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嬷嬷们难道全走得很远?墨玉吃一惊,脚步不停,奋力向外跑,只她人矮腿短,一下却是绊在门槛上,摔了一跤。

乔媚儿只几步就追了过来,一把抱起墨玉,捉住她双手不许她乱动,柔声笑道:“今儿呢,你一定得吃块糕点,不吃不行的。”

墨玉心下大骇,脸上却嘻笑着,说道:“乔贵人,你别扭小朕的手,小朕自己吃糕点好了。本来想等东方一道吃的,乔贵人这样,小朕只好先吃一块了。”

“这才对嘛!”乔媚儿不疑有它,放开了墨玉的手,抱着她走近案几,把她放在案几上,拿筷子给她道:“吃!”说着端起之前端过的那碟糕点,示意墨玉自己挟。

墨玉接过筷子,挟起一块糕点,缓缓送至嘴边,突然一伸手,朝乔媚儿身后喊道:“皇上!”

乔媚儿一惊,猛地转头。墨玉趁着机会一摔筷子,身子向后一滑,滑至案几另一边,跳下案几,向窗边跑去,一边大喊道:“皇上驾到,快来人!”

☆、第49章

乔媚儿眼见墨玉跑得快,自己一伸手捉不住她,心下又度着自己耽搁了一些时候,嬷嬷差不多回转了,当机立断,把碟子里的糕点倒进衣袖中,三两步就往殿外走。

有一位嬷嬷正好提了茶壶进来,听得墨玉的叫喊,再见乔媚儿往外走,就奇怪道:“不是说皇上来了吗?”

乔媚儿一边走一边道:“小娃儿乱喊呢?对了,江嬷嬷呢?”

提茶壶的嬷嬷答道:“刚还在的。”

“我出去找她。”乔媚儿说着,已出了殿外。

墨玉才要张嘴,又闭住了,乔媚儿把糕点弄走了,自己一个小娃儿说些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而且眼前这位嬷嬷,谁知道是否已被乔媚儿收买了呢?

一会儿,适才不见人影的嬷嬷们,相继回来了,也有耳尖的,听得墨玉的叫喊,过来问道:“玉姐儿适才喊什么呢?我在窗下浇花,好像听到喊叫了。”

墨玉摇摇头道:“没什么了。”乔媚儿适才有能力调开那么多嬷嬷,可见,南昌公主已借她的手,在宫殿内渗透了不少人。

待得崔承元等人回到景福宫,墨玉思忖着,终也没有开口告状。自己虽是宠娃,乔媚儿一样服侍着崔承元,有些情份在。且现下无凭无据的,自己一个小娃儿说些什么,都不足以取信人。

说到底,自己是人微势单。从前一直窝在小小娃儿体内,不愿太过出格引人注意,现下看来,若再不想法保护自己,只怕活不到长大的时候。就是活到长大了,崔承元一死,自己作为曾在他身边陪伴多年的宠娃,王家会放过自己么?

墨玉寻思着自己的处境,再想及崔承元甚至已下旨要召自己家人进京之事,心下瞬间作了决定,不管如何,自己也要开始经营势力了。

东方倒是注意到墨玉的异常,问道:“小朕,你怎么了?”

墨玉抬头看看年仅六岁的东方,心下叹息一声:朕不单要护着家人,还要护着东方呢!

龙门镇那头,吴氏安人却是帮墨金闰正式定下吕采蕊为未婚妻,打算年底迎亲。吴氏安人更是候着拜见族长夫人时,笑道:“夫人若是寄信给宫中的金夫人,便帮我捎几句话给玉姐儿,告诉她,她五叔也娶亲了,年底便有一位五婶了。待过了年,我们便会上京。”

族长夫人道:“自然得告诉玉姐儿一声。她虽小,也该知道家中的事。”

族长夫人写的信送达金夫人手中时,已是入冬。

金夫人看完信,找到墨玉,笑跟她道:“玉姐儿,你五叔娶新娘子了,你有五婶了。”

墨玉忙问道:“娶了谁家的姑娘?”

