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彼此扫一眼,转身就走,以后就算不是仇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徐知慢身在其中,不用任何人指责她一句话,单是这样的氛围,便已让她觉得没脸再见人,甚至不用她自艾自怜,就已经被千夫所指的丧失了所有勇气。

“走!还愣着做什么!”不孝的东西!

徐知慢一怔,整个人像个木偶,傻呆呆的迈开脚步,没一下都犹如踩在虚空中,不知哪一步跌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徐老夫人回了客房,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板,呼吸困难,难受的吐不出气来。

齐西雨见状急忙跑过去:“娘,娘!您怎么了——娘——快,去请大夫!”

“不……”不要请,她……

徐知慢抛下自己那点情绪,担心的冲过去:“娘——”

徐老夫人闻言,紧闭的眼中滑过一滴泪,倔强的使劲推开女儿放在她背上的手!她现在一点不想看到她!不想看到她!这个不仁不孝的东西!只想着自己快活的东西!

齐西雨急了:“娘!娘!快去请大夫!”

徐知慢整个人愣愣的傻住,看着大嫂带着人将母亲抬进里间。

齐西雨见状,让人赶紧带老夫人进去,着急回头安慰她:“你别乱想,没事的,娘这是老毛病了,一会就好了,你别放在心上,你先歇一会,你……”

徐知慢开口,声音很空:“嫂子,快去吧,我没事……”她能有什么事。

齐西雨觉得她声音很低,带着轻飘飘的徐晃,仿佛下一刻就散了一样,而且整个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齐西雨更担心了,可徐老夫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夫人心里是念着你的,你可千万别——”

“嫂子,我懂……”我真懂,她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娘最疼我了。”所以你去忙吧,别让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齐西雨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娘是真的心疼你。”齐西雨看看里面不好再耽搁,派了人看着大小姐,转身进了里间。

徐知慢就像被人掏空了灵魂一样,呆呆的站着,任由命运不由她做主的被人从一个地方送到另一个地方,送的人不想见到她,接手的人也不想要,可偏偏她还是存在着,她为什么要这样给人添麻烦,没有她多好……

她早已是个多余的人,她为什么要回来,徐知慢转身……

徐知乎从门口走进来,青衣蓝衫,眉目俊朗,单薄的衣衫穿在他单薄的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却也更了抹让人一眼忘忧的缥缈气质,他从来清风如月,定人心弦,他也从来习惯被寄予厚望,并——不让人失望。

徐知慢眼睛酸涩的看过去,迎着光,他像凝实的仙灵,仙风道骨,没有一丝人气,但他却真实的站在那里,只需一个身影,以让你觉得烦恼尽散,世间值得,他从来都是最好的,她知道:“哥……”

徐知乎嗯了一声,走过来,身姿修长的站在她面前,好像妹妹不曾远嫁亦没有出阁,他只是转了个身又再见到了:“娘呢?”

徐知慢垂下头,下意识的站好,握着一根手指,声音很低:“在里面……”

徐知乎看她一眼,她站的很拘谨,像家里平日做粗活的下人,没有一丝风华大度,远见卓识七年,真的磨完了她所有傲气,失了徐家大小姐的骨血,所见所想也只有眼前方寸之地了。

徐知乎平淡的开口,就是论事:“所幸你回来了。”

徐知慢不明所以的抬头:“?”

徐知乎抬起巴掌大的玉扇,随意的放在她肩上:“你这个样子,充其量两年他也会看腻的。”

徐知慢震惊的看着大哥:他在说什么!

徐知乎平静的回视她:“他初见你的时候一定很喜欢。”征服,是每个男人的劣根性,他自己也不例外:“情怀、关心、感觉,这些年已经淡多了吧。”

“大哥……”徐知慢不知道该看哪里。

“没什么不能说的,看一眼就知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养一养气质回来了,他不是一样要看着你哭,着什么急,不是被看腻后回来你便依然珍贵,等你养回来了,你还不见得看的上他。”

徐知慢眼里含着泪,看着大哥,她大哥,她……

“一个男人而已。”还是端木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大哥……”徐知慢蹲在地上哭的万分伤心,所有的悲伤压抑痛苦都要哭出来:“我对不起母亲对不起徐家对不起大哥,我……”

