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胤禛既然是康熙皇帝的儿子,那么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有好多个老婆,云珠该是其中之一,至于我呢?我想,可能真的是身份不能见光的那种吧,所以他放我在外面的别院里住着,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我病了,也不从宫中请太医,而是在市井请医馆的大夫来瞧,所以,家里来来往往的总是那么几个人。

心里对于一个丈夫娶这么多妻子的感觉很不舒服,只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周围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那天小星还说,她家不过是能混上饭吃的中等人家,就是这样,父亲还讨了两个小老婆呢,这样看来,我也只能遗忘这些有些怪异的想法,家家户户如此的事情,任谁也难以改变不是吗?

想了又想,我知道有些话直接去问胤禛,他必不肯回答我,小星同桃儿即便知道,也没胆量告诉我,那么,我似乎也真的就只有云珠可以询问了。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问。

“这些个下人,姐姐还没认全吗?我叫……”云珠准备起身出去叫人了。

“不用叫了,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伸出手去,按住云珠的,尽量让目光柔和、再柔和,直视她的眼睛。

“外面风景不错,不如我陪姐姐出去走走吧,”云珠仍旧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扯开了话题般,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外面的风景……我转头看出去,一望无际的翠绿,这里到处是竹子,一天我曾经问胤禛,我是不是住在竹子园里,他还没回答,一旁伺候的桃儿却笑了,我追问,她才说:“主子可真神了,还没到门口去看匾额,竟知道这里就叫做竹子院。”

我当时哑然,只能想胤禛这人很懒惰,正经连题个匾额也不肯用心想想,这里到处是竹子,就叫竹子院,全然不费功夫,而且将来再盖新院子也可以以此类推,种满荷花就叫荷花院,种杏花就叫杏花院,真是再省事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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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院我并没有完整的走过,因为面积不小,云珠自然也是没有力气和功夫陪我在园子里绕的,因而我们只到了北侧的一栋小楼,这里开西窗可以看到一片水色,还有远处的青山层层,开东窗看到的,就是这竹子院的全景了。这个季节,天已经很热了,不过因为我病着,云珠便坚持不肯将东西两侧窗同时打开,自然,较之每天都看的竹子,我更喜欢眺望湖水和远处的山峦。

那天小星曾经说,这里看到的山是西山,景色很美,不过她也只是听说,真正看到还是进了府被分到园子里伺候时,不过这时,也只能是看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星眼中有一抹很憧憬的神色,一闪而过。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莫名的就蹦到了我的脑海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读过的,更不知是在何处读到过,不过放在这里的女人身上,却都贴切。这里虽然只是胤禛的一处别院,不过又何尝不是庭院深深呢?从小楼向西看,水和山似乎距离都并不遥远,可是,真正走起来才知道,水尚可,山却可望而不可及。与云珠携手坐下,看着身边几个服侍的丫头都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忽然就更添了几分感慨。

挥手示意服侍的人离开,我对云珠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妹妹竟也不肯说,这倒叫我糊涂起来了。”

云珠却只微微的笑着,品了口茶才说:“并不是隐瞒姐姐,这些个事情有什么值得瞒呢?何况也瞒不住,不过姐姐身子一向也没有大安,若是提起家里的上下大小人等,说起大家都盼着姐姐身子早日复员,姐妹们好一处说笑的种种,只怕姐姐守着礼数,立时就要回去。您眼下虽是忘了,可是家大规矩多,姐姐过去一贯就不喜欢,过去爷怜惜您,也每每想找个什么理由,让您一个人在园子这边清净清净,如今这样的机会难得,又何必着急回去呢,只在这边安心的舒服过日子,得空也让我打着照顾姐姐的名义在这边躲几天闲,不是大家都乐吗?”

云珠的声音清脆,话也讲得流利而动人,一时,我却也无话可说了,只好笑笑,将目光投向别处。

“今天才好些,怎么跑到这边吹风了?”我正思量着云珠的话有几层真来几层假,胤禛的声音忽然自一侧传来,我刚端起茶杯,听了他的声音,也不过一惊,坐着依旧安稳,且再无其他。

而云珠则忙站起来,几步迎了过去,接了胤禛脱下的披风,柔声说:“爷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的早?”

 “今天朝上事情不多。”胤禛简单回答,经过云珠,直接走了过来,才对我说:“今天才好一些,怎么就跑到这风口上来了?”

