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阳楼的包间坐下之后,王少英才彬彬有礼的再次开口:“在下王少英,他是林子贤,我们都是燕都人士,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是?”

“二位公子称我夫君为君公子就好了,”沈君昊很明显的不想开口跟他们说话,舒清清便笑着代为回答。

“原来是君公子,刚刚真是失礼了,我们其实是想去打猎来着,一时冲动就想赛马,不想差点误伤了人,多亏君公子出手帮忙。”

“我们想帮的是那孩子,王少爷不必太客气了,请了这顿饭,我们就两清了。”

饶是再无所谓的王少英,对沈君昊的冷淡也有些不爽了,不过,他这人就是怪脾气,越是无视他的,他就越有兴趣。

101:记起一丝线索

两位燕都纨绔少爷心思各自转的想争取让沈君昊成为自己的护卫,可惜,沈君昊草草吃了一碗粥点就起身了,“夫人,我与人有约,你待会就在岳阳楼定个上房休息,我晚上回来陪你。”

“哦,好,你小心些。”

“嗯。”

说罢沈君昊冷扫扫过王少英他们两个公子哥,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待他离开,那股威压才散去,林子贤抖抖身,大概这对夫妻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吧!

第一次感觉到杀气可以安慰说是错觉,刚刚再一次感觉到的威压绝对不是错觉,两人相视一眼,都失望了,看来这次是别想收揽到人才了。

不过作为贵公子风度还是要保持的,所以,他们都很尽心的等着舒清清吃饱喝足了,这才再度开口:“君夫人,刚才是我们唐突了,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无碍,把这饭钱结账了你们就走吧。”

呵呵。。

这女人也真的够嚣张了,燕都之中大概没有多少个人敢这样使唤他们吧!

“咦,这不是林二少和王三少吗?不是说你们今日要去城郊打猎比赛么,怎么打猎到这岳阳楼来了?”

两三个女子盈盈走过来,目光都落在舒清清身上,那眼神就跟扫描仪一样对她进行全身扫描,略过她那普通的脸蛋的时候其中一个还轻哼了一声,毫不掩饰的说道:“呀。林二少何时改变了口味,看上这种俗气的女人了?”

“不是吧,林二少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另外一个鹅黄衣裙少女不可思议的掩嘴低声惊呼。两人配合得惟妙惟肖的,看得舒清清都忍不住要为她们鼓掌了。

不过,她们不觉得很虚伪吗?

反正她听着就是不舒服的。

“王三哥哥,她是谁呀?”另外一位粉衣女子疑惑的看着王子英问。

王子英不悦的看了她们三个一眼,真是倒霉,出来一趟又遇到这三个虚伪做作的女人。

燕都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为什么老盯着他们兄弟两个。再死缠烂打他们也不会看上其中任何一个的!

“你们不要乱说话,这位君夫人可是我们新结识的江湖朋友。跟你们三个娇气的大小姐可不一样。”

一听是个夫人,三女都松口气,可是后面半句话又让她们都不满了。

什么叫做跟她们不同的,难道她们三个很差吗?

最先开口的绿衣少女不满的瞪了舒清清一眼。目光在粉衣少女和舒清清身上打了个转,顿时有了主意,一脸不忿道:“王三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区区一个江湖女子也能够跟我们安雅郡主相提并论吗?”

粉衣女子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她的修养显然更胜一筹,虽然委屈,却没有对舒清清发火,而是楚楚可怜的看向王子英。“王三哥哥,你是这样看待雅娴的吗?”

“安雅郡主,你想多了。我只是说武力值,没有说身份。难道我们这些人出门在外都非要攀比身份吗?若是如此,那王某也自知身份不必郡主,不敢高攀了!”

一番冷言让那安雅郡主顿时慌了神,连忙摆手解释道:“王三哥哥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我、我…”

王少英看她这样他忍不住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郡主。你本是金枝玉叶,本性温善,为何非要跟她们两个不知趣、势利眼的女人凑在一起?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跟她们一起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情愿是你一人来!”

额。。

安雅郡主被这一番话顿时弄得懵了,好半响才回神过来,面露惊喜,面带羞怯:“王三哥哥此话可是真心的?”

