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要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知道,自己要的爱情不该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我选择了无语,这不是我要的爱情,至少眼前不是,因为这在我眼里,甚至不能称之为爱情,总觉得,这不过是一个孩子,在对自己感兴趣的玩具,宣告着所属的权利,而我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玩具。

抬头看他,我的心却又不免震撼,为了那目光,纯净而坚持,甚至深情,也许,我错了吧。

不过还好,在这里,我们都只有十四岁,未来的日子,真的很长,不论对错,时间都会为我们证明,我愿意等待。

但愿,真的,这一刻,看着他纯净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我,看到我的身影,如此清晰的印在他的眼中,我真的希望,我等待着的时间,告诉我的结果,就是他,胤祯。

真的有那一天,我会靠在他的怀里,告诉他,我为你而来,上下古今,跨越百年,只为,和你相守,无论最终等待你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我都会在你身边。

只是,眼下,我只能沉默。

半晌,胤祯拉着我的手,重新坐在了暖炕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我,说:“这是送给你的。”

“什么”我有点惊奇的接了过来,自己过生日却送别人礼物,还真是希奇。

三下两下打开盒子,竟然,天呀,竟然是一块纯金的精巧的表。

“怀表”,我惊喜,表在这个年代,是个稀罕的物事,当然这东西本身对我而言,并不稀罕,但是纯金的呀,金子的表,在现代,我连做梦也没想过回那么奢侈的去买一块金表,当然,那并不表示我不喜欢金表,只是觉得性价比不高而已。

“你认识表?那太好了。”胤祯也高兴的说,“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我一边看着这金闪闪的东西,一边兴奋的说。

只是摆弄的过程中,猛的想起了送表的含义,在现代,手表经常是婚礼上的定情信物,于是我问:“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因为你太懒了,就像某种动物,总是睡懒觉,我怕你那天起不来,又被板子伺候,所以先替你预防一下呀。”十四说得煞有介事。

“好呀,转弯的骂我。”我恼了,扑上去预备给他几下。

“有人谋杀……”他没形象的一边躲,一边小声的叫着。

烛光晃动,我们满室追逐,看着就将他逼到死角了,我故意让自己看起来狰狞一点,然后走过去。

“饶命呀……”他笑嘻嘻的看着我,眼里那有一点害怕的神情,只是看我走近,才一把从怀里拽出了我送的荷包,在我眼前晃动说:“好婉然,就看在这荷包的面子上,饶了我这回吧。”说得跟真事一样。

我撑不住又笑了起来,半晌才说,一个荷包就得了个金表,是不是就是《诗经》说的,报之以琼琚呢。

胤祯也在笑,他靠近我,轻声说: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萌动

自从那天从十四阿哥处回来之后,我的心情始终是很复杂的,那是一种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心情,在以后的很多个夜晚,我常常会想起那天的一切,然后一个人捂着一阵阵发烧的脸,只想放声大叫。

在很多个失眠的夜晚,我也曾问自己,这是爱情吗?但是,自己所能给出的答案,却不是肯定。

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但过去的日子里,我幻想的爱人,却是那种成熟稳重的男子,和他在一起,能够感觉到很温暖、很安心,重要的是,总是能找到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但是不知为了什么,我却总是觉得,和十四阿哥在一起,尽管总是欢欢喜喜的,但欢喜过后,却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很想在找他,哪怕依旧只是在一起笑闹,让我确定一下自己的感觉,只是,每每抽了空子去寻他,他却总是不在。

其实出了正月之后,十四阿哥就忽然忙碌了起来,每天除了上书房、跟着其他成年的阿哥上朝之外,好象也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就这么一直到了六月。

满人来自关外,所以不是很耐热,每年到了六月前后,康熙总是要奉皇太后去塞外避暑,今年,听说热河行宫已经有了很多的扩建,宫里上至嫔妃、成年的、没有成年的皇子公主,下到我们这些侍奉的人,当然都想去看看热闹了。

