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却是笑着将杨蓁蓁与杨国公府里的赏赐与杨陈氏说了一遍,而后又冲着已经惊呆了的杨陈氏笑道:“这些都还只是小的,你们家的富贵可在后头呢,等日后太子殿下长大,还能亏待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乳母吗?”

“我和嘉言也便算了,但蓁蓁,真是苦尽甘来了。这次也不知道伤的厉不厉害?”

杨陈氏闻言红了眼眶,连连点了点头,又是冲着陈嬷嬷道谢:“说来这事儿还要谢谢老姐姐你,若非你想着我们家蓁蓁,她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谢什么,看着你们家蓁蓁好,我心里也高兴。”

陈嬷嬷笑着说道,心里倒是实话,说来杨蓁蓁进宫之后,给她带来的好处别的不说,只单说郭嬷嬷那件,便足够了。

郭氏在宫中被处置了,郭嬷嬷气焰自然不敢再嚣张,而杨老太君也不可能再放这样的人在身边,虽然念着旧情没有将他们一家发卖,却是全家都被遣送到了庄上去,如此,她真正做得了杨老太君身边的第一人。

“你家蓁蓁日后指不定还能得个一品诰命出来,那才是真正给你们家争光了。”

陈嬷嬷正说着,目光倒是注意到了杨陈氏方才搁在桌几边上的一个篮子,确切的说是篮中那件小小的衣裳。

“这是…”

陈嬷嬷目光落在了上边,开口问道。

杨陈氏的目光顺着陈嬷嬷的目光也落在了篮子上,笑着回道:“我这不是闲着吗,想着给我那外孙女做件衣裳,下次去看的时候好带去。”

“你倒是有心了。”

陈嬷嬷笑着接过了杨陈氏递过的衣裳,仔细端详了,嘴上却是随口问了一句:“这料子瞧着不错,你打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些来给我家娃儿做几件衣裳。”

“倒不是买的,是蓁蓁一个朋友送来的。”

杨陈氏闻言,愣了一下,立刻笑着回答,“他送了不少,老姐姐你喜欢的话,就拿些去。这桃红色太鲜亮了,我又不好拿来做衣裳,嘉言也不能穿这颜色的衣裳吧,不过还有一匹雪青色的,正好给嘉言做几件袍子上学穿,去国子监上学总归不能穿的太破旧了,姐姐你要不也带些去给大哥也做一身衣裳,李家那事儿多亏了大哥帮忙,一直还没谢过呢!”

杨陈氏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柜子去翻。

陈嬷嬷连忙上前阻止,目光却是落在了柜子里包着那几匹缎子油纸包装上,目光闪了闪。

她自然不会认错这标志,这分明便是端亲王府的标志。那么杨陈氏口中那位杨蓁蓁的友人,就是端亲王?

陈嬷嬷微微心惊,其实在初始看到这缎子的时候,她心中便有些疑惑,这缎子分明便是去年江南进贡到宫中的上品贡缎。因着数量稀少,便是杨老太君的库房里,也只有一匹杨太后赏下的,颜色却不如杨陈氏手中的讨喜,所以一直被存放着没拿出来用。

陈嬷嬷好不容易安抚下杨陈氏,让她绝了送她缎子的想法后,这才坐下来旁敲侧击:“蓁蓁这朋友,是在宫里认识的吗?瞧着倒是富贵,出手真是大方。”

“是啊,不仅送了缎子还送了不少的补品,我这不好意思收,但想推一直没给推掉,只好收下了。”

杨陈氏闻言,也是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他有和你说过身份吗?”

陈嬷嬷又笑着问了。

杨陈氏不明所以,但摇了摇头,开口轻声道:“身份就不知道了,不过瞧着身上穿的衣裳倒是像当官的。”

“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清瘦,面容清俊的年轻男人?”

陈嬷嬷嘴里形容着追问了一句。

“…是,怎么姐姐你认识那人?”

杨陈氏犹豫点了点头,心里也不觉紧张了一些。

“倒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不过若是他,那的确和咱们杨国公府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你家蓁蓁认识倒是不奇怪。”陈嬷嬷笑着安抚道,嘴里轻笑道:“你呀,尽管放心,你家蓁蓁的大富贵还在后头呢,日后你就跟着享福吧!”

