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燕望着赵夔、顾鸾并肩而行的背影,莫名生出几分羡慕。

太子表哥对她很好,至今身边就她一个正妻,可曹玉燕总有种感觉,她与太子中间,过于客气了,别的不说,娘家父亲、叔伯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妻子房里过,而太子,一如既往的,每个月只在她屋里宿三晚。

专宠专宠,专她有,宠,曹玉燕还真没什么感觉。

心中怅然,曹玉燕朝二妃告辞,领着身边的宫女回了东宫。

奇怪的是,今日太子竟然没去内阁,就在前院树荫里纳凉,看到妻子,太子笑着叫她过去喝茶。

曹玉燕已经好几天没见太子笑了,现在太子一笑,她也跟着舒心。

“表哥总算肯给我好脸了。”曹玉燕挨着太子落座,不无幽怨地道。

太子坦然道歉,握住她的手道:“前阵子琐事太多,怪我冷落你了。”

曹玉燕嗔了他一眼,把玩着茶盏道:“光说不行,今晚罚表哥连饮三杯。”

太子欣然应允。

夫妻俩坐了会儿,吃吃瓜果,曹玉燕主动提及了那对儿新婚夫妻,纳罕道:“没看出来,宁王居然也是个细心体贴的,阿鸾跨门槛的时候,宁王主动扶了她一把,新婚燕尔,就是不一样啊。”

曹玉燕这话有点酸,她意有所指地斜了太子一眼,希望太子识趣,也与她再“新婚燕尔”一番。

太子专门留在东宫等妻子,为的就是打听顾鸾与赵夔相处的情形,可惜曹玉燕说的,并不是他想听的。

“也不想想阿鸾身后是谁。”太子还是不信赵夔对顾鸾有任何真心,无非是想利用承恩侯府与他争罢了。

曹玉燕愣了愣,这才意识到,娶了顾鸾,赵夔又多了一股势力。

原来太子近日忧心忡忡,是为了大事。

“表哥放心,他再谋划,也敌不过一个‘嫡’字。”反握住太子的手,曹玉燕低声鼓励道。

一个嫡出的太子,一个没有任何错的太子,就算隆庆帝偏心宁王,朝臣也不会纵容他胡闹。

太子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此时此刻,他宁可用江山,与赵夔换一个清清白白的、只属于他的顾鸾。

第60章

夫妻俩起得晚,再在宫里逛一圈,回到王府时,已近晌午,正是艳阳当空高照,阳光晃得刺眼。

玉盘早早捧了伞在王府门前等着,顾鸾的肌肤又白又嫩,从小娇养,夏日不许晒了,冬日不许吹了风。马车一停稳,玉盘就撑开伞,走到车前,准备王妃一出来,她的伞就立即遮过去。

赵夔先出来的,看到那伞,懂了,站稳后,顺手接走了玉盘的伞。

玉盘早上跟出来送行时,目睹了王爷抱王妃上车的那一幕,知道王爷宠王妃,她偷偷一笑,识趣地退到了后面。

顾鸾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探身出来,一抬头,就见赵夔举着伞站在车旁,伞已经移到了她头上,他一身绛红长袍立于伞下,眉峰挺拔,眸光明亮,带着浅浅笑意看着她。灼人的阳光被伞盖遮挡,伞下仿佛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他俊朗的面容是唯一的风景。

顾鸾不是没见过赵夔,但这是第一次,她竟然被他的容貌气度惊艳,以前见面,她只有畏惧,只想逃避。

“我来吧。”下了车,顾鸾想自己撑。

顾鸾身上的王妃朝服可比赵夔的厚多了,捂得她额头、鼻尖冒出了细汗,鬓发也有点湿了,赵夔什么都没说,只握住她来抢伞的小手,牵着她朝王府里面走去。她的丫鬟、他的内侍太监就在后面跟着,顾鸾试着缩回手,赵夔握得牢牢的,不许她动。

他手热啊,这样一来,顾鸾汗更多了。

“你先休息,我稍后过来。”知道她要沐浴,赵夔体贴地道。

顾鸾将他送到门口,赵夔一走,顾鸾就赶紧招呼身边的丫鬟们,迅速脱了身上厚厚的衣服。泡进温热的水中,顾鸾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在浴桶里待了一刻钟左右,回到东次间,丫鬟们已经将派过的瓜果准备好了,顾鸾先捏了一颗红润润的樱桃,酸酸甜甜清清凉凉的,刚刚的暑热一下子都消失了。

“王爷。”