金夫人笑道:“是吕家的吕采蕊。”说着见墨玉似乎不知道吕采蕊是谁,便又补充道:“就是萱姐儿的五姨子,听闻之前你和她见过两次呢!或你那时太小,不记得了?”

墨玉听得是墨白萱的五姨,却是一下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家五叔娶的是吕氏的小妹。这样一来,自己家和族长家,更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了。这么多关系缚在一起,解也解不开。

金夫人又道:“过了年,你弟弟便一周岁了,那时你们家的人上京来,度着你弟弟也会喊姐姐了。”

墨玉遥想小弟弟白白胖胖的模样,一下恨不得马上就过了年,可以见到亲人。

金夫人说着,又道:“宋先生倒是先回了京城,正和白画师议亲,估计很快就正式成亲了。”

墨玉一听宋问竹回了京城,忙问道:“哪谁来教萱姐儿她们?”

金夫人道:“宫中另遣了先生过去。”

墨玉忖度着,王太后这是不放弃墨家姐妹,想要继续培养着,到时借机接到京城了。

金夫人嘴角却是含了笑,太后娘娘要先择定皇后人选,本来也轮不到墨家姐妹的,谁叫王家没有适合的女娃儿呢?京城中亲戚们,又各怀心思,并不可靠。太后娘娘也只能在自己心腹中挑其家人进宫了。墨家姐妹在京城无依仗,一进了宫,只能全心依仗太后娘娘,正好如了太后娘娘的愿。

至晚,崔承元过来时,墨玉蹬蹬上前,仰头道:“皇上,宋先生要和白画师成亲,小朕曾是宋先生的弟子,想送一份贺礼给她。”

崔承元一下失笑道:“你倒会使唤人,居然使唤起朕来了,还让朕帮你送礼?”说着却又喊进常公公道:“传朕旨意,给宋问竹和白之画备两份贺礼,待他们新婚时送上,一份是朕赏赐下的,一份是玉姐儿送他们的。”

常公公忙应了,一边悄悄瞥墨玉一眼,好嘛,这位小宠娃真是厉害,还能指使皇上呢!

隔几天,便是宋问竹和白之画成亲的日子,他们收到宫中赏赐,新婚第二日便进宫叩谢。宋问竹也是受吴氏安人的拜托,有心见见墨玉,便跟崔承元道:“皇上,臣妇能否见见玉姐儿?”

崔承元点头应承,吩咐内侍道:“带她去见墨玉。”

墨玉听闻宋问竹进宫了,下了学便等在景福宫。也没等多久,内侍果然领了宋问竹过来。

墨玉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宋先生!”

宋问竹笑道:“一年多没见,玉姐儿却是高了不少。”

墨玉请宋问竹坐下,待问过家人情况后,便遣开嬷嬷和内侍,在枕头下拿出一封信递与宋问竹。

宋问竹见墨玉今儿说话行事像个小大人,颇为疑惑,待看完信,一时间讶异得瞪大眼睛,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墨玉道:“是一位白胡子老公公。”

宋问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因再次看看信中内容。信中却是分析了匈奴和大夏国过后几年的战况,且提及匈奴现时国内情况,诸如兄弟不和,皇子争权等。

宋问竹看着看着,一双手颤抖起来,若如信中这样分析,想要打败匈奴并不难。

“玉姐儿,白胡子老公公是怎么样的?”宋问竹追问墨玉。

墨玉道:“小朕只看见他长了白胡子,别的没瞧清楚。”

宋问竹攥着信问道:“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那天,乔贵人想杀小朕的时候。”墨玉描绘乔媚儿在糕点下毒的过程,说完道:“乔贵人要强喂小朕糕点,白胡子老公公就出现了,他拿拂尘一拂,乔贵人突然就走了。白胡子老公公接着把信递给小朕,让小朕好好收着,到时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宋先生就是小朕信得过的人,因此交给宋先生了。”

宋问竹一听乔媚儿要毒害墨玉,不由问了一个仔细。

墨玉便再次描述一遍,又道:“乔贵人是南昌公主送给皇上的,她可能嫉妒小朕。”

