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到萧湛的时候虽然他说是他偷跑进来的,但是事实上若竹她们都知道,只不过没有管他而已。现在是深夜,其实是宫中守卫最严密的时候,他怎么能一个人进来?

“小紫,你回来啦!”正在萧紫依好奇的时候,窗外的横梁上出现了一个吊挂着的人,用这种方式出现的人除了祁墨别无人选。

“你送他来的?”萧紫依走到萧湛身边,见他睡得极其不安稳,可爱的脸上竟然还犹有泪痕。

“出了什么事?”萧紫依的瞳孔一缩,肃容沉声问道。

祁墨翻身从窗外翻进来,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路过未央宫,发现这个小不点在危危险险的打算爬墙。一问他是要来见你的,所以顺路把他送过来喽!”

萧紫依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你在他面前现身了?你不怕泄露行踪吗?”

祁墨一向嘻嘻哈哈的脸上忽然间换上一种冷淡的神色,淡淡道:“我好奇他出了什么事,所以特意在送他过来之后,跑回未央宫的昭阳殿听壁角。好像,是这个小家伙并没有把你能说话的事实告诉皇后那个老太婆,被皇后没几句诈出来了,结果被狠狠的说了一顿。他既然连你能开口说话都不告诉自己的亲奶奶,这次又怎么会说呢?”

“什么?”萧紫依微颤一下,视线转到在床上沉睡的萧湛身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祁墨的话语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道:“小紫,你以前是很精灵古怪,喜欢捉弄人,可是你一直坚信着人性本善。可是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不相信任何人,连我都不相信,连他都不相信。小紫,你才在这个宫里呆了一个多月,就学会了这些弯弯道道,再这么下去,你会变成一个很可怜的人。”

萧紫依蹲下身,伸手轻轻拭去萧湛脸上的泪痕。“我很可悲吗?”萧紫依喃喃说道。她活着并不快乐,这个她知道。因为她没有目标,她看不到未来。

她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快要把她淹没进去的黑暗。

而湛儿是她能在一片黑暗中看到的唯一光亮,她居然连他都要不相信吗?

“呃,小紫,我说的可能重了一点,你一个人失去记忆在宫里也不容易。师兄我今天碰到点烦心事,满肚子牢骚,别介意啊!”祁墨见萧紫依情绪低落,才醒觉自己话说的有些无理取闹。她才说了一句,他就回了这么多句,而且还貌似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她只不过是担心他的安危,而他反而硬要套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萧紫依微微一笑,看着祁墨气呼呼的表情,嘲笑道:“刚才那些话说的并不是我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祁墨双手环胸,仰头望天,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刚才在宫里撞到一个以前见过的人而已。”

萧紫依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祁墨,发现他感应到她的视线,把他的右手往怀里缩了缩。但是还是逃不过萧紫依的眼睛,“哼哼,你居然被人划伤了手腕?”

“不!不是划伤!只是划破了袖口而已!”祁墨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暴跳如雷,主动伸出手来给她看。

“哦哦,只是划破袖口啊!”萧紫依坐在床边,给萧湛盖好被子,施施然地说道。

祁墨呆了一呆,翻了个白眼郁闷道:“老天,从你那个角度没可能看到的。我居然还是这么笨,被你耍的团团转。”

“是谁?”萧紫依好奇的问道。祁墨的武功这么高,居然还能被人发现行踪并且还划破了袖口,情况应该很严重了。

不过好像没有引起宫中禁卫的注意,要不然这时候应该早就戒严起来了。但是要是这样反而就更奇怪了,难道宫中除了侍卫会拦住不明人物,还有偷入皇宫的同道中人会互相残杀?

“小紫!就是那个谁啦!被你整得很惨的……算了,还是不说的好。”祁墨话头一转,掏出一个发簪道,“这是改造好的金簪,里面放的是可以解一般毒药的解毒粉,用量视中毒情况而定。不过有些毒还是无法管用的。”

萧紫依挑了挑眉,起身走到他面前接过金簪拿在手中细看。发现做工极其精美,如果不细看都不会发现发簪中间的接口,用手摸上去才会有感觉。

“你做的?”萧紫依也没追究他转移话题的伎俩,笑着问道。

“嘿嘿,不错吧!”祁墨笑嘻嘻地指着凤凰的头部,“按眼睛的话,从凤凰嘴里会倾倒出药粉。合上嘴部之后就开启机关。里面的血浆是用花瓣汁做的,平时还能散发香气。要更换的话找我就好了。不过小紫,你要这个能做什么?”

