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用了早……大殿下!——这孩子……快给大殿下取件外套追上去。”

园艺小太监见公公落单,又犹犹豫豫的走过来:“公公,你看奴才这样安排行不行。”园艺小太监兴致勃勃的介绍了自己的新方案。

品易笑笑:“就按刚才说的,把这边的绿植和那边的绿植对齐就行。”

“啊。”他想了好几天的想法。

品易拍拍他的肩:“娘娘没有那么多讲究,一切从简就行了,回头调你去御花园一展所学。”

“真的,多谢品公公,多谢品公公。”

品易看着人跑远,想着自己的事,确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后,起身向殿内走去。

端木徳淑刚添了一勺紫米粥,稍稍抬眼看了品易一眼,继续吃着早饭。

戏珠让出身边的位置,她要去找明珠说点事。

品易恭敬的接过公筷,弯身服侍在册:“娘娘也别总是吃清淡着,奴才看这条白沙堤就不错,娘娘也尝尝。”水湖罗鱼刺少,浇了汤汁味道清淡又鲜美,最是适合娘娘。

端木徳淑看眼他的笑脸,在看看碗盘中豆腐块大小的鱼肉,想了想还是吃了。

品易笑笑,恐怕娘娘已经听下人提起大殿下来过的事了,等娘娘用完膳再报吧:“娘娘再用些青菜。”

戏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娘娘刚洗了手,正好尝尝她刚切的水果:“奴婢见御膳房刚送来,看着挺新鲜,就给娘娘切了一些。”

端木徳淑一颗颗的转着手里的佛珠,认真的听着品易的话,并没有太惊讶:“不太可能了?”她没接触过,不太了解,但动辄百担的粮草,凑起来绝对不容易,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品易恭手:“回娘娘,不太可能。”中间的变数太多:“与延误补给相比,奴才觉得据实已告对世子更好。”

端木徳淑点点头,万一逞强出了岔子那才是罪上加罪!

戏珠轻轻的将果盘放下来,没有打扰两人谈话。

端木徳淑停下手里的动作,能做到这一步……他会甘心只要这个结果,就怕她图谋更多:“这件事还是要挑一个合适的契机跟皇上说。”

品易垂着头,他自然知道,这个契机掌握在他们手里也在那个人手里,若是在亲征攻坚最难甚至失利的时候,世子之位能不能保住还书说不定。他们人家在圣都,对前线战役不了解,唯一可用的镇西王,现在看来绝对不能联系,所以……

“让世子给孙将军去封信吧。”

“就怕相爷那边也有动作。”孙将军未必肯卖世子面子,而且重要的是,不能让相爷得了先机。

端木徳淑何尝不知道:“哎。看来是本宫激怒他了。”

品易见状上前接了娘娘手里的动作,双手放在娘娘鬓角:“娘娘何出此言,娘娘也尽力了。”

戏珠点点头:“相爷太咄咄逼人。”

不能单那样说:“本宫也没有忍性。”

“还要怎么忍,相爷都把人带后宫来了,再这样下去,后宫他来做主子好了!皇后也让他当!”

端木徳淑笑笑,这个主意不错,可总要有个解决办法,他若是死咬着她大哥不放,她大哥就完了:“你觉得道歉有用吗?”端木徳淑看向品易。

品易微怔,他还真不知道,但应该用处不大吧,上次不是也道过歉了。

“诚恳一点呢?”

“会觉得娘娘在谄媚吧?功利性很强?低头低的毫无价值,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戏珠皱眉,那也太难伺候了,不道歉相爷肯定憋足了劲找世子麻烦,道歉了又不见得有用,你说怎么办?

品易想:“奴才看,相爷也未必知道想怎么办。”

端木徳淑叹口气,靠在品易身上:“他现在是恨上我了。”

品易往前挪一寸,承担娘娘的全部重量:“娘娘丢人杯子和橘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相爷会恨上您。”

那时候不是气不过:“跟慕公国说一声,让家里这几天本分些,不要惹事。”

消息返回的很快,端木徳淑才在院子里转了半圈,吉梧便小跑着到了:“禀娘娘,国公爷昨天就休了。”借着把老爷子怎么受的气用慕公国夫人的口气学了一遍,口气中不乏让娘娘为国公爷做主的意思。

端木徳淑瞬间看向品易。

品易皱着眉,自然也发现事情不对,相爷恐怕是真恼了,要这是要把慕国公府一网打尽!相爷对皇后娘娘有多大的恨!

品易突然想到少忧提的那个‘合作’其实相爷未必答应,现在看来,相爷虽然心慕皇后娘娘,可恐怕也未必真看的上皇后娘娘!

