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三人把府衙附近的道路都走遍了,都没有看到魏云清和杨奕的踪迹——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正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呢!

一无所获,眼看着快要天亮了,三个亲兵没办法,只好互相埋怨着回去。

这回,魏云清自然就不会跟着他们回去了。她和杨奕在远离知州府的位置找了条小巷躲着,直到天亮了,街上活动的人多了起来,这才融入人群之中。

“云清姐姐,我们这就逃出来了?”杨奕还有些不相信。

魏云清道:“那是当然!”

她身上还有一小块碎银,在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塞给杨奕两个当早饭。这肉包的价格,跟他们刚进城时已低了不少,看来宣城的物资并没有断绝。

吃完早饭,魏云清就开始琢磨怎么出城了。

一般来说,李卓去打仗了没那么快回来,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他一旦回来,她和杨奕就成了瓮中之鳖,轻易就能被他抓回去。因此他们必须尽快逃出城去。

可这城已经禁止随意出入了,她要怎么才能带着杨奕逃走呢?

魏云清决定先去城门附近观察情况。

之前的难民营还在,难民们的情况有好有坏,估计李卓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儿。这里毕竟原先是大梁的地盘,大宋军占领此处后,物资会先用在军队身上,没把宣城百姓的家私都给搜刮了就不错了。

魏云清很谨慎,找了处能看到城门位置的茶楼,要了个二楼包厢,与杨奕待在包厢里居高临下。因为大宋军队说好与宣城百姓秋毫无犯,宣城绝大多数地方都正常营业,整个宣城看上去与平常没什么两样。进了包厢后,魏云清就叫了一壶茶和一些小吃,开始窥视城门。

宣城的城门有内外两道城门,成一直线,上面是城门楼,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回巡视。内城门有三个门道,居中最大的以及左边的一个门道是关着的,只有七八米宽的那门道开着,一队士兵守在那儿,进出的百姓都会经过盘查。

魏云清磕着瓜子,仔细地观察着外头。回头见杨奕呆呆地坐在那儿,招呼他道:“吃点瓜子点心,这包厢可是付了银子的,不吃就浪费了。”

杨奕当皇帝那会儿,浪费对他来说是每天都发生的事,可沦落在外的这段时间,苦头吃了不少,对于食物的珍视确实比过去多了一点,可他从前只吃瓜子仁,那都是太监替他剥好呈上来的,要他自己剥瓜子壳,他就觉得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瓜子对于电视来说可是标配,魏云清嗑瓜子的技术自然不错,清脆地一咬,舌头那么一舔,瓜子仁就到了嘴里,瓜子壳就丢了。那娴熟的动作看得杨奕佩服不已,好一会儿才问道:“云清姐姐,仙界也有这种吃食?”

魏云清刚巧看到一个人在面对盘查的时候拿着个什么东西给士兵看,一时没听到杨奕的话,等他问了第二遍才道:“当然,仙界的吃食可多了,下界可真是万万及不上的。”

说到这儿她有些忧伤,巧克力啊蛋糕啊这些东西她都吃不着了,早知道会穿越,宁可发胖,也要提前多吃点儿满足口福啊。过去是控制着尽量少吃,现在是想吃也没得吃。

见魏云清露出落寞的神色,杨奕忙道:“云清姐姐,等咱们回了宫,你想吃什么,我便叫御厨去做!”

“好,那便这么说定了!”魏云清笑着点头,吃不到现代的食品,可这古代皇家的食物肯定特别丰富,一定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又观察了会儿,眼看快到中午,这茶楼又兼做餐饮,魏云清便点了一桌菜,让杨奕待在包厢里,自己去难民营找了个年轻小伙,给了点银子让他去知州府衙大牢帮着叫个人过来。

菜上了一半的样子,周通便在茶楼小二的带领下进了包厢,见到魏云清和杨奕二人,他忙关上包厢门,快步走过来。

“周大哥,快请坐!”魏云清立刻拉开凳子请他坐下。

周通也没客气,坐下后立刻问道:“魏兄弟,我听说那日你和你弟被那李副将抓了回去?可有受什么委屈?”

