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姬晟给容双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不想再和姬晟继续纠缠下去。

她怕姬晟不管不顾地跨过那条早已不甚明显的界线。

既然决定要走,她当然不能把云初留下。

容双坦言:“我要去看看我表哥。”

……

姬晟才离开玉泉宫没多久,就有人来请示说长公主想出宫去探望表哥。

又是那陆云初!姬晟阴沉着脸说:“她要去便去,我还绑了她腿不成?”

来请示的人领命而去。

姬晟一个人坐御座之上看着偌大的勤政殿。

四周立着不少伺候的内侍,门外守着尽忠尽责的禁卫,御案之上都是朝中忠臣良将呈上来的奏章,一切都再完美不过。

他不觉得有什么“高处不胜寒”。

开春选秀之后,他想要什么样的解语花就有什么样的解语花,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就有什么样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

姬容双要择什么驸马、要见什么表哥,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看她前事尽忘,又是女子之身,才没有杀她,否则凭她做过的事,她哪能活到今天!

姬晟压下满心怒火,想专注处理政务,却怎么都静不下心。

最后他把手里的笔扔开,起身往外走。

另一边,容双虽让人备马,底下人抬来的却是轿子。她没说什么,坐到轿子上带着两个小宫女出宫去。

公主府很快到了,两个小宫女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敢擅离半步,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容双身边。

容双也不在意,回北疆的事需要从长计议,她这次回来主要是想亲眼确定云初身体没事。等云初的病情稳定下来,她再另找机会和云初好好说话。

这次回来,她做好了云初不想见她、只能远远看上一眼的准备。

容双先问了云初的起居情况,得知云初不仅愿意喝药、饭菜也比以前多用了不少,她自然高兴不已。

容双让公主府的人不许声张,带着两个小宫女走向云初居住的院落。

昨夜又下了场雪,地上堆着层薄薄的积雪,容双下意识放轻脚步走到院门外,整个人又顿住,不再往前,只站在外面遥遥往里看去。

积雪的梅树之下坐着个俊秀青年,隔着稀疏的梅枝可以看到他背脊挺直、手握书卷,似是在看书。

正是云初。

容双立在院门外静静地看着梅树下的云初许久。

小宫女忍不住小声问:“殿下,你不是要回来看表公子吗?为什么不进去?”

为什么不进去?

容双又想起云初含恨的眼睛。

他恨她。

他不一定愿意见她,也不一定愿意和她一起离开盛京。

容双说:“回宫吧。”

容双转身往回走,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都忧心地跟在容双身后。

“双双。”

一声叫唤喊住了容双。

容双脚步一僵。

她缓缓转过身,只见云初不知什么时候让人推着轮椅绕出那两株梅树,坐在梅树下定定地望着她。

“双双。”他再次喊了一声。

容双眼眶一下子红了,直接跑了过去,张手抱住了坐在轮椅上的人。

她的眼泪又烫又热,径直落在他胸前。

云初双手微颤,正想抬手回抱她,却听院门外有人含怒喝道:“姬容双!”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弟弟: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我才不在意。

皇帝弟弟:去他妈/的不在意!!!

第19章不要乱动

云初抬起的手收了回去。

这几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位新皇,此时抬眼看去,只见姬晟满面怒意立在院门外,面色阴鸷地看着他们,俨然一副捉奸在床的妒夫姿态。

哪怕早已知晓容双和姬晟之间必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亲眼看到感觉还是完全不一样。

云初低声说:“松开。”他声音放缓,“双双,先松开。”

姬晟明显处于盛怒之中,他们哪怕有许多话要说,也不适合现在就说。

来日方长。

听云初的声音里再没有上次的厌恶和反感,容双听话地松开了手,起身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姬晟。

姬晟冷冷地看着容双,见容双面色坦然,心中怒火更盛。

他早就知道她是水性杨花之人,这里一个相好那里一个相好,只是没亲眼见到终归不一样,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只要她以后乖乖听话,他全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是亲眼看到她主动抱住另一个人男人,还是让姬晟的怒火直冲脑门,几乎烧光他所有理智。他就该把她关起来,哪都不让她去,要不然她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安分!

姬晟没有上前,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把这对奸夫□□弄死。他只立在原处,神色冷冷地说:“皇姐,你过来。”

容双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云初。

好不容易云初愿意和她好好说话……

云初低声说:“你先回去。”他与容双对视,语气温和,“以后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来日方长,他们总有机会细谈,现在不宜再进一步激怒姬晟。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如今的姬晟手里都掌握着生杀大权。

容双得了云初这么一句话,眼泪又落了下来。

云初失踪的那几年,她一直都在派人找他,只是那几年战祸频繁,父母都各有要职,她也得坐镇城中安抚百姓,不能亲自回京来寻找他的下落。

现在好不容易云初就在她眼前,她却曾经那样伤害过他。

她害怕他再也不理她,她害怕那冷若冰霜、含恨带怒的目光来自她仅剩的亲人!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怕。

容双抬手擦了泪,转身走到院门外,抬头看向满眼怒意的姬晟。

姬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只觉心中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他以前从来没看她哭过,她多肆意张狂的一个人啊,一向只有她让别人哭的份,从来没有她自己哭的时候。

自从她自称失去记忆之后,她倒是时常会落泪,有时是因为做噩梦、有时是……为了别的男人掉眼泪!

她怎么敢为别的男人死、为别的男人哭,她怎么敢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依依惜别!

姬晟一把将容双抱了起来,径直把她带了回宫。

这一次,姬晟没往玉泉宫走,而是直接带容双去了他的寝宫。

容双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

容双喊道:“姬晟!”

姬晟默不作声地扯开她腰间的玉带,强行褪去她的衣衫。

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

她敢抱别的男人!

要是他没有跟着去公主府,她和她那表哥会做什么?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哪来的胆子这么肆无忌惮地去找野男人!

姬晟牢牢地将人困在龙床上,目光冷到极点,声音也越发危险:“皇姐,你不要逼我,我不想杀陆云初的。”

容双愣住。

她不觉得姬晟喜欢她,她干过那么多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的事,姬晟要是喜欢她才奇怪,又不是受虐狂。

哪怕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的关系,姬晟明显也是憎厌她居多,偶尔有越界也只是男人的天性在作祟罢了。他跟着她回公主府,还怒气冲冲地把她带回来,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现在他还说要杀云初!

容双怒红了脸:“陆家一门对朝廷忠心耿耿,当年舅舅他们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只留下云初哥哥一个独子,你凭什么杀云初哥哥?”

容双的称呼让姬晟脑海里仅剩的理智彻底绷断了,上一次她昏迷时就一直喊着“云初哥哥”,她这样的人竟也会心心念念地想着某个男人。

她凭什么在把他的一切搅得乱七八糟后又把所有事都忘了,一心想那个陆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