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浅自然知道他在调侃她,当真举起一个盘子,尝试咬了一口,差点崩了牙。

她不禁苦笑,“还是弄成粉末冲茶喝更好点吧。”

“随你便。”周天易笑笑,当真叫人进来把盘子拿去碾成粉末,一天给她冲一个,十三天刚好吃完。只是他们却不可能再在这里待上十三天。看来要打包个她拿到宋国去了。

李浅哪想到他会说到做到,喝了一天瓷粉冲的茶水,觉得肚子又鼓又胀。

而这两三天也没有顾相宜的消息,没听说周天易被哪个女人缠上,她心里愈发着急。在燕州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能救出花倾国,结果最后也没成功,难道这回也是在晃点她吗?

一想起顾相宜就忍不住开始肚子疼,可坐在马桶上却怎么也拉不出来,她知道这是瓷粉吃多了,那东西肯定消化不良的,她已经两三天没上茅厕,她很怕某一日突然拉出一个花瓶来。

正努力挤出点东西,忽然窗棂响了一下,接着“啪啪”两声似是什么落地。

“是谁?”她低呼一声。

“是我。”说话的似是顾相宜,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寻找她,眼看着就向马桶走来。

李浅慌忙提上裤子,跑出来。

好在他也没问她在做什么,只道:“你交代的事办成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倒霉

出差一周,身心疲惫,今天才回家,码了两千字,在此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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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浅大喜,忙问:“东西在哪儿呢?”

顾相宜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也不知是不是这个?”

那不是一张纸,更像一幅卷的好好的画卷,用一根红绳小心的绑着,其上无半分褶皱痕迹,可见这东西的主人是如何珍惜。

李浅拆开红绳,见那果然是一副画,上面所绘乃是一窈窕女子,细看之下真是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最难得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让人一见便顿生好感。

这人是谁她并不知道,可是能被周天易这般小心保存的,绝不会是随便的东西。

但就算再宝贝,也肯定不是她要找的东西。她吁了口气,问:“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从周天易的宝贝匣子里,这两天见他日日都拿出来看看,想必是你所说的无疑了。”

李浅把画卷起来,问他,“你可打开来看过?”

顾相宜嗤一声,“我哪有那时间。”

没看过就是了,要是看过,他也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宝贝,至少对她不是。

而且除非齐曦炎突然变得好色成性,连这种姿色中等的也垂涎三尺,否则这对他也不会是宝贝。

她颇为失望,把卷好的画卷随手扔给它。即便东西没到手,这个地方也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等见了皇上再行计较。

和顾相宜商量了一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明日他就安排她离开。

按他的想法,这后院戒备森严。她最好扮成妓女从前厅出去,然后坐上门口接应的马车。想必任谁也想不到,一个阶下囚胆敢光明正大的逃跑,再加上点他的易容之术,这样的胜算要比硬闯出去要好得多。

李浅也觉这主意很好,两人约定好时辰,顾相宜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对她肚子多瞧了几眼,那眼神恁是可恶。

她下意识摸摸肚子,这一摸竟觉肚子更加难受。这该死的一泡屎,怎么就不出来呢?

蹲在马桶上,心里万般无奈。有时候她很觉自己命太不好。好容易拉出东西,细的好像一盘蚊香,说臭不臭,说香不香,那气味儿。啧~~

正所谓人生何处不倒霉,这些都不要紧,最要命的是她的出逃也泡汤了。顾相宜计划的好,可到实行的日子就出了纰漏。

就在他们约定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前,周天易突然把她带走了,就好像他有什么未卜先知之能。

李浅心里郁闷。问他,“你这么着急,是觉得待在这儿会有危险吗?”

周天易道:“我觉得待在哪儿都有危险。”就算坐在家里。备不住房顶掉片瓦下来,还能把人砸死呢。

她无语了,不断的叹气,叹的肠子都快断了。

从前她以为好人有好报,后来被齐曦炎打了才知道。好人被嘲笑;从前以为做人要像山,现在才知道像山挨雷劈。所以她不敢强硬。只能乖乖地跟着人家走出去,走到茫茫长街,上了马车,向那不知何地的地方行去。

她心里也明白,就算周天易走也不会走得太远,他根本不可能出得城去。因为齐曦炎在城里,那屁人要是轻易叫他走了,她的脑袋可以赔给他当尿壶用。

当然,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在周天易面前可不敢露出半分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她所料,马车并没往城门方向去,而是绕到了南城的僻静处。

京都城的划分区是东富西贵,南穷北贫,方州也不例外。这南城可以说是穷人的聚集地,走个两三步都能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从面前经过。

车帘被封的死紧,想偷瞟一眼都不可能,李浅又闷又烦,便对他胡乱问几句。

“喂,你说这里人为什么都穿的破衣烂衫?”