“我们是被他抓回去了,好在并未有什么大碍,刚刚逃出来呢。”魏云清道,“倒是周大哥,为救我兄弟二人也是受了一番惊吓,前几日我被困知州府中,也没能向周大哥道谢,还请周大哥谅解则个。”

“唉,说什么呢。我也是惭愧,那李副将来得巧,我没能多拖延些时间。”周通一脸愧疚。

“怎么能怪周大哥呢?”魏云清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那李副将为人狡诈,若周大哥在他面前故意拖延,反倒会被他瞧出端倪,害了周大哥,那可是小弟绝不愿意见到的。大哥先前能帮我兄弟二人逃出大牢,已是大义。”

魏云清这些话说到了周通心坎儿里去,她的理解让他觉得帮这兄弟二人确实不冤,更何况还有那一百两银子呢。多存点银子,他还想给家里盖间大屋,总要教乡亲知道,他周通可不是无能之辈。

周通对魏云清充满好感,不过他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她此刻来找他不会只是与他叙旧,请他吃点东西。之前他放走了这二人,白得一百两,还未得任何惩罚,这甜头吃了一次,自然胆子大了,指望着第二次呢。

“来来,先吃菜。”魏云清也不先说找人来什么事,先招呼上了。

周通打着哈哈,并未客气,与魏云清边谈笑边吃菜,至于一旁的杨奕,周通一向是不跟他打交道的。

魏云清自称酒量不行,喝得不多,周通也没勉强她,自己倒是喝得红光满面。

酒至半酣,魏云清终于开口了:“周大哥,这不瞒您说,我和我弟弟,是趁着那位李副将离开,这才寻机逃出来的。前线似乎出了什么状况,那李副将着急地走了,只留了四个亲兵,倒给我和我弟机会逃了出来。”

周通一想,惊讶道:“昨日府衙的大火…莫非与你二人有关?”

魏云清重重点头,叹息道:“正是。我也是无计可施,只好想出这办法。”离开府衙前她看过,火其实不算大,当时救火的人不少,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那院子里就她和杨奕两人住,院墙是砖砌的,火不会蔓延出去,自然不会有人员伤亡。

周通心里有些惊异,也有些庆幸,还好这魏兄弟逃出大牢的时候没想着放火。

“前线的事我倒是听说了些。”周通毕竟是宣城大牢的牢头,有一定的消息来源,他正色道,“晏将军在晋阳拦住了大宋军主力,阻得对方南下不得,大宋领军的是个老将,叫王贺,这么多日了一直攻不下,或许这李副将去就是当先锋的。”

他说着晏将军的功绩,满脸骄傲。

魏云清点点头,不过她并不完全赞同周通的话。

从刚开始与李卓见面时偷听到的那两位亲兵的对话,以及这段时间跟李卓的接触来看,魏云清可以肯定他是被那位老将王贺给排挤了。王贺久攻不下,确实会心急如焚,但恐怕不会把李卓这么叫去,那岂不是给了李卓机会,让所有人都明白,李卓比他厉害,他打不下的,被李卓给打下了——虽然不喜欢李卓这人,但单从这人治军方面来看,魏云清不相信李卓是个战场草包,说不定他还真能给晏将军带去威胁。

但现在事实是,李卓得了密报就匆忙赶去了,说明事态恐怕已不在王贺的控制之下,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好猜测了。可能是战场不利,王贺是把李卓叫去当替罪羊,可能是王贺受伤,不得不临场换将…

具体情形如何,魏云清也不怎么关心,她只想请周通再帮她一次,带着杨奕赶紧逃出城去。

“有晏将军在,想那李卓便是去了,也是无计可施。”魏云清道,“周大哥,小弟还有一事想求大哥帮忙,不知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周通早已有了准备,便道:“魏兄弟,有何事尽管说,能帮的大哥必定不会推脱!”

