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乎反而安静了下来,手握成拳一声不吭。

端木徳淑没有再回来,銮驾直接回了皇宫,皇后娘娘亲自去镇西王府地之事,让举国的悲愤又到了一个新高度。

徐知乎一声不吭的站在窗前,明心堂气压低到极致。

少忧默默的站着,这回是真的一声不敢吭了。

凤梧宫内,品易没有借他人之手,亲自为娘娘烧了洗澡水。

戏珠心神放松下来,与明珠一起为娘娘沐浴洗涑。

明珠看着娘娘身上的痕迹,瞥一眼戏珠。

戏珠瞪她一眼,都什么时候还有闲情乱看。

怎么能是乱看呢,她一直觉得相爷似乎清汤寡水转世呢,结果小看她了:娘娘就是招人喜欢,有了年纪勾勾手指照样有人喜欢,像自己这一种的勾十次手指也只能看看宫里这些死太监。

珍珠、宝珠、欣圆等人忙里忙外的伺候着。

端木徳淑从水里出来,踩在软巾上,对身上的痕迹视而不见,张开手臂,穿上鲜红的里衣,头发放下,端木徳淑穿上鞋向外走去。

明珠为娘娘套上外衣。

端木徳淑歪靠在榻上,三五个小宫女跪在一旁,为娘娘熏着头发。

品易亲自煎了药,一口一口的喂娘娘喝着。

吉梧站在一旁,没事找事的伺候着。

“宫里最近可有什么事?”

“回娘娘宫里还好,五殿下病情反复了现在好多了,千微娘娘那里收了一封家书,剩下的都是新入宫的小主子之间的小摩擦。”皇上不在宫中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端木徳淑点点头:“晚饭叫几个孩子一起来用。”

“是,”

五殿下尤其黏着端木徳淑,肖家和端木家的事他听说了很多,开始是真吓病了,唯恐自家做出要砍他头的事,更怕皇后娘娘一生气将他送回那个小院子,所幸母后又叫他吃饭了,他一定会很听话很懂事的。

端木徳淑多数的时候只是笑笑,看着这群孩子,如今的心境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端木徳淑摸摸凑过来的小五:“好好吃饭,总乱跑做什么,想吃什么,跟母后说,没有喜欢的,就让厨房做。”

宗尚辅羞涩一笑:“都喜欢。”顺势在母后的手心里又蹭了两下,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家跟他娘一样只会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乖,去跟二哥好好吃饭。”

“恩。”

翌日,皇后娘娘对外宣称身体不适,后宫事宜全权交由静妃娘娘和沛妃娘娘共同协理。

赵氏立即派人来问,知是女儿想暂避锋芒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她了。

苏天旗到时恨不得皇后娘娘就这样死了,但后宫历来是品易的天下,伸手哪有那么简单,何况,另一个未必会看着人死。

病了?回去了还是在相府中?哎,怎么就发生这种事了!祸国之相,祸国之相啊。

徐家后院内。

齐西雨停下手里的活计,瞬间蹙眉:“走了?!”

雾儿心想走了多少,哪里有正经夫人避外面养的人风头的,不知道夫人在想什么:“回夫人,走了。”

齐西雨急忙放下做了一半的衣服:“相爷怎么说?”

“相爷能怎么说!老夫人也不会同意啊!”

“你不懂。”齐西雨想去问问,又急忙停下,这些天她连房门都没有出,就怕碰上了徒惹是非,想不到还是走了,也是……不走能做什么……相爷现在心里不好受吧,哎……

“夫人,委屈了是吗?”

委屈什么,她就是为相爷可惜,平日那样平和清淡的人,也能不顾一切的时候,可娘娘呢?有几分心思在他身上。

齐西雨坐回去,拿起放下的针线,知道自己要求的不公平,可谁心里没有一个偏向,她自然是向着相爷的。

徐知乎今天晨会上有些卡壳,总觉得她会某个角落突然冒出来一样,却从来没有,她不会再来了,没有价值,又总是吃亏,她怎么还会过来。

徐知乎看着面前的折子,目光涣散凝滞,对她来说那些他投入了感情的事,若没了惩戒的意义,便是痛不欲生。

徐知乎抬头:“说到哪了……”

晨会散的有些早,贺南齐看眼王大人。

王大人不说话,这种事让人连言是非的心情都没有,弄不好便是大厦将倾,还能说什么?!相爷没有现在就跟皇上翻脸就算仁至义尽了,他也实在猜不出徐相想做什么!

若是谋国,趁皇上不在皇城,这是最好的机会,相爷却没有动的意思,他也弄不准相爷想做什么,莫非相爷真心喜欢皇后娘娘?!可这都多少年了,以前不喜欢,现在突然喜欢!?

