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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我也以为傅东楼真的不会给,可到了三元四喜要走前,一头小猪就从宫外运了进来。

吴公公还与我耳语一番,说是那几百斤排骨已在宫外备好,不管我要这些去作甚,定要记得圣上的隆恩。

是啊,赐了这么多肉,这恩绝对是太隆了。

皇宫里不曾看到活的猪,还是像狗一般大的小猪,它被放在雪地上,吓得不会动弹。太子崇重第一次见到活得大肉,高兴坏了,一直在搓雪球砸小猪。小猪哼哼跑起,三元四喜赶紧追,太子的雪球就砸在了她们身上。

小猪哼哼唧唧在雪上踩着四蹄,追猪的摔了一个大爬爬,扔雪球的又被神秘的雪球砸,宫女太监们都掩着嘴笑着看,一片嘻哈胡闹乱成一锅,开怀得很。

我怅惘多日,心里一直像压着块巨石,可这一刻,我心里忽然开阔了。明明天上下着雪,可宫殿上空盘旋的好情绪,明媚得就如春日暖阳。

“郡主,”宫女圆圆在我身旁开口,“您看皇上在对你笑呢。”

听见此话,我上扬的嘴角还未平复,就和傅东楼远远四目相对。

雪花像纷飞的白色纸屑,在我们相对的视线中尽情摇曳,但我却分明可以看清,他动了动唇,无声地向我描绘了三个字———“白眼狼。”

我“噗嗤”一下裂开嘴露出牙笑了,这世上最为别扭的事,无非就是明明想要妥协,却仍一味地对抗;而这世上最为无奈的事,无非就是明明想要对抗,却总是不小心妥了协。

那别扭,是我;这无奈,是他。

这也是我第一回,不觉得傅东楼像小叔,也不觉得傅东楼是遥不可及的皇上,我只觉得,他那身蓝衣裳可真是好看,怎么会把他衬得那么平易近人呢?好奇怪。

59 【想与太子哭唱双簧】

居住宫中的时日,在愈渐愈冷的冬天里消逝的飞快。仿佛一切,都在慢慢朝着顺利的轨迹前行下去。

恰逢此时,连铮的书信却再次到达。

那信是傅东楼派吴公公给我送来的,我缓缓地拆开,淡黄信纸薄薄一张,上面展示的依旧是简洁苍劲的大将之笔:

【都安好,唯念卿。

———连铮】

字映在我的眼里,心头便涌起一丝很奇妙的感觉。不得不承认,我最初对这位连大将军的印象非常之糟糕,也是极其地抵触。可现在,连铮已让我没那么反感了。

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很有好感”,但是对于我这种情感慢热的女人来说,达到“不反感”这三个字的转变,已经委实不易。

吴公公走后没多久,宫女圆圆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郡主!”

我蹙起眉头,按说宫里再不好的事情发生,理应都不干我事,“何事这么慌张?”

“太子殿下这会儿正在被打屁股啊!”

我顿时一怔,口气怀疑,“不能够吧,谁的胆儿这么肥,连太子的金贵之躯都敢动?”

圆圆都快哭出来了,“听说是太子偷窃引得皇上大发雷霆,惜缘郡主您快去劝劝吧,再这么下去,太子殿下就快要被打成一张饼了!”

我把信揣进怀里,二话不说就往事发地点赶。

我是着实没有想到,在那紧闭的御书房门前,已经站着眉头紧锁的太后娘娘,还有若干或真情或假意的嫔妃。

我忙行礼,“太后吉祥,各位娘娘吉祥。”

太后扭头看我,然后便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哪里有吉祥?这宫里一直就没见安生过,若再这样下去,哀家的这把老骨头怕是就要去下面陪伴先帝了。”

全体嫔妃齐齐叹气。

我把耳朵贴到御书房的门上,仔细聆听着里头的动静———

“好的你倒不学,是跟谁学起嘴硬来了?朕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傅东楼的声音可真是满载火气。

“儿臣不知。”太子崇重哽咽回答。

若是他方才真的被揍过,现下却仍是这样不畏暴力敢顶撞,那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的性子还真的挺倔。这是多么倔强有原则的储君,前途铮亮啊!

