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潜呼吸一重,不过,下一瞬他又笑了,目光轻佻地从陈娇的脸移到了她衣襟,哑声道:“也好,让我看看,你变成本王的表姑后,尝起来与以前有何不同。”

声音未落,周潜突然堵住陈娇的嘴,大手直奔他日思夜想的棉花。

陈娇早在被他压住的时候就做好了被他欺负的准备,几乎周潜刚亲到她的唇,陈娇先一口咬了过去,周潜嘴上吃痛,手就忘了动作,陈娇顺势奋力一推,再趁机往外跑。周潜反应很快,立即从后面攥住她手腕将人往回扯,陈娇不受控制地转身,心中恼火,她扬手朝他的脸挥去!

周潜还真没料到她居然敢动手,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脸上已经挨了她的巴掌。

周潜一手攥着她,一手难以置信地摸向自己的脸。

陈娇恨声道:“王爷请我过来,我念在你我曾经的主仆之情,应邀来见王爷。我知道王爷觉得我出身卑贱,打心底看不起我,你看不起我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但王爷若以为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那我劝王爷先杀了我再一逞兽欲,那时我想反抗也反抗不了,随你处置。”

她眼里是灼灼的亮光,她的话更是刚烈如刀。

周潜看着这样的她,忽然觉得很陌生。

两人曾无数次在深夜缠绵,其中不乏她主动邀宠,现在他只是想再抱抱她,她不答应就不答应,打他一巴掌也算了,但至于说的那么难听?先杀后奸,她把他当什么?

“是你亲口所说,你人是我的,心里也有我。”攥紧她的手腕,周潜强忍怒火质问,“难道你说过的那些话,没一句是真的?如果你不想做妾,为何一开始不摆出这副刚烈的样子,现在却跟我寻死觅活?”

陈娇嗤笑,看着他道:“因为那时我傻,我以为我对王爷好,王爷或许愿意娶我为妻,我知道一个宫女要嫁皇子为正妻,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我就是想试试,就算王爷得知我的白日梦后负气离去,将近两个月没踏足后院,我都还抱着一丝奢望,直到,我久等王爷等不到,只等来王爷与准王妃的婚讯。”

周潜抿唇。

“王爷赐婚之前,我待王爷如何,王爷订婚之后,我待王爷又如何,何时真心何时假意,想必王爷比我更清楚。”陈娇心平气和地道。

周潜目光微闪,赐婚前后,她对他的态度确实截然相反。

“我可以娶你做侧妃。”她的手腕温热细腻,周潜回想这些时日的辗转反侧,他放轻了力道,低声对她承诺:“我是不是宠你,你也清楚,侧妃虽然不如王妃,但也尊贵非常,而且你放心,只要你回来,将来没人能越得过你。”

他语气很诚恳了,陈娇摇头,垂眸道:“我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就算你愿意娶我做王妃,倘若你还想着别的女人,还想着妻妾成群,我也不稀罕。”

周潜力气再次变重,怒声道:“除了家贫没本事纳妾的穷苦百姓,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只娶一妻?”

陈娇笑了,朝戏台子那边扬扬下巴:“远的不说,武平侯就是一个。”

周潜一口气被她堵在了喉头。

可他不甘。

他绷着脸道:“武平侯夫人出身名门,你拿什么与她相提并论?”

陈娇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叹道:“我是无法与侯夫人相比,但我可以嫁个远远不如侯爷却同样真心待我的寻常男子。总之,王爷看不上我,我也没想过强迫王爷什么,从今往后,我不会招惹王爷,也请王爷忘记我这个卑贱的民女,咱们各走各的路,如何?”

周潜不说话,呼吸越来越重。

沉默的怒火比爆发更可怕,手腕被他攥得生疼,陈娇犹豫片刻,忽的上前一步,抱住了周潜。

周潜浑身一震。

陈娇靠着他胸口,低低道:“王爷身份尊贵,与未来的王妃乃天作之合,民女贱如草芥,不值得王爷上心,王爷又何必执着?”

说着,陈娇用另一只手抓住周潜钳制她的大手,一点点将其掰开。

“王爷珍重,我走了。”

第146章

陈娇走了。

周潜一个人站在假山山洞。

周围似乎还残留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指腹间似乎还握着她温热细腻的腕子,她的人好像也还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她全身都软软的肉嘟嘟的,抱起来特别舒服,周潜低头去看,身前却什么都没有。

“王爷身份尊贵,民女贱如草芥。”

她这么跟他说。

周潜握紧了拳,他知道她身份卑微,他不止一次亲口提醒她她的卑微,可当她自己说出口,他并不想听。

武平侯府的寿宴要到晚间才结束,周潜向永昌大长公主告个罪,提前离开了。

定王府修建的很气派,定王爷的内室很宽敞,定王爷的床很大很大。

周潜躺在上面,双手空空,总想捏点什么。

“来人。”天将黑时,周潜朝外喊道。

刘公公立即弯腰走了进来。

“我要养猫,越胖越好。”

胖?

