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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都是我一个人的画地为牢,自寻死路罢了。

抬头看天,天微蓝;低头看水,死水微澜。

果真是梦里不是身是客,一晌贪欢。】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衍儿番外(一)

娘说,我生下来,两岁多才会开口说话的,而且一开口就是句子,疼得娘都哭了。

娘说,衍儿是娘的心头肉,最疼最疼。

娘说,只要衍儿在哪儿,她就会在哪里,永远不离开衍儿的…

可是娘说了那话之后,失约过。

第一回,娘让舅舅带着自己去了江南,我不依,头埋在娘的怀里,不想走,不想离开娘,不想只有爹才能抱着娘,但是娘告诉我说,江南,是娘从小长的地方,那里小桥流水人家,娘说,她想让我替她看看,旧时江南。

我随着舅舅去了江南,舅妈一直都叫我小少爷,娘劝过两次,但是后来,便随舅妈了。马车上,舅妈会抱着自己睡,我就让舅妈跟我说娘的事情。

舅妈说,小少爷的娘亲是她的夫人,是世上最叫人心动的人。

舅舅将我从舅妈怀里抱了过去,舅妈生了一个儿子,叫皓然,叫我表哥,虎头虎脑,娘以前就说,衍儿太聪明了,不好骗,皓然就不同,乖乖的,骗起来可有意思了。

我喜欢舅舅,因为舅舅对娘好。

到了江南,路过风城。

舅舅带我去见了人,那个男人,他记不得,但是舅舅要我一样喊他舅舅,而他身边的女人,我记得,前两年她曾住在自己家里过,看着自己的眼光总像是要冒光。

“哎呀呀,衍儿居然这么大了…”那个女人手爬上我的脸,眼闪闪的,我有些不习惯地偏过头去,就看到了她。

江南。

南儿是这个女人跟那个安静得好像是一幅画的男子生的女儿,漂亮却面无表情,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这边。

不知道怎的,我走过去,低下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很安静,安静地只是那样看着,就好像娘陪在自己身边。

许久之后,她微微抿了下唇,有些不情愿地伸出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你好,我叫江南。”

声音很低,很轻,有些像禄儿的声音,但是比禄儿的更加柔软动听,含着一股子奶气。那年,是我第一次遇见江南。

江南是个独特的小姑娘,她从小就不粘人,是叶姨说的,那个男人不会说话,但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那样目光温柔缱绻,好像透着自己看着什么别的,我那时不知道,长大后,江南告诉我,他喜欢娘,很喜欢很喜欢。

舅舅带着我在这里住了下来,不知道怎的,我就是想跟江南在一起,叶姨的眼冒着光,我看不懂,但我却开始躲着她,因为叶姨总喜欢揉我的脸,除了我娘,我不喜欢别的人碰我,用那种我不认同的亲昵方式。

“南南,这是什么?”

那个男人喜欢摆弄花草,叶姨后花园里的花草都是他一手种出来的,有些我在家的时候见过,但有些却是我不认识的。

叶姨说从小江南就喜欢跟在她爹后头看这些个花花草草,虽然不喜欢说话,脸上也从来不笑的,可却很聪明,她爹教过的都记得。

叶姨他们都叫江南叫南儿,可是我喜欢叫她南南。她没有拒绝,只是呆呆地看了我好久,我对着南南笑,直到后来,南南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才发现,离开娘后头一回觉得开心无比。

舅舅一路来都不曾落下我的课业,但是舅舅教的跟太师傅教的不一样,但不可否认,我更喜欢舅舅教的这些,下午的时光我都会跑去找南南,南南自己有块小苗圃,种着南南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比不上南南他爹种的那些,却是南南的宝贝,连带着我看它们,也觉得可爱极了。

午后的阳光有些晒,叶姨舍不得南南每天下午泡在花圃里面,但是南南长得像他爹,怎么晒都不会黑。

我蹲在南南对面,看着南南额角沁出的汗水,用自己的袖口轻轻擦了擦,南南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种未曾褪去的喜悦,我知道,南南对着花花草草的时候,很美,美极了。