“也没觉得这里风怎么大,在屋子里呆了几天,也憋闷,这里视野好,人也舒服了许多。”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反正也呆了一会了,这就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我才忽然发现,云珠又不见了影子,正想问时,胤禛已经先说:“云珠还有事,所以先走了。”

我点头,看了看时辰,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吩咐桃儿摆饭。

胤禛一贯是与我一起吃的,因这几天我病着,忌荤腥,自然也只能配我喝粥吃青菜。

“我们好像两只兔子呀!”夹起一片清炖的菜叶,我感慨。

“如果你不生病,就可以吃兔子而不是当兔子了。”我原本没以为胤禛会接过我的话头,他吃饭的时候一贯不说话,不过今天有些例外。

“其实人生病的时候,要增强体力,是很应该吃些肉的。”我赶紧阐述我的观点,不过,胤禛却开始埋头吃饭,不再理我。

饭后午睡,下午睡觉最容易缠绵的难以醒来,于是我就放任自己一直睡,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不过睡得过多的结果就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只是半夜吧,人却精神了,再无睡意。

坐起身,月光正清清亮亮的射进屋子里,自然,暖炕上睡着的人毫无掩饰的也落入我的视野。胤禛晚上睡的应该是很不舒服的,暖炕终究不是卧床,一个大人睡在上面略有些狭窄了,所以这时被子只剩下一点还搭在他的身上。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悄然穿了鞋下地,准备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还是病中身体虚弱,我堪堪走了两步,就觉得一阵的眩晕,人也站立不稳,摇晃着倒向一边。

于是,“哐”的一声脆响,划破的夜的沉静,胤禛自床上几乎一跃而起,外面也即刻有人点了灯,轻轻拍门。

我跌倒的时候,将放在我床前凳子上的茶壶推到了地上。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很狼狈的样子,人趴在一只置物的低矮椅子上,身子却软软的坐在地上。

“要喝水怎么不叫醒我?”胤禛正蹲在我身边,叫丫头将烛台举近些,仔细看我的手有没有划破。

“我不是要喝水。”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解释,深更半夜,把大家都闹醒了,真是很不过意,不过最近我身体似乎更差了些,忽然的起身,躺下或是蹲下,都会让我头晕,不过我实在不想喝那难以下咽的中药,于是决定,绝口不提这个小问题。

“那你想要什么?”胤禛问我。

“给你盖好被子,”我声音更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气,想让胤禛睡得好一些,结果去弄出这么大动静,把他给吓醒了。

“傻丫头!”胤禛忽然笑了,他很少笑,所以这一笑,让人心里竟一下暖了起来,接着,他伸手,将我直接从地上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我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抱我,有些紧张,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闭眼再睁眼的功夫,刚刚一古脑进来的丫头和小太监们却全部都不见了。

“吵醒你了,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做,继续睡吧。”我对胤禛说,脸上却有些热热的,幸好屋里的光线又恢复了幽暗,惟一的一盏烛台也放在对面暖炕的炕桌上,这样的光线里,想来,是看不清人脸色上的变化的。

“你先躺好,”胤禛替我掖好被角,却没有起身,而是仍坐在床边,“睡吧,我也就去睡了。”他说,声音很轻。

我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黑暗中,他的眼睛却仍旧那样明亮,这时也正在看着我。

无边的夜色,遮去了他眼中其他的神情,只留下专注的凝望。

我们对视良久,他的手缓缓伸出,覆盖在了我的双眼上。

“睡吧,你身子还虚弱,别考验我的耐力。”说话的语调如常,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我想,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这时也该感受到那上面温度的骤然升高了,从来不知道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懊恼的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他,却不提防,推他的手反被他紧紧握住。

奇怪的是,他的手一贯冰冷,这会却觉得有了温度,我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也只能由他。

一个奇怪的夜晚,我以为我定然会无法入睡,然而,却很快的睡着了,而且,出乎意料的安稳。

天色未名,外面的走动声就惊醒了我,正想如平常的翻个身,继续睡,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心中微惊,终于强撑着睁眼看去,才发现我的身上压着一只手臂,男人的手臂。其实不仅是手臂,还有他的手,原来这一夜,一直握着我的手。

十指紧扣,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吗?趁他在我身后呼吸仍旧轻缓的时候,我用了用力,抬起了我们两个人的手,一大一小,指头一粗一细,这时,正紧紧的扣在一起。

