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家母亲居然跟他说悄悄话,盛宇乾不由心神雀跃,一阵欢喜。

只是,还不等他这股欢喜劲儿过去,顾丹阳已然是将帕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嫣然轻笑道,“阿乾,你帮我看会儿小坤,我看会书,手有点酸。”

盛宇乾登时一僵,“知……知道了。”

下一秒,就见盛宇坤一脸憨笑,示范性的将一大块西瓜送入口中,含混不清道,“果果,你起。”

看着盛宇坤嘴角那条拉长,再拉长的口水,盛宇乾面上划过了一抹嫌弃,但他的动作却是分毫不慢,轻缓的抹了抹自家弟弟的唇角,成功遏制了口水的泛滥。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顾丹阳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就在这时,盛世铭从门外走了进来……

------题外话------

这章情节没完,明天继续哈~O(∩_∩)O~

 

 

番外二(补)

 

“鸾儿,我回来了。”

话说,这位爷今天好不容易结束了堆积如山的事务,想要回家陪自家娘娘共进晚餐,他大步流星的进门,唇角的弧度还没有绽开,便冷凝的固定住了:自家两个小子,怎么会都在这儿的!

眼见自家男人面色转沉,顾丹阳眸光流转,朝着他笑意嫣然的勾了勾唇角,“你们两个不愧是两父子,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这时,盛宇乾稳稳当当的起身,朝着盛世铭微微颌首,“父亲。”

坐在贵妃榻上的盛宇坤,则是本能的朝着顾皇后缩了缩,弱弱的吐出了两个字,“贝贝。”

听到这句贝贝,盛世铭嘴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当下走到了顾皇后的近前,自动自发的发挥靠垫功能,将自己的肩膀送到了自家娘娘的身后,占据了贵妃榻另一侧的位置。

将自家娘娘圈入怀中,盛世铭才算是再次看向了自家长子,“你怎么在这儿?我记得你今天晚上应该有些安排。”

盛宇乾身量笔直的落座,冰冷的唇角带出了一抹理所当然的弧度,“事情是做不完的,还是陪母亲吃饭比较重要,母亲,您说呢?”

“当然,事情可以慢慢处理,吃饭却是等不得的,尤其是一家人的团圆饭。”顾丹阳点了点头,随即侧目轻笑道,“大铭,阿乾的事就让他自己安排吧。”

眼见盛宇乾拿自家娘娘的话来堵自己,盛世铭心下气闷,面上温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他疏忽懈怠而已。”

盛宇乾当下勾了勾唇角,状似恭敬道,“父亲无需担心,我是您一手教出来的,自当谨记您的教诲,就算天天回家陪母亲吃饭,也不会疏忽懈怠。”

还天天回家吃饭?

臭小子!

盛世铭眸光一冷,硬生生的吐出了三个字,“那就好。”

这时,一直啃西瓜的盛宇坤终于将整个果盘消灭殆尽,随即朝着顾皇后伸出了两只肉肉的小爪子,“妈妈抱……”

盛宇坤的突然出声,瞬间结束了盛世铭和盛宇乾无形对峙。

还不等顾皇后开口,盛宇乾便嫌弃的将帕子覆到了自家弟弟的手上,擦掉了他爪子上的西瓜汁,“先擦擦手。”

这些果汁可不能蹭到自家母亲的身上。

盛世铭则是趁机转移了自家娘娘的注意,“鸾儿,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顾丹阳笑了笑,“你说啊。”

盛世铭喉头滚动了一下,眼底深处暗藏了几分期待,“一个星期之后,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这两年咱们都没怎么出去过,我想今年咱们回趟洛克菲勒庄园,顺便来一个欧洲旅行,你觉得呢?”

顾丹阳闻言,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角,“这么想想,咱们的确有段时间没出去走走了。”

盛世铭双眼一亮,当下殷勤备至道,“路线和行程,我已经规划好了,如果你点头,咱们过两天就能出发。”

下一秒,给盛宇坤擦完爪子的盛宇乾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父亲母亲是要两个人单独去吗,我倒是无所谓,但是弟弟怎么办,他还这么小,恐怕离不开人。”

盛世铭胸中登时一滞,唇角已然是带上了两分僵硬,“可以把小坤先送到盛家,外公最近一直都在念叨他。”

盛宇坤似是听懂自家老爹说了什么,竟是拱着小屁股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扑到了顾皇后的身上,渴望的伸着两只肉爪子,蹭来蹭去,“妈妈抱,妈妈抱……”

正要词穷的盛宇乾见此,冰玉般的眼眸深处登时划过了一抹精光,默默为自家小弟点了个赞。

“看小坤的意思,恐怕是不会愿意的。”

