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女鬼坟包子

我坐在地上之后,下意识的就摸起一块土坷垃蛋子,向红脸鬼丢去,嘴里喊着妈妈救命,眼泪刷就掉了下来,心想自己真是命苦,莫不是身上阳刚之气不盛,才招来鬼挡路吧。

那红脸鬼,没有眼睛鼻子啥的,整个脸都是红色的,乍一看就挺吓人的。

因为没有眼睛,所以那红脸鬼没有躲过我丢的土坷垃蛋子。

当时我力气虽然不大,但是在惊恐之下,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声闷响过后,眼前的红脸鬼哎吆叫了一声。

我一听这叫声怪耳熟,顿时就不害怕了,爬起身看了一眼眼前的红脸鬼,只见脸上蒙了三四条红领巾,层层叠叠,然后又打量了一眼他穿的校服裤子,于是心中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我嘴里大骂,狗蛋你个狗娘养的,你脸上缠红领巾你装你妈的鬼。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狗蛋面前,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当时我真是急眼了,想也不想一口就咬了下去,顿时将他胳膊咬破了。

他的惨叫声传出之后,躲藏在玉米地里的狗蛋团伙蜂拥而上,将我摁在了地上。

我嘴里骂骂咧咧,将他们全体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一个遍。

狗蛋撕下脸上的红领巾,捂住流血的伤口,上前啪地打了我一巴掌,骂道:“你个没爹的孩子竟然敢咬我,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他先是用红领巾死死的绑住了我反剪的双手,然后露出恶狠狠地表情对小伙伴们说:“前面不远就是坟地了,将这家伙绑在坟包子里的松树上,喂女鬼!”

我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相比于女鬼来说,我觉得狗蛋更为邪恶,还真怕他们这帮熊孩子想出将我扔在粪坑里的法子。

我不是怕狗蛋,我是怕狗蛋满脑子的坏主意,满肚子的坏水。

一会功夫,我们就来到了坟包子地,坟地里栽种了那种青松树,虽然都不高,但却都很结实,他们一行人将我带到坟包子地中央位置,用红领巾死扣扣成的绳索,将我捆在了一棵松树上。

而这棵松树,距离传说中女鬼出现的石碑不到三米。

那晚上阴天,星光虽然很惨淡,但却也铺散在整个坟地里,可视范围远远超过三米。

他们将我绑好之后,觉得坟包子地里阴气森森,不知谁喊了一声有鬼快跑,这帮人撒丫子飞奔,一个比一个跑的快。

他们离去之后,整片坟场寂静了下来,天地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寒风夹杂着阴气拂过我裸露的手臂,消失了不久的鸡皮疙瘩又生了出来。

那个时候我又累又饿,精神高度紧张,极为害怕,一有风吹草动,我会立马下意识地向声源处查看,唯恐出现妖魔鬼怪。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我听到石碑后面那个坟包子里面传来了卡巴卡巴的声音,似乎是有东西在啃着骨头。

脑海立马浮现了女鬼流着口水,啃小死孩的场景,顿时毛骨悚然,嗷嗷叫着试图挣脱绳索,无奈狗蛋这家伙家里是杀猪的,学会了他老爹传授的锁猪扣,越挣越紧。

我万念俱灰,浑身发抖,一直盯着声源处,忽然坟茔上荒草晃动,一段惨白的手骨从坟窝子里伸了出来…

我魂都吓掉了一半,心里想着别去看别去看,但大脑却不听指挥了,目光呆滞,一动也不敢动,定定的看着那段白手骨。

白手骨一点点从坟窟窿里挪将出来,它每挪动一寸,我的心就紧张一下,最后白手骨后面冒出那个小小的脑袋,将我吓了个半死。

那个小脑袋上生着两只眼睛,发着绿莹莹的光芒,左右看了一眼,可能是看到了绑在树上的我,竟然嗖窜了出来,向前跑了两步,回头又一嘴叼起那段白手骨,甩着个尾巴逃跑了。

这时我才明白,这惊悚的一幕全是那该死的黄鼠狼引起的,我很奇怪它的那双眼睛为什么绿的发亮,后来猜测应该是吃死人肉吃多了导致的。

我顿时低头松了口气,心道,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我又惊又怕又饿又累,这一低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到脸上湿湿的,然后醒了过来,抬头看天,已是阴云密布,下起了毛毛细雨。

我浑身寒冷,不自觉地大喊救命,希望有下夜班的工人听到,过来救我,不然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呆上一晚,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冻个半死。

喊声过后,我斜前方的石碑后,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穿着一套红色连衣裙,虽然并没有手提红灯笼,但是和传说中的女鬼一模一样。

由于黑暗,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隐约可见她湿漉漉的长发向下滴着水,跟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淹死鬼似的。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牙关紧咬,将嘴唇咬破了都没有感觉。

我讲到这里,恰好一阵微风吹来,斗鸡眼用手搓了搓手臂,应该是被故事惊出了鸡皮疙瘩,他问道:“你见到的当真是女鬼?”