“因为…穷。”

“那这里不会有富人经过吗?”

“应该不会。”

有钱人哪会在这种破落的地方逗留?他冷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答她的问话,简直无聊至极嘛。

他这话刚说了未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嘶,拉车的马似乎被什么阻住道路,马车也一阵晃悠。

周天易掀起车帘往外一看,见道路上站满了人,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高头大马,腰佩宝刀。

李浅借着他的手指缝瞟了一眼,不禁讽道:“这算不算穷人落贱地呢。”

他说这里不会有富人经过,一下子却见到这么多富人,倒等于一下打了他十个二十个耳光。

周天易可半点笑不出来,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皇上的紫衣卫。那个吟吟笑着的是齐曦澜,另一个面无表情的正是齐曦炎。

周围全是他们的人,也就是说,他,被包围了。

李浅自然也看到齐曦炎,心中暗暗佩服,他居然能找到这儿,还把周天易堵个正好,也算本事。

她问他,“要不要下去?”

周天易白她一眼,下去当然要下去的,难道等人来抓吗?

他抽出宝剑横在她脖颈,在无奇的护送下下了马车,四周护卫的侍卫都拿出兵刃,把他们护在中间。两方面剑拔弩张,气氛极其紧张。

齐曦炎看见李浅脖颈的剑,眉角动了动,他刚要开口,旁边齐曦澜已抢先道:“国师大人,你识相点,最好把人放了,否则咱们这些人手里的刀剑可不长眼呢。”

周天易冷笑,“你们还是小心点,这个人可是在本国师手中。”

齐曦澜大笑,“你知道这人是谁,若伤了她,小心你的狗头。”

周天易还没想到李浅是谁,不过看他们那么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个挡箭牌抓对了。

连齐曦炎这样惯常掩饰真情的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崩裂了,这个人绝对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齐曦炎心里怒气都聚齐到喉头,他摸了摸脖子,生怕自己会发出声音,因为一旦出声,一定会是破口大骂。好半天才把胸中怒火压下去,对身后的李人挥了挥手。

李人应一声,不一会儿便从一辆马车上押下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妙龄女子,一副宋国装扮。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再戴水澹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璎珞至肩膀,额际依然坠着那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两臂挽云青欲雨带,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不过现在,那带子已沾染脏污,飘逸中多了几分狼狈。

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心念念小媳妇

李浅很觉自己是见过她的,而且就在顾相宜偷出的那张画上,她长得与画中之人一般无二。

周天易的脸瞬间变了颜色,那只搁在她脖颈的手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其实李浅根本不怕他,就他那没二两肉的爪子,再快也比不上她的金线。关键是她的命门被无奇两根手指搭住,想跑也不能跑。所以她两只乌黑的眼珠子一直在他和那女子身上瞅着。这一瞅还真瞅出点门道来,她忽然忆起武成思提到的那个妹妹,那个也不知是叫春儿还是倩儿的妹妹。

有点意思啊,周天易心上人被拿住,且瞧他还蹦跶的起来不。

不过齐曦炎也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能把这位姑奶奶弄来,也难为他为了自己的小命费尽心思了。

齐曦炎也在看周天易,直到他重新恢复镇静才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把小刀,搁在倩儿的脖子上,很是威胁道:“国师大人的刀最好拿的正点,否则一不小心割错了喉咙就不好了。”

倩儿是个柔弱女子,顿时吓得惊魂失色,轻叫道:“师兄,救我。”

周天易冷哼,“皇上真是好手段,本国师认栽了,你且说吧,想待如何?”

齐曦炎道:“这也简单,你把人放了,然后把你从朕这儿拿走的东西还回来,朕便不再难为你。”

周天易看看倩儿那张惨白的小脸,顿生怜惜,把李浅往前一推,正推到无奇手中。

“好,人给你,不过那张契约却不在我手里了。”

“契约在哪儿?”

他冷笑,“这要问你的人了。昨日我正洗澡突然有个人闯进来抱起我的衣服就跑,我随手裹了被单追出去,一回身的功夫,桌上一个锦盒就不见了。皇上可别说这事与你没关系啊。”

齐曦炎皱皱眉,他可没派过什么人去偷东西。

李浅自然知道人不是他派的,是她求顾相宜去做的,不过那小子不是说只偷到一张画吗?怎么到周天易嘴里却是连契约也丢了?