我拉过南南的手,小手嫩嫩的,我有些心疼,总有些花草会弄伤它的。那帕子是娘亲自替我绣的,我用帕子轻轻擦掉南南手上的泥土,南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笑了笑。

福儿性子爽落,从小就风风火火,爬到娘身上,就算爹爹脸色铁青了她也不怕,她笃定爹爹舍不得打她,也知道娘肯定会护着她,而且嘴巴甜极了,就算前一刻爹爹还被气得脸色乌黑,下一刻就甜腻腻地腻歪过去,把爹爹给哄得没脾气了,娘就在一边笑。禄儿从小就乖巧极了,爹也最疼禄儿,禄儿却最喜欢粘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爹看着禄儿拉着自己手的时候,总是眼底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后来,爹跟我交换了属于男人才能知道的秘密之后,我才知道,爹把禄儿当成了一个人的替身,一个因为我而不得不被爹爹亲手选择放弃的孩子,唯一。

但是眼前的南南跟福儿与禄儿都不一样,南南没表情,但却又生动鲜活,南南有着不输给福儿禄儿的漂亮模样,而且南南对着自己,总是会有勉为其难的模样,叫我觉得可爱极了。

“你…黑了。”

我低着头擦着南南的指,细笋一般,粉粉的,我怕弄疼南南,小心极了,南南却突然抬头,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了想,歪了下头,“是啊,陪着南南晒太阳呢。”

许久以后。

“你…是不是喜欢我?”南南后来告诉我,叶姨从小就告诉她,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若是你也喜欢他,那么就告诉他,若是你不喜欢,就告诉他,不喜欢。

感情的事情,容不得一点拖泥带水。

我想了想,“南南喜欢我吗?”

爹说过的,萧家的人,从不吃亏。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衍儿番外(二)

舅舅在叶家停了大半个月,我没有落下一点课业,中间收到一次娘亲写的信,交代要我好好的跟着舅舅学,还要养好身子。

到叶家的时候,我有两天,身子起了疹子,是舅舅给看好的,发了一点轻微的热,我没让舅舅告诉娘,我害怕娘担心我,虽然我也很想回去陪着娘,但是爹说过,萧家的男人不能那般瘦弱。

南南爬到我床上,拿出一个小香包,里面有一点香味。

“送你。”南南有些吃力,将香包递给自己之后,就歪歪着身子趴在我身边睡过去了,舅妈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瞧见,笑了笑,扶着我将药喝掉之后,舅妈在门口拦住了要冲进来的浩然表弟,等人的声音远了之后,我轻轻揽住南南的小身子睡着了。

除了娘之外,抱着南南一起睡,也很舒服。

叶姨临走的时候问我,懂不懂什么叫青梅竹马。

我学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猜嫌。

我想,我跟南南,就是竹马青梅了。

叶姨说,长大的事情她做不了主,所以她也就是提个醒,南南生得漂亮,将来要娶南南的人很多,要我趁早。

我走的时候,南南躲在阁楼上,小小的身子趴在窗檐上,我冲南南挥了挥手,南南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一手握着拳头,另一只手磨了磨拳头,然后点了点我。

临上马车的时候,叶姨告诉我,那叫做手语,意思是我喜欢你。

到了江南老宅,舅舅让我住到当初娘睡的房里。

舅舅说当初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老宅就卖给了别人,换了钱财,这一处也是舅舅后来游历后重新买下来的。

舅舅说,这里虽然变动不少,但大体上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的,我想,娘要我看的,就是这个吧。

后来舅舅带着舅妈还有我跟皓然去了一处坟地,舅舅让我叫他们外公外婆,我知道,他们是娘亲的爹爹跟娘,我恭恭敬敬地和皓然跪成一排,喊他们,外公外婆。

没两日,圈圈也来了江南。

圈圈的腿脚上绑着一条布条,娘说不放心我,就让圈圈也跟来,反正圈圈从小就陪着我,我知道,当初福儿与禄儿馋得不行,耍赖要跟爹娘把圈圈要去养,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圈圈哧溜就跑没影了。

爹说,等圈圈开枝散叶了,生下来的崽就给福儿还有禄儿养。

圈圈很聪明,娘说,想她的时候就让圈圈带上话,回京都告诉她,我拍了拍圈圈的头,“圈圈,你能不能每次绕到风城,找南南?”

