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丹阳注意到,许嘉微二人推荐的香膏和香露,赫然是第一天,让她有些失望的那些个化妆品。

她眉梢微挑,侧目轻笑,“你们觉得这些香膏和香露,很好用?”

许嘉微直接竖了竖大拇指,“反正比我之前用的那些好用多了,就算比起国外的大牌,也一点不差,性价比相当高。”

罗兰毫不犹豫的点了个头,“同意。”

顾丹阳闻言,墨色潋滟的眸光华光灼灼,之前被她抛诸脑后的念头,再次浮现脑海,并且一点点的清晰完善起来。

这样劣质的香膏,都能让许嘉微和罗兰这样阅尽化妆品的人赞不绝口,那凝脂雪肤膏和金风玉露呢,如果将大殷朝的那些个宫廷秘制美容圣品,在这里生产出来,将会造成怎样的热潮呢。

顾丹阳瞬间意识到了其中的商机。

眼见李媛的妆容画的差不多了,顾丹阳换好了戏服,趁着整理造型的功夫,将林修白和盛九叫到了休息室。

“丹阳,你找我们?”林修白敲了敲房门,跟盛九一道走了进来。

“坐啊。”

眼见林修白和盛九落座,顾丹阳慵懒勾唇道,“盛九,之前我让你调查的那片凤丹白,调查的怎么样了?”

盛九讨喜的笑了笑,“早就完成了,就是看主子没问,我就没说。”

顾丹阳:“现在说说吧。”

盛九闻言,当下恭敬点头,娓娓道来,“那片古种凤丹白的主人名为木海清,古种凤丹白是祖上传上来的花田,除了那天咱们租用的那块,他手里还有一个小型农场,里面有六片花圃,种植了十五种花卉……木海清其人善于打理花草,不善理财和经营,现在整个农场入不敷出,已经十分困难了……”

盛九不但将凤丹白周围的花田,农场的情况,其中花田的报价打听的清清楚楚,就连木海清其人的性格族谱生平大事,都没有错过。

听完他的叙述,顾丹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调查的不错,很仔细。”

盛九微微颌首,“谢主子夸奖。”

“照你的说法,这个木海清报价并不高,为人忠厚,又对花卉养殖十分精通,倒是个可用之才……”

顾丹阳的话音刚刚落下,林修白便眉头微蹙的开了口,“丹阳,你不会真想买片花田来玩玩吧?”

顾丹阳笑意慵懒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

林修白闻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顾皇后慢条斯理的继续道,“首先,我不会只买一片花田,要买也是买下整个农场,其次,我买花田回来,可不是用来玩的,而是要用来做化妆品的。”

“做化妆品?”

林修白蓦地坐直了身体,镜片下的双眸满是惊讶,“我说祖宗,您这是玩的哪儿出啊,咋突然想起做化妆品来了?”

顾丹阳眸光流转,随意的勾了勾唇角,“BeQueen光经营服装太单调了,我拓展一下产业,不好吗?”

林修白无奈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是好,问题是,化妆品市场技术含量太高,实在是不好进入啊!”

“我喜欢挑战高难度。”

顾丹阳笑意嫣然的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至于所谓的技术,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产品质量,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林修白虽然不知道顾皇后怎么保证产品质量,怎么解决技术问题,对于她的话,本能的选择了相信,面色郑重了几分,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问题还有很多,主要的只有一个。”

林修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郑重道,“咱们现在的人手十分急缺,夏暖那边儿,已经人员很紧张了,如果你真的要涉足化妆品行业,拓展BeQueen的产业链条,会需要多方面的人才,尤其是专业的经济管理运营团队,而这样的团队,一时三刻很难整合,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顾丹阳对于某经纪人所说的问题并不意外。

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之前,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她并没有添置过多的人手,现在倒真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思及此,顾丹阳把玩着胸前的发丝,似笑非笑的轻叹道,“果然,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才人啊。”

林修白和盛九嘴角抽了抽: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的说。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察觉到来人的身份,顾丹阳笑了笑,“进来。”

来人正是盛世铭和盛老四。

“我听谢导说,你在这儿。”盛世铭进门之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顾丹阳的身边,跟她十指紧扣,“你们在聊什么?”

