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侍寝的事,苏心瑶心底的疑惑怎么都解不开,皇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皇上临幸皇后的时候,听说皇后常常哭着求饶,证明了皇上不是无用的男人,难道是她那天的酒太烈,皇上醉得厉害所以没有反应?

“对了,妹妹刚刚想对姐姐说什么?”苏婉儿不想和苏心瑶撕破脸,小叔警告过她的,让她要和苏心瑶联手对付皇后,如果两个人撕了脸,小叔不知道会怎样拿捏她和拿捏她的爹娘呢。

如今他们苏氏一族,都是以小叔为中心的。

族里的年轻人想有出息,想往上爬,都要看小叔的心情。

苏婉儿想到自己有兄也有弟,兄弟的前途都被小叔捏在手心,娘亲每次入宫都极力劝慰她,说苏心瑶不过是小叔的一枚棋子,劝她不要和苏心瑶为敌惹怒小叔。

她何偿不是小叔的棋子呀。

苏心瑶示意苏婉儿附耳过来,苏婉儿便倾过身子来,苏心瑶也往前倾,在她的耳边小声提议着:“姐姐,皇后被劫,天亮的时候才被皇上带回来,一回来就进了乾真宫,而不是回凤仪宫,还不让人侍候,你说皇后在被劫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皇后娘娘虽然年纪小,但那花容月貌我们女子见了尚且神魂颠倒,刺客肯定是男的。”

说到这里苏心瑶没有再说下去,她相信苏婉儿能够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苏婉儿看向她,她也看着苏婉儿。

“妹妹的意思是借此来作作文章?”

苏心瑶点点头,“不过不能在宫里谣传,在宫里谣传的话,皇上很容易就会查到我们的头。”

苏婉儿明白地点头,小声说道:“这个提议不错,就算皇上不会完全相信也会怀疑的,传遍京城的话,满朝文武也不会坐视不理,如果皇后失过贞,呵呵…”

两个女人眼里都闪烁着阴狠及冷笑。

“仪儿!”

楚煜霍地自梦中醒来,并且坐了起来,一看身侧不见了许仪,惊得他火速地翻身下床,匆匆地就出去。

“皇上。”

屋外当值的奴才们见到皇上出来了,齐齐行礼。

“皇后呢?”

“回皇上的话,娘娘回凤仪宫了,阴公公跟着呢。”

听说许仪只是回了凤仪宫,楚煜才松口气,他怕死她又不见了。

奴才们见皇上衣衫不整的,赶紧拿来了楚煜的衣服,就在房门口的廊檐下帮楚煜穿上了衣服。

楚煜匆匆地赶去凤仪宫。

凤仪宫里的那些宫人跪下了一天一夜,又冷又饿,许仪赶来让他们都起来,他们想起来时,发觉膝盖都被冻僵,爬不起来。

阴德福只得去找来其他人帮忙,把所有人都扶抬回房里,又是换衣服盖棉被,又是煮姜汤的。

许仪还吩咐人去把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请来帮大家瞧瞧,开点药驱驱寒。

青烟和珠儿冷得说话都说不完整,许仪心疼地骂他们,皇上都还没有开始责罚呢,他们就傻傻地跪在雪地里,她要是再睡下去,醒来时是不是就要替凤仪宫所有人收尸?

“以后别那么傻,又不是你们的错。”许仪亲自喂着青烟喝下姜汤。

青烟感动得直掉泪,许仪见她如此还说她:“是我害得你们跪在雪地里一天一夜,你们没有被冻死已经是万幸,居然还感动,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

青烟摇头,哑着声音说:“奴婢们的确失职,幸好娘娘福大命大没事,否则奴婢们万死都难辞其咎。”

“先别说这些,你把姜汤喝完,太医开的药,我已经命人帮你们熬了,喝了药后你们都给我好好地休息两三天,确定没有事才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不是怕你们过病气给我,是怕你们的病情拖得严重了。”

“奴婢没事,天气是冷,可奴婢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的。”只有跪着的膝盖是冷到的。

“再厚的棉衣也难抵大雪,你们这样跪了那么长时间,我怕寒气侵入你们的骨头里,以后会得风湿痛的,凤湿骨痛逢雨天,不好的天气都痛,很难医治的呢,不知道多少人受那种病痛折磨着。”