我这几天偶尔出去办事,总是看到其他几位娘娘宫里的丫头在积极的做着各种准备,似乎只能出行的日子一到,就可以立马跟着皇上出巡一般。

悄悄问了吟儿,她只是摇了摇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我隐约也明白,随扈出行这种事情,不大可能落在我们这里。果然,几日后,圣旨一下,随扈的名单,没有良妃,甚至也没有八贝勒胤禩。

良妃一如既往是淡淡的,不象其他主位那样,会去找康熙撒娇,到了这里半年多了,我渐渐也看懂了一些,良妃与这宫里的很多妃嫔不同,她从来不会去引起皇帝的注意,甚至在很多可以引起皇帝注意的场合有心无心的回避,也许,惟一能让她关注的,就只有胤禩了,每天,只有胤禩来请安的时候,她才真正的开心,好象眼中看到了他,就已经是整个世界了。

开始,我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爱情这个东西,是要去主动争取的,良妃现在这种政策,分明是一种消极不合作,康熙的大小老婆有那么多,这样的随波逐流,当然被淹没在人海中了。

但是,跟在她身边日子久了,在宫里见的人和事情也一天天的多了起来,我才在某一天,真正理解了后宫,理解了帝王之爱。

后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在二月里,康熙前脚出门上了五台山,后脚,一个去年和我一起入宫,在乾清宫侍奉的宫女,便在某一个深夜,小产进而血崩,死得无声无息。这件事情,在这后宫当中,几乎很快便人尽皆知,但是,奇怪的就是,每个人都选择了守口如瓶,仿佛这样的一件事,从来就不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当时甚至都以为,这个宫女是不是犯了忌讳,和什么人有了私情,才被秘密清洗掉,但事实却是,康熙回宫后的几天,下了一道恩旨,追封这个连姓名都没有被人们记住的女子为答应。

原来,原来孩子的父亲是皇帝,只是,对于自己孩子和孩子母亲的死因,却没有进行过追究。

这就是后宫的一个缩影,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爱。

忽然,我很佩服良妃,听说她的出身也很卑微,也曾经在乾清宫作过宫女,但是,她却在这样的勾心斗角中生存了下来,还保全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女人,真的不简单。

帝王之爱,她一定曾经拥有过,只是,她明白,该在适当的时候放手。

后宫的女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儿子了。在儿子与丈夫的单选题中,她选择了儿子,这是个聪明的做法,却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

天气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夏天的北京,还真是够我这个东北人受的,那就叫一个热呀,阳光也不见得有多足,但是空气总是闷闷的,穿着一套宫装,不动都是一身汗。天呀,我是多么想念空调呀,电风扇也行呀,但是,现在,我能拥有的最先进的乘凉工具,却也不过是一把娟制的宫扇而已。

还有一件让我郁闷的事情就是,十四阿哥这次又跟着康熙去塞外了,算来,从他的生日之后,我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有时候,我一个人悄悄拿出那块金表来看的时候,都觉得那么不真实,曾经真实发生的一切,不知怎么,就是让人觉得,没有真实的感觉。

这天吃过晚膳,良妃忽然要我研墨,别看我不会用毛笔写字,但是在现代的时候,我就极其的喜欢什么砚台、墨块之类的东西,到了良妃这里,她见我对这些东西总是露出好奇的眼光,得了空就跃跃欲试的想摆弄一翻,就索性让我伺候起笔墨之类的事情。

终于有了可以挽起袖子的理由了,我要研墨呀,总不能让自己宽大的袖子,在主子的砚台和字画之间蹭来蹭去吧,既然可以挽起袖子,那当然就要挽高一点了,天晓得,大热天穿着一身长袖的裙子的滋味,难受呀。

良妃倒是没有注意到我的粗鲁行为,袖子一直挽到接近肩头的位置,虽然衣服的料子薄,但是也足以让我的手臂不能自然的垂下,这样,就使得我的样子,不像是做一件极斯文的事情——研墨,倒像是准备随时拿起片刀,出去砍人。

