:“瑾華公子只是思念家人了。”

我暗暗赞叹,怀幽果然善解人意。

瑾華自跟我后一直很不安,是因为他的家人尚未安全离开天牢。没有救出他的家人,他对我始终无法完全信任。

我没有那么快救瑾家人也是不想让孤煌少司怀疑我当初救瑾華的目的。我对瑾家表现地越不在乎,他们才越安全。

“没关系,你只是缺乏经验。”我安慰地拍了拍他后背,这一次,他没有对我吼“别碰我!”只是深吸一口气继续侧开脸。

我再看向怀幽:“怀幽,对不起,还是把你连累进来了。我也曾想过随便找个缘由将你逐出皇宫,但你知道的实在太多,孤煌少司不会留你活口,你在宫外,反是在我身边更安全。”孤煌少司不死,很多人都不会有永远的安全。

怀幽在我的话音中绵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抬起脸,看向我时目光不再畏惧和不安,而是带出了他平日的镇定:“怀幽只想知道,女皇陛下不担心怀幽出卖女皇陛下吗?”

我微微一笑,昂首而立:“我巫心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一阵风从我们三人之间拂过,扬起了我脸边的发丝,和轻薄的裙摆,伴随的丝丝桃香一起飞扬……

怀幽和瑾華的目光久久落在我的身上,缓缓地,他们纷纷拾袍要下跪,我伸手扶住他们的手臂:“我们是伙伴,我更喜欢这样。”

他们看着我发愣,我笑着抓起他们的手,两个人同时身体一紧,在他们的紧张中,我拿起他们显得有些僵硬的手叠放在自己右手手背上,左手紧紧压在他们的手背上,给予他们相信我的力量!

我认真看他们微微透着一丝紧张和薄红的脸,开口:“不要被孤煌少司所迷!”

他们登时回神,瑾華第一个抽回手郁闷白我一眼:“巫心玉,我看是你吧!”

“瑾華公子!不可直呼女皇名讳!”怀幽立刻又板起脸警告,瑾華再次星目圆瞪,我笑道:“瑾華,是时候救你家人了。”

瑾華闻言立时目露欣喜,无暇瞪怀幽。

我对他和怀幽一笑:“不过还缺一人,人齐才能救人。”

疑惑浮上他们二人的脸庞,瑾華忍不住问:“还有谁?”

怀幽也困惑地看向我,目露不解:“女皇陛下还有可信之人?”

我微笑点头:“此人独来独往,但只要是对付孤煌少司,他必会参加。”

“独狼!”瑾華惊呼起来,登时,怀幽也目露惊讶:“独,独狼?”

我在怀幽和瑾華吃惊的目光中看向高墙之上的天空:“朝廷上下已经都是孤煌少司的人,他无需再与我争夺什么。四年以来,他也把每任女皇玩弄在鼓掌之间,他赢了那么久,也觉得无趣了,我们要趁他尚未对我留心留意之时,能做多少,是多少。待我联络独狼,我们演场好戏给他看!”

瑾華在我灼灼的目光中激动起来,双拳拧紧,立时点头:“好!”

在他这声好中,是依然带着一丝忧虑的,怀幽的脸。孤煌少司的厉害,怀幽最为清楚,他经历了三代女皇,亲眼目睹孤煌少司如何渐渐俘虏了他们,所以说到不安,其实怀幽比瑾華跟不安,对我更加保守。

和瑾華坐在荷花池边洗脚,瑾華在宫女的眼中依然呆呆的,心灰意冷,一脸的死灰。

小云她们前来时,我和瑾華已经双脚连带着鞋一起在荷花池里清洗了,两双的池水除去了我们鞋底的泥垢,也消去了暑意。

“乖……”我摸着瑾華的头,他皱眉别开脑袋,不让我摸,我坏笑地拉拽他的发辫,他身体紧绷,杀气已经形成。

“女皇陛下……”小云轻轻走上前,“摄政王来了,请瑾華公子回房……”

我拉扯瑾華的辫子,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孤煌少司的身影,冷道:“小云,我坐着,你站着,你是怎么做宫女的?”

