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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的声音突如其来,一派风流浪荡,“饶是那味道再诱人的鱼,也远远不及你诱人哟~”

“……”我愁得慌,怎么又是姜淮?我上辈子到底是踢了寡妇门还是刨了绝户坟?怎么竟摊上姜淮这号不散的阴魂?

虽然他的话十分影响我食欲,但美食当前,我才懒得去管他为什么会坐到了我旁边,只是皱眉瞪眼,怀着仅剩下的九十分食欲(= =!)继续酣战。

乐师合奏,舞姬们跳着长袖舞,舞姿芳华,袖子都快要甩到在座每一位的脸上,但就恰好差那么毫厘收袖,空留一丝惊吓,惊叹,惊赞。

我还没吃两口———

“砰砰!”太子崇重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四顾寻找,“心肝在哪?快来给本太子看茶呀!”

咳咳我真是……真是想不红都不行!!!

太子果然太了不得了,用我娘的话来说,他这是要成精啊!自那回冰上一仗之后,我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罪恶的双手和脑袋,含泪告别了忽悠界。可崇重却这般挑衅我,仿佛是他内心空虚寂寞冷,所以硬要上杆子的来求我虐他一样。

鸡虾鱼蟹都还欲求不满地等着我去慰藉,可此刻,我只好用视线跟它们一一暂别。

我的小碎步迈得轻轻柔柔,音量也尽量控制在猫叫一般,“是。”

“给朕也倒杯茶。”

“……”

许是酒精影响,傅东楼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柔和,害我差点就崴了脚……温柔起来最有杀伤力的人,便是那些不常温柔过的人!

自然,我是要先给皇上倒茶,这看茶的活计原不属于我的本职,可我做起来却也丝毫不业余,茶水嘘嘘嘘流进他的杯里,我抬眼用余光瞧了傅东楼一眼,糟糕的是,却恰好对上他抿唇的一笑!

傅东楼的这般温柔一笑,倘若去民间展示,简直就能让所有未出阁的少女酥了筋骨,也能让所有已嫁人的少妇红杏出墙。皇家出品,就是这么神奇!

“诶郡主当心,茶要溢了!”吴公公在旁边一脸纠结地提醒。

我猛然回神,可还是晚了,茶水已经洒在桌上,我条件反射就伸出袖子去擦,憨傻到让人无语。好在歌舞喧嚣,我又是背对台下,这出丑的动作才没被放大。

见我的手一动一动,傅东楼便也伸出了手,我敢肯定,他接下来的动作一定是他喝大了所致———

一丝微凉,我察觉到他的指尖划过我的手背,所经之处无不带起我深深地颤栗,最后行至我的指甲上,施了力度,狠狠一压!

那个角度,只有吴公公和一个小宫女能看到,我看向他们时,他俩竟然一个望天的望天,一个看脚的看脚……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又惊又羞,也许还夹杂着几分矛盾、煎熬和不解。

虽然这些都是我心里想表现出来的意思,但信息量太大,我一不小心面瘫了我都没发觉,“皇上,您喝太多了。”

“心儿,酒是水做的火,酒入愁肠,便怒火中烧。”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可我却在心里呐喊了千百次,傅东楼他到底在说什么南蛮语啊?!

估计若被人留意,也一定是以为皇上在教导我警讯我,因为随着皇上的唇动,我脊背僵直,脸色也愈加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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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觉着,这满堂的妃嫔都是熟面孔,也适时该进些新人,给皇帝扩充扩充后宫了。”太后云淡风轻地说着。

“母后———”

我端起茶壶,走到太子崇重桌前,唰唰茶水一倒,茶壶一放,转身准备走人。

崇重却反抓住我的袖口,“心肝,茶都溅到外面了。”

我看了一眼,的确,然后就对他点头道:“哦。”

“……”

“太子殿下放手呀,再拽可就要断袖了!”

终于回到座位上时,姜淮正好死不死的夹着我碟里的鱼,我皱眉看他,“你干嘛!”

他眨巴眨巴眼,“为我的小心肝挑鱼刺呀~若是太感动,来我怀里哭也是可以的呦~”

我一把将筷子摔到姜淮身上,“谁叫你挑的!你挑了我还怎么吃?我最爱吃刺你管得着吗你!”

