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候捻着胡须笑道:“老夫此番去天山,也真是替二位改了命盘,喝下这药,躺在床上 睡一觉,自然就能换回来了。”

韩子矶愣了愣,将千秋手里的瓶子拿来,放在自己袖子里道:“我知道了。”

白胡子老头儿飘飘然地走了,留下千秋两人面面相觑。

“睡觉呗?”千秋捅了捅还在发呆的韩子矶,他今儿个看起来怪怪的。

“嗯。”韩子矶有些心不在焉,躺上床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千秋一句:“换回来的话, 你还走么?”

..

第五十八章 麻烦的女人

千秋一愣,她已经好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这些天两人一直在一起,相处得也算融洽吧 。因着不小心换了身子,所以也没有药后乱性之后的尴尬,只是 论感情的话,也实在是没什么感情。

“再说吧。”千秋道:“等哪天我觉得呆够了,就跟你说一声,让楚越把我娶走。”

韩子矶沉了沉脸,轻哼道:“我已经告诉楚越,叫他不用来娶‘我’了。”

千秋脸色一变,翻身就掐上韩子矶的脖子:“你丫的又背着我干了什么?”

韩子矶翻了个白眼,扒拉开她道:“什么叫背着你,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吧?你都是我 的人了,还背着我跟人商量要怎么成亲?”

他的人…

千秋脸上红了红,翻了个身朝墙那边躺着,闷声道:“那时候还不是你的人。”

韩子矶听着这别别扭扭的语气,忍不住唇角一弯:“那现在是了吧?”

“…”千秋不说话了,假装已经睡着。

韩子矶轻笑了一声,而后拿出袖子里的小瓶子,将药吃了,安心地躺在她旁边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啦。

白胡子虽然是个神棍,但也还是个比较靠谱的神棍,千秋醒来就看见韩子矶那张俊俏的 脸,正对着她笑得开心。

动了动身子,腿上的伤和腰上的都已经回来了,她终于又变成了她自己。

咧开嘴跟着韩子矶笑了笑,千秋坐起来,道:“以后不会再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了吧?”

“嗯。”韩子矶叹了口气:“结束了。”

千秋嘿嘿笑了两声,还想说点什么,顺子公公已经在外面敲门了:“皇上,吴国太子已 经抵达玄武门。”

韩子矶神色一正,连忙起身。千秋便也跟着起来,顺便贤惠一回,替他更衣。

小小的手在他胸前,认真地一颗颗扣着扣子,韩子矶微微低头,就看见千秋长长的睫毛 。

也许是神候给的药的作用吧,他怎么觉得千秋看起来,好看了许多。

“我走了。”

“嗯,早点回来。”

千秋打了个呵欠又继续躺回去睡,韩子矶心情甚好地往外走。

司徒锦带的聘礼很多,朝堂之上,未晚在帘子后头站着,司徒锦就跪在堂中一字一句地 道:“司徒锦对升国公主之心,天地可鉴。若是有半点辜负,公主也可当场休夫,我绝没有 半句怨言。”

群臣哗然,帘子后头的未晚也是很感动。韩子矶看着下面跪着的人,似笑非笑地道:“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将这唯一的皇妹,交给你了。”

司徒锦感激地拜了下去:“多谢皇上。”

未晚已经穿着一身嫁衣,司徒锦这求婚也就是走个过场,不过看样子过场走得不错,未 晚上凤车的时候,韩子矶也没太过担心。

“父皇母后都还不知道,你这样急忙地嫁过去,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也就回来。”韩子 矶看着自家妹妹,轻声道:“你一向不会任性,就任性这么一次,皇兄也就依了你。但若是 悔了,也记得还有皇兄在,发生什么皇兄都替你扛着。”

千秋听了消息也是急急忙忙收拾好了过来,看着凤车上眼睛微红的未晚,忍不住跟着有 些鼻酸。

“他要是欺负了你,告诉我,就算吴国很远,我也会跑去揍他的!”千秋捏着拳头道: “想你皇兄了就回来看看。”

未晚本来是硬着脖子没打算哭的,但是千秋说这一句,不知怎么就让她很想哭,于是坐 在车上就哭了出来。

司徒锦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千秋,上车抚着未晚的脸:“怎么了?”