皓然喜欢拳脚,风风火火的,每次我整他,他都不气,总是眼角弯起,像舅舅,也就像娘亲,我知道,我们是兄弟。

舅舅总是会出门一段时间,舅妈说因为舅舅喜欢药草,需要在外头多走走,我想了想,写信让圈圈带话给娘,我要跟舅舅在外头走。

娘迟了两天才让圈圈送信回来,是爹的字,爹说照顾好自己,还派了四个影卫过来。我又告诉南南,我要出门游历了,要南南照顾好自己。

南南让圈圈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了一只香包,绣得歪歪扭扭的,但是南南说,这只香包是她自己绣的,里面的花草也是她自己晒的。

我带着香包出门了,皓然也要跟着去,舅妈笑了笑,于是就一起了。

我从不知道舅妈也会武功,那伙山贼跳出来的时候,舅舅一手我一手皓然,护着,然后就看到舅妈从第一个交手的山贼手里夺过了刀,将剩下的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山贼给打趴下了。

舅妈顺走了山贼身上的银两,然后将山贼一伙绑在一团,到了山下小镇里,找了当地的衙门,要了赏银,走了。

我问舅舅,舅妈这样子,对不对。

舅舅说,舅妈喜欢就好,而且说我跟皓然都是半大的小伙子,长身子,要是舅妈一路上不精打细算,估计我跟皓然都要饿瘦了。

我不以为然,当我是三岁小孩么?我是当朝太子,我爹是皇上,我娘是皇后,舅舅是当朝国舅,要是没钱,这话太假。

我蹭到舅妈边上问舅妈,舅妈撩起鬓边的发,用沾了泉水的帕子擦了擦我的脸,“南儿要是再见到小公子,肯定要说黑多了。”

于是,我不用问了。

下一次写信的回去的时候,我告诉娘,舅妈打劫了一伙山贼,顺带着还讹了爹爹的钱,娘回信说,没事,要我多吃点,从舅妈那里把银子给吃回来,我想了想,下一个山镇的时候去了最贵的那家酒楼,要了最贵的桂花鸭跟香酥鸡。

我给南南写信,告诉她我黑了好多,南南回信说,她开始跟她爹回着做香精了,到时候弄一种美白的出来,到时候送给我。我开始期待圈圈下一次送回来的东西了。

圈圈这段时间瘦得厉害,一直跑来跑去,我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知道,南南跟娘肯定给他好吃的了,不然每次到了送信的时候,它眼珠子贼亮贼亮的。

我知道,舅妈嫌圈圈难养,逼着圈圈吃了一顿馒头,结果圈圈整天就趴在舅舅怀里装死,直到舅舅去铺子里买了好多肉包子回来,圈圈才得意洋洋地啃着包子馅,眼角眯着,然后就看到舅妈一个人坐到隔壁去生闷气。

我端着一碟桂花糕陪着舅妈坐下,一会儿皓然也端着一壶茶到了舅妈边上,舅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哼了一声,喝了口茶,吃了口点心。

我跟皓然学乖了,跟着舅舅上山采药的时候,遇上什么好的,都留给圈圈吃了,舅舅也没阻止,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小时候多亏了圈圈,要不然,我也活不下来。

舅舅说,到了云城,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衍儿番外(四)

对云城的印象,停在三岁之前。

很多事情,我都有着模糊的映像,但是记不全了。不过我见到了我的小皇叔跟小皇婶。

小皇叔与小皇婶在门口等我们,小皇叔每年就年末的时候回京,这一回却是大半年不见了。小皇叔从小就疼我,我冲着小皇叔还有小皇婶行了礼,身子就抱小皇叔给扛了起来。

“大半年不见,衍儿都长大这么多了,听二嫂说是你要来了,我跟你小婶就一直盼着。”我知道,小皇叔跟小皇婶一直没有孩子,对我,他们是全身心的喜欢着。

住进了原来的萧府,我自然是回沈园睡,当初舅舅住在萧府的时候,爹跟娘给舅舅安排过一处,舅舅一家就住了进去。

第二天,舅舅就带了我去哪里,路稍有些远,走到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一座没有碑面的坟,寂寥冷清。