徐知乎没有强制的让她起来,但心里绝对允许她这样哭第二次:“有什么对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不中用的男人,你若是真喜欢,让他入赘我徐家又如何,以后觉的不错了就私下里再过几年,新鲜劲过了、不满意换一个就是,谈不上对不得起谁对不起谁。”只要你高兴。

徐知慢惊愕的看着大哥,他就站在那里,仿佛在说着普通不过的话,但这种话,他……他……

“没事了就去洗洗脸,差不多要回去了。”

徐知慢看着大哥向里面走去,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该顺着哪个思路想下去,她大哥……

只知道,大哥让她洗洗脸该回家了,回家了……

徐知慢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了,她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这里的一切陌生的让她害怕。

端木家精致,广林府也够气派,但与徐家的精致华贵都不一样,若论府邸和摆设,皇宫第一,徐家便是第二。

每一缕丝纱、一件手本、一盏油灯都有岁月沉淀后遥遥相说的故事。

这是她的闺房,三层阁楼,住过大儒女学、住过道人诰命,每一位都在雁国史上留下了传奇的故事。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的就这样坐着,不知道能该做什么。

母亲没有见她。

她本来很在意。

可大哥……他真的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也不在乎她给徐家丢了人。

大哥只是让她不要后悔爱过一个人而已,她大哥……

齐西雨安顿好母亲过来看看。

徐知慢见了,立即擦擦眼泪,立即站起来,下意识的就像站在一边恭敬的立好,想到大哥的话,苦涩的笑了笑,硬生生的站定:“嫂子……”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恍惚记不得她以前什么样子了。

齐西雨见状,总算放了些心,她早上气色很糟糕,她一直惦记着,现在看着好多了,这就好,这就好:“快坐,你身体不好,不要总站着,伺候的人可还满意吗?你有什么需要跟大嫂说。”

齐西雨笑笑:“估计你也没什么需要,这里是娘让姑姑一直盯着收拾的,都是你未出阁时熟悉的样子,哪里有我操心的,下人们也是你用惯了的,娘又从她哪里给你调了几个贴心的过来,你放宽心,娘心里很疼你的。”

徐知慢忍不住哭了,娘她:“大嫂——”

“不哭,不哭,谁没有走错路的时候。”

她大哥可不是说她走错路了,她大哥说她该回家,但大嫂的心意她收到了:“大嫂,放心……”她不能让哥哥和母亲再失望了。

齐西雨闻言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她真担心对方出点什么事,这家里天天这样,她都害怕了:“你好好你休息,不要担心自己的身体,你大哥会有办法的。”

真好,能听得进话就好。

徐知乎让人将马车牵走,并不担心妹妹,没见过几个男人就觉得端木家那群草包是最好的,是他没有想到。

但草包始终是草包,拆开了外面的皮,以后多看一眼都觉得自己曾经眼瞎!

徐家嫡女战乱走散后归家了!当年京中名副其实的才女,即便三十多岁,依然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风云!

小姐妹的书信,真心关爱她的长辈,往日的婶娘、伯母,曾经送过小姑娘玉器珍馐的长辈,纷纷寄来了信件,问候、家常、庆幸、关心,信中都是思念和感恩。

徐知慢看着这些熏过香,做的无比精致的信件,以前觉得华而不实的东西,如今看来便是闲来的雅趣,和令人羡慕的自由。

老姐妹之间的关心,长辈的问候,把她仅有的方寸天地的大门打开,外面的阳光洒进来,周围突然热闹的让她措手不及。

徐老夫人没有见女儿。

徐知慢也没有去。

她以前觉得这是冷漠,现在想来,是给予的空间和尊重吧,是她以前太纠缠于母亲有没有关心她,大哥为什么从来不陪陪她,忽略了自己有的东西。

徐知乎亲自回复了所有来往于妹妹阁楼的信件,每封回信中带着一份不名贵但用心的礼物带着兄妹两人的回信一一送到各个府中的主母或儿媳手上。

徐家大小姐归来的消息方才在京中砸下一道雷,让众人眼前又浮现出来那位端庄有礼,学富五车非常有主见的徐家大姑娘。

第308章

端木徳淑亲自写了礼单和邀约函交到明珠手里:“你和品易亲自送去,对徐家恭敬些。”