萧紫依把发簪握在手中,抬起头来一笑道:“好玩。”

“好……玩?”祁墨听到差点没吐血。居然说好玩!他居然就为了她的这个理由赶做了十个日夜,他不活了!

萧紫依耸耸肩,她其实是要随身方便的携带解毒的药粉,这个机关是纯属好玩才想要的。“湛儿怎么办?他不能睡我这里啊!”萧紫依满脸担心的表情,不着痕迹地带开话题。确实她现在比较担心萧湛,她又不忍心把他叫醒,他肯定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但是如果睡在她这里,她明天早上怎么和若竹他们解释?

“算了,我把他送回去吧。”祁墨走到床边一拂萧湛的睡穴,之后把他一把抱起。“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地方,放心,其实我这些天都在宫里的。喏,其实未央宫的御厨做的吃的要比长乐宫好吃。”

“……”萧紫依很无语,宫里的警卫条件居然差到这种地步吗?这可是凭空多出来一个大活人啊!

“干嘛这表情?不相信你师兄我吗?”祁墨瞪大双眼,不爽地问道。

“真的……不是当太监吗?”

“……”

第三十章 我要出宫

翌日清晨,萧紫依坐在铜镜前安静地让若竹替她梳头。她的长发及腰,由于她还未到十五岁及笄的年龄,所以只梳着辫子不梳髻。

萧紫依不止一次想把这头累赘得要死的长发剪掉,可是这仅限于想想。因为在这个年代若是剪发,那就是代表着要长伴青灯。她可还没到那种想不开的地步。

昨晚祁墨把萧湛带了回去。她不知道萧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自己的寝宫醒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可是她不能留他在她这里,要尽快把他送回去。大半夜的皇孙在宫里失踪的话,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所以才没等他醒过来就让祁墨送他回去了。

她很郁闷。她还没向萧湛说上感谢的话呢!他是那么尽心尽力的为她着想。但是他实在是太小了,她不想让他背负着太大的压力。

“咦?这个凤凰金簪在这里。”一旁收拾床铺的如兰惊喜地说道。

“是小殿下玩够了还回来的吧?”若竹分神回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萧紫依淡淡开口道:“是我不小心弄丢的,昨天找到了。”上次是因为她不能在人前开口说话,而这次她必须说清楚。

若竹吓了一跳,立刻松手弯腰郑重其事地说道:“奴婢妄言,请公主责罚。”

萧紫依的长发因为若竹松开了手,而瀑布般地重新垂落下来。“没事,过来继续把头发给我梳完。”萧紫依淡淡说道。

若竹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又重新走上来帮萧紫依梳头。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萧紫依在铜镜中的表情,轻声问道:“公主,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萧紫依垂下眼帘,默认了她说的话。事实上她何止有心事,简直就是有心结。到底是谁要千方百计地把她置于死地?到底是因为什么?她现在能说话了,会不会在言语中露出她不是公主的破绽?这些一直纠缠在她心头,让她昨晚在书房里思考了很久。

得出的结论就是,她要出宫。

如果她能出宫的话,以上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有人想要暗杀她不怕啊!她在江湖里有祁墨罩着她,应该安危不愁。

她受够了在宫里的小心翼翼,其实昨晚祁墨说的那一番话也未尝不无道理。一个海棠宴就让她觉得水深无比,而这也只不过是窥得了冰山一角,里面真正的黑暗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如果今生回不去了,那么她一定要选择一个目标活下去。她没有宏大的志愿,唯一的梦想就是离开这个形同枷锁的皇宫,然后在宫外开家像仁爱孤儿院一样的幼儿园,专门收养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

“若竹,怎么样才可以出宫?”萧紫依想了想,还是决定咨询一下。

若竹听清楚了萧紫依的话语,惊得手中的梳子都没拿住,掉在地上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萧紫依无奈地看着自己本来要被束好的头发又重新披散下来,心想自己的侍女心理素质还是要有待训练。“怎么了?”

