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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相爷,您真英明果断有效率,虽然一人做事不当牵连家人,但我真的好想问候你祖先…

望着眼前深深宫院,层叠殿阁,迤逦飞檐,杜小曼觉得,下一秒,就会有哗叽哗叽的提示音伴着礼花彩带花瓣响起——

哦耶哦耶!系统提示,恭喜达成支线A,深宫怨妇结局!

悠悠二胡声中,又有深情的旁白:从此,这个女人,就在这深深的宫殿中,以一名深宫怨妇身份,度过了孤独幽怨的一生…

伴着旁白的尾音,北岳帝君脚踏光芒四色的“GAMEOVER”,面带微笑,华丽丽地落下。

哦,突然,好希望,这些能真的发生!

“她进不得宫。”秦兰璪紧盯着宁景徽的双眼,“今日子时,孤与她在月老祠中拜了天地。她已是裕王妃。”

本已大步流星往外走的谢况弈脚步一顿。

宁景徽神情未变,又垂下眼帘:“王爷娶妃,按礼制,当由宗正府同礼部择吉日,定仪程,再拟…”

秦兰璪打断他的话:“但合周礼,即成婚姻。孤与爱妻,在京外先帝与林德妃定情的山神庙,效仿先帝故事,以天为媒,地为证,交拜成礼,结为夫妻。”

宁景徽回视秦兰璪的双目:“王爷的意思是,并无第三人为证?”

秦兰璪冷笑:“孤与爱妻,两情相悦,昨日我二人在后园水榭,爱妻切切向孤陈述爱意。谢少侠可做证人。孤情难自已,再不能等什么繁文缛节,就此结拜成夫妻。”

宁景徽淡淡道:“臣如何想,不重要。王爷觉得,皇上会信么?”

谢况弈嗤地一笑。作者:大风刮过作品集,http://.bookqi./dafengguaguo.html

宁景徽再道:“纳清龄郡主入宫的诏书,昨日傍晚已下。郡主与庆南王和离之事,本当过了昨日子时才能生效。然王爷自皇宫门前,当着庆南王之面,将郡主劫走,为顾全庆南王颜面,不得不称,庆南王与清龄郡主,昨日之前,便已和离。”

秦兰璪神色一僵。谢况弈转过身,目光如寒针般扎向他,调头又往门外走。

“谢侠士,你乃家中独子?”宁景徽看向他背影,“那晚在大理寺,谢侠士都未能得手。何况是皇宫大内。”

谢况弈脚步不停,不屑地轻嘁一声。

宁景徽再轻轻一叹:“其实此时,于唐郡主来说,宫内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何王爷与谢侠士,非得要让她在宫外。”

谢况弈霍然回身:“进宫服侍皇帝,哪来的安全?我如何打算,不用你等知道。非同道者,勿须多言。”话语余音尚在,人已不见。

秦兰璪冷冷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宁卿何必试探?”

宁景徽掩上门,走回秦兰璪面前,整衣跪下。

“王爷,不论为了什么,此刻当要做个决断了。”

含·凉·宫。

跨进宫院门槛时,杜小曼抬头看清了门匾上的字。

哦,多么幽怨拔凉的名字。

宫院没她想象的大。陈设淡雅。院中大树叶已黄,阶下开着一丛黄菊。

老公公对杜小曼道:“此宫秋景甚美,皇上特意赐给娘娘居住。”

搭着这句话,风起了,颇瑟瑟。杜小曼想,这里肯定适合半夜拉着二胡唱,夜深深,夜长长…小风吹的心里瓦瓦凉…哦,瓦瓦凉…

宫娥望着她发直的双眼嫣然道:“看来娘娘很喜欢这里呢。”

杜小曼呵呵一声:“喜欢,太喜欢了!”

既来之,则安之。皇帝妹子打算杀还是剐,都随便吧。

杜小曼往椅子上一坐,问:“有早饭么?”