南昌公主的人?宋问竹稍稍思索道:“玉姐儿,这事无凭无据的,且莫跟别人提及,我出宫后,和家兄讨论一下再说。”

墨玉点了点头。很好啊,你家兄是陵王的人。你跟他去讨论,他自然会禀报陵王。陵王只一分析,就知道是南昌公主要借朕离间太后娘娘和皇上了。至于朕所写这封信,你家兄也自然会呈给陵王。陵王料敌先机,自会安排策略,杀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宋问竹又看看信,这字体透着仙风道骨,飘逸异常,瞧着不像是当世的人所写。这位白胡子老公公究竟是谁?

墨玉又补充道:“宋先生,白胡子老公公嘱过了,别探问他是谁。”

宋问竹想了半晌,点点头道:“我不探问就是。”说着另嘱墨玉道:“你也莫跟别人提及这封信。至于乔媚儿想杀你的事,我会告诉家兄,让家兄禀报陵王知道,到时清查一下宫中的人,安排几个可靠的人进来。”

墨玉松了口气道:“谢过宋先生!”

宋问竹摸摸她的头,待要说什么,听得脚步声,便赶紧收好信,止了话。

却是内侍进来催她出去。

墨玉送走宋问竹,心下知道,陵王出手,自己在宫中暂时也就安全了,至于乔媚儿,只怕活不久了。

宋问竹和白之画出宫后,却是另誉抄了信,呈给了崔万化。

崔万化看完信,召宋问竹去问,宋问竹想来想去不好说实话,便托言是一个世外高人探听来的匈奴消息。

崔万化也知道宋家和白家现下还有一些门道在,因也不再追问,只召集府中幕僚议事,按着信中提供的消息去打探虚实,若是属实,正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头,王太后令人清查各宫殿,却是查出好些嬷嬷有问题,因另换了一批嬷嬷。很快的,又查出乔媚儿私自出宫的罪状,令人捉拿软禁了。

墨玉听得抓了乔媚儿,眼皮也不动,只寻思着,南昌公主能派一个乔媚儿进宫,自能派第二个。现下还得再见见宋问竹,让宋问竹建议陵王,打败匈奴时,宜重提和亲的事,把南昌公主送去和亲,两国缔结百年之好。

东方见墨玉一副沉思状,问道:“小朕想什么呢?”

“思考家国大事。”墨玉严肃道。

正好崔承元进来,听得小小宠娃说着大人话,不由“哈哈”笑道:“小震整天忧国忧民,比朕还忙呢!”

墨玉:“是啊,小朕真是操碎了心!”

☆、第50章

临近年关,有密探进了京城,面见陵王崔万化,禀报所探听来的消息。

密探道:“禀王爷,匈奴王冒顿确有一位庶长兄对王位虎视眈眈,趁着冒顿在外打仗,蠢蠢欲动,只他顾忌着冒顿镇守在后的一位将军,未敢动作。”

崔万化问道:“镇守在后的将军叫什么?有什么弱点?”

密探报了将军的名号和家世,又道:“属下另照王爷所示,着人调查冒顿王庶长兄王妃的情事,却是发现,冒顿王庶长兄的王妃和这位镇守后边的将军有过情意。”

崔万化眼睛一亮道:“着人秘密潜入匈奴国,散布这位将军和王妃通奸的消息,务要编得有鼻子有眼。”

密探应了,低声道:“如此一来,冒顿王庶长兄必受刺激,要找将军质问,两下激发矛盾时,我们的人再点风扇火,冒顿王庶长兄一气之下必反。后方不稳,冒顿王闻讯自然要回兵,那时我们再痛打落水狗。”

崔万化道:“潜入匈奴国的密探若回不来,本王会安置他们的家属。去吧!”

密探应了,自行退下。

墨玉那边,却是趁着新年宫中设宴款待外命妇,又见了宋问竹一次。

宋问竹把墨玉抱到无人处,悄悄问道:“白胡子老公公还有找你么?”

