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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她是神,是很多人眼中高高在上不可僭越的神。她冷血,她残酷,就像是今夜,死了四百多人,虽是跟她有些关系,但她却丝毫不心疼,半点不内疚,因为那些人她不在乎!而当人们只看到她的光环,只看到她时而嗜血,时而贪财的模样之候,会欣赏,会折服,会捧腹大笑。却容易忘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她也会想要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成为自己的依靠,哪怕她确信,没有这个依靠,她也能活下去,但是,她却如此清醒的觉得,她真的真的需要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也许,这就是上天让他们分开一段时间的原因吧,让她能清楚明白的懂的,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攥紧了手上的凤钗,攥得手都有些生疼,百里惊鸿,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若是我比你有本事,自己逃了出去,以后便欺压你一辈子。若是你胜于我,先救我出去,以后我便……再也不打你……

“殿下,您的千丝雪鱼御厨已经品鉴过了,御厨说已经算得上是上品了。”灭神色复杂的站在百里惊鸿的跟前,男子的手何其尊贵,就是给心爱的女子画眉簪发,也已经算是一种绝对的荣宠,殿下竟然还去学做菜。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却将自己的姿态放低至此,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殿下此为,是值得称赞的行为,还是根本就是自甘堕落。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过了良久,将成品拿到灭的面前,开口道,“这个鸡毛掸子,比她做的,如何?”

皇子妃那天做的鸡毛掸子,他是看见过的。零零散散的,也没什么特别,可是殿下做的这个,每一根羽毛都极其认真的粘了上去,不仅结实,看起来是赏心悦目。于是,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殿下,比皇子妃做的要好!”

听了这话,他方才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鸡毛掸子,在一旁的水盆中净了手,而后抱起已经熟睡的金子,往书房而去。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吗?”灭皱眉。

“政事繁多,总归是要处理的。”淡淡的一声飘来,好像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灭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背影,确实,政事繁多需要处理,但是殿下也不必如此折腾自己啊!整日整夜的劳累,终有一天,是会吃不消的。

“殿下……”

一语既出,前方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未曾应他一声,便径自去了书房。

书房之内,百里惊鸿提着笔,翻阅着奏折。

灭的担忧,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不敢去休息。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她的脸,有时那张脸,甚至是血肉模糊的,好像是在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了。她的消息,也是完全销声匿迹,半点探寻不得,时间越久,他也越是容易胡思乱想,若是她还活着,也该想办法回到自己身边了,或是想办法给自己透出一点音讯。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半点音讯都没有。也得出了许多的答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或许她是失忆了,也或许,是遇上了比他更好的人,更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越是这么想,他心底的绝望之感就更甚,无数道声音在他的心中咆哮,她不要你了,她不要了你……这声音让他几欲疯狂!

“铮!”的一声,手中的笔竟然变成了两段!

恍惚间,他才发现自己笔下写的,不是批阅奏折该写出的东西,而奏折上面的内容,他也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入目,淡薄飘逸的字体。像是谱出了一首思念的长歌,墨迹未干,却是笔划清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这诗,是那几日,她不肯见他。他方才写了给她的,那时候,她便说他没有诚意。所以还是不肯见。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纸上的字,黑色的墨迹沾染到了手上,那字,也花了。锦儿,不肯回来,是因为我诚意不够么?那,待你回来,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可好?

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至耳边。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恍惚。这雨,是雨,还是天泪?

“你若是回来,金库的钥匙,我都给你。一把也不留……”

“国库的钥匙,也一并给你。”

“以后,我什么都依你,即便是一辈子不碰你,我也甘愿。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

“那么,锦儿,回来好不好……”

“回来,好不好?”

雨,下的更大了。风和修站在门口,听着殿内传出的低喃声,“即便是你想做女皇,我也为你荡平了这天下。”?女皇?泛大陆从来就没有出过一个女皇,女皇,等同于是逆天而行的存在。只要太子妃回来,殿下甚至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修沉默了半晌,忽然转身走了。

风大惊:“修,你做什么去?”

“去找太子妃!”太子殿下这般,他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在太子府多待一日,他们就要跟着殿下难受一天,而且他早就想去找太子妃了。太子妃于他来说,不仅是主子,也是导师。若是没有太子妃的培养,他修这一辈子,也不可能锻炼出一批成功的杀手,她于他们,有恩!

