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娇这会儿真的被弄糊涂了,也被三皇子与江婉心二人的态度,弄得恶心到了。

她一点都不想和江婉心成为闺中密友,当然也不想和他们不打不相识,还有…方才三皇子略带着几分轻浮的语气,是在…调戏她吗?

唐娇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却也是没了耐心再在这般与他们周旋。

她冷哼一声,没甚好态度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冷笑道:“乱七八糟说的什么话,本姑娘和你们没有半分交情来往,日后也不会,所以少在这边攀扯关系。”

说罢,唐娇却是转身要离开。

而唐娇的反应,也是让三皇子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屈尊降贵与唐娇这般示好,对方怎么着都该受宠若惊接受这份示好,结果,对方竟然还拿乔…

但三皇子却又笑了起来,这姑娘家矜持点、拿乔点,倒也无伤大雅,偶尔也可当做是情趣。

他想着,脚步却是朝着唐娇的方向走了几步,态度也越发的有了几分轻浮,他伸出手,想要拦下唐娇。

而唐娇身边跟随的侍卫,一时之间也没料到三皇子竟然会有这般贸然举动,皆是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三皇子的手朝着唐娇伸了过去。

唐娇却是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朝着三皇子的手打了过去。

三皇子的手被打的偏了方向,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正好朝着唐娇面上划去,一把将她头上戴着的纱帽掀了下来。

纱帽落地,唐娇容颜就这么露了出来。

她愣了一下,心中猛地升腾起了一股怒火,一双本就艳极了的杏眼里满是怒气,直接一巴掌朝着三皇子的脸颊挥去。

三皇子没避没躲,被打了个正着。

这一响亮的一巴掌,却是把江婉心给弄愣住了,她收敛了眼里的复杂与嫉妒,满是担忧的抓住了三皇子的手,想要区查看三皇子的伤势,一边嘴里却是忍不住冲着唐娇怒声道:“你怎么可以打人,太过分了!”

“表妹…”

三皇子捂着那被唐娇打红了的半边脸,面上却丝毫没有怒气,目光柔和看着唐娇,轻声笑道:“是在下不好,惊了小姐,小姐打得好。”

“…”

脑子有病吧!

唐娇这一回,当真是被三皇子恶心到了,她怕自己再与这一位呆下去,会恶心的想吐。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直接带着侍卫离开。

而三皇子看着唐娇这副模样,却是当做了害羞而跑,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说实话,唐娇的手劲儿还真有些大,明明看着是小小嫩嫩,又是纤纤细细的手,怎么打起人来,就这般疼呢!

不过想到了方才唐娇那张远远超出他心中预期,几乎是惊艳了他的容颜,他却又忍不住笑了。他原来觉得自己喜欢的是像江婉心这般清丽温婉的女子,可是如今瞧着江婉心的容颜,又想到了方才那惊鸿一瞥,突然觉得,仿佛寡淡了。

江婉心不知三皇子此刻心中所想,她心中又慌又急,又害怕又是担忧,害怕担忧的,自然是三皇子对于方才那女子不同往日的态度,而慌急的则是三皇子面上的伤。

“表兄,我让人找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你疼不疼?”

她一双眼睛红通通看着,仿佛是感同身受,感受到了三皇子身上的痛楚。

若是往日里,三皇子见着江婉心这般,自然觉得暖心,也觉得体贴,可是这会儿,他摸着自己脸上依然淡去的痛楚,却又觉得江婉心这般实在是腻歪的紧,他面上虽然依然带笑安慰着,但语气显然淡了许多:“无事,表妹不必担忧,天色不早了,表兄送你回去吧!”

“…好。”

江婉心抿了抿嘴,最终神态有些黯然的轻声应着。

唐娇从广福寺门口一路快走,走到了她方才来时停留的地方。

她的马车正停在此地,而陈戟则是一脸复杂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方才陈戟自然是想跟着唐娇一道儿过去的,只是陈戟那张脸,实在是太招人注目,若是带着他一道儿出现,只怕谁都能够猜出她的身份来,故而唐娇方才非得将陈戟和蒋嬷嬷等人留在了这儿。

不过看着陈戟此刻一脸复杂的神色,唐娇隐约猜测出陈戟方才肯定偷偷去看了。

“郡主…”

陈戟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唐娇。

唐娇这会儿心情一点都不好,闻言却是不耐烦道:“叫什么叫,还不快回去!”

“…是。”

陈戟动了动腮帮子,似是隐忍,最终还是乖顺的冲着唐娇行了一礼,令人上来扶着唐娇上了马车,而后一行人,匆匆离开了此地。

唐娇离开,三皇子与江婉心也离开,留在原地的包子被哄抢一空,人群渐渐散去。

而在这时,一辆一直停在广福寺门口不远处的马车内,却是有了动静。

一名容貌清隽的男子坐在车内,似是闭目养神,手却是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马车之外,一名侍从装扮的男子轻声开口回禀:“主子,人都散了!”