“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究竟是…”

“我和我弟弟想出城。”魏云清道,“只是我们刚从府衙逃出,我今早看城门那儿出入都要盘查,原本看着我们的那四个亲兵必定已跟守城门的士兵通过气,我们想要出去着实不易。”

周通道:“那盘查倒不是特意针对你二人的,近几日只要是进出宣城,都必须接受盘查。不过魏小弟你说得不错,此刻你二人若要直接出城门,必定会被士兵拿住。”

魏云清忧心忡忡地说:“周大哥,不知你可有法子让我俩逃出去?自然,此等有风险之事,我们也不会让周大哥白忙活。”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银票,推到周通面前。

“诶,我怎么能收魏小弟你的银票呢?”周通忙推让,不过他的态度并不太坚决。

魏云清也知道他就是面子上客气客气,便又将银票推回去正色道:“周大哥,此事不易,若要让我俩成功逃出城去,周大哥必定要费一番心思。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哥能收下,也好叫小弟安心啊!”

“这…那大哥便多谢魏兄弟了。”周通果然不再推让,也不看,就将银票揣在了怀中。他知道,魏云清出手大方,此番也不会亏待他的,要看也是回了再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周通拿了钱便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将魏云清二人带出去,片刻之后他道:“魏兄弟,你且容我回去打探打探,等我有法子了,我再来找你。”

“周大哥,还请尽快,我怕夜长梦多。”魏云清道。

周通点头道:“我晓得的,你尽管放心,大哥一定尽力。”

魏云清道:“多谢周大哥,今日下午我与弟弟都会在此处等候,周大哥若有消息,还请来这儿寻我二人。”

周通点了点头,抓紧时间离去。

等人走了,在一旁装哑巴的杨奕才问道:“云清姐姐,此人可靠吗?”

“之前我们从大牢里逃出来,也是他帮的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忙他怎么可能不帮呢?”魏云清道。她对这位牢头还是很有好感的,之前的合作愉快,她相信这次估计差不了。

不过杨奕照旧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看人没什么眼光,只觉得这宣城到处都是令他看不顺眼的人,只想立刻回上京去。

魏云清与杨奕又在包厢里嗑了一下午的瓜子,周通终于找来了,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魏兄弟,我有法子了。”周通笑道。

办法其实并不复杂。虽然宣城进出变得严格,但有正经身份证明的话,进出并不麻烦,周通打听到钱大善人明日要运送一批布料出去,他倒是可以想办法将魏云清和杨奕塞进去。

这个办法有一定风险,但除此之外要离城实在太困难了,三人商量许久,便决定这么办了。

怕那些亲兵会去客栈找自己,魏云清和杨奕在送走周通后悄悄地摸到了难民营那边,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魏云清和杨奕按照前一天跟周通约定好的,来到了指定地点会合,周通带着二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小巷,对魏云清道:“魏兄弟,一会儿钱大善人的车队便会从这儿过,我会假装被他们撞倒,拦他们一会儿,你和你弟便趁机上最后一辆车,记得藏严实些。”

魏云清点头记下,这可是古代版的碰瓷啊,她可是开了眼界了。

三人做好了准备,没一会儿果然来了个车队,大概有十来辆,车上装了不少东西,看管的人数也不少,不过最后一辆车只有一个驾车的,车上有些草料,很适合二人躲藏。

周通早先走到前面,不一会儿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速度本就有些缓慢的车队立刻停了下来。此刻最后一辆车早已路过魏云清二人藏身的小巷,见车队停下,魏云清立刻带着杨奕摸了过去,猫着腰先把杨奕藏了进去,然后她自己才上车。刚用草料把自己埋起来,这车队便又动了。

轱辘轱辘的车轮声中,魏云清渐渐听到了周通与车队管事的对话。

“真是不打不相识啊,钱管事,等你这趟差事回来,可要好好请我喝一杯。”这是周通笑着说的声音。

“一定一定,到时候咱们可就不醉不归啊!”钱管事也笑着客气回道。

“这一路上,可要多小心哪!”周通忽然扬声道。

躲在草料中的魏云清心里一动,她知道这是周通对她说的,她心里有些感动,虽说他也收了她的钱,不过这牢头,对他们倒挺真心的。

钱管事哪里知道周通是在暗地里跟魏云清道别,也笑着回道:“多谢,也请珍重。”