提起笔,良妃沉吟了片刻,才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些个字,每一个都很美,飘逸娟秀,一看就是出自才女之手,只是,可怜了我站在旁边,眼睛不错的看了半天,只研究明白了这些个都是篆字,至于写的是什么,可对不起,它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

心里哀叹呀,这旧时代的文盲,看来我是当定了,不仅不会写,现在人家玩点高难的,就连读也成问题了,幸好我回到的是中国的古代,这要是落在一个外国人身上,乖乖,我就连听和说也完全不行了,真可怕。

和以往一样,良妃也不过是写了几行字,便自去午睡了,留下我,对着这些个字,感慨自己白白受了一十六年的寒窗之苦,到头来,竟然是英雄全然没有用武之地。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些天,我渐渐的熟悉了这个声音,和声音的主人,良妃唯一的儿子八贝勒胤禩。

康熙出巡之后,很多事情都交给了留守在京里的几个阿哥处理,胤禩当然是每天都很忙碌了,但是,每天,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抽时间赶过来,给自己的母亲请安,竟然是风雨不误的。

这常让我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的那个常回家看看的广告,不能不承认,古人的这种对父母的孝顺,是现代人正在逐渐丢失的宝贵情操。

胤禩其实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是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但是真的接触时间久了,他的平和、他的睿智、他的纯孝、他的才华,他的……渐渐的,他的很多优点都被一点一点的发掘了出来。

“看这些字呀。”我闷闷的回答,一个人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一无是处,心情总不会好到那里去。

“看这些字?这些字有什么特别吗?”他好奇的也凑过来看,好半晌,才说:“额娘的字就是好看,难怪你看得这么入神呢?”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字好看,是只要一眼就能得出了,还用他看这么久才说。

我看这么久的原因是,我希望好歹能认出一两个来,也好安慰自己一下。

于是,胤禩很不巧的,在一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用看白痴的眼光扫描着他。

对了,我总结了胤禩的很多优点,似乎还忘记了一点就是,他的脾气,在和我接触的次数增加后,就一直是非常之好,不像我偶然也会遇到的九阿哥,每次看到我,都是一副嬉笑的表情,从来不忘了在嘴上占点便宜,虽然吃鳖、跳脚的时候更多,但是却颇有屡败屡战之势,让我头痛不已。

对于我“偶然“的言语或是眼神上的冒犯,胤禩采取的措施很简单,就是自动过滤掉,于是,他问我:“你看得这么入神,是认得字吗?你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

原来是首词,嘿嘿,只是怎么不能说得详细点,这究竟是首什么诗呢。

于是我笑,含糊的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这是怎么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个,也可以也许吗?”他好笑的说。

我摇头,学这他的口气说:“非也,非也,知或不知,全看贝勒爷怎么做了。”

“我怎么做?”他满脸问号。

“我的意思是,您读一遍,我就说说这首诗的意思,如何?”

“这样吗?好,我读过之后,要是你说不出是什么意思,可要受罚,怎样?”

“还要受罚,先说罚什么?”我无赖的品性发作,不讲好条件可不行。

“要罚,就罚……罚什么呢?就罚你照年前我在你那里看到的哪个荷包的样子,再做上一个,但是,花样可要不同的,手工也要更好的。”他还是一片温润的感觉,只是,我怎么觉得,那清澈的眼眸中,此刻的光芒,有些烫人呢?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总是无人亦自芳。”他缓缓的读出,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这是一首吟颂鲜花的诗,什么花呢?‘风来难隐谷中香’,空谷幽兰,莫不是一首兰花诗,只是这后一句,‘不因纫取堪为佩,总是无人亦自芳’却让我不自觉的想起良妃。

我也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眼睛同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笑话,自来这种比谁的眼睛可以长时间不眨的游戏,我就没输过,虽然现在我看着的,是一个非常帅的年轻男子,也许过后我会脸红,但是,眼下,不会。

他的表情是惊讶,虽然这种表情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但是我也看到了。

八旗中的女孩子,读过书的并不是很多,想来,我是又做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行为,于是他问:“原来你读过书?”虽然是疑问,但是神色和语气,却很肯定。

我松了松肩,补充说:“但是我不怎么认识字,也不会写字。”

“什么?”这回又轮到他惊讶了,“这叫读的什么书?”