小云身体一紧,立刻在我身边下跪:“奴婢知错了。”

我招过桃香她们:“把花花送回房间吧。”

“是!女皇陛下!”桃香和兰琴开开心心地领着瑾華走了,她们伺候瑾華比伺候我还开心。

“哼!”瑾華拂袖甩开桃香和兰琴,故意迎向孤煌少司,我扭头看他们,瑾華走到孤煌少司身旁,一身的杀气如同火焰般燃烧。

孤煌少司依然优雅闲定,淡笑垂眸,从容地从瑾華身边走过,朝我微笑走来。

小云要起身,我立刻说道:“我准你起了吗?!”

小云只有继续跪着。

瑾華狠狠瞪视孤煌少司的背影,吓坏了桃香和兰琴,两个丫头用尽全力才把瑾華拖走。

孤煌少司走到我身旁,看了一眼跪在我身边的小云,微微皱眉,拾袍竟是也陪我坐在了荷花池边:“怎么?小云惹你生气了?”

“嗯!”我重重点头,“乌冬面,你不入宫,这些奴才都不怕我!”我生气地“告状!”登时吓得身边小云瑟瑟发抖。

第四十一章 团结一致

淡淡的微笑停留在孤煌少司微扬的唇角,温柔如同**的笑意下,已经带出了一丝不悦,我继续生气地看孤煌少司:“乌冬面,为什么她们都不怕我?我明明是女皇,之前慕容袭静瞪我,现在这个小云跟我说话居然都不跪!她站着,我坐着,到底谁是主子?太不像话了!”

我做了一件女人大多会做的事——翻旧账,告小云状时,再次顺带慕容袭静,以突出本人非常“记仇!”以后好方便除掉小云和慕容袭静,以及孤煌少司安排在我身边的人。

孤煌少司面色开始阴沉,目光穿过我看向小云,薄唇开启之时,只带出一个字:“滚!”

小云立刻跪行退后,膝盖和地面发出了“砰砰”的碰撞声,退到远处起身时还似是因为吓得腿软而趔趄了一下,扶着树站起,仓惶而逃。

他们仗着孤煌少司这个靠山趾高气扬没有错,因为他们知道孤煌少司必称王!但是,他们没想到现在我在孤煌少司心里,才是更为重要的棋子。

孤煌少司看了看四处,目露一丝不悦:“怀幽呢?”

“去给我摘桃了。”

“摘桃?”

“恩。怀幽说,冷宫西面有一处水蜜桃林,最近正好是成熟之际,蜜桃肥美,解暑止渴,其实……”我对孤煌少司招招手,他微微一笑,靠到我唇前,耳珠分外饱满可人,诱人品尝,我低声耳语,“我觉得是怀幽自己想吃,嘿嘿。”

“呵……”孤煌少司在我面前悠然一笑,但没有退回,反是顺势侧躺下身体,躺落在我的双腿之上,双手枕于脸下,闭目微笑。

我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一直看着,这丫投怀送抱起来显得那么自然!

清澈的池水倒映出孤煌少司枕于我双腿上的画面,他深黑色金丝绣纹的华袍在风中微微轻扬,衣摆几欲触及水面,倒影中,他也双眸微眯,目光落于水中,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也在看我的表情。

我弯下腰贴近他的侧脸看,他唇角微扬完全闭上了眼睛,诱人靠近。

我拿起他一缕长发,他并无不悦,我毫不犹豫地戳近他的鼻孔,他立时收眉,睁开眼睛时顺手握住了我的手:“心玉,调皮。”

“嘿嘿。”我收回手,坏笑看他,双脚在池水中开始扑腾,水花立时溅起,孤煌少司即刻从我腿上离开,我坏坏地要推他身体,他稳稳坐住,抓住我推他的不老实的双手:“心玉,别闹。”

