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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慕容双一时竟想不到辩驳之语!平日里她收到的,永远都只有欣赏,赞美,爱慕,嫉妒的眼神,可是今日……面临四面八方扫射而来的鄙夷、不屑、轻视、厌恶,压得她简直透不过气!面色涨红,四处看了看,她仿佛成了众矢之的,就连那总是看着姨母的面子上护着自己的表兄,也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极其冷漠的看着她,而且那冷漠之下还藏着一个讯息——恨不得将她剁成肉泥!这个蠢货!

气氛僵硬,皇甫怀寒作为东陵皇帝,自然要尽些主人的本分,笑了笑:“既然是误会,那便罢了吧。大家接着作诗,一年一度的鹊桥会,可不要虚度了,临渊兄觉得呢?”

暗紫色的眼眸扫向君临渊,北冥皇帝亲自来了东陵,他可不相信只是为了给自家表妹一个名正言顺见未婚夫的机会这么简单,那么君临渊势必别有所图,可是图的是什么呢?君临渊不主动开口,他自然也只能以静制动。

而那从苏锦屏开始作诗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君临渊,眼底出现一抹奇异的笑痕,仿佛没有看出他眼眸中的试探之色,只是端起酒杯,遥遥相敬:“确实不过是些小事罢了,不值一提,但……”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锦屏,眉间暗藏冷厉,“这首将进酒,朕怎么听说是千年前,轩辕帝国那位红颜命薄的传奇王妃作的呢?”

这话一出,那些史官和文人墨客的笔,便都停顿了下来。只要通晓正史的,基本上都知道千年前轩辕帝国的战神王爷轩辕傲有一位王妃,此女曾经一舞倾天下,更有着旁人难以僭越的才情,可惜那位王妃红颜命薄,未过二十岁便死了,这件事情野史上有诸多记载和猜测,但谁也没有办法去证明它的真实,于是也便不了了之,只知王妃死后,王爷为此一夜白头,但这也都是传闻,正史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当年那位王妃在寿宴上确实做过一首诗,但是当时那些史官、文学大家们只顾着欣赏,并未记载下来,当时却是盛行一时,传了几百年,可是流传到这一代,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是一首什么诗了,北冥皇帝又是如何得之?后来仔细一想,对了,当年的轩辕帝国的原址不就是现在的北冥么?他知道也不奇怪!

某女看着君临渊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在心底把他骂了几百遍,也觉得自己无比倒霉,按这说法是千年前这里也来过一个穿越者了,可是为毛跟她做的居然是同一首?为毛?!而其他人一开始都是赞叹,好像并不知道这首诗的存在,那么……

皇甫家的几兄弟此刻那表情也是复杂极了,搞了半天是抄袭的!难怪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这样的句子!可是一作出来就被人家戳破了,她也真是太倒霉了!

百里惊鸿只是淡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微微绷直的唇角显现出了他的担忧。

慕容双马上就来了底气,冷笑一声:“我当你一届小小的宫女怎么会有如此才情,以为抄袭千年前的句子就没人知晓吗?没想到我皇上表兄会拆穿你吧?竟然还敢污蔑本郡主,你……”

而苏锦屏短暂的纠结之后,已经回过神来,不待慕容双说完,便将话头截了过来:“北冥皇上好眼力,奴婢可不是抄袭,而是故意为之!”

“哦,此话何解?”皇甫夜马上开口配合,帮她把这个话头接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变得胸有成竹了起来,“昨夜奴婢做了一个梦,有一个女子托梦给奴婢,说她是轩辕帝国的王妃,曾经留下一首堪称千古名句的诗,可惜到现在世人已经将它忘却,让奴婢在今日帮她说出来,将这等好诗留给后人。奴婢当时问她,我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宫女,如何能在鹊桥会上展现,她只是神秘一笑,就消失无踪,然后奴婢就被惊醒了。本来只当是一场梦境,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来了鹊桥会,这都要感谢郡主!”

说着那得意的眼神却看着君临渊,凤眸之中还含了一丝嘲讽和不易察觉的杀意!

众人一听,大臣们都觉得有些荒诞,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而苏锦屏看着众人那深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首诗果然没有多少人知晓,所以自己的理由是勉强说得通的。

君临渊一怔,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再看她眼底的嘲讽,竟是笑了,笑得万分妖娆,眉间的那点朱砂也衬着美艳异常。狭长的凤眸扫着苏锦屏,眼底却是复杂之光,好一张利嘴,最有趣的是竟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登上帝位之后,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神了?当年他还是个不得势皇子时候,面临过多少次这样的眼神?所以苏锦屏的眼神等于是提醒了他那段被人鄙夷的过去,也无疑是在他准备杀了苏锦屏的动机上面加柴泼油,让那火越烧越烈!

正准备说什么,那边的皇甫夜却咳嗽了一声,掩下那桃花眼中的笑痕,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小锦锦还算是做了一回好事了,不仅仅是圆了那位王妃的梦,还给文坛做出了不少贡献,若是其他人,有了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说不定会将此诗说成自己的,肆意宣扬一番,小锦锦却如此品行高雅,本王的眼光果然没错!”