“公主,你开玩笑吧?”若竹勉强地笑笑,连掉在地上的梳子都没理会。

“没开玩笑啊。”萧紫依一本正经地说道,她可是很认真的问的。

“是不是奴婢们伺候的不好?才让公主有此念头的?”若竹急切地问道,“公主喜欢什么爱吃什么想要什么,和奴婢说,奴婢想办法都给公主弄来。”

萧紫依反而吓了一跳,回转过头,发现不光若竹一脸惊慌失措,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如兰都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接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了。

“起来吧,和你们无关。”萧紫依把垂到胸前的长发随手拂到耳后,哭笑不得地说道。

“那公主为何突然这么说?”若竹心放下了一些,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银梳。

萧紫依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自己在铜镜里那张十四岁充满天真稚气的脸,用可爱的语气说道:“宫里没有宫外好玩啊!而且每天都很无聊。不行,我想出宫。若竹,你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吧!喏,出宫最好还把你们两个带着,我还习惯了你们的服侍呢!”话说,她到现在还不会自己穿这么复杂的古代服饰,更别提若竹现在正在给她梳的精致的发辫了。

若竹默然无语。她自负看人奇准,但是她都来到长乐宫服侍这位找回来的小公主足足有一个多月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有时成熟得吓人,有时又会像现在这样纯真可人。若说公主她心思单纯吧,但是她有时替她收拾书房的时候,会发现她在看一些生涩的书,根本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能看得懂的。但是若说她早熟吧,她还经常做出一些未经过思考的事,例如昨天在海棠宴上的那句话,和她现在几乎等同于异想天开的想法。

“公主,出宫的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若竹强迫自己忘记那几个公主说想要在出宫的时候带上她们的诱惑字眼,强自镇定地说道。

“哦?不会吧?难道我要在这里过一辈子?”萧紫依没精打采地闭了闭眼睛,把失望藏在眼底。

“也不会,因为过不了几年,公主肯定会出宫的。”若竹笑道,伸手重新为萧紫依梳起头发。

“哦?此话怎讲?”萧紫依好奇地挑了挑眉毛。

“因为公主肯定会嫁人的啊!”

第三十一章 正太养成梦想

嫁人?萧紫依听到这两个字足足呆了三秒钟。嫁人是什么概念啊?这个问题不管是对于她二十二岁的灵魂还是十四岁的身体来说,都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她根本连考虑都没考虑过,这两个字可以说根本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过。

“是啊,等到公主明年十五岁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若竹动作迅速地把萧紫依的头发梳好,心想就算公主十五岁及笄可以嫁人了,皇帝估计也不会轻易放手。但是她现在急需一个理由来搪塞公主,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根本处理不了。

“嫁人啊……”萧紫依还真给她认真地考虑起来。唬得若竹赶紧转身去膳房端早餐,岔开话头。

萧紫依喝着热腾腾的鱼片粥,开始搜肠刮肚的计较起来。嫁人又不难,问题是她要嫁给谁呢?这个驸马必须肯听她的话,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地被她当成离开皇宫的跳板。恩,一嫁过去就逃婚。

这么难的要求,到底是谁才符合呢?

萧紫依想了又想,直到一碗鱼片粥都喝完了,还没想到究竟谁适合。没办法,谁让她本来认识的人就不多呢。就说她在海棠宴上见到的那几个帅哥,谈月离看上去风流倜傥桃花不断,根本是靠不住的类型,更别说他好像是看穿了她什么,或者隐藏着什么,她根本连见都不想再见他。那个独孤烨,冷冰冰的孤傲不羁型,满脸的看不起她,她还看不起他呢!长得帅了不起啊?喏,剩下那个李云清……好吧,虽然她开口替他解了围,但是问题是,她根本连他的脸都没看到……

服了,她这么标准的外貌协会的VIP会员,居然因为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人打破闭口装哑的计划。想想就呕啊!

萧紫依越想越郁闷,最后想来想去反而觉得萧湛小正太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好丈夫。任她捏圆搓扁,而且看长相绝对帅气,性格又好……呃,她在想什么,这是她的侄子啊!

咦?不过照着个思路,选择一个正太玩养成游戏不错。嫁过去的话,又没有人管她,只是个名义上的妻子而已,然后养成正太,等他长大了以后再放他自由。

想象着一个粉嫩的正太天真无邪地仰起头朝她喊到:“娘子……”

喷!