风一怔,也未拦他。修原本是最不喜欢太子妃的,现下也跟殒一般,会为太子妃的安危担忧。太子妃,真的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放在心里的人,因为她若是关怀,便决计是真心。真心以对,他们又怎会报以假意?乌云将月色遮住,风的眼隔着淅淅沥沥的雨,看向天空。太子妃,您快点回来吧。是再不回来,殿下,就真的要疯了……

一大早,苏锦屏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昨天晚上硬生生的搅得一整夜都没睡着,想完君临渊的事情,又想他。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巨大的眼袋,她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苏锦屏啊苏锦屏,你居然胡思乱想得失眠了!你这是居心叵测到了何种境地啊!

梦妃也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跟苏锦屏相处虽然没几日,但是这个女人奇怪的性格,她是已经看出来了,绝对的没心没肺,一大早的,脸上竟然还能出现两个黑眼圈,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笑着开口:“苏锦屏,你的话,我信了!说来,我还该谢谢你!”确实,近日后宫风起云涌,她躲在这里,才得以置身事外。如若不然,一个说不准,昨夜她就和那几个妃子一般,被牵累了。

苏锦屏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很是认真的开口:“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信我者,得永生!”

“……”当她没说。

皇甫怀寒在冰水之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皇甫夜那张绝艳的容颜。一时间眉心还有些痛,伸出手揉了揉。

皇甫夜见他醒了,开口道:“皇兄,好些了没有?”

记忆飞快的回笼,他只记得他回来之后饮了一杯茶,没过多久,身上就有些燥热,觉得不对劲想叫人,却想到了自己现在在北冥,中了春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忍着就忍着。可是没想到这药性竟然这么强,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推门声,然后他就忍不住扑了过去,后来……后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听着皇甫夜发问,开口回话:“朕没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夜略带尴尬的将昨夜的事情解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皇甫怀寒一张冰山般的冷峻容颜,黑沉的如同墨汁!沉寂了半晌之后,问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很脑残的话:“昨夜,朕没有把君临渊怎么样吧?”

“噗……”皇甫夜喷笑出声,看来皇兄是把头都气晕了!“皇兄,你若是真把他怎么样了,还需要泡在冰水里吗?”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浴桶中。皇甫夜又接着开口:“再说了,若是你真的把他怎么样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明日东陵的军队就要打到北冥的国都,他也不会留下你我的性命!”这话带着调侃的意味,但是两个人都清楚,事实就是如此。

正在谈论间,君临渊就踏了进来。温和中带着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怀寒兄,昨日之事,是朕管教下人不严,还请怀寒兄见谅!”

看着昨日险些惨遭自己非礼的君临渊,皇甫怀寒的面上也略带尴尬,咳嗽了一声,方才开口:“昨日,也是朕失礼了!”

这话让君临渊的唇角有了一瞬间的僵硬,狭长的丹凤眸中也闪过一道寒光,然而很快又归于平静。淡然的开口:“无妨,朕先出去了,怀寒兄更衣吧!”

“请!”皇甫怀寒也正是尴尬,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哪一日,和如今一般尴尬过。所以一听君临渊此言,也未作挽留。

到了中午,雨已经停了。而君临渊和皇甫怀寒,正在下着那盘棋,苏锦屏也打着哈欠,站在一旁。心中不断的咒骂君临渊,这个蛇蝎毒夫,他们下棋,关自己毛事,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罚站?实乃恶毒之极尔!虽然因着昨夜的场景,对这个人有了一丝丝同情,但是同情不代表她要原谅人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

“剿匪之事的消息,怀寒兄也知道了吧?”君临渊落下一子,缓缓的开口。

皇甫怀寒剑眉微皱,冰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确实是知道了,但是朕着实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而又这般警醒!”

原本君临渊访东陵,就是因为东陵和北冥的交界处,出了不明势力的原因,所以两国决定一齐出力解决,也免得一国出手,那股人马逃逸到另外一国。可是他们两国合力围剿,竟然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整个御书房,只有皇甫怀寒、君临渊、皇甫夜和苏锦屏四个人,那三个人都坐着,唯独苏锦屏满腹怨气的站着。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深感无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她这毫不避讳的哈欠,自然也没有逃过那三人的眼,几人的眼角都抽了一下,但未曾责骂于她。

君临渊看了看棋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信苏锦屏绝对不可能离开此处,竟半点也不避讳她的说起了国家大事:“怀寒兄,想必是你我秘密联盟剿匪之事,已经被有心人知晓了。”

皇甫怀寒暗紫色的寒眸中也藏着冷光,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那股莫名的势力,人数也不少,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这不仅说明东陵和北冥遇到了强劲的敌手,也说明消息已经走漏!