明珠看看手里的单子:“娘娘……”去了能有什么好。

端木徳淑没有看她,心中自有计较,这件事是二哥有错,不能没有表示,何况即便没有二哥,徐家这样的喜事她也是要问候的。

更何况……她也该出面为徐小姐争这个脸面,毕竟是端木家没有做好,更何况还有侄儿……

侄儿……

端木徳淑皱眉,她最担心是这个,徐知乎怎么可能真放任这个孩子不管,若是他插手——

徐家第三代最出彩的子孙还用说吗,那时候才是麻烦,让他们家接走?徐知乎绝对不会要,别问她为什么,他就是会放着人他在端木家所有人心里扎根刺。

哎,再说吧,远着呢。

端徳淑突然开口:“等下,拿纸笔来。”

“相爷,您回来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刚走。”管家急忙迎上来。

徐知乎步履依旧,并不意外,她出于心虚也好、给她端木家送人情也罢,总是要表一下态度:“小姐还好。”

“回相爷,还好,皇后娘娘还送来的邀约函,言明小姐什么时候进宫都可以。”说完官家垂下头,夫人递宫里的信一直没有消息,皇后娘娘反而邀约大小姐了。

徐知乎心中冷哼一瞬,她最擅长的不就是卖个人情,历来所有的好处都要占尽,现在肯把姿态放低,不定又想得什么好处:“放着吧,等大小姐什么时候愿意去了再说。”

徐知乎回了书房,刚坐在书案前,便看到上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张做工精美不失大气的邀约函。

少忧见了上前一步:“刚才官家说,小姐送来的,让相爷代为保存。”

徐知乎目光骤冷,她想做什么!收买人!

徐知乎不屑的拿起那封未拆封的心,上面写着徐相亲启,人人追捧的娟秀字体,在他看来也只是没有错处,更谈不上独成一派,何况她又不是喜好钻研诗词书法的人,还能写出这几个字已经是勤于抄经的结果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抄两本经。

徐知乎将未拆封的信扔回桌面。

“拿下去。”

少忧看了桌面一眼,不敢询问,急忙上前将邀约函和信拿了下去。

徐知乎看着窗外的水亭,看了好一会,收回目光,打开说长的文书,写了两个字后突然停下笔:“点熏香!”

少忧急忙开口:“回,回相爷点了……”

“再点一炉!”

端木府终于腾出时间办的欢迎宴上,恭维完慕公国女眷,少不得亲近的人也说说京中的好事。

“真是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徐家大姑娘回来了,就说好人有好报吧,怎么会在战乱中没了。”

“徐家大姑娘可是难得的技艺上佳的一位,你听听这些孩子们的你琴意书法,哪个能看,以后呀若是你们徐家姑姑出门,可有你们享福了。”

“可不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开院授课。”

“徐姑娘一手书法,都能绘铁卷丹书的,为嫡子启蒙也是大材小用的。”

“可不是,丹青也屈指可数,只是徐家对此管制太严,流出来的没有几分。”

“可不是,一晃眼都这么多年了。”

“说起来怪想的。”

姜氏扶着婆母进来,听了一路这样的话,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的恰到好处,人是走了,可事情也没有如了她的愿,三少爷是徐氏所出,徐家如此高调的将徐氏放在人前,三少爷无形中变成了人人不能动敏感神情。

徐家在徐氏的事情上已经退了一步,三少爷的事情上自然不会想看到不好的结果,就连公公昨天也让人带着亲自看了眼这个孩子。

姜氏不敢说什么,但心里怎么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徐家人就好像天生的脑子好使,他又是不一样的庶出,当今雁国并不阻挡庶子自己挣家业前程,难保端木家不是有其他想法。

姜氏也不知道是赢了输了,就是觉得千算万算的结果,有时候也是福祸相依。

听着周边夫人们对徐家小姐的回忆,姜氏仿佛在听另一个人,心里堵但也无可奈何。

散朝后去御书房的路上。

宗之毅一身朝服,心情非常好的请了徐知乎,满脸都是这些日子的心情舒畅:“今天天气不错。”

徐知乎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地,回头看看你自己,你以为掌控在手的就真的在你手里?真想看看,你会不会杀了她!或者关在冷宫里折辱她一辈子,毕竟她如此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还是你有面子啊,我那个逆子谁也不见,朕苦口婆心说了好几天,也就提到你的时候他能想见见。”