我嘿嘿一笑道:“如果真是女鬼,恐怕今日与你在一起行走的那就是我的鬼魂了!”

“这么说那个红衣女子是个人?”

我说道——

现在说起来这故事并不觉得恐怖,但当时那个情景之下,出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红衣女子,我魂都被吓出来了。

她慢慢悠悠的走到我面前,我的眼泪混同着雨水哗哗地向下掉,身体如筛糠般抖动,她见我害怕的样子,幽幽地道:“你也是来找亲人的吗?”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是哇哇大哭。

她晃了晃脑袋,掏出了一把修眉的小刀,我以为她要将我杀我,顿时大喊救命,拼命挣扎。

她对我的行为视而不见,走到我身后,一下子将红领巾做成的绳索割断了,我一旦获得解放,撒丫子就跑。

一口气跑出一里地,这才敢回头观看,那个时候天空正好有几道闪电劈下来,将整个地方照的如同白昼。

在惨白的电光闪烁之间,我看到一个背着书包,戴着红领巾的小男孩领着红衣女子走出了坟地。

那个时候我心里断定,这个红衣女子肯定不是鬼,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跟在了他们身后,走到半路,那个小男孩发现我了,转过头对问我:“你跟着我们作甚?”

我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你们,但是我感觉你们母子好可怜!

他指了指红衣女子说,这是我妈,脑袋不大好使。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道,我叫曹有为,是隔壁曹家庄的人。

我说,我叫康来宝,我们做朋友吧。

他说,好的。

我说,一言为定。

他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曹有为说完这句话,拉着他母亲的手,转身离去了。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什么做出这等行为,或许是在闪电雷雨之夜,看到一对母子孤零零的走着,就如同我一样孤独。

回去之后,做了一场噩梦,还发起了高烧,还好没死掉。

后来听人说,那女子本来就是我们村的人,传说克死了自己丈夫,然后被逼改嫁给隔壁村一个中年人,结婚后不久新任老公也死了,于是那女的就精神失常疯掉了。

她虽然疯掉,但是记忆中还记得自己原配丈夫的坟茔,天天晚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去跟那死去的老公说话。

那天晚上之后,红衣女子被村民送到了县疯人院,而那男孩子被送到了孤儿院。

这样之后在很长时间里我没见到过曹有为,直到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才在县实验初中碰面了,于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好朋友。

我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然后跟在二叔身后于江湖中奔波了一年,随后就去了济南,而曹有为心中有个武侠梦,在高一暑假结束的时候,背上行囊于我告别,说什么出门遍访名山拜师学艺。

讲到这里,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在十五岁之前,我唯一的伙伴就是曹有为,一晃十年过去,再无音讯,心底不由惆怅不已。

斗鸡眼在一旁如同我那般叹了口气道:“世间万事皆空,唯情不空,古往今来多少痴男怨女总是逃不过一个情字,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或许我们这一辈子就为了这一个字而活着,如果没有情,人终将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听了这话,我赞同的点点头道:“小爱有痕,你有我有。大爱无疆,渡众生靠岸。”

说话间我远远就看到了斗鸡眼口中所说的杨树林,黑越越的一片。

星光之下,坟包子若隐若现,如同一座座悲伤的碉堡,再也没人能走进它们的内心,除了我们这些不怕死的倒斗者。

事实上,我前来倒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如不是被该死的噩梦纠缠,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与倒斗扯上关系。

我的行为就如同庄羽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解决该死的梦魇,还不是与该死的命运做抗争?

第十章 枯井有洞天

白龙湾的坟包子虽然阴森,却不恐怖。

我和斗鸡眼聊着天,穿过了白龙湾的坟包子地所在的杨树林。

大概又走了半个钟头,就来到了黄河边的一处密林中。

通过和高爷爷聊天,我已经得知,传说中的白龙潭早已成为一口井,前几年里面还有水,有水的时候,还曾有人投井自杀成功,当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面目全非,似乎是被蛇虫之类的东西咬噬过。

那之后这口井附近就很少有人过来,后来一次干旱,有人为了就近取水浇地,把那口井水抽干了,被抽干之后,那井就成为了一口枯井。

来到枯井旁,我看到抓着井沿的铁爪,看情形应该是庄羽和张含充匆匆下井,没来的及收。

斗鸡眼在枯井旁蹲下了身子,说道:“这口枯井是用红色条子石砌成,井口直径大约有两米,纵深五十五米。”

我拿手电向下照了照,根本看不到底,光线在井中氤氲开来,似蒙上了一层发光的白雾。

我对斗鸡眼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去,我估计庄羽这两个家伙应该没走多远,咱们应该能追上他们。”

斗鸡眼蹲在井旁,有点胆怯:“你说井里会不会有蛇之类的东西?我最怕蛇了!”