王大人不懂,以前揣测不出这位智圣的想法,现在依旧猜不出来。

哎,就看将来有没有好日子过了。

贺南齐何尝不知道不能说,可也不能谁都当不存在啊,他们怎么说也是皇上一手提拔上的大员,以后对着皇上,摸着良心过的去吗!

过不去你去告发啊!荀故风和苏天旗的良心都没有痛,别人轮的上吗!

贺南齐觉得这件事一定要有个结果,最好在皇上回京前解决了,看相爷今天的样子,这是真上心了,女人之事,一时糊涂还说的过去,真放心里,至国家大业与不顾像什么样子!

贺南齐出了相府直接去找老太傅,倚老卖老也好,用家国大义压人也好,雁国绝对经不起再一次动荡!

“娘娘,傅大人求见。”

“本宫身体不适不适宜见客。”

戏珠抬抬眼皮看娘娘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老先生说今日非见到娘娘不可。”

戏珠垂下头,有些犹豫不决,怎么也是国子监泰山北斗的老先生,虽然这些年被徐相压的毫无出头之日,但也依旧德高望重,品行无亏,又这个年纪了,不见是不是不太好。

端木徳淑收回目光:“不见。”

戏珠立即坚定:“是。”

不一会戏珠又进来,神色不悦:“老先生说皇后娘娘不见,便长跪不起。”

“那就不用起来了,跪倒皇上回来,让皇上扶他。”

戏珠闻言看眼刚进来的品易:怎么办?

品易刚调了些安神香,又做了些凤仙汁给娘娘换蔻色,见戏珠如此,便笑着上前:“正好见花开的好,压了一些色,姑姑给娘娘试试,也缓缓心情。”

外面还跪着一位呢?

你管他让他跪着。

“相爷,傅老先生进宫了,正在福寿门外跪着。”

徐知乎没有动。

少忧等了一会确定相爷没有命令后,退到了一边,自己猜错了?相爷气还没有消?不消娘娘也不可能再过来,没有缘由的事。

宫灯初上,朱红色院墙边种了几株牡丹花,如今已见了花苞,趁着月色未上,与廊檐下的宫灯争着光辉。

福寿门外分别站着七八个威风凌凌的宫卫,手握兵戈一动不动。

品易趁娘娘消食的空隙,将娘娘交给珍珠等人照应,来到福寿门外。

傅老先生今年七十有二,服侍过三代帝王,也算是需要皇家敬一声老先生,养养徳的重臣。

品易自然不希望这位‘老祖宗’在凤梧宫外有个三长两短:“奴才见过太傅大人。”

“……”傅老先生跪姿笔直,闭着眼睛,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品易什么名声,皇后娘娘竟还在用他,亦是急功近利、欺师灭祖之辈!

品易见状,站定,双手交握与腹部,目光平静:“太傅是想舍身取义了?”

“有何不可!”

“太傅大人以为娘娘在乎?”

以死劝谏是言官的荣幸!没有什么好退缩!

泥古不化!

第340章 谁敢(四)

端木徳淑扫眼随侍的人,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品易呢?”这是还惦记着呢。

戏珠急忙道:“回娘娘,品公公忙了一天了,大概去休息了。”

戏珠尴尬的笑笑。

一个个装了一天了也不嫌累,都唯恐那个老家伙死在她福寿门外,往她们主子身上添一道骂名,熟不知名声着东西,你要,她就永远拖累着你,你不要,她便什么都不是:“行了,让品易把人带进来吧。”

“无碍,带进来吧。”端木徳淑向正殿走去。

傅老太傅跪在凤梧大殿的青石地上,恭敬的叩首:“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听闻大人有话要与本宫说。”

傅老先生叩,起:“皇后娘娘,女子立于世靠的是什么?”

“腿。”

傅老先生看皇后娘娘一眼:“老臣一直觉得皇后娘娘最是温良恭歉,这不是恭维的之言,而是娘娘这些年来抚育皇子照料后宫均是世间女子楷模,老臣以为娘娘是能沟通的。

女子才德兼备谓之天圣,有德无才亦为贤惠,无德有才谓之小妇,再的才的,再了不起的手腕,再滔天的财富,若是心中没有行于世的标尺,这才徳样貌有也是祸害,女子为本,女子刚柔,女子修家,是之子嗣之楷模,老者之依仗,此乃小家,大德之家更需女子立身公正,无偏无私,老臣可有说错。”

端木徳淑点点头,你继续。

“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享五湖四海之富贵,天地人臣之供养,万民爱戴、千秋拥护,身上的责任自然更重,对自身修养要求更好,对百姓责任更大,对社稷更应放在心上,老臣相信,娘娘说不出后宅小妇人之言,跟不会觉得自己所用所感没有地位供养。”

“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可有天下苍生想过福薄安定,可有考虑过江山的长治久安,为了一己之因陷天下苍生于不顾,可是娘娘想见的残剧,娘娘身为女子,老臣不该苛责,可娘娘还是皇后,是后宫嫔妃的表率是众皇子、公主,天下无数子女的父母,江山福泽的供养存在,娘娘忍心让她们颠沛流离,没了明天!”

