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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有些烧,一定红得很像猴子的那啥,“……皇上,您忙着。您的小心肝这就先告退了。

上次,一场风寒的连锁反应,高太医治了两个多月我才好完全;这回,一场刺杀的无辜中箭,高太医的那把老骨头硬是被我折腾了小半年之久,之后他就颤颤巍巍地告老还乡了。

可一到阴天下雨,我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和那些有老寒腿的人群越来越有共同话题聊了。

养伤的时候,前线的军情快马加鞭而来,傅东楼这回没拆我的信,报军情的小兵亲自过来,交予我一封连铮的书信。

我看着信封上“惜缘郡主亲启”这六个字,却并未拆开来看,我的思绪像是飞去了爪哇国,“连将军善用什么兵器?”

那小兵突然听见我的问题,表情颇为迷茫,“回郡主的话,是斩云剑,皇上御赐的。”

“喔,本郡主就是随便问问。”我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又随口问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兵:“回郡主的话,连大将军说,最久不超过三个月就能与郡主您相见。”

我点点头,那名小兵就退下了。

连铮的来信我最终未拆,我将它完好地放进火盆里,火苗燃着它,纸张逐渐卷起角,在就要全部化作灰烬时,我扫到了熟悉的字眼———“思卿”

……

72 【你把我伤口碰着了】

四月,乍暖还寒。

我身体稍稍养好了些,傅东楼就下了道非常让人感动流涕的圣旨给我。

圣旨上大意是夸我护驾有功,要奖励我什么金银珠宝什么绫罗绸缎云云,然后还命我继续留住宫中养着,以免旧伤复发,让圣上忧心。

我虽然心里暗爽,可在众人面前,我面上的表情必须要维持着平淡无波,我缓缓跪地接旨,“皇上宅心仁厚,臣女甚是感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太后都万分同情起我跌宕的命运,她安抚了时常哭泣的我娘,我娘又安抚了准备上书皇上、表示想接我出宫的我爹,于是,我便以“功臣”的姿态,光明正大地住在皇宫里养起了膘。

傅东楼要为我所住的宫殿赐名,我磨了他好久,才将他原本定下的“惜缘殿”三个字,磨成了“随缘阁”。

我心中自然是有把小算盘的:“随缘阁”比“惜缘殿”可高端了不止一个档次,前者不仅向旁人展示了一分不争之意,也暗指他傅东楼到了我这里,就得要随我心意。

一个女人,若能让万里河山的主人随她的心意,这生活也就再如意不过了。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我美滋滋的进行脑补之际,傅东楼却突然淡定地出声,打断我的绮想。

我眨巴眨巴双眼,“然后呢?你是不是决定要顺从我啊让着我啊什么的,请说出来,我洗耳恭听。”

“朕以为,”他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依旧王者霸气,魅力十足,“你也就只能过过干想的瘾了。”

不得不说,傅东楼的自我修复能力也太快了,前阵子他还双目含泪心痛要死地说要照顾我保护我,可现在就已经开始上手欺负我了……

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我摆脱不掉他的手只能张嘴呼吸,正好此时傅东楼低下了头,吻住我。

“……”

我觉着吧,那些判断出“皇上对女色没了兴趣”的人们,都应该集体自觉去领刑。

造谣是罪,必须罚。

没跟傅东楼相爱时,他就强吻了我好几回,可自从我和他好了以后,他更是经常强吻我,不管我当时在干什么,不通知,不请示,他直接就凑过来亲了。

我认为傅东楼的这种行为很不尊重人,就算是想要哈巴狗对他摇尾巴,他也得先给根骨头积累点感情不是吗?

我将这想法说给他听,还委婉地表示:我们的感情没有未来,前路特别渺茫,所以能够精神亲近就行了,其他地方太亲近的话我可就太赔钱了。

然后,傅东楼终于开了口,“你想要几根,你说。”

“……”

我出于无奈,红着脸跟他直言:若想吻我,就必须提前三日进行口头申请先。

他当时点头了,可我现在才知道他那是在敷衍……

一吻完毕,我憨不唧唧地戳着傅东楼的胸膛,声音还带着一丝娇喘,“你……你这是赖皮!”

傅东楼的嘴角挂起难测的笑意,“心儿,那朕就跟你礼尚往来一下。”

话毕,他也伸出手指,朝我的胸膛戳过来!!!

好在我第一时间躲开了他的袭击,此刻我还真想流着泪感叹:做会功夫的女人,挺好!