我听了这话,从背囊里取出两个香囊,扔给他一个,然后便将另一个往腰上挂,边说:“这香囊里面装的是雄黄,蛇最怕这玩意了。”

“老弟,你想的真是周全。”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他怎么知道我其实最怕的也是蛇这种动物,每当见到蛇全身就不自觉的汗毛直立,背脊如同过电一样打怵。

斗鸡眼一边将登山包向井下扔,一边问道:“你说这口枯井真的是通往周宣墓穴的入口吗?”

“是还是不是,这不是我能确定的问题。但是庄羽那两人很明显就是从这口井下去的,而且下去估计就没上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多说无益,咱们直接下去便知分晓!”

听了这话,斗鸡眼戴上了一副军用半截黑皮手套,攀住井沿,将身子吊了下去,然后抓住绳索就向下滑去,竟然极为熟练,这倒让我有点刮目相看。

他到底之后,晃了晃绳子,然后我依葫芦画瓢,也来到了井下。为了避免有人来到这里发现这里的异常,我三下五除二收了铁爪攀岩索,然后拿着手电四处观察起来。

这个井底如同井口一样,有两米宽,显得极为宽敞,手电扫了不到一圈,就发现了在井底最下方有一个形似盗洞的圆形土洞,打量了一下,立马断定这个盗洞不是庄羽他们挖的,洞内的土坷垃块子很干燥,应该存在好久了,看情形我们并不是第一个来光顾这里的人。

我在手臂上缠了个长二十厘米厚三厘米的钢皮护腕。打了个唿哨,率先爬进盗洞,斗鸡眼紧随爬入。

斗鸡眼好奇的问我,你戴这么笨重的玩意干啥。

我说,缠钢皮护腕是早些年打架的习惯,缠上它进可攻退可守,刀砍斧劈都能抵挡一二。万一遇到失去兵器的危险,总比赤手空拳用血肉之躯抵挡的好。

盗洞还算开阔,并不感到压抑,除了有些沉闷之外,倒没有什么不适。

这个盗洞直来直去,并不是很长,五分钟之后就到了头,尽头是一处开阔的空间,一扇普通不过的石门开着,似乎在迎接我们的到来。

斗鸡眼站在我身旁,双手揉搓,一副激动的样子:“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来古人的阴宅走上一遭,看来这个墓穴被人盗过了,如果空手而归,可真对不起我亲自下来一趟!”

石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我没有去理会斗鸡眼的话,持手电仔细的观察着甬道石壁。

石壁似乎是用天然灰白色石灰岩石砌成,这种材料是一种在海湖盆地中生成的灰色或灰白色沉积岩,有着防潮的功效。

石壁并不太规则,上面有许多凸起。

在行走的过程中,我们发现石壁上有着海洋生物的骨骼化石,却不知建造墓室的人是从什么地方运来的。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斗鸡眼忽然半个身子向下陷去,口中哎吆妈的叫了一声。

我立马意识到这是遇到了陷落的机关,如不马上救人,斗鸡眼这条命估计就交待在这里了。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我多考虑,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向他抓去,堪堪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向后一拽。

由于力气过猛,我们两人同时向后轰然倒地,头部磕在地面上发出了duang的脆响,顿时起了个大包,眼冒金星有点晕乎。

我晃了晃脑袋,站起了身子,有点奇怪的用手电去照地面。

如果地面是山石之类,头部与之触碰发出的声响必然是沉闷的。

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这地面竟然是用铁块铺设而成,由于年代久远,虽然这里防潮效果极佳,但是由于封门石已经被破坏,有空气进入,也生出了铁锈。

我对这些铺设地面的铁砖很感兴趣,于是掏出军匕,使劲向下扎去,发现这甬道地面的铺设之物,貌似是用一种防腐漆木外面包了一层铁皮制作而成。

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中国的冶铁技术起源于淄博铁山,专家汇聚淄博对齐故城阚家寨冶铁作坊遗址做个考察,经过碳14测定,其年代早至西周晚期,所以在甬道里见到用铁包木的形式建设甬道地面,我并不奇怪,但是我隐隐感觉这个铁包木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用作建设地面行走这么简单。

这个时候,斗鸡眼手抚胸口站起了身子,然后说道:“我的个娘唻,哪个龟儿子在地上挖陷阱,差点还得老子掉下去,多亏来宝兄弟及时出手,不然老子这条小命差不多就要摔个半死!”

我没有理他的牢骚,用手电向前方照去。

刚才斗鸡眼陷落的地方在我将斗鸡眼拉出陷阱的时候恢复了原状,此时于地面呈一样的色调,不容易分辨,又由于刚才猛烈的动作,向后不知撤了多少米,此时再去寻找陷阱,却已不知道陷阱在何方。

于是我小心挪动身子,一步一探,向前行去。

斗鸡眼看我谨慎的样子,也闭上了嘴巴,小心跟在身后。

走了五米之后,我用脚尖点触碰地面的时候,发现那里的地面在一瞬间下降,随后就见前方地面如同地下有异物潜行一般,如M状高低起伏,一直到甬道尽头。

我和斗鸡眼同时一惊,向后撤退了一步。

斗鸡眼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道:“这是什么古怪?”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咱们很有可能碰到了传说中的连环翻板机关!”