“嗯。”

男子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淡,但嘴角在这个时候,却是勾起了一抹笑容,不轻不重开口道:“行了,走吧!”

第60章

唐娇回到客店的时候, 天色早已暗下, 已然有些晚了。

蒋嬷嬷急着招呼双碧丫鬟上来替她换衣服梳洗, 而陈戟站在门口, 怔怔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 他回过神来, 似是自嘲的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再在门口停留,而是去了前边客店的厨房里, 为唐娇张罗晚膳。

而就在陈戟离开后不久, 一行人却是来到了唐娇所租住下的院子大门口, 为首之人, 一身藏青色常服, 形容清癯, 身材高瘦, 翩翩风度, 仿若书生,然当人走近之时,却又气势惊人的紧。而他的身后, 除了一个面容清秀的随从相伴,另有两名不露神色的侍卫一左一右在身后跟随…

守在院落门口的侍卫见到有人过来,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拦,只是腰间大刀还未抽出之时,那名随从却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枚金色令牌。侍卫面上大惊,跪倒在地上, 嘴里就要大呼行礼之时,却是看到手势停住了。

何无忌冲着守门侍卫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两边侍卫退至一侧,而皇帝目光淡淡扫过,直接迈腿走入了院子的大门里,而当他走入了大门后,也没有停下脚步,又是继续朝着正房的方向走了去。

何无忌及两名守卫跟随皇帝身后,随着皇帝走到了正房门口,却是在门口停下脚步,又是一左一右站在了房门两侧,做出守卫的姿态来。

而皇帝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却并未直接闯入,而是站在门口,自己亲自伸手敲了两下大门。

屋内,唐娇刚刚洗漱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里衣,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倒是不觉的奇怪,她只是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水杯,捧在嘴边慢慢喝着。

蒋嬷嬷见到唐娇的神态,也以为是陈戟过来送晚膳了,所以她慢慢的走向了门口,笑着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目光落在门外之人时,她瞳孔不觉紧缩,震惊的当即愣住了。

而下一刻反应过来,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虽然跟随唐娇离开京城已有数年,但天颜如何会忘记,更何况皇帝如今的模样,与五年前并无太大的改变。

蒋嬷嬷跪倒在地上的时候,因为惊吓,不觉用了大力气,屋内人也是听到了这么噗通一声。

唐娇拿着水杯的手不觉一顿,皱起了眉头将目光看向了外间,可她这个位置,到底是看不到外边的动静。

碧玉与碧芝两个丫鬟面上难掩紧张,下意识便要往外边跑去查看蒋嬷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唐娇在这个时候,却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打算亲自区外间查看。

不过唐娇只是刚刚站起身来,外边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恰好与皇帝的目光对视上。

唐娇直直的盯着,过了好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个淡笑,眉眼一挑,却是笑言:“皇帝舅舅与五年前,看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都还是这般爱吓唬娇娇!”

皇帝看着唐娇早已脱去稚气的面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模样,听着她还是和当年不出二般的说话语气,嘴角轻轻笑了起来,只是打趣着:“娇娇这话,却是冤枉朕了,朕可是敲了门才进来的,没想到还是将娇娇给吓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唐娇的身侧,目光则是一直看着唐娇,似乎是在打量着。

若是旁人,被这般打量自然会有几分不自在,然而唐娇对此,却是坦然受之,她轻笑反驳:“舅舅这话是在说娇娇胆子小吗?”

不等着皇帝开口回答,她微微耸肩,明明是一个不太淑女的动作,可是唐娇做起来,却是带着一股洒脱自然的味道。

她又是笑言道:“这可真是没办法了,谁让娇娇离京多年,如今回来,早已被京城里的变化与繁荣迷了眼睛,而乍然见到皇帝舅舅的天颜,能不诚惶诚恐吗?”

皇帝被唐娇的话给逗笑了,笑出了声音。

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摸唐娇刚卸了钗环的脑袋,只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唐娇那张依然褪去稚气的面容,却是突然下不了手了。

他改成了笑着拍了拍唐娇的肩膀,温声道:“娇娇说这话,还真是在寒碜朕呢!”

“娇娇哪里敢啊!”

唐娇自然看到了皇帝的动作,她不动声色收敛神色,依然笑着开口回说。

甥舅二人见面,不动声色、也不甚隆重的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后,唐娇倒是难得客气的请着皇帝坐了下来,还替皇帝倒了一杯水。

皇帝接过,拿在手上。

唐娇见了,又是笑道:“倒是委屈皇帝舅舅要陪着娇娇喝清水了,此处客店可没有什么好茶供客人挑选,而娇娇也无饮茶的习惯,故而随行的行礼中,也并没有带上茶叶。”

“清水便可…”

皇帝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目光又是看向唐娇,却是笑道:“朕的印象里,娇娇可不像是这般客气之人,这几年未见,娇娇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一语双关,带着别有意味。

唐娇只做没听懂,笑嘻嘻回道:“舅舅这话说的,娇娇儿时不懂事,现在长大了,自然知礼了!”

