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后只要皇上不耽误政务,小仙恐怕对皇上的私事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宗之毅在小仙那里找不到应有的在乎,肯定一肚子火,这后如果有温柔小意善良可爱的红颜知己出面安慰,顺心顺意的伺候他,皇上便会心烦之余寻个乐子。

这个乐子……

不得不说,徐子智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并且心无畏惧,少有怜悯、从不回头、心狠手辣。

第063章 启

雷冥九不知道徐家那样标榜风范的人家,怎么会养出徐子智这样的人!简直是徐家千百年来突然翻转出的一只厉鬼。国公府落败了,面对昔日好友的弟弟,看到也是所剩不多的利用价值!

雷冥九冷笑,放在腿上的手青筋爆出,目光狠厉,如果徐子智知道他动了小仙,一定会不计任何成败的让大家一起死!他不会脸面小仙,他会把小仙血骨都碾碎了给徐知乎自己的棺木上盖土!

雷冥九目寒如冰,怎样才能弄死徐知乎,他的变数太多了,他不是威胁,他也再经不起一点超出他预期的东西,这样人对小仙来说才是最危险的。

“老大!老大!老大——你吓死人了!”

雷冥九回神,目光如常:“怎么?”

“你说怎么了!你刚才要烧死我一样!你应该烧的是他们!”言势倾猛一拍桌子:“他们文臣那么欺负咱们!就该让皇上弄死他们!”

雷冥九看着兄弟的样子,想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信不信弄死他之前,你坟头的草都跟本王一样高了!”

言势倾不服气,可有无力反驳:“可他这回总归是让咱们抓住了把柄吧,那是前朝余孽!他维护前朝余孽就是居心叵测!是让皇上没脸!”

“你想怎样?”雷冥九问的漫不经心。

“联合几个老不死的死谏他!”

雷冥九点点头,随意的拿起一部兵书:“那你去吧。”

言势倾闻言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老大!

雷冥九肯定颔首:“真的,去吧。”他等的就是你们的下一步举动,要不然皇上怎么能因为想施恩徐子智去跟徐子智深聊,继而‘无意中’遇到安排好的人。

雷冥九觉得自己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小仙什么时候会向他施恩……他的心是不是真的已经痛的麻木……

徐子智看眼重新坐下的玄理,仿佛丝毫没有看到他的狼狈,亦不觉得他今日的处境与往日有什不同,从容轻缓的摩擦着手里的镯子,声音温和有力:“我已经跟老板说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徐子智声音如旧,语调不急不慢:“我为什么同情你?我们跟着不同的主子,主子们给我们各自的结果,这是我们一开始就该知道的,何况我们的今天,也不过是主子们之间的得失罢了,你我不过是这个轴线上微不足道的棋子,至于是脏污还是洁白,对于不懂棋局的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是取你家族老小几代人的凶手,可,又有什么不同?刀必然会落下,为各自的道义殉节有什么让人同情的,也许哪天我也证道了,都是一样的人而已。

只是,好在你那些免于被杀的子侄还小,不记得曾经的风光,以后也能在这些地方坦然处之,你照不照拂他们都是个人的宿命,你是不是赴你兄长的后尘也不重要,生于一姓,便做好了为之生死的准备,为了追随的信念去生去死,就是遮天闭幕的繁华,无惧结果弃之生死。”

玄理垂下头,眼泪滑过眼角楚楚风情。

徐子智目光平静的转身。

玄理突然扭过头:“等一下……”他没有怨他!他们是跟了不同的主子!成王败寇!“谢谢……”

“说了,跟我无关,言势倾是你很好的选择,你做的很好。”徐子智重新抬步,握紧手里的镯子。玄家历来出俊雅男子,无论是长成的还是没有长成的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玄理尤甚。

徐子智眼里的寒光一闪而逝,端木徳淑只有永生的折磨才适合你……

宫殿巍峨,覆压百里,以雁京皇城为中间,辐射出一座巍峨延绵、万年兴衰的巨大城池。

这里有连接南北贸易的盛大运河,有成千上万的优异学子,有撼动命脉的阴阳仙手,有脚踩世界的高官厚爵。

这里有集世间灵气的古物河川,这里有人文鼎盛的盛大建筑,这里有象征荣辱的南城北城、这里有繁华迷眼的无尽珠宝,这里有人人追逐的东城西城。

这里有的太多太多,多到万万人追捧,多到这里刀戟永不坠的威严,多到这里重重屏障依然挡不住众人追逐的热情。

今日全程皆寂,在某个点突然旌旗盛开、鼓声奇震,钦天监算出的圣人天相的日子里,雁京四城全城戒严,各区管制,万民停市,百业禁鸣,威严的队伍护送长长的八台皇盖仪仗,丑时末从皇城出发,前往祭天台,告知天地国母当立。