斗鸡眼愤愤地道:“这些古人为防盗可谓煞费苦心啊,咱们这刚下来就遇到了差点身死的危险,却不知前方还有什么危险等待着我们。”

所谓连环翻板,就是在墓道中挖一陷坑,坑里埋放刀锥形利器,坑顶上层平覆树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承,下缀一小型相同重量的物体,呈天平秤状,如此作为,就很好的利用了平衡原理。

只要人一踏上去,木板一端失去平衡立马向下陷落,一般人就直接落到刀坑里交待了,就算武艺高强之人反应过来,提气向前奔跑,然后会发现这个机关是连环翻板,就算能逃到中央,也基本交待了。

这个甬道比较宽,人不可能用双臂支撑在刀坑两端,又加上这段连环翻板阵,从我们发现的地方,一直到这个通道的尽头,翻板所用材料是铁包木,跟地面一个颜色,如不小心一脚踏入,基本就有来无回了。

其实过这个刀坑很简单,只要用竖梯下到刀坑里面,将刀坑里的尖锥物体破坏掉,便会如履平地一般到达连环翻板阵的另一端。

这个机关既然没被破坏掉,那就证明庄羽和张含充不是从下面通过的这个机关,于是我持手电向上照去。

空中一段钢丝绳索呈对角线插进了两端的石壁当中,距离地面五六米,绳索上的滑轮很显然在对面,除非有一个人先过去,将滑轮推回来,这样的话,我们两人才能通过这里。

目测这段连环翻板的通道近百米,如果不借助滑轮,仅凭双手凌空越过,过程中只要稍有不慎,小手一抖,整个人就会掉到地面,从而触动连环翻板机关,直接掉入刀坑,立时便会了账。

我们两人都不愿冒这个风险,空中不能过去,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面了。

于是我对斗鸡眼说,抡铁镐,将这机关砸了!

斗鸡眼听到我的吩咐,抡起铁镐就要砸下去,就在这时,我发现一个背对着我的人影站在连环翻板阵的最中间,顿时将弩弓抽出,对准前方大叫道:“是谁!”

第十一章 古墓危机重

斗鸡眼听我喊叫,举着铁镐的双手僵在了空中,顺着我的视线向前看去,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手持一把扇子,背立在连环翻板中央。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向我靠了两步,歪着脑袋问我:“前面这家伙是人是鬼!”

我目光一寒,低声道:“如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能立在连饭翻板中间而不落下去,看这人一身前朝装扮,手持钢骨铁扇,恐怕是一个前朝武夫!一个早已死去的武夫!”

斗鸡眼听我这么说,将铁镐一扔,摸出喷子,招呼也没打,直接勾动了扳机。

巨大的响声,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这种土制猎枪近距离杀伤力极大,上百颗铁砂被火药催动,呼啸而去。

我心道:“就算是鬼,也得被轰个半死!”

我手持弩弓,准备浓烟散后,如果眼前那鬼不死,再送他归西。

哪知浓烟过后,立在连环翻板阵中的武夫,不见了人影。

斗鸡眼吹了吹枪口,边填装铁砂边道:“这鬼也没什么可怕的,一枪就轰了个飞灰烟灭,连渣渣都没剩下。”

我眉头一皱,说道:“传说人死后气形魄归于地,魂气归于天,如死人魂气不散,久而成影,幻化成‘走影’,可以依附在活人身体之上还阳。‘走影’历久可化形成为行尸,极为难对付,看来这个前朝武夫,应该也是一个盗墓分子,误踩翻板机关,死于下面的刀坑,魂气不散久而成影,咱们两人身上阳气重,把他吓跑了也说不定!”

斗鸡眼将重新装好的土枪,别在腰上,然后说道:“管他什么鬼影不鬼影的,让俺先砸了这劳什子的机关…”

他说着举起铁镐三下五除二,就将面前的翻板砸了个稀巴烂,翻板下面是一根青铜轴承,两块天秤石掉落在刀坑,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持手电向下照去,发现陷坑的边缘有立足之处,于是吩咐斗鸡眼在在地面打了一根钢钎,固定好绳索之后,我们依次下了陷坑。

陷坑距离地面三米多,最下面是铁板一块,铁板上面密密麻麻的立着尖锤形锐器,不知道锐器上面涂抹了什么材料,千年不绣,在手电光芒下发出森森的寒光。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怕不已,如果当时两人全部掉了进来,肯定是胸前穿剑,死的要多透有多透。

斗鸡眼吞咽了一口唾沫,瞪着眼睛对我说:“来宝兄弟,多亏你拉了我一把,不然这个时候我可能已在地下和我父母相会了。”