侧身躲过之后,我条件反射一脚就踢了过去……可能当时学功夫时,主要侧重于防身术,所以我下脚的位置简直是不堪入目。

傅东楼双眼一眯,三招之内就把我像王八一样拍在了床上。我的脸埋在锦被里,姿势颇具泪感,傅东楼他又把我给欺负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的声音居高临下传入我双耳,“你呀,还太嫩了点儿。”

我保持着那个姿势趴在床上不起来,还假装抽泣道:“疼……伤口疼……你把我伤口碰着了……嘤嘤嘤我讨厌你……”

“快让我看看,疼得厉害么?”他急忙把我翻了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摸上我衣襟。

在傅东楼分心之际,我猛然勾住他的脖子一翻身,便将其置于身下,而我的右手也已经死死地卡在了傅东楼的颈上———咸鱼总会翻身,这话说得太对了!

我手上又使了点劲儿,对着身下人邪魅一笑,“君不厌诈,你呀,还太嫩了点儿。”

傅东楼:“……”

我继续坐在他身上得瑟,“哎呀,皇上你一定想不到的,一个苦命的孤雏将一代江山帝王压在胯下的那种成就感,简直是让人爽得想哭。就连世界都‘噌’地一声,变得格外可爱起来了啊!”

傅东楼:“……”

我这样侮辱他,他都没有回应我,觉得有些无趣,我便放开了手,也不再用鼻孔看他。

不经意地垂眸俯视,可这一瞥,却叫我看直了眼———傅东楼的那双眸里,漾着缱绻多情,就如泉水,堆积成泓,又如春风吹野火,一下子燎了原。

我都快要晕眩在他的温情里。

突然之间,我察觉到身下坐着的地方,有个东西正在慢慢变得坚硬如铁。我瞬时满脸通红,军心大乱,那早就准备好的嚣张笑容都已经不会使用了。

“心儿,你是在求朕宠幸,对么?”傅东楼说完,便抬手欲摸我的脸。

这就是我犯贱导致的后果,我被秒杀了!

“没有的事!”我立马从傅东楼身上爬下来,尴尬地再也不敢看他。为了给气氛降温,我还叫出了一个让他不会来感的称呼,“小叔,你可别……”

傅东楼起身下床,又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就与我擦肩而过,一声都没吭地走了。

我觉着,他一定是生气了。

73 【流氓从良节妇出墙】

人还真是个怪物,总是在拥有的时候弃之不顾,等到没了,可又浑身不得劲,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熟,想要重新再得到那原本唾手可得的……吻。

是的,我终于在有生之年看见了大岐国国君除了凛冽威严、温柔专注这两种状态以外的第三种状态———傲娇矫情。

突然我有一种人生都要圆满了的错觉……

明明他人就在我身边,可我无意中稍进一步,傅东楼就会淡定地退后一步;

前阵子分别时,他还会吻我的额头跟我含情脉脉,可是现在我只能一脸无语地看着傅东楼淡定地摆驾离去;

本来他常送我的礼物是亲笔临的帖,或者是随手写的诗,可是现在傅东楼直接送我钱……送钱也就罢了,可重要的是他送给我的钱从来都不会超过五文……

皇上惹不起啊,我好累,我的心都要碎了,“好吧,我认错,要怎样你才能不生气啊皇帝哥哥?”

傅东楼听到这种称呼,果然眉眼一弯,“你再叫一次。”

我把“真诚”装进兜里,对他含羞带臊再次称呼道:“小哥哥~”

“嗯。”

“……”我敢叫是因为我脸皮厚,可傅东楼都一把年纪了,他倒还真好意思答应!牙都不碜的吗?

傅东楼继续回复我那个“怎样才能不生气”的问题,他低声缓缓道:“朕想要个荷包。”

“……”我觉得他的要求太低了,所以隐隐有些失望,就敷衍他道:“很容易啊,只要皇上您一开口,要什么都能有的。”

傅东楼的双眼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他望着我久久久久,然后冒出一句,“朕是想要,你绣的。”

闻言,我蓦然抓起傅东楼的双手,然后由衷地真诚地赞叹了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哈哈哈哈哈。”

可是笑着笑着,看着他不变的表情,我就越笑越干,直到最后笑不出来。

我告诉自己,今时不同往日,考验我们爱情的时刻到了!

“我可以不绣吗?”