端木徳淑身穿明红色皇后大状,头上戴着九凤飞天衔玉套饰,微丝不动的坐在八辆马车带动凤鸾车架内,四面的纱幔全部掀起,四角瑞兽吐珠,盘卧在边缘的凤凰徐徐向上,在车顶组成拱卫天星的气势,庄重肃穆。

里面的人更是风华无双,端木徳淑却目不斜视,仿佛身外都是虚无,有的只是此时手里的凤印,她稳稳的坐在马车内,身前是威威禁卫,身后是文武百官,同行的是一身明红盛装的九五之尊,宫里跪等的是京中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封君太君,耳畔的呼声永远是震耳欲聋的娘娘千岁,再听不见一丝杂音。

饶是端木徳淑自认历经生死的心,亲身经历这一场举城为她朝拜的盛世,也不禁心生涟漪。

宗之毅微微转头,看向并行的人,她端坐着,手指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发丝没有丝毫偏差,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貌,只剩端庄贤淑、震慑四方的气度。

她是今天的主角,是今日最瞩目的风采,从今往后,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掌母性之徳、握世人生死,与他并肩在这权势的巅峰,杀一切不逊之人,赏一切随心之事。

妩墨,如果幼儿还在多好,朕便为他举办第三场盛宴——太子大典!

宗之毅移开目光,看向前方的神色涣散,手指微微发颤。

第064章

祭天台高耸入天,共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只有帝王元后才可以和皇上一起完全走完象征祈福的九百九十九步。

端木徳淑伸出手。

品易垂首已然借住,这样盛大的场合不许女子接近,侍女也不可。

徐子智站在第一首位,看着她从娇撵上下来,从容的走到宗之毅身旁,面上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雷冥九死死的盯着她,希望她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他与徐相的位置并排,除了徐知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失礼。

端木徳淑与宗之毅同时回头。

雷冥九立即垂下头。

徐子智嘴角的鄙视一闪而过,依旧如常的看着帝后交握的手。

端木徳淑的目光从覆压百里的众臣身上扫过,自然也一视同仁的包含了雷冥九等人。

宗之毅转身。

雷冥九立即抬头。

端木徳淑还来不及收回目光,在他突然崩裂焦灼的急躁的,险些失礼人前。

徐子智立即看向雷冥九,心里莫名冒气一团怒火!就像有一个豺狗不自量的盯着你眼前的猎物,当真是让人看了便不顺眼。

雷冥九心中一喜,立即收了目光。

端木徳淑转过身,心中惊涛骇浪,不能再等了,实在是心腹之患。

祭天殿内,品易摆上香烛,为主子受完九十八道戒礼,点燃手里的香烛,恭敬的交于娘娘手中。

香烛袅袅,呼声震天。

徐子智跪在台阶上,百官之首,口中却一声不出。

雷冥九头磕在青石上,紧敏双唇,头磕的动动作响,同样一声不吭。

徐子智率先起身,手背上一丝灰尘不见。

雷冥九不知道跟谁较劲,握着拳,直愣愣的还跪着。

徐子智脸色顿冷,声音低沉威严:“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雷冥九当然不会这样重要的场合让人看了笑话,目光倔强的看着高台上相携的身影,死死的盯着进来眼前的巨大石雕龙须。

回城的队伍依旧盛世巨大,以后即便封赏太子,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空前的盛况。

皇城的大门重新关闭时,圣京各处堪堪鲜活起来,各处又开始传为了生活忙碌的声音。

雷冥九就是挤的再进也没有让臣子扶皇后娘娘下撵的道理,不管他多想伸出手,也只能在保和殿叩拜完皇后后,跪送其离开。

凤梧宫早已焕然一新,正殿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除了接受朝拜的青石场地,巨大的柱体支撑祁的巍巍大殿,和正中央除了够品级的夫人能做的二十多张巨大沉重的紫檀木座椅,便是一些基本的香炉和屏风摆件。

以后这里,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和喜庆的节日,接见重要人物,其它时间是用不到的。

端木徳淑换了简单的凤装,头上的头饰不变,来此接受命妇的第三次朝拜。

看着下面跪着的老封君、老太君还有往日见了她都要失礼的长辈,还有位高权重的命妇,方觉得此时的真实。

“起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一眼望去,除了长辈,只有两三位与她年龄相仿的昔日熟悉面孔,也是若不是有大造化大智慧,这个年纪的男子又怎么可能做到四品以上,想走到能站在这个大殿的分位,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开外,那两位熟悉的也是角落靠后的位置。

