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唐娇并没有反抗,却也没有马上行动,只是将唇印在她的额上,一个充满爱惜的举动,他轻声开口:“娇娇,朕想让你给朕生个孩子,男的、女的,都好!”

“我…”

唐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其实并不排斥,虽然往日里她是有点惧怕,也有点放不开,但此情此景之下,她觉得自己拒绝,好像有些过分。

可让她答应,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唐娇迟疑了一下,干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眼睛。

但这么一个默认的举动,已经足矣,已经充满了暗示。

皇帝笑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些,不要伤到唐娇,也想要给唐娇留下一个好的回忆。

可是,到底是憋了太久,忍了太久,而如今的唐娇,仿佛是一盆珍馐,他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了。

唐娇浑浑噩噩,已经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她难受,她疼,所以她细细的哭泣着,但一直娇惯宠溺她的舅舅,今日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明明已经难受的发出了声音,反倒引得身上之人越发大力。

唐娇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滩死鱼,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久。

久到她实在支撑不过去,真的昏了过去。

然后她的身子终于被紧紧的抱住,身上的动作也停了,皇帝将唇贴在她的耳边,她只听得皇帝轻声道:“真好,娇娇,真好…”

他反复念叨着,唐娇很想回一句:“自己不好,一点都不好!”

但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娇觉得,自己今天跟着皇帝出来,简直就是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可惜没有后悔药吃,唐娇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多久,她浑身酸疼的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天还是昏暗的。

唐娇以为自己醒的早,但侍女上来伺候,掀开了床帘,她才发现,天早已经亮了,太阳也爬的很高了。

她身上虽然酸痛,不过很干净,而且套了寝衣,应是昨夜换洗过了。但唐娇还是有些像被霜打了似得。她皱着眉头由着侍女扶着坐起,开口问了一句:“舅舅呢?”

侍女仿佛是早料到唐娇会问这般问题,闻言连忙开口回道:“皇上陪了郡主许久,只是郡主一直未醒,皇上又舍不得叫醒郡主,只能先回宫了。皇上让奴婢转告郡主,马上便来接郡主回宫,还让郡主安心在此处住着。”

“他自己走了?”

唐娇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不过她倒不是某些女孩子的心思,想着第一次后,醒来能够见到心爱之人,只是她这一醒来,便被告知要数日见不到,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好在唐娇并没有女孩子的矫情,很快便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她也明白如今情形特殊。

不过唐娇倒也提了一句话:“既然舅舅这几日都不回来,那我回自己的庄上去住,也方便…”

然而,唐娇的话还未说完,侍女却是一脸惶恐连忙打断道:“郡主,皇上吩咐您就住在此处,还说…万万不可回您自己的别庄。”

“…”

唐娇没说话,侍女又是继续道,“皇上说过几日京城很快便会乱了,您那处别庄,指不定会有人来闹事,所以还是住在此处好,免得扰了您的清净,也让皇上担心。”

“…”

唐娇仍是没说话,只是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自己这舅舅,什么理由。

她如今人在宫中,这已经是众所皆知了。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来她的别庄寻人,虽说是安全为上,但唐娇总觉得皇帝这是在吃醋,吃蒋成的醋。

不过皇帝已经这般吩咐,也总统只有这么几日,而且瞧着这侍女这么一副惶恐的模样,唐娇也不愿意为难对方。当然最重要的是,唐娇的确是不想连累蒋成,她倒也没有反驳,更没有强行要求去住自己哪儿。

她撑着手站了起来,然后由着侍女伺候梳洗。

不过当唐娇坐到梳妆台前拿着梳子自己慢慢梳理头发的时候,总觉得有几分奇怪。

她仔细透过镜子端详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什么地方怪异了。

她看着自己左侧少了一簇分外明显的头发,微微挑眉,她这头发,是被人剪了?明明昨日还是两边整整齐齐对称的。

可是谁这么无聊剪她的头发,唐娇想来想去,除了皇帝,还真想不出第二人。

她又好气又好笑,将手中的梳子一扔,心中又有些无语:她这皇帝舅舅还真是够有趣的,几日见不到她,就要剪她的头发睹物思人…

而这会儿,皇帝坐在拙政殿的寝宫内,看着手中编成了结的头发,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早晨他起身的时候,看着睡在身边的唐娇,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他脑海里想到了结发夫妻这个词,便是控制不住产生了个念头,让底下人拿了剪子,自己亲手把唐娇的头发剪了一簇下来。