皇宫,毕竟是不一样的。御厨,毕竟是御厨。

宦官和宫女们道,不知她尚未用过早膳,临时传膳。杜小曼又沐浴更衣了一次方才吃上。宫女们兢兢请罪。但这个“临时”已经让杜小曼特别满意了。

御膳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都是奇怪的菜肴,有几样面点菜品她都见过,但一尝便感受到滋味不同。

可能,比起以前尝到的,差距只有一点点,但就这一点点,于味蕾来说,便是极致的享受。

碗碟撤下,杜小曼用绢帕掩住口,尽量用体面的仪态,打了个饱嗝。

吃完御膳死,做鬼也满足!

杜小曼又问:“皇上几时召我或过来?”

宫女们的表情都僵了一下,老宦官笑道:“娘娘莫急,皇上乃一国之君,国事为重,皇上心中定然念着娘娘呢。”

杜小曼点点头,又打个呵欠:“昨夜没怎么睡,真是乏了。可能先去小憩片刻?”

宫女们福身,扶她进寝殿。

杜小曼是真的很困,加上刚吃饱,脚下都有点打飘,纱帐刚掀,锦被方展,便铺平在床上。宫女们替她掖好被子,放下帐帘,守在床边,互相对视,眼中都写满稀罕。

清龄郡主的事迹,她们自然都知道。宫内宫外,都把这位郡主形容成妲己转世,妺喜投胎的一代妖姬。数月前裕王驾临庆南王府时,无意瞥见,神魂颠倒,竟王爷也不做,携她私逃,令庆南王府颜面无存。右相大人奉皇命前往江南解决此事,居然也被这女子迷住。皇上盛怒,召其入宫,岂料一见之后,龙心大动。

能兴起这么大风浪的女子,就…这样?

或许真人尚未露相吧。

宫女们正要敛神静气,眼观鼻,鼻观心。忽闻外殿有传报声。

“快请娘娘起身,贤妃娘娘驾到。”

杜小曼在黑甜乡中沉浮正酣,被推搡着亦不愿理会,鼻端忽嗅到一股气息,忽然耳边的呼喊声便清晰了。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顿被扶起团团围住,小宫娥们手脚极快地替她梳发妆扮更衣。

“贤妃娘娘已在外殿,拜见晚了可是大不敬。”

外面隐隐传来一个女声:“本宫就是顺道过来看看,若是睡着了,便不必惊扰。”

跟着老宦官的声音道:“贤妃娘娘驾临,娘娘唯恐失仪,入内更衣。因方才进宫,仪容不甚合体。望娘娘海涵恕罪。”

那女声含笑道:“哪里,是本宫唐突过来打扰。”

这是,立刻就要进入后宫勾心斗角戏的节奏?

杜小曼匆匆赶到前殿,对着上首华裳女子施礼:“妾唐氏,拜见贤妃娘娘。”

“哎呀,怎行如此大礼。可当不得。”华裳女子站起身,杜小曼亦抬起头,呀,好明艳的女子。眼横秋波肤如雪,天然万种风情。

华裳女子亦在望着她,嘴角噙笑:“海棠春睡乍方醒,真是娇滴滴的一个美人。今儿我可是看着了。”

杜小曼低头:“谢娘娘谬赞。”

贤妃继续笑盈盈道:“我听闻妹妹过来的消息,一时好奇,恰好我那绮华宫离此不远,便唐突过来了。妹妹可别嫌我冒犯啊。”

杜小曼再福身:“能得贤妃娘娘驾临,乃妾之福分。唯恐失仪,迎驾略晚,多谢贤妃娘娘宽宏大量,恕妾之罪。”

贤妃道:“啊呀,瞧妹妹说的,太客气了,我当不起。我虚长你几岁,你只喊我姐姐便罢了。”又一扫左右,“是了,一定是旁边这么多人,你拘束的慌。尔等且退下,让我们自在说两句话。”

左右宫娥内宦皆领命退去。殿中顿显空旷清静。

贤妃却没说话,只看着杜小曼,似在打量。

杜小曼被看得不自在,刚要找话题,贤妃檀口轻启:“妹妹用过膳,又小憩了一时?”