院子里突然传来丫鬟们的行礼声,顾鸾连忙把嘴中的樱桃核吐了出来,玉盏已经提了她的绣鞋过来,服侍她穿。

顾鸾走到次间门口时,玉盏刚要挑帘,赵夔从外面挑开了。

顾鸾错愕地看着他。

这回,轮到赵夔惊艳了,才沐浴出来的顾鸾,穿着一身樱红色的襦裙,领口露出一片玉白的脖子。赵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抹白,顿了顿,视线才上移。顾鸾洗头了,乌发尚未干透,用一根碧绿色的发带松松地绑在身后,除此外她头上再也没有别的首饰,一张芙蓉面上,黛眉水眸,嘴唇红艳艳的,天生丽质。

如此清爽又家常的扮相,赵夔觉得很舒服。

“以后我过来,你不用迎。”赵夔习惯地牵起顾鸾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了玉盏一眼。

玉盏低头退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他们俩了。

顾鸾还是紧张,顺着赵夔的话道:“礼不可废,不然传回侯府,母亲该说我不懂事了。”

赵夔看看她,没有强求。

“刚洗的樱桃,二表哥尝尝。”两人来到临窗的榻前,顾鸾客气地请赵夔落座。

赵夔脱了靴子,刚上榻盘腿而坐,就见顾鸾朝对面桌子那边去了,赵夔往前一探,拉住了她手。

顾鸾疑惑地回头。

“坐我身边。”赵夔看着她说。

顾鸾脸色微红。

赵夔拉着她手,人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地方。

顾鸾没办法,只好脱了绣鞋,挨着他坐了。其实四四方方的小炕桌,一边坐一个人刚刚好,两个大人并排而坐,真的挤。

吃着樱桃,赵夔问顾鸾在华妃那边都说了什么,全是些客套话,顾鸾简单地说了说,至于赵夔与隆庆帝聊了什么,因为可能涉及朝政,顾鸾就没问。

赵夔却非要逗她:“猜猜父皇留我谈了何事。”

顾鸾摇摇头,心里想到了刺客。

赵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凑到她白嫩嫩的耳边道:“父皇叫我节制,不可贪纵。”

顾鸾白皙的耳垂,瞬间红了个透。

赵夔喜欢她脸红的样子,将人捞到了怀里,顾鸾刚挨着他,就察觉了危险,慌得撑住他肩膀,别开眼道:“二表哥,你,你别忘了父皇的嘱咐。”

赵夔低笑:“太医号过脉,只要不行房,无碍。”

说完,赵夔别过她红红的脸,笑着去亲,在他眼里,顾鸾这唇可比樱桃好吃多了。

顾鸾躲无可躲,只得闭着眼睛承受。

赵夔这一亲,就亲了将近半个时辰,亲一会儿歇一会儿,有时候还会用嘴喂顾鸾吃颗樱桃,直弄得顾鸾浑身发软恍若无骨,快要被他亲成了一滩秋水。饭前赵夔还算规矩,除了亲没做旁的,用过午膳,歇晌的时候,仗着帐中昏暗,赵夔又来欺负她了。

顾鸾从来没有这么身不由己过,像置身于茫茫的湖面,赵夔就是水里的蛟龙,搅得满湖风浪,她在浪里颠簸,求哑了嗓子也不管用。

“二表哥,二表哥……”顾鸾无助地踢着腿,小手抓着他的头发哭。

“喜欢吗?”赵夔爬了上来,一手扶着她发烫的脸,一手继续作乱。

顾鸾长发散乱枕于头下,她怎么会喜欢这个,闭着眼睛摇头,双颊艳丽,如醉了酒的牡丹,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赵夔不满意她的答案,越发坏了。

顾鸾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说喜欢,我就饶了你。”赵夔半压着她,眸色幽深。

顾鸾不肯说,赵夔眯了眯眼睛。

顾鸾怕了,赶紧闭上眼睛,违心地点点头。

赵夔又问:“喜欢什么?”

顾鸾咬唇。

赵夔亲了亲她的嘴唇,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说,你喜欢二表哥。”

顾鸾说不出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下的被子都快被汗水打湿了。

院子里,玉盘、玉盏都坐到放着冰的冰鉴旁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冒汗,她们在王妃身边服侍了这么久,这两日才发现,王妃哭起来竟有乱人心神的魔力。她们是女子都受不了,王爷不可劲儿欺负王妃才怪呢!

“不要!我喜欢二表哥,我喜欢二表哥!”