“天这么热,不如下去洗个澡啊。”我调皮地笑看他,睁大眼睛。

他眸光闪了闪,笑了,放开我的手端正坐直:“好,你若能推我下去,我便洗。”

“好!”我立刻站起来,开始推他,他内功深厚,坐得稳如泰山。

“恩——”

我正推,反推,都推不倒。

我不开心地坐回,双脚再次重重放入荷花池,“啪!”一声溅起的水滴染湿了他的衣摆。

“不开心!乌冬面不让我推倒!”我双手环胸,非常不爽。

“呵呵呵……我若是下去弄湿了全身,心玉可留我在寝殿更衣?”他唇角微扬,笑容中带出一丝坏意。

我愣愣看他,一直看他,他笑了笑,俯身从水中拾起我的脚,微微皱眉:“女孩儿哪有像你这样,连鞋子一起下水的?”

“因为这样上岸的时候就不用再穿鞋啦。而且这样洗鞋子很方便。”我天真无赖地笑着,双脚在他手中转动。

孤煌少司一愣,把我脚放在他的腿上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心玉啊心玉,皇宫的鞋难道不够你穿?”

“哎呀!”我故作惊讶,“对啊,我习惯了,嘿嘿,以前在山上没什么鞋可换……”正说着,我看到怀幽手托水蜜桃回来了,激动地指向怀幽,“快看!好吃的桃子来了!”

孤煌少司也看向怀幽,怀幽看见我们立刻垂下脸,脚步微微加快,到我们身边时却是直接跪在了孤煌少司的身边:“摄政王,怀幽失职,未伴在女皇陛下身边。”

孤煌少司格外宽容地点点头:“无碍,心玉说你去为她摘桃了,这皇宫果然还是怀幽更加了解,居然有这样大的水蜜桃,本王却不知。”

怀幽匆匆放落果盘,轻轻拿起洗净的桃,剥了皮,送到摄政王面前:“摄政王请吃桃。”

孤煌少司宠溺地看我一眼再看怀幽:“还是先给心玉吧。”

我“口水淋淋”地看着桃。

“是。”怀幽要起身送桃,孤煌少司轻拾袍袖取过怀幽手中的桃子:“我来。”

孤煌少司取走了水蜜桃,送到我的面前,宠溺看我:“心玉,我来喂你,蜜桃多汁,汁液会脏了你的衣衫。”

“好!好!”我开心地大口咬下,怀幽跪在一边微微一怔,越发低落下巴,不看我们。

我笑眼弯弯看自觉的孤煌少司,孤煌少司一手执桃,一手取出丝帕细细擦去我嘴边的汁液,我们相视而笑,他的眸中是无限温柔与宠爱……

河风徐徐,荷香幽幽,还有那香甜桃香,和孤煌少司身上淡淡沉香,香气氤氲,午后日光迷离,这个醉人的氛围如同是有人精心布置,只为渗入女人心,让她迷醉上瘾,无法自拔……

所以……我该怎么杀这个国民情人?

是夜,我穿上夜行衣,准备出门时瑾華拦在我的身前,目光锐利:“小心孤煌少司的美男计!”

我一愣,手里的玉狐面具还没戴上:“瑾華,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孤煌少司的美人计从他接我下山就未停过。”

“什么?!”瑾華微露一抹吃惊,惊叹看我,“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更加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应该是女的……”

“什么叫应该!”瑾華受不了地说,“历代女皇都逃不过孤煌少司的美男计!”

“孤煌少司那么厉害,说不定男人也逃不过呢?”我抬脸反问,问得瑾華瞪圆眼睛:“男人只会中女人的美人计!”

我立时坏笑起来,笑得瑾華莫名其妙,目露戒备!

第四十二章 狗哨

瑾华气郁看我:“你笑什么?!”

“扑哧。”我噗嗤一笑,“孤煌少司是不屑对男人用美男计的,但是,那么多男人效忠了他,你觉得他真的只是用威逼利诱的方法?”