我手指了指铁板中间一具骸骨,说道:“看来咱们此前遇到的鬼影的主人,就是死在这个刀坑里的。他身边有一个黑色包裹…”

斗鸡眼看了一眼,两眼放光,说道:“如真如你所说,是一个前朝武夫,那么它身上携带的东西也是古件…”

说着这话,他抡起铁镐开始打击铁板上的尖锐利器,我从背囊里摸出一把短把铁锤,也上前帮忙。

随着乒乒乓乓地响声,尖锐利器被我们砸平,清理出一条通道来,我们顺着通道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具骸骨面前。

骸骨仰面躺在铁板上,生前应该是直接被尖锐利器穿身而亡,铁板上残留着发黑的痕迹,尸臭早已散尽。

我从骸骨手中摸起它手持的钢骨铁扇,入手沉重,少说也得五斤以上,上面纹龙雕凤,扇柄上一个小小的凸起,应该是机关按钮,心道:“这扇子里暗藏的机关定然凶恶无比,倒是一个出其不意的防身利器。”

正想着,就听斗鸡眼嘀咕道:“这死鬼真他娘的穷,难怪要来盗墓!”

这个前朝盗墓武夫,被斗鸡眼骂了几百声穷光蛋。

他背囊里没有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只有已经硬的跟石头似的干粮,另外还有一壶酒,只不过因为密封不好,又加之年代久远,酒精挥发干净,早成了凉水,酒壶倒是铜质的,被斗鸡眼顺手收进了背囊。

我心念盗墓武夫死无葬身之地,为了给自己积点阴德,祈求前辈保佑,便和斗鸡眼将骸骨抬到我们当初下来的地方,由于距离铁板机关距离较近,实在是难挖一个能放下骸骨的坑,于是就简单的挖了一个浅坑,将尸骨拆卸,埋了起来,并点上了两只烟,拜了一拜,我边拜边说:“不知前辈遇到什么难过的坎,前来盗墓,未曾想死于这连环翻板阵,如在天有灵,还请保佑末学后进顺利通过古墓机关!”

说完这话,坑内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在我和斗鸡眼身边环绕,点燃的香烟飞快的燃烧,瞬间就见了底,随后阴风散去。

斗鸡眼瞪大眼睛对我说道:“这前辈可能是对咱们现代人抽的香烟感兴趣,过来抽了两口。”

我说,前路危险重重,却不知庄羽那两人是生是死,咱们抓紧上路吧。

庄羽和张含充虽然私自行动,但是他们所做的这件事于我纠缠我的噩梦有着莫大的干系,而庄羽家族又是占星世家,如果真能在周宣古墓中发现传说中的《解梦书》于我也有莫大的好处,我自然是不希望他们两个人盗墓未成,中道崩殂。

我们依葫芦画瓢,将陷坑内铁板上的尖锐利器全部清平,抵达了陷坑对面,然后在向上的土壁上一根根砸入钢钎,这样就建成了一个从陷坑到地面上的钢钎梯子,毫不费力的就出了陷坑。

出了陷坑已经到了甬道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向右拐的通道,在眼前的墙壁上有着一行大字,我用手电照了照,只见上面用小篆字体写着:“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

斗鸡眼不解的问道:“我学习不好,这是啥意思?”

我说道,这是前人的一种诅咒,直译过来就是谁敢盗掘我的陵墓,就让你断子绝孙。

斗鸡眼有点不满地说道:“这周宣很不礼貌,骂人家断子绝孙这样很不好!”

我听了这话,有点无语,说道:“任谁死后有人来打扰其阴宅也礼貌不起来,这种警告语言被称为一种诅咒,是为了吓唬盗墓者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当然还有更玄乎的,备受争议的要算古埃及国王法老图坦卡蒙的诅咒,他墓中一块墓碑上写着打扰法老安宁的人,死亡之翼将会垂临在他的头上。随后,一些参与图坦卡蒙墓挖掘工作的人异常死去,这一诅咒变得广为人知。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破解法老的诅咒!”

斗鸡眼听了我的话,有点不相信:“真的有这么玄乎?”

我说确实是有这么玄乎,有人家猜测挖掘法老墓穴的人异常死去应该是感染了某种上古真菌或者细菌,也有人认为是心理因素。我倒是比较倾向于前者,如果这周宣墓墙上面这句话仅仅是为了起到震慑盗墓分子的作用,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怕就怕这古墓里面有着有一些可以会使人丧失生育功能的莫名真菌细菌、化学物质之类的就不得不防了。

斗鸡眼听了这话嘀咕道:“他奶奶的,不会吧!”