然后,他又剪下了自己的一簇头发,两簇头发放在一起,很明显便能看出差距,唐娇的头发细一点,摸起来也软一些,滑一些。而他的头发,则是黑硬了一些,很明显看起来便不是一个人的头发。

但两股头发放在一起,却是很快融合在一起,再分不开。

他在这一刻,也终于明白什么是结发夫妻,那边是再也不分开,就像他和唐娇,再也不分开了!皇帝在庄上等待唐娇醒来的时候,难得笨拙的学着编制头发,将头发编织成结。很麻烦,对皇帝来说也很难,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更是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只可惜,结打完了,宫人也在催了,而唐娇却始终还沉沉的睡着,皇帝有些失望,也只能够无奈的离开回宫。

皇帝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结,方才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发结,放入了挂在腰间的香囊内,而后,他收起了脸上的温柔的笑容,露出认真的神色,开始处理起了政事。

很快的,唐娇便能够进宫,与他永不分离了。

第115章

禁宫内院,树欲静而风不止,朝廷内外,虽是平静,但风波早已经开始搅动。

这场风波,众人身在局中,无人能够躲避,也无人想要避开。

皇后依然如往日一般,守着自己的内宫过日子,当然管着宫务,可瞧着,又仿佛比之前还要不上心了。

与皇后一般的,后宫里的前些时日明明便是上蹿下跳的高位嫔妃也仿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倒是那些个低微的嫔妃、抑或是常年在后宫中仿若透明人一般的嫔妃,却突然冒出了头。

这些嫔妃在后宫中无依无靠,自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们并不傻,这些时日后宫中发生的种种,却是让她们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皇帝若是安好,她们虽然享受不到荣宠,却也可以平稳度日,可若是皇上出了事情,她们这些人便是真的要变得无依无靠,今后的日子更加暗无天日。

而从这一层面来说,这些人,或许却是最真心关心皇帝、也是最真诚期盼着皇帝莫出事之人。

皇后看着丽嫔及一众宫妃一脸忐忑站在底下,目光更是惴惴不安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只是用怜悯温和的目光看着底下这群人,听着丽嫔为代表,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姐妹们都有好些时日未见皇上,心中担忧,却碍于位卑不好前去拙政殿,故而今日特地来寻皇后娘娘,想请皇后娘娘您去探望皇上,也好安安臣妾们的心。”

丽嫔此次作为嫔妃代表,也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并不是一个长袖常舞之人,今日之所以硬着头皮做了这个代表,一方面她在这些嫔妃中间的确是位份最高、资历最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本也是个好面之人,被人说了几句话,便应承下了这桩子事情。可如今到了皇后宫中,丽嫔心中却有几分后悔,也唯恐自己这出头鸟做的,会让皇后不悦。

皇后倒没有像丽嫔所想一般,闻言勃然大怒,她只是不紧不慢的拿起了搁在手边的杯子,送到嘴边,轻抿一口后,声音淡淡道:“丽嫔恐是对本宫期望过高了,本宫向来不得皇上喜爱,如今连本宫也进不得那个门,丽嫔来与本宫说这个,本宫也是无能为力…”

丽嫔闻言,却是心中惶恐,下意识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脱解几句,她想说,并非是自己的主意来这儿…

但她笨嘴拙舌,却是想不出该说什么才好,竟是愣在了原地。

底下嫔妃瞧着丽嫔这幅模样,眼里不禁带了几分轻视,但她们同样有几分不知所措。

好在皇后方才说那话,却不是想要为难底下这群嫔妃,只是随口兴叹罢了。

在见底下一片安静,她复又是笑了笑,对着底下嫔妃安抚道:“本宫也知你们是关心皇上,只是皇上如今既然不愿意见咱们,咱们也不好去打扰了皇上…”

皇后话语未尽,然而听在这些嫔妃耳中,却是有了松动的意思。

一名嫔妃连忙开口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妾们也不是想要见到皇上,只是想要知晓皇上是否安好,若是皇上安好,臣妾们也能够放心了!”

“你们啊!”

皇后面上犹豫,但似乎也有几分意动,她末了为难的兴叹了一声,”也罢,谁让本宫是后宫之主呢,少不得也多得为你们考虑几分。本宫回头便大着胆子去求见一下皇上,若是皇上怪罪,也全怪罪本宫一个人罢了!”