顾丹阳也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跟某位爷简单直接的说了说。

跟林修白一样,盛世铭并没有怀疑顾丹阳手里是不是有足以做成品牌的产品,没有一丝犹豫的开口道,“如果你确定想做这个产业,我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确切的说,是一个团队。”

顾丹阳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是谁?”

“他是我的堂弟。”

“堂弟?”顾丹阳眉梢微挑,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

盛世铭面无表情的解释道,“他手下拥有一支管理人团队,本身也算有点能力,如果你需要,我尽快安排你们见面。”

某位爷说的轻巧,盛九和盛老四却是听得嘴角抽搐。

原因无他,自家爷的这位堂弟名为摩尔洛克菲勒,其父是洛克菲勒家族硕果仅存的元老,也是盛世铭的拥护者。

摩尔洛克菲勒则是罕有的商业鬼才,他的能力,比之盛五还要出众,尤其在企业并购,管理运营,金融操作等方面,不管是多么破败的企业,在他的手里都能起死回生,相反地,不管是多么完备的企业,他也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事实上,一般人根本没有听说过摩尔的名号,只有各国顶级的企业,才知道摩尔的大名。

这样一个人在自家爷口中,竟然只是有点能力。

就在盛老四和盛九各种吐槽的时候,顾丹阳开了口,“好啊,那就见见。”

这时,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敲响了,来人是谢能臣的助理。

眼见盛世铭也在,那名助理很是恭敬的躬了躬身,“顾小姐,一会儿就要开始了,谢导让您准备一下。”

顾丹阳笑了笑,“好,我马上来。”

顾丹阳到的时候,殷崇元和许嘉微已然是进场了。

今天是顾丹阳的杀青戏,剧情发展到这里,在高纬和奸臣的密谋遏制下,高长恭终于大败,被宇文邕囚禁。

宇文邕为了彻底得到高长恭,对外宣布了他的死讯,密谋娶她为妃。

宇文邕的皇后嫉妒之下,直接利用密探,将消息传给了高纬。

高纬得知高长恭的女儿身之后,心底隐秘复杂的感情,夹杂着彻骨的妒恨,瞬间爆发,他利用郑元姬,逼迫高长恭回国,这场戏,讲述的就是高长恭死前,二人最后的纠缠。

“各单位准备,Action!”

随着谢能臣话音落下,顾丹阳饰演的兰陵王,穿着一袭月白长袍,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的长袍染了仆仆风尘,面色也稍显憔悴,可一双墨眸,却是恍若流霞璃火,坚定而又璀璨。

看着那张让自己朝思暮想,却又痛恨无比的面孔,殷崇元饰演的高纬慢慢的站起身来,近乎得逞的冷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高长恭微微颌首,脊背却挺的笔直,“是,我回来了。”

“朕该怎么称呼你呢?”

殷崇元的声音仿若毒舌吐信,又阴又凉,“长恭哥,还是……周武帝的兰妃!”

高长恭傲然轻笑,声音宛如金石相交,“罪臣只是高长恭,兰陵王高长恭,从前是,现在亦是。”

“高长恭,好一个高长恭!”

殷崇元逼近了高长恭的耳畔,眼底涌动着令人心悸的妒恨,“可惜,周武帝已经对外宣布了你的死讯,高长恭已经不存在了,现在世界上只可能有周武帝的兰妃,亦或是……朕的皇后!”

高长恭微微挑眉,冷然抬眸,“皇上此话何意?”

“兰陵王这么聪明,听不明白吗?”殷崇元似笑非笑,满是恶意的笑声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期待,“朕要你做我的皇后,如果你不答应,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显然,这条路,就是死!

高长恭很清楚这一点,她的眸光越发华艳,宛若燃烧生命一般,面上露出了坚定而又释然的笑意,“臣此生此世,只是高长恭,兰陵王高长恭。”

“好,既然如此。”

殷崇元怒极反笑,直接大手一挥,“赐酒!”