头忽然嗡的一声,伴随着阵阵的头痛袭来,这种十指紧扣的感觉,这样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辰了?”就在我要挣脱胤禛的手,去按压我刺痛的头部时,胤禛也被我弄醒了,他的声音就从我的脑后传来,带着几分朦胧的沙哑。

“该是寅初吧,”我说,一般外面有人走动就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因为胤禛要准备早朝,自从康熙皇帝移到畅春园理事,胤禛住到这边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吧。

“这么快就一夜了,”胤禛似乎有些遗憾似的,见我用力抽手,也就势松了力道,放开我,坐了起来。

“你怎么睡在床上?”我终究忍不住问。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难道你要我一辈子睡在暖炕上陪你?”胤禛忽然伏在我耳边,很轻、很轻的说了这样一句,然后不待我有所反映,就直接起床,到了外间,开门,招呼人伺候。

我从来不早起,因为不喜欢,早起会让我一天没有精神,然而,这一日却破例了,因为我实在是辗转难眠。

胤禛的话,昨晚和今早的,反复在我脑海中闪过,总觉得,这是我不认识的一个他,一个说出的话,却没有一句不让人脸红耳热的男人,他的意思,大约只有小孩子才不明白,只是,我除了紧张,依旧是紧张。

早餐照旧是清粥,不过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烧已经退了,为了不出现昨天夜里的虚弱发昏的情况,必须吃肉。

小星终究扭不过我,在我的坚持下,一口气端上了六个小菜,有我喜欢的麻辣牛肉丝,更有我惦记了好多天的胭脂鹅脯,外加两个栗子面的小窝头,一碗老米粥,吃饱之后,人真是感觉立即就精神了起来。

云珠又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出现,因为我今天精神了许多,就站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远远的,她已经笑着快步迎了过来,“姐姐今天气色可好了很多呢!”她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亦微笑着说。

阳光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丝落寞般的神情,在她看着我的时候,不受控制的从她的眼中闪过。

我微微愣了会,终于一笑,带过了心里那一刻莫名的痛。

我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我忘记了过去,那么过去和现在就应该分开来看了。

很多事情,经过了昨夜之后,都变得不一样了,我知道。

胤禛终究是个男人,而我,既然已经嫁了人,那么,也就不该是个懵懂无知的女人了。

其实事情本来应该非常简单,可是,他偏偏同时属于太多的女人。

眼下他对我的好自然是无庸质疑了,只是,却不知道他能这样的对我好几年,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无论是几年,最后的结果,大抵都是我要幽怨的过完以后的日子吧,像云珠一般,每天笑对着他其他的女人。

云珠多大?我猛然想起,那天曾经问过她的,还不到二十岁呀。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不觉念了白居易的这句诗,还真是很应景。

“好好的,怎么念这个?”胤禛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下一秒,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经被转了个身,坐到了他的怀中。

“有感而发罢了,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我回过神,也不挣扎,只安静的坐着,挣扎只会让他不愉快,而重要的是,他不愉快,我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谁说了什么吗?好好的,怎么会想起这个?”他皱眉,有些不悦。

“谁会说什么?”我笑了,“不过闲的时候,翻书看到这两句,觉得很应景而已。”

“你身子弱,也不知道自己好生保养,只看这些悲春伤秋的东西,没什么好处。”胤禛的眉皱得更紧了,大有马上就把我拿来的书全丢出去的冲动。

“你将来还会有很多姬妾,我既不是你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你最后一个女人,那么,白居易的诗早晚也会适用在我身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笑看他,眼中却水雾弥漫,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忽然涌起了巨大的伤悲,心痛得仿佛被到扎到一般。我有这么爱胤禛吗?好奇怪,只是,这种痛苦分明是真的,因为太痛了,让人竟有些不能支持。“傻瓜,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或许也不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但你对我来说,却是最特别的人,”我有些眩晕,只能将头倚向胤禛,听着他的声音,似远似近的在我耳边说着:“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我从很久以前,就盼望着这样的日子。”

“你爱我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我爱你,”胤禛的声音依旧是漂浮的,就如同我现在的感觉,心在尖锐的痛着,痛到人意识朦胧而模糊。

“有多爱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为了能够爱你,我背弃了一切。”