“传相爷进宫。”端木徳淑不得不正视几个橘子的分量。虽然微乎其微,但总是要试试的。

第326章 谁没个脾气

吉梧回来的很快,神色僵硬的恭手:“回娘娘,相爷公事繁忙,恐怕无法脱身。”他没有把时间办好,若是品公公去说不定就请来了。

品易看娘娘一眼。

端木徳淑手指慢慢的卷起手里的丝怕一角,又松开,然后卷起,再松开,丝怕静默无声的打着旋:“相爷很忙?”

吉梧闻言,想想不知道怎么说,相爷监国,按说是非常忙的,但想不忙的时候不是一样不忙吗?皇上也不是天天忙,他……

端木徳淑不用他说,已经明白了:“备笔墨。”

凤梧宫刚刚摆好午膳,相爷府中原封不动的退回了皇后娘娘的信件,上面的蜂蜡都没有拆。

戏珠担心的看向娘娘。

端木徳淑端起碗,能怎么样?先吃饭,吃完了想办法。

虽然这样想着,端木徳淑吃饭的速度很慢。对方这是要置她于死地,或者说,就算她还坐在皇后娘娘的位置上,却不打算再让她享受相应的权利。

端木徳淑一粒粒的夹着碗里的米,神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午睡起来后,端木徳淑直接吩咐:“宣慕国公进宫。”

品易、戏珠急忙应声,品易去传懿旨,戏珠带人为娘娘梳妆。

少忧摸不准相爷在想什么,相爷已经一上午没有动过地方,看样子,更谈不上对皇后娘娘妥协的开怀,反而神色越发难看,难道……皇后娘娘这次真把相爷惹恼了,相爷要让皇后娘娘后悔所有的所作所为?

少忧为主子又换了一杯新茶,原来的凉茶又是一滴没动,看来相爷是真的闹了,那三封信对相爷的打击甚大吧。

少忧心里叹口气,相爷恐怕真恨不得戳了自己眼珠了,觉得有眼无珠的错付给这种人。

皇后娘娘喜欢谁不好,喜欢镇西王,还不如喜欢皇上让相爷无话可说。

端木徳淑一身酱红色正装,头上戴着九凤钗,未施粉脂却依旧端庄大方。

慕国公本不想出门,发生这种事他都没脸见人了,但皇后懿旨传召,他也没有抗旨的道理,但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恐怕女儿也是来提昨天的事的,哼!都来教训他不成!

慕国公国不是生女儿的气,就是自己丢了脸面被夫人又念叨了即便,如今被迫入宫,下意识的有些情绪,但对小仙,他始终有为人父的骄傲和心怜:“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起身,微福:“女儿见过父亲。”

两人入座,端木徳淑未语先笑:“爹爹看着气色不太好。”

“年纪大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女儿有件事想跟父亲说说。”

“父亲知道女儿给大哥的粮草补给线断了吗?”

端木瑞闻言顿时震惊的看着女儿:“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怎么办?若是补不上亏空……那可是祸国的大罪,端木瑞顿时忘了自己那点不愉快,满脑子都是这件大事。

“看来父亲是不知道了,女儿看,下午的时候父亲就会收到消息,不管什么时候知道,父亲明白有这么一回事就是了,父亲有没有想过年纪大了以后和母亲享享清福,将家里这些事交给大哥和二哥。”

端木瑞闻言看向女儿。

端木徳淑目光温和的看着父亲,不强迫也不硬气,只是在商量。

端木瑞慢慢的移开目光,小仙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又直接提的儿子的事,心里隐隐明白女儿的意思,他端木家是树大招风了,有人要对付他们,他们家最好避避风头。

端木瑞明白这种情况下,该听孩子们的,为了以后世子和儿子的未来避一避,可想到离开的这样窝囊就来气:“知道是谁动的手吗?”他非参对方一本不可!

“是谁并不重要,女儿是觉得适当的让一让,收一收,对咱们家也是好的,尤其大哥这件事,女儿觉得还是有父亲上书,言明大哥的过失,承担该承担的责任,以教子无方的名义保大哥以后的升迁路。”

端木瑞皱着眉,如果其他理由他或许会据理力争,但若是位了孩子:“哎,连累你们受牵连。”

端木徳淑心里也不好受:“是女儿连累了父亲。”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大哥这件事一直是你忙前忙后,又搭钱又出力,你大哥改感谢你才是。”

端木徳淑笑笑,没有辩解,只是看着父亲唉声叹气的侧脸,有些微微出神。

第327章 谁没个脾气(六)

端木徳淑目送父亲离开后,站在门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是个头?