煎熬着煎熬着,二女突然听见王妃高声的告白,但那可怜巴巴的哭腔里,怎么听都是被逼供的味道。

两个玉互相瞅瞅,都很好奇王爷到底做了什么。

纱帐里,终于被赵夔松开的顾鸾,抱着被子呜呜地哭了,她活了两辈子,上辈子唯一的一次失仪是被赵夔篡位东宫的血腥吓得,没想到这辈子,她居然当着赵夔的面又失仪了,虽然是出于另一种原因。

赵夔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料到会这样,昨晚顾鸾哭他还有信心能哄好,现在,听着她呜呜的哭声,赵夔悔得肠子都青了。

“阿鸾,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侧躺在顾鸾身边,赵夔诚心地赔罪。

顾鸾自顾哭得伤心,没理他,无论赵夔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赵夔无奈,心虚地推推她肩膀,低声道:“我,我叫丫鬟进来收拾?”

这床被子是没法睡了。

顾鸾一听,哭得更难受了。

“不叫丫鬟,我来收拾!”赵夔连忙改口。

顾鸾的哭声,稍微低了点。

赵夔松口气,先扶不肯抬头的顾鸾坐在床角,他连被子带褥子一起卷了起来,抱出去交给丫鬟,再翻出一床新被子铺好,铺好了,顾鸾继续倒在上面背着他哭。赵夔猜测她现在极其不待见自己,不得已道:“我去前面睡,晚上也不过来了,阿鸾消消气?”

顾鸾哽咽道:“我不想再见你。”

赵夔知道这是气话,都是夫妻了,怎么可能不见,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得多给她时间缓缓。

“那我先去抓刺客,后日再陪你回门。”赵夔又退了一步。

提到回门,顾鸾哭声顿住,好久才点点头。

赵夔最后看她一眼,不甘不愿地去前院待着了。

顾鸾继续抽搭一会儿就不哭了,茫然地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想不通自己为何会那样。

过了片刻,无法抵挡的疲惫感袭来,顾鸾沉沉睡去。

傍晚赵夔果然没有出现,次日,赵夔派魏公公来传话,他出门了,然后,魏公公陪顾鸾接见了宁王府的一众下人。宁王府很大,仆人却不多,每个人都被赵夔的管事调教好了,各行其是,可以说,顾鸾只需要当个清闲王妃就行,无需操心俗务。

赵夔不在王府,趁清晨还算凉快,顾鸾领着丫鬟在王府逛了一大圈,纵观宁王府的景色,一草一木都透露出隆庆帝对这个儿子的宠爱,顾鸾还惊喜地在一片绿草地里发现两对儿孔雀,一对儿是白羽,一对儿是绿羽。

或许是因为“鸾”有鸟之意,顾鸾一直都很喜欢各种漂亮的鸟。

她试着逗孔雀开屏,奈何四只孔雀都很不给面子,负责养孔雀的小太监见了,想来王妃面前讨好,却被魏公公瞪了一眼。小太监不明就里,但惧怕王爷身边的大红人魏公公,他便替四只孔雀陪个罪,孙子似的猫一边去了。

孔雀不开屏,顾鸾颇为失望。

傍晚赵夔回府,魏公公服侍主子更衣时,笑着道:“王爷,王妃很喜欢那四只孔雀,今天去逗了两次,孔雀不肯开屏,王妃悻悻的。”

赵夔奇怪,不是有养孔雀的小太监在?

念头刚落,赵夔忽然明白了魏公公的意思。

赵夔很想马上就带顾鸾去看孔雀开屏,顺便讨小姑娘的欢心,但记起自己的承诺,赵夔硬是忍住了。

晚上再次独寝,赵夔摸着身边空空的位置,暗暗告诫自己,今后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惦记着整整一天半没见的小王妃,早上天还没亮,赵夔就起来了,练了两刻钟的武,沐浴更衣,再亲眼查看一番要送去承恩侯府的回门礼,估摸着顾鸾应该起来了,赵夔这才貌似冷静实则忐忑地去了后院。

他来的巧,顾鸾刚打扮完毕,新嫁娘回娘家,穿的是大红的新衣,戴的是名贵的珠宝首饰,好告诉家人,她在夫家过得很好。

“王爷。”出去迎赵夔时,顾鸾不冷不热的道,眼皮都没抬。

赵夔犯错在先,也不敢要求人家改口唤表哥,默默地陪顾鸾用了早饭,夫妻俩这就出发了。

第61章

马车走了半路,顾鸾没有与赵夔说一句话,当然,赵夔也不曾开口。

顾鸾虽然一直看着竹帘缝隙,却能感觉到,赵夔一直在看着她。

她抿了下嘴唇。

床帏间的意外,其实顾鸾没有生赵夔的气,她只是觉得难堪,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赵夔。

“阿鸾,是不是到了侯府,你也不打算与我说话?”

默默观察了半晌,赵夔忍不住了,低声问道。

顾鸾睫毛动了动,对着竹帘摇摇头,她可不想让家人担心。

赵夔苦笑:“你现在不理我,你敢保证,到了侯府不会露出破绽?”