未晚摇摇头,拿帕子擦了眼泪,坐直了身子道:“我是大晋的升国公主,嫁去吴国,也 是有益两国邦交。所以皇兄以后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用太过顾忌了。”

皇后还站在一边,这话落在旁人耳里是听不懂,可是司徒秀秀明白,韩子矶明白,司徒 锦也明白。

就是碍于吴国,韩子矶上次才会在自己和司徒秀秀之间选了后者,甚至伤了千秋。而如 今未晚要嫁过去,司徒秀秀就不再是吴晋之间唯一的纽带,也就没有那么至关重要了。

司徒秀秀捏紧了手,司徒锦却是回头看了千秋一眼,弯唇道:“未晚真的很喜欢皇上和 静妃娘娘呢。”

千秋心里有些难受,吸吸鼻子道:“我也很喜欢她,所以你要是敢让未晚伤心难过,我 会跑去吴国打断你的腿!”

司徒锦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而后正了神色道:“我不会让娘娘有这个机会的。”

“那最好。”

礼官在旁边吹了唢呐,吉时已到,千秋和韩子矶都退后了几步,司徒锦也重新骑上了马 。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千秋忍不住跟着队伍,从宫里一路送到了玄武门 ,而后被守卫拦下,说是不能继续出去了。

韩子矶表现得比她淡定多了,只是晚上的时候拉了她一起,坐在景象宫的房顶上看月亮 。

“难过么?”千秋侧头看着他问。

韩子矶点了点头:“我就这么一个妹妹。”

千秋笑了笑,道:“我曾经也有一个妹妹,可惜死得很早,连感情都还没来得及培养呢 。”

“嗯?”这倒是没听见她提起过,韩子矶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死的?”

千秋垂了眸子道:“很小的时候家里发生了变故,一群强盗进了家门,我爹带着我跑, 我娘带着我妹妹跑,结果娘和妹妹没有跑掉,被活活烧死在了家里。”

韩子矶一惊,没想到千秋家里还发生过这么惨的事情:“那伙强盗有没有被绳之以法? ”

绳之以法?千秋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苦笑道:“没有。”

韩子矶皱眉:“你家原来在哪个地方?朕派人去查,若是还能查出当年这惨案,朕必然 帮你报仇。”

千秋摇头:“早就没办法追究了,不过我爹会报仇的,他说他这一辈子就爱过我娘一个 女人,现在还活着,也就是奔着帮她报仇的目的。”

“不是说没办法追究了么?那你爹怎么报仇?”韩子矶疑惑地问。

月光盈盈好,千秋侧头看着这人,轻声道:“没事,爹有他的办法,他说贼子犯了错, 就该算在贼头子身上,一并报回来,虽然我不太同意,但是如果有个目标能让他继续活着, 我觉得挺好的。”

韩子矶抿唇,他觉得今天的千秋有些不太一样,不像平时的疯疯癫癫,倒是让他游戏陌 生。

“不说这个啦,早点去歇息吧,听说家人子们都封了位分了,皇后搁那儿装病不见人呢 ,明天那群小丫头片子一定是要来打扰我睡觉的。”千秋打了个呵欠道:“走吧。”

“嗯。”韩子矶应了,跟着千秋下去,洗漱完毕,穿了寝衣钻进被窝。

韩子矶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千秋也一样,熄了灯的时候,旁边的人伸手过来抱住了她的 身子,她也没怎么反抗。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吧,虽然他到现在也没说清楚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不过已经没贞洁了 ,一次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于是千秋就跟安慰孩子似的,一直安慰着身上的人。心里某一处,也是疼得厉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上显然也是不太舒服。旁边的人已经上朝去了,千秋命人抬了浴 桶进来,洗了个澡才去前殿见早就已经等着的新妃们。

“嫔妾给静妃娘娘请安。”莺莺燕燕地跪下去,人还颇多。千秋扫了一圈,就看见许许 多多的熟脸。

韩子矶也是会挑人,重臣的女儿侄女都在这里了,什么谢语灵啦,夏落月啦,还有林璇 儿,清一色的熟人,搞得她都不太好意思。

花玲玲还在最后一排站着,安安静静的,低调得很,只是这里倒是没有了那天在宫道上 遇见的其余几个家人子。

“梧桐宫谢才人、夏才人,承光殿花美人、林美人拜见——”

四个位分封得最高的上来行礼,千秋有些尴尬地接了她们的茶,摆手道:“熟人就不要 那么拘束了,既然都进了宫,那咱们以后就有肉吃肉,有粥喝粥了。”

底下传来几声闷笑,林璇儿先开口道:“娘娘如今协理后宫,嫔妾们自然不敢如以前那 般放肆,既然身为妃嫔,就该有个样子。”

谢语灵轻哼了一声,颇不以为然:“林美人这是上次被逐出宫所领悟到的?”

林璇儿皱了皱眉,没搭话。旁边的夏落月笑道:“静妃娘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没休 息好吧?”