徐知乎停下脚步。

第309章 耐性

他大概知道见谁了,只是……并不想去。

“走啊!”宗之毅哈哈一笑:“很惊讶是不是,当初我也很惊讶,人是我们看着掉下去,当时我心里……”

徐知乎并不想知道他什么心里,何况,真把两人的想法拿出来交流,宗之毅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想必你也猜到了,哈哈,能让朕这样上心的,也唯有我那个不孝子,朕总觉得愧对于他……也只有你能让朕说几句掏心的话。”

不需要,徐知乎依旧重新起步,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没有人问过他,但他并不喜欢总别人聊心事的日子,尤其宗之毅都不想听。

“朕现在特别知足,从来没有想过他还活着,当年……哎,不提当年了,很早的事了,他现在回来了,朕什么都能给他,只要他想要,可朕发现他反而什么都不想要的时候,真的是这心里,哎,他对于朕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宗之毅慢慢的走着,都是心理真实的想法,也没有想避讳什么:“说起来,这件事还多亏了荀故风,这可能就是命,要不然当年我为什么只看重他了!平时在公事上多带带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多包容包容。”

徐知乎没有应不应的。

“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他毕竟救了世子,你平时就当给朕个面子,他私下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你多照看两眼。”

“微臣明白。”

宗之毅点点头,徐知乎答应的事,就会做到:“你妹妹身体最近怎么样?”

“回皇上,没有大碍。”这种日积月累的病症想必段木二夫人没有少出力,平时也没少让知慢立规矩,没有什么对不对、好不好,同样的今后都认命就行,希望端木二夫人能明白,别到时候不按规矩办事就行。

“朕明白你的难处,这件事是端木德辉不对,回头朕和皇后一定好好收拾他!”

何必回头再做,只是徐知乎真没放在心上。

“朕和皇后决定将郊外的庄子赐给令妹,以后再嫁或者如何都有朕为她做主,端木德辉那个人你就打他一顿也是应该的,皇后也已经训过他了,你要是还——”

“世子一直留在宫里?”

“啊——这才最让我头疼的地方,他……”

这是徐知乎多年后,第一次见到郡王世子,但不管什么时候,他对世子的印象好坏都源自他的父母,因此,每次都算不上有好印象。

徐知乎蹲下来,客观的说,世子的情况很糟,也没有再见到时,让他心生喜悦的地方,他亦有恻隐之心,只是用在他身上的很少。

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是他所以刺心的利器,他牵着端木徳淑的手,拥有端木徳淑所有的关心和对未来的向往,甚至一个女人对另一个男人延伸到孩子身上的爱。

所以徐知乎从不强迫自己,也不标榜自己的恻隐之心,他的确不管发生什么事,对这个孩子都喜欢不起。

他能做的只是发生意外时毫不考虑的跳下水,想过救他一命的‘想过’,除此之外不用任何人说,在他这里都是‘虚伪’。

荀小甘看着他,徐相吗?他只要一眼,便会让你觉得这世间再无烦恼牵挂,所有私心虚伪都被他看到抚平……

徐知乎笑笑,

他坐在轮椅上,眼睛依旧好看,笑起来最像她的样子,与小时候相比安静了一些,人非常瘦,肌肤上还有一些淤堵的青色,但眼睛依旧很亮,身体虽然不好,却有再正常不过的笑容。

在徐知乎眼里,他之于他们这些男人,还有另一个意义,告诉他们,他们曾经是多么无能为力。

徐知乎起身,这个他一眼就不喜欢的孩子:“微臣见过世子。”

小甘急忙垂首:“相爷。”小甘下意识的敬重他,他很不一样,那种不一样是和见到所有人不同的,他单单站在那里,就足以成书成史,让你流连难懂。

荀小甘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徐相是一个符号,代表了文臣的最高境界,文人墨客的精神首领,就是见了,他也从不让人失望。

小甘很敬重他,这种敬重源自于自己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徐知乎笑了:“小世子长大了。”

荀小甘眼里顿时迸发出一种喜悦的光彩,他还记得自己,他记得过自己?