高长恭此行历尽艰险回国,便已经料到了这个结局,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举起了酒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罪臣叩谢皇上赏赐。”

殷崇元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爽快,便欣然赴死,眼见她将毒酒一饮而尽,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双眼骤然通红。

“等等!”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顾丹阳放下酒杯,畅快大笑,“好酒!死前能喝到紫红华英,倒也不负此生,谢皇上赐酒!”

殷崇元净若天光雪色的双眸仿若黑洞,蕴着巨大的阴霾和悲痛,歇斯底里道,“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我,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想留在我身边?”

兰陵王眼底划过了一闪而逝的苦涩,面上的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肆意,“情义两难全,罪臣不想辜负北齐,也不想辜负自己的心,臣只希望,臣走后……皇上能善待臣的家人。”

说到后面,她的唇角蓦地染血,身体骤然滑落。

殷崇元登时大惊,赶忙上前,将顾丹阳的身体揽进怀里,几近慌乱道,“不答应,朕不答应!”

高长恭唇角的鲜血越来越多,凄艳的灼人眼球,“皇上,保重。”

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高长恭仿佛卸了浑身的力道,用最后的力气,望向了宫殿外,北周所在的方向。

那里有她这一生想爱却不能爱的人。

终于,高长恭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殷崇元的双眸蓦地瞪大,通红的眼底竟是凝了一层泪水!

他的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没有除去心头大患的舒爽,有的只是悲痛,难以言喻的悲痛。

他蓦地想到了少年时代,二人相处的情形,她陪他读书识字,陪他爬树上山,陪他射箭骑马,为他守护河山。

而现在,他却赐了她一杯毒酒,断送了她的性命。

高纬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懦弱,悲鸣出声,“长恭哥!”

“卡!”

欢欢明天再补字数哈,要不这章就忒不实惠了~今天更得有点晚了,跟亲们说声抱歉,欢欢明天会尽量将时间提前滴~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精分!

“卡!”

随着谢能臣叫停,整个大殿仍旧是一片安静,显然众人都没怎么缓过劲来。

严格来说,高纬对于高长恭的感情极为复杂,爱情和亲情只占了一部分,更多的是对背叛者的痛恨和忌惮。

他提出那样的要求,便料定了高长恭不会答应,说白了,他想她死。

可当她真的欣然赴死,他却突然后悔了,恐惧了,心痛了!

不得不说,这场戏在顾丹阳和殷崇元的演绎下,比剧本的设定更为饱满,众人既为高长恭最后濒死的眼神而悲痛,又为高纬的悲鸣而动容,这场戏,不足以让人落泪,却让众人一阵阵的难受,难以自拔。

相反的,在谢能臣叫停的一刹,殷崇元便立马出戏了。

感受到臂弯中温软馨香的娇躯,近在咫尺的容颜,他只觉得跟她接触的地方,像是着了火,渴望着她身上的凉意,胸腔内心如擂鼓,波涛汹涌,每一波海潮都在叫嚣着四个字:不想放开!

于是乎,他保持着面上的悲鸣,双眸的泪水含而不落,双臂紧紧的抱着顾丹阳,在旁人看来,似是入戏颇深。

此刻的顾丹阳也没有立刻脱离殷崇元的怀抱。

原因无它,这场戏,让她不由想到了上辈子死前的情景。

那时候,那只狼崽子也是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皇后,她不愿,然后,他给了她一杯毒酒。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会这么做,是因为帝王之榻不容他人酣卧,现在想来,似乎事情跟她料想的有些出入……

顾皇后还来不及细想,一股骇人的冷戾便雷霆万钧而来。

盛世铭直接出现在二人身侧,伸手挽住顾丹阳的纤腰,将人一把从殷崇元的臂弯里,拉了起来,拥近自己怀里,华丽至极的祖母绿色双眸居高临下的冷睨殷崇元,声音冷酷的像是能够凝出冰渣,“这场戏应该已经过了吧?”

他虽然盯着殷崇元,话却是对谢能臣说的。

谢能臣一怔,这才赶忙道,“没错,已经过了,完全没问题!”