“所以呢?”

傅大人叩首:“老臣恳请娘娘以死谢天下!”

端木徳淑并不意外。

品易也不意外,这种话听的多了,若是帝王弱一些,后宫乱一点,这些臣子直接缢死皇后的也大有人在。他们为了心中的正义,为了名留青史,什么事做不出来。

“本宫死了,总还有人成为皇后,若是相爷看上了下一任皇后,你们再请对方以死谢天下,等下一位皇后也死了,总还有贵妃,相爷若是又看上了,你们还要请贵妃以死谢天下,既然如何,傅大人怎么不干脆点,直接让相爷以死谢天下呢?还是傅大人觉得皇上以后为了江上社稷以后就不要娶亲了,免得被相爷看上,影响了国之安定!傅老先生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点问题吗?”

“娘娘!事有轻重缓急!”

“那傅大人是觉得劝本宫自缢比较容易?还是觉得本宫过世了,事情就会到此为止?”

“第一,本宫若是想死,早带着徐子智去死了,第二,若是本宫死了,后脚你的好相爷就会让你亲眼知道知道惹恼他会是什么下场,必须让你生不如死的看看他是怎么让你关爱的江山生灵涂炭的,顺便问候你家祖宗八代,土里的都能给你刨出来。

这么一想,本宫真想成全你,让你这千古骂名在青史上好好显摆一二,可惜,本宫天性纯良,见不得你受苦,还是提点你一二,你应该全本宫带着徐子智一起死,而不是全本宫自己死,你觉得呢。”

傅老先生不高兴了:“皇后娘娘!女子无颜也是徳。”

这么说怪我这张脸了,你怎么不怪徐子智脑子长的奇葩:“是啊,傅大人家里妾室定然是徳中之徳。”

“你……”

“傅大人刚才让本宫不要有小妇之言,现在本宫也劝你不要说不过就胡搅蛮缠,更不要出事了就怪我们容貌上佳,我们也没有怪你们色令智昏不是,都互相理解理解,不要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就脑子也比别人好使一样,你若是真脑子好事,你就去徐府门前碰死自己向皇上明智了。”

“你——你——”

“哎,终究我还是要委屈的背一点骂名,要不要给大人传个太医。大人也别觉得死在我这里,就一定能赖上我,我可是会说大人企图不轨才被禁卫军就地正法的!好了,见也见了,该说的你也说了,台阶也给你递了,否则后宫女眷众多,你再在那里跪着,本宫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品易。”

“送客。”

“是娘娘!来人!拖出去——”

“皇后娘娘你这个妖女!你简直——唔唔唔——唔唔——”品易直接将拂尘塞他嘴里,让人把老家伙拖了出去。

戏珠气的半死,干点什么不好,让人去死:“娘娘,您可千万别被这种人影响了心情,他就是胡言乱语,自以为清高,娘娘,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千万……”

“行了,我还能真去死了,我死了就他就痛快了吗!”

“娘娘能这么想就好了,奴婢就是怕……”戏珠哽咽的哭上了,她就是怕啊……

大公主从门口露出小脑袋,甜甜的声音叫着:“母后……”

端木徳淑回头,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温柔宠爱的笑意:“大公主。”

宗尚一立即迈开小腿跑过去,搂住娘亲的脖子:“爹爹给我来信了,我要让娘亲看着我给跌得回信。”

“好啊——”

“回相爷,人被扔出来了。”

“年纪不小了,是该安心养老了。”

谁说不是:“镇西王的棺椁明日入京……”

“知道了。”总是要迎一迎,亲眼看看尸体才放心。

清明的雨断断续续的落着,打开窗仿佛都带着满肠的愁绪,今日京中万事停歇,禁红歌舞,迎镇西王棺椁。

端木徳淑站在窗外,外面的雨丝飘进来落在窗台上,仿佛都进不来一般。

明珠示意戏珠快去。

戏珠拿了单衣披在娘娘身上。

因为今日情况特殊,宫里的气氛仿佛都沉静了很多。

端木徳淑没有梳洗,就这样站着,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城外的迎棺的队伍慢慢进程,久到文武百官都沉浸在悲痛中。

