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皇贵妃坐在边上，笑着奉承了一句：“臣妾倒是没瞧出皇上与汉武帝的相似之处，不过瞧着，皇上与汉武帝一般，都是明君。”
萧恒似乎是被皇贵妃的话逗笑了，嘴角的笑容微微加深了一些。
这副情形，引得太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太后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和了一句：“是啊，皇上自是明君。”
萧恒笑着摇了摇头，温声道：“母后和贵妃说笑了，朕如何敢与先人去比，只是瞧着汉武帝的经历，仿佛与朕有几分相似。汉武帝从一个微末皇子变成太子，再至登位，最后能够把持朝政，一路走的甚是艰幸。而这一路走来，瞧着与朕如今在走的路，也有些相似。”
萧恒说的话，轻描淡写，而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可是落在在场人的心头上，却都是心神一震，旁人看向坐在上首的萧恒与太后的目光，多了一些不同。
而太后神色几乎能称之为难堪。
细细品味，虽然萧恒并未直言，可汉武帝的事迹，在场但凡念过书之人，都知晓，若是对朝政与历史有些知详之人，更是立刻品味出了皇上那番话的意思。
汉武帝能够登位，说来全是外戚之功，他的陈皇后母家、窦太后扶持，只是外戚说到底，是把双刃剑，有利有弊。汉武帝登位借着外戚之力，却也深受外戚之苦，而他为了能够一步一步把持住朝政，剪除外戚自是不可避免。从废后到剪除太后的势力，汉武帝的心狠，也让人心惊。甚至，汉武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外戚之苦，在临终之时，还特地杀死了钩弋夫人。
而萧恒能够坐上皇位，杨家也的确是功不可没，可近年来，显然萧恒对于杨家的耐心已经告罄，对于杨家的势力，渐渐在削弱，不过萧恒比之汉武帝，手段自是温和许多，也给杨家与杨太后留足颜面。
毕竟萧恒如今真想除掉杨家，也并非难事。
朝臣只当皇上感念杨家当年相助之情，也对太后孝顺，所以才会这般，可如今皇上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似乎…别有意味。
在场所坐之人，倒并无太多朝臣，皆是一些皇亲国戚后宫嫔妃与朝臣家眷命妇。虽然这些人并不会直接参与到朝事之中，可又有前朝息息相关。
萧恒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来，似乎又像是在朝中传递着什么信号。
众人沉默低头，皆若有所思之态。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敢说话了，戏班主虽然似懂非懂，可瞧着现场的气氛，也吓得半点话都不敢说出来。脑中原本已经想好的曲目，此刻也都是一片空白。
而作为一切始作俑者的萧恒，始终没有说话，只坐着慢悠悠捡起了茶杯，又往嘴里送了一口。
茶水喝去大半，也不再像刚送上来时热气腾腾。梁庸瞧着，朝着底下宫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过来换一杯茶。
萧恒目光看向了戏班主，催促的问了一声：“想不出朕想看的戏目吗？”
戏班主动了动嘴角，未来得及说话，萧恒将茶水递给梁庸，开口又打断道：“行了，你退下吧，既然想不出，就不必想了。”
说罢这话，萧恒看了一眼上来换茶的宫人，笑着吩咐道：“这茶不必换了，朕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不若及早去宫宴，如今冬日夜晚寒冷，不若早日办了，早日散了！”
“是。”
众人见萧恒站起了身，皆跟着站了起来，面上笑容各异，异口同声而语。
萧恒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在场唯一还坐着的太后，突然伸出了自己的手，开口笑道：“母后，朕扶您过去！”
杨太后神色复杂抬起头，看向萧恒，只瞧见萧恒面上笑容如常，不带一丝异样，仿若方才说出那般心惊胆跳之语的人，不是她。
杨太后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勉强翘了翘，伸出自己染了红蔻丹保养得宜的手，放入了皇上伸出的那一只手的手心之中。
她刚刚站起身，萧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用仅他与杨太后才能够听见的音量又说了一句：“朕差点忘了，说来汉武帝之母王太后，仿佛在嫁于文帝之时，也曾成亲生过子。”