墨玉趴在宋问竹耳边道:“找了。老公公说,匈奴兵败后,不要穷追,宜签和约,再送南昌公主去和亲。一旦公主生下孩子,孩子送来我们这边教养,到时再送去继承王位。”

宋问竹听墨玉说这么长一串,不由摸她的头道:“难为你记这么多。”说着心下思考墨玉的话,边思考边点头,到最后却有了佩服的神态出来,低声道:“这位老公公神人啊!”

匈奴兵败时,这边还肯送公主和亲,冒顿肯定欣然接受,再不敢蛮横。至于南昌公主所生的孩子送至大夏国教养之议,冒顿为了让两国关系更紧密,自也不会反对。只是那孩子既然在大夏国长大,到时回了匈奴国继王位,一定会心向大夏国,不会动不动兴兵。

另一方面,和匈奴国结了盟约,两国还可以作出要联手打蕃国的姿态。蕃国顾忌之下,也只有求和了。

宋问竹长长吁口气,再无心回席,随意编了一个理由就先出宫了。

稍晚些,宋问松就面见了崔万化,说及让南昌公主和亲的事。

崔万化听完,一手拍在案几上道:“此计甚妙,不过牺牲一个公主,就换得数年和平,太值了。大夏国如今积贫积弱,再和蕃国并匈奴国打下去,只有亡国一途了。”

墨玉送走宋问竹后,坐在原位置,瞥一眼不远处座上谈笑风生的南昌公主,心道:公主殿下,你就是和亲的命了。

南昌公主正说话,猛然觉得眼皮直跳,忙伸手揉了揉,心下道:自打乔媚儿被软禁,我倒是胆小了不成?眼皮时不时要跳一下。

转眼过了年,到得三月,金夫人再度收到族长夫人的信,看完又来找墨玉,笑道:“玉姐儿,大喜讯,你家人准备启程上京,度着下月就到京城中了。”

墨玉一听大喜,看了金夫人手中的信一眼。

金夫人度着信中也没什么可隐瞒墨玉的,便把信递给她道:“你也会看信了,便让你自己瞧瞧罢!”

墨玉忙接过信看了起来。她不单重点看吴氏安人交托族长夫人捎带的几句话,更是仔细看了看族长夫人跟金夫人论及的墨家诸般事,从中体会到了族长夫人让金夫人尽早促成墨家三姐妹进宫的暗示。

墨玉看完了,脆声问金夫人道:“萱姐姐她们什么时候进宫?”

金夫人吓一跳,信中意思写得隐晦,她一个小娃儿看出来了?

墨玉负了小手,仰头道:“小朕想萱姐姐她们了。”

金夫人被转移了注意力,也跟着道:“听闻我这三位侄孙女乖巧,我可还没见过呢!”

墨玉便描述道:“三位姐姐细白肤儿,细长手指,剥糖纸时手指翻飞,极是好看。”

“噗,你这是想吃糖了。”金夫人笑完,领着墨玉进殿,让人拿了糖出来给她吃。

跟墨玉告别后,金夫人回了自己的住处,开始给族长夫人回信。信中大致意思,却是说现下打仗,王太后也无意接墨氏姐妹上京,还得再等等,让族长夫人莫急。

龙门镇那头,族长夫人眼见吴氏安人等人已收拾下行李,安排了诸事,跑来辞行,准备第二日上京,不由有些不是滋味。

若不是自己认了墨玉当干孙女,让墨玉来上学,墨玉怎么会被画师看上画了像递到皇帝跟前,又怎么可能进宫?现墨玉小小娃儿,居然就能提携全家进京了,而自己家三个姐儿苦学琴棋书画,却一个也未能进京。

吕氏也感慨着,因拉了妹妹吕采蕊到一边,悄声问道:“金闰对你好不好?”

吕采蕊脸一红,低声道:“敢不好吗?”