盛世铭闻言,垂首的片刻,面上的冷意便消散了大半,冲着怀中的某皇后,闷声道,“跟我走。”

顾丹阳知道自家大铭这是又醋了,她不由放下了心头的疑虑,将心思放在了自家男人身上,眸光流转间,吐出了两个带着宠溺的字眼,“好啊。”

眼见顾丹阳答应的这般干脆,起身之后,没有再给旁人一个眼神,某位爷这才心气儿顺了几分,揽着人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感受到骤然回升的温度,众人这才如梦方醒。

如果他们眼睛没问题的话,盛家那位太子爷刚刚应该是吃醋了吧?

万万没想到啊,那么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居然也有这么接地气儿的时候!

不对!

仔细想想,盛家这位太子爷跟顾皇后在一块儿的时候,好像都挺接地气儿的。

这两人果然已经在一起了吧!

就在众人悄声八卦,感叹连连的时候,殷崇元慢慢的从大殿的地面上站起身来,净若天光雪色的眸光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深处宛若凝聚着两汪黑洞,深不见底,拢在广袖中的大手,慢慢收紧。

眼见殷崇元呆立不动,谢能臣还以为他被某位爷的气势所摄,被吓住了。

他当下上前,拍了拍殷崇元的肩膀,“崇元,没事儿吧?”

殷崇元当下转身,面露歉然道,“没有,刚刚是我有点入戏了。”

“入戏那是好事儿啊。”

殷崇元笑了笑,由衷夸赞道,“这场戏你的表现很好,尤其是最后的处理,把感情做到了升华,你的演技越来越有自己的风格了。”

殷崇元闻言,唇角带出了一抹谦逊干净的笑容,仿佛能涤荡日月山河,“是谢导过誉了。”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眼见殷崇元如此,谢能臣对他越发欣赏,不由笑问道,“后天《醉兰陵》就要杀青了,你的戏份也要全部结束了,怎么样,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听到打算二字,殷崇元不由想到了之前顾丹阳的提议。

他眼底划过了几丝几不可查的波澜,面上却是沉稳有度道,“暂时没有,我可能还是会继续串剧组,磨练演技吧。”

谢能臣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心态很不错,现在就是要稳扎稳打,等《醉兰陵》播出了,你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也不怪谢能臣对其如此看好,殷崇元的表现的确让人惊艳,只要是看过他的表演,估计任谁都会生出一个念头:此人不红,天理难容!

面对某导演的夸赞,殷崇元淡定依旧,从容笑道,“一切多亏了谢导的栽培。”

谢能臣再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眼力再好,也要你有这个潜质才行啊。”

“我一定继续努力,不会让谢导失望的。”

殷崇元微微颌首,眼见谢能臣离开,他不由侧首,再度看向了顾丹阳二人离开的方向。

那里,已然是空无一人了。

话说两头,顾丹阳跟盛世铭离开之后,先是去卸了妆,然后二人直接回了宾馆。

面对某位爷比大姨妈还要频繁汹涌的醋意,顾皇后的处理堪称简单粗暴:路上先哄哄,回宾馆直接推倒。

对付某位爷这种骨灰级闷骚傲娇抖M,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利。

两天后。

饶是顾丹阳身怀玄玉心经,连续两天纵欲过度,也难免有点小小的腰酸背疼。

午饭过后,顾丹阳趴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盛世铭则是坐在她的身后,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在她的纤腰上,力度适中的按摩。

“大铭,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腰间酥酥麻麻的舒爽感,让顾丹阳凤眸微眯,其间华光流淌,丝丝缕缕都是风情万种的蛊惑。

盛世铭看的喉咙干渴,一双大手不自觉的沿着她的腰线,朝下移动。

感受到某位爷的双手越来越不老实,顾丹阳慵懒起身,似笑非笑的回眸道,“刚夸你一句就原形毕露了,嗯?”

盛世铭手上的动作不停,染了红潮的面上,满是郑重,“这里是穴位。”

顾丹阳见此,唇角的弧度邪魅丛生,“大铭,你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盛世铭面无表情的转头,泛着鎏金色的墨发之下,耳尖却是红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