千秋点了点头:“睡少了。”

昨儿那么折腾,没人能睡得好。

“嫔妾会推拿,不如等会儿替娘娘来解解乏?”夏落月乖巧地道:“反正宫里也闲得无 事。”

“好啊。”千秋笑眯眯的:“那等会你留下来顺便吃个饭。”

殿里众人心下都叹,这位静妃娘娘明显没什么城府,到底是怎么博得皇上宠爱,导致中 宫冷落的?

千秋不爱应付人,说了两句便都让她们散了,自个儿回房去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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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乱世群雄起

他奶奶的,这成堆成堆的小美人都是韩石头的,却还要她来招呼,中午的饭还要分一半 给人,简直就是郁闷!

让夏才人在外殿玩,千秋说去睡个回笼觉,然后就把自己摔在被子里打滚。

太后不在宫中,未晚也匆忙地嫁出去了,这宫里她能说上话的还有谁?

“娘娘。”有人在纱帘外恭恭敬敬地跪下:“属下楚越拜见。”

对了,还有个楚越!

千秋一个翻身坐起来,示意百合出去关上门,然后就掀开帘子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几 天不见,怎么这么老实行礼了?”

楚越愣愣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精神抖擞,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才松了口气道:“ 娘娘这几天不是心情不好么,属下都没敢造次,生怕像上次那样惹恼娘娘。”

上次?千秋茫然地想了想,随即神色一紧,莫不是这小子在他们换了灵魂期间,给韩石 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

“上次…是我消化不良,所以心情欠佳。”千秋干笑道:“那个时候的我不是我,你可 以不用放在心上。”

楚越奇怪地看她一眼,然后点头。千秋一把拉起他按在旁边的座位上,讨好地塞了杯茶 给他:“最近宫外情况如何?”

楚越抿了一口,确定没啥问题,才放松地道:“最近外头几处起义都被镇压了,吴国娶 公主的诚意也是十足,派了五万援军,保了边境平安。”

千秋点点头,又问:“山东那边呢?”

“那边有些棘手。”楚越微微皱眉道:“皇上最近最忧心的也就是山东那边的事情,一 伙子鲜卑人打着报仇的旗号,与司马余孽联手,竟然在短短一月之中集齐了十万散兵。虽然 实力远远比不上正式的军队,但是这数量也是惊人。”

停了停,楚越神色复杂地接着道:“而且这批起义军很奇怪,所到之处的百姓都自发地 给他们捐粮食,他们也不扰民,只攻占地方衙门,夺取政权。”

千秋微微愣神,随即低笑,鲜卑人分布最多的就是山东一带,百姓能不给鲜卑自己人捐 粮食么?

“娘娘为何笑?”楚越看着千秋的表情,有些奇怪。

千秋连忙敛了神情道:“我是觉得乌合之众竟然闹这么大动静,有些好笑而已。”

楚越凝重地摇头:“娘娘切莫小看乌合之众,秦国也是灭在乌合之众手中的,依属下看 来,皇上宅心仁厚,不一定能好好应付这次危机。”

“哦?”千秋笑道:“他们难不成还能打进这洛阳宫?”

楚越没有笑,只安静地捏着茶杯。

千秋笑着笑着也就笑不出来了,她是最清楚造反之人有多少实力的人,也清楚地知道, 没到那一天,谁也无法说谁胜谁负。

但是,但是她现在,已经是这大晋皇帝,真正的静妃娘娘了。若有朝一日他们的长刀架 在韩子矶的脖子上,她该如何自处?亦或是韩石头把她爹推在断头台上,她又当如何自处?

该早些走的,在动心的时候就该走,可惜了,怎么就没舍得早些离开。现在想不卷入这 漩涡,也是已经晚了。

千秋叹了口气。

楚越以为她在忧国忧民,还安慰道:“娘娘不用太过担忧,皇上无论如何也会护后宫安 全的。再说了,他们现在还没有打过来呢,早得很。”

千秋点了点头。

楚越继续去执勤了,夏落月也就乖巧地跑进她的寝殿,替她推拿。

“娘娘身子看起来不太康健。”夏才人小心翼翼地道:“像是有什么东西淤积五内,所 以嫔妾推拿着,您会觉得疼。”

千秋眨眨眼,低笑一声:“可能是吃了东西不消化吧。”

夏才人眼珠子转了转,笑吟吟地道:“臣妾这推拿,娘娘可还觉得舒服?”