“我虽然混日子,不过何时骗过你?”

“没有,但凡你应下的都没有失信过…”安雅郡主顿时懂了,再看向另外两位少女时眼神就变了。

她温柔有礼的看向舒清清:“这位夫人,给你带来困扰很抱歉,有机会下次雅娴再给你赔罪,今日雅娴家中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啧啧,高啊!

三言两语就瓦解了人家的姐妹情,刑部侍郎家的少爷了不得呀。

这份心机要是用到正道上不知道会解决多少麻烦事呢!

“无妨,口舌之争而已,我不介意,郡主也不必客气。”

得了她的回话,安雅郡主才向王少爷和林子贤两人告别,尽显贵女风范,最后还十分客气的跟另外两个少女告别了,那语气、那神态不用多说也让她们知道以后就不可能是姐妹那么亲密的关系了。

绿衣少女和黄衣少女气得脸色发紫,却偏偏无可奈何,谁让人家安雅郡主有个亲王爹爹呢?她们两个却只是林子贤的表亲而已。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燕都文书学院刘学监的女儿刘茹慧;而你是大理寺少卿迟大人家的小姐迟玉,对吧?”

这下不仅仅是两位当事人惊讶了,就是林子贤和王少英也惊讶了,“君夫人怎么知道的?”

“很久以前见过,不过刚见面的时候没有想起来罢了。”

能够想起来还是多亏迟玉怨恨她的眼神,让她的脑海蓦地闪现一幕赏花会的情景,就是那一次花会,这两位都借着出身的问题讽刺了本尊一番,让本尊觉得很是难堪。

没有想起来就算了,这会居然想起来了,理应给本尊解解气不是?

舒清清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两个,“两年不见,两位小姐似乎脾气变得更加爱恨分明了呢,讨厌的巴不得人家去死,喜欢的巴不得变成牛皮糖粘着人家不松手。作为大家小姐,这样可不好呢!可惜了刘学监兢兢业业的教育学子,到头来却忽略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若是他看到刘小姐这般作态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你说什么!”刘茹慧愤怒的瞪着她,“本小姐什么时候跟你认识了,你不要乱说话!”

“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刘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罢。”

“你——你到底是谁?”

“好吧,给个提示好了,两年前的一次赏花会,那一次你们联手欺负一个燕太子喜欢的女子,讽刺她家世卑微,还让她跳湖自尽不要丢人现眼什么的…那事,你们还记得吗?”

“你、你胡说什么!”

刘茹慧顿时心虚了,两年前的一次赏花会的确是有这事,可是,她们明明避开了众人,故意把舒清清引到无人的林子里才说的话,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

“很好奇我怎么知道对吗?很不巧的,我图个清净就躲在你们说话的那片林子里,想说偷闲半日,却不想听了一出好戏。我真好奇啊,以你们两个的身份,就算没有舒清清,太子殿下也绝不会看上你们的,为什么你们要跟舒清清过不去呢?

本来我还以为你们喜欢燕瑾瑜的,今日一看,你们似乎喜欢的人是这位礼部尚书家的少爷林子贤,那就更奇怪了,是你们变心了还是当年你们是被别人唆使去欺辱人的呢?”

刘茹慧心跳如鼓,不敢跟舒清清对视,低着头咬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那是真的,当初怎么不见你现身帮舒清清?”

“我为什么要帮她?无亲无故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无事管别人的闲事。今日若不是你们招惹我,我也懒得理会你们两个呢。”

“你——”

刘茹慧恼火的瞪着地面,她今日怎么就这样倒霉了?

随便遇到一个人也是跟她过不去的!

“刘妹妹,别信她的信口胡言,我们可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她就是想在表哥面前坏我们的名声。”一直没有吭声的迟玉终于开口了。

一开始就矢口否认两年前的事,在她看来,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她们就要认了,就算舒清清出现在面前,她也不会认。

舒清清起身往外走去,路过她们两个时候,轻轻一撞,直接把她们二人都撞得站不稳的倒地上去。

“唉哟——好痛!”迟玉皱着小脸看向林子贤,委屈不已。

林子贤翻翻白眼,就那么轻轻一撞,她有必要做戏成这样吗?