“就是这样的呀,你们不是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这样难道不好?”我反问他。

“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也许……好吧,只是你……”他沉吟了片刻说:“那你想多认识些字吗?”

“难道你想教我?”我有点惊讶的问。

“有何不可?”他挑眉。

“好呀”,我开心,就要扫盲有望了。

那天开始,每天来给额娘请安的胤禩多了项工作,就是解答一些我看他带来的书中,实在不认识又猜不出的字,好在我的古文课,从初中起就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的,很多语法的问题我都完全可以解决,每次请教的,也都是些生僻的东西,对于我的阅读能力,胤禩每每表示惊讶,偶尔也考考我,可是,他也不看看每天给我的都是什么书,开始是论语,初中我就读了很多篇了,我挑会的背两段,他的眼睛就分明在夸奖我,聪明。

然后是孟子之类的,多少我都学过些,也能背点,蒙混过关。

后来就离谱了,一本唐诗,毫无新意呀,不过作为识字的启蒙读物,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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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就在我扫盲的过程中,猛然的热了起来,北京的夏天,热得实在是有些离谱,去年好象还不怎么觉得,但是今年,简直就不是人呆的日子,没有明艳的阳光,天的感觉总是压得低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很像蒸桑拿。

胤禩依旧是经常带写书来给我,内容嘛,大体是并不复杂的那种,只是对我而言,四书五经之类的读物,实在是枯燥得紧,我一不要考虑升学,二也不要考状元,读得再多有什么用?加上自己的三分钟热血一过,兴致也就淡了下去,不当值的日子,抱着本书,往自己的床上一歪,也看不了几行,一准是要去会周公的。

由于我每天得过且过的偷懒,自然也就如同学生时代害怕遇到老师一样,尽可能的躲开胤禩,免得他询问的时候尴尬,于是,当值的日子,估摸着他要来了,我就找点什么事情,暂时在小厨房或是那个耳房躲上一会子,等到他走了之后,才晃悠出来,还别说,这招挺管用,一晃七八天过去了,还真是没见着。

今天我不用当值,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自然可以舒服放纵一点了,索性也不去穿那繁复的宫装,只把我带进宫的那个小包袱里找出的一件棉制旗袍,剪去大半幅的袖子之后,穿在身上,头发也懒得梳,就随性披在身后,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随时可以睡觉,不必觉得梳好的头发在躺下的时候咯得难受。

天气太热,吃过晚饭,其实也就是我们午饭之后,实在是睡不着,灵机一动,就拽出了前一阵子看的《孟子》,这东西比安眠药好使多了,催眠得又安全又舒服。

朦朦胧胧间,忽然觉得手里一松,俨然就是我在端茶的时候失了手,还撒了面前一个人一身的热水,接着是拿着棍子的太监冲我走了过来。

闯祸了,我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人却已经撞到了什么,那东西接触到皮肤,是很软、很光滑的,应该是丝绸,我眯着眼睛想,是丝绸,没错。

只是这丝绸里面,还包裹着什么,捏了捏,软软的,里面又硬硬的。

“我是不是该大叫‘非礼’”,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胤禩,我猛然警醒。

眼睛睁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已经从床上坐起,双手却牢牢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而这个家伙,此时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我的床边,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露在外面的雪白的手臂。