杜小曼点点头。

“可是乏了吧。”

是什么意思,话藏机锋?笑嘻嘻地看似唠着无关紧要的家常,其实在传达“你这个贱婢,这辈子不要妄图和本宫抢皇上!”的隐喻?

杜小曼不擅长猜测隐藏涵义,就点点头:“是有点。”

贤妃唇角一挑:“妹妹果然是个心宽气定担得住事的人,没被错看。”

杜小曼不知为何,心中微微有触动。

贤妃转目看向殿外:“天色不错,今晚的月色,应该甚好吧。”

铛铛铛——

杜小曼头壳中警铃大响,仿佛能看到宁景徽伴着哗叽哗叽的提示音飘出。

“任务【后宫中的月圣门】已触发。请继续与第一位NPC对话。”

“呃…”杜小曼磕巴了一下,稳定声音,“是啊,如果在月下划划船,唱唱歌,一定特别美好。”

贤妃回眸看她:“在宫里头,想清清静静泛舟赏月,怕是难得。说来,快到十五了。我曾发愿,抄经百卷,年末供奉佛前。还有好些不曾抄完,不知可否请妹妹帮帮忙。”

这是要借书信传秘密情报么?杜小曼忙道:“能帮贤妃娘娘抄经,妾求之不得。只是,我的字丑。真的丑。恐怕娘娘看了得气死。”

贤妃扑哧一笑:“妹妹说话真有趣。太自谦了。如斯可人儿,字怎么会丑?”

杜小曼心道,姐姐,绝不诳您,是真丑啊!

现在立刻让人上笔墨先写给贤妃娘娘看,显得太急躁。就等贤妃真让抄时,用成品来向她证明吧。

杜小曼低着头,不语,进行着这一大堆心理活动。看在贤妃眼中是羞涩垂首,倒也得体。

贤妃又将话题引到别处,与她聊了一时,终于又看了看门外道:“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跟妹妹真是太投缘了,妹妹刚进宫,正体乏,聊了这么久,该又累着了。我也该回去了。”携起杜小曼的手,“大家以后都是姊妹,闲了多上我那里坐坐,若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只管和我说便是。”

杜小曼行礼恭送贤妃离开,估摸着贤妃仪仗已行远,方才向左右道:“贤妃娘娘真是人美心善,我还没去拜见她,她就先来看我,实在不好意思。是了,我是不是该去拜见皇后娘娘和其他娘娘。”

宫女们忙道:“娘娘方才入宫,倒是不急着这些事。先歇乏调养吧。”唐郡主这么进宫,尚未有名分,不上不下,正是尴尬的时候。贤妃娘娘特意跑来,恐怕也是抱着醋意。

杜小曼点点头,那暂时没有机会辨识一下后宫里到底有几头鲜菇了。

她又道:“其他娘娘,都像贤妃娘娘这么和蔼可亲么?”

宫女道:“各宫娘娘都端庄贤淑,要不怎能进得这后宫?娘娘见了就知道了。”

杜小曼再道:“贤妃娘娘这么好,必定很得皇上宠爱吧?”

这…话也忒露骨了吧,宫女们都预备把这句话含糊过去,只有一个刚入宫不久,想向娘娘心腹努力的小宫女立刻接道:“是呀。贤妃娘娘是近来最得皇上宠爱的娘娘了。”

果然,为了防止穿帮,必然要有几个“宠妃”来做障眼法。

那么,查明皇帝宠爱过哪些妃子,就是摸清月圣门势力布置的一大关键!

杜小曼其实一点都不想给宁景徽当枪,但是,人都进来了,谍战剧情一展开,感受到那份刺激,情不自禁就进入了状态。

只是,她刚来,问太多,那些宫女也不会告诉她。

唉,只能用宁景徽的那句台词,“顺势而为”了。

宫女们看着杜小曼精光闪烁的眼,心中皆暗道,看来唐郡主确实是个能兴风作浪的角色。

状态一进入,杜小曼就好像被打入一管鸡血,困倦稍少了些。在殿中又和宫女们聊了会儿天,假装不经意地一点点将贤妃的资料套出了些许。

贤妃姓肖,其父官职平平,有个哥哥在做知府。在后宫中不算背景深厚,但也是绝对的名门千金了。怎么会进了月圣门?是被洗脑加入,还是被调了包?