“你这丫头!”

皇帝被唐娇这自夸的话给逗乐了,笑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是笑道:“既然娇娇知礼了,现在这个时辰,已近晚膳,娇娇可要留朕用晚膳?”

“舅舅若是不觉简陋,娇娇自是求之不得呢!”

唐娇这会儿,乖顺的不可思议。

皇帝若非不是方才见识了这孩子的闹腾,只怕也真以为这孩子去了灵岩山五年,还真的就此转性了。

唐娇在应下皇帝所谓的留饭要求后,却是招呼来了碧玉,正待吩咐碧玉去厨房里看看,紧着好的先上。

却未料,她这头还未吩咐好,另一边陈戟却是带着一群宫人来到了门口,陈戟似乎也已经听得底下人禀告,知道皇帝在这儿,所以他态度恭敬的在门口行了一礼,即使房门洞开,他也没有直接走入,而后朗声禀告道:“皇上、郡主殿下,晚膳已备下,可要摆上?”

唐娇听着陈戟的禀告声,依然不动声色的拿着茶杯往嘴里送这水,沉默的坐在皇帝的边上。

倒是皇帝,在听得陈戟的声音时,看了一眼唐娇,面上却是轻笑了一下,开口道:“行了,进来吧!”

陈戟躬着身子带着宫人走入,然后冲着身后宫人打了一个手势。

宫人自是恭敬上前开始摆膳布菜。

此处到底并非酒楼,而唐娇出来的时候,身边所带的御厨,都留在了太后的身边,一路上都是有什么用什么,偶尔吃些蒋嬷嬷做的膳食,显然唐娇这一路是受了委屈的,到了京城后,她也一点都不高兴再忍受着。今日陈戟虽然找了客店的厨师,盯着他做了一些唐娇所爱用的膳食后,便送了过来,但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摆在这二人跟前,都显得有几分简陋。

陈戟也忍不住带着几分局促开口道:“皇上、郡主殿下,此处客店条件有限,实在是委屈您们二位了!”

皇帝并未开口,只是目光淡淡打量了一眼陈戟,而后收回目光捡起了筷子,又是催促着唐娇笑道:“快用膳吧,今日你只怕是饿坏了!”

他这话,引得唐娇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而皇帝嘴角又是微微翘了一下,竟是用手中还未用过的筷子,往唐娇的碗里夹了一些菜肴,全然将还跪倒在地上的陈戟给忘却了。

偏生唐娇也是没良心的很,她自然是注意到陈戟还跪在地上,但她也是什么都没有说,低着头将皇帝所夹的饭菜,慢腾腾的吃了起来。“

见唐娇小口小口的用起了膳食,皇帝似乎终于有余心去看陈戟。

他面上神色依然温柔,说话的语气也甚是温和,可是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让陈戟心中一惊:“今日,郡主进京怕是快有一日了吧,你不安排郡主住驿站,也不把这个消息禀告宫中。陈戟,你可是知罪?”

“…”

陈戟心中一跳,但却是越发低下了头,只是轻声回道:“末将知错。”

却是半分都不替自己辩解。

皇帝看着陈戟这般,并未说话,他又是看向了已将碗中饭菜消灭了大半的唐娇,似乎是在等待着唐娇说什么。

但唐娇却自顾自吃的,仿佛是自己真的饿了,直到将碗中所有的东西都用完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示意蒋嬷嬷上来伺候她漱口。而一直跪在地上的陈戟与坐在身侧的皇帝,全然将他们都忽视了。

直到唐娇这边漱口完了,真正都忙和完了。

她方才语气淡淡说了一句:“是我让他瞒下这个消息的。”

“郡主…”

陈戟心中早就没有希望,可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唐娇竟然会突然替他说话。

陈戟心中又惊又喜,此刻却又觉得,便是受了皇帝的罚,哪也是值得了!

所以在下一刻,陈戟忍不住开口冲着皇帝认罪道:“是微臣考虑不周,与郡主无关,请皇上处罚!”

皇帝看着陈戟与唐娇二人这一来一往,眼里带着几分探究。

陈戟对唐娇显然是有意的,否则也不会这般维护着唐娇,用这份语气与唐娇说话,而唐娇…却是看不出有意与否。

显然,她虽然也替陈戟说了话了,可那一句话说的,仿佛真的是随口之言,并没有求情的意思。

皇帝倒是没有那份心思去猜测,只是开口道:“即使是娇娇你让他瞒下,可陈戟身为朕的臣子,竟然隐瞒不报,却也是大罪…”

“哦…”

唐娇意欲不明的发出了一声感叹,她轻笑的看了一眼皇帝,又看向了陈戟,却是顺着皇帝的话笑道:“既然如此,皇帝舅舅想罚,那便罚吧!”