繁花掩映的深宫与外面积雪掩埋脚踝的苍茫之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凤梧宫已经打扫出了冬阁,端木徳淑却没有让住进去,还是在主殿寝宫烧了炭火。

一个月后,端木府世子被降职查办,慕国公被禁足不出,京中众官员绕行不前,没什么人落井下山,毕竟宫里的皇后娘娘还在,九殿下还在,又没有出不能挽回的损失,只是端木府也没有让人敬重到值得求情的地步,除了攀附之辈,所有人都默契的远离,不汤浑水,也不落井下石。

消息传到端木徳淑耳朵里已经是半月之后,她没有生气,真没有,意料之中的事,她早有准备。

但莫名还是动了抬起,本该二月半落地的孩子,一月初随着哑然进行的新春出声了。

这一胎生的并不难,因为早产,用药早,生的十分顺利,孩子胎养的也很健康,哭声响亮。

戏珠、明珠可不这样想,任谁知道徐相找事的始末都认为是徐相将娘娘气的早产!

消息传到相府。

徐知乎神色非常淡定,亦可以说冰冷如霜毫不在意,他稳稳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丝毫没有分心,皇后产子是国事,跟他相府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国丧了再来开口,他也是要去磕个头的。

少忧见相爷神色依旧,瞧瞧的退到一旁,神色忧虑,他越发不理解相爷怎么了,相爷最近很不对劲,虽然相爷平时也不说话,但最近尤其冷漠,戾气不显可冷意已升。

相爷最近对身边事一律不再过问,看事情越发没有情绪。

少忧不禁怀疑,相爷现在是不是真放下了一心要让皇后恶心他的事付出代价!还是仇视了所有事情?

“娘娘,前线得胜的消息?”

端木徳淑喝着汤,头上护巾还没有去,长发散下来靠在床边,就着戏珠的手喝汤:“放着吧。”

戏珠看眼品易,又认真的喂娘娘喝汤。

小殿下没有在凤梧宫,娘娘看起来很冷静,一直有好好的养身子,有时候会让慕国公共夫人进宫坐坐,其她的拜见一律都以前线战事为由推了,连十二殿下的洗三礼也没有办。

戏珠是感觉不出什么,但品易最近总问她娘娘的睡眠情况,让她不禁也有些紧张。

二老爷已经带着二夫人去了任上,慕国公闭府不出,世子的事尘埃落定,就算端木府想出事也找不到出事的理由的理由了吧?还能有什么事?

品易也喜欢是自己想多了。

“娘娘真是谨言慎行以身作则,连十二殿下的洗三礼都没有办。”

“哎,娘娘也不容易,时时惦记着皇上,恐怕也是想给前线尽一份心里。”

“可不是,娘娘闲良、温和,大仁大义。”

应格儿一边与姐妹缠着手里的线一边安静的听着,皇后娘娘温良恭点?难道没有人想想慕国公世子是什么还上粮草亏空的吗?单凭慕国公府的财力恐怕不够吧?

皇后娘娘不给十二殿下办洗三,年节也不大办,原因应该是收敛吧。

虽说皇后娘娘自己的嫁妆,别人无话可说,可皇后身为皇后,她名下的田园庄子铺子哪一个生息跟她的地位没有关系,说什么凭自己的实力赚来的想给谁都可以,先想象娘娘最初有多少嫁妆进宫,如今又有多少嫁妆送出去。

“格儿,你怎么不说话。”

“没有,就是想前殿每个月给皇后娘娘那么多银子,都用在咱们身上,娘娘对咱们挺好的。”

“没有都用,只用了一半,另一半娘娘放置起来以后皇子公主开府用的。”

应格儿嘴角抽动了一下:“是……是吗。”

“嗯,不清楚就问,不要自己乱猜,十万两后就是每个人天天穿金戴银也用不完,何况还有一部分用于外面的救助建设,是叫这个名字吧,我也不懂,总之外面很多学堂和半价书社都是以后宫的名义兴建的,娘娘对咱们不是好,是在给咱们积福气。”

应格儿看着众人点头,再看看突然看过来的锦昭仪,应格儿吓了一跳,急忙垂下头笑笑,不敢再有任何情绪。

锦瑟就看着她,她刚才那句话不对吧?

应格儿心里七上八的,她怎么忘了以皇后娘娘为主的难缠的主宫们,不是她多心而是所有不忠心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绝对不会提拔,而这些人为了让皇后另眼相看,最是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恨不得鸡蛋里头挑骨头。

锦瑟移开目光,但她还是觉得刚才那个小东西用了心眼,看似好听的话细细推敲起来根本不好听!平时你心眼多些也就罢了,怎么,小小品级就敢用在皇后娘娘身上,以后若是出头了,岂不是要反天!