陈嬷嬷不觉想到了杨二夫人所说的话,看样子杨二夫人真是所言非虚,端亲王的确是对杨蓁蓁上了心,而且绝对不是普通的上心。

堂堂端亲王,当初便是端亲王妃在世时,都没有去过杨国公府。更没有去过任何一位府里姬妾的家中,如今却是亲自拿着礼物来了杨家,还放下架子来讨好杨陈氏,简直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48章 四十八、状元

端亲王对于杨蓁蓁的上心,是太子身边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的。

围猎期间,一日三次的往太子的营帐内跑,每日里都带着自己打的雉鸡往御厨那里送,煮好的汤,全送进了杨蓁蓁的肚子里。

杨蓁蓁觉得,自己先时当太子乳母时候吃用的已经够好了,可那会儿都没有胖,反倒是让端亲王这一日三次的鸡汤给养胖了。

她脸上的青肿慢慢褪去,额上的绷带倒是还没有解开,但照在镜子里的面色,却格外的红润。

若说之前端亲王倒也是热情,却绝对没有像现在这般露骨,那会儿多少也会借着探太子的名义打掩护,但现在他反正是一点都不遮掩了,一进了营帐,便到杨蓁蓁跟前嘘寒问暖。

不过端亲王这般粘人,倒也知道分寸,一见杨蓁蓁有不耐烦的趋势,他便立刻乖乖走人,滑不溜秋的让杨蓁蓁连故意发火想要打发的机会都找不到。

端亲王是越挫越勇,倒是萧恒,杨蓁蓁几乎都要以为那一日的表白是一场梦。

萧恒依然如常的来探望太子,并不避讳她的存在,但绝对没有正眼看过她。若是有什么太子的事情要问,有别的乳母在场,萧恒便问别的乳母,若是没有,便问杨蓁蓁。

好像真的是将她看成是寻常的乳母了。

一日两日都是如此,等到围猎结束,起驾回宫的时候,萧恒的态度依然如此。

杨蓁蓁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那一日并不是一场梦,可是她还是放下了心。

也是,堂堂帝王,如何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女子。

杨蓁蓁放心之余,心中也忍不住自嘲自己将自己看的太重了。

回宫依然是乘坐马车,杨蓁蓁却是有些难办了。

倒不是因着上回惊马留下了阴影,而是她这次伤的实在有些重,腿脚如今还包扎着,根本受不得颠簸。

可她一个小小的乳母,这回宫的期限自然不可能因着她而延后,更不可能留她一人在这围场之中。

杨蓁蓁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回宫再请太医过来重新包扎接骨一回。

岂料,在回宫那一日,杨蓁蓁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却是被马车内的布置给吓了一跳,太子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竟然铺满了厚厚软软的棉被,就跟床一样。

而抱着太子随杨蓁蓁上了这辆马车的乳母是新来的王氏,为人向来沉默寡言,见此虽然也惊讶了一下,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杨蓁蓁被抬进马车内躺好后,自己也沉默的上了马车,抱着太子坐在一侧没有说话。

倒是小环,见此忍不住惊呼了一下,看向杨蓁蓁开口高兴道:“夫人,底下人想的太周到了,这样夫人就不怕颠簸了,也可以少受些痛楚。”

杨蓁蓁只笑着没说,这事儿自然不可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的。

很快的,背后谋划的正主便出现了,端亲王拿着一包酸梅,敲开了马车的窗户,伸手递了进来,然后温声道:“蓁蓁,你躺着可舒服,要不要本王再让人给你来再铺一层?”

“够了够了。”

杨蓁蓁闻言,连忙摆手拒绝,“这样就很好了,多谢王爷。”

端亲王看着杨蓁蓁面上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举手之劳,蓁蓁你高兴便好。”

说罢这话,他指了指身侧的白马,笑道:“待会儿本王就骑马跟在边上,你别怕。”

若说马车的布置只是让杨蓁蓁有一些感动,那么端亲王的这话,却是让杨蓁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萧恒带着梁庸朝着銮驾慢慢走了过来,走到銮驾之下,他却停下脚步,远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梁庸跟在身后,见萧恒停下脚步,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

待看到萧恒面上阴沉沉的面容与平静无波的目光时,梁庸心中猛地一跳,他忍不住也看向了端亲王这头,然后下意识便缩了缩脖子。心中默默祈求着万万莫殃及到他这条小小的池鱼。

但他的祈求显然并不管用,萧恒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冲着他开口吩咐道:“你去把端亲王和姚相都叫过来。”

“是,”

梁庸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了一下应下。

他正待离去,却又听得萧恒开口吩咐道:“再找两名武艺好些的侍卫,骑马跟在太子车驾边上好好护着。”

“…是。”

梁庸愣了一下,但很快回了神,退了下去。

姚相来的很快,端亲王则是拖拖拉拉上了銮驾。

二人倒是都没多想,毕竟围猎结束,的确是要殿试了。

此次科举,因着皇后甍逝的缘故延后了时间,加上之后的姚杨两派冲突,可谓风波不断。

但如今终于要走到最后一步,殿试。

入了殿试的贡士们在最后一日,抓紧时间拼命苦读,考得好的想要一鼓作气取得好名次,考的不好的则是想要逆流而上终得魁首,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下,殿试这一日终于到了。