杨太后腿脚一软，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了萧恒。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惊恐，也带着质疑与愤怒。
萧恒却仿佛没有看到，依然面上带笑，扶住了杨太后，还轻声叮嘱了一句：“母后小心些，尤其年纪大了，可千万别摔倒了。”
跟在萧恒与杨太后身后的众人，看着前边这番母慈子孝的场景，面上的笑容皆有几分怪异。
今日能够与太后坐在一道儿看戏之人，皆是人精，自然瞧出了如今这副风景浪静局面之下的暗潮汹涌。只是往日里皇上虽看似不近人情，却极念情面，也愿意与杨家、杨太后演着，可今日，倒不知道是杨太后什么地方惹到了皇上。
或许是宫宴前的这场预演，倒是让今年的宫宴，较之往年的热闹安静了许多。
虽然宫宴的流程一样走着，可在宫宴之中，却没有人敢出来凑热闹，一向爱闹事儿爱热闹的端亲王殿下，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只在宫宴前出席了一下，便中途离开了。
宫宴最终匆匆收了尾，皇上先离开了，随后太后与后妃也都慢慢散去，参宴的众人见到贵人都离开了，自然不可能再留着。
皇贵妃离开的不早不晚，在太后离开后，端贵妃与德贵妃、杨嫔等人离开后，她方才扶着宫人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她看着因为众人离席而有些冷清的宫宴，嘴角的笑容却是有些维持不住了。她用手抵着眉头，闭着眼睛任由宫人搀扶着。
今年的宫宴，是她第一次操办，也是她作为皇贵妃后，第一次操办，却没有想到竟然会这般收尾，即使从头至尾都没有出过一分差错，对宫宴中菜肴节目的布置甚至比先后在世时还要精致，但架不住今年的宫宴竟然会冷清至此，且匆匆收尾，面上自然难堪极了。
她被宫人扶着坐上了銮驾，宫人伸回手时，却被她一把抓住。
宫人心中一惊，忍不住看向了她。
皇贵妃揉着额头，开口问道：“给本宫一颗宁心丸！”
“娘娘，您今日已经用过了！”
宫人劝说着，这宁心丸自是对姚玉容如今的身体有益，可到底是药三分毒，太医也叮嘱每日里服用的剂量，这段时日，皇贵妃服用的剂量明显便是超了。
宫人唯恐皇贵妃对这宁心丸会有药瘾，故而轻声劝说着。
“本宫头疼的紧，拿来吧！”
姚玉容也不是不知道宫人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也没有责怪宫人的阻止，只是脑袋实在是疼得厉害，让她静不下心来想事情。
“娘娘，您忍忍，回去躺一躺便好了，晚上皇上指不定还要来咱们昭阳宫，您若用了这宁心丸，万一没精神了可怎么办！”宫人小声的劝说着。
这宁心丸用了之后，能宁心静气，也能缓解皇贵妃的焦躁与头疼，可也容易犯困。
虽然皇上离席之时未曾有过任何的明示，可今日是大年三十，是要守夜的，如今后宫无后，太子幼小，不可能陪着皇上守夜，皇上总不能自己一人守在宣和殿里吧！
而皇贵妃刚刚晋封，加之她膝下子女最多，想来想去，皇上自是会来昭阳宫中守岁。
姚玉容在宫人的提醒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面上渐渐浮现了一抹笑容，倒觉得脑袋不像方才那般疼了，她点了点头，开口道：“好，赶紧回宫吧！对了，把玮儿和络儿都叫到本宫的寝宫里来！”
“是。娘娘放心，奴婢早已经安排好了，保证妥妥当当，只等着皇上过来与娘娘共享天伦。”
宫人见姚玉容面上神色和缓，立刻又是笑着说了一句，倒是让姚玉容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宫宴结束，虽然今日结束的早，可其实也不早了。
萧恒从宫宴回到宣和殿，再到太子寝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早已经睡下了，而杨蓁蓁却是罕见的没有陪在太子的身边。
而是在寝宫的外间，与端亲王二人分坐两席，正说着话儿。
萧恒走入的时候，瞧见端亲王仿佛是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引得杨蓁蓁面上轻笑不已。
萧恒原本进来时候，面上是带着笑的，这会儿，却是有些赌气了。
他在前边累死累活维持场面，萧岭这厮儿竟然跑到后边挖他墙角。
端亲王和杨蓁蓁瞧见萧恒走了进来，倒是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心虚。