盛宇乾叹了口气,冰雕玉琢的小脸上染了几分黯然,“也难怪了,小坤这么小,自然是不想离开父母身边的,就跟我当年一样,当然了,我是长子,有些责任不得不担,小坤就没有那个必要了,要我说,父亲母亲不如带他一起出门,弟弟性子跳脱,想必应该是很喜欢旅行的,尤其是跟父亲母亲一起出门。”

盛宇坤也是给力,随着自家哥哥话音落下,他的声音越发响亮了几分,又奶声奶气的,宛若呜咽的小兽,直戳顾皇后的萌点。

“妈妈抱,妈妈抱……”

顾丹阳不由伸手,将自家团子揽进怀里,捏了捏团子的小脚丫,慢悠悠的抬眸笑道,“你们不愧是兄弟,看来,还是阿乾懂小坤的心思,既然这样,大铭,咱们就带小坤一起去吧。”

盛世铭指尖微顿,冷睨了自家两个儿子一眼,一本正经的蹙眉道,“小坤的年龄,坐飞机会不会太小了?”

盛宇乾不躲不闪的迎向了自家父亲,唇角含笑道,“父亲恐怕忘了,您之前带我出国的时候,我的年龄可比小坤大不了多少。”

盛世铭沉声道,“盛宇乾,我记得你那时候已经两岁了。”

盛宇乾摇了摇头,“父亲,我不觉得一岁和两岁有什么差别。”

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人分毫不让,针锋相对,顾丹阳不由哑然失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性子太像了,这两人不若父子,倒像是仇人,每天都是火药味儿满满,一碰到一起,便会开启这种你黑我来,我挖坑的模式,这也算是他们父子俩独有的交流方式了吧。

以防两人的战局扩大,顾丹阳直接拍板钉钉,结束了这场争锋,“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决定了,带着小坤一起去。”

眼见自家娘娘都点头了,盛世铭心气儿再不爽,也只能答应,“那好吧,我马上去安排。”

相反的,盛宇乾则是不自觉的唇角上扬,心情大好。

被折腾了这么久,他终于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了,这种感觉,真是——爽!

这么想想,今天他能一举给自家父亲添堵成功,还多亏了盛宇坤的说。

没想到这肉球关键时候,还是蛮有用的。

思及此,盛宇乾对于盛宇坤倒是少了几分嫌弃,难得顺眼了几分。

很快,晚饭时间到了。

餐厅里,盛宇乾和盛宇乾是一起过来的。

他们来的时候,阿金一家已经快要吃完了。

没错!阿金成家了!

毕竟豹子的年龄远不及人类,几年前,阿金就已经成年了,顾丹阳特别从基金会资助的野生动物园区里,为他挑选了一只名为彩虹的母豹。

数月前,彩虹诞下了三兄弟,盛宇坤可谓是看着三兄弟出世的,之后又玩在一起,感情自然是非常好。

看到那三只小家伙,某团子当下眼珠子一亮,嗷呜嗷呜的就凑了上去,一坨团子和三只毛球瞬间滚做了一团。

这时候,顾丹阳和盛世铭相携而来。

虽然娶了媳妇,阿金对顾皇后的依赖仍旧不是不改分毫。

眼见自家主银出现,它当下结束了就餐,带着自家媳妇一起,到顾皇后的跟前,蹭了蹭,好一番亲近,直到盛世铭浑身冒冷气的拉开座椅,伺候自家娘娘落座,给了某豹子一个警告的眼神,吃亏了无数次的阿金才嘶吼一声,不情不愿的带着自家的三个崽子离开了。

这个时候,盛宇坤也被盛宇乾抱上了餐桌。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某位爷对顾皇后小心眼的占有欲,盛宇乾和盛宇坤戒奶都戒的极早,尤其是某团子。

他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三个月就开始长牙,半岁的时候,那张小嘴就已经有了搅碎机的潜质,什么都能吃,开始顾皇后等人还怕宝宝太小,没办法消化,可检查结果表明,他的消化系统也异常发达,整个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吃货!

眼见他吃什么都没问题,众人也就渐渐的不管了。

时至今日,盛宇坤不但能上桌吃饭,甚至已经能自己用勺子吃饭了!

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盛世铭当先给自家娘娘照惯例盛了碗汤,体贴道,“鸾儿,来,先喝碗汤。”

只是,还不等这碗汤被送到顾皇后的面前,盛宇乾已然是将一只青花瓷盅捧了过来,面上带着破冰的笑容,“母亲,还是先尝尝这个冰糖燕窝羹吧,滋润又开胃,餐前吃最好了。”

瞧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不动声色,争先恐后的模样,顾丹阳笑意从容的勾了勾唇角,“待会儿再喝吧,今天我让阿九多准备了几个菜,阿乾,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一点。”

“嗯,我知道了。”盛宇乾眼珠子一亮,登时点头如捣蒜,放下瓷盅后,再接再厉的夹了一筷子鱼肉,“母亲,吃鱼,今天的鱼看上去很好吃。”

相比较于盛宇乾的急切,盛世铭在布菜方面就游刃有余的多了。

“鸾儿,今天的醉蟹不错,我剥给你吃。”这位爷一边说着,一边挑了只肥美的醉蟹,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将醉蟹处理完成。

眼见这父子俩又开始较真儿了,顾丹阳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脚。

就在这时,一只肥成球的小肉手,捏着一双筷子,颤巍巍的披荆斩棘,从旁边伸了过来,“妈妈,右右(肉肉),给你右右(肉肉)!”