贡士们在宫人的引导下,一步一步走入了金銮大殿。

而在这一日,同样紧张的还有杨蓁蓁。

她的腿脚依然还没有好,甚至连床都下不得,不过回宫之后,太子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倒是不必杨蓁蓁时时刻刻陪在边上,所以杨蓁蓁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养的伤。

原本杨蓁蓁是打算偶尔让人抬着去看看太子殿下,谁知道,倒不知道是不是围场那回的影响,每逢太子闹腾磨人了,便会被送到她的房间里来,请她安抚。

今日太子殿下也是睡在她的边上,小嘴儿微微张着,睡的很熟。

而杨蓁蓁手上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进一个字,只听着小环在边上小声的与她讲述着外边的情形。

当然小环也根本没有亲眼所见,所说的都是听着先时在外边当值的小太监传来的。若是往日里,杨蓁蓁肯定是不爱听这个的,可今日,却听得全神贯注。

她听着听着,目光却不觉落在了窗外,瞧着时辰,现在应是已经开考了。

金銮殿内静悄悄的,萧恒坐在上首,一身五爪金龙龙袍,头戴金龙冠,面色严肃,十分威严,他的目光不时落下,打量着下首的考生。

底下的贡士或是埋怨苦写,亦或是沉思停驻。

而萧恒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坐在第一排左手第一个位置上的人,此次分排座位,本就是按照名次而定,顾清明是榜首,所坐的自是首位。

显然,顾清明在一众考生之中,也无疑是出众的,不仅仅是因着他相貌与气度实在出众,更因为在宣布了考题之后,他是第一个提笔写下,且从头至尾下笔如流云如水,颇有一气呵成之态的人。

萧恒看着,不觉从御座上站起了身,慢慢的走了下去。

众人都未料萧恒会有这般意外之举,便是站在边上的梁庸也是吓了一跳,也是慢了半拍,方才跟在了萧恒的身边。

萧恒从右边开始走,目光随意扫过这些考生的卷面。

随着他的目光,心理素质稍差些的,在他走过时,手不觉一颤,在卷面上留下了一个墨团,便是大部分考生仍是强自镇定,但最后下笔写了些什么,脑子却有些糊涂了。

而当萧恒走到顾清明面前时,顾清明没有抬头,依然低头挥墨写着,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面前站了九五之尊,一副聚精会神之态。

而等到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后,抬起头看见萧恒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却很快恭敬的低下了头。

萧恒伸手捡起了顾清明写完的那份卷子,目光稍稍看过几眼,眼里浮起了一丝赞许之色。

不看文章内容,只端看这一手字,其实已是十分出众了,而等到萧恒看了里边的内容时,眼里更是有惊艳之色。

文章锦绣,却不浮夸,十分务实,甚至里边提出的几点建议,还可以直接采用,可行性十分高。这便是在往年状元的卷子上,都极其难以看到的。

殿试是帝王出的题。萧恒出题,不爱那些书面文章,干脆直接引用了奏折上的一些东西拿来考量。

而今日的题目,也是出自一份地方上的奏折,是他临时抽出来,也颇为头疼的一个问题。萧恒也并未对这群初出茅庐的考生抱有太大的希望,只要这群考生观点对了,便已属万幸。

却未料竟然会碰到这么一个惊喜。

萧恒目光从卷面上抬起,看向了顾清明,微微点了点头,重新将卷面放回了桌案上,自己则是走回了御座。

他的这一番举动,瞬间引得在场的考生有些心浮气躁,有些人甚至都难以将文章写下去了,但也有不受影响仍低头飞快写着卷子的考生。

倒是顾清明,从头至尾都表现的十分淡然,仿佛方才受到青睐的人并非是他。

萧恒坐在御座上看着,心中微微点了点头,忍不住想着,顾清明这份心性,倒的确是与杨蓁蓁有几分相似,或许该说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吗?

而当萧恒想到杨蓁蓁的时候,面上的神色却忍不住沉了下来。

身为帝王,他哪里被人拒绝过,还是这样一个小小女子,想起来其实真有点奇耻大辱的感觉。

可真因为这事儿去惩罚她,实在没道理,而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加不忍心做这种事情。

原本萧恒也是想让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只当是没有发生过,他这些时日以来,也的确是做的不错,就把杨蓁蓁当成了是一个普通的乳母来对待。

可是心中真的不在意,萧恒自己都不相信,每次他装作不在意,杨蓁蓁偏偏也要装作自然,自然的一点事情都没有,这未免便让萧恒心中有些不好过了,感情他在对方的心目中,还真是不算什么。