舅舅领着我站在坟前好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后来爹告诉我,我其实还有一个妹妹之后,我才想起,当初舅舅带着自己去过的这一处,就是我那无缘的妹妹了吧。

天都黑了的时候,舅妈等在门口,见到我跟舅舅回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赶我到房里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出来的时候听见舅妈跟舅舅说。

“我觉得夫人…好像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娘到底知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想,肯定是知道的,娘连着她的那一份爱一起放到我的身上,所以无论是福儿还是禄儿,甚至是后来的盈庭,都比不过我。

在云城陪小皇叔跟小皇婶的时候,舅舅带着我跟皓然去了云间寺后山的苦茶舍,看到了无休大师。

大师跟皇舅说着话,我跟皓然在边上看着,然后就看到自己面前推过一杯茶,我抬头,是午休大师给自己的,我看了看舅舅,舅舅只是冲我点了点头,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苦,很苦。

难怪这里叫做苦茶精舍。

回去后我给娘写信,告诉娘那个无休大师送了我一个仁字,我写信给南南,说有一种很苦,但是苦过之后却又有一种通体的舒畅。

娘说,为君之道,仁者无敌,我想,我只是明白了一点点,当我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我才明白,有一种仁慈,是冰冷麻木的,因为他们看透了生死,大慈大悲却拥有自己的信仰,当他们与信仰冲突的时候,死的只能是他们。

因为他们是帝王,他们要守着信仰,无人能推翻。

南南说,下次也带她一起去喝着茶,于是我跟皓然带着圈圈就跑到云山去,我想,一点茶叶总能讨来的吧。

等我们到了苦茶舍,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日光撒到屋里,有些斑驳的光影,昨天他们坐着的地方,桌上放着一包黄油纸。

打开却是那茶,皓然说,那老和尚是不是神仙啊,我想了想,“不是神仙也是半仙了吧。”

收了茶叶,我跟皓然去了前面的寺庙,香火很旺盛,舅舅说小时候我被娘带到这里受洗,诚心诚意地替爹娘还有舅舅他们拜了拜,我也替南南许了心愿。

出来的时候皓然说从未见过自己这么认真,我想了想,说,心诚则灵。

舅舅跟娘说过,要带我走过乾穹王朝所有的地方,所以云城我不可能久呆,小皇婶给我做了好几件衣裳,还有皓然的,临走的时候,小皇叔问我今年过年回不回去了,我告诉小皇叔,代我向爹娘问好,我记得的,舅舅说,什么时候走完所有的地方,什么时候回去。

一路往北。

不同于云城的风景,越往北越是苍茫,或许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或许是戈壁沙漠。这边的人,裹着高高的头巾,面容遮在厚厚的布帛后面,露出白亮的双眼,但是那一张张脸却是黝黑的。

舅妈到了这边就有些不舒服,舅舅只是笑着让舅妈住到客栈里面,他领着我们上街去。这里已经北到不再是乾穹皇朝的地界了。

舅舅说,这是里琼珈皇朝。

大块白色岩壁砌成的房屋,圆形的屋顶,彩绘的玻璃,驼铃声踩着踢踏踢踏的声音从人群中走过,马背上拖着的或许是香料,或许是才屠杀好的牲口,空气中混合着一种恶心,但却粗狂。

这里的人喜欢大口的吃肉,大腕地喝酒,这里的女人有着水蛇一样柔软的腰身,肚脐眼上打着一颗晶亮的钉子,轻纱庇体,热情奔放,我跟皓然看到不少女的路过舅舅的时候都故意跌到舅舅身上,我跟皓然偷笑。

但是等我们的脸上都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了两把的时候,我们不笑了,换了舅舅转过身看我们了。

我跟皓然都红了脸,皓然比我小,脸红红的,居然也被这里的女人掐了几把,我有些无语,舅舅生得好看,倒是正常。

舅舅停下来,买了这边的羊肉串给我们吃,羊肉被烤得鲜嫩极了,然后一对铁骑就将我们连着那个小摊给拦在了中间,整条街的人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我仰起头,看到了一个美极了的男人,一身流白,仿若没了腰骨,只担心似乎下一刻就被从马背上滚下来。