车队一路前行,宣城的路修得还不错,倒不算很颠簸,只是看不到外头的一切,让魏云清很没有安全感。

很快,车队来到了城门处,在守门士兵的指引下停了下来。魏云清听到管事在跟士兵里的小头领说话。

“这位军爷,这是我们宣城钱大善人的车队,里头都是些布匹,还请军爷放行。”前管事十分客气地对士兵小头领说话,同时手里一翻,将一块银子塞了过去。

小头领咳了一声,对手下道:“你们去瞧瞧,没什么古怪便放行。”

士兵们早知道小头领哪些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不怎么认真地沿着车队走了一圈,懒洋洋地看了看,便回过去报告,说是没什么异状。

小头领便招招手,示意钱管事可以带着车队出去了。钱大善人的车队可以正常出入宣城其实是有多方面原因的,大体上来说,一是此时虽然正是战争时,但宣城已然位于后方,间谍什么的作用不大;二是钱大善人本人捐了匹物资给大宋军,以此保得平安。因此他的车队出入宣城虽也会受到盘查,但不会很严格。

车队继续前行,躲在草料中紧张得连呼吸都快不行了的魏云清总算放松下来。

士兵们无聊在说话,魏云清可以根据这个判断他们二人所在板车距离城门的距离,手心里一直捏着把汗。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有人从马上下来后道:“有发现吗?”

“回大人,并没有。”小头领立刻端正态度回道。

魏云清起先没听出来这声音是谁的,后来忽然想起,这不就是那四个亲兵之一的声音吗!

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紧闭着双眼在心里祈祷车队走快点,赶紧走出城门去。这不过一两分钟的事,对魏云清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车子每往前移动一点,魏云清的心脏便狂跳一下,完全无法安下心来。

那亲兵正对小头领耳提面命:“那是一男一女,男的岁数小,是个哑巴。那女的,可是李副将要的人,若让她逃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头领立刻唯唯诺诺地应道:“属下明白!”

“阿嚏!”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魏云清一跳,她愣了愣才意识到,这声音…居然就来自她身边。

又是杨奕啊!

第二十六章

当杨奕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响起的时候,车队的倒数第二辆车刚好进入城门中,而骑马的亲兵和守门的小头领就站在最后一辆车旁边,这一声喷嚏是听得清清楚楚。

“是谁?出来!”小头领立刻拔刀戒备地叫道。

那亲兵亦是皱了眉盯着声音传来的位置。

最后这辆车赶车的也是吓了一跳,不敢继续前进,板车猛地停下。

如外面没有亲兵,魏云清说不定还能想个说辞混过去。可有那个亲兵在,她和杨奕根本混不过去。

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被抓回去,还是…

魏云清还在快速思考,一旁闯了大祸的杨奕伸手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惊慌失措。

魏云清心下一横,这回她说什么也不想被抓回去!这亲兵奉命看着她,他一定知道李卓对她是什么态度,轻易不敢伤她,那么她就拼上一拼吧!

打定主意,魏云清紧了紧背着的包裹,直接推开草料从板车上站了起来,纷飞的草料一时间阻了众人的视线,那小头领正待一声令下先将人拿下再说,那亲兵离得近却看清楚了那中间的人正是魏云清,忙阻拦道:“不要误伤了她!”

说时迟那是快,魏云清眼见那亲兵连人带马就在她身边,也顾不得许多,一脚向那亲兵踢去。那亲兵哪里防备这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踹下了马,身体刚好压在那小头领身上,二人乱成一团。

魏云清立刻拉住马缰绳,好在她此刻站在板车上,这马虽高大,她上马却容易。来不及坐稳,她就对身后的杨奕伸出了手:“阿奕,上来!”

杨奕刚刚还处于自己闯了大祸的恐慌之中,见魏云清招呼自己,即便此刻是什么情况他并未弄清,也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借力坐上了马背。

“抓紧了!”喊了一声后,魏云清便一夹马腹,在马刺的刺激下,这匹品种优良的战马立刻向前跑去。

此处开的门道不算宽敞,此时有了一个车队,就更显拥挤,可这匹马体积也不大,载着两人从车队和墙壁的缝隙间向前行去,一点都不受阻碍。

那亲兵此刻已然起身,扯着嗓子喊:“快追上他们,快追上他们!关城门!关城门!”

