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说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说是你一定不会后悔见他的。”其实他也好奇是什么东西。

“他在哪?”难道跟她的父母有关?

“天莱客栈,你换身男装,贴上胡子伪装一下,我们从后门走。”

“好,对了哥这个给你。”阅儿从手上提着的一大堆东西中找出一包递给他。

“是什么?”

“是鞋。”她下午和南宫烈逛街,偶然看到卖鞋的,就顺便给大哥买了一双。

“多谢妹子。”两人转身擦肩而过,各自回屋里准备去了。

晚上阅儿和凌威一起到了天莱客栈的楼上厢房门边,阅儿敲了敲门,里头很快打开来,那一袭胡人打扮的男人正是商子墨,这天莱客栈住的一般都是胡人,商子墨做如此打扮可以掩人耳目:“快进来!”

阅儿入了内,凌威却守在门外:“你们谈,我在外头守着。”

“嗯。”阅儿点了下头,随着商子墨进了厢房,逛了一天,她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看着商子墨:“有什么事?说吧!”

“你为什么不进宫看我?我受伤了。”他左盼右盼,可是她没有来,为什么不来?

“我没有腰牌也没有理由,你觉得南宫家的小儿媳进宫去探望太子,你觉得合适吗?”

“我不是身份,你想要来看我,你自然会有办法,就像你去看七皇弟一样。不要找借口!为什么不来看我?”

“笑话,我为什么要去看你?你是我什么人?”阅儿访问,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她?

“我是你心上的人,我受伤了,你却为何不来看我?”

“心上人是曾经,现在已经不是你。”

第2卷 欺人太甚

“不是我是谁?是南宫烈那个家伙?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南宫烈那个草包,根本配不上她!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他是我男人。我觉得他挺好!”

“好个屁!”

“太子爷,你骂脏话!”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他不选我?怎么可能?我哪儿比不上那个草包?”

“他比你重情义,不要跟我谈这个,我认为我们不会产生一致的答案。”他们两都非常固执,是没办法说服对方的。

“那好,你回答我上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进宫看我?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也不行吗?在你心中,难道我还比不上七皇弟?”这真的让他大受打击,十分难过。

“你是你他是他。我不去是因为我知道那不过是你的计量所谓的受伤,我想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罢了。而且我大哥也告诉过我了,你没有大碍。”阅儿说道,其实也许真的比不上,一个推她下地狱,一个曾经拯救她于危难,如果换了是他,他会如何选择?

“你怎么知道?”

“你承认了?”果然她没猜错。

“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不想纳妾,我不想把你推的更远。至于陇月华,我已经忍了她很久了。她三番两次,想要我的命,如此蛇蝎心肠,我岂能让她一直逍遥下去?”陇月华简直拿他当傻子,而现在陇月华即将变成疯子了。

“可是她跟了你那么多年。”好狠的心!

“那你跟我更久,我们青梅竹马,可是你还不是离开了我?你以为陇月华有多爱我?她的爱我想是太子妃的头衔,整天耀武扬威的多威风?她要的是取你而代之,从小到大你想要的,她都想要去得到,甚至想要得到比你更好的。只是她没料到,在她利用我的时候,我也是在利用她。

我从没有真心爱过她!我娶她,不过是为了气你。我想你哭着来求我,求我不要娶她,那样即使是违抗圣旨,我也会和你在一起。”可是世事难料,阅儿没有来挽回他,而他最终没有违抗甚至,娶了陇月华,也许这就是报应。

他试探她的报应,他怀疑她,于是老天爷似乎收回了她对他的爱。

现在,他不再有怀疑,那么老天爷可不可以把她还给他?

“不要谈过去,我觉得累了。我们应该忘记过去,往前看。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我?”阅儿不打算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他想赎罪,想尽一切办法去赎罪,去希望她原谅他。

看着商子墨拿出的四方木盒,阅儿微微一愣,心下已经有五分肯定,却还是问:“这是?”