刘公公想到了已经成为长宁郡主的陈娇,虽然他不懂主子为何不找几个像陈娇一样丰腴的美人,但他还是将主子的要求吩咐了下去。过了几日,周潜从宫里回来,刘公公便命人将物色到的十几只肥猫带了上来。

十几只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猫,每只猫看起来都很圆滚滚,因大小不同,有的肥猫七八斤,最重的一只橘黄色的猫,据说有三十斤。

周潜一眼就相中了那只橘黄色的肥猫。

肥猫不爱动,夜里小太监将洗的干干净净的猫放在主子的床上,肥猫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特别老实。

周潜沐浴过来,看到床上的肥猫,笑了。

他抱起沉甸甸的猫,捏了几把,手感很不错。

大年三十,宫里举办家宴,在惠元帝面前得宠的皇亲国戚都要参加。

周潜进宫,先去昭宁宫给养母贤妃请安,进了昭宁宫,才发现未婚妻卫婉仪也在。

“臣女拜见王爷。”

卫婉仪起身,恭敬地朝他行礼。

准王妃穿了一件红底的宫装,但她沉默寡言,很少会笑,看起来冷漠疏离,即便是见到未婚夫,脸上也不见羞涩。

周潜看着这样的未婚妻,耳边再次响起陈娇的话:“王爷身份尊贵,与准王妃乃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吗?

他与卫婉仪没有任何情分,从小到大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应婚,只是因为父皇有意,只是因为卫家能帮他挡去皇兄们的猜忌。看卫婉仪的态度,她对他应该也无任何感情,这门婚事,两人都是听父皇做主罢了。

“表妹请起。”周潜淡笑着道。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贤妃身边。

中间贤妃找借口离开了片刻,给两人亲近的机会,然而周潜另有心事,卫婉仪眼观鼻鼻观心,始终低垂眼帘,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里,这对儿未婚男女居然没看对方一眼,更没有聊过半句话。

从昭宁宫出来,周潜遇到了七皇子。

“六哥!”七皇子看到他很高兴,热情地将周潜拉回了他的寝宫喝茶,反正开宴还早。

“六哥,我看你好像瘦了啊。”坐好了,七皇子端详周潜一番,奇怪地问。

周潜自己没觉得,默默地喝茶。

七皇子想到什么,嘿嘿问道:“阿娇被姑祖母抢去了,六哥身边有没有再添别的美人?”

这个话题,周潜毫无兴趣。

七皇子是个话唠,周潜不接话,他先是感慨一番陈娇的际遇,突然又叹了口气,对周潜道:“其实吧,后院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前几天三哥府里出的那桩事,你听说没?”

周潜看了他一眼。

终于有他感兴趣的了,七皇子马上低声说了起来:“三嫂不是有孕了吗,三嫂身边的一个丫鬟趁机爬了三哥的床,一开始瞒得好好的,后来也怀上了,瞒不住了。三嫂假装不知,故意罚那丫鬟长跪,这一跪就把孩子跪没了,没几天那丫鬟也去了,三哥因此跟三嫂生了一顿气。”

周潜再次垂眸。

七皇子叹道:“那丫鬟也是,安分守己当个丫鬟多好,非要自寻死路,主子岂是她想当就当的?遇到不慈的主母,要打要罚不过一句话的事,三哥白日在外面,想管也管不了。”

周潜莫名想到了自己的生母。

他的生母原来只是贤妃身边的宫女,是父皇非要宠幸她还是生母主动勾引,周潜无从得知,他只知道,生母在贤妃殷勤的照顾下,顺顺利利生下他却马上就去了,而襁褓里的他,成了贤妃邀宠的手段。

周潜突然觉得讽刺。

他口口声声嫌弃陈娇的身份,可他的生母,其实与陈娇一样,都只是个宫女。

他放下茶碗,径直走了。

七皇子愣愣地望着他:“六哥?”