端木徳淑拿起女子《德训》依照天生万物、阴阳平衡,孝德于亲,教养子女、纺耕农桑示意宣读了女子之劳,又依靠书训,宣读女子之徳,均是帝后登位都要宣告天下的东西。

端木徳淑放下最后一本训诫,刚要示意众人散了,殿外传来清澈遥远的钟声,这是前朝为皇后登基发布大赦天下的信号,是千喜之事,足以惊动圣钟。

端木徳淑心中微微感动,虽然是历制,但能鸣钟自然又是不同,这证明皇上因她的关系宣布了一项利国利民的仁政,并功记在她的德行谱上,即便百年后,人们说起某项制度的实施建立,也会提起她的恩德,燃她的香火慈悲。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木徳淑心中淡淡,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机会修来世今生,但,他有心了,她看到了。

“众位也累了一天了,散了吧。”

端木徳淑心情是真好,看着淡黄色的余晖染红眼前的景色,仿佛从心底都安静下来,斜靠在宽大紫檀软榻上,腰背上枕着戏珠昨日刚赶工出的双色靠枕,看着精致的小几上最喜欢的一套茶具,突然觉得茶不够解腻:“拿酒来。”

戏珠一惊:“娘娘……”但想到今天这样的大好日子,不能扫了娘娘的幸,立即忍着心中的忐忑让人去取酒。

凤梧宫的内殿奢华大气,梁顶就比清心殿高了一倍有余,进攻的纱幔从梁桥上垂下落在地上,在黄昏的余光中想一条悬挂天际的巨幅图画,素密相间,雅致天成,多宝格上随意的放置着几件东西,甚至没有放全,但无论是哪一件送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明珠说的对,这凤梧宫就连针线都是雁国千挑万选的,怎么会不令人向往,不令人心安。

果酒很快呈上。

戏珠为娘娘斟了一杯。

端木徳淑执气杯,看着杯身上饱满的釉色,轻放在嘴边,浅酌一口。

戏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品易恭敬的站在一旁,感觉到戏珠不同以往的紧张,心里有些不解。

戏珠看着娘娘饮下一杯,立即漏出生无可恋的面容,声音都带了破罐子破摔的无力:“娘娘要不要再上些酒菜。”

“不必了。”

“娘娘,您不常喝的。”

“无碍。”

还无碍,您是不记得您多有碍:“娘娘喝着,奴婢去看看明珠那里忙完了没有。”让明珠一会找个借口把殿里的人叫走,也省的娘娘第一天登位,就传出不好的话语。

一炷香后,端木徳淑放松身心放送的靠在榻上,手边的一壶杏酒已经见地,眉眼璀璨,清明如旧。

戏珠莫名的松口气,还好殿里的人已经清完了。

品易完全不懂,娘娘看起来很好啊。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之毅闻着殿内淡淡的酒香,再看看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笑容仿佛吸进天地灵气的妖精,无奈的叹口气:“下去吧。”

戏珠积极的往外走。

品易见状立即跟上。

赞清带着人退的如常,他刚欲带上门时,见皇上坐在娘娘身侧,娘娘一巴掌就甩在了皇上脸上,赞清顿时吓的手里险些失了力道发出关门的声响,好在技术够硬,关的悄无声息。

宗之毅握住她的手,爱怜的好声好语:“手疼不疼。”

端木徳淑眼中金光奕奕带着睥睨众生的不以为然,说话不急不缓,却又轻蔑十足,有着天生贵气:“谁准你坐过来的——”

“我该死——”

“跪下——”

宗之毅无奈的起身,单膝跪在榻旁,看着她重新目光缱眷的看向窗外,仿佛被镀了一层金,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宗之毅跪着陪她看窗外的暮色,浅浅淡淡,就像他们彼此想要的生活。

第065章 酒后

“好美……”

端木徳淑闻言,慢慢的转过头,平静的看向他,眼中凝着浅浅的光,似乎似梦似幻的笑了一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轻抬手慢慢的拿起茶几上的茶杯。

宗之毅心骤然一紧。

眨眼间水杯结结实实的砸在宗之毅额头上!

端木徳淑又淡淡的转过头,声音像窗外的余晖一般散漫温暖:“本宫让你开口了吗。”

宗之毅捂着头,疼痛瞬间蔓延,血滴指缝中漏出,他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不长记性!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不记打!