这话一出,皇甫逸的表情就有些阴沉了,看着自己素来敬爱的二皇兄,有种将他一扇子挥到天边的冲动!

大家听夜王这么说,马上争相符合,极尽溜须拍马之能,直直的把苏锦屏夸赞到了天边,于是一场抄袭的闹剧,闹到这里反倒成了苏锦屏为人十分和善、伟大,这么好的机会不自我表现,却帮着一位已经殁了千年的王妃宣扬诗句,实在是太伟大、太无私了!

苏锦屏也很会顺坡下驴,无视了皇甫夜的最后一句话,一脸谦虚的开口:“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也算是不负那位王妃所托了!”

百里惊鸿的嘴角有些微抽,那毫无焦距的眼眸不期然的闪过一抹笑意,不为人知。

慕容双听得目瞪口呆,要不是跟苏锦屏是敌人,她真要为她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鼓掌喝彩,还有东陵的这群蠢货竟然一听见皇甫夜这么说,便争相符合,着实气人!

但她慕容双也不是徒有虚名,眼珠一转,便笑着开口:“众位所言极是,不过本郡主倒是有些疑问。”说到这里,那声音冷冽了八度,“今日会来的娘娘、王公小姐那么多,那位王妃不托梦,怎么偏偏就托给你这么个连能不能参加宴会都未可知的小宫女?还是说那位王妃只相信你一个有这般的品德,而其他的小姐们都会将这首诗念出,然后据为己有?”

这话说的极其恶毒!将后宫嫔妃、世家小姐、官家千金全部拖了出来,后宫和世家之中本来就最是藏污纳垢之地,慕容双刚刚说的那种现象也并不少见,但是谁都不会把这样的事情现在明面上。这本来不关她们的事,但是却被慕容双硬生生的拖下水,她们心下恼恨,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就看苏锦屏如何回答了。

沐月琪也是隐隐有些担忧,苏锦屏这话要是一个答不好,就将东陵所有地位高贵的女子都得罪了个干净,这话就是她也不好回答啊!

哪只苏锦屏却是半点都不畏惧,反而笑了一声,一副无限神秘的模样开口:“奴婢愚钝,这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却不知郡主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不过奴婢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之后,就决定随缘,不再纠结了,郡主要是实在有兴趣,非常想知道答案,可以亲自去问一问那位王妃!”

这话一出,那些娘娘、夫人、小姐们就各自拿着自己的帕子掩唇笑了起来,那位王妃已经死了,亲自去问?这是叫慕容双自尽了去地府问么?众人笑着笑着,也都对苏锦屏生出了不少好感,这丫头心思巧妙,言谈之间丝毫不提她们这些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将话给堵了回去,还狠狠的诅咒了慕容双一番,替她们出了一口恶气,叫人心下那恼恨感瞬间消散了。

慕容双的脸马上就黑了,狠狠地瞪着她半晌,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贱婢堵得无话可说,这种屈辱感让她感觉好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那脸上火辣辣的疼!

正想说什么,却听得皇甫怀寒冰冰凉凉的声音响起:“今日是中秋佳节,不要为一点小事扫了兴致。”

君临渊也笑了笑:“怀寒兄所言极是,暮阳,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声线仍是温柔中藏着冷冽,却也带着不容置疑。

慕容双看了看自家表兄,也知道这个问题再争论下去,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只得隐忍了怒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老实实的坐着。

两位皇帝都这么说了,这事也便结了。

“好了,沐姑娘受惊了,回去坐着吧,要不上官爱卿当要找朕讨说法了!”似真似假的说了这么一句,场面上的气氛便慢慢缓和了下来。

沐月琪一笑,面上不见赫然也不见怒色,只是淡淡的开口:“皇上不要拿民女说笑了,今日可是好日子,若是为民女和锦屏妹妹坏了兴致,那我们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众位公子小姐们尽兴的作诗吧,可不要受月琪的影响才是!”

“哪里,哪里!”众人都笑着回话,同时也对苏锦屏和沐月琪二人都充满了好感,苏锦屏虽然被说出了那好诗并非原创,但是那首《鹊桥仙》却无疑是经典中的经典,至于那个外来客慕容双——哼!

苏锦屏和沐月琪便在众人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四下已经活络起来,才子佳人们纷纷开始吟诗作赋,虽比不得那几人,但也都是些极佳的好句。

沐月琪看了看苏锦屏,轻笑着开口:“原是我帮你,却没想到险些害了你,还要你转过头来助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但是我苏锦屏向来是恩仇必报。沐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但是……”声音徒然冷了下来,“要是沐姑娘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苏锦屏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她不是傻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沐月琪,虽然直觉告诉自己她应当没有坏心,但是在皇宫这种虎狼之地,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沐月琪一怔,竟是没想到苏锦屏一个姑娘家也能有这股子杀伐之气,就是随爹爹在战场上待过几年的她,也没有这般嗜血的气势,听了她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苏姑娘放心,月琪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帮你,为的不是你。”

那双美眸不经意的放到了不远处那个蓝衣男子的身上,眼中痴缠,却也带着淡淡的愁绪,见苏锦屏没有回话,反倒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她,便知道自己失仪了。赶紧收回了目光,若无其事开口:“若是没有那个人,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那个人?”上官谨睿么?自己跟他好像没多大交情吧?苏锦屏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惑之色。

见她似乎不懂,沐月琪也不点破,只是低下头,慢慢的品尝着糕点。

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苏锦屏也不做纠缠,抓起一块芙蓉酥,很是不雅的往嘴里塞,当宫女的日子着实辛苦,每天有饭吃就不错了,今日有点心,抓紧机会享受才是人间正道!