咕噜…

许仪的肚子不停地喝着空城计。

“娘娘起来用过膳了吗?”青烟关心地问着。

“我起来听说你们还跪着,就赶紧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用膳呢,没事,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饿的。”许仪把姜汤递给青烟,让青烟自己喝,免得她喂一口,青烟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青烟着急地就要下地,嘴里说着:“奴婢现在就去帮娘娘准备点小吃食,娘娘先填填肚子,待到晚膳时间了再好好地吃。”

“你给我躺着。”许仪按住她,“皇宫那么多,宫女那么多,你还怕没有人侍候我吗?喝你的姜汤,一会儿再吃药,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就去吃饭。”

青烟催促她:“娘娘快去用膳,否则奴婢们会更加的自责难堪的。”

许仪也着实饿了。

她宽慰了青烟几句,便离开了青烟的房间。

阴德福忙出忙入的,从各处调来了人手暂时照料着凤仪宫的宫人,见到许仪了,他连忙迎过来,“娘娘,奴才让人在承安殿里准备了小米粥,娘娘先吃点小米粥吧。”

“嗯,我饿死了。”

许仪一边应着一边匆匆地去承安殿。

说是备了小米粥,其实配备着一些小吃食及点心。

许仪饿极,连形象都不顾了,风卷残云一般扫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好几样点心。

“皇上驾到。”

许仪刚放下碗就听到楚煜来了,她想着楚煜也没有吃,连忙吩咐人再去备两碗小米粥,等楚煜进来了好让楚煜填填肚子。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许仪本想迎出去的,她人才站起来呢,楚煜已经进来了,一进来就把她抄入怀里,生怕她飞了。

“仪儿,以后朕还没有起,不准你先起,天知道朕睁开眼没有看到你,有多么的紧张害怕。”楚煜搂紧许仪时,嘴里还在霸道地提醒着许仪。

许仪在他怀里软软地说道:“我看皇上睡得觉,不舍得吵醒皇上,才会先回凤仪宫看看的。”

“朕不管,反正以后不准你先朕一步起来。朕要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知道他是害怕失去她,许仪柔声应允,“皇上,我让人备了两碗小米粥,皇上快趁热吃了吧。”

略略地推开楚煜后,许仪拉着楚煜的大手把楚煜拉到桌前,按他坐下再把小米粥推到他的面前,让他先吃点东西。

夫妻俩都饿坏了。

爱妻就在眼前,楚煜悬着的心放下,不仅把两碗小米粥吃了,还把许仪没有吃完的点心全都扫了个精光。

等楚煜吃饱喝足后,许仪忽然跪在楚煜的跟前。

“仪儿,你干嘛?”楚煜把她拉扶起来,不悦地瞪着她,手指却爱怜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朕知道你想说什么,看在他们已经自罚过的份上,朕不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可是这件事怪不得他们的呀。”

不要他们的命,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个刺客的武功很厉害的,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别说我宫里的人都不会武功,就算你在我身边,也护不住我。”

楚煜抱她过来,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错不在他们,但主子出了事,做奴才的就得担责,罚肯定会罚的,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你被劫了,是他们太大意。仪儿,朕不是怪他们没有护住你,而是他们未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你被劫。”

凤仪宫那么多的人,白天值班和晚上值夜的各一半,守在寝室外面的值夜宫女及太监,居然发现不到屋里的主子失了踪,这就该罚。

“那晚当值的全都杖二十棍,你休得替他们求情,否则朕再加杖三十棍。”

许仪:…

“仪儿,你可有见到刺客的模样?”楚煜错开话题。

许仪摇头,“他蒙着黑布巾,就和你以前那样的扮相,他说话的声音,我听着很陌生,但他对我很了解,我把认识的男性都过滤了一遍,就是猜不出他的身份。”还说要带走她,这句话许仪选择没有说出来,免得楚煜胡思乱想。

“他有没有对你…”

许仪歪头看他,楚煜连忙解释:“仪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楚煜,你就是那个意思,何必再掩藏。他是点了我的睡穴把我带出宫的,等到他解开我的睡穴时,我已经在那座迷宫一样的宅子里,他抓了鱼烤了鱼也煮了鱼粥给我吃。除此之外并没有再对我做什么,你信便信,不信我也无奈。”

许仪解释是解释了,一颗心却有点凉嗖嗖的。

古代的女人要是被人劫走,除非是当场被救回,如果救回的时间迟了,容易损害她们的名声。许仪被劫当时,是没有人知道,可在楚煜发现她不见后,楚煜着急地找她,宫里的人都很精明,稍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发现。