宗之毅忍着痛看看手上的血,咬咬牙,直接用袖子擦擦,低下头讲收拾地上的碎片,免得她一会心血来潮突然下榻。

宗之毅匆匆整理好后,又急忙跪回来,随便抹把额头上的雪,痴迷的陪着她看夕阳西落。

端木徳淑嘴角含笑,脸颊上笼罩了一层浅浅的黄韵,她把手放在宗之毅头顶,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宗之毅像被安抚的巨大宠物,仿佛头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只是额头的血滴依然慢慢凝聚,重量足够后落在地上、肩膀上,晕开小小的一朵朵花。

“喜欢吗……”

你吗?还是窗外的夜景?“喜欢……”这样陪着你看完人生中所有的起起落落,哪怕你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

“喜欢就好……”端木徳淑把他的头轻轻的放在腹部,顺着他的发丝。

宗之毅寂静的相依,她看着光,他就看着她,她酒后脾气很大,看谁都是奴才,这也是她平时为什么滴酒不沾,虽然她不记酒后的事,但端木夫人肯定严厉警告过她。

他也是两人成婚一年多后才知道她酒品不好,第一次也吃足了苦头,因为不能喊人弄的人尽皆知,他险些被她拿鞭子抽废了。

宗之毅握住她放在另一侧的手,嘴角慢慢融化,这是她的妻子,生死相随的人。

端木徳淑突然看看自己的手。

宗之毅心顿时一紧,完了!完了!

端木徳淑俯下身,吻上他的额头,手顺着衣襟划入他的胸膛,缱眷的停留在唇上,犹如出绽的晨光刚刚笼罩大地,轻轻浅浅的温柔相对。

端木徳淑喝醉后是不容反抗的,就算清醒着,宗之毅也不会反抗,即便被放在身下也不觉得是扫了颜面的事情,何况唯一能把他光明正大放在身下的人不就是他的妻子吗,屈居人下又如何,反正她醒了又不会记得。

反抗的下场才是惨烈的,企图反攻也是不明智的,虽然房间里的利器被收了起来,但如果她搬起椅子砸他的头怎么办,所以他不能反抗,是的,是现实迫于他不能反抗。

过程十足的磨人,但也十足的心神舒畅,尤其她愿意照顾你的时候,无乱在什么地方,都觉得可以腻死在她的温柔了,只要有她引路,即便前方是深渊荆棘、奈何曼陀他也愿意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端木徳淑披着散乱的里衣长发下榻,青丝垂在肩膀,目光还没有清明。

宗之毅没有时间伤怀她因为奔波剪短的长发,立即整理整理衣服,急忙下来把挡在她前面的杌凳搬开,因为气的太急,刚才又不合时宜的运动过,伤口失血有些多,一阵阵发黑。

端木徳淑向凤香炉走去,一只金色镶玉的半人高凤凰,栖息在梧桐树上,姿态娴雅,气质尊贵。

端木徳淑看着看着,突然把凤凰盖打开,一头向香灰炉扎去。

宗之毅见状,头晕目眩什么的瞬间治愈急忙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往外脱。

端木徳淑头发散落的披在额前,不明所以:“你敢违逆本宫——”拿在手里的凤凰首瞬间又砸在宗之毅脑袋上。

宗之毅顿时觉得眼前发黑,血流如注。

端木徳淑捍卫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后,表示满意,松了手里的凤凰,心情不错的起身,拖着曳地的里衣,向窗口走去。

第066章 酒

宗之毅哪里还有工夫管自己的头,急急忙忙追上去。

端木徳淑突然停住脚步,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一样回头看他一眼,继而柔柔一笑。

宗之毅顿时泄力的蹲在地上,不跳就好,尽管她现在披头散发,脸颊沾灰,笑的也够让人心力交瘁的。

宗之毅慢慢的从地上起来,企图帮她拢拢身上的衣服,顺便把额前散乱的头发抚开。

端木徳淑后退一步。

宗之毅的手落在半空,无奈的收回来擦擦额头上的血,继续等她的破绽,这个样子让人看到,她非羞愧的以后不出宫门不可。

“你是谁?”端木徳淑歪着头,眼中充满了疑惑,目光清澈绝不清纯,星星点点的总是妖妖娆娆。

“七郎,您的相公。”不是你相公,我们刚才做了什么?头疼啊。

“相公?”端木徳淑思索的想着,眼睛里盛满了夜幕下银河月盘,轻轻一眨,能星光璀璨宙光满宇,也能万籁俱静,星河归于虚无。

宗之毅呼吸一滞,急忙错开目光看向自己袖子上的血企图冷静一点:“嗯。”

端木徳淑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眼睛瞬间清亮明媚:“我竟然成婚了?成婚了?可我才十三啊?”