顾丹阳难得愣了愣,看着自家二儿子那张讨喜而又谄媚的小脸,唇角瞬间染上了惊讶的柔软。

“小坤居然能用筷子了,真是厉害。”她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直接将筷子上的牛肉夹过来,送入了口中,点头笑道,“肉肉很好吃。”

盛宇坤见此,登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盛世铭和盛宇乾这才回过神来,两父子不由对视一眼:没想到啊,居然让这颗团子抢了先,钻了空子!

劲敌,这绝对是一个劲敌!

将二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底,顾丹阳又看了看流口水流的各种欢乐的盛宇坤,唇角的笑意不由越来越盛:她有预感,今后的日子,恐怕是要越来越热闹了!

------题外话------

包子们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鸟,明天是狼崽子前生的番外,也是最后一篇番外,亲们表错过哈~

 

 

番外三

 

大殷朝,圣元十年,五月。

此时,正值春光明媚的好时节,整个皇城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家家户户放鞭炮,挂红灯,那阵仗真心比过年都热闹。

原因无他,今天正是圣元帝的寿诞之日。

时至今日,圣元帝已然是登基十余年了。

这十年来,大殷朝在内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外征战五洲,平地四海,国力可谓是蒸蒸日上,百姓更是过得极为滋润,富足强健。

在如此国情之下,就算圣元帝执政以来,手段铁血冷酷,百姓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抱怨,反而各种拥戴,对于圣元帝的每一项圣裁,都保持着近乎盲目的信任!

除了如此耀眼的政绩,圣元帝另一项为人津津乐道,传唱不已的事迹,就是他的深情。

十年前,他登基为帝之后,太后离宫远游,圣元帝感念太后多年的培育之恩,迎娶了太后的娘家,武昌侯府失散在外的小女儿为皇后。

尽管这位皇后体弱多病,连封后大典都没有参加,甚至都没怎么踏出过凤阳宫,但并不妨碍圣元帝对她的钟爱。

封后大典之后,圣元帝非但夜夜留宿凤阳宫,并且没再纳过一位嫔妃,整个后宫形同虚设,唯有皇后一宫独宠。

开始的时候,朝堂上的众臣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可时间一长,眼见皇后久病不起,从不露面,二人成婚两年也没有子嗣,那些大臣们便开始心思活络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谏言,劝阻圣元帝充裕后宫,雨露均沾,早日诞下皇子。

圣元帝对此的反应,很是决绝,他非但雷霆震怒,甚至扬言要从武昌侯府的嫡系子弟中,过继优秀的血脉,收为子嗣,继承大统。

武昌侯府本就权势滔天,要是让侯府子嗣过继皇室,那简直就是改朝换代,让整个大殷朝易主了!

对此,众臣自然是各种苦口婆心的劝阻,甚至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提充盈后宫和子嗣之事了。

于是乎,白驹过隙间,时间就这么匆匆流逝了,直到今日。

还有半个时辰,寿诞就要开始了。

此刻,作为主角的圣元帝,却是来了皇后的专属寝宫,凤鸾宫。

这里跟十年前一样,牡丹绵延盛放,芬芳不绝如缕,宫殿金碧辉煌,宛若人间仙境。

圣元帝,也就是十年前的太子殷崇元,在花间驻足片刻,便踏入了凤鸾宫,穿过层层叠叠华丽柔软的帐幔,来到了宫殿内室。

这里的摆设跟十年前同样没有任何差别,一如踏入室内的人。

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在圣元帝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岁月的沉淀,反而赋予了他君临天下的气度,他的双眸越发深邃莫测,让人不敢直视,只是,这双眼眸在接触到躺在凤床上的那抹身影后,瞬间融化成了一片浓情。

圣元帝,也就是十年前的太子殷崇元,走近凤床,撩开帐幔,慢慢的坐在了床边,凝望着床上的女子,将她的玉手拢入了掌心。

若是有十年前的宫人在这里,就会认出,凤床上,那位所谓卧病在床的皇后,赫然是十年前对外宣称离宫出游的太后——顾丹阳!