“不好了!不好了!三少爷落水了!三少爷落水了!”

“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三少爷落水的消息很快惊动了闭门的慕国公和在照看长孙的的慕国公夫人。

会水的仆人下去的很快,虽然到了初春时节,但水塘里的水依旧很冰。

端木希被救上来的很快。

慕国公站在一旁看着忙碌施救的人,和孙儿青紫的小脸,神色比孙儿还难看:“快去请大夫,快请大夫!”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这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就落水了!

慕国公急的团团转,尤其是看着没有反应的孙儿心都要急出病来了,谁也不知道自从被关在府里后他放了多大的希望在三儿身上。

他已经这样了,大儿子有那件事,以后上的希望虽然有但到底有污点,好不容易有个聪明好学的孙儿让他看到几分希望,怎么就出这种事了!

还不如让他这个老骨头掉水里淹死了好:“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有来!太医太——”

赵氏趁人不注意拉了拉夫君袖子。

端木希吐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

慕国公立即不避讳的冲过去:“希儿怎么样?快!快!抚少爷回房暖和着!”

赵氏看眼怎么拉也拉不住非要跟着人往希儿院子去的老头子,她怎么会不理解相公的心情,但也要注意身份!

赵氏叹口气,让张姑姑跟去看看,所幸二儿媳走了,若是看到了又是麻烦事。

慕国公若是以前绝对不会对庶子庶孙如此用心,可现在年纪大了,自己的人生看到了头,就格外喜欢聪明伶俐的孩子,恨不得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们身上,他嫡长孙没有什么不好,但相比乖巧懂事又一点就透的三儿还是差了一点,心里难免有所偏向。

大夫来的也不慢。

但与落水可能的风寒比,大夫隐约觉得这孩子有体虚之相,但也不确定,只是提了一下。

“对,对,我们少爷胎里不好,这次可引发了旧疾?!大夫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有什么注意事项我们一定注意。”

旁的人没怎么在意,这么冷的天,落了水,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孩子,何况三少爷胎里的时候就有问题,体虚也很正常。

但徐奶娘不觉得正常,他们三少爷是体虚,但那是以前,长大后好多了,半年前她们去庙里敬香的空档,小姐特意找人给少爷看过,都说少爷身体很好,这一年又养的格外精细怎么还会还有体恤之症,就算是因为这次落水引发了旧疾,怎么可能这样快就诊出来!

奶娘不是完全不信任端木府的人,就是觉得不如自己的人再看一遍来的放心,何况她本身便是小姐的贴身姑姑,小姐信任她把她留在端木府照顾少爷,她定然要事无巨细,处处小心,不能让少爷出一点差错。

奶娘趁院里的人关注点都在少爷身上,连夜写了一封信,暗自给小姐送过去。

徐知慢着急的看着信,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孩子身边,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就落水了,他害不害怕,可是冷,身边的人有没有好好的照顾他。

徐知慢心里再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为了孩子和两家人好,她最好不要又任何举动。

可为人父母,姜氏又有对她的先例在前,她怎么能不在意,虽然姜氏不在府里,可还是想自己掌握一点真是情况。

她也不去、不问,以不引起两家矛盾为目的,就是想知道孩子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希儿出不来,只有她派人进去:“相爷呢?”

“回小姐,应该在书房。”

“去传话,我们去见大哥。”

她实在是担心,她虽然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姜氏,可也不能否认,姜氏手里有几味阴毒的东西,若是出手,不会让人看出猫腻,就是普通的大夫也不会看出什么。

在孩子的事情上她拿出一万份的小心也是应该的,就算她小人之心了,也不希望再见到希儿的时候只剩一具枯骨!

姜氏如果已经容不下这个孩子,端木家也不缺这一个孙子,他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将孩子放在徐家养,哪怕你端木府说一声孩子养在庄子上了,等大些了回去也可以啊。

她也知道自己若是出面不行,还是要看看大哥的意思,要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尽管可能是自己多心,可这么冷的天,这么多人看着孩子怎么就落水了!