我说墓穴里面的警示语言一般和擅入坟墓者“未来即将死亡”有关,我估计为了增加这句话的神秘性以警示后人,他们肯定在墓穴中设置一些机关或者一些特殊的手段,让盗墓者有来无回。越是有这种警示语言的墓穴,越是危险。我们从这些警示语言中就能推测墓穴主人死前的心理状态以及做事风格。像传说中的周宣虽然爱民如子,但是从他不惜于侵犯老百姓的巫婆莲同归于尽的传说就可以看出,此人对付侵犯者向来不手软!要知道,他在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巫婆莲的!

我们心下惴惴,向前走去。周围的墓道建筑材料应该也是石灰石之类的东西,在灯光下显得惨白无比,这里的墓砖大小如一,形状规整,只不过墓砖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偶见较为大的洞孔存在,却不知什么原因造成的。

墓道曲了拐弯,竟然不是直线,墓墙之上除了此前遇到过的诅咒字体,再没有其他壁画之类的东西。

走了一会,我感觉不大对劲。不经意间用手电照向墙壁。

斗鸡眼看着那串熟悉的让人断子绝孙的小篆字体,不由地惊惧道:“我们走了这么大会,怎么还在原地打转?莫不是遇到了鬼缠脚?”

我说,鬼缠脚指的是恶鬼缠住你的脚,让你迈不开步子,活活吓死你,咱们能走路,又怎么会是鬼缠脚。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刚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咱们刚才过了一个小小的岔口以为不是路,没有进入,然后就来到了原地,所走的路线估计是呈环形,所以绕到原地了。

斗鸡眼不满地说道:“这些死人怎么一肚子鬼主意,造个墓道也不按常理出牌!”

我说:“一般来说,炸开第一道封门,经过一段墓道差不多就到了墓室了,咱们现在所走的墓道曲了拐弯,看起来并不简单,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我们再次前进的时候,很快就抵达了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岔口,想也没想就如同螃蟹一样横行了进去。

这个岔口在两道墓墙之间,仅仅能使人竖着身子通过,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觉得不像个路,于是就没拐入,却不曾想却回到了当初出发的地方。

第十二章 墓道局中局

狭窄空间使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我总觉得这个墓道有点诡异,想想周宣这人在历史记载上很少,而且显得极为神秘,死后的阴宅建设不按常理出牌也在情理之中。

好再岔口通道并不太长,横行三分钟就进入了可以容纳三四人并肩而行的通道,这个时候出现了左右两个方向。

斗鸡眼道:“来宝兄弟,咱们走那边!”

说实话遇到这种情况,只能靠蒙。

我手指随便指了一个方向,一边嘀咕公鸡头母鸡头指到哪头就是哪头,一边用手指点来点去,最终手指指向右侧。

斗鸡眼对我的行为表示了鄙视,然后抗着铁镐顺着我指的方向进入了右侧的通道。

这里的通道都不是直来直去,估计是呈环形建造,而且又许多岔口,岔口都很窄,仅能横行而进,在里面转悠了大约一刻钟之后,斗鸡眼逐渐的焦躁起来,嘴里大骂道:“周宣个龟儿子,死前就算计咱们这些倒斗的,不仅在墓道里设置连环翻板机关,而且将墓道建设的跟迷宫似的,这是要困死咱们的节奏。”

我说,古人防盗的措施不是我们今人能想象出来的,这个迷宫的建设一定有它的原理,咱们这样瞎转悠也不是个办法,先休息调整一下吧。

斗鸡眼道,你不说休息我还不觉得累,你这一说,我觉得自己又饿又渴的。

他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馍馍和一瓶矿泉水来,问道:“来宝兄弟要不要来个馒头,这是用小米粉做的,香死人!”

我接过馍馍,啃了一口,心道,既然确定是个迷宫,那么自然有它的出处和原理,只要知晓了迷宫的源头,就能推出如何走出这个迷宫。

如果我是周宣,又是三国时期的人,我会依照什么原理来建设迷宫?

换位思考让我灵光一闪,我想起了三国时期著名军事家诸葛亮建造的八阵图,传说他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八门,变化万端,可抵挡十万精兵,当时风行一时。

于是我惊喜地对斗鸡眼说道:“我怀疑咱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八卦迷宫!”

斗鸡眼一听喜不自禁,一口馒头使劲咽下去之后,问我:“你的意思是你不仅推测出这个地方是劳什子的八卦迷宫,还有出去的办法了?”

我双手一摊摇摇头:“在下虽有坐飞机上天凿洞入地之本领,但却对易经没啥研究,别说八卦阵,就是一卦阵我也走不出去!”

斗鸡眼一听沮丧地叫道:“既然你没有出去的法子,就别那么高兴,让我抱了一肚子的希望,却迎来满肠子的失望,我看我还是赶紧填饱肚子,要死也做个饿死鬼…”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很是轻微,不易察觉,似乎是像是很小的生物向我们靠拢。

于是嘘了一声让斗鸡眼别出声,然后凝神憋气,仔细聆听。

这下子声音更为清晰的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如同在筛子筛动的声音。

声音是从我们右侧传来的,就在这时,斗鸡眼指着地面上一个不明物种,惊奇地叫道:“这是什么鬼?”