“你爹的遗骸,我亲自整理了,放在里面。现在交给你,你要拿去埋,还是拿去火化了,都行。”

盒子不重,阅儿捧在手里,却觉得似乎有千金那般重,只是没有想到爹的遗骨居然是商子墨给找回来的,不知道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死不瞑目。

但即使如此,阅儿还是要说:“谢谢。”

“阅儿,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敌人。”

“不会。你是太子爷,卑职不敢。”阅儿说完紧紧的捧着手中的方盒没有再放手。

商子墨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放不下,罢了!你还肯关心我伤的严不严重,我已经很开心了。”

“天『色』不早了,卑职先行告退了。”阅儿打算速战速决。

“陪我吃顿饭吧!至少我帮你找回了你爹的遗骸。”

“好吧!”这人情,她愿意早点还了,好了件事。他的人情,现在是她最不愿意欠的。

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是商子墨在说话,阅儿只是无声的听着,更多的时候,注意力是在桌上的菜肴里,这些菜看着都比他舒服。

见她老是吃青菜,商子墨夹起一筷子肉往她碗里送:“尝尝这个烤肉卷,听说是胡人的名菜,你曾经最喜欢的。”

阅儿赶紧躲开:“我现在吃素。”

“不要任『性』,我的感情你现在就那么难接受吗?”连一筷子菜都不肯吃他夹的?就这么见外?

“我是真的不吃,从我杀第一个人起,便再也吃不下了。”已经好多年了,早已习惯了,真吃不下肉了。

“对不起。”是他害了她,那满手的粗茧,看着叫人心疼。

“你已经说过了。”阅儿早已麻木,如今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说什么,她都觉得就像耳边一阵风。

这顿饭后来吃的实在沉闷,好胃口的阅儿都越吃越慢了,而商子墨,没有再动筷子。

似乎从这一夜起,宫里的那位极为尊贵的太子爷,也开始吃素了。

他在走她曾经走过的路,想以此来赎罪,和减少自己的内疚…

南宫烈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冲进宫去揍他,这家伙!

还好被惠安公主给拦了下来:“别冲动,你有什么权利进宫质问太子?”

“可他干嘛学我娘子吃素?搞得那么深情款款,当老子死了么?”南宫烈说着挽起袖子,一副想要找人干架的模样。

“怎么想打架,我陪你练练?”一个愉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娘子?你怎么来了?”南宫烈迎了上去。

阅儿摇晃了一下手里的食盒:“我研究了一款莲子糕,送来给娘尝尝。”

最近这些日子,她来得越来越勤奋,虽然一般大家闺秀都没这样做,但街上的议论声也不多,毕竟这凌大将军马上就要嫁人了,去自己的夫家走走,应该也没什么?

又不是去会野男人。

“你要有心情做糕点了!太子那家伙欺人太甚,居然学你吃素。好像生怕谁不知道他惦记你似的。”这不是往他头上扣绿帽子吗?

“吃素是好事,他吃他的,我吃我的。你要是在意,回头让人跟太子妃建议一下,太子妃为了挽回太子一定也会跟着吃素,岂不是一段佳话?”这样便可以撇清关系了。

“娘子你真聪明。”南宫烈赞道,这下问题迎刃而解了。

第2卷 找上她

惠安公主也觉得准儿媳『妇』很聪明:“这样好,我叫人去跟陇月华提一提。”

事情解决了,可以坐下来一起吃糕点了。阅儿打开食盒,端出精美的糕点来,说是带来给惠安公主尝尝,但每次,吃的最多的总是南宫烈。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这次打算先抓住他的胃。

惠安公主看阅儿和南宫烈最近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也总算是放心了,先前总觉得像个随时会破碎的美梦,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愿意嫁给她这不成器的儿子。

这会儿她可以安心的等着喝婆婆茶了。

南宫家对于这个准儿媳『妇』个个都很满意,南宫老爷觉得这姑娘端庄大方,大公子觉得她秉『性』好,关键是够凶悍,镇得住他那整天胡闹的弟弟。大少『奶』『奶』也喜欢这个弟妹,不但体面而且没什么小心眼,不会说她的坏话。

几人先聊着,突然听得有家丁来报:“公主,二少爷回来了,正往这边来。”

“太好了。”惠安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高兴的阔步迎了出去。

她才走了几步,差点迎面撞上一个低着头走路的俊朗男子,此人正是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傲,南宫傲一把扶住惠安公主:“娘,您慢点,怎么还这样冒冒失失的。”

“娘高兴嘛!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听说你绕了远路去准备礼物,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南宫傲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最后目光定在阅儿身上:“这位便是弟妹吧?”