当然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也就是这一点，让萧恒心中越发心堵了。
他走到了杨蓁蓁身边坐下，一把抱过了杨蓁蓁，开口笑道：“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皇兄怎么回来了？”
杨蓁蓁没开口，端亲王却是开口一副吃惊的问着。
萧恒瞧着端亲王这副故作吃惊的样子，面上再次被噎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也不觉冷了下来：“朕回来，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倒是没有，只是臣弟还以为皇兄今日要陪旁人守岁，所以特地打算留在宫中陪蓁蓁呢！”
端亲王笑嘻嘻开口说着，丝毫不因为萧恒的冷脸而有所收敛。
萧恒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端亲王，语气带着几分威胁：“宫门就要关了，你一个外人，留在宫中像是什么样子！还不快回去。蓁蓁自有朕陪着，不用你多事！”
说罢这话，萧恒不等端亲王再说出什么话来让他心塞，便冲着梁庸开口吩咐道：“去，送端亲王殿下出宫！”
说完这些后，他仿佛觉得还不够，又是看向了杨蓁蓁，开口语气阴森森道：“蓁蓁，你说，是想让朕陪你守着，还是让他陪你！”
第114章 一百十四、床帐
杨蓁蓁原本看着兄弟二人斗气，虽然话题的中心是她，可是显然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明智的，谁知道，萧恒却是点名问了她话。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听着萧恒的语气，显然这个回答若是不对，待会儿等到端亲王走了，她显然就是要不好过了。
她目光暗暗求救的看向了端亲王，示意端亲王离开。
端亲王看着杨蓁蓁这般，又看着自家皇兄仿佛得逞似得模样，挑了挑眉也是好笑的看着萧恒，然后又看向了杨蓁蓁，语气温柔开口道：“好了，蓁蓁，本王怎么可能会让你为难呢，本王这就出宫了，过几日闲了再来找你！”
“好。”
杨蓁蓁闻言，面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脸感激的看着端亲王，目送着他走出了太子的寝宫。
瞧着杨蓁蓁这副模样，萧恒却是不高兴了。
感情好人都是让端亲王给做了。
萧恒也是没有想到，端亲王如今竟然会棋高一招，临走了还摆他一道。
不过谁让如今他占了便宜有顾虑呢！
萧恒心中未见得有多生气，说到底也是知晓杨蓁蓁与端亲王既然之前没有在一起，那么现在便不会有什么暧昧之情。不过是朋友罢了。
但这个朋友，也是够让萧恒心堵的，尤其是端亲王每回都摆出一副蓝颜知己的样子来给他挖坑，而杨蓁蓁十分吃这一套。
不得不说，有这样的弟弟，真够心塞。
一等着端亲王离开，萧恒立刻跟宣誓主权似得，双手紧紧环住了杨蓁蓁的腰，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背上。
杨蓁蓁一个没防，被抱的紧紧的，面上不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开口婉声劝说：“皇上，你很重啊，我要支撑不住了！”
“重吗，朕不觉得！”
萧恒抱着杨蓁蓁的手臂仿佛是惩罚性的抱的越发紧了，杨蓁蓁有些无语以对，又不是她搁在对方身上，他怎么可能会感觉重呢！
杨蓁蓁正想加重语气来让萧恒松手，结果萧恒突然面上一笑，直接伸手一把抱起了杨蓁蓁，嘴里颇有几分无赖的开口道：“朕是真的不觉得重，便是一直抱着蓁蓁，朕心中也只有欢喜。”
杨蓁蓁紧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惊呼声会惊醒太子，然后双手却是挣扎的打了萧恒的肩膀两下，嗔怪道：“快把我放下，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不放，不放！”
萧恒轻笑开口，面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孩子气。
杨蓁蓁见他这般，便知道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干脆就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任由他抱着。