无聊的起身大步走过她们两个身边,根本没有伸手扶一把的意思,直把两个小美人的脸都气绿了,恨恨的瞪着舒清清的背影,她们相视一眼:绝对不能就此放过那女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扶我们起来啊!”迟玉恼怒的看向自家的丫鬟,真是太不机灵了,丢人现眼的!

两人的贴身丫鬟连忙伸手扶起她们俩来,然后默默在一旁当背景。

“迟姐姐,怎么办?”

“让人去查查那女人的身份好了,燕都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横行的地方,就不信她一个俗气女也可以嚣张多久!”

“姐姐说的对,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三少不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吧?万一…”

“哼,怕什么,太子殿下如今又不记得她,再说了,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会传过去的。”就算她们不阻拦,也自然有人拦着舒清清的事报到太子殿下耳边的。

讨厌舒清清的人可不是她们两个,而且,真要说起来,她们两个跟舒清清还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呢!

那次的事情也不过是一时被人蒙蔽了,太过着急了。

102:守株待兔

王少英他们结账离开之后,舒清清便在岳阳楼的某个角落看着迟玉和刘茹慧二人一同离去。看她们两个的表情她就有一种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但会为你开一扇窗的幸运赶脚。

为此,她便不远不近的跟踪了她们二人。

想不到的是兜兜转转之后,她们两个却是进了一家茶楼。

仰头看了那匾额一眼“红枫楼”,舒清清好奇的走了进去,这里有什么特别的?难不成是茶特别好喝?

“哟,客官,你想喝点什么?”

“把你们茶楼的上好茶给我来一壶,我要一个包间!”

“好咧,客官请先上楼,今日客多,只剩下最一个包间了,九号包间,客官先上楼入座吧,对门号进去就好了。”

舒清清走上二楼,果然看到了一排包间,每个门口都贴了一个门号,走到九号包间她走进去关上门,静坐在一旁倾听周围的动静:

“迟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你忘了,两年前我们之所以找舒清清的麻烦就是在这个包间遇到了一个女人,她说的那一番话才让我们决定为难舒清清的。而且,出手就是一千两。”

说起这事刘茹慧也亮了眼,“这个我当然记得,那女子很有钱的样子,只要我们侮辱舒清清一番就给我们每人一千两,真是太…”

“可不是,不过。如今想来还是有些不值,万一太子殿下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我们的处境就不妙了。所以防范于未然,我想来这里试试,看看能不能再次遇到那个女人!”

“…”

听到这些,舒清清在包间里也很是期待,背后那个一掷千金的女人到底是谁呢?

只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见他们两个。

“迟姐姐。看来那人不会来了。”

“再等等吧,那人似乎不喜欢白天出门的样子。反正也等了那么久了,不差一时半会。”

“好吧,反正无事。”

舒清清听了更好奇了,什么人不喜欢白天出门的?

叫小二去岳阳楼给自己买来三菜一汤。等待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反正也到饭点了,边吃边等吧。

等她慢悠悠的吃完晚饭,隔壁终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听说你们找我?”

迟玉看到来人顿时目露精光,笑着道:“姑娘,你总算来了,本是不想打扰你的,不过我和刘妹妹今日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女人,她居然目睹了两年前赏花会上我们为难舒清清的那一幕。我们就是怕她去跟太子殿下揭露,这才心急来此处想求助姑娘的。”

“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跟我们表哥认识。不过据说她已经成亲了,夫家姓君。容貌很普通,不过说话态度很嚣张,不知道底细。”

来人带着幂篱,听到这话她不由撇撇嘴,什么消息都没有就来跟她说话。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嘛。

看了他们二人期待的神情一眼,“你们找我想怎么样?”

“当然是希望姑娘能够解决她。以绝后患。”

“这应该是你们两个的问题吧,她又不知道我的存在。”

迟玉和刘茹慧脸色顿时一变,这不是过河拆桥嘛!再说了,当初要不是她收买她们,她们怎么会惹下这件事的。

“当初我们应该是钱货两清的,难不成我花钱让人办事还得负责善后?这不是你们应该负责的问题吗?做生意,可不是你们这样做的哦。”

“可是,那女人实在是可恶,我们——”

“令尊可是大理寺卿,这点事情需要我出面,当初我何必花钱,或者说你们把钱退回一半,我请别的人来处理?”