“二哥你好。”阅儿对他行了个礼。

“凌将军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没想到成了我的弟媳,三弟好福气。这盆血珊瑚,是我给你和三弟的礼物。”南宫傲叫人抬进来一盆硕大的血珊瑚,看起来十分名贵。

南宫烈最喜欢名贵的东西,摆着显档次,痛快的收下了:“二哥,我很喜欢,谢谢了!”

阅儿也表示感谢:“谢谢二哥。

南宫傲对她似乎不太热情,目光一扫而过,然后跟惠安公主他们闲聊起来,话题间谁都提,就是再也不提阅儿。

阅儿干坐了一会,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觉得这个二哥似乎对她有敌意。

也许只是幻觉罢了…

婚期越来越近,两家都忙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日南宫傲经过将军府,顺便替南宫烈送东西过来,是一对玉镯,名贵的材质。

南宫傲将礼盒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阅儿:“这是三弟托我带来,说是让你在大婚那日戴上。”

“多谢。”阅儿点头,当着他的面将那对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那就告辞了。”南宫傲站起身来。

“马上快午饭了,吃过午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有事。”他的态度似乎有点冷。

“二哥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有误会的话还是解开的好。”阅儿开门见山的说道。

“弟妹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间应该并没有什么误会。”在那日以前,他并未见过她。

“我也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误会的,可是你似乎对我特别冷淡。”

“难道人人都必须对你热情如火吗?”南宫傲冷哼一声。

“你果然对我有成见,是什么原因不妨说出来。”

“你何必装的君子坦『荡』『荡』?”

“此话从何说起?”

“还再演戏?”南宫傲看了看旁边,确定没有其他人才道:“你根本不是凌阅,真正的凌阅我见过,虽然是五六年前,模样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人的模样会改变,但『性』别不会。我和他同在一个温泉泡过澡,他明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那么你是谁?”

阅儿料想他不会说出去,因为要说出去的话,早说了,便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一个无奈的人,在这世上我是不该存在的,可是我还活着,于是不得已用了凌阅的身份。我没有恶意,否则凌家父母和兄长也无法容下我,还请你替我保密。”

“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伤害我弟弟,如果你老实本分就算了,你要是耍什么阴谋,休怪我揭你老底。”他绕了远路就是去找证据的,让他找到了那盆珊瑚,那珊瑚本是真正的凌阅送给心爱女子的礼物,而眼前的的女人,竟然对那盆珊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放心我不会害他,还希望你…”

“我会替你保密,但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弟弟,我希望他过的幸福,你好自为之吧!”南宫傲说完转身就走。

“谢谢。”阅儿松了一口气,看来将来要更加小心行事才好。

婚期越来越近,阅儿终于开始忙碌起来,去取嫁衣的那天,下起了小雨,阅儿乘了马车而去,老板娘亲自捧出了嫁衣让她试穿:“将军,嫁衣已经做好了,您试试看。”

“有劳。”阅儿接过嫁衣,走到屏风后头,将嫁衣换上。

再走出来时,阅儿轻轻提着裙摆一边抬头一边同那老板娘说话:“我觉得袖子有点儿长,得再改改。”

“是长了点,但很美。”不是衣服是人美,她站在那儿一身嫁衣,很美。

阅儿闻言心中微怔,一抬头是商子墨:“你怎么在这?”

“昔日我错过了穿嫁衣的样子,还好今日赶上了。”天知道为了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花了多少功夫。

“你派人跟踪我?”