“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小点声成吗……受了太子殿下的气你可不要牵连到我身上来呀~再说,跟小孩子计较什么,等没人了,我帮你拿石头丢他。乖,咱不气噢~”

那边,太后正云淡风轻的一笑,对傅东楼说着:“哀家瞧见一个不错的,家世清白,模样也甚好,今儿个正巧喊来了,皇帝先瞧瞧再说。”

66 【没学会爱就先会妒】

空气有几分凝滞,各宫娘娘均屏气凝神,就连不相干的几位王爷,也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看模样甚好的女子到底是有多甚好。

唯有我埋头吃鱼。

“皇上吉祥,太后娘娘吉祥。”

来人的声音如沙撒溪泉,明明词都是一样,可从人家的口中说出来,却别样不同。

我略微抬眼,那女子一袭如雪白袍,愈加衬得冰肌玉骨剔透无暇,而那头墨色长发也如流水般滑顺,羞怯粉白的脸上映着一对柳眉杏眼,好似楚楚含泪,又像一脸无辜,当真是一个梨花带雨之姿。

我想,饶是再冷淡的男人见了,也能心生几分怜惜来吧。

“皇帝,这就是哀家方才说的女子,名唤雯瑾,倒读过一些诗书,想必应该会合皇帝的胃口吧?”太后依然一笑而过。

众所周知,皇上喜欢知书达理温柔惹怜的女子,太子崇重的生母便是这样的类型。可惜怜人在头年入宫次年生产后血崩而亡,唯留下一位嗷嗷待哺的皇子。人都说,彼时皇上就在殿外坐着,听着屋里温柔的女子难得的痛苦哀嚎,再到气息奄奄,直至……亡去。那皇子当夜就被赐名崇重,被封做太子,皇上抱着崇重坐了一夜,其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声似喃喃,不知对谁。

我并未对太子的生母有深刻的印象,一切还都是听我娘八卦才知,但这次,我老远看见我娘的双眼晶亮,那是她的隐形触角接收到八卦的信号。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名唤作雯瑾的女子,应该与太子的生母有相像之处,所以太后才将“合胃口”这三个字拿出来说。

虽然高高在上的傅东楼一脸“倒胃口”之容,可不知为何,我心中却像扎了一颗刺,明明吃着被剃了鱼刺的鱼,那刺却扎得我直淌血。

人家模样好看,还知书达理,性子也招人喜爱,不知远远把我甩出去了几条街,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我的七窍顿时流出了隐形的血,好在是隐形的,流吧,尽情流吧。

姜淮的嘴角微微撩起,更衬得人模狗样增了几分俊俏,他凑近我耳语,“怎么,相形见绌了吧?”

不得不说,姜神棍平素连蒙带猜从不出错,也是多亏了他那份观察细微的读心能力。倘若,蛔虫也是十二生肖中的一个属相,那毫无疑问,姜淮就是属蛔虫的。

我确实……还没学会爱呢,就先学会了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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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后我才知道,史雯瑾正是当朝丞相史应钦的私生女,傅东楼登基初年通过政治婚姻牵控权臣的时候,雯瑾姑娘还未认祖归宗。

傅东楼想必是知道的,所以他沉稳地向太后表示道:“母后,眼前国事繁重,朕并无心纳妃,雯瑾姑娘生得如此婀娜,倒也不愁寻不到良缘相配。”

接着,又对雯瑾道:“你今后看上谁,可与朕说,朕定会为你们二人赐婚。”

太子崇重正儿八经的小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跟傅东楼父子同心,如出一辙。

我垂头调戏醉虾,心中空空如也。

姜淮察觉到我的自信心受到了摧残,一时踟蹰终于不自在地改口道:“诶呦,也没……没什么的,你若是能温柔一点,不会比她逊色太多。”

我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表示这安慰的话无异于补刀之行为。

姜淮又踟蹰,接着与我道:“好吧,我说实话,你……只要能温柔上个三分,就能比她强过十倍不止,真的,我姜本愚万花丛中过,何曾骗过人?开心点~”

“……”我更不开心了。

史雯瑾的声音糯糯颤颤,像是思虑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当真雯瑾看上了谁,皇上就会给赐婚么?”