于是众人在吟诗作赋之间,时不时的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大嚼之声,都有些皱眉,看着苏锦屏的眼神也有些不友善,可是某人还是丝毫不受影响,浑然未觉一般的吃着自己的糕点。那声音甚至要把众人讲话的声音都掩盖过去了,皇甫夜妖冶的容颜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看着她那似乎很是粗鲁的言行,这个宫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活得这般随性洒脱了!

慕容双的一双瞪了苏锦屏半天,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最终便把美眸无比痴缠的放在百里惊鸿身上,可惜对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远处,对她殷殷期盼的眼神视若无睹。她知道自己未来的夫君绝对不是一般的人,也查到了当年国师给了他药的事情,这件事情除了国师本人,就只有一个宫人知道,她在那宫人口中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他杀了,没有留下任何后患,所以百里惊鸿应当是看得见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了他这么半天,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锦屏,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看着她如此大嚼,正要讽刺她不知礼数,却听皇甫怀寒的声音响起:“暮阳郡主此来,当是为了南岳三皇子吧?”

这一问,四下都静谧起来,苏锦屏也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这个贱女人为了那个傲娇的家伙来的?

慕容双笑了笑:“皇上明明知道,为何还有此一问呢?”

谁都知道百里惊鸿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质子,将来有没有机会回国还未可知,若不是被送到东陵,这两人恐怕四年前就该成亲了,而慕容双却为了百里惊鸿硬生生的熬到了二十岁未嫁不说,还不顾姑娘家的名节声誉,不远万里而来,这份真情,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感动。

而作为正主的那个人,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淡漠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人。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自饮自酌。

“南岳三皇子得未婚妻如此相待,真叫我等好生羡慕!”这次说话是永安候府的小侯爷,从弟弟的表现,他怎能看不出蹊跷?现在弟弟被拖去受杖刑,他自然也将苏锦屏等人一起恨上了,说完这话,便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锦屏,等待着她的表现。

未婚妻?某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不是吧?那个傲娇的家伙居然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他?也不怕被气死了?忽然这一瞬间,对慕容双充满了敬佩!其实她一直觉得百里惊鸿这个人,不适合跟任何女子在一起,反倒比较适合去修道成仙。乍然一听这个人是有未婚妻的,看了看百里惊鸿,又看看慕容双,唇角出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沐月琪看着她笑得神秘,有些奇异的看了她一眼,今晚这两个人在花灯会上不是玩的很高兴么?还手拉着手,怎么听说南岳三皇子有未婚妻,她却露出了这种表情?

正当苏锦屏的脑袋里面已经开始YY慕容双反复对着百里惊鸿贴上去,然后被百里惊鸿反复拒之门外的美妙场景之时,听得一声低沉孤傲的嗓音响起:“郡主错爱,惊鸿不过一届质子,怕是配不上郡主。”

此话一出,全场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这……这是退婚?

皇甫怀寒也显然有些意外,若是百里惊鸿对南岳的皇位有意,娶了慕容双,可以等于娶了一个强大百年的世家大族做后盾,还加上北冥皇帝这个姻亲。可他现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慕容双的面色当即煞白,白的近乎透明!从四岁起,自己便总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傻呆呆的叫着惊鸿哥哥,可是他不爱与人亲近,从来没有回过她一句话。就是定亲之后,也总是对自己爱搭不搭的。但是她爱他,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了他,她不在乎他搭不搭理自己,就想跟着他。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追逐,喜欢了仰望,也愿意这般仰望这么一个神祗般的男人、人人梦寐以求的夫婿。

但是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这样的话,这不仅仅是退婚了,更是对她莫大的羞辱!

君临渊冷笑着开口:“怎么,皇子殿下觉得暮阳配不上你?”皇子殿下那四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的意味,仿佛在说你还以为你是个高贵的皇子么?你现在不过是一个质子,一个比一般人体面一些的阶下囚!这婚事不关他君临渊的事,但是慕容双再不争气,也是他的表妹,顶着他北冥的郡主光环。

本以为百里惊鸿不论如何也该说几句客套话,岂知他听了君临渊的话,竟然就那么不言不语、不声不响的坐着,似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慕容双,配不上他。

这下气氛降到了冰点!

东陵的大臣、大臣的家眷们心下都无比郁闷,以往每年的中秋节,都是皆大欢喜的好日子,唯独今年,宴席上面多了这几个别国的人,也多出了这许多的麻烦。不少准备给儿子、女儿找良配的夫人们,都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几人才好。

苏锦屏看了看那人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慕容双那无比凄哀的模样,一种浓重的幸灾乐祸之感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心头,没有什么比看见仇人灰头土脸要更让人开心的事了,而且百里惊鸿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这家伙似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拒绝”!