“可以。”

说完,傅东楼就起身摆驾离去了。

我:“……”

那日傍晚,我对着一桌五彩缤纷的线和布料,心痛得有些想哭。

宫女圆圆激动地眉飞色舞,“郡主您不会不要紧的,奴婢可以教您!绣荷包一点都不难,无非就是扎几次手,扎着扎着就越来越熟练了!郡主您一定能绣个最最好看的出来!”

我突然觉着我更想哭了。

次日,我在绣荷包,钦天监姜淮应宣进宫,然后竟邪不兮兮地顺道来随缘阁探望我。

再次见面,我发现姜淮不仅是眼神邪气,他整个人简直都有点儿邪门———一件素气青衫着在他身上,发髻还随意别着一枚沉香木簪,腰间没有多余的挂饰,只有一枚有些暗黄的玉佩形单影只。

姜淮的这身造型,当真是让人又吃惊又意外,那感觉,就跟看到了流氓从良或者节妇出墙的心情一样,我的人生观都快要动摇了。

“你……”我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并无话说。

他的双眸仿佛盛着过去一整个冬天的雪,有些冷,有些洁净,声音低沉着,性感而魅惑地对我道:“呀,小心肝你还活着?你有没有想我呢?”

“自然是想的,”我唇角礼貌式的微微上扬,“想你怎么也还活着?”

“哈哈哈,调皮。”姜淮坐了下来,一点也不见外地把我的茶端起喝了。

聊了几句我才得知,这许久未见,是因为他受到了皇室特派,前去与子国钦天监进行学术交流去了。

翻译成俗语来说就是,统治者为了更好地加强中央集权,让神棍们集合开会去了,我想,神棍们在会上研究的方向肯定是“如何多快好省地继续忽悠朝臣和百姓”。

子国是大岐的附属国,常年上贡珍宝孝敬着我国。上一代的如意锁事件就是子国整出来的幺蛾子,不过,不听话想找虐的子国统治者已经光荣嗝屁了,他们国家是世袭制,现在在位的君主是一个三棍子都打不出屁来的小软蛋。

小软蛋自然是支持宗主国的决定,所以姜淮就去了;但是小软蛋是出了名的喜好男风,所以姜淮就整了一身最素的行头去了。

正巧神棍刚回来就进了宫,刚汇报完就来探望我,所以我就有幸看到了穿着另类竟不花枝招展的姜淮。

我了解的,虽然姜淮表面上是纵横女人池,可却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挑剔与品味,前去子国,他根本就不想招蜂引蝶,不论男女他都看不上,他傲得很。

我对他这种带着国家歧视、民族歧视的态度很是鄙视,正准备给他好好纠正一下,这时,姜淮就开始例行犯贱———“施主最近红鸾星动,是否日日口干舌燥,想与男人交好?莫要怕,燥湿互通乃是阴阳调和之正窍,我不收费,你可以与我共同探索一下人性的奥妙。怎么样?心动没?是不是很想跟我回家啊施主?”

姜淮是百里挑一的高品质贱人,惹得我很想拿针扎死他,但我没有行动,只是先警告他道:“劝你别胡说,我的针可不长眼。”

“我听闻,你在被射的那日疼得嗷嗷叫娘,可有此事?”

他放屁!我低头绣我的花,懒得看他,“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啧啧啧,小心肝你还是跟我回家吧,万一你再被射了,恐怕咱俩就要天人永隔了。你这么爱我,真的舍得吗?”

看见了吧,这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不要脸。

我没吭声,姜淮就继续撺掇我,“你就跟皇上说想要回家嘛,他不会不遵循你的意。你可要考虑清楚啊小乖乖,哥哥我买了些纪念品回来,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就送你一个,怎样?”

我:“呵呵。”

姜淮:“两个也成,我豁出去了!”

74 【禁忌伦常爱恨情仇】

我承认,姜淮这人能偷香窃玉,也很能左右逢源,有不少春情萌动的少女日思夜想地盼着收他的礼物。但是此番他顺手捎回来的纪念品,却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其实这不是纪念品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可悲的是,姜淮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若是能看透“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他”的这个真相,想必也就不用把自己的脸皮和自尊心晾晒到如今这般田地。

“真的不想要,谢谢。”我戳着针,视线慈蔼地就像一双老嬷嬷的手在抚摸荷包。

姜淮把我的绣工夺去,拍在桌上,“你怎么软硬不吃,生冷不忌呢,难为哥哥我把你当成心肝肺,可你却把我当成猪大肠是吧?嗯?”