后来她在迷宅里为了向外界救助,又点火烧屋,引来了救星同样的也暴露了她被劫之事。

名声,应该是保不住了吧。

只是,她没想到最先问她的却是她的皇帝夫君。

“仪儿,我信,我信你,我是的怀疑刺客是某个人,才会那样问你的,你别误会,我也不会让人传出不利于你的谣传的。”楚煜着急地解释,他会那样问许仪,是担心劫走她的人是苏俊枫。

以他目前掌握到苏俊枫的情报来看,苏俊枫是个变态,许仪要是落在苏俊枫手里,楚煜真不敢想结果。

苏俊枫那样变态,不折腾许仪才怪呢。

现在听许仪说刺客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一直认为是苏俊枫劫走许仪的楚煜心里的怀疑便有点动摇,再加上他潜入相府时,亲眼看到苏俊枫躺在床上梦周公。

相较于楚煜的着急解释,许仪显得平静很多,毕竟古代人是那种思想,她没有天大的本事改变,她淡淡地说道:“你会怀疑也很正常的,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只要女子被劫了,你们不是想着如何安抚被劫的可怜女子,而是猜测她有没有被人糟蹋,在你们的眼里,女子的贞洁比命更重要对吧?”

古代很多女子被劫后,哪怕还是清清白白的,被救回来后要么出家,要么以死明志,只有极少数是坚强面对,最后嫁人过着平静生活的。

许仪从楚煜的大腿上滑落,楚煜连忙把她捞抱回来,更加着急地解释:“仪儿,朕不是怀疑你,朕向天发誓,真的不会怀疑你,朕只是…朕手里掌握到一些情报,那些情报对你非常不利,你失踪我才会怀疑是那个人向你下手了,所以…仪儿,你信朕,朕爱你,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朕都不会嫌弃你,也不会不要你的。朕休息之前已经传令下去,你失踪之件事不准再议,谁要是传出对你不好的谣传,朕定会严惩的。”

静静地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许仪轻淡地问:“真的不会怀疑?要是哪天传出流言,说我被刺客玷污了,你会不会相信?万一我怀孕了,你会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仪儿!”

楚煜严肃地低叫着:“朕不信,朕不信,不怀疑!绝不信,也绝不会怀疑的!”

许仪自嘲地笑了笑,“那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谣言四起的。”

她独得帝宠,早就不知道遭了多少人的嫉恨,趁她出了这样的事,别人不制造点谣言才怪呢。

许仪还真猜中了,的确有人会利用这件事打击她,但她也没有想到,不利于她的谣言会胎死腹中,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的是两个男人。

这些暂且不提。

却说张太妃去了冷宫,高公公接到消息时,很意外,连忙率领着自己下面的奴才出来迎接张太妃。

冷宫里的那些女人,随便一个拉出来都是太妃级别的,不过她们都无法和张太妃的尊贵相提并论。张太妃就差一个太后之名,享受到的与太后无异。

冷宫里,除了林太妃外,还有好多都是先帝时期的嫔妃,因为犯了错,惹怒龙颜被打入冷宫的。说犯错,其实是与皇后争宠,被皇后陷害整治,失去了帝宠就被皇帝无情地打入冷宫的。

别看先帝后宫的女人众多,宠妃也极多,先帝真正爱的还是他的正宫皇后,哪怕与先皇后也闹过无数次,只要先皇后出手了,哪怕是他的宠妃被伤,他都会帮先皇后善后,绝对不会怪罪皇后。

张太妃看得很透,故她从来不争不抢,先皇后就喜欢像张太妃这种无欲无求的妃子。

先帝期的那些嫔妃进了冷宫后被折磨得疯的疯,傻的傻,只有林太妃还是清醒的,不过看到张太妃后,那些疯了的傻了的似是清醒过来,全都扑跪到张太妃的跟前。

“贵妃姐姐,妹妹知道错的了,求贵妃姐姐帮妹妹在皇上那里说说情吧。”

“贵妃姐姐,妹妹是被冤枉的呀,是皇后陷害的,妹妹被冤枉呀,求求贵妃姐姐帮妹妹到皇上那里解释解释,皇上都不听妹妹的解释,一味相信皇后的说词,皇后那个毒妇不得好死,她绝对不得好死的!”