而她这兴高采烈的模样,落到皇甫夜等人的眼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皇子殿下说话之前想好了么?这婚事,似乎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南岳皇赐的婚!”君临渊冷冷的开口提醒,他对百里惊鸿此人并不了解,只知道他的身世和遭遇。今日见了他,虽然也有些为他那一身清冷孤傲的气质所慑,但他却并不认为一个到他国做质子、势单力孤的皇子,会选择得罪一个庞大的世家和别国的皇帝,除非他真的不想回国了。

“父皇赐的婚,便让他自己去娶吧。”淡淡的吐出了这几个字,语气不见嘲讽,也不见笑意,仿佛说的就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这话不仅大逆不道,而且说的十分难听!饶是君临渊再好的脾气和修养,也有些上火。

慕容双早已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顾不得面子和声誉,颤着声音开口:“惊鸿哥哥,你是认真的?”

这幅美人带泪的图画,叫不少男人的心中都生出了怜惜之感,若不是身份限制,真恨不得将那薄情寡心的南岳三皇子斥责一顿!

苏锦屏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糕点,幸福的咀嚼,要是她没有料错,百里惊鸿下一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只见那人闻言,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寡薄的唇轻启:“嗯。”就一个字,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充分的表明了他对慕容双的漠视,也明确的告诉了慕容双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轻的几乎等于没有!

而皇甫怀寒,此刻也似乎什么话都不便说,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出闹剧。只是那暗紫色的眸中藏着一丝明显的审视,和淡淡的疑惑。百里惊鸿,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是对皇位无意,还是根本不在乎慕容双身后的势力?

“砰!”的一声,君临渊手上的杯子就狠狠地放到桌子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此刻无比狠辣:“三皇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按照苏锦屏对百里惊鸿的了解,这个家伙应该又是闭口不言,假装一只闷葫芦。谁知,那毫无焦距的眼眸闪过些许不为人知的寒光,白玉般的面庞由淡漠之气转换为冷冽之意,淡淡的开口:“本宫是什么身份,自然清楚。只怕,真正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是北冥皇吧。”这话,就是在说君临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一句满是嘲讽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云淡风轻,好听的如天上仙乐,叫人难以生出恶感。可是君临渊的一张脸,却气得发白!

苏锦屏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人,这不像是他平日里的性子啊!再看着这对表兄妹,一个气得脸色发白,一个哭得要死不活,于是心中的疑惑顿消失,而且已经愉悦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了,要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她恨不得冲过去握着百里惊鸿的爪子,好好的感谢一番,简直就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而百里惊鸿也有些呆愣,这婚事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承认,尤其是那个人出现之后,根本就变成了本能的厌恶。可是这事情他本来可以以柔和的方式解决的,却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给那二人难堪?笑了笑,心中也隐隐有了答案,他这哪里只是单纯的退婚啊,不过是为她出一口恶气罢了。

“南岳三皇子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几句话了,已经算是在打他君临渊的脸面了!

“惊鸿八岁便被送到东陵,不能得父皇、母后教导,疏于礼仪也是常理,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说是请他海涵,那脸上哪里有半分真正告罪的模样?反倒是那寡薄的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噎得君临渊险些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而苏锦屏在此刻更是恨不得站起身为他拍掌叫好,真没想到这家伙平常不说话,一开口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看着他那张脸,她的脑海里面不自觉的出现了两个字——闷骚!

“惊鸿哥哥,这可是皇上赐的婚,你也不在意吗?”慕容双见似乎没有转机,赶紧将南岳的皇帝抬了出来。

岂知不仅没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丝毫的犹豫和考量,反而见他站起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东陵皇,天色已晚,本宫先回去了。”明显的是不想再听她说一句话。

“请。”皇甫怀寒坐在这里看了一出好戏,这场戏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的心情是相当的愉悦。这两人的婚事要是真是告吹,国公府必定会恨上百里惊鸿,北冥也不可能再做百里惊鸿的后盾,而且他今天还很明显的得罪了君临渊,这对他皇甫怀寒来说,等于看见敌人自断臂膀,怎能不愉悦?

皇甫怀寒一个“请”字吐出,那人便如同来时一般,踏月而去,招呼也不曾对着君临渊和慕容双打一个。

下人赶紧上前给他引路,慕容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愤恨、酸楚、悲凉,还有着说不出的绝望,竟然站起身,飞快的跑到摘星台的栏杆旁,大声呼喝:“惊鸿哥哥,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众人大惊,纷纷要起身来劝,毕竟一国郡主要是真的自尽在这里,恐怕两国都要恨上东陵!君临渊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狠狠的看着慕容双的背影,恨不得一掌将她劈下去!

慕容双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极其失仪,就是百里惊鸿受了她的威胁,她也会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但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没了惊鸿哥哥,她宁愿一死!所有的聪明、睿智都在此刻消失不见,对着那些过来劝解的人大吼:“你们不许过来,你们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

某个好友作者:江山哥,听说你最近收了好几张四星的评价票,有何感想?

二山笑得十分公式化:那说明我的文还不够完美,我本来就应该谦虚谨慎的对待大家的评价,能有什么感想。

该好友作者:那你磨牙做什么?