端木徳淑动动僵硬的身形。

明珠、戏珠急忙上前:“娘娘。”

“更衣。”送他回家。

端木徳淑很理智,伤心过后能做的少的可怜,悲伤都没有凝聚,剩下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想看看他回家的路。

这样的场合她不该是焦点,也没有资格成为焦点,何况这还是她的错,距离近了都担心惊扰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

端木徳淑坐在茶楼上,窗也没有开,这是他回王府的必经之路,过了这个路段他就到家了,以后世界清清静静的也没什么不好。

端木徳淑苦笑,她什么觉得那是他好的归处,他明明也有梦没有实现有想参与的宏伟蓝图,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净鼓声传来,外面的聚集的人群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在浓重的氛围下你认不认识他,他是谁似乎都不重要了,他成了一个符号磕在人们心中成了定格的样子。

端木徳淑目光凝滞的握着手里的茶杯,仿佛有看见,又好像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段路是他近一个多月来再平常不过的一段路。

泪水从端木徳淑眼角滑落,她并不能感觉到悲伤,只是也只剩这一个表达情绪的方式,匮乏的让她没有颜面见他。

净鼓声慢慢远去,端木徳淑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回家了就好。

镇西王府外白绸浸染了雨水,垂落在地上,屋檐下滴落着雨滴,诉说不尽的凄凉。

雷母哭的肝肠寸断,雷家亲眷扶了棺椁,哭声此起彼伏。

镇西王府一片萧条之色,不到一刻钟,镇西王的棺椁便停在了镇西王府的大殿之上,稍后供人悼念,送入墓园。

此刻镇西王府的大殿内还没有守灵的人。

雷母哭的昏厥了过去,大小姐也被人带了下去雷三少爷被叫去处理府中事宜。

此刻站在殿内的都是徐相府的人,徐知乎身后站着两位仵作,都是镇西王生前打过交道的。

徐知乎一身玄色深意,玉冠腰佩,手上缠了一串佛珠,无畏无惧的站在大殿之上,声音平静:“开棺。”

少忧立即命人上前推开棺木。

徐知乎上前一步,他谁也不信,需要亲眼看到。

少忧余光瞥见辞诡向这边看了一眼,退后几步过去,听完后眉头微皱,恭身走到相爷身边,把刚才得到的消息重复了一遍。

徐知乎刚要放入棺中的手收回来:“你说什么?!”

娘娘确实来了,就在一条街外的铭盛茶楼。

徐知乎顿时冷了眉目:“谁准她来的!你们都是给你什么吃的!”

少忧立即垂下头,谁敢强拦,伤了碰了怎么办。

徐知乎立即拂袖而去,少忧也急忙派人跟上,这都什么事。

雅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端木徳淑没有意识的被徐知乎拽上马车。

徐知乎现在不冷静的想杀人,为什么要来!他有什么好!哪点值得多看一眼!端木徳淑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忘了你自己是谁!

你心里该有的是我!自始至终都该是我!

戏珠、明珠、品易追出来,将你上了马车:“追上去!”

“你别以为你捏了我一点把柄就能事事威胁我!你如果真明白这些把柄的意思,你就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怎么?我余下的日子都是讨你高兴吗!

“不说话是不是!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了你会听吗!

徐知乎摆正她的肩,眼睛通红:“看着我。”

不看!

“端木徳淑我让你看着我!”

我还让你去死呢,你不是一样没有照做!

“想想你爹娘,想想你外嫁的表姐表妹,和堂姐。”

想不了那么多,肩膀太窄也抗不了那么多!

徐知乎见她还是没反应,气的钳制她手臂的动作都在发抖!“端木徳淑你最该爱的人是我!”

是吗?宗之毅挺可怜的,自己的妻子不该最爱他。

“不许允许你再想他!听到没有我不允许!”

你今天吵死——

徐知乎低头肆意的吻上她的唇,将她抱入怀里,怀里的却僵直的一动不动。

片刻徐知乎放开她,抬起手,笑容诡异的抚着她的脸:“小仙,你以为我会如了你的意?”

不会,只是不愿意动而已。

“小仙,我若是不高兴了,想想你能主导什么。”

主导这句身体,你也别威胁我,至少现在她对你很好用。

徐知乎直接扯身上的衣服,但看着她死了一样的神情,气的踹开车门,直接离开。

端木徳淑眼皮一翻,不是很管用吗?

端木徳淑靠在车上,心中一片空白……

端木瑞洗涑后,想想这一天的境遇,觉得还是不对:“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怪怪的。”

赵氏将手上的香脂均匀的涂开:“没有,哪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