这——

一半可是她们每个人都要吐出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她们每月的月例可只有十两银子不到呢。五百两得攒好几年了,怎么舍得!

迟玉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她们冲动了,应该自己出钱解决那个女人的,也许一百两都用不上呢。

遂她干笑着道:“姑娘说得也有理,这样吧,我们尽力解决此事,既然都得了姑娘的钱,自当办妥事情才是。”

带幂篱的女子暗自冷笑,钱可真是一个好使的东西。

不管是谁都需要花钱,这两女人还真是有些蠢,原本来以为是有什么只要的消息要告知她呢,想不到却是这种芝麻小事,亏她们好意思来开口。

“以后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到这里找我了,再有事直接让这里的掌柜转告我就是,我不会露面了。”

“好。”

迟玉虽然对对方的态度不满,但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有些畏惧,无关身份问题,就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让她忍着自己的脾气。

带着幂篱的女子飘然离去,完全没有把她们两个放在心上。

舒清清听着脚步声也跟着离开了。

跟着那女子走出茶楼之后,那人在人群之中晃了几下,居然跟丢了。

站在街头舒清清惊疑的打量着,那人是什么速度,堪称江湖高手吧。那样一个人为什么要为难本尊呢?

“夫人!”

沈君昊出现在另外一个街口,看到她松口气,大步走前来,“你怎么没有在岳阳楼订房住下?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的确有点事,不过没有跟上对方。走吧,去找个客房住下再说!”

两人回到岳阳楼定了个上房休息,本来不想跟沈家同房间休息的舒清清因为迟玉和刘茹慧印出来的那个人。果断的决定同床共寝了,她想守株待兔。

进房梳洗一番之后,两人都清清爽爽的坐在桌前。

“你刚刚跟踪什么人去了?”

“没有看到真容。她戴着幂篱,遮住了头部。只知道是一个窈窕女子,而且她整个人的气息有些与众不同,好像跟一般的人格格不入一般。武功很不错,甩开了我。”

“那你是打算引蛇出洞?”

“不一定可以,那女人根本不理会迟玉和刘茹慧的要求,而且她很精明。迟玉那样有心计的女人也不敢对她发作什么。两年前一个赏花会她们就是收了那女人一千两在花会上刻意为难——为难我。”

噢,赏花会什么的他并没有参加过。不过从她的脸色看得出那应该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了。

“那女人跟燕瑾瑜应该有着牵连,她就是为了燕瑾瑜才那样做的。”

“太子的爱慕者?”

“十有*吧,是一个年轻女子,身姿十分的曼妙。”

沈君昊讶然的打量着她。听起来她似乎一点也不吃味的样子,如此作为真的让他有些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了。

不管哪一种吧,反正就是不在意的态度。其实这挺好的,但他心中就是有些放不下,无法掌握的事情总让人缺乏安全感…

因为心虚和为了自保,迟玉她们一定会想办法试探她甚至雇人对她下手,所以,只要她放心的在岳阳楼多露露脸,保准她们会注意到自己的。

“不论如何。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这一年虽然突飞猛进了,可是。在江湖上也就算高手之列,跟那些高手之中的高手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自身安全重要!”

“嗯,我明白的。那你今天忙什么事情了,可顺利?”

“见个家人,还算顺利。你不要担心,后天我就回沈家一趟。处理好了就跟你离开燕都。”

“好的。你也多保重。”

“夜深了,好好休息吧!”

沈君昊说罢主动搬了个长凳子准备在门口睡觉,舒清清看着他这般君子行为有些触动,不过最终也没有说出一起睡的话来。

两人就这样同房不同床,同房异梦的睡过去了,次日一早,舒清清醒来的时候,沈君昊已经离开客房了,只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张字条:

有事外出,晚归;行事务必小心为上,有危险等我回来一起做。

早餐你自己在岳阳楼二楼吃吧,顺便增加露脸机会。

舒清清甩甩那纸条,轻飘飘的,也不知道他去忙什么,难道是跟沈家的人上了除族的事情?

希望他也能够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