二山又悄悄的磨了磨牙:哪有磨牙,你听错了。

山粉:山哥哥,我给你送评价票好不好?

二山:是五星么?

山粉支支吾吾的:四星。

二山黑着脸一声大喝:就算是这书只够得上投四星,你看在山哥的面子上也该投个五星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山粉吓得眼泪横飘,转过身飞奔而去:别激动,我马上去给你投五星!

第一卷 ◆乱后宫 【060】一箭三雕

苏锦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能疯狂到这种地步,跳楼?

众人见她激动,也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小姐们甚至都被慕容双那癫狂的模样,吓得有些腿软了,她们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被男子退了婚,堂堂一个郡主,居然当众以死相逼,这绝对是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

“慕容双!”君临渊此刻是暮阳都懒得称呼了,原本温柔的声线变得无比阴毒、狠戾,就像是一条眼镜蛇吞吐着毒液,眼底的寒光更是更不得硬生生的将慕容双千刀万剐!

这一声呼喝,自然让慕容双的神色稍稍正常了一些,看了看面色阴沉的君临渊,心中闪过一阵后怕,但她却知道现下绝对不是她退缩的时候!否则她就会永永远远的失去她的未婚夫,失去她这十几年来唯一的目标和梦想!

“表兄,你不用劝我,若是他今日非要退我的的婚,我就死在这里!”一双美眸扫向那即将通过走廊,到达楼梯口的人。却见他听见此言,脚步半点都没有停顿,仿佛毫不在意她的生死。只是背对着众人,就那么不急不缓的走着,好似没有听到这出闹剧,一副闲庭阔步的模样,真正是悠闲的很!不过那寡薄的唇畔竟然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讥讽,这大抵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神色,他对慕容双,本来只是排斥,现在已经变成恶心了!

“暮阳郡主何必如此冲动。”皇甫怀寒似笑非笑的开口,其实对他来说,慕容双跳下去,虽然会给他东陵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谁都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他造成的,而是百里惊鸿造成的,完全与他无关,所以相较之,这个女人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似乎对他的益处比麻烦要多很多。

“我心意已决!不必劝我,你们都不必劝我,惊鸿哥哥,你当真如此狠心?”对着那一袭白衣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她完全不能抑制自己内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个暮阳郡主,当真执着。”沐月琪幽幽的叹了一句,眼中看不清是不屑,还是艳慕,就是她也为了那个人也做不到如此地步吧?

苏锦屏闻言,看了看她,又下意识的扫了上官谨睿一眼。

“啧啧,真是痴心啊,本王都被她感动了!”皇甫夜摇着扇子,站到苏锦屏的旁边,却是刻意挡在她的前面,生怕她往前走。

“你怕我过去推她下去?”看着他的行径,有些失笑,她还没有这么蠢。

“不,是怕她栽赃给你!”若是她走到那附近,谁知道那个疯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本来就没打算走进。而慕容双此刻还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影嘶吼,但却完全留不住他离开的脚步。

皇甫夜笑了笑,拿着扇子透过人群指了指慕容双:“你说她这自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凤眸微眯,仔细研究了一下慕容双的神情,红唇勾起一抹轻嘲:“真?一分都没有!”她看似悲痛,但那双手却不自觉的抓着栏杆,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她的身子隐隐有些微颤,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而且刚才那几战她也发现了,慕容双虽是冲动了些,心计却是不可不谓深沉,现在用这种法子,不过是逼百里惊鸿回头罢了。

沐月琪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在她看来,慕容双的行为虽是有些疯狂,可是她认为,若真是爱到深处,这般求死也不是不可能的,苏锦屏怎么会说一分真都没有呢?

“哈哈哈……跟本王想的一样,这慕容双喜欢的可不仅仅是百里惊鸿那么简单啊!”皇甫夜摇了摇手上的鎏金扇,很是悠闲的谈笑。

不少大臣看着他这纨绔风流又悠闲的模样,明显的丝毫不关心这件大事,都微微有些不满,却又不敢发作。

苏锦屏扬唇一笑:“可是百里惊鸿要是不回头,她该如何收场呢?”毕竟目前看来,百里惊鸿是没准备回头。

“那……”她的脸面就丢完了!

“我要是她,干脆就从这里跳下去以全名节了,还这般大呼小叫的,叫人看笑话!”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还有些大,众人便纷纷转过头看着她,这一看,她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慕容双显然也听到了,冷笑一声:“好啊,原来你们东陵的人这么希望我死!”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不知不觉的牵涉到了东陵来。于是那些不少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大臣们,纷纷对着百里惊鸿的背影开口:“南岳三皇子,郡主也是一片痴心,这般的好女人,世间难觅啊,你就留下吧!”

“是啊!是啊!”大家都争相符合。

“小锦锦,你猜,他会说什么?”皇甫夜有说有笑的看着百里惊鸿。

苏锦屏挑了挑眉,以他对这个家伙的了解,应当——“我觉得,他什么都不会说!”可是她哪里知道百里惊鸿是铁了心的想为她出一口气,而且还对慕容双表兄妹两个屡屡为难苏锦屏极其恼怒,连带的他今日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反常,到了这个当口,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呢!