“…”

唐娇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默。

谁都没有想到,唐娇竟然会这般冷心冷肺,这陈戟是因为她而受罚的,可是唐娇非但不求情,反倒还有些推波助澜,让皇帝惩罚陈戟。

实在是太无情了。

便是蒋嬷嬷与双碧丫鬟,平日里再是信服唐娇的话,这会儿却是忍不住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唐娇。而陈戟显然是有些心灰意冷,倒是对唐娇没有怨怼的情绪,只是有些难受。

可唐娇在说完这一席话后,只是捧起了搁在手边的水,又是慢慢的喝着。

皇帝看着唐娇这般,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他轻笑这摇了摇头,开口道:“陈戟这事儿是做的不对,该是要罚,只是…朕听说先时在马场的时候,陈戟对你有救命之恩,这事儿太后虽然已经赏过她,可朕还未赏过,功过相抵,朕今日倒是不好再罚他了。”

“…”

唐娇心中默了一下,只觉得自家这位皇帝舅舅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不说这事儿倒也罢了,一说这事儿,她却是恨不得想让皇帝去罚陈戟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的,嘴上也就这般说出来了:“舅舅你还是罚吧!”

皇帝听着唐娇略有几分无奈的语气,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冲着陈戟摆了摆手,笑道:“行了,你退下吧,朕既然说过不罚你,便不会失言。”

这一回,唐娇倒是没有再提出任何的异议,依然乖乖的坐在原位,一言不发。

等到陈戟退下后,唐娇也终于放下了手中在喝的那杯温水,温水已然被她饮尽,皇帝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茶壶,给唐娇添了一杯后,温声问道:“太后的病情如何?”

“无事…用了药便好了,只是大病初愈,御医说外祖母要多休养一些时候,她便没回来!”

唐娇说这事儿的时候,倒是面容认真。

其实这边也早已经收到了太后那边的消息,甚至,比唐娇如今手上的消息还要更加多一些。不过一个愿意说,另一个愿意听,旁人自然也插不进去。

皇帝听完唐娇所言,点了点头,却是又笑着问道:“那娇娇倒是自己先回来了,是想回京来与朕祝寿吗?”

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是带着几分打趣的。而唐娇却是没有理会,直接实话实说道:“舅舅还会相信娇娇这个谎言,娇娇自是觉得陪着外祖母在驿站养病太无趣了,便想着先来京里,便是自己玩上几日,也是好的。

“…”

皇帝被唐娇的坦诚弄得哭笑不得,看着这孩子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心中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太后当初离宫去灵岩山,似乎是真的没有打算长住,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好好的纠正下唐娇的性子,可偏偏唐娇这性子,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害的太后也愣是在行宫了陪着住了这好几年。

如今太后带着唐娇回来,当然不是唐娇的性子纠正过来了,否则今日下午也不会上演这么一出。

太后之所以想借此机会带着唐娇回来,却是考虑到唐娇的婚嫁之事。

若是唐娇身份只是太后的外孙女,这婚嫁之事,太后自然也有权利做主,甚至是直接定下。

可偏偏唐娇的身份中还有一层是反王家里的郡主,如此敏感,太后也唯恐自己给唐娇选下的人,皇上这边不答应,便是前功尽弃了,还有可能因此招受皇帝的猜疑。

更何况,灵岩山那边,又有多少青年才俊可以挑选,除了陈戟,又有哪个能够入的了太后的眼里。

陈戟倒也不是不可能,但偏偏陈家军与福王之间,又隔了太大的深海血仇。太后总觉得能有更合适的,更好的留给唐娇。

眼瞅着唐娇一日一日长大,这人选连个影子都没有,太后愁得不行,恰好皇帝又派人过来说起了寿宴之事,也是再三请求太后归来。

太后干脆便顺着梯子下了。

京城,别的没有,青年才俊可不一抓一大把吗?

这点心思,皇帝心知肚明,反倒是唐娇,被太后瞒的死死的,却是懵懂未知。

也是因为前世今生,唐娇从未考虑过婚嫁之事,上辈子没人为她打算,而她的心态虽然过分早熟,但在情感上,却又是始终未曾觉醒过。

皇帝看着唐娇一无所知的样子,面上忍不住再次笑着摇了摇头,但又是笑着冲唐娇开口道:“娇娇,那你此次回京了,有没有找到好玩之处?”

唐娇闻言,心中再次狐疑了一下,她总觉得他的皇帝舅舅话中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