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地面看去,只见地上一个白色的虫子正伏在一块馒头渣子上。嘴唇翕动似是在咀嚼一般。

这虫子的整个呈乳白色,大小和形状像极了成年人的大拇指指甲盖,在它左右两侧各长了四只小爪子,身体最前端是一个小小黑色头部,长了两个触角和一个小小的嘴巴,嘴巴里面有没有牙看不见,只不过看它咀嚼馒头的样子,估计应该有着牙齿。这虫子像极了大号牛虱。

就在这时,远处窸窸窣窣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五米远,手电向声源处照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但见远处墙壁以及地面上,全是如同牛虱的乳白色虫子,看情形是斗鸡眼啃馒头不注意,掉出的馒头渣子的香气吸引了这批土生土长的土虫。

我站起身,抓起背包,正要向左侧跑去。忽然听到左侧也传来了无数虫子爬行的声音,顿时心道一声不好,立马从背囊抽出一根火把瞬时点燃。

一般来说,土虫猛兽之类都惧怕火光,斗鸡眼只觉得头皮发炸,全身汗毛竖起,学着我的样子,点起火把,惊异地叫道:“这些虫子吃人吗?”

我说道:“生长在古墓中的虫子,不能依照常理来推测,看这些虫子凶神恶煞的样子,绝非善类。吃不吃人还真不好说。”

说话间左右两侧的虫子,已经距离我们只有两米远,只不过惧怕火光,停了下来,后面的虫子叠加在前面虫子的身上,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面竟然凸出了近五厘米,如同一层厚厚的白雪一样铺设在地面上,只不过由于他们舞动着诸多的爪子,使得地面上起伏不定,一眼看去,心里直发毛。

斗鸡眼嘴里说道,各位虫子祖宗,我们两人不知各位在此地休息,多有打搅,还请海涵,不如这样,咱们商量一下,我给你们吃个馒头,你们回家睡觉怎样?

他说着便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扔进了右侧的虫子堆,馒头落入虫堆,瞬间被淹没,根本没看见它们是如何下口的,半个馒头就消失不见。

虽然这些虫子暂时不向我们进攻,但是我们背包中火把数量不多,总有消耗完的时候,如此僵持,最后遭殃的肯定是我们。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横,将火把交给斗鸡眼,让他先挥舞着火的翅膀,做个天使,守护我。

我扎了绑腿,又撕开包内的备用外套扎住了脖子,然后做了个简易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随后让斗鸡眼学着我的样子做完了基本的防护。

只听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

斗鸡眼踩死了几只不怕死的,已经接近我们身边的土虫,地上出现了几个小血点,一股怪异的味道散播开来。

这一下了不得了,估计这些虫子极为抱团,出门活动也是集体行动,小伙伴的死亡似乎是激起了它们的愤怒,左右两侧的虫子同时涌动起来,如同波浪起伏。

我顿时心中大寒,叫了声:“杀出去!”

我率先向左侧通道冲去,一脚就踩进了土虫堆里,斗鸡眼挥动着火把嗷嗷叫着紧随其后。

脚踏在虫堆里,很有质感,一脚下去,一个深陷,而且一脚就踩死无数虫子,爆裂之声不绝于耳,我们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也有不少虫子顺着我们的鞋子爬到了我们身上。

我们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拍打身子,一路狂奔。

我们所处的这个通道好像是如同牛虱的土虫的大本营,边跑的过程中,它们便从墙壁内的小孔钻出来,向我们两人追击而来。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进入墓道后见过的那些墙壁上的小孔,最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墓墙之上有如此多的小孔,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家伙就是生长在墓墙之内,从这些小孔内出入的。

我们慌不择路,见弯道就拐弯,见裂口就钻入,时常会遇到死路又重新转回来重新跑,我们自我感觉跑了很长时间,跑了很多的路程,但结果是我们还是没逃离土虫聚集生长的大范围,土虫跟随我们的越来越多,此时我们都顾不得拍打爬在身上的土虫了,只是偶尔砸掉落在脸上的土虫。

斗鸡眼时运不济,脸上被土虫咬了一口,立马就起了红色大疙瘩,瘙痒无比。除了瘙痒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症状,似乎这些虫子体内的毒素并不足以使人致命,但是看着他脸上那大疙瘩不断的涨大,最后大若馒头,也着实吓人。

他一边喊着痒死了,一边狠狠的踩着地面,发泄着体内的怒气。

身后虫子越聚越多,我们再一次遇到了一个死胡同,胡同尽头的墓墙之上,是一个八卦图案,这个LOGO的出现,也足以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个迷宫肯定是按照八卦方位制作而成的,虽然知道制作参考的学术思维,但无奈我和斗鸡眼都是对易经没有研究的人,就算没有这些土虫骚扰我们,想安稳顺利通过这迷宫都比登天还难,现在加上这些土虫的骚扰,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九死一生的地步了。

我和斗鸡眼靠在了墙壁上,背靠八卦图案,挥舞着火把,嘴里喊着让那些土虫抓紧死开,不然就烧死你们的狠话。

我们之所以没用火攻计策,主要是考虑到我们的生命安全,这段墓道氧气稀少,而且空间相对封闭,如果火攻的话,呛死我们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时候,斗鸡眼一边摸着肿的如同小馒头的左脸,一边愤愤地道,不知道这些土虫能吃不,老子要抓几只烤来吃!