太后娘娘接话道:“圣上之言,当然是真。”

“雯瑾倾慕皇上风采已久。”

只需一句话,史雯瑾就成功把我噎住了,想不到那样梨花带雨的女子,表白起爱意来却毫不拖泥带水。如果我能有她这种本领,估计此时早就喜当娘了。

诶,也不对,我连个倾慕的表白对象都没有……哎,果然还是比不过史雯瑾啊……

傅东楼没有说话,气氛有一丝尴尬。

最擅将气氛搅得更尴尬地姜淮此时站了起来,他甩了一下自己那风骚的桃红衣袖,对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件事不知———”

我瞬间站起来打断道:“启禀皇上,臣女身子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我知姜淮此刻是想求皇上赐婚了,作为一个不学无术的郡主而已,被两个男人求赐婚也未免太过荒诞,我的心又不是铁石,肯定不想让这样荒诞的八卦在众口中流传……

史雯瑾想让皇上赐婚,我却不想。

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岂会好受?

傅东楼望着我,那深沉的目光里揉着一分别样的温和,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好,惜缘郡主就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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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5:《太子终于成精了》

太子:喂!

心肝[睡眼朦胧转惊醒]:啊!太子殿下?三更半夜你来我房里做什么啊!你的乳娘刘嬷嬷呢?

太子:心肝,你睡觉的姿势不太对,起来重睡吧。

心肝:……

太子[认真]:真的,父皇说过,趴着睡有可能会把唧唧压扁,或者压弯,我都不趴着睡了,骗你是小狗。

心肝[= =!]:……我谢谢你的提醒噢。

太子:不客气。)

67 【那吻霸道让人窒息】

第九章 多少懵懂寒雨催

67 那吻霸道让人窒息

离开时,我并未饱腹,但已然没了食欲,就连那刚揭开封泥的皇家醇酒,我也一口都没喝。

后来直至宴会结束,我才前去送我爹和我娘出宫。看来,我清楚了自己身份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

“女儿啊,在为娘心里,你分量很重。”我娘依依不舍地拉着我的手,“姜淮这孩子可以依靠,起码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言语。

我爹也拍了拍我的肩,“连铮快回来了,选谁你早些决定,等你出嫁了,爹娘也就能放心了。”

我点点头。是啊,嫁人后,我就不再是被关注的焦点,那么身份作假这个秘密也就能被永久尘封,我可以平凡庸碌地为人 妻子,和顺王府也能安然和顺下去,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对吗?

我没有答案。

……

这个小除夕,我过得并不愉悦。送走了爹娘后,我在回殿的路上碰上了吴公公,他独自一人,神色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下四周,然后才将什么东西塞进我的手,迅速地躬身告退了。

我回去之后才摊开手掌,借着柔和的烛光看去,这是一个玲珑的小木盒,面无表情地打开它,我却有一瞬间的愣怔,因为木盒里躺着一块眼熟的心形石头……不知大海捞针费了多少时间,但竟然真的被捞出来了!

石头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仍就是傅东楼的字迹———

“明晚三更,你到梅园来,朕有话对你说。”

宫女圆圆从门外进来,“惜缘郡主,御膳房派人送来了一些美味,说是专门为郡主做的,您要吃点吗?”

我忙将字条塞进袖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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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六年的最后一日,除夕,大雪。

隐隐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瑞雪兆丰年,人逢佳节精神爽,因此宫里气氛也是格外地喜庆祥和,炮竹砰砰炸响,人声嬉笑热闹,可却闹得我心神不宁。

一早起来,我的右眼皮就跳的很有节奏,接着喝粥时不小心烫到了舌头,给太后请安的路上还不慎滑了一跤,返回时又被太子崇重偷袭成功,砸了我一脖子的雪,那感受委实是晶晶亮,透心凉。

我的情绪不受控制的烦躁,硬是压抑着跟大家吃完了团圆饭,席间太后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傅东楼也几次与我四目交汇,我头皮忍不住地发麻,连忙将视线移开。

末了,大家互相说了一些吉祥话,就各自回宫守岁。太子崇重想来我殿里和我一起守岁,却被我以“被偷袭后对他倍感失望正在考虑是否要跟他绝交”为由拒绝掉了,他就只好蔫眉塌眼地去寿康宫过了。

宫女圆圆在我房里陪着,自己搁那绣着帕子玩。外头烟花爆竹响彻天空,她时不时来上一句“郡主,您睡着了吗”“郡主,不守岁不太好吧”……

三更刚到,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都无法入眠,背对着圆圆偷偷借光又看了一下那张字条:三更,梅园,有话说……

心里拧巴,思维犹豫,此时那个也许会在梅园等着的人,让我睡不安枕。

“哎……”我心烦得不行,索性起身随便拿了个戏本子,坐到桌旁翻着看。

圆圆放下针线,露齿一笑,“郡主,您有什么新年愿望嘛?”