萧恒一见杨蓁蓁屈服了，面上笑容越发灿烂，他目光柔和看着杨蓁蓁，轻声开口道：“蓁蓁，今日朕陪你守岁，日后每年朕都陪着你！”
杨蓁蓁不妨萧恒突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末了，她面上轻笑了起来，只开口说了一句：“今年陪着，我便很高兴了！”
杨蓁蓁话意委婉，虽然说着高兴，可是萧恒却是听出了她话中未尽之言，显然是并不信任他。
萧恒抱着杨蓁蓁的手，惩罚似得捏了一把她的腰，开口反问：“不相信朕？”
杨蓁蓁犹豫着，却还是说出了实话：“做人不能这么贪心，皇上并非只有我一人，所以我不会奢求！”
萧恒闻言，愣了一下，却并没有放下杨蓁蓁，只是轻声开口道：“可是你该知晓，朕对你，是最特别的！”
其实一直以来，二人都并未正视过，也这般正面的说起过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的的确确是存在的。
从杨蓁蓁层面来说，在这个世道上，莫说是萧恒这样的身份，便是普普通通没有身份的男子，但凡有银钱，三妻四妾，实在是太寻常不过的事情。或许除了当初年少懵懂之时，曾经奢求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离心，想过顾清明能够待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但那也终究是天真的想法。
如今入宫打算跟着萧恒之后，杨蓁蓁其实将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很低。
当然不管是从身份上，还是先来后到，她都是弱势，所以她也没有资格奢求。
萧恒没有打算将她放在后宫里，不管是真的为了她考虑，还是顾全自己的名声，其实杨蓁蓁都十分感激，只因为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接触，仿佛呆在宣和殿里，就能够自欺欺人一般。
杨蓁蓁这般想着，但是萧恒看出她的意思，却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倘若她知道她的想法，只怕会更加气的笑出来了。
当然杨蓁蓁所想有些的确是没有错，对于萧恒来说，他的观念之中，是真的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想法，自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也都是开枝散叶，雨露均沾。
只是自杨蓁蓁进宫之后，他却仿佛是对后宫失去了兴趣。
当然在之前他对后宫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偶尔累了会去各宫之中坐一坐，如今自她进宫之后，政事繁忙之余的那些时间，也全挤给了她和太子。
偏生杨蓁蓁还总是逃避着他，这段时日，他真正是清心寡欲的做了好几个月的和尚。
萧恒知晓杨蓁蓁并非是要他一份保证，是真的从来没有那般想过。
当然若是杨蓁蓁这般想过，可能萧恒又会觉得杨蓁蓁想的太美，他虽然喜欢她，却还未喜欢到为了她能够废除后宫。可如今在知晓杨蓁蓁是真的没有想过之后，他却又有些不得劲了，觉得杨蓁蓁不够重视他。
这种想法其实十分的矛盾，可是萧恒就是忍不住这般。
他心中不觉苦笑，若是在之前，有人告诉他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够影响他这般深，他是怎么都不相信的，甚至还会感觉到可怕。
可偏偏这样的女人还出现了，而他对于这份威胁，甘之如饴，只想好好的护着。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杨蓁蓁见萧恒一副沉思的模样，只当自己是说错了话，她苦笑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正想扶着萧恒的腰慢慢下来，可是在这个时候，萧恒却突然抱着他跌了跌，笑着开口道：“别动，朕抱你去守岁！”
说罢，他竟是直接抱着杨蓁蓁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杨蓁蓁根本来不及挣扎，便被萧恒抱到了屋外，就这么直接的，二人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了宣和殿众多宫人的眼中。
这个时候，她做什么都晚了，杨蓁蓁涨红了脸，干脆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萧恒的怀中。