脚步顿住,转过头对着他们,绝美的侧颜叫不少人禀住了呼吸,毫无焦距的眸子扫着发声源,正当众人以为他要说几句话挽回、或是安抚一番的时候,只见他寡薄的唇轻启:“要跳,便跳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那引路的太监还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了老远了,在高高的摘星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墨发随风而动,白色的袖袍纷飞,仿若遗世独立的仙人,绝尘而去。

而高台上,众人短暂的呆愣之后,也慢慢的反应了过来,几乎不敢看慕容双那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那张脸,直直的叫人生出无限的同情之感!

慕容双也显然没有料到自己闹了这么一出,竟然换来了这么个结果,那人竟然毫不在乎的说“要跳,便跳吧。”声音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么会这样,这么能这样,她可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啊!

苏锦屏的嘴角也有些微抽,那个家伙虽然傲娇,但却没有说过这么狠的话,今天他是怎么了?一再反常,魔怔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皇甫夜,却只是笑着摇了摇扇子,笑容中却带着些许复杂的情愫,苏锦屏不知道原因,他却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自然清。

百里惊鸿这一走,场面就完全僵化了!众人现在是劝也不知道怎么劝,不劝又似乎有些不好,颇感头疼!早知道会来这么个麻烦人物,他们干脆一起告病待在家中就好了,偏的出来遇见了这么个疯婆子,实在是扫兴!

“暮阳,退婚的,是百里惊鸿!”君临渊阴沉着脸开口,这话便是说退婚的是百里惊鸿,但是赐婚的可是南岳的皇帝,百里惊鸿一个小小的皇子,是决计不能忤逆君王的,所以百里惊鸿的退婚做不得数。

大家听出来的是这个意思,但是皇甫怀寒冰冷的唇角却勾出了一抹讥讽的笑,这话,像是劝解,实则不过是给慕容双一个台阶下,慕容双自然是聪明之辈,正准备顺坡下驴,却听见苏锦屏的声音响起了——

“郡主这般求死,是为了南岳三皇子吗?”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不为人知的笑意。

慕容双一怔,想着这么多人在,苏锦屏肯定也只是劝导自己才对,于是答了一句:“是又如何?”

“郡主,不是我说您,您若是想自尽,回去往自己的脖子上面套根绳子就是了,或是直接对着那柱子撞过去,结果偏生的站在那栏杆旁边说要跳下去,鬼叫了半天都没跳,您要是不想死就直说,何必演这种鬼把戏,害得大家都跟着担心!”不想死?她现在送她一程!

慕容双现下本就难堪,苏锦屏这话更是等同于在逼她上绝路,好似她现在不跳,就成了天大的罪过了!她狠狠的瞪着对方,却不期然的看见了她眼中的嘲讽和笑意,还有一丝丝阴毒、狠辣!

这话一出,众人短暂的呆愣之后,便也反应了过来,是啊,若是真的要死,对着那柱子一撞便就去了,哪里还给他们这么多时间来劝解?退一步来讲,哪怕她此为是想先看看能不能留住百里惊鸿的脚步,人家都走了老远了,她还在那栏杆边没跳下去,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在向众人展现一个讯息——这个人根本就没打算真的自尽!

于是都各自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若不是君临渊在这里,需要做做样子,他们都恨不得挥一挥衣袖,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坐着算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

君临渊咳嗽了一声,阴凉的声音响起:“谁说暮阳是为了南岳三皇子自尽?这婚事退了么?南岳皇不下旨,就算不得退,暮阳又有什么理由要自尽,她不过是与大家开个玩笑罢了。”字字句句都是对慕容双的维护,但也只有慕容双才看得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有多么阴狠!

众人一听,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附和:“是啊,是啊,暮阳郡主不过是与我们开个玩笑,大家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吧,我们继续作诗,继续作诗!”

苏锦屏笑了笑,歪过脑袋对着沐月琪窃窃“私语”,只是那“私语”十分大声:“我就知道暮阳郡主这等气度,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跳楼,琪姐姐,我猜啊,她是还是对那首将进酒心存疑虑,想亲自去问一问千年前的那位王妃!”

这话一出,四面又是隐隐的窃笑之声。慕容双怒极,几个大步从栏杆边上走过来,举起手就要对着苏锦屏的脸打过去,皇甫夜知道她不会生受这一掌,所以也没有出手。正当那一巴掌挥过来,苏锦屏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痕,她等得就是这一刻,侧过身子好像是要躲,脑袋一歪……

“啪!”的一声响起,这一巴掌硬生生的打到了苏锦秋身侧的苏锦秋的脸上!

苏锦秋还隐隐有些发懵,搞不懂自己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受了这一掌,反应过来之后眼中布满了血丝,狠狠的盯着慕容双,她苏锦秋从小就被捧着长大的,父亲虽然把权势看得比她的命要重,但到底也还是把她当掌上明珠养着,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子气!她自然也知道这一巴掌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既然打到了自己的脸上,要是不反击,她势必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苏锦屏却很是惊慌的对着苏锦秋跑了过去:“哎呀,姐姐,你怎么正好就站在我的旁边啊,郡主这一巴掌,真是打得太厉害了!看看,你的脸都打肿了,唉,要是知道你在我的旁边,我是这么也不会躲的!”面上是一副泫然欲泣,无比自责的模样,眼底确实一股子悠然自得的笑意,浅忆的事情,她其实是一直憋着这口气,今日不过是收点小小的利息罢了,本金还在后头!至于慕容双,当众打了皇妃,皇甫怀寒能放过她么?