宫宴上,周潜再次看到了陈娇。她坐在永昌大长公主身边,又是快两个月没见,她气色更好了,娇艳的像一朵花,笑盈盈地陪永昌大长公主说话。有人上前与永昌大长公主见礼,她不卑不亢的,气度不输任何贵女。

周潜喝口酒,目光移到了别处。

他看见了三哥敬王与三嫂敬王妃,夫妻俩并肩而坐,看谁都笑,只是一眼都没看过身边的人,貌合神离,大抵如此。

周潜又看到了被陈娇视为夫妻楷模的武平侯夫妻,武平侯大大咧咧的,武平侯夫人温婉柔美。武平侯喝酒喝得太快酒水洒落在了衣襟,武平侯夫人便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替丈夫擦拭,一边似乎抱怨了两句,于是武平侯再喝酒时,就没有洒过了。

即将十八岁的周潜,真正开始思索夫妻的意义。

妻子是唯一能与他并肩而坐的人,既然妻子的名分这么重要,为何他要将那名分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翌日大年初一,周潜进宫拜年,又在昭宁宫见到了卫婉仪。

这次,周潜将卫婉仪请到院子里,单独说话。

“表妹,咱们的婚事,你怎么看的?”周潜平静地问。他知道卫婉仪在卫家的处境,正是因为贤妃不喜卫婉仪,周潜才愿意与卫婉仪商量以示尊重,否则,他我行我素便可。

卫婉仪意外地看着他:“王爷为何问这个?”

周潜淡淡一笑,道:“去年父皇与娘娘赐婚时,我不懂事,随便应了下来,现在,我有些后悔,我心中没有表妹,表妹心中也没有我,与其硬绑在一起,不如退婚,各寻真正合适之人。”

卫婉仪确实对周潜无意,听了周潜的话,她反而松了口气,看向远处道:“我也同王爷这般想,只是赐婚圣旨已下,王爷准备如何退婚?”

周潜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声誉,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后面我自有安排。”

卫婉仪点点头:“那就劳烦王爷了。”

六月里,周潜突染恶疾,惠元帝派了所有太医去替儿子诊治,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治了一个月,治得周潜越来越瘦,眼瞅着都快不行了。

惠元帝出宫探望儿子,看到曾经玉树临风的老六瘦成了皮包骨,别提多心疼了。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躺在床上,周潜气若游丝地道。

惠元帝握着儿子的手,心疼道:“你说,什么事父皇都答应你。”

周潜苦笑,道:“父皇,我与表妹的婚期越来越近,可我这样,实在不想连累表妹,还请父皇收回赐婚旨意,将来另替表妹赐一门好婚事。”

惠元帝皱眉,道:“老六休要胡思乱想,你还年轻,这病很快就好了。”

且不提儿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就算治不好,他也要卫婉仪嫁给儿子冲喜。一个卫婉仪而已,哪有他儿子的命重要?

周潜望着自己的皇帝老子,目光坚定地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的病情如何,儿臣长这么大,无愧天地,如今只放不下表妹,若父皇不答应儿子所求,今日起儿臣便不再服药,早早去了,也省得连累表妹嫁过来白白守寡。”

惠元帝又疼又怒:“你敢!”

周潜还真就不吃药了,太医们强行喂,他就自己想办法吐出来,惠元帝得知后,怕儿子真的放弃治病,没办法,只得以定王病重,心善不愿牵连卫氏女为由,解除了这门婚约。贤妃一心高兴周潜之将死,不以为意,卫家也不想白白搭进去一个女儿,被退婚后也很高兴。京城的百姓们听说了,一边惋惜定王年纪轻轻就要没了,一边夸赞定王仁善,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便放了未婚妻自由。

武平侯府,陈娇早就知道周潜生病了,但她没想到,周潜竟然病得这么厉害,还主动退了婚。

真的治不好了吗?

毕竟曾经朝夕相处,有过最亲密的情分,想到周潜即将英年早逝,陈娇心情十分复杂。

永昌大长公主看出义女的不忍,轻声问道:“你与定王相识一场,现在他这样,你要不要去探望探望?”

陈娇犹豫道:“会不会不合适?”

永昌大长公主笑道:“傻丫头,我去探望他,你陪着不就行了?”

陈娇确实也想去送送周潜,点头应了下来。

第二天,永昌大长公主就带着陈娇去了定王府。

“王爷,大长公主与郡主来了。”刘公公小跑着来到内室,对床上奄奄一息的主子道。

周潜人躺着,身体消瘦,但顺利退婚,他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至于他的病,不过是请当初出征云南时认识的一位苗族巫医替他开了一副方子,病上三个月,时间一到,慢慢就会不药而愈。此时听说老相好来看他了,周潜心里便有些痒痒。

刘公公将永昌大长公主与陈娇一块儿请了进来。

看到床上骨瘦如柴的周潜,陈娇震惊地说不出话。

永昌大长公主瞧见周潜这模样,也很怜惜,坐在床边宽慰了很久,然后才退去了外间,给陈娇与周潜叙别的机会。

“你留下做什么?”仰面躺着,周潜目光淡漠地盯着陈娇,一点都没瘦,显然他的噩耗并没有影响她的口食之欲,这无情的女人。

他都快死了,陈娇岂会跟他计较,坐在床边,陈娇还是忍不住问:“王爷好好的,怎么突然染了病?”