“……你想太多了,真的。”我顿觉惆怅,伸手又把绣了半截的荷包夺回来捂在怀里,“听着姜淮,宫里头要什么有什么,我哪都不想去,至少目前是这样。”

“傅心肝你别傻了,”姜淮的双眸是妖艳的,但神情却是正经的,“不要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留下的,你明明知道你和他没血缘,还不远离着点儿么,万一到时候……”

姜淮随后表达出来的意思,大体可以总结为:他担心皇帝哪天一不小心吃错了药,然后就突破了禁忌伦常跟我产生爱恨情仇啥啥啥的……

我硬是强忍着,才没有流露出一丝“你这操得是闲心而且还操晚了”的表情,我宽慰他道:“感情的事情要随缘,爱来了就爱,恨来了就恨呗,正所谓将生死荣辱置之度外,这才是永不灭的真爱。”

仿佛有一滴心酸的眼泪就要从姜淮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溢出,可是他吸了一下鼻子,瞬间恢复,“我好像知道了点什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点头,“就是那样。”

千钧无处倾吐的重担终于一朝卸下,爽,非常爽,一说出来果然是无以伦比的浑身舒坦。

姜淮呀,他是属蛔虫的,人很精明,他一定是捕风捉影猜到了什么,亦或是清楚了全部,所以才会一见面就撺掇我跟他走。

那么,倒不如由我来坦诚相告,也免得他讲话再继续这么弯弯绕下去,我看着也挺累的。

我承认了以后,姜淮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就用手掌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安抚着情绪,“猛啊,何其猛啊,傅心肝,我倒真小瞧了你的这番远大抱负!”

说完,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拂袖就走。

可刚迈出几步,姜淮又停住了。

他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对着前方的空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可真让人上火,也让人……伤心。”

我觉着,姜淮此刻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愤怒?

一直从没正经过的姜神棍都能愤怒了,还真是全国人民喜闻乐见啊!

……

“郡主郡主,姜大人方才出来后,让奴婢把这个交给郡主,好奇怪啊,他为什么不亲自给郡主呢?”宫女圆圆跑了进来,对我摊开手掌,满脸疑惑。

我伸手接过,是一个白瓷瓶,我有些担心这里头是不是类似“少女夜夜叫”“爱你没商量”这样的情药,可待我蹙眉拔开后,却看到里面有一张卷起的字条———【这是子国的风,在我想你时刮来的,好闻吗?千万要活着,我带你走。】这年头的汉子好像都开始用字条来求爱了?这种歪风邪气真的太烂了!

虽是这样想着,可我心头却像铺了一层软绵绵的柳絮,仿佛连尘埃落到地上的声音,我都能听见。因为只有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不喜欢华贵的礼物,而那些有意义有感情的礼物,最衬我心。原来在不经意间,我已经被很多人摸透了啊……

一想到姜淮在子国的土地上拿着小瓶儿装风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还有这字条的后半句上,明显有一些干掉的水迹,也许是泪?谁知道呢。

我想,如果要给姜淮的行为加个标签的话,也许应该是———“孽爱情深”。

当然,“贱客多情”这个词也是合适的。

三日后我终于将荷包偷偷摸摸地绣好了,我想要给傅东楼一个惊喜,让他刻骨铭心甚至能感动得哭出来的惊喜!

要知道,孔子可是曾有云:君子远庖厨,女子远针线,专心吃喝玩,快乐似神仙。(孔子:……)我为了我的爱情,连圣人的话都不听了,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为了爱情而神经了的精神啊!我自己都感动了,真的!

“呀!小鸡!”太子崇重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他的声音格外清脆,还带着勃勃的生机,“真好看!心肝你送给我吧,我一定睡觉都带着的,好不?”

“这个已经有人预订了,”我将荷包收起来装好,免得被太子惦记,“还有,这是鸳鸯。”

太子崇重眨着懵懂的双眼,“鸳鸯是什么?”

我答:“是一种鸟。”

太子又问:“你要把你的鸟送给谁?”

我:“……”

太子:“对了心肝,我看到了皇宫里开得最早的野花,可漂亮了,就在冷宫的外墙边,但是旁边带刺的草好多,你帮我想想,我需要怎样采才不会被刺扎到?”

我:“采花这种事情,不仅要靠脚力,还要靠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