“不这样,我怎么能看到你穿嫁衣的样子?”不只是跟踪,他派除出了许多探子有些藏在将军府上,有些负责跟踪,所以基本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包括她几点睡几点醒,都清清楚楚。

“那我只能以其人之道防治其人之身。”她安『插』在宫里的人也是能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的,若有什么紧急情况,会放鸽子来给她,上面没有绑信,得了鸽子,她会叫人天黑之后去南边的宫墙边上等着里头的人把纸条扔出来。想送消息进去也是这个方式,放个鸽子进去,那个时候在墙边等。

“随时欢迎,我就怕你忘了我。”她要查他的生活起居,他很欢迎。

第2卷 同不同意?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换衣服了,你给我出去。”

“别恼,我只是想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嫁给南宫烈?”

“要。”

“如果我可以让你娘复活了?你娘和南宫烈,你选谁?”不是关键时刻,他不会拿出这张玩牌。

“怎么可能?”

“你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黑白生死丹,黑丹会叫活人假死,白丹能叫假死之人复活。”

“莫非我娘并没有死?而是服用了黑丹?”阅儿惊讶的看向他。

“有这个可能,我当初原本想请人为她入殓,可是为她入殓的人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你娘的尸身虽然已经停止了心跳也没有了气息,可是面貌却栩栩如生,放了七八日却没有一点要腐烂的迹象,所以我大胆猜测,她没死,只是服了黑白生死丹的黑丹,所以我把她的尸体很好的保护起来。派人去寻找传说中的白丹。”

“是谁给我娘吃了黑丹?”

“不知道。”

“那白丹现在在哪?”

“天下奇医孙白鹤可能知道,此人行踪飘忽不定,我也是派了许多人才找到他的大概下落。你要是能悔婚,我带你去找他。”一路上他们两可以培养感情。

“你身为太子,哪里有这个时间?”

“父皇派我两天后去广南赈灾和沿路巡视,到时候让替身替我去,我陪你去找孙白鹤,一来一回婚事自然会被耽搁,你赶不及的。”他已经考虑周全,只等她点头。

“是吗?我会跟你去,但是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婚事我会照办。”

“随你。”反正她一定是赶不及回来的。

阅儿心中却只有两全的办法。

阅儿换下试好嫁衣后,和商子墨错开一前一后的离开了绸缎庄,她拿着嫁衣却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公主府。

惠安公主看见宝贝儿媳『妇』来了,热情朝她招招手:“阅儿过来坐。”

“娘,阿烈在家吗?我有急事找他。”

“这家伙一夜未归,我已经叫人去打听了,你来做,陪我一起等消息。”

“娘,有阿烈这么个儿子,你很『操』心吧!”一天到晚不回家,又不太听话。

“『操』心也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娘,如果我想把婚事提前可以吗?”阅儿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还是提了出来。

“提前?为什么?”虽然一切都快准备就绪了,但那天是吉利日子,为什么要提前?

“我知道这听来很荒唐,但我两天后真的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可能一两个月不能回来,可是婚事不能拖,所以我想后天就先把婚礼办了,不用铺展,就家里的几个人见证之下,把婚书先签了,进了洞房,回头大礼再补。”她想只要他们瞒的好,商子墨不会知道,商子墨要破坏她的婚礼,而她不会让商子墨如愿的,娘很重要,南宫烈也很重要。

“是什么事?两天后?跟太子有关?”

阅儿没有否认:“我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极为重要,我若不去做,会后悔终生。可这个人的踪影只有他知道,他拿这件事威胁我,让我离开阿烈,我不想。所以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

“可恶!”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个太子太不像话了。

“娘,对不起!”就算娘不答应变更她的婚事,或者取消婚事,她也不会有怨言,毕竟是她悔婚再先。

“我不是说你,是说商子墨那兔崽子!三番两次破坏我儿婚事,实在可恶。你要找的人是谁?我帮你去找?”

阅儿摇摇头:“我要找那个人去救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被太子藏了起来。我找不到她,就算我找到那个人也没有用。”

“这件事,对你真这么重要?”

阅儿点头:“重要。”

惠安公主看她一副焦急的样子,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们的婚事和这件事只能选一样,你选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