周潜哼道:“你问我,我问谁?”

陈娇被他噎了一下,不得不说,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气,也是很少见了。

话不投机,陈娇再次打量周潜的脸庞,十八岁的年轻王爷,肤色蜡黄,但眉眼依然俊朗,瞧着怪可怜的。陈娇又叹了口气,低下头,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能说什么。

忽然,他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陈娇慢慢抬起头。

周潜握着她软软的小手,很久没捏过的小手,低声问道:“这么久,你可曾想过我?”

陈娇在武平侯府过得非常惬意,没事想他做什么。

“想过。”陈娇自认还算善良,撒谎安抚他道。

周潜眼睛亮了几分,一激动,他不受控制地咳了咳,咳完方道:“那,若我现在娶你做王妃,你可愿意?”

陈娇强忍着才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神色。他什么意思?知道自己要死了,不忍心连累卫家表妹便求皇上退了婚,好啊,现在他就忍心连累她了?这是活着时觉得她只配当妾,要死了就想拉着她一个卑贱却美貌的民女一起下地狱?

“王爷病重,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陈娇轻轻挣脱他的手,温柔无比地道。

说完,陈娇起身,退后两步行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潜呆呆地望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

不是想他吗,怎么他要娶她,她态度就冷了下来?

过了会儿,周潜突然回过味儿来!

这女人,她误会他真的要死了,所以不想嫁给他陪他一起死!

他才开个头她就匆匆跑了,避他如避阎王,那她前面说有想过他,分明也是哄人的!

周潜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亏他鬼迷心窍居然冒出一丝娶她当王妃的念头,无情无义的女人,哪里配?

第147章

八月底,就在贤妃烧香拜佛盼着周潜快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周潜的病竟然开始好转。太医们本来都已经放弃了,如今看到希望,立即打起精神钻研周潜的病。待到九月中旬,周潜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只是过去三个月他掉下去的肉,还需慢慢养回来。

儿子身体康复,惠元帝龙颜大悦,想到儿子因为这场病耽误的婚事,惠元帝出宫探望儿子时,就与儿子商量重新赐婚的事。惠元帝觉得,儿子之前那么舍不得卫婉仪守寡,心里肯定是十分喜欢人家姑娘。

周潜坐在惠元帝下首,一边低声咳嗽一边道:“父皇,儿臣暂且不想考虑婚事。”

惠元帝疑惑:“这是为何?”

周潜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片刻,他才诚恳道:“不瞒父皇,儿臣与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当日父皇赐婚,儿臣觉得表妹也不错,便应了下来。但这番儿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想前世种种,儿臣多了些感悟。人生苦短,儿臣想寻一位儿臣真心喜欢的女子相濡以沫,待儿臣找到这样的姑娘,再请父皇做主,还请父皇成全。”

他说的是真心话。

惠元帝看着儿子消瘦的脸,一心疼,就答应了下来。

老六才十八岁,既然他自己不着急,那就再等等吧。

有惠元帝做主,贤妃准备掌控周潜婚事的计划暂且是行不通了。

武平侯府。

陈娇自然也听说了周潜康复的消息,好歹相识一场,陈娇还是挺为故人高兴的。周潜病怏怏时想拉她一起垫背,现在他病愈了,贵为王爷,陈娇相信周潜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她,毕竟今年周潜生病前的六个月,都没有找过她。

只是,陈娇这边还有周潜送她的千两银票,上次探病绝对不是个还钱的机会,而其他时间,两人根本见不到面。

就在陈娇发愁如何还了这笔银票时,定王府送了帖子来,说是定王身体痊愈,请了戏班子庆贺,知道永昌大长公主爱听戏,特邀永昌大长公主、武平侯夫人与长宁郡主去王府听戏。

永昌大长公主是个非常慈爱的老人,年纪轻轻的小辈熬过了生死关,她打心底里替周潜高兴,欣然应允。

陈娇一直与永昌大长公主形影不离,既然永昌大长公主替她接下了定王府的请帖,陈娇就专心准备贺礼了。在永昌大长公主身边待了这么久,陈娇也收藏了一批好东西,包括一支上等的人参。陈娇就命荔枝将人参包了起来,再将周潜送她的装银票的小匣子放在了人参旁边,盒子一盖,谁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到了宴请的日子,陈娇随永昌大长公主、武平侯夫人去了定王府。

今日定王府客人不少,诸位王爷、王妃都到了,都是皇亲国戚,听戏的时候席位也没分男女。永昌大长公主辈分最高,坐在了中间的一桌,周潜亲自作陪。

陈娇一边听戏,一边轻轻地嗑瓜子,冷不丁脚被人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