“不告而取谓之窃,你做出这等事情,却不知悔改,当真是让朕心寒!”

“儿臣只不过是拿了一块石头,父皇若是介意,那儿臣还回来十颗二十颗还不行吗呜呜……”

“未经朕的允许,你这回敢拿石头,那下回是不是就要拿玉石,拿玉玺?那干脆朕的江山你也拿去,全丢进池塘里任你玩儿个高兴痛快,你意下如何?”

诶,总觉得他们的对白有些微妙的不太对劲……

“儿臣……呜呜是想找个有棱角的石头,让它……呜呜在水面上弹跳,并非心存恶意……行偷窃之举。”这个快七岁的小男孩,哭得就像戏本子里那些懂爱情并且被爱情伤过的弃妇一样,尽是无穷的悲伤肆溢!

傅东楼的声调突然扬高,“是哪个笨蛋告诉你,打水漂要用有棱角的石头的?”

“……”我头皮麻了,真想呕血十升,原来太子崇重是偷了傅东楼的那颗心形石头去打水漂!

我这到底是什么命啊!不诓则已,一诓就准出事,上苍果然是不爱我,我也好想嘤嘤嘤地哭几下与太子崇重哭唱双簧……

“心儿,里面如何了?”太后向我问道。

我朝太后点点头,“太后娘娘您放心,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

说罢,伴随着她们惊异的眼光,我已经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皇上在气头上的时候,没人敢擅闯与招惹,但是事情与那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话一样,我虽没教唆崇重偷东西,但崇重却也算是因我受罚……我又怎能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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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御书房本是皇上看书和批阅奏折之所,理应是书香阵阵又兼严肃安静。可自上回我与傅东楼的御书房大战之后,太子崇重今日也光荣泪洒此处,我下跪的那一瞬间还在想,莫非是御书房选址的时候风水没看好,怎么尽是事儿呢?

“皇上息怒,一切都是臣女的错,望皇上责罚。”

傅东楼望着突然进来跪下的我,脸色加了几层冰寒,眼中还燃起两束小火焰,“你帮太子顶罪,是希望朕重罚你是吧?”

“特别不希望!”

我接话的速度之快简直无人能比,“但是,确实是臣女口不择言,才害太子殿下偷———”我看了一眼崇重,他止住了哭正怨恨地看着我,已然是知道被我诓了,我忙改口,“害太子殿下拿了皇上的东西,臣女万分有愧,请皇上息怒,勿要责罚太子殿下,臣女才是罪该万死。”

拿了他一块破石头都能算作是有罪,且不说那块石头还是我花了钱买的!就这还罪该万死?这世上简直是没有王法了,他傅东楼要是敢真罚我,那我定会捡来无数颗堆他寝殿门前再去光荣赴死……

“父皇,全是儿臣的错,不干心肝的事。”太子终究是善良的,就算气我骗他,也仍不想看我被罚。

傅东楼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望了望跪在地上的我和崇重,然后过了半晌才给了台阶,“崇重,你下次还敢偷东西吗?”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再也不敢了。”

太子认错了,傅东楼的话也终于软下来,“朕倒是听过扁平的石头打得远,你偷拿朕的那颗,又怎么会合适?”

太子开始委屈地撒娇,“父皇英明……真就是一扔就沉底了,早知……早知结果如此,儿臣定不会拿它,儿臣也不想惹父皇生气……”

我侧头给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嫔妃使尽了眼色,她们这才终于一齐进来———

“哎呀崇重你屁股还疼不疼?快宣个太医来!”