“相爷,小姐在外求见。”

徐知乎刚听完少忧关于端木希的回禀,心知妹妹也收到了,她能知道的这么快,他也不惊讶,她定然是在端木希身边留了人的:“告诉她我心里有数,让她回去休息,有了消息再告诉她。”后续的事情都要先有一个结果才能进行。

“是,我们……”

“让孙太医带翁太医进去看看。”

少忧思考一瞬明白了相爷的意思:“是相爷。”

翁太医是巫医中的用毒者,太医院毒物库的老前辈,带着他去,意思不言而喻:“是。”

翁太医和孙太医是依慕国公的名义去的,孙太医哈哈一笑:“说来也巧,半路碰上了,一块过来看看,待会还要一起去喝酒。”

慕国公能说什么,为庶子诊断,以孙太医的辈分,肯冒着不上报皇家的风险过来已经给足了慕国公面子,按说贴身为贵人诊断的太医,在外就诊了谁都要上报的,为庶子看诊多少有谄媚的嫌疑。

慕国公也不好说什么

孙太医问诊切脉后,让翁太医也看了一眼,翁太医看完也一直没有说话,安安分分的就像只是两个人非常普通的搭了把手。

孙太医笑眯眯的起来,交代了很多调理身体的注意事项,开了两贴药,一再重申没有大碍,便起身告辞。

从慕国公府出来,孙太医什么都没有多问。

翁太医便直接去了相府。

“回相爷,不能说是用毒,小少爷这种情况与用毒无关,想达到小少爷现在这种情况,是一味非常常见的药,治疗风寒往往会用到,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味药不能单独长期给孩子服用,会造成孩童精神萎靡,体弱多病,若是服用时间过长,仅需要一场小风寒就足以要一个孩子的命。”

徐知乎的脸色顿时冷了三分:“翁太医的意思是,慕国公府的三少爷长期服用了这味药。”

“不敢,下官更不敢百分百确认,何况这种用药诊断不出来,下官也只是觉得三少爷与曾长期服用者症状相似,但下官不敢肯定的说一定是,只是相似。”翁太医做这一行的,端的一套滴水不漏,就像没有人会问为什么相爷特意派他们去慕国公府看一位庶子,他们也丝毫没有兴趣知道,以后再遇到了也不会提起。

徐知乎立即懂了:“就是说这种事没有证据。”

自然没有:“相爷请的是在下,在下斗胆妄猜相爷想明白小少爷为何如此,下官便提出一种可能性,也许也只是小少爷真的体弱。若是真体弱相爷不会请在下,所以下官只是便提供出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是下官多心。”

“劳烦翁太医了。”

“下官告退。”

少忧送走翁太医,满脑子都是浆糊,这些个老不死的最会这一套,说了等于没说,就是看着人吃了砒霜,也能说出一堆原因的不确定:“相爷?”这种事根本不用查!

慕国公府庶子落水的事被慕国公里里外外审了个遍,确实是意外。

徐奶娘转身去接披风的时间。

三少爷看到水面上的家禽,心里喜欢,就跑出了凉亭,水面有昨晚的落雪,又有一段斜坡,她前言看着少爷踩空跌了下去,所以喊人非常及时。

徐奶娘也没有怀疑少爷落水的真像,她只怀疑少爷为何会体恤,她们少爷明明生龙活虎的!

三少爷落水的事只是意外,赵氏松口气的同时,想了想还是给徐府去了一封信,总是孩子的生母,怎么可能不担心,事情的经过还是要说一下的。

徐府没有任何回信,赵氏也理解,毕竟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交情,又除了这种事,没有人来府上质问已经是修养了。

赵氏松口气,该说的已经说了,能做的都做了,问心无愧便无愧于天地,

初春的小草从积雪下钻出来,各地已经开始迎春的大事,皇后娘娘也要带着宫人象征性的在宫中举办一系列的迎蛰事物。

若是以往,皇后可能还要陪皇上出京劳作,今年皇上不在朝中,便有相爷代替,皇后自然便不用出宫。

有举国要办的大礼,皇后娘娘又还有几天出月子,端木府里这种小事,自然没人敢劳烦皇后娘娘知道。

千了之外,他们收到的消息比较晚了。

姜氏安打发了两个孩子后皱眉:“怎么会突然落水?”

姜氏的奶娘也很急,现在府里重新安排了三少爷身边的人,她们的恐怕再难下手:“听说是要看鹅。”不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现在怎么办?”

姜氏脸色难看,不过是落个水,就急不可待的换了他身边的人,真是疼到了心坎里是吗!她承认婆母开始也许是为了她好,让她和孩子分开,也没有再额外的管端木希。

可最近两月呢,他们自己说说,就差把这个孩子当长子嫡孙养了,你也别怪她一不做二不休:“什么怎么办!你我有什么见不得人了!”只差一个月!这件事就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做了就是做了,她就是从骨子里讨厌那个孩子好!见不得他功成名就!也别跟她说孩子小,罪不及孩子!

她跟那个孩子天生相克!是生出来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