顾鸾低头,攥了攥手指。

小姑娘动摇了,赵夔连忙握住她手,另一手将人搂到怀里,贴着她脑顶道歉加保证:“阿鸾,那天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那般对你,你别生气了?”

明日他就要进宫当差了,每天只有晚上能见她,若两人继续这么相敬如宾,赵夔受不了,而且,确实是他错了,错了就该及时弥补。母亲去的早,但赵夔记得很清楚,母亲活着时,父皇就是这么对母亲的,只要能哄母亲消了气,父皇连帝王的威严、体面都不在乎。

顾鸾也怕继续这么僵持被家人看出端倪,既然赵夔足够诚心,她顺势问:“王爷此话当真?”

赵夔握紧她手,歪头看着她道:“若有食言,罚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顾鸾不由抬眼看了过来,发誓发到一半,莫非他想反悔,还想继续胡来?

她的疑惑都表现在眼睛里,赵夔笑了,飞快亲一口她的脸颊,继续道:“若有食言,罚我这伤永远不好。”嘴里说着,大手拉着顾鸾的小手,放到了他左腹的伤口处。

顾鸾一听,就知道赵夔的承诺是哄人的!

她恼羞成怒的往回缩手。

赵夔不怕她生气,就怕她平平静静地冷落他。

“阿鸾,我喜欢你那样。”紧紧搂着人,赵夔贴着她耳朵道,因为喜欢,所以他不可能就此罢手,赵夔更希望她能习惯,反正只是夫妻俩之间的秘事,在他面前,她有什么可羞的?

“你放开。”男人体温本就比她热,此时还是酷夏,顾鸾既嫌他无赖,又嫌他热,绷着脸挣扎起来。

不知是因为热还是被赵夔吹了下耳朵,或是重提了那日晌午的尴尬,顾鸾脸颊红红的,十六岁的小美人一本正经地拒绝,却不知这样反而更容易激起男人的调戏欲。赵夔昨日一整天都没看见顾鸾,早想了,现在人在怀里,僵持的气氛也被打破了,赵夔便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捧着顾鸾的脸就开始亲了起来。

顾鸾小手拍着他肩膀,越拍越没力气,最后被赵夔抵在车壁角落好一阵欺负。

“王爷,拐过巷口就到侯府了。”

宁王府的车夫也武功过人,耳力好,听得出里面主子在使坏,车夫委婉地提醒道。

赵夔听了,不得不松开了自家王妃诱人的小嘴儿。

顾鸾已经没心思与他生气了,一把推开赵夔,她慌乱地整理衣裳、发髻。

姑娘家脸皮薄,赵夔也帮着她收拾,尤其是头上歪了的首饰,顾鸾看不见。

他帮她打理头上,顾鸾又气又无奈地垂首方便他动作,无意间,却发现赵夔的衣袍有处……

顾鸾全身腾地冒了一层火,就算她收拾得再整齐又如何,赵夔这样下去,谁还不知道两人在车里做了什么?

“你,你……”顾鸾气得都要哭了,回娘家这么重要的日子,却要毁在他身上了!

赵夔奇怪地低头,瞥见让顾鸾生气的地方,赵夔笑了,背过去道:“稍等。”

顾鸾憋了一肚子急火,反正她打定主意了,车停之前赵夔恢复不了,她就自己下车,假装赵夔没来!

赵夔身上背着血仇,他想顾鸾,自然暂且忘了仇恨,但一想到母亲的死,赵夔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好了,阿鸾放心,我有分寸。”赵夔转过来,目光也恢复了清明。

顾鸾悄悄瞄了他一眼,确定看不出来了,总算放了心。

就在此时,马车停在了承恩侯府门前。

普通的女婿陪女儿回娘家,长辈们在厅堂里等候就行,但顾鸾嫁进皇家,现在她先是宁王妃,然后才是顾家的四姑奶奶,因此,回门这日,上至萧老太君,下至大公子顾谨的小儿子也就是顾鸾的侄子,都早早来前院候着了,贵人们一到,五代人全部出来跪迎。

“曾祖母快请起!”

看到白发苍苍的曾祖母朝自己行礼,顾鸾眼睛一酸,冲上去先将萧老太君扶起来了。

萧老太君笑眯眯地打量顾鸾,见小姑娘气色红润,没比出嫁前瘦,嘴唇还带着异样的湿润光泽,萧老太君并不难猜测马车里的情形。再看赵夔远比平日温和的气度,萧老太君就放心了,新婚的小两口感情好,以后就不怕事。

与此同时,赵夔也免了侯府其他人的礼。

俞氏急切地先观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