“乖啊不要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吃一堑长一智这是为君的必经之路,你快把眼泪擦了吧……”

太后娘娘进来拉着太子的手,一句话都没与皇上说,就走了,嫔妃也跟在后面乌泱泱而去。

这场景简直比任何一出戏都要精彩。

我跪在地上,还不知该不该起。

60 【感觉适合烂在心里】

这偌大的御书房,唯有火盆里的碳烧得正旺,仿佛隔绝了室外的一切严寒。但实际上,屋里的这一方严寒,才最是销魂。

我垂头跪着,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膝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些人他有原则,在原则之外任你怎么闹腾都行,可一旦触犯了他的原则,明年的此时,便是你的周年祭。正如一国之储绝对不可有偷窃顽劣的不良嗜好,哪怕是偷一根针顺一块石,被皇上发现,就一定会将问题瑕疵最大化处理。

也就是说,我在傅东楼面前怎么张牙舞爪挑战他的脾气,都还没戳着自己的死穴,但我要是去教坏了太子崇重,那就是纯属自寻死路。

我正脑补得欢快,却没想到头顶上方终于传来了傅东楼的声音,“朕要处理政务了,你跪安候旨吧。”

诶?

我霎时就搁那愣着了,这就完了?

还没待我细究,双腿的反应就已然快过了大脑……不得不佩服自己,我撤退的速度当真不是盖的。可都到了门槛前,正要抬腿迈出御书房时,我不由自主又回头望了傅东楼一眼。

只需一眼,一切浮华归肃静。

明明那般睨视天下的王者,现下却在揉捏着自己的眉心,他好像很疲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小片阴影,盖住的,是他的视线,盖不住的,是他的情绪。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这位大岐最至高无上的帝王好似有一些孤独,后宫那么些嫔妃,没有一个能荣获他的专宠,天下那么多臣民,也没有一个能抚慰圣心。就好像是最凶狠的兽,被别个或畏惧或臣服或仰望,却没有任何一个能与他并肩看似水流年,他只能独自品味那至高无上的孤独。

越这么想,我的心底就越升腾起一股怜惜,双脚也就越迈不出去。

我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巴巴得又返回去了,明知道这种行为无异于犯贱,我却仍不得不犯,“皇上———”

傅东楼睁开眼瞧见我没走,倒是稍稍诧异了一下,“嗯?”

“皇上,您别生气了……”安抚人我虽不擅长,但好在我很会讲道理,“太子殿下今个儿犯的事儿,怎么能算是偷窃呢,您也太上纲上线了。先不说那石头是我买的我愿意给他;就说为这一块破石头,影响了您与太子的父子亲情,也太不值当了。要是此番内幕流传到了民间,还不得笑掉百姓的大牙啊,到时候,咱皇室的脸面又要何处安放?”

傅东楼看了我半晌,眼里有着几抹随意,还有几分淡淡的疏离,连话题的转折都叫我一时摸不着头脑,“信收到了?”

“……嗯。”

他又问我:“你有什么想法?”

我妥善摇头并回答:“没想法。”

可傅东楼仍不善终,“没想法是什么想法?”

上回连铮来信,他就不高兴了,这回他又不高兴……我只求傅东楼能有话说话别再这样弯弯绕,咋就这难?“皇上,我没爱上他。您是不是想听这一句?”

傅东楼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腕,那张英俊好看的面皮此时盛着不解,“心儿,为什么朕连天下都看得透,有时候却会忽然觉得,看不透你?”

那一声“心儿”叫得我身子一抖,连被他触及的腕处都开始灼热起来,我磕磕绊绊地想要引开他的深情,“也,也许我是实心儿的吧……”

“你呀———”傅东楼无奈地松开我,手指在我脑门上戳了戳,“你是不是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从眼神可以看出来,他“心术不正”,我赶紧摆出一副甚是无辜的样子,“我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我又能知道什么呀皇上?”

他又戳了戳我的脑门,“罢了罢了,你快退下。朕一与你说话就来气,你这气人的本领是天生的吧?”

