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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还能看?”周鸿渐扬眉。

周容浚摸摸鼻子,嘴角微歪,眼睛里都有了些笑意,“若是不美,我娶她作甚?”

见他笑了,周鸿渐摇了下头,“你这心思。”

周容浚把杯中酒一口喝完,随手把酒杯扔到了桌上,双手交起往前反翻,松动了一下手臂,道,“回头我带她来给嫂子请安。”

既然他皇兄有意思想让他们妯娌亲近,那就亲近就是,他没什么意见。

“乏了?”周鸿渐见他起身,就也起身,送他出门。

“来回七天的路,皆是在马背上过的。”周容浚淡淡解释了一句。

“那回去好生歇着。”

“嗯。”

“四皇弟…”快至门前,周鸿渐叫了周容浚一声,周容浚回头看他,周鸿渐头微微往边上一瞥,他们身后的侍卫奴婢全往后退。

等差不多,周鸿渐开口,道,“我听说二皇弟送了你一套十二只的蓝田玉玉狮?”

“嗯,我没要,让长殳送回去了。”周容浚也不等他亲兄长怎么反应,毫不在意地一说就迈了步。

“我知道你不会收,但外面都传你收了。”周鸿渐跟上。

“传就传,”周容浚这时已站到了东宫门口,声音不轻不重,“传得本王恼火了,本王会亲手送了那嚼舌根的上西天。”

说罢,与周鸿渐一拱手,“累得很,走了。”

声刚落,人已远去了几步,周鸿渐看着他背着手风风火火地离去,也是失笑摇头。

**

柳贞吉回柳家祖宅的第一个晚上并不好过,其主要原因是刚逗得那老的开心,回来那较年轻的一问,她老老实实地把话一复述,这还就说了一半呢,就被孔氏打得又抱着头满屋子乱窜,流着眼泪声声凄切地叫着娘,娘,娘啊娘…

这柳家的娘们,怎么一个个这么难伺候了,老逼得我老想摔桌不干,不当这穿越女了——可惜柳贞吉的心声无人能听到,遂她当天晚上她是摸着被打得满头包的脑袋,抽泣着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一看,哭得眼睛都肿了。

但柳贞吉往镜子里一看,见自己肿了虽然肿了,可那样子还是好看得很,甚至还有着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

就冲着这张脸,柳贞吉就又觉得她想活了。

不是哪个女人都能长得这么美的。

一个女人能美成这样,人生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以后就是在狮王手下混,对着这么一张脸,狮王就是想发火,也会看在她这张脸的脸面上,稍微缓那么几秒钟,而她就可以逮着这个空档逃命去了。

男人嘛,总是要对美丽的女人容忍度要高一些,尤其她这么胆小,很擅于见风使舵,极擅于逃命,肯定不会像别的美人那样红颜命薄!

一想,柳贞吉又信心百倍,精神抖擞了起来,连杏雨说要给她拍点粉挡挡,她都拒绝了,指着自己那张脸对她的丫环们道,“今天要见亲戚?见亲戚你们知道怎么见,才能让这场见面愉快又顺利吗?”

在屋内的丫环们在杏雨的领带下,纷纷摇了头,“不知道,小姐你跟我们说说。”

“那就是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都给我带了点礼来吧?他们见我长得这么楚楚可怜,他们肯定会于心不忍吧?那礼肯定会给的痛快,到时我收那礼啊肯定也是收得极满意的,大家你呵呵一声,我呵呵一声,那场面,别提有多高兴…”

“那夫人,会不会高兴…”低头的杏雨微抬了下眼睑,望着她们用娇滴滴的声音说着她要收大钱的小姐。

那夫人要是觉得她丢脸面,那如何?

那夫人,会不会高兴?