哎呀呀,她的邪恶因子隐藏了这么多天,终于开始有复苏的迹象了。萧紫依咬着银勺对着空碗笑得很吓人,直把在一旁的如兰唬得冲出去到膳房又端来好几碗鱼片粥。

“做什么?”萧紫依呆看着摆在她面前一排热气腾腾的鱼片粥,不解地问道。

“呃,我以为公主没吃够……”如兰睁大水灵灵的大眼睛,怯怯地说道。

“吃饱了,你拿去给其他人吃吧。对了,若竹人呢?”萧紫依拿起手边的丝帕擦了擦嘴,环视左右才发现若竹并没有在屋内。

“那个,若竹姐去……对,出去做事了……”如兰结结巴巴地说道。

撒谎都不会,萧紫依叹了口气,也懒得追问了。事实上她下午就知道若竹到底去做什么事了,若竹她是去向萧景阳打小报告,说她打算出宫了。

“公主,奴婢实在是不知道为何公主会有出宫的念头,惶恐地想了一上午,还是觉得必须让太子知道这件事。公主有对奴婢说不出来的话,对太子应该能说出来吧。”若竹跪在地上,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态度卑微而虔诚,足见其用心良苦。

萧紫依抬头看了看在旁边椅子上坐着的萧景阳,不禁叹了口气。她这才开始YY,就被人要硬生生的掐断么?没有YY的人生,那还叫人生吗?

“你起来吧。这事我们以后再说,你先退下吧。”萧紫依淡淡说道。若竹也是职责所在,况且话说得这么漂亮,她连挑剔的地方都挑不出来。

若竹规规矩矩地起身,然后一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下,她最后一个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把殿门合了起来。

“紫依,你别怪若竹,是我吩咐她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的。”萧景阳见萧紫依绷着脸,轻笑地解释道。

萧紫依咬了咬唇皮,懊恼地瞥了他一眼,“说吧,想教育我什么?我洗耳恭听。”

萧景阳哭笑不得地摇头道:“紫依,说起来,我早就在想你有这么一天,在宫里呆不下去的这一天了。只是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

“!”萧紫依瞪大双眼,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萧景阳扬起温润的笑容,徐徐说道,“其实当初让你进宫,我也考虑了很久。你自小在江湖中长大,心性脾性都不适合宫里这个大染缸,我也有考虑过是不是把你庇护在一个庄园里保护你的安全,或者是装作不知道,任凭你在江湖上自由。”

萧紫依连连点头,这两种其实都不错啊!

“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把你带入宫中。其中一个原因是父皇思念了你这么多年,找到你却不告诉他,这未免太残忍了。”萧景阳双目射出伤感的神色,低回道。

“还有其他原因呢?”萧紫依听出来萧景阳并没有把话讲完,微颦秀眉问道。

萧景阳忽然陷入沉默,半晌之后才沉声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必须要尽到皇家子女的责任。”

第三十二章 第二次投胎

“责任?”萧紫依不明所以地重复道。

“是的,责任。”萧景阳微微苦笑,“你当我愿意做这个太子之位?若是可以选择,我倒宁愿像五弟那样,四处走走,领略大好河山。哪像我现在,除了城郊的猎场和别院,从来没有去过皇宫以外的地方。”

萧紫依默然无语。投胎这种事可没的选择,就像她被弄到这个时代,老天爷在做事之前可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不过她相信,如果给人选择,倒是能有很多人希望自己就是萧景阳。

太子之位,帝王之子,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说不定人家在逛什么大好河山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个以后就是萧景阳的呢!

萧景阳一看萧紫依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轻笑出声道:“你一定在想,这以后的江山总归是我的,羡慕别人做什么吧?”

萧紫依也不跟他客气,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萧景阳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可是这大好河山,自己却一眼都见不到,你不觉得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吗?”

萧紫依看着他修长的身形临窗而立,确实是有些睥睨天下的气势。不过她还真没想到这位太子居然当得还不情不愿。“当皇帝其实不怎么好啊,每天都有批不完的折子累得要死,又没有休息的时间。虽然说掌握着生杀大权很爽,可以随意砍人,可是做的好了可以名垂青史,做的不好可是被万人唾骂。可是做的就算好了又怎么样?自己的人生可就是毁了哦!皇宫在我看来就是一座豪华的监牢而已。”萧紫依随口说道,事实上她一直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很多人一直对权力那么热衷。在她看来,如果要当个好皇帝,简直是自虐嘛!