我继续插诨打科,“先天不足来着,但我后天努力了一把给补上了,专气皇亲贵胄,一气一个准儿,皇上您别赶我走呀,您不疼人家了吗,皇上,皇上———”

傅东楼终于浮出一丝笑意,“吴惟庸。”

顺风耳吴公公从门外进来,“奴才在。”

“把惜缘郡主送回去,路上滑,小心别摔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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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阵子在急速降温,天气冷得就像负心汉的心,连张嘴说话都能清楚地看见雾气。

我系好斗篷,双手抱怀裹紧了自己,在路过池塘时,就不经意瞧见了几个正在忙碌的小太监,他们将网兜或者铁铲绑在长竿上,又把长竿探进池里卖力地捞铲着。

我边走边问道:“吴公公,是哪位娘娘想吃鱼啊?”

吴公公看了一眼池塘,就淡定地回我,“池里的鱼都是观赏用,吃着又不香,他们那是在捞宝贝。”

我两眼放光,“哈,什么宝贝,放池塘里也不怕贼偷了去吗?”

“还能是什么!”吴公公这个老太监竟然瞪着我,“不就是太子殿下扔进去的石头嘛,郡主,您这孽造得可真是一点没留情啊,不仅害太子殿下屁股开花,连皇上都跟着一齐堵心,您是不知道,皇上有多在乎那块石头,天天都要摸上好几回。也不知是从哪来的,要是知道,杂家多买一些备着就好了,哎……”

“……”

我心里虽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只适合烂在心里。

因为他傅东楼是当今圣上,而我现下是惜缘郡主,叔侄关系虽伪,但要是稍有逾越,丑闻就能以传军情的速度遍布全国……

这么一想,我便裹紧衣裳,仿佛觉着天更冷了。

61 【心儿你是要犯上么】

第八章 多少星火显珍贵

61 心儿你是要犯上么

之后的几天,池塘里的打捞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倒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收获,那沾着淤泥的绣花鞋、胭脂盒、砚台盖子,翡翠玉镯等物件就是打捞出来的。

噢对了,还捞出来一个外面印着“少女夜夜叫”字样的密封小白瓷瓶,它被加急送去了高太医那里进行分析鉴别,跑腿的小太监跑得飞快,他们都非常担心是有心怀不轨之人曾给宫里投毒未遂。

其实,按字面意思来看,我觉着很没有大老远跑去麻烦高太医的必要,但是出于矜持,我没说。

逢春收到了我派人运去的大礼,甚是高兴,她激动地连话都不会说了,也就没给我回信……

倒是昌博县的小鸡崽县令提笔写了五六页纸的感谢信送来,说什么全县百姓如何改善生活了巴拉巴拉,他会如何鞠躬尽瘁报效国家巴拉巴拉,中心思想就是这样,他硬是来来回回扯了老长。

在信的末尾,一句“愿郡主与连将军情比金坚比翼双飞”闪瞎了我的眼,我倒宁愿他用“好人一生平安”来做结束,起码这样,皇上也不会突然下旨责备他治理昌博不利,从而扣发了他两个月的俸钱……

马逢春再来信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抱怨,只是写了一句:“郡主,苗苗又长大了!”

我惊讶地回信,还让人骑最快的马送了去,“你有了身孕?还是已经生了?”

回信慢悠悠的飘来,写得特别不上档次———

“我是说那只小猪啊。郡主是因为怕我孤独,所以才送这个宠物给我的吗?可是,苗苗它吃得太多了,我觉着我相公的生活质量好像都被拉下降了好多,不过,苗苗代表着郡主对我的爱,我就算尿血也不会让它饿着的!你的逢春。”

我盯着那封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不止,在三天之后我才终于想好该如何给马逢春回信,“本郡主送它是让你吃的……”

真相虽残忍,但我若不告诉她,她要是真养猪养得尿血可怎么整?

信送出后,马逢春就再也没有了音信,不知她是不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也不知那只叫苗苗的猪现下还活着没?