宗之毅莫名的愿望,刚才砸他的时候还是本宫,现在就不认账了:“今天是咱们的新婚夜,你看周围的布置,还有我,是不是红通通的……”

“对呀,脸上都是红的呢,好认真。”

宗之毅闻言竟无力反驳,看着她天真无邪实则妖孽纵横的样子,既喜欢又心疼。

端木徳淑看着周围,再看看他,突然羞涩的笑了:“你好好看。”说完快速垂下头腼腆的抠自己的指甲,还不时要偷偷看他。

宗之毅觉得自己新婚夜都没有这么心情愉悦过,想伸出手摸摸她可爱的脸,把他揉进怀里,告诉她,她们夫妻八年,相许相知。

宗之毅还没有采取行动。

端木徳淑突然又开始解衣扣。

宗之毅整个人都懵了:“那个新婚夜也可以纯聊天的……”刚才做过,头又挨了一下,他也不是圣人。

端木徳淑闻言顿时看向她,眼中温柔小意瞬间退去,顷刻间阴云密布、目光锋利如刀,嘴角一侧邪魅的微微上扬,肃杀冷冽:“你说什么!”

宗之毅顿时眼前一片死寂!他算是彻底踩到雷区了。

宗之毅躺在地上。

端木徳淑从他身上踩过去,又转身踩过来,再转身踩过去,又踩回去,这似乎是一件什么必须执着完成的事,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端木徳淑无比郑重的踩着,神情肃穆,虔诚无比。

宗之毅也忍着一下又一下踩在肚子上的疼,唯恐她又想起什么其它主意。

虽然房间里的利器都被收了起来,茶壶和花瓶也所剩不多,她举起百斤吨的木榻不太现实,可虽知道她会不会突然摘下耳钉找到什么灵感。

事实证明,宗之毅到底小看了他家夫人,她家夫人还养了一只拖着四条小短腿,喜欢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小松狮。

你说没有,宗之毅呵呵一笑,她说有就必须有……

待端木徳淑玩累了,倒在软塌上睡过去。

宗之毅额头上的伤口越来越疼,膝盖淤青,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压在青石板上疼的钻心,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先缓解身体各处的不适,等着适应。

宗之毅又在她身边跪了很久,才扶着桌椅起身,披上散落在地的衣袍,刚起步,膝盖上的伤牵动腿部,钻心的疼。

宗之毅撑着桌椅适应了片刻,忍着疼,抱起徳淑,穿过里间长廊,把人放到床上,不敢休息,取了一旁的毛巾和水,沾湿后一点一点的帮她擦脸上的灰,干净便拿起梳子,整理她弄的乱七八糟的头发,确定每根都服服帖帖的保持了妩墨平日的样子,才又捂着膝盖起身,找来干净的里衣把她扶起来,帮她换上,确定她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睡着了,醒来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贵女的形象,才心满意足的靠着床沿疲惫的蹲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一动也不想动,额头上的血也不想擦。

宗之毅打了个盹,又急忙醒了,疼痛全部苏醒,眼前恍恍惚惚,他扶着床榻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神色骤然温柔,想伸出手摸摸她,看着干固的血迹又缩了回来,佝偻着身躯穿过走廊,绕到前厅,打开门。

戏珠愧疚的垂着头,恨不得给姑爷跪了,表示自家小姐真的是好夫人,真的能当好皇后娘娘,真的!

赞清震惊的看着皇上满脸血,准备好自我掌掴五十下平日自己昨晚的错的机会都没有,急忙扶住皇上,就要喊人传太医。

宗之毅挥挥手,虚弱无力,唇色发白:“不……用,不要声张……小点声,不要吵……醒娘娘……”

戏珠更加愧疚,眼泪凝聚在眼睛里,噗通给皇上跪下重重叩首,谢谢姑爷,姑爷大恩大额,没齿难忘。

赞清看着戏珠一旦不惊讶的样子,心中认真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宗之毅没有看戏珠,让赞清扶着他进去处理伤口。

戏珠带着明珠和品易急忙轻手轻脚的进去打扫残存的痕迹。

品易跪蹲在地上,看着散溅在地上的血迹,想想一进门时候看到的皇上额头上的伤,某种想法还不敢成行又急忙被自己打散。若真是帝后情重,为什么皇后娘娘初进宫时会落得那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