这城门只要一关,他们二人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瓮中之鳖了。

魏云清一咬牙,冲杨奕喊道:“阿奕,把火折子点了,丢到车队里去!往布料上丢!”

杨奕慌乱间什么都顾不得了,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打开后使劲吹气,等它火星冒出来后赶紧往一辆装满了布料的车上一丢。

“抓紧!”看到前方外城门的士兵已经在准备关城门,魏云清立刻叫道,同时用力夹紧马腹。

战马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杨奕死死抱着魏云清的腰,回头看了一眼。那火折子引火较慢,丢下了会儿才渐渐冒了烟,那一车都是布料,很快便烧了起来,顿时马嘶声人喊声响成一团,火势和混乱的人马将这狭小的门道堵得严严实实,后面的士兵想要骑马追上来却是不能了。

这一处门道相对正门来说偏小,但从宽度来说并不小,关门哪有那么容易?而且魏云清这冲击来得突然,当她带着杨奕冲出外城门时,这城门不过才关了一半。

可是即便出了城门,魏云清也不敢放松警惕,照旧保持着这个速度向外飞驰而去。就像她猜测的那样,亲兵不敢伤害她,自然就畏首畏尾的,而城门楼上的士兵手中虽有弓箭,可一来她骑马逃出的速度太快,他们的准度不够,二来城门楼上士兵不多,要射也射不出几箭,不可能形成密不透风的箭雨将她二人拦下。等亲兵反应过来让城门楼上的士兵赶紧住手后,他们就更不可能拦住他们了。

魏云清回头看了一眼,她记住了钱大善人的名字,等她送杨奕回宫有钱了之后,有机会她就把这匹布料的钱赔给他。以她几次三番救杨奕的功劳,赏赐下来的东西如果都不够赔的,那小皇帝的命就太不值钱了。

“抓紧点,我们还没安全呢!”魏云清又提醒了杨奕一句,专心骑马前进。

不得不说,她要求学骑马这件事还真是未雨绸缪了,要不然,只靠杨奕的骑术,她还真不敢实施这样的行为。毕竟杨奕说他会骑马,可骑术到底如何,她却不太抱希望。她自己的骑术其实也很一般,总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下马,因此她的神经绷得很紧,一点都不敢分心。

李卓留在宣城的人马并不多,而要开启另一边的城门来追也耽搁了一些时间,因此当魏云清放缓马速进入林子里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城里有一队人马追了出来。

远远地看了也觉得那一队人马比她这单枪匹马的声势浩大多了,魏云清不敢停留,再次加快了马速。她知道,她和杨奕对这匹马来说负担有点重,不过还好她和杨奕体重都轻,又没穿甲胄,估计两个人的体重加起来跟那些穿铁甲的士兵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这马还是李卓亲兵用的战马,耐力一定更好,不过马再好,连续奔跑的路程有极限,她只希望这马能坚持得久一些,能坚持到他们逃出宣城的势力范围。

进入林子后,马的速度明显下降了一些,这是地形的原因,不过他们的速度不快,追兵的速度也快不了,这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魏云清一边紧张地操纵着马向前跑,一边思索着摆脱追兵的办法。

如果就这么一直往前跑,那些亲兵追到他们是迟早的事,她少不得要想点办法引开追兵了。现在就她和杨奕二人,她倒是个不错的诱饵,李卓只要她,她只要一出现就足够引开追兵了。可放杨奕一个人在外?她可以肯定他熬不过一晚。而且她还真不想再舍身取义一次了。让杨奕当诱饵其实也行,只要让追兵分不清谁是谁就好了,可杨奕就是她飞黄腾达的筹码,她怎么能放?而且他一旦被人抓走,皇帝的身份不用多久就该暴露了,那他死定了。不管是从私人感情上来说还是从利益上来说,她都不可能让杨奕去冒险。

既然她和杨奕都不能充作诱饵,那能当诱饵的,不就只有这匹马了吗?

魏云清刚到这世界就习惯了走路,没马也没什么,而且她骑术不好,骑不了多久估计大腿又该疼了。这处林子看上去跟之前的差不多,这回他们还带了吃的喝的,不怕露宿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