后来的一切,都是朦胧而虚幻的,我睁着眼睛,却似乎看不到一切,惟一真实的,就是眼角不停滚落的泪水,只是,却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哭泣。

胤禛的吻缠绵的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最后是唇上……

我闭上眼睛,指尖死死的掐着身下桃红色的锦被,直到一只手轻轻的附在上面,将我手指拉起,与他的交握在一处。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上很酸也很痛,好像又病了一场似的。

小星和桃儿捧了我的衣衫进来时,嘴角都挂着有些害羞又高兴的傻笑,我忽然发现,其实现在的生活,就如同被放大了在众人眼前一样,一时很想鸵鸟的呆在床上,一辈子也不起来。

胤禛却又有了些变化,确切的说,他对我加倍的好,好到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他非常的紧张,好像我随时会离开一般。

“你在紧张什么?”一天,我忍不住问他,现在,就连白天他在看书或是写折子的时候,也要我坐在身边,有时是揽我在怀中,有时是握住我的手,能够不放手的时候,就绝对的不放开我的手。

“没有,晓晓,你想太多了。”他笑,温柔而宠腻,我发现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像这样的时候还真是少见。

“那你在想什么?”我发现他已经坐在桌前愣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那么对什么什么的?”他笑,将我抱起,回到床上,轻轻在我脸上亲了亲,柔声说:“天热了,你晚上睡的不好,还是早点睡午觉吧,我陪你。”

我脸一红,翻身背对他,道:“不害臊,谁要你陪。”

胤禛仍就是低笑,借我翻身的机会,也躺在了床上。

六月的天气燥热,人更容易疲倦,我背对着他,不多会,就听见他呼吸声平稳而悠长,该是睡着了,心里倦意一起,一会的功夫,也睡着了。

午后的知了有气无力的叫着,我却梦见自己在大沙漠行走,干渴得就要晕倒了,结果,前面就有了一条河,我惊喜的扑了过去,却猛然发现,哪里还有小河。

人一惊,终于是醒了,还是睡前的姿势,翻身才发现,胤禛已经不见了。

四肢仍旧睡得有些酸软,到桌前倒了茶水,大口大口的喝下去后,精神振作了一些。

屋子里四下看了看,胤禛的书仍旧摊开在刚刚的页上,这个时候,通常他也不会出去,这是去了哪里呢?

对着镜子拢了一下头,我推门而出,以往一定会站在这里伺候的胤禛的小太监也不见了影子,我有些疑惑。

天有些阴了,应该是要下雨了吧,总之,有些起风,很凉快,我不觉走到了院子中去。

这里到处是竹子,风过处,有一种别样的清爽,还有,很轻微的说话声,随风吹入耳中。

我加紧走了几步,隔着一小片竹子,已经隐约看见前面站的人,飞扬的袍角,有人在说:“奴才瞧着,十三爷病的不轻。”

“前几天见还好,怎么会弄成这样?”后一个,是胤禛的声音。

“奴才听说,是三爷、十三爷,十四爷给皇上上的请安折子,结果皇上独独批了这样一句,‘胤祥并非勤学忠孝之人,尔等若不行约束,必将生事,不可不防。’还叫三位爷都看看,那天回去,十三爷的脸色就不好,隔了几日,终究是撑不住,病倒了。”那人继续说。我听着,毫不提防,胤祥两个字就钻入了耳中,一瞬间,心猛然激灵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只是再想的时候,头就炸了开般的痛起来,而且不同于以往的痛,这痛,完全让人无法忍受。我摇晃着抱了头蹲在地上,将重量交到后背靠着的竹子身上。

却听见胤禛问:“太医可说了,这是什么病?”

那人回答,“太医说,怕是鹤膝风,弄不好,十三爷将来……”

“将来怎么样?”胤禛忽然问,语气竟有些森然。

“将来……将来走路可能要……受点影响。”那人的语气却有些恐惧般吞吞吐吐起来。

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忘记了,我只知道自己回到了屋子中,然后一头倒在床上,至于我是怎么挣扎着走回到房间的,我自己也忘记了。

这一睡,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胤禛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声音有点刚醒来时的沙哑。

“没什么,你睡吧,”胤禛笑,只是,他的笑看起来却有些牵强。

“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晚你还不睡,眼睛都熬红了。”我伸手去,放在胤禛的脸上,看和他微微闭目,轻轻磨蹭我的手掌。

“早点睡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