被提醒了还有另一个人存在的柳贞吉立马呆了,马上想到,她今天要是真敢用这张脸去要钱,她娘也能打她打得很高兴,非常高兴,再高兴不过了。

“那拍吧。”刚还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的柳贞吉一掉头,就闭上了眼睛扬起了脸,等着杏雨给她上妆。

她早说了,她这人,胆小,另外,还很擅见风使舵。

**

孔氏带了柳贞吉见了一天的客,说是一天,但也没见几个人,孔氏挑得很,只有入得了她眼的人,才见上那么一会儿。

至于柳贞吉癔想中的狂收大礼,基本上也没发生,不过就是收了母亲昔日闺中好友送的一支步摇,至于族里那些亲戚家的,就是送了,也被婉拒了。

柳贞吉觉得可惜,本来还打算就算不收也过过眼瘾,但头还没凑过去,就被孔氏狠狠盯住了。

当晚回去,又少不得挨了孔氏一顿骂。

而这时,柳家私下那些舌头长的人也在传,说怎么主家嫡长子那一支,要当王妃的那个仙人儿,怎么就那么的爱财呢?

长得不像个俗人,偏偏却俗得有些不成体统了。

这话传到孔氏耳里后,孔氏气得满眼通红,把柳贞吉吓得抱头弯腰颤抖,生怕孔氏这次真把她给打死了。

“你这眼皮子浅的,平时少了你哪了,你说啊,你说!”孔氏满屋子没找到称心打不死人的,急得什么也顾不得想了,干脆脱了鞋,拿鞋板抽柳贞吉的背。

柳贞吉掉着泪珠儿,她还不敢大哭,大家闺秀即使是哭,也是要哭得秀秀气气的,抽泣声也是要讲究节奏的,她压着韵哭了一会儿,在孔氏又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她抽泣着道,“我爹不也这样么,人家给他的,他也很愿意拿…”

孔氏本还在抽她,听了这话,抽她的手都慢了,人也傻了。

就一会,她转念一想,这不,还真是,父女一个德性。

随即,她也不打人了,扔了鞋子让丫环过来与她穿上,冷眼对着柳贞吉道,“打你打得我手累,你给我滚回屋里去,明天一天都不许出面,给我好好思过!”

柳贞吉秀秀气气地又抽泣了一声,答了声:“哦。”

她那样子,呆笨得孔氏都不忍卒视,闭上眼干脆当什么也没看到,一干二净。

等到隔日,孔氏上午与柳苏氏一道说话,说了半天的家常话,等扯到他们家贞吉儿身上时,孔氏这时淡淡地说话道,“我听说是有人道我们家贞吉儿喜欢钱财,女孩子喜欢这个事,确实不雅,但谁叫她随了她爹,你也是知道的,她爹那个人,也是随便谁送点什么,未必要,但看还是想看上那么一两眼,就是好奇得很,贞吉儿是他爹最疼的小女儿,往日教导她得多,贞吉儿也是随了他,唉…”

说到这,孔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道,“这样说来,她爹也是个不成体统的了?我看等会我还是跟老祖宗禀禀,看说这话的那家,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身体一直有些不太舒服,脑袋都有些糊涂,做事也是糊里糊涂的,刚下午传另一个文的时候把文章都传错地方了,只好临时加紧又写了一点替换上,还请刚打开文没看到内容的同学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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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孔氏在战斗,柳贞吉则被关在屋子里面壁思过。

孔氏不在,她叫了几个丫环们去院子里把风探风去,留了如花似玉在门外听候吩咐。

她的丫环们柳贞吉都是打小为她们策划了一下职业规划,佛说既然相遇那就是缘份一场,而且东换一个丫环西换一个丫环也无利于她这种胆小还懒的人,所以柳贞吉就针对了她们几个的性格和脑子的活络程度,挑了自认为适合她们的路让她们走。

要说穿越来这陌生封建古代也有个好,她是主,杏雨梨云她们是仆,她栽培她们,她们一不会甩手不干,二不会摆脸色给她看,三行动力还特别强,好学得令柳贞吉都惭愧。

所以掌管她院内所有俗事的杏雨梨云,现下也掌管着现今卞京衣饰流行趋势,更掌管着怎么把院里那点事摸得门儿清,让它密不透风的本事;而镜花水月则掌握着怎么与周边的下人打好交道,称姐道妹,一起共谈天下八卦的好本事,虽然她们的社交面积窄,左右不过身边那群下人,但那交际沟通水平,即便放在现代那也是一流的;而如花似玉可能当初名字起得太好看了,美人嘛,总是很容易大脑短路,有那么一点笨笨的,如花似玉吃了点名字的亏,人有点迟钝,柳贞吉教会她们怎么说些无关痛痒,一句真话也不带的说话方式都花了很长的时间,也就放了她们在身边打打杂,传传话,另外要放烟雾弹的时候就派她们出去溜溜,所以她们平时也是很忙的。