皇后这话一说,倒是教底下一干人等有几分悻悻的模样,她们心中的确是打了这样的主意,可被皇后说出来,则是另一回事情了!

众人只好连忙低头又道:“皇后娘娘您是为了我们姐妹们,若是皇上怪罪,又怎么能让您一人承担呢!”

皇后但笑不语。

翡翠送走了这些嫔妃回到大殿的时候,却见皇后依然坐在榻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翡翠愣了一下,走到了皇后身边,轻声开口道:“娘娘在想什么?”

皇后抿了抿嘴,面上肌肉显得有些僵硬:“本宫在想…皇上是不是真的病了?你说那么康健的一个人,这些年来都从未出过任何事情…”

皇后说到这里,手不觉紧张的握成了拳头,连同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惶恐。

翡翠看着皇后这般,心中不觉轻叹了一口气:皇后先时跟入了魔是的想着,也总觉得皇帝已经出事了,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好了,也是已经到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时候了,她自个儿反倒是踌蹴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皇后,只因为她从一开始,心中便是不赞成此事,觉得太过于冒险。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奴才,如何能够撼动皇后的心思,也只能够将心中的所有想法,都掩埋在心底里。

翡翠站在边上静静的听着,而皇后自己在跟着了魔似得嘀嘀咕咕过后,却又突然精神一震,开口连声道:“没事,没事!肯定是本宫多虑了,而且本宫回头便亲自去一下拙政殿里再次确认一下。”

翡翠到了这会儿终于领会过来皇后先时应承下那群嫔妃的真正用意,她自己心里没底,所以想要去亲自探一探。

但若是皇上真的有心装病,这哪里是皇后能够探的出来的,翡翠想了想,却是与皇后建议道:“娘娘,您不若先去太后娘娘宫里,与太后娘娘讨个主意?”

虽然这事儿并非是一定要经过太后,可若是得了太后的保证,或是让太后出马了,自然是多了一层的保障。

翡翠言下之意,皇后也想到了。

她微微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开口道:“也对。”

此刻拙政殿中,皇帝倚在榻上,却仍是一副悠闲姿态翻看着手中的书,听得底下人禀告着皇后宫中之事,他也只是嘲讽轻笑一下,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朕这皇后,倒是从未指望过她有多聪明,如今倒是难得有几分小聪明,却不用在对的地方。”

“罢了,待会儿指不定太后与她就要过来了,何无忌,该怎么做,如何掂量分寸,自个儿心中有个数吧!”

皇帝说完这些话,伸手挥退了屋里的人。

虽然如今他不用上朝,但并不意味他如今无事,相反,如今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费神、费心思。

皇后到了慈安宫中时,太后正是用过补汤。

自打先时皇后来过那一回后,太后的病便是痊愈了,而且精神奕奕,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甚至她还有闲心打扮着自己。

今日的太后,身上穿着一套九翅金纹绣花宫装,正红色与金丝绣纹交汇,倒是将太后的面色印衬的分外红润与喜庆。

她看到皇后的时候,面色露出了笑容,还有闲心点评着皇后的穿着:“你这孩子,年纪还这般轻,怎么衣服穿得比哀家还要朴素,还要简单!”

皇后轻笑一下,只是回了一句:“臣妾已经习惯了,而且臣妾也不是什么好颜色,这些年来又疏于保养自己,与母后您站在一起,瞧着还是母后您年轻,又怎么敢穿得太过于鲜嫩!”

不得不说,皇后这句听着像是实话的话语,却是取悦了太后。

太后面上笑容加深,一副被皇后逗笑的模样。

“你呀,净是会说这些让哀家开心的话来,你才多少年纪,哀家都多少年纪了,怎么可能你就比哀家还老呢…”

太后说完这话,仿佛是说教,又像是感叹的道了一句:“咱们女人,尤其是在这宫里的女人,日子太苦,若是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谁还来心疼咱们。如今年纪也大了,还不抓住时间好好乐呵乐呵,难不成还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母后说的极是。”

皇后面上仿佛是受教一般,应了太后一声,又是陪着太后闲聊了几句后,她也没甚耐心,说到了正题:“母后,有一事儿,臣妾不知该如何做,想来请教一下母后?”