瑾华在月光中怔立,红唇微张,呆呆看我。星眸之中万千情绪带动,显然他宁可死也不想去承认孤煌少司擅俘人心。

“他也会用这里……”我伸手戳着瑾华胸膛,若非我跟孤煌少司立场不同,不然,说不准我们会成为难得的知己好友。

瑾华拍开我戳他胸膛的手变得格外严肃:“是怀幽让我转告的,我听他说了,下午孤煌少司喂你桃吃,你小心吃到他怀里去!”

我再次愣了一下,因为那件事我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怀幽那么在意。现在瑾华提及,我不觉好笑:“你不觉得孤煌少司是个好奴才吗?”

当我话音落下时,瑾华在月光之中反而发了愣,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花,放心,我巫心玉不是那么好诱,惑的,我可是天天对着狐仙大人的俊美容颜啊!哈哈哈!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漂亮……”

“没人的时候别叫我小花!”瑾华愤愤地打断我,不满地转身侧对我,“像我邻居家狗一样,我们也是好心提醒你!”

瑾华和怀幽解除罅隙后,我怎么感觉反而又多了一个监视我的眼线,他们像是时时监视我,谨防我被孤煌少司诱,惑,害他们丧命。

“巫心玉!我们可是把命都给你了!请你正经一点!”瑾华狠狠说完,甩脸不再说话。

我在他背后一笑,戴上玉狐面具跃上窗框,双手抓住窗框蹲于窗框细细的横木上,形如立于窗框的猫儿。我扬唇一笑:“知道了,我会小心。”

后退飞起时,瑾华转过身在月光中仰脸朝我看来,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朝我挥了一下,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中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月牙色的光芒,泛着漆光的窗框宛如把瑾华框成了一幅梦幻美丽的油画。

他和怀幽把命交给了我,他们选择了相信我,但又同时忧虑我会不会被孤煌少司迷惑,男人的谨慎让他们信我也信地那么小心。如果我不是女人,他们会不会更没有顾虑一些?或我不是女皇?

比如我跟独狼相遇,在那样的境遇下,独狼第一刻信任了我,如果独狼知道我的身份,可能也会跟瑾华和怀幽一样,对我的未来充满了怀疑。

许久没来花娘这里,瑾华来了一次也不再来,花娘的风骚让他受不了。

落于院中,大汉如同往常只是看我两眼并未阻拦。

上前拍门,进入,小胡子为我打开通往黑市的门,立时闻到了烟草淡淡的气味。寂静的地下广场传来幽幽的摇椅摆动的“吱呀”声音。

黑黑的夜市,这样的声音,有点慎人。

我走下楼梯,正看见花娘慵懒地躺在她的摇椅上,抽着他的花杆烟枪,闭眸摇摆,宽大的火红的衣袍铺盖在摇椅上,直到摇椅之下,如同一只拖着尾翼的红孔雀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

“随便看……随便选……毒药暗器应有尽有,任君选择……”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我轻轻跃落她摇椅的扶手,身体轻盈如同月下黑狐,她的摇椅就此而停,绘有红色眼影的双眼慢慢睁开,眸光瞬间犀利:“那个不要命的敢踩我花娘的古董椅!”她眸一撇,杀气已然射来,在看到我脸上的玉狐面具时,惊然坐起:“是你?!”

我蹲在她摇椅上再次慢慢摇:“好久不见,美丽的花娘。”

花娘的红唇在我的话音中张开,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单手环在胸前,右手慵懒地举着烟枪,豪迈的双峰在她手臂微撑下立刻凸显于宽松的衣领内,雪白雪白的双**出,让人血脉膨胀。

“小丫头现在才来,独狼可是把东西放在我这儿三天了。”她妩媚地打量我一番,“还说跟独狼没关系?两个人连定情信物都通上了?”