丫环们都被她又派去各司其职了,柳贞吉就在屋里好好面她的壁,思她的过——屋里没人,她大爷样的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头搁在椅背上,一脸高深莫测我想得很多的样子。

就差抠个鼻,表示一下她的深沉与淡定了。

不过她确实也是在想事。

老实说,柳贞吉虽然觉得柳府把她吓得不轻,这满府就没件让她觉得踏实的事,自她一穿到这个家里,这家里所发生的每件事都箭指自取灭亡,今天吓她一跳,明天就吓她更大的一跳,有点不应该,有点不好客,但是她一适应下来了吧,生存技能又重新培养了起来后,她还是觉得柳家还是有那么一点让她觉得满意的。

柳府里即便是她觉得没脑子,贪得太厉害的爹,其实也是个聪明人。

他就是吃相太难看,人也太习惯有持无恐了,他还真当他是太子的老师,她是狮王的王妃,皇帝就不会抄他的家了。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个聪明人,至少他自认为贪得万事太平,但还是拉了一大把人下水,到时候真的一被查出,要么这些人跟着他一块死,要么就是出面保他,怎么样他都给他自个儿留了个还算像样的后手…

而柳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她母亲觉得柳老太太吓人,每次一进柳家,全身就调到最高警戒线,如临对死敌全身寒毛都竖起来的凶猫,但柳贞吉却觉得柳老太太还是很可爱的,因为在她眼里,柳老太太是个真聪明,真体面的人。

实在是个再好不过,又上档次的对手。

总比遇到真正的泼妇,要吃掉对方一嘴毛才能干掉对方的来得强。

比之后者,柳贞吉太喜欢前者了。

就像这次,她借玉镯引出金镯,柳老太太就对应的拿出金冠,一是示意她是给了狮王那头的面子,二是让人知道她的大方,柳贞吉的贪。

当然老太太还是心里不痛快,但她一句话也不用说,在她回柳家不过一天的时间里,她就让差不多全族的人都知道她是个贪钱的了。

要说聪明人就是反应快,一点点小事,她能借题发挥,把小事弄成大事。

所以说柳贞吉实在太喜欢老太太了,但凡老太太没这个身份,没这么反应力,没这个行动力,如今这局面也不会发生。

在这行动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也就老太太有这个实力了。

她今天虽然出不了这个门,但也很看好她娘今天在外的战果的——娘,您疼爱的小女儿这次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得看你的了。

**

孔氏那边确实也不弱,告状告到老太太面前,还满脸不解,“儿媳是真不明白,贞吉儿这才回来不过一天,就有人在背后说道她的不是了…”

这时孔氏也是领悟过来了,在这个府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有那么大的实力,让她小女儿的事在一天内全族传遍人人皆知,她说话的时候,眼眶都红了,“说不是就不是罢,谁人背后不说人呢,媳妇也不指着人个个都说我们的好,但怎么能说贞吉儿贪财呢?她就是随了她爹,喜欢热闹,也爱看个花样,您说她是以后的狮王妃,是我们家的娇小姐,她有什么缺的?她要什么她爹不给?即便是您,她开口要个什么,您这么宠她,也会高高兴兴给她的不是?娘,她有那么多,怎么就贪财了呢?”

柳老太太看着平时一口一个老祖宗,老太太,这时就叫她娘的孔氏,直把手中的佛珠拔了两圈,才平静下了翻滚不已的心口,开口道,“查,去查清是谁家嚼的舌根。”

“多谢娘。”孔氏红着眼眶,垂了头,拿帕子拭了拭无泪的眼角,又道,“娘,儿媳还有一事不明…”

“说。”如果不是要看清这毒妇在打什么主意,柳老太太真想闭上自己的眼,免得这毒妇污了自己的眼睛。

“族里的人,是不是都在传我们家大人…”孔氏抬起眼,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道,“传我们家大人收外边东西的事?您看,他们都这般说吉儿,难免…”

小的都敢说,大的更免不了吧?