这些女人们认出张太妃后,都哭着求着请张太妃帮她们说清,她们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们被打进冷宫之前,压根儿不知道先帝已经驾崩十几年,先皇后也去了,还是先皇后先去的,皇上为了追随发妻的脚步,不久后也重病不治驾崩了。

张太妃见到一班老姐妹们,见她们早就不复当年的花容月貌也是阵阵的心酸,她把众人都扶了起来,叹着气说道:“诸位妹妹,皇上早就驾崩十几年,如今在龙椅上的是皇后嫡出之子,也就是太子煜。”

那些人一听到先帝早就驾崩十几年,个个都呆若木鸡的,她们见到了当年贵为贵妃的张氏,出于本能就向张氏求助,没想到皇上早就驾崩了十几年,那她们这辈子都无法再踏出冷宫半步了。

半响,刚才扑跪到张太妃脚前的女人,一个个地转身离去,从背后看去,她们不傻了,也不疯了,却像失去了灵魂,宛如行尸走肉,张太妃看得又是阵阵的心酸。

站在屋门口看着一切的林太妃,淡冷地对张太妃说道:“今天吹什么风,居然把张姐姐吹来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呀。”

张太妃没有应话,静静地与林太妃对视。

第138章 某帝哄老

与林太妃对视了片刻后,张太妃温和地开口:“妹妹不请姐姐进屋里坐坐?这屋外真冷呀,风又大,积雪厚,宫里除了那些必径之路的雪被扫了之外,其他地方的积雪还是厚厚的,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左右呢,就这么冷了。怪不得仪儿那丫头喜欢赖在被窝里,这么冷的天气,实在是不想出门哪。”

林太妃语气还是很冷淡,还夹着点点讽刺:“姐姐也可以赖在被窝里,何必出来吹冷风?京城的冬天,每年都是那么冷的,姐姐生在京城,长于京城,还不知道吗?”

张太妃笑笑,“也是,京城的冬天总是那么冷。咱们姐妹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姐姐从仪儿的嘴里是能听到关于妹妹的情况,还是自己亲自来看一看更加的安心。”

“那真是谢谢姐姐了,难为姐姐锦衣玉食十几年,都还记得在这里受苦的妹妹。”

张太妃温笑地上下打量着林太妃,“姐姐觉得妹妹的气色挺好的呢,衣衫是旧了点儿,倒也干干净净的,仪儿平时不是送了很多料子给你吗?也不给自己做几身新衣裳。仪儿送的东西,只要姐姐有的,妹妹这里就一定会有。那孩子是个孝顺的,听说妹妹把她当成女儿疼爱着的,还为她做了一套衣服,慈母手中线呀,仪儿穿着就能感受到妹妹满满的母爱。”

“妹妹在这里何须妆扮?”林太妃错开了身子,算是无言地请着张太妃进她的屋子里。

张太妃走上台阶,来到了林太妃的跟前,两个女人再次四目相视后,林太妃扭身就进了屋,张太妃则是吩咐着自己的人不必进屋,全都在屋外候着。

屋里,林太妃正在沏茶。

张太妃见她沏茶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赞道:“妹妹的茶道还是一如当年,茶还没有喝呢,看着妹妹沏茶的动作就赏心悦目了,不用喝茶都能猜到那茶水好喝。”

林太妃不看她,淡冷地应着:“好茶还须好茶叶。”

自顾自地坐下后,张太妃浅笑:“妹妹这里还没有好茶叶吗,要不姐姐待会儿差人给你送些来。”

“谢了,你那些好茶叶,妹妹无福消受。你还是留着以后带进黄泉里侍候你的皇后姐姐吧。”

等到林太妃沏好了茶,倒了一杯茶给她后,张太妃才笑道:“咱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早晚都得去见她的,就是咱们这些东西,想来她也看不上眼,何必带去招她嫌弃?她什么好东西没有?她留给皇上的私人金库,什么珍宝都有。”

楚煜每次赏给许仪的东西,都是从先皇后的私人库房里挑的,那都是最好的东西,有些是先皇后自己打造的,有些是先帝赏赐的。先皇后善于经商,也会绘制珠钗,研制胭脂水粉,总之她手里的东西都是好的,她研制出来的胭脂水粉,如今已经在大楚国内流行,是名门千金以及那些贵妇人喜欢的。

林太妃冷哼一声,提及先皇后时,她有着掩不住的怨恨。

她爱的男人,深爱那个毒女人,她的女儿,间接被毒女人害死,她的父兄都被算计而亡,她能不恨吗?她没有扎着纸人天天诅咒那毒女人下地狱已经是她大度了。

“这茶是上好的龙井吧?”