“我们真没关系。”我笑眯眯看她,我可不想得罪花娘。

“谁信?”她白我一眼,懒洋洋起身,走到柜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封书信,放于柜台。

我跃落摇椅来到柜前,伸手去拿,忽的,花娘把我的手按在了那封书信之上,隐隐感觉到信封里有一样细细短短的硬物。

花娘朝我抛了个媚眼:“独狼长什么样?”她的眸光瞬间闪亮起来,充满期待地看我,我对她抱歉一笑:“我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独狼在暗,这点对我非常有利!

“什么?你们真没关系?!”花娘瞪大了闪亮闪亮的大眼睛。

我笑眯眯点头:“真没关系。”

“切……”花娘没趣地放开我的手,横白我一眼,“独狼从不相信别人,难得他信你,男色在眼前,居然不下手,你是吃素的嘛?”

“这个嘛……”我摸摸肚子,“身边美男太多,有点腻。”

“什么?!”花娘甩起烟枪跳起了脚,“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该不是卖男,娼的吧!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居然说吃腻了!老娘天天守着夜市,见不得光亮,看不到美男,都快干成烈女了!来来来,你给我花娘两个,我花娘帮你消受消受。”

“哈哈哈——花娘,我记着你的好,有好的,定给你留着。”我取走书信转身离开。

“这件事可就这么说定了……”花娘大喊着,她可真是寂寞了。

夜晚的花街柳巷香气四射,随便找了个房梁坐下,身下房内是男人女人的欢笑。

“大爷!!!来……”

“好,好!看我不抓住你这只挠人的小坏猫!”

“……”

“夫人,您最近面色怎么那么差?来,让小人为你黄瓜美容,放松放松。”

“乖……还是你的手儿滑嫩,家里的丫头都比不上你。”

“谢夫人……”

我打开信封倒了倒,一根细细长长的管子掉落手心,一愣,居然是狗哨!

独狼这是让我用狗哨来召唤他吗?!

我愣愣看了许久,差点仰天喷笑。罢罢罢,他不介意,我就跟不介意了!

“呵。”这个独狼。也没那么无趣嘛。

第四十三章 人齐

我在月光下细细端详手中的狗哨,这支狗哨做得很精致,外面包银雕纹,当看清上面的花纹时,不尽要惊叹雕工匠巧夺天工的技艺!

小小的狗哨上竟是雕有七匹形态各异的狼!

有的卧于大漠,有的立于高石,有的对月长嚎,有的在树边嬉闹,还有的在水边饮水。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狗哨的末端还有一颗翠玉的珠子连着一缕宝蓝色的穗子,这支狗哨已经不仅仅是支狗哨,更是件装饰品,工艺品,挂在腰间豪不会觉得突兀别扭!

再看信纸,上面如同独狼的性格,只有短短一句话:“吹响狗哨,清风塔顶见。”

清风塔,是京都最高的塔。

我放目望去,很快看见了清风塔,它就像巴黎铁塔一样矗立在云天之下,成为京都的地标,无论在何处,都可一眼可见。

忽的,面前的小楼传来开窗的声音,我看下去,正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美艳男子打开窗,轻拾花瓣纷飞的袍袖将茶水倒出,他的动作很优雅,还带一丝女气,手腕轻转,小拇指微翘,并不像他的妆容那般浓艳。他的双目被浓浓眼线覆盖,已经看不真切,但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双目之中的疲惫。

他倒去茶水随意抬脸像是想安静地独自赏月,就在那一刻,他,看见了我,随即,他呆立在了窗前。

他的目光里没有害怕,没有惊慌,也没有惊讶,只有像是看见幻觉一般呆呆地看着我。

我灵机一动,对他一笑,收好信封和狗哨跃起,飘然落于他的面前,看看他身后空空荡荡的房间,笑问:“卖身?”

“不,卖艺。”他呆呆地看着我答,声音也是训练之后的细细小小,变得雌雄莫辩。目光在我玉狐面具上打量,如见旧物。

我拿出银票:“想不想接个私活。”

他一愣,慌忙摇头,目露恐慌:“我们不能接私活,被主事知道,会打我的。”

我笑了:“这个私活很简单,只是把你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告诉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