愿望?我都忘了我的愿望是什么?“没有。”

双眼明明盯着书,可上头的蝇头小楷却没有一个字被我看进去,大脑里似乎在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

一个说:“去啊,皇上的话是圣旨干嘛不去,去了又不会少块肉!”

另一个说:“深更半夜单独见面,明显有不妥之处,去的话还要不要名节了?”

一个又说:“名节是什么,能吃吗,管饱吗,普天之下皇上最大,不听皇上的话听谁的?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是叔侄守岁一道赏个雪而已,又能如何?”

另一个反驳:“但是毕竟不是亲叔侄,皇上如果欲行禽兽之事,怎么办?”

一个气笑了:“后宫这么多女人,皇上是要有多空虚寂寞冷才会对扁平族行禽兽之事,可笑———”

啊啊啊,我觉着我要疯了!

好吧,也许见到他,是抑制我情绪爆发的唯一途径。

我披上斗篷,拿着灯笼,决定去梅园一探究竟。

“郡主,您去哪啊!”圆圆在我背后大叫。

我命令道:“不要跟来。”

……

俗话说,皇宫里有着数不尽的冤魂,半夜出来瞎逛,绝对是自找惊魂。

我以前不怕鬼,但是现在亏心事做得太多,多少会觉得有些渗人。雪还在不停地下,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连灯笼都被大雪熄灭了。我只能借着积雪的反光,步伐迈得极大,有好几次脚底打滑险些摔倒,直到步入梅园,我仍是惊魂未定喘息不止。

在梅园里绕了半天,我却寻不到人,在以为被傅东楼诓了的那一刻,我心下突然松了一口气,这样……也挺好的。

我准备回去,一转身,却看见了在我背后悄无声息站着的傅东楼,我硬是咬紧了大牙才没有当场脱口尖叫。

我们两人挨得很近,他的眼底蕴着一层雾雨,视线让我不明所以。我不受控制地皱眉开口,“皇上自有美人倾慕着,又能有什么话想对我———”

话还没说完,傅东楼的唇就已贴了过来。我呼吸一窒,大脑轰地一下全都空了。

半夜惊魂,果不其然!

待他的舌探入,我这才回神拼命地摇头推拒,可他一把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按在我的脖颈后,将我牢牢控制在怀。

那吻霸道得让人窒息,就如狂潮终于冲毁了堤坝,所存的一腔隐忍渴望全部要倾泻而下———

要冲毁沿岸的村庄,要吞噬生灵的性命,要将我拖入情与孽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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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6:《天理何在》

心肝她娘:哎,说好的放手就是保护,远离就是平安,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人果然是不可信的,一国之君尤甚……

姜淮:顶楼上!黄桑明明都交代好了让我去照顾心肝!让我带她远离危险甚至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他却还来搞这套拖我后腿!!谁能告诉我黄桑说话不算话后我该向谁去举报!!在线等,挺急的!

叔党脑残粉:亲,没地儿举报的亲,要么自尽要么就认命吧亲,可别把亲给气疯掉了哦,哈哈哈哈拜拜!

神棍后援团[眼泪横飙]:一群禽兽T.T……放开那个姑娘!食言者必亡国!!)

68 【七年了我不想再绕】

有人说,爱是最温柔的霸道,沾染上就摆脱不掉。

所以傅东楼那逐渐温柔下来的吻才最是危险,它在搅乱我的神智,一幅幅画面不受控制地闪回我脑海———

他赐给我只有皇后能戴的如意锁;他在中秋夜独自出现在和顺王府;他特别珍惜我买给他的心形石头;他说若不喜欢就回了他们也无妨;他说皇后的位子是留给一个人的;他不让我左右自己的性命逼我吃药;他向摔倒在寒冰上的我伸出手掌;他说你是不是知道但却装作不知道……

“呼吸。”

傅东楼离开我的唇,目光就像火星般溅烫,提醒着我,“心儿,呼吸。”

这低沉的声音让我回神,天地坍塌又瞬间重塑。

我觉着万分惶恐,顿时有些急促地喘息起来,唇前呼出的尽是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