林太妃瞟了张太妃一眼,讽刺着:“姐姐品茶的功夫还是一流的呀。”

张太妃失笑:“这么好的茶,随便一个人都能品出来。”

“小皇后就品不出来,那丫头喝茶老嫌苦。”

“她好甜品,皇上不喜甜品,偏偏她喜欢送糖水给皇上喝,皇上也怪,只要是她送去的,再甜,他都喝个精光,其他人送去的,他都是赏给了阴德福。”提到许仪,两位太妃都有话题,感觉距离也拉近了点。

在先帝朝,两个人其实并无交恶,张太妃不喜欢争宠,其实是她很圆滑,她深谙深宫的生存之道,所以她是唯一一个没遭到先皇后坑过的后妃,当然还有一点,便是张太妃与先皇后的私交极好,她经常帮先皇后品茶,说来也怪,许仪和先皇后婆媳俩都是不喜欢喝茶的人,嫌茶苦。

许仪是懒人一个,穿越至今就没有创造过半点辉煌,纯粹就是当米虫的。她的正经婆婆却不一样,喜欢赚钱,经商有道,利用皇后这个身份,不知道赚了多少的钱,虽说许仪的婆婆也不喜欢喝茶,不过人家要开茶庄嘛,选茶方面要求极严,就要找个人帮她品茶,张太妃便成了帮先皇后品茶的人。

“她们婆媳俩倒是一样的口味。”

林太妃不想提及仇人,又不得不承认,许仪的品味与她仇人相似。

“姐姐今天突然造访,有何贵干?”林太妃扯到了正题,她是不会相信张太妃忽然来冷宫只想与她聚聚旧。

张太妃慢慢地敛起了笑意,静静地看着林太妃,问她:“你知道小皇后被劫的事了吧?”

林太妃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怎么看?”

林太妃冷笑,“我能怎么看?我在冷宫里一呆便是十几年,差点连头顶上的太阳都看不到的,我还能怎么看?”

“妹妹很疼小皇后的,不是吗?”

“我不疼她,她是那毒妇的儿媳妇,我才不疼她呢,我就是利用她。”林太妃这话带着堵气成份。

张太妃叹口气,“妹妹,如果我说你的女儿并不是她害死的,你信吗?”

“不信!”

张太妃苦笑,“我就知道你是不相信的。她是喜欢坑人,那是她对先帝太失望了,先帝又不肯放她走,她便胡闹,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你们都要误会她,她也由着你们误会罢了。都是为人母的,她哪能对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下毒手呀。”

“她对你最好,你自是替她说话,张姐姐如果是来替她解释的,还请张姐姐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林太妃板着脸下逐客令。

张太妃叹气,“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不提也罢,就算我帮她解释,就算你相信了又能如何?她都死了,对她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啦,她说,但愿来生再也不用做女人,不用嫁入皇宫里。”

先皇后是个名声极恶的毒妇,到底是不是真的毒妇?很难有人能说得清楚,张太妃只知道一点,先皇后对先帝失望后,拒绝再侍寝,每次先帝宿在皇后那里都是对皇后用强的,帝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好,先皇后坑过很多人,都是报复先帝,在她临死前,张太妃去见她。

先皇后当时很平静地对张太妃说道:折磨了他一生,也折磨了自己一生,如今她要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但愿来生再也不做女人,再也不遇到他。

林太妃忽然落泪,她哽咽着:“这辈子我都恨她,可她临死前对你说的那句话也说出了我的心声,但愿来生再也不用做女人,再也不用嫁入皇宫,不用遇到那个薄情又深情的男人。”

她这一生是被她最爱的男人害惨的。

张太妃怜惜地握住她的手,“妹妹,姐姐今天来的确是有事要和你说的,小皇后被劫一事,我觉得是针对皇上的今上虽然也继承了他父皇的阴险无情,却又比他父皇要好一点,至少在治理国家还过得去,咱们大楚国如今算是太平盛世,如果出现了谋反夺位之事,誓必引起动乱,到时候兵荒马乱的,苦的还是老百姓。”

林太妃自己用帕子拭去了泪,“姐姐倒是关心天下苍生。”

“我也是自私的,我希望自己能够安度晚年,要是国家动乱了,我还如何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