“哀家心里还嘀咕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怎么就突然来找哀家了?”太后笑着打趣了一句,又是笑道:“说吧,什么紧要的事情?”

“是…今日一些妹妹们来寻臣妾,说心中担忧皇上,又觉得自己位卑不敢去求见皇上,所以想请本宫去看看皇上是否安好,哭哭啼啼的,臣妾一心软,就应了。”皇后说的犹豫而为难,面上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而太后一听,却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开口教训道:“你呀,就是这般耳根子软,没什么心机,人家把你当靶子使,自个儿还不知道呢!”

“臣妾…臣妾也想知晓皇上是否安好?”

皇后声音很轻很轻,却是让太后心中一动。

“罢罢罢,你这孩子,哀家说啥,你也肯定也是听不进去,既然想见,那便去见罢了,不过可不能说去只是去求见皇上!正好,太子与王家的亲事,不是商讨的差不多了吗?咱们一起去,就说想请皇上下旨给这二人赐婚!”

太后轻笑着开口,也觉得自己想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他们这趟过去,怎么着都不会亏,皇上不见,便是表示默认了这桩亲事,也让两家的结亲,变得更加顺理成章,同时,皇上这个时候还不出来,那…她们也可以安心的进行他们的计划了!

第116章

太后心中想着,也越发的得意,干脆立刻叫了皇后与宫人一道儿,伺候着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后,便是走出了这趟自病后第一次在宫中的露面。

虽然皇后并不想伺候太后,但她面上却还是挂着微笑,一脸卑微的替太后梳洗换装,甚至还把宫人的活儿,抢了过来、

太后慢悠悠的走出了寝宫,坐上了自己的凤辇,还用自己染了红色蔻丹的双手微微按了按自己头上的发髻,看着站在凤辇下的皇后,她并没有开口让皇后上凤辇,便是随意吩咐了一句:“行了,赶紧去吧,免得天儿晚了!”

说罢,却是让跪在自己脚边的宫人将凤辇上的布帘遮下。

皇后站在凤辇之下,身子卑躬屈膝。

其实太后这般做法,并非是第一次,往日里太后向来都是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比之当年的未央长公主那番高傲的姿态,多了一份居高临下,皇后这些年来这般伺候着太后,自然也已经是早已经习惯了。

如今若说心中会有那么一丝不甘,不过是皇后突生的那份野心已经对未来的渴求,让她有些忍耐不住。

但好在,这些都没有什么,她还能够忍得住,这些年来都忍了过来,她又怎么可能会忍不下这一时。

太后吩咐加快速度去拙政殿,宫人们自然不敢违抗,而慈安宫与拙政殿相距,也并不算远,于是不过一会儿功夫,太后所乘坐的凤辇,便是停在了拙政殿的大门外。

皇后慢了一步,赶得有几分气喘吁吁,但她甚至不等着顺上一口气,便松开了宫人搀扶着她的手,自己面上扬起了笑容,走到了凤辇之下,亲手扶下了太后。

太后斜睨了皇后一眼,语气柔和提醒道:“皇后有心了,不过让宫人给你稍稍理一理发鬓,毕竟待会儿是要面见皇上!”

皇后动作有几分尴尬的伸向了自己的发鬓,机灵的宫人赶紧上前替皇后将发钗插好。

也不过一息的功夫,皇后又是恢复了往日里端庄的模样。

皇后跟在了太后身边,走到了拙政殿大门前停下,太后示意宫人上去叫门,不过还未等着宫人上前,便有守在门口的侍卫阻止。

侍卫先时恭敬的冲着二人行了一礼,而后语气却是冷硬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有令,如今不见任何人,二位请回吧!”

太后闻言,面上并未恼怒,只是不紧不慢的朝着前边走了几步,走到了大门中间,也是方才说话的侍卫边上,开口慢慢道:“哀家与皇后自然知道皇上下了如此命令,只是如今哀家与皇后来寻皇上,自然是有要事与皇上说,你一个小小的侍卫在这儿阻拦,若是耽搁了事情,你担当得起吗?”

侍卫闻言,心中却也是不以为然,毕竟这些时日,找着各种借口求见皇上之人,越来越多,他们守在门口,每日里类似的话语尔茧子都要听出来了。更何况太后与皇后二人,更是拙政殿里最不欢迎的客人。

侍卫没有说话,动作却是没有半分商量,仍然做出了阻止的姿态。

虽然已经被如此对待过多回,但太后与皇后瞧着,心中还是没由来的一股气。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抑下心中的怒火,却仍是用恼怒的语气冷然道:“你去把何无忌叫出来,哀家就不相信了,今日哀家是有要事与皇上商讨,皇上还真能不见哀家!”