十年了,顾丹阳的容颜分毫未变,肌肤白里透红,如果不看她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此刻,殷崇元已然是缓缓的开了口,声音如同五月的朝晖,带着直达眼底的温暖,“鸾儿,我来看你了,刚刚在外面,我替你看了牡丹花,今年的牡丹,跟往年一样,还是那么美,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它们,为你集齐天下间所有的名品,到时候,我抱你出去看,这样你就不会总想着去江南了。”

殷崇元说到这儿,伸手抚了抚顾丹阳侬丽如绸的墨发,声音带上了几丝惋惜,“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寿诞就要开始了,真可惜,今年的寿诞,你又不能陪我一起参加了,不过没关系,等寿诞结束,我就过来陪你,顺便带上你最喜欢的桃花酿,这次,是四十年的……”

就在他絮絮叨叨的时候,凤鸾宫外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禀声。

“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殷崇元慢慢的收了声,为顾丹阳整了整裙摆,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步入殿中。

这位老者,正是顾丹阳的师傅,大殷朝的现任国师——缥缈真人!

缥缈真人显然来过这座大殿不止一次,进来之后,便轻车熟路的直入内殿。

“国师大人,您来了。”

察觉到缥缈真人的脚步声,殷崇元慢慢回身,露出了万古同春的笑容,“鸾儿正念着您呢。”

缥缈真人闻言,朝凤床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肃声道,“丹阳已经死了,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殷崇元眸光陡然一厉,似是燃起了狼烟万里,整个人瞬间阴霾遍布。

“还请国师慎言!”他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冷笑道,“如果国师真的认为丹阳死了,为什么每年还要来这一趟,见她一面呢?”

缥缈真人不卑不亢的冷声道,“是陛下以武昌侯府相逼,让老朽过来走这一趟,为这位所谓的皇后娘娘诊脉的,您不记得了吗?”

殷崇元怔了怔,随即勾了勾唇角,“朕还真的不记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了下来,将目光胶着到了顾丹阳的身上。

看着这样的圣元帝,缥缈真人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陛下何必自欺欺人呢。”他眼底划过了一抹痛色,肃声道,“自从十年前,丹阳中了美人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存在了,床上不过是她的一副驱壳而已。”

美人醉又名离魂散,溶于酒中,无色无味,乃是世间罕有的奇药,跟凡人草并举,相传已经绝迹。

要不然,当年顾丹阳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阴沟翻船,中了这种药。

没错!

这是一种药,并不是毒,服用之后,不会要人性命,却会使人以最美的姿态,陷入沉睡,自此一睡不醒,宛若离魂,直到生命的完结。

正如缥缈真人所说,中了离魂散的顾丹阳,没有意识,没有思想,没有灵魂,这样的她,空有驱壳,不过是一副行尸走肉,仅此而已。

殷崇元对此却是恍若未闻,眼底浮光掠影,染上了近乎魔障的痴色,喃喃自语的低声轻笑道,“国师,你知道吗,朕曾经问过她很多次,愿不愿意做朕的皇后,她不愿意,她只想离开这座皇宫,我没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留住她,只要能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一具驱壳,也没关系。”

缥缈真人听完,一时无言,他再次长叹了口气,声音难掩复杂,“陛下,你何苦至此?”

殷崇元唇角带出了一抹至纯至净的弧度,“苦?不苦,鸾儿在我身边,我就觉得甜,哪怕这种甜是假的,是有毒的,也没关系,只要她在我身边。”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向了缥缈真人,闲话家常般的笑道,“国师,鸾儿快一年没有见到你了,你要不要跟她说说话?”

“不用了。”

缥缈真人摇了摇头,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姿态,古井无波道,“老朽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请陛下恩准老朽告退。”

殷崇元本来也不想旁人跟自家皇后说话,登时点头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强求,你走吧,记得明年再来。”

缥缈真人动作微顿,随即躬身道,“老朽遵旨。”

他退出凤鸾宫后,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殿内的场景,眼底涌出了难掩的复杂。

十年前,当缥缈真人得知殷崇元居然对自己的徒弟下药,恩将仇报,让她长睡不醒之后,他就算再离世出尘,内心也是恨的。

他甚至想过要手刃殷崇元。

但那个时候,新皇登基,四海待定,再加上武昌侯府在殷崇元手里,缥缈真人投鼠忌器,这才没有动手,甚至配合他演了一场戏,对外宣称新皇后体弱多病,需常年卧床。

为了圆这个谎,缥缈真人每年都会入宫一趟,为所谓的皇后诊脉医病。

渐渐地,看着殷崇元平定四海,完成之前顾丹阳曾经定下的目标;看着殷崇元虚设六宫,独宠凤鸾宫;看着他对武昌侯府荣宠有加,甚至真心想要将皇位相传;看着他十年如一日的守着顾丹阳的驱壳,饶是缥缈真人道心稳固,也不由动容了。

殷崇元只是太爱了,又用错了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