慕容双还有些微愣,竟不知这一巴掌是怎么打出差错了,居然打到了苏锦秋,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皇甫夜微微的偏过头,死死的咬着那樱花般的唇畔,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苏锦秋却是满面怒容,若说她此刻最恨的是谁,那就只有她面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妹妹了,可是偏生的苏锦屏那一张美绝的面容,加上那可怜兮兮的仿佛无限自责的表情,让众人都无比同情她,唉,本来是要躲了这刁蛮郡主的一巴掌,可是却硬生生的连累了自己的姐姐,这个苏锦屏,真是太可怜了!

也就是大家都用这一副同情又理解的神态瞧着苏锦屏,叫她发作不得!死死的忍着怒气,冷笑着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好大的脾气,本宫的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惹恼了郡主,郡主竟然要打本宫的脸面么?你可知道本宫是东陵国堂堂的皇贵妃,郡主此为,是不把我们东陵,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皇甫怀寒的脸色此刻也是出奇的难看,虽这一巴掌是苏锦屏设计的,但是慕容双此举已经是当众打了他的脸面,他就是再不想两国交恶,也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忍气吞声!

冒犯皇妃不管是在哪一国,都是死罪!冷哼一声:“暮阳郡主,朕念你远道而来,看你处事再荒唐,也愿看在临渊兄的面子上不做计较,可是你却打了朕的皇贵妃,该当何罪!”

不得不说帝王的威压,还是很慑人的!慕容双竟是不由自主的腿软了一下,险些被吼得硬生生的跪了下去,而那站在一旁的君临渊,袖袍下的手紧了紧,几个大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慕容双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劲十足,慕容双那张美艳的脸蛋马上就肿了起来,甚至还隐隐可见血痕!比苏锦秋那被打肿的脸,看起来还要恐怖得多!而后转过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暮阳朕也已经教训过了,这个小小的误会,皇贵妃应该不会介意吧?”

现下是在东陵国,若是皇甫怀寒不管不顾的要对慕容双下杀手,自己怎么都是拦不住的,而且他此次来东陵,有着更重要的目的,绝对不能让慕容双这个蠢货破坏了!所以他只能当机立断,以退为进!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又是一怔,竟没想到北冥皇帝处事如此果决,这一巴掌扇下去,就算是教训过了,他们要是再揪着不放,就显得他们东陵小家子气了!苏锦屏和皇甫夜的唇畔皆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君临渊,果真是个狠角色!

慕容双也知道表兄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所以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只是那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恨不得将苏锦屏给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方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恨,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害得,害得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竟然临渊兄都开口了,朕自然不好再追究,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吧。”到此为止,便是连那始作俑者苏锦屏也不追究了,这无疑让慕容双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最最无辜的,自然就是那苏锦秋了,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了一耳光,现在是开口给自己讨个公道都不成,自然就把苏锦屏、君临渊、慕容双这三人都恨到了骨子里!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慕容双的颜面谁来陪?苏锦屏和苏锦秋自然是再打不得了,但是那会儿那个在自己要跳楼的时候,说了那句讽刺之言的人,就毋庸置疑的成为了她最好的发泄对象!

几个大步对着那个女子走过去,手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到了那位小姐的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本郡主是你也能奚落的?”

偏偏那小姐的母亲,镇南将军府的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女中豪杰,也是极其护短的,一见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受了这等屈辱,不管不顾的就对着慕容双冲了过去!慕容双吓了一大跳,赶紧反击!

于是两人就这么不顾体面的扭打在一起,甚至互相抓乱了发髻,比那泼妇斗殴还要让人侧目!“你自己不顾自己的名声,闹什么跳楼,我女儿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要动手?以为你是北冥的郡主就了不得了吗?只要有我袁丽珍在,谁也休想再动我女儿一根汗毛!”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一幕,而那被慕容双打了一巴掌的女子,此刻也是哭都忘了哭,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袁丽珍年轻的时候到底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虽然好多年没用,但是比起慕容双这个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大小姐自然是好了很多,不一会儿高低就分了出来。

慕容双的头发已经被扯乱了,也越来越招架不住她的攻势,口里放声大骂:“你这个疯婆子,给本郡主放开!大胆!放肆!”

那袁丽珍却仿佛是魔障了一般,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镇南将军反应过来之后,吓得硬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上前准备拉开自己的夫人,但是这打着打着,这两人早就搅在了一起,自己要是上去劝架,不小心碰到了慕容双,搞不好还要落得一个轻薄郡主的罪名,所以犹犹豫豫的半晌,还是没有动手。

看着这两人打得越发激动,衣襟、发髻都乱了,完全没了该有的仪态,皇甫怀寒和君临渊的面色都难看的好比那茅坑中是石头!

苏锦屏却笑眯眯的在一旁看戏,看着慕容双那个倒霉相,她的心中颇感快意!