回想起来那日顾相宜与她说话时言辞诚恳,哪有半分闪烁词句,真真是老实的不得了。可周天易现在的模样也不像说谎,试问若不是逼不得已。谁会愿意拿自己的糗事宣之于众?

这到底谁真谁假,倒破费思量。周天易说谎是因为不想交出,那么顾相宜又是因为什么呢?

想得脑袋有点疼。正这时屁股她屁股忽然一阵剧痛,却原来无奇在她后面狠狠踹了一脚。她站立不稳,几乎是滚着滚到齐曦炎的脚边。

愣了愣神,再看倩儿姑娘,人家纤纤手指掀起袍襟。袅袅婷婷地走到对面,仪态端庄优雅,仿若大家闺秀出门会客,与她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李浅不禁叹口气,看来是自己没混个好人缘啊。

齐曦炎伸手搀她,眼底里隐隐含着笑意。他本以为她这一道必定会受许多苦楚。可瞧她吃得圆润发福的样子,想必这苦也没苦的多厉害吧。

李浅借着他的手劲一跃而起,苦笑道:“皇上一向可好。微臣甚是想念。”

这个时候撇的跟和他没多大关系似地,齐曦炎微有些不悦,伸指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对她皱成一团的小脸甚是满意。臭丫头莽撞行事,以为自己是大罗神仙无所不能吗?害得他白操了许多天的心。

这边齐曦炎小惩大诫。反观对面,人家周天易搂着倩儿柔声询问。怜惜无比,那叫一个体贴。

她看得眼热,不禁叹气叹的肠子都快断了,真是什么人什么命,若是指望齐曦炎温柔似水,那还真是痴心妄想。不过他要真如周天易一般形状,她多半会抱着肚子狂吐。太肉麻了,人也受不了啊!

周天易送倩儿上了马车,一扭脸立刻换上一脸冰容,他冷声道:“人给你了,记得遵守约定放咱们离开。”

齐曦炎不置可否,他从来都示约定为狗屁的,就好像李浅把发誓当成吃糖豆一样。可是这回他倒破天荒没有追击,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走远。既然现在还不想和宋国开战,弄死国师的事,还是不做为妙啊。

李浅问他,“就这么放他走吗?”

齐曦炎淡笑,“放心,他行动范围有限。”

说着对身后方州太守下旨,“传令下去,与荆州战事不结束,绝不许周天易踏出方州城半步。”

李浅点头,这招绝对够狠,即便周天易拿着什么把柄,只要不离开燕朝,那就是废纸一张。

大事办完,接下来恐怕还要算账。她很狗腿地一笑,拍他马屁,“皇上深谋远虑,微臣佩服。”

齐曦炎横她一眼,这臭丫头做起戏来还没完了。

李人牵过来一匹马,她和齐曦炎并骑而行,路上免不了问起过往经历。

对于自己怎么一路和周天易斗智斗勇,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随后很感兴趣的问起倩儿,问他怎么拐的人家姑娘来了方州。

看她一脸‘我很八卦’的样子,齐曦炎有些好笑,道:“你个女人家说什么拐不拐的,朕不过叫武成思去了趟宋国,顺便把他妹妹接过来而已。”

李浅嘴角一咧,“那小子能同意?”

“自然不会,朕只是使了点手段罢了。”

说起这事齐曦炎很有些洋洋得意,武成思聪明是聪明,可要是耍起无赖来,还是他更胜一筹。

他让武成思去接倩儿,说是以后他们兄妹团聚,可以免受周天易荼毒。

武成思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让妹妹离开那狗日东西,自是欣然前往,他哪想到当今皇上言而无信起来,那还真叫言而无信。

这不,妹妹一接来就直接又送给狼了…

李浅听到这儿,不禁深深一叹,武成思那小心眼的,你害了他这回,他保证连本带利再害回来,就怕最后报应不到他身上,反倒上她这儿找补来。

又叹口气,问:“武成思现在在哪儿呢?”