“衍儿吧?你爹日前送了信过来,我就让人留意了,果然…”我看到,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停在舅舅身上的时候,闪了闪。

我想起舅妈还在客栈里面。

那人,后来知道了,是琼珈皇朝的王,他让我叫他蓝叔叔。

他要我们随他住到宫里去,舅舅摇了摇头,但是让我跟皓然随蓝叔叔进了皇宫。一样与他见过的不一样,到处都是白色的大理石雕塑,宫里的人都穿着连身的衣袍,裸着双手,琳琳当当的,倒是好听。

我挑了一些,分成两包,让圈圈送回去,然后就看到皓然脸红红地冲回来,后头一个声音黏着,“不要跑,你给我站住!!”

正妻不安于室:皇后天下衍儿番外(4)

跟在皓然身后跑的那个小姑娘非常漂亮,褐红色的发,浅蓝的眸子,肤色白皙,像极了一尊漂亮的娃娃,她叫胭脂。

皓然被胭脂一把抓住,胭脂不过六岁,娇蛮的样子叫我想起了宫里的福儿,每次耍赖顽皮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爹娘还有自己倒也从不曾责难过她,福儿虽然娇蛮,却从不是任性。我看着面前的胭脂,倒是不置可否。

倒是可怜了皓然,被人抓着手,脸红彤彤的倒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皓然偷偷在珈蓝叔叔宫里溜达的时候,一不小心进了小公主的浴室,结果正好看到小公主没穿衣服的模样…

这对冤家算是结成了。

圈圈带回信来。一共有三封,娘那封上叮嘱要我照顾好身子,这般的天气太闷热了,要我多泡点薄荷叶茶,娘说若是我明年夏中能回去一趟的话,最好回去一下,我可能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我想了想,告诉娘,我很好,连着买给新弟弟或者妹妹的一个银镯子。

还有一封是爹的信,要我转交给珈蓝叔叔的,信口上封了火蜡,我有些不屑,当我会偷看不成?我把信丢到一边,打开南南的那一封,南南说,若是有机会,她也想看看红色头发蓝色眼睛的胭脂公主,我想,应该可以的。

因为还有很多地方要去,不可能在琼珈王朝的皇宫里久待,隔了两天,舅舅就进宫来接我们走了,珈蓝叔叔也没有拦着,甚至没有出内城,胭脂站在他身边,送了皓然一条镶了红宝石的小马鞭,我听见珈蓝叔叔撞死不在意地说了句,在珈蓝,女子若是送了马鞭就是许了一生了。

我看到皓然被胭脂狠狠瞪了一眼,有些不情愿地接过马鞭,但是出了城门之后,却看到皓然将那条小马鞭好好地藏到了怀里。

我想,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我碰了碰胸口紧着的香包,忽然就笑了。

舅妈跟舅舅各自骑着一匹骆驼等在城门口,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城门上珈蓝叔叔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舅妈的背影,我想,舅妈托病不肯进宫是有原因的吧。

离开了珈蓝皇都,舅舅领着我们继续往北走,我发现,这些地方的人淳朴极了,或许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是街角坐着的那个衣裳褴褛的老人冲着我们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时,我想,笑里果真是最美的一件事情。

这里每一处都有自己的风俗,我跟着舅舅甚至到了天竺,他们说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但是我想起了南南跟她爹说话时候用的那种奇怪的手势,这才免去了很多麻烦,等我们找到了这边的商行,由着懂话的皇朝商人领着四处逛了逛天竺,我见识到了这边的瑜伽,他们能将身子折成诡异的幅度,而且还能十天半个月一动不动,也不吃不喝的,舅妈说这个瑜伽真好,要我跟皓然也跟着练一练。

皇朝的商人跟我们说,这瑜伽练练能强身健体,而且能延年益寿,我想了想,倒是拖着皓然跟我一起学了不少,回去之后可以教娘一起练。

天竺真的很热,而且来去千里迢迢,我就没让圈圈给送信回去了,只是却习惯了写,舅妈说再过两天,咱们就要往回走了,绕回去。

舅妈说,舅舅担心娘亲在宫里,生孩子的时候他得陪在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