就这样,还敢叫非礼,恐怕我叫还合适应景一点。

所以我果断的放手,并且把手臂背到了身后,然后理直气壮的说:“请问八贝勒,非礼勿视,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在我的手臂移动的时候,已经有了察觉,却也没有调整视线,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依旧直直的看着我,听到我问,才缓缓的说:“有时候,我觉得圣贤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女子无才,也许真的不错。”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头也抬了起来,乌黑的眼眸,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上了我的,那其中,不再是波澜不惊的湖泊,而是,可以随时幻化出万千风浪,却又风平浪静的大海,宽阔、温柔,让不小心进入的人,轻易的就迷失了方向。

我原本要反驳的话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看着他,半晌,才气呼呼的推他,示意他站起来。

“别再躲着我了”,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说话,只是,在站起来的同时,轻轻撂下了这句话。

我脸红,做的小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他很随意的环视着屋子的四周,当然也看到了他前些天带来的御制诗集,早晨我曾经翻了翻,所以它此时正敞开着,放在小桌上。

站在小桌旁,他也低头去看那本诗集,神色中,有了一丝迷茫,停了一会才问我,“皇阿玛的诗,你看过了,最喜欢那一篇?”

“皇上的诗,自然都是好的,我每一篇都很喜欢呀。”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如果是早几个月看到这诗集,也许我会为‘月掩椒宫叹别离,伤怀始觉夜虫悲。泪添雨点千行下,情割秋光百虑随。雁断衡阳声已绝,鱼沉沧海信难期。繁忧莫解衷肠梦,惆怅销魂忆昔时。’的情怀迷倒,那是康熙写给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不过,在我充分的见识到了帝王之爱的今天,我忽然不太相信帝王也有真爱了,所以我更喜欢其中的另外一首。

“对我,你始终不肯说一句实话吗?”胤禩悠悠的说,语法上是疑问,语气上却是肯定的。

“‘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皇阿玛的这首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应该像皇阿玛那样,成为那样的人。“他微微闭了闭眼,才接着说道。

我的心却在这时猛的一动,这就是我喜欢的那另外一首诗,平心而论,这不是我读过的最有文才和气势的诗,但是,从康熙的口中吟出,却绝对是另一番滋味,没想到,还有人和我看法相同。

接触到我看过去的目光,胤禩愣了片刻,才说:“我该回去了,明天,别在躲着了”,他顿了顿,才又说“还有,我希望,我看到的,只是本来的你,就像九弟、十四弟,他们看到的你一样。”

笑话

那天以后,我照旧当值,只是,不再回避什么,其实原本我也没什么值得回避的,不就是他拿给我的书太过枯燥,我读不下去,又害怕他问起。最近几次,他带给我的书内容已经有了明显的改进,很多小品文,故事精练,文辞华美,常常害我挑灯夜战,碧蓝每每埋怨我害得她失眠,其实我自己又好到那里,晚上用功过甚,白天就精神难免不济,幸好良妃从来不去计较。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怪,每天只要胤禩过来,良妃总是要命我端茶倒水、递点心拿水果,很多时候,他们母子对话,也不避讳我。

胤禩的嘴很甜,每天来了,总是要说好些招笑的话来,哄母亲开心,这下可苦了我了,我爱笑是出了名的,而且还属于后劲特强那伙的,别人说了好笑的话题,我跟着大家笑过之后,半晌,我还会扑哧一下笑开来,然后是越想越觉得好笑,进而一发不可收拾。

这天胤禩又说了个,说是一个痴人去卖黑豆子,走到河边的时候,车子倒了,豆子全部洒到了河里,这人急了,连忙跑回家,叫了家里人一起捞豆子,却不想,刚一离开,早有旁边看到的人一拥而上,捞了个干干净净,待着痴人回来,河水里只见一群蝌蚪,痴人只道是自己的豆子,忙涉水走了过去,结果蝌蚪四下逃窜。痴人狠狠的说,我认得你们就是我的黑豆子,只是可恨你们,长了尾巴,就不认识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