柳老太太看着孔氏,静默了好一会,她先前没想到,让钱财之事引出了这问题出来让孔氏借题发挥。

“他们敢!”柳老太太淡淡地冷哼了一声,“除非这些人不想在这族里吃饭了。”

“哦。”孔氏学了她小女儿那声带着困惑不解意味的“哦”声,突然觉得以往小女儿嘴里出来的让她觉得能气死人的声响,顿时让她有了爽快感。

柳老太太盯着孔氏,生生憋住了那句想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的话,随即若无其事地偏过头,淡道,“你就放心好了,这个家里,谁说艏儿的不是,我就要谁的命。”

“老太太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孔氏一笑,当着柳老太太翘着小拇指,慢慢地,优雅地叠着她手中的帕子,嘴里淡淡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次,我也就学了您吧,我这里也说个话,等会让人放出去,谁要敢说我家老爷和我家吉儿的不是,我就要谁的命。”

柳老太太眼睛顿时一眯,朝她望去,正好对上了孔氏也直视而来的眼神。

婆媳俩眼神在空中交岔,两人脸上纷纷没了笑容,全是冷意。

柳老太太这次也是知道了,这次孔氏回来,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

“你回来到底是为何事?”在挥退身边的人后,柳老太太开了口。

孔氏却是站起了身,靠近老太太的身边,在老太太那似能吞噬人的气息中,轻启红唇,带着笑意道,“您,猜?”

随即她起身展颜一笑,给柳老太太福身,“儿媳这才想起,屋里头吉儿还在面壁思过着呢,这就回去看看她,就不在您这久留了。”

说罢再一个恭敬的福礼,转身而去。

看着“礼数周到”得差点没把她气死的孔氏转身而去,柳老太太,娘家姓展的柳展氏最后还是没忍住气,在孔氏踏出门槛的那刻,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孔氏的脚边。

突兀轻脆的声响中,孔氏回头,朝先撕破脸的柳老太太冷冷一笑,随即掉头而去,这次未再停留一步。

她要的,就是老太太的不慈。

老太太再会装样,这家中,喜欢她的人还是不多。

更何况,那几个孙子都有了的庶老爷,更是不喜欢她这个看似对他们公平,实在不公得很的嫡母得很。

老太太能撕破脸不慈,实在是他们心中的福音。

**

孔氏大战一回来,看到了在屋中床上睡得贼香的小女儿,顿时黑脸。

丫环们在身边被吓得战战兢兢,生怕主母把被子掀了,爆打她们小姐的小屁股一顿。

还好,孔氏只是在黑脸一阵后,弯腰给柳贞吉掖了掖被子,转身就走了。

见她没打她们小姐,也没弯腰掐死她们面壁思过得睡过了去的小姐,丫环们皆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甚至有些感激涕零地恭送了夫人出了她们小姐的睡屋。

等柳贞吉醒来,知道孔氏已经回来后,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被敲出包的头,被抽疼的后背,默默地在内心为自己向菩萨拜了拜…

她的娘啊喂,可不能再打她了,再打她就真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各位小伙伴爱的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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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贞吉也知道,打她一到这个朝代,她过的还算是很不错了。

什么叫做坏日子,那就是孔氏把挡在她身前的身子一抽,她分分钟就万箭穿心,不死也得死。

当母亲的就是这样,明知前有虎后有狼,她还是会以己身之力护着你团团转,宁肯胸口被人挖个洞出来,也不想你伤个小口子。

所以被孔氏打骂的时候,柳贞吉只要想想这个傻女人为了他们几兄妹什么都甘愿做,哪怕不得声好,她也咬牙吞下的样子,心中也就没什么不平了。

爱要珍惜,人要惜福。

人世走一遭,太多人最贪的莫过于就是感情,送到手上还不知道珍惜,那就是再不幸也不值得同情。

而当她出门去用晚膳,孔氏没有打她,只是在瞪了她两眼后就把她爱吃的菜夹到了她碗中后,柳贞吉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每个人活着的万般思虑,百般设计,人与人之间再如何勾心斗角,想来都为的是回到家中,能有这样的时刻吧。

反正她愿意为着这点小温情,可以做许多的事。

“娘,这个。”柳贞吉也给孔氏夹了一筷子爱吃的。

孔氏的脸立马柔了,声音都轻了声,“好,你吃你的,娘自个儿知道夹。”

柳贞吉点头,又冲着甜甜她笑了一下,这才低下头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