吕氏一听这话,便知道吕采蕊和墨金闰过得不错了,一时笑了笑,推推吕采蕊道:“到了京城中,凡事多个心眼。若你们有个出头之日,过后也是能提携我们进京的。”

吕采蕊道:“姐姐放心,萱姐儿她们这样的才貌,肯定能进宫的。我们先到京城落足,熟悉一下,将来萱姐儿她们到了,若需要我们,我们也能帮着办事的。”

吕氏拍拍吕采蕊的手道:“姐姐知道你是一个能干的,比一些男子还强。嫁了墨金闰么,他凡事听你的,你其实也舒心。”

吕采蕊点头道:“我也不嫌他什么,他听话就成。”

姐妹正说着,墨白萱进来道:“小姨,吴氏安人跟祖母说完了话,准备走了,让我来喊你一声。”

吕采蕊只得站起来跟吕氏告别。

吴氏安人候了一会,见吕采蕊出来,便一道回家了。

家中却甚是热闹,亲戚朋友挤了一屋。

石氏的大哥大嫂带了一些吃的过来,交给石氏道:“这些是腌制的,放着不会坏,你们可以带上京去。”

石氏笑道:“东西太多了,只怕马车放不下呢!”

石大嫂却是眼尖,早见厅角堆了许多坛子,她过去一瞧,再过来时就道:“敢情别人皆送了东西,我们送的,便带不上了?”

石氏笑道:“大嫂说哪儿话?别人能跟大哥大嫂比么?就是当日金秋第一趟上京城,还是大哥借的钱呢!”

石大嫂听着这话,这才舒服一些了,压了声音道:“我别的也不指望,只希望你们到时能提携我家哥儿一把。”

石氏忙道:“自家亲戚,自然要提携的。”

稍晚,送走亲眷,吕氏累得捶着自己的肩,和吴氏安人道:“旧日人情债,以后只怕要一一偿还。”

吴氏安人道:“人情债不好欠。”

吴氏安人说着,见胡兰蝶回娘家还没回来,不由嘀咕了一声。

胡兰蝶这会,却是伏在胡老娘膝上哭了,成亲这么长时间,一直未能怀上,她也急啊,现下要上京了,万一有个什么,也没有娘家人撑腰。

胡老娘也叹息道:“这边的大夫看不出什么,到了京城,你找个好的大夫看看,没准就能怀上了。”

胡兰蝶抹泪道:“我现下却是怕吕采蕊先怀上,到时我这个四房家的,岂非更没趣?”

她们说着,帘子一掀,胡兰擎走了进来。

胡兰蝶忙坐正了,拿帕子印干眼泪。

胡兰擎装作看不见胡兰蝶的泪眼,只道:“如今墨家诸人要上京,皇上到时一准会放玉姐儿出来见家人,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胡老娘问道:“莫非你也要上京?”

胡兰擎道:“我刚跟阿爹商量过了,这一趟,我得护着墨家的人上京,纵费些银钱,也在所不惜。”

胡兰蝶一听胡兰擎要跟上京,一下抬头道:“哥哥对京城熟悉,一年来往几趟,若能跟着上京,墨家一家子肯定安心许多。就是应酬官家人,墨家其它人怯场,哥哥也可代为出头的。”

胡兰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稍迟,胡兰擎送了胡兰蝶回墨家,又跟吴氏安人并墨金秋等人说了自己会跟着上京的事。

墨金秋闻言道:“舅兄能够一道上京城一趟,再好不过了。有舅兄帮忙着,我们才不会抓瞎。”

吴氏安人本也担心诸人第一次离家,怕有些事儿出差错,现听见胡兰擎会一道上京,自然欣喜,说道:“上两趟亏得你陪着金秋上京,才没有出什么差错,现还能再陪着上京,可要谢谢你。”

胡兰擎走后,石氏却是悄和墨金秋道:“胡家这样殷勤,有什么图谋么?”

墨金秋道:“他图谋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是他照应我们却是能看到的。正是因为他,我上两趟到京城,一切才顺利。这一趟啊,他还愿意陪着上京,不管如何,总归要谢谢他。”

石氏想了想道:“说得也是,他照应我们之余,若能图谋到什么,是他的本事。换作我们,也做不来他要做的事。”

两人说着,哄着墨昌隆睡了,也上床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