……

太子崇重自那日小心肝受到冲击之后,就对我爱答不理的,我的智商绝对是被磨低了,在他这种傲娇的态度下,竟还偏去缠着他玩儿!

终于,太子崇重被我的无耻打动了,他原谅了我,还让我给他讲个故事听。有了这么多教训,我再也不敢胡扯了,老老实实地给他讲了一个“晋人王祥卧冰求鲤”的感人故事。

谁知,在连下了两天大雪后的那日清早,宫女圆圆就大呼小叫进来了,“郡主,雪终于停了!连池塘都冻上了!奴婢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子殿下就站在池塘边,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好奇怪哦!”

我“噌”地一声就起身朝外跑,圆圆在后面拿着袍子直追,“郡主,当心凉着身子啊郡主———”

我算是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了,按照上苍为我安排命运的一贯尿性来看,我现下真的好害怕崇重去卧冰求鲤啊!

果不其然,他那小身板正呆呆矗立在池塘里,好在还没脱了躺,我迈进池塘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时间是恰好的,造型是酷毙的,却没想到这结局会是如此惨烈———

我还没有救到太子,自己先是跐溜一脚扑倒在地,然后借着方才的冲劲儿,我硬是跐溜出去了好几米远……那个冰晶透骨自不用说,我觉着我的胸都要被磨平了!

眼泪扑哧扑哧在心里淌,我趴在地上没起,脑子里还在思考着怎样才能保存脸面的撤退。

可那位在我印象中一直有些想不太开的太子殿下,此刻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我面前。他站在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小嘴一张,“心肝,你这是什么功夫?卧冰求鲤吗?”

我还来不及拾掇碎了一地的心,就赶忙护着胸口坐了起来,“你可别跟我学,这样是求不来鲤的,真的。”

小小年纪他却笑得如此奔放,“哈哈,我怎么会学,我又不傻。”

“……”被一个儿童给讽刺了,我情何以堪啊!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我此刻的内心独白真的好伤感好伤感。

“心肝,溜冰好玩吗?你方才溜这么远,有什么感触?”太子崇重话说得一本正经,但那表情却有些憋笑。我恍惚觉着,崇重这孩子长大了,智商好像也上去了……

但我又岂是那省油的灯,伴随着“不然你遛遛看啊”的声音,我一个勾腿将他放倒,然后又给了他的小屁股一脚,瞬间,太子崇重也跐溜跐溜滑出好远,我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太子殿下你的溜冰姿势好生销魂啊!”

他鼓着脸站起来,边喊边追我,“心肝,你方才溜得才销魂,我来助你再溜一个!不要跑!”

我边跑边回头对他做鬼脸,“来啊来啊来抓我啊笨蛋!”

等再回头时,我“噗叽”一下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还是那股又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错综复杂,我慢慢退后一步,垂着头正要给傅东楼行礼,只听太子在后面喊着:“父皇,快截住心肝,让她摔个狗啃泥给儿臣报仇啊!”

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条有力的腿贴上我,在我身体歪斜的一霎,我分明看见了傅东楼的那双眼眸中,盛着难掩的笑意。

一个及时地侧手翻,我稳稳站在冰上,并未叫他得手。看着眼前人的深邃瞳眸和嘴角弧度,我心里也突然来了趣味,忙出招去摔他!

所有围观的小太监都瞪直了眼,小宫女都搅紧了手绢,连太子都“啊!”地叫了一声。

傅东楼挡了我一招,擦身而过时他的唇就贴着我的耳畔,“心儿,你是要犯上么?”

犯贱我都犯了,犯上又有何惧,我用鼻音嗤出一个颇婉转酥骨的音———“恩哼。”随后便回身偷袭!

……还是一样,反应是迅捷的,动作是酷毙的,可仰面朝天被撂倒在冰上的我,是何其惨烈的。

视线上方出现两张脸,太子崇重俯视着我,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心肝,在冰上趴着舒服,还是躺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