后宫的水,很深哪。

一天过得很快,杜小曼下午补了个觉,万幸无人打扰,御厨精心打造的午膳和晚膳,真是好吃得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杜小曼提起筷子,就不禁想到,不知谢况弈怎么样了。水榭晕倒后就没再见过他。

璪璪的伤又如何了?他该不会还当她跑掉了吧,还是已经收到了消息?

杜小曼咽下一口燕窝。

璪璪的话,现在十有八九是被后宫团们呵护着养伤呢。

有点噎得慌,杜小曼喝了口汤。

说来,不知道阮紫霁敢不敢唱着歌爬进裕王府。想来是不会。毕竟庆南王府和裕王府在同一个京城,不比荒郊野岭。

对…慕云潇。

杜小曼心里紧了一下,终于有机会想起之前那个梦。

洗澡的时候,她又努力回顾了一下梦里的种种。

如果,这些不是梦,而是藏在唐晋媗记忆中的真实发生的事。那么唐晋媗和慕云潇之间的确很说不清楚啊。

“皇上驾到——”

呼唤声打断了杜小曼的沉思,有宫女匆匆转过屏风:“快,快,娘娘快出浴梳妆,皇上驾到。”

杜小曼与宫女宦官们跪倒在地,口呼万岁,迎皇帝大驾。

现在,肯定所有人都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了。皇帝妹子做事真到位。

杜小曼在心里叹气。今晚肯定不好过,皇帝妹子不会让她好过的。

“平身。”清冷的声音响起。

杜小曼起身。

“尔等都退下罢。”

其余人散了。门关了。杜小曼的心顿时和这宫院的名字一样,瓦凉瓦凉了。

杜小曼盯着前方的龙袍下摆,以不变应万变地等着。

那衣摆一直没动,皇帝妹子亦未出声。杜小曼头低得脖子都酸了,索性心一横,抱着死就死吧的态度,抬起了头。

视线一升,便遇上了皇帝的目光。

嗯?目光里,好像没多少戾气,蛮…平和的。

或许是对爪下逃不掉的猎物心态比较淡定吧。

该怎么回应?笑一笑?据说,对着一个反感你的人露出笑容,会更激发反感。

说话?说什么好呢?

脑内活动的这段时间,杜小曼与皇帝一直在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意识到已经僵了有一会儿的时候,杜小曼的大脑自动拎出了开酒楼时的经验,对身体下达指令,让到旁边,福了福身:“皇上,请,请进。”

哦,蠢透了!

皇帝倒仍是很平静的样子,迈步向内里走去,杜小曼连忙跟上:“皇上请这里稍坐。先用些茶水?是否再传些酒菜宵夜?”

“朕听闻你曾开过酒楼,看来是把朕当成酒客了。”

杜小曼心颤了一下,忙道:“臣…臣妾知罪。”偷偷抬眼,却见皇帝的唇边挂着一抹笑。

“朕已用过晚膳了。茶便好。”

杜小曼福一福身:“那臣妾这就去给您沏上。”

她转身,还险些被裙摆绊了一下。真是蠢翻了,弱爆了。杜小曼唾弃自己,皇帝妹子今晚大概就准备用这种猫玩耗子的态度,人家没发招,自己这边先腿软了。没出息!

她平定呼吸,做镇定状挪动。宫女们都是贴心小天使呀,茶具就明明白白地摆在内殿的案几上,烹茶小炉中有木炭,茶盘旁有一排小罐,杜小曼一一打开,里面是各种茶叶,亦有干花之类。

杜小曼未用茶叶,取了些她觉得颜色挺像玫瑰的干花碎,烹水沏了壶花茶端过去。

“夜晚饮茶影响睡眠,臣妾只沏了些花茶,安神养颜。”

皇帝看也没看眼前的茶水,视线仍只定在杜小曼身上,杜小曼被看得发毛,动作略有僵硬。

“你很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