“在客栈里吧。”

武成思自然在客栈里,方州城最大的客栈,最大的豪华间,一张最柔软的床上…

他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即便床很软,可无论是谁被绑在这上面也不会觉得心情不错。

他心里不知骂了齐曦炎多少回,连带的还搭上李浅。这狗娘养的一对,都不是东西。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客栈都能听到他的骂声,几个看守的紫衣卫都不禁掩住耳朵。

词儿太脏了,容易伤胃。

第三百五十七章 彼此心照不宣

皇上旨意,无论他做什么,只要不离开这张床一切不许干扰,尤其不许堵嘴。

有皇王圣旨在,他们这些底下人自然不敢阻拦,反正骂的也不是他们,就权当听不见吧。只是因为这骂词太特别,客栈里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们,都围在楼下对着二楼指指点点。还有的大赞大城市来得人果然非同凡响,骂起人来也格外不同。

李浅几人进门时,正是骂的最热闹的时候。正所谓:泼花团劣终血牲,客栈何吟书生怒;学稼一生缺三教,赤脚百计鸣五更。

鸡叫还有个时间期限,可人要骂起人来有时候根本不知道是天明还是天黑。

齐曦澜摊了摊手,他就说住进太守吧,皇上偏不,看吧,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齐曦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武成思虽然没指名道姓,可要猜不出他在骂谁那才有鬼了。但是谁叫他做的这事也不地道呢,叫人骂了也说不出什么。

他咳嗽一声,对几个紫衣卫吼道:“武大人说了半天话,你们也不想着倒点水给他润润喉,真是该死。”

“诺。”几个紫衣卫转身而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他凉凉的声音,“记得水要烫点,滚烫的那种。”

紫衣卫不禁咧嘴,果然得罪皇上没有好下场。看来他们主子跟贵妃娘娘待在一起太久,连娘娘的爱捉弄人也学到。不过或者这不叫爱捉弄,还有个更文雅的名字可以称之为“坏心肠”。

最后武成思也没真的被灌一壶开水,因为李浅救了他。

毕竟是齐曦炎的错,实在没必要让他受这样的罪。只是这家伙嘴太毒,不教训一下也太便宜他了。所以在扶他从床上起来时,她很不小心的把他拽了个跟头。

武成思连滚带爬的在地上爬起来,也没空管自己是怎么摔的跤。连声问道:“我妹妹呢?”

李浅摆了摆手,“被周天易带走了。”

武成思没头就往外跑,刚走到楼下就被正要上楼的齐曦澜和齐曦炎拦住。

齐曦澜一见他,立刻笑得双眼微眯,“武大人,你跑得快也没用,没准这会儿已经早进周天易的被窝了。”

武成思气得咬牙,恨不能扑上去抓花他的脸,这些姓齐的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齐曦炎白了一眼齐曦澜,这家伙唯恐天下不大乱的性子永远也治不好了。他深知这会儿也不能把武成思惹毛了。便道:“你不用着急,利用令妹去救李浅是迫不得已,朕已经派人跟着周天易。明日午时之前定能还你一个好好的妹妹。”

武成思也知道就算自己去了也于事无补,他也是太心急才会心智大乱,听皇上这么说,不由冷声道:“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别自己打自己嘴巴。”

“朕自然不会。”齐曦炎吟吟一笑。心里却道。且等着这事完了,看他要怎么收拾他。

他说明天午时,其实还没到明天就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了。离朝时间太长,鬼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救回了李浅,不赶紧走怎么行。

李浅也如是想。这个方州她真是一天也不想待,可有件事走之前还必须要弄清楚。

她在客栈留了标记,等着顾相宜来见。他们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说话。

顾相宜来时,距离那一个时辰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也不知刚和谁打了架,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匆匆和她打了个招呼,便道:“快说。找我什么事?”

李浅开门见山问:“说吧,你拿走的那东西是什么?”

顾相宜偏了偏头。“你觉得会是什么?”

李浅轻哼,她要知道,还用得着问他吗?齐曦炎的嘴一向死紧的,这事明显他不愿多谈,迫不得已只能把他叫来问清楚,必须判断一下那东西对她男人的影响有多大。

她道:“我找你不是要拿回那东西,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就行,你若真有用就拿去也无妨。”

顾相宜笑,“就知道瞒不过你。”

那东西他只是顺手牵羊,在周天易眼里还不如那副小像珍贵呢。至于他,那东西的用处就是一道护身符,哪天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齐曦炎对他们顾家恨之入骨,这半年更是不断追杀顾氏,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头的就轮到他了。就在刚才,他被发现在方州,还让人追的四处跑呢。

李浅也隐隐猜到他的想法,自不可能把东西要回来,听他说完那不过是齐曦炎立下的一纸誓约,便也松了口气。

在现在和叛军开战的节骨眼,契约或许重要,可等到战事一平,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到时候皇上完全可以说那是造假的。而且总体来说,这东西落到顾相宜手里,其实要比宋国人手中好多了。

心疼他的境遇,便道:“你就拿这么一样也未必管用,不如我送一件更好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