我说,你不想死就去吃。

我们两人手中的火把光芒越来越微弱,在微弱的光芒中,我们看见如潮水般的土虫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十米,八米,九米…

噗地一声,火把灭掉,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

斗鸡眼吞了一口唾沫,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斗鸡眼竟然要落得个虫噬无全尸的下场。

黑暗中窸窸窣窣地声音,如同死亡的丧钟,渐渐地接近我们。

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斗鸡眼将别在腰上的土枪抽了出来,嘴里嘀咕道,让这些虫子咬死不如自我了断来个痛快,我顾不上理会他自绝的勇气,脑海急速旋转,寻找破解之法。

第十三章 土虫之祸患

就算面临生死关头,我心里还是先对这座古墓的主人佩服了一番。

为了防止后人盗墓,墓主人生前不仅建造了连环翻板阵,而且这恶毒的翻板阵之后就是迷宫一样的八卦阵墓道。

早先我和斗鸡眼还商量着如果再转不出去,就使用蛮力将这些围成八卦阵的墓墙用铁镐砸出窟窿来,八卦迷宫再牛逼,也抗不住我们野蛮破坏,总会找到出口。

或许周宣早已料到这一点,在墓墙之内养着这无数的土虫子,就是为了防止人为破坏墓墙,只不过这些虫子经过无数年的繁衍,已经将这些墓墙啃噬的千疮百孔。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道,即是如此那么墓墙定然不结实。

于是一把对斗鸡眼夺过斗鸡眼手中的火枪,对他说道:“你用铁镐将咱们背后的墙砸个窟窿出来,这堵墙后面有出路也说不定!”

此时所有作为都是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如果没发现出口,我就用手中土枪饮弹自尽,总比死在万虫撕咬下强的多。

面临如此危机,斗鸡眼使出蛮力一镐下去,土屑飞溅,二镐下去,那面绘有八卦图案的墙体的中间轰然倒下。

我听到倒塌声,转过头去,只见倒下的墙体后面,露出一个圆形洞口来,我一个箭步就钻了进去,斗鸡眼挥舞着铁镐惨叫一声直接扑向洞内。

后面如同牛虱一般的虫子已经如潮水般涌到了碎裂的洞口前,斗鸡眼不防,又被咬了一口。

我听到斗鸡眼的惨叫声,折回身子,跑到他身前,再将他拉起来的同时,手指勾动了扳机。

轰然一声巨响,铁砂子弹直接打进了土虫堆里,这一下不要紧,土虫受到攻击竟然着起火来,火焰升起,如同火蛇一般摧枯拉朽向虫堆两头蔓延,这些虫子发出了莫名的惨叫之声,不仅如此还冒出一股淡黄色的烟雾,极为呛人。

火焰这么一起,就截断了后面虫子的进攻路线。

我和斗鸡眼瞅准这个机会,转身撒丫子就跑。

身后火势越来越大,在火光中我们看到更多的土虫蜂拥而来,不畏生死的前赴后继的钻入火焰,这使得火焰越来越大,燃烧生出的淡黄色烟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成为深黄色,这烟雾如同一条蛇一样冲进了我们逃窜的洞穴里,呛得我们要死的心都有。

我们怕这黄雾有毒,就用矿泉水沾湿了从身上扯下来的棉质布条,制作了一个简易口罩,多多少少能起到过滤和防护的作用。

跑了一阵,见身后土虫并没有跟上来,黄雾也变得稀薄,滚动也变得极为缓慢。

又向前跑了一会,脱离了黄烟范围,我们放心的靠在墙上休息,想起数量不知几百万只的土虫,心里暗道侥幸。

斗鸡眼跪在地上,对着墙壁磕了两个头,嘴里嘀咕道:“感谢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救我们逃过此劫…”

灯光中,他浑身上下的衣服没一处完整的,皆是在逃跑过程中被土虫撕咬的窟窿,脸上的肿块没有消除,小腿肚子又肿起了一个如同半个馒头大小的毒瘤。

我说,你还是赶紧处理处理伤口吧,这些土虫的毒液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怕时间依旧引起其他的病变。

斗鸡眼听我这么说,将一木条咬在口中,用手中的军匕开始挑腿上的肿块,一旦刺破,红中透黑的脓水发出一股恶臭流将出来。

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嘀咕,这劳什子的鬼东西,个头不大,祸害人却不轻,却不知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