便是他的话,他的吩咐,仿佛也根本不算什么。

一想到这个,萧恒便忍不住开始心堵,其实这就是一个有些犯贱的心理,就像之前他为何会对杨蓁蓁起心思一般,除了端亲王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杨蓁蓁的淡然与漠视。

她越是这般,萧恒便越忍不住去关注,继而瞧着,心里便忍不住有些痒痒的。

谁知道,对方就这么拒绝了她,若拒绝倒也罢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女人,萧恒自然也不会非她不可。

可拒绝了他,又拒绝了端亲王,却又不拒绝端亲王对她好,成日里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着。

这便有些碍眼了。

萧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越发的沉郁。

低沉的气压,几乎让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场面里。

梁庸瞧了一眼快要燃尽的香,小心翼翼上前萧恒身边,小声提醒道:“皇上,时辰快到了。”

萧恒抬起头,看着香炉中快燃尽的香,沉声开口:“收卷。”

“是。”

梁庸闻言,立刻应声,然后转身冲着底下的考生憋足了气,大声喊道:“时辰已到,落笔、交卷!”

端亲王一路小跑,冲到了杨蓁蓁的屋子里,人还未进门,嘴里便兴奋喊道:“蓁蓁,蓁蓁,你师兄中状元了!”

“啪”的一声,是杨蓁蓁太过兴奋松懈躺下,敲到自己后脑勺的声音。

“哇”的一声,则是太子被端亲王惊醒,开始大声啼哭的声音。

这一下倒好,杨蓁蓁也顾不上其他了,只能先顾着抱起太子开始哄了起来。

太子睡到一半被惊醒,向来哭的厉害,便是杨蓁蓁出马,都哄了许久,方才哄的太子平静下来,重新眯着大眼睛,开始一抽泣一抽泣的入眠。

而这会儿,端亲王这个罪魁祸首,早就跑了。

杨蓁蓁有些好气又好笑,可是当她低头看着太子,尤其是看着太子的睡颜,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上一片平静,面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嘴里轻声喃喃道:“太好了。”

说到后来,她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第49章 四十九、突然

“夫人,您怎么了?”

站在边上的小环瞧着杨蓁蓁情绪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杨蓁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环见此,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疑惑的问了一句:“夫人,端亲王殿下怎么会这么早便知道成绩了,往年里殿试不是三日之后才放榜吗?”

杨蓁蓁闻言,面上也愣了一下。

的确,往届从殿试到放榜,确实是要几日,她爹是青山书院的老师,平日里也爱在家中念叨这些事情,她自然也知道些。

方才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激动,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便是端亲王殿下能够提早知道成绩,那也不应该是这么早吧,如果没错,现在殿试也是刚刚结束才是,甚至连卷子都还未批阅过。

杨蓁蓁有心想要找端亲王回来问清楚,可是端亲王这会儿早已经跑的没影了,杨蓁蓁也不好让小环兴师动众将人找回来问清楚。

只能够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暗暗忧心。

端亲王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报讯非但没让杨蓁蓁高兴,反倒是让她忧心不已。

从杨蓁蓁屋里出来,他又飞快的跑回了金銮殿内,正好瞧着殿内已经散了,贡士们正三三两两从里边走了出来。

端亲王见此,目光忍不住开始在人群中寻找。

说来顾清明该是十分好寻才是,毕竟被他皇兄当殿钦点做了状元,如今肯定会炙手可热,便是今日来参加的考官不屑放下手段结交,其他的考生总该围上去求点交情吧。

端亲王先时知晓杨蓁蓁这位师兄能够取得会试榜首,他便能够猜得出这位顾师兄该是有些本事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能,竟然有才到让他皇兄欣赏到当场便定下了这么一个状元。

有这么一桩足以作为传奇般的事迹在,顾清明便不是他皇兄登位之后点下的第一位状元,但绝对是最能拿出来说道的一位状元,前途自是无可限量。

端亲王原本还想自己帮着做什么,结果却发现竟然什么都没帮上。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法设法与顾清明结交。

前几回,端亲王原想着在会试完了之后,学着京中一些勋贵人家,也设宴邀请一些考生过来,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够与顾清明结交,与顾清明留个好印象。

结果,其他考生一见是作为此次科举主考官之一、且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端亲王下宴,皆是蜂拥而来参加了宴会,唯有顾清明,只以读书为借口,竟然婉拒没能参宴。

之后一打听,发现不仅仅是自己的宴会,京中其他勋贵人家的宴会,顾清明也是一个都没有去参加。

所以说来,到今日殿试举行之前,端亲王也就在会试那一回见过人,结交更是不可能了。

二人估计属于,他认识对方,对方也认识他,偏偏二人相互就是不认识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