萧景阳偏过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每天还要学习好多东西,还要和自己讨厌的人陪笑脸,就算是以后当上了皇帝,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每说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呵呵,到时候就不能和紫依你这么随便的说话了。嘘,记得不要把皇兄的抱怨往外说哦!”萧景阳微微一笑,用手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动作潇洒又好看。

萧紫依不禁想到自己的手曾经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心跳加速了几拍。“不会说的。只是紫依没想到皇兄也这么多抱怨。”

萧景阳苦笑道:“怎么可能没有抱怨?”

“对哦,皇兄还在国子监念书吧?”萧紫依吐了吐舌头,想他都多大了,就算在现代也该大学毕业了,他居然还在念书,而且不知道还要有多久才能学成毕业。

“是湛儿告诉你的吧?”萧景阳笑着坐回到萧紫依的对面,甚是随意地跷起二郎腿。

“是啊。”萧紫依小心地回答道。目光免不了多在萧景阳的身上多打了几个转。这个男人是众多宫女的梦中情人,在人前是出了名的衣冠整洁,举止优雅,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动作来。所以她对萧景阳在她面前展现的这种不同的面貌心下甚是怀疑,猜测可能是和两人以前相处的模式差不多,但是她怎么知道以前的事?所以只能秉着不说不问的政策,静观其变。

萧景阳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叹气道:“多谢你这些天照顾湛儿了。”

萧紫依心里一突,静默了好久才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以后不准他来见我了?”

萧景阳动作一顿,看着萧紫依小脸上紧张的神情,哭笑不得地说道:“当然不是,因为想起最近湛儿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一定是你的功劳。母后小时候对我就极其严格,现在对湛儿也是如此。你都在瞎想什么?”

不是就好。萧紫依不好意思地嘟起唇,解释道:“湛儿是我在宫里唯一的乐趣,如果连他都不给我见,那我还是考虑趁早离开好了。”

萧景阳讶异地看着萧紫依道:“紫依,你是认真的?”

萧紫依郁闷地看着萧景阳一脸惊讶的表情。在这么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看着他,萧紫依忽然觉得突然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两人四目相投,都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原来,皇兄方才说的只是逗我玩的。”萧紫依最终翻了翻白眼。也对,她的外表才十四岁,在这个轻视女性和小朋友的时代,谁会把她的话当真啊?她还真以为他会和她志同道合呢!果然只不过是敷衍她。

萧景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叹息道:“不是逗你玩的,而是皇兄要说明白就算你皇兄我这个太子当得这么累,但是也还必须要坚持下去的道理。因为如果我不坐这个位置,就会有别人坐。而废太子的下场可想而知,紫依,这都是人一出生就注定好的命运。你总不能选择自己投胎到哪里吧?”

萧紫依闻言深有感触。她穿越到原来的萧紫依身上,占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背负了人家的责任。而做这个长乐公主的责任,又是什么呢?

萧景阳看出萧紫依心中的疑惑,伸长手捏了捏她气得鼓鼓的脸蛋,笑道:“这个做公主的责任嘛!就是乖乖地被我们养肥,长大,然后乖乖地嫁人。”

怎么听怎么像养猪。

萧紫依拍开他的手,“就这样?”

“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萧景阳觉得有趣地反问道。

萧紫依刚想张口说武则天的例子,幸好在说之前反应过来唐朝在这个时空被夭折了。根本没有女皇帝的存在了。

“紫依,你想出宫生活,这基本上不可能了。”萧景阳忽然敛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至于嫁人嘛!等同于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第一次投胎到帝王之家没的选择,但是这第二次投胎可是可以选择的。紫依你不要轻率而行。”

女人的婚姻就像第二次投胎……

萧紫依细细咀嚼他的话,半晌都没说话。

萧景阳以为萧紫依被他说服了,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说了声还有事先走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便推门而出。

若竹见到太子殿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欣慰地想着果然是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就能让公主打消念头。可是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却听见她的小公主高声吩咐道:

“若竹,去把朝中适婚年龄以下的所有男性资料都给我搜集回来!我这第二次投胎可要好好的选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