“够了!”一声冷喝响起,打断了这场闹剧。

那扭打在一团的两人,同时一怔,也知道了自己的失仪。赶紧放开对方,镇南将军蒋振虎的夫人袁丽珍跪下告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陛下,我们蒋家对您一直是衷心耿耿,将军为了东陵,征战沙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就玉儿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而今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暮阳郡主这般当众羞辱,女儿家的颜面何等重要,这叫她以后如何做人哪!”

“微臣管教内子无方,请皇上降罪!”蒋振虎也跪了下来。

这夫妻二人让皇甫怀寒的心头起了一丝愧色,蒋振虎不比其他的将军,十五年前在战场上为了保护父皇,不幸受伤,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只留下了蒋宝儿这么一个独女,父皇直到驾崩的时候,还拉着他说对不起蒋家,让他一定善待蒋家的人,所以若是换了别家,他是一定要惩处的,但是蒋家人,他却不能动手。

“这件事情都有错,不如就由朕做个和事佬,就此算了。暮阳郡主和蒋小姐都受惊了,赐黄金百两,绸缎百匹给郡主和蒋小姐压惊!”这便是两边都顾全着了。

“谢陛下!”蒋家人一齐谢恩,那蒋夫人袁氏起身之后,还狠狠地瞪了慕容双一眼,险些把苏锦屏逗得笑了起来,这个蒋夫人还真有意思!也就在此刻,蒋宝儿对着苏锦屏咋了眨眼,眼神虽不单纯,但也满是善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苏锦屏回之一笑,同一阵线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形成了。

慕容双心中不服,看了自家表兄一眼,却见他根本就懒得看自己,明显也是自己今天的行为让他恼怒到了极致,便也只得忍气吞声,咬着牙开口:“那就谢过东陵皇上了!”

话音一落,皇甫夜便开口打圆场:“哈哈哈……竟然这事情告一段落了,众位就不要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们继续饮酒,继续作诗,不醉无归!”

大家便都强撑着笑脸回了自己的座位,只觉得今日这场鹊桥会被这几个人搅得糟糕透了,但作为臣子,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说是接着作诗,可是谁都没了作诗的心情!好好的诗情画意,都给这个该死的女人破坏了!

接着,便是好几家的公子小姐们互相看对了眼,分别由各家的大人和夫人们,起来请皇帝赐婚,皇甫怀寒都笑着一一应允了。唯独指婚到兵部尚书陈大人的长房嫡子,和安定郡王府的落雁郡主的时候,永安候一家的嘴角都有些微抽!

安定群王府虽然是王府,但是近年来年轻一辈没有出色的子弟,家道渐渐衰落,娶了落雁郡主,是一桩没有什么里子,却很有面子的事,所以永安候府一家看上的就是这桩亲事,偏生的今日除了柳昌彦的那档子事,叫那永安小侯爷无比担忧自家弟弟的安危,没了作诗的兴致,于是就便宜了陈尚书一家。这一来,原本对苏锦屏的八分怨恨,便直直的升级到了十成十的满分!

荣妃此刻是跺了她的心都有了!尖细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苏锦屏对她永安候府的挑战,也是苏锦秋这个皇贵妃对她柳絮儿的挑战!哼,来日方长!

上官谨睿从宴会的开始到现在,就只是在慕容双开口搜查苏锦屏和沐月琪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而后就是一直静静的坐着,他的眼神放在苏锦屏的身上,而沐月琪的眼神放在他的身上,就这样两相追逐着。苏锦屏自然能感觉到那边传递而来的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遥遥相敬,竟有一股子江湖儿女的豪气,叫上官谨睿一怔,又禁不住笑了起来……

蒋宝儿的眼神就一直在这几人的身上打转,挑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坐到了苏锦屏的身边,沐月琪见她们像是有话要说,便笑着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上肚子欣赏月景。

“苏姑娘就一点都不恼怒么?”蒋宝儿睁大眼睛,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仿佛十分纯洁无辜,开口问着苏锦屏的打算。

苏锦屏笑了笑,不置可否。蒋宝儿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她先冲上去,她又不是傻子,对付慕容双,毕竟她自己的宫女身份是一个很大的桎梏,有一个帮手自然是好的,但是如果这个帮手的目的是想让她先去做箭靶子,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蒋宝儿见她不说话,不禁有些急了:“你当真不想找她报仇?她今日在大殿上可是字字句句都要置你于死地啊!”

“蒋小姐就不想找她报仇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在告诉她,想动手,又想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

蒋宝儿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竟不知道这个苏锦屏除了伶牙俐齿之外,还有这等玲珑的心思,笑了笑:“既然是合作,我自然不会独善其身!我已有一计,不知道苏姑娘是否愿意配合!”

“我亦有一计,还是请蒋小姐配合我吧!”苏锦屏不喜欢配合别人,“妖孽”也不喜欢配合别人,她从来都喜欢掌握主动权,不受其他人控制。

蒋宝儿嘴角一抽,有些恼怒,但也还是压了下来,想着对方也许有比自己还好的计策,便忍着气没有反对,强笑着开口:“不知道苏小姐是什么计策?”

“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