徐知乎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眼睛真像他的生母。

宗之毅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才该是孩子的天才对,不过若是换成徐知乎,他还是心服口服的:“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你当年出事相爷第一个下水吗,说最后一个上来也不为过,现在腿脚还不太好。”

徐知乎不背这么大的赞誉,纯碎是他距离河边近罢了:“哪里,皇上过誉了,能再次见到世子,微臣非常高兴。”

荀小甘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父亲的衣袖,他还救过自己这个认知,让荀小甘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万分金贵起来,觉得能回来看看想救自己的人,真好,真的太好了!他能摸摸相爷吗?

宗之毅就不看他,我看看在你面前,怎么不见你想摸我。

爹爹,爹爹……

徐知乎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尤其别人的父慈子孝。

“看把他高兴的。”宗之毅到底偏爱自家孩子:“虽然你已经有荀叔叔了,但回头让你徐伯伯也给你开几门课。”

“真的可以吗?”父子二人同时看向徐知乎。

徐知乎淡淡开口:“微臣分内的是。”

“娘,娘,娘,娘,我今天见到徐相了,徐相啊。”荀小甘摇着轮椅第一次孩子气的前前后后的撞着母亲椅子,殷切的等着抄经的母亲回应。

端木徳淑无奈放下案册,头上的珠钗轻轻晃动,慈爱的看着孩子:“徐相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一对翅膀。”

“都没有,但他很厉害你知道吗,虽然他没有给孩儿上课,只是给孩儿纠正了一些用词方法,但那种犹如徜徉在大海里的感觉你懂吗懂吗……”

端木徳淑被他摇的心情很好,也理解儿子的感受,当年徐相便能吸引大哥追随,更何况多年沉淀后对付一个小孩子,这些人,恨不得是为徐相生徐相死的:“徐相有没有成天吵着要出宫的人很不听话。”

“知道了,知道了,你见到徐相了,你很高兴,娘也替你高兴。”

“徐相真厉害,他怎么能那么厉害,我能不能也像徐相一样厉害,他看起来也很不一样,与父亲和娘都不一样,那种感觉太难形容了。”

端木徳淑为他整整衣袖,若是别的事她定然肯定儿子也会告诉他只要努力,他自己也可以,但如果目标是徐知乎,那便不止需要努力还需要天赋:“像他一样很难,能做到他十分之一,你便非常厉害了。”

“是吧!”小甘一点没有被打击道:“我与他说什么他都能回来,也不觉得我问的不好。他还顺便与父皇处理了几份难决断的折子,他既然能把五份内容完全不一样的折子都处理的那么好,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样厉害。”

“像他那么好做什么,你也而处理折子?”

“娘——”他很坚持的,娘和爹爹谁也别想把他带沟里去。

端木徳淑摸摸他的头:“娘记得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游历过很多名山大川、见识过非常多的风土人情,已经能著书作纲了,娘觉得见识还不是最主要的,是他本身的悟性和天分很好吧。”

“是吧,是吧,他就是那么厉害。”

是啊,他就是很厉害,她以前便觉得只要是他想要的便没有他得不到的,所以他得不到的,自然是他不想要的。

第310章 宫香

端木德辉坐在书房,没有看坐在首位上的大哥。

端木徳禹等了他很久,没听到他一句解释!气的猛然一拍桌子:“你还有理!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端木德辉不过是一个女人,别让你自己忘了你自己是谁!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现在特别太平给你留了大把的时间让你自艾自怜了,你忘了小仙登位时的艰难,还是忘了你外甥还不是太子!”

端木德辉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就是:“给我点时间……”

“你最好赶紧从你需要的时间里走出来!多想想你自己姓什么!”

端木徳禹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徐家的女儿他也敢动,他以为他自己是皇上,还是有皇上哪点本事,什么祸都敢闯:“镇西王要回来,你跟孙将军去城外迎一迎。”

端木德辉顿时来了脾气:“我不迎!”他跟雷冥九老死不相往来。

“你没完了是不是!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以后这种事少提。”

“不提我也不去!你明知道我两不对付为什么非让我去!你选谁去不行!”

“你们以后还不想在京城遇到了是不是!”

“差不多。”他和雷冥九正面打过多少次,不用找借口正面对上就不下十次,更别提,互相挑衅,有什么可见的。

端木徳禹冷哼一声:“那是以前!你试试现在,你哪点心思他还看不看在眼里,今非昔比,他未必把你放在眼里。”

“他还不把我放在——”端木德辉想想镇西王手中几大漂亮的战役,不说话了!

端木徳禹看着他。

端木德辉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