侍卫左右为难的瞧了一眼守门的同伴,但是另一名侍卫站了出来,开口回了太后的话:“太后娘娘稍等,我等这就去寻何总管。”

说罢他朝着那名侍卫使了一个眼神。

那位侍卫面上再次露出了为难之色,毕竟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何无忌自己这段时日以来,便是被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弄得烦不胜烦,每次他们这些侍卫与何无忌去禀告,何无忌虽然硬着头皮来了,但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态度。

但到底太后与皇后的身份特殊,他们只是小小的侍卫,的确是拦不住。

那名侍卫只好赶紧朝着拙政殿内跑去,在找到刚从寝宫内走出的何无忌后,硬着头皮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与何无忌禀告了一遍。

果然,何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似是不耐烦的瞅了一眼侍卫,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脚步慢慢的朝着大门走去。

何无忌还未走近大门,便是瞧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太后,以及站在太后身后,瞧着貌似低调的皇后娘娘。

何无忌忍不住想到了先时在皇帝身边听到的那些暗卫们的禀告,心中倒是觉得不可思议。

太后倒也罢了,毕竟这段时日以来,太后越轨的行径一点都不少,可是这位皇后娘娘呢…

这些年来虽然不得皇上的喜爱,但到底一直都表现的循规蹈矩,谁都不会想到,在皇后出事后,第一个这样跳出来的人竟然会是皇后。还真是怎么都想不到皇后竟然会有这般野心与城府。也果然应了那句:会咬人的狗不叫。

何无忌掩下了眼中的复杂情绪。只是面上露出微笑,走到了二人跟前,恭敬行礼。

但何无忌的礼还未行完,太后已经不耐烦开口道:“行了,你少给哀家弄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事情,哀家今日过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寻皇上,你给一句准话,皇上到底见不见哀家?”

何无忌倒是不妨太后这般开门见山,也将他心中想好的其他的婉转的话语一下子给堵了。

但他笑容不变,嘴上仍是不客气回道:“太后娘娘这般说,岂不是为难奴才,皇上有令,近日不见任何人,不管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切延后,奴才自然不能让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进去,否则奴才要被皇上治罪的!”

太后闻言冷笑看着,嘴里没好气开口道:“皇上一直说要清修!清修!好,皇上想要清净几日,哀家理解,之前也一直不敢打扰。可是如今皇上清修了多少日子了,难道还要这样清修下去?”

太后语气越发激烈,而话语也趋向于质问。

何无忌只是低着头,嘴里也坚持道:“这…太后娘娘莫为难奴才,奴才真不知道!”

“呵!”

太后冷笑一声,差点没让何无忌这副温吞的态度给逼的发出了怒火,但身后皇后却是在这个时候,拉了拉太后的衣袖,让太后稳住了情绪。

的确,收拾何无忌那是以后的事情,如今还是要事为重。

太后忍下怒火,又是开口道:“皇上不想见哀家,哀家不说什么,只是…如今哀家与皇后过来,是要商讨太子的亲事,想请皇上给个答复,太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哀家找了钦天司的人替太子算过日子,说太子如今该是成亲的好时机,可不能够耽误!皇上再想清修,也不该耽误太子的亲事吧!”

说罢这话,太后又故意给皇帝挖了一个坑冷声道:“哀家今日过来,则是想把选好的人选与皇上看看,皇上若是应了,也不需皇上出面做什么。只需要皇上下旨赐了这桩婚事即可。若是皇上不出来,那日后也莫怪哀家与皇后自作主张,定下了太子的亲事…”

随着太后的这番话语,皇后的目光也下意识的看向了何无忌。

何无忌眉眼不动,神色淡然的听着太后与皇后将话说完后,依然也是用徐徐的态度,慢慢回道:“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既然这般说了,那奴才自然不可能不尽心办此事,奴才便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进去禀告一下。但皇上见不见,并非奴才能做主,而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如今皇上既然没有传令,奴才也不敢放二位进去!”

“呵!”

对此,太后只是冷笑一声表示不屑、

何无忌仍是不以为意,慢慢的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