萧恒轻笑的拍了拍杨蓁蓁的屁股，惹得杨蓁蓁的身体，又是一阵僵硬。
当然，二人这副亲密的姿态，真正是震惊了站在门外的所有宫人，虽然知晓皇上与杨夫人之间早有其事，可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二人之间的亲密，尤其是萧恒这么一反往日冷淡作风，还是让众多宫人心中震惊。
最早反应过来的还是站在门口的梁庸，他虽然目光还是直愣愣的看着萧恒，嘴上却是已经下意识禀告道：“皇上，都已经安排好了！”
比起如今出现的二人，显然对于梁庸二人，皇上之前吩咐他做的事情，更加让人震惊好吗。
他再次深刻的明白自己师父说的话有多么的正确，也是暗暗庆幸一直以来，自己对杨蓁蓁还算客气，之后更是殷勤讨好。
萧恒听到梁庸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杨蓁蓁埋在萧恒怀中，也听到了梁庸的话，心中不觉有些好奇梁庸说这话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探头出来，所以只能够忍着心中的好奇，任由萧恒抱着她。
萧恒还真是一路抱着她走着，从太子的寝宫，一路走到了杨蓁蓁的屋子。
偏生他力气惊人，抱着杨蓁蓁走了这么一路，仿佛是一点都不累，连气都没见多喘两下。
直到走到了房门口的时候，萧恒还颠了掂杨蓁蓁的身体，开口说了一句：“太轻了，你该多吃一些！”
杨蓁蓁闻言，没有说话，身体却是忍不住往下沉了沉，只不过，她这点子小剂量，放在萧恒眼里，还真不算什么。
萧恒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不轻不重，声音低沉：“别闹！”
这举动，却让杨蓁蓁原本就涨红的脸蛋，越发红了起来。
谁闹了！
她不服气的探出了头，瞪向了萧恒。
萧恒见她这般，却是笑了起来，低沉笑声在他的胸膛里震动着，他故意又在杨蓁蓁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宽大的手掌，有些占便宜似得，暧昧的停留了一会儿。
此时此刻，杨蓁蓁又羞又恼，想要挣扎反抗，却又被萧恒这般抱着，根本无力反抗。
就在她打算破釜沉舟从萧恒身上跳下来的时候，突然萧恒却是伸腿踢开了她房间的大门。
带着红色喜庆的烛光从屋内映照出来，杨蓁蓁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眨了两下，她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而这一眼看去，却是愣住了。
她的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说变，并非是屋里的摆设又给换了，当然摆设还是那样的摆设，只是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样的房间，在她的记忆之中，她曾经也经历过，就在她出嫁的那一晚。
到处都是喜庆的剪纸贴着，屋内满眼鲜红的布置，她怔怔的扶着萧恒站在了地上，脚步忍不住朝着屋里走了几步。
红绸锦被，满室绫罗，最为显然的，还是两支此刻正燃烧着的红烛，上边图案龙凤交缠、左边一支，龙凤呈祥，右边一支，百年好合！
杨蓁蓁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了萧恒。
萧恒站在她的身后，一支含笑看着她，见她的目光也望向了他，他含笑的朝着杨蓁蓁走了几步，伸手抱住了她的，轻声开口道：“你喜欢吗？”
“…不是说守岁吗？”
杨蓁蓁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在萧恒有些火热的目光下，她微微红了眼睛，开口反问了一句。
萧恒却是轻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柔：“是啊，守岁，但守岁的时候，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
萧恒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手放在了杨蓁蓁的脸颊上，手心有些温烫，也让杨蓁蓁的身体不觉颤抖了一下。
杨蓁蓁自然能够知晓萧恒想要做什么。
若是往日里，她其实是忍不住有些逃避的。她心中的顾虑太多了，想得多，便不想做的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