“嗯。”千秋打了个呵欠,老实地点头,是挺舒服的。

“宫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姐妹,娘娘一时觉得烦心也是应该。只是娘娘恩宠稳固,连皇后 都抢不过去,我等庸脂俗粉,自然也是不必娘娘担心的。”

夏才人眼里透着机敏,看着千秋的背,幽幽地道:“不过娘娘要是实在担忧,那嫔妾可 以帮衬娘娘一二。皇上也难免有疲乏的时候,娘娘只要将嫔妾引荐给皇上,那么娘娘的恩宠 ,自然也会更牢固,娘娘以为呢?”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夏落月有些惴惴不安,连忙道:“嫔妾不是要同娘娘争宠的意思, 只是男人么,谁没个腻味的时候。嫔妾可以替娘娘留住皇上,也可以搬来景象宫,娘娘您看 …”

静妃娘娘终于有动静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夏才人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一直说话,静妃还能睡着?!

“既然娘娘睡了,那就有劳夏才人替娘娘盖上被子,免得娘娘着凉。”百合垂手站在帘 子边,有礼地道。

夏落月咬牙,不甘心地起身,将被子给千秋盖上,然后退了出去。

静妃这是不愿意接纳她的意思吧?不然也不至于推拿着就睡着了!夏落月暗暗地想,这 条路走不通,那就只有走其他的路了。

晚上的时候,宫里终于有了第一轮的翻牌子活动。

韩子矶处理完政事就自然地去了景象宫,哪里知道被百合拦住,尴尬地说里面正在准备 今晚皇上要翻的牌子。

这倒是有意思,帝王挥退了宫人,自己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进去门口隔挡处站着。

“为什么没有我自己的牌子?”千秋正叉腰,一脸愤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太监问。

小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头道:“娘娘,宫中规矩,新来了人,自然是都准备小 主们的牌子,娘娘您…”

“我怎么了我?”千秋柳眉倒竖:“我也是他后宫之一,你们年龄歧视是嘛?新人怎么 了?你们这是指皇上喜新厌旧?”

小太监给噎得欲哭无泪,谁知道这静妃娘娘前几天选妃的时候还通情达理,处事大方的 ,今天怎么就跟绿头牌较上劲了。

韩子矶听得唇角弯弯,轻咳了一声就径直走了进去。

“皇上!”那太监跟见了救命恩人似的,就差扑上来抱韩子矶的大腿了:“奴才失职, 没能说服娘娘…”

“嗯。”韩子矶点头,一把按住想乱跑的千秋,正声道:“宫里暂时还不用绿头牌,你 先下去吧。”

“这…”小太监抬头看了韩子矶一眼,怯怯地应了,捧着托盘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千秋气哼哼地坐在椅子里,别开头去不看面前的人。

“怎么了这是?”韩子矶伸手戳了戳她鼓成包子的脸:“好大一股子醋味儿。”

千秋脸上红了红,闷声道:“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 从一而终?”

韩子矶挑眉:“因为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

“谁说的?”千秋呲牙:“女人照样能撑起这天下,你信不信?”

看这小山贼一副要炸毛的表情,韩子矶也就不与她争辩了,只是伸手将人从椅子里捞起 来,往床榻走。

“干什么?”千秋吓了一跳。

韩子矶轻笑:“你不是嚷着要把自己的牌子也拿来给我翻么?我现在就是在翻牌子。”

千秋张口就咬在了汉子的肩上,口齿不清地道:“你休想!”

娶那么一大屋子女人,还想同她继续好?她才不要!

韩子矶倒吸一口冷气,将千秋丢进被窝,皱眉道:“你也太狠了。”

千秋很想说,更狠的你还没见过呢,但是一抬头就看见韩子矶眼里的血丝,心忍不住就 软了,哼哼两声往床里面躺了躺,给他留了个位置。

韩子矶躺下来,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她道:“好累。”

语气里有淡淡的撒娇意味,千秋顿时整个人母爱泛滥,拍着他的背道:“当皇帝都这样 ,你要是累了,我让夏才人替你推拿,她今天都把我推睡着了。”

韩子矶好笑地瞥她一眼:“刚刚不是还争宠来着?怎么现在就要塞人给我了?”

“那不一样。”千秋哼了哼道:“旁人要抢和我要给,是不一样的。从来只有我抢人的 ,哪有人抢我的。”

“是的,二当家。”韩子矶戏谑地蹭了蹭她的脸,而后叹了口气道:“山东那边的起义 暂时镇压不住,且还有越来越厉害的架势。今天太傅向朕进言,让朕将山东一带统统划为攻 占区域,不管民宅,大军强压。”

千秋一惊,抓着他的衣襟问:“你答应了?”

“没有。”韩子矶有些疲惫地道:“山东一带人口众多,造反的只是少数,且分布较广 ,我没有理由因为少数,而舍弃那一大片子民。”

千秋松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道:“你是个明君。”

韩子矶苦笑:“可是他们都说,我太仁慈,只适合盛世,不适合乱世。”

“分什么盛世乱世,心里有百姓的,都是好皇帝。”千秋道:“我就觉得你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