“此事,东陵,除了朕与皇甫夜,并无第三人知晓!”因着是密谈,所以都未告知,就连执行命令的将领,也被蒙在鼓里,只是按命行事。

君临渊也开口:“北冥,除了朕与丞相,也无第三人知晓。丞相,朕还是信得过的。即是如此,那就是有人在你我的言谈举止和行径之间,发现了端倪,猜出了目的。若是这般,那个人的才智,就不容小觑了。”

“能接触你我,又有此等智谋的,并不多,而有嫌疑的,明面上的,只有一人!”皇甫怀寒沉声开口。若不是另有高人藏在暗处,明面上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上官谨睿!”四个字,在两人的口中同时吐出!

听见上官谨睿被提名,苏锦屏眉心一跳,原本满是睡意的状态瞬间清醒了!剿匪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原来怀寒兄,也在怀疑他!”皇甫怀寒只是怀疑,而君临渊却是确信!上次苏锦屏离开东陵之时,自己派人去截,却被上官谨睿破坏了,当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再有,就是那一日在东陵皇宫,看见有黑影闪过,是暗助苏锦屏,那人的身型和身手,都与上官谨睿极为相似。

皇甫怀寒剑眉高挑,不置可否。上官谨睿,他一直都在怀疑,但是从一开始,自己是想用他来制衡苏念华,而上官谨睿也确实是做到了,帮着自己明里暗里打压过苏念华不少次,他也放任着上官谨睿的势力慢慢坐大,而到了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养虎为患了!可是那只狐狸,竟然半点破绽和把柄也没留下,叫他就是下手,都找不到半点借口!

“哼!”苏锦屏忽然鼻孔朝天,不屑的哼了一声,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你哼什么?”皇甫怀寒偏过头,冷冷的扫着她。

苏锦屏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恕小的之言,两位皇上怀疑上官谨睿,绝对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什么破绽,因为这个人帮过小的好几次,决计不可能是什么坏人!”倒是你们这两个大混蛋,没事就找老娘的茬!这句话隐在心里,没说。

倒是第一次听见她为谁说话,两人的面上都有些微惊。君临渊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不冷不热的开口:“那,照你这么说,朕和怀寒兄怀疑上官谨睿,不是因为他有破绽,那该是为什么呢?”

此言一出,苏锦屏当即大刺刺的开口:“分明就是你们嫉妒上官谨睿头脑聪明,容颜英俊!”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皇甫怀寒。

“……”眉心剧跳的君临渊。

“咳咳咳……”拼命咳嗽的皇甫夜。

他们嫉妒?他们哪一点比上官谨睿差吗?需要嫉妒?这个女人的脑子是不是遭驴踢了?!

“不知所谓!”君临渊温和中带着七分冷冽的声音响起。皇甫怀寒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她了,竟然没有开口。

接下来,两人就不讨论上官谨睿的事情了,说到了别处。因为他们一点都不想又被人指责是因着嫉妒!

这也就是苏锦屏的目的,插科打诨一下,免得这两人再聊一会儿,就商量到一起合计着对付哥哥了,但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她也要想些办法才是。

正在思虑间,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皇上,陌公主回来了!”

这话一出,君临渊的狭长的丹凤眼底,竟然浮现了些许喜色。偏头开口:“紫陌回来了?让她进来!”说罢,又缓缓的对着皇甫怀寒道:“怀寒兄,你不介意紫陌进来吧?”

“朕自然不会介意!”君紫陌,北冥七公主。是唯一一个与君临渊异母,却得到他百般照拂的妹妹,而且按照自己的分析来看,君临渊对君紫陌,远远比对他那两个同父同母的胞妹要好,因为对君紫陌是松弛有度的管教,而对他自己的一母所出的亲妹妹,反而是百般纵容,任由她们惹事。这种纵容法,叫皇甫怀寒不得不觉得这不是宠,而是害!

不一会儿,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挂着一脸明媚的笑容进来了,一张鹅蛋型的小脸,精致可人,两颗宝石般的大眼,镶嵌在脸上,濯濯生辉,一身锦绣华服,尊贵中不失俏皮。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恍惚间,苏锦屏以为自己看见了百里蓉,不是她们两人长得像,而是……都是花一样的年纪,也都是单纯率真的性子,莫名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多了不少好感。

君紫陌走到君临渊的面前,弯腰行礼:“臣妹见过皇兄!”

“起来吧,半年不见,可有想皇兄?”淡笑着开口,显示出君临渊此刻的心情不错。

君紫陌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想你才有鬼了!”

这“陌公主”说了这话,苏锦屏惊讶的发现君临渊不仅没有生气,那脸上反而还浮现出了一抹笑,直直的让她的心中狐疑不已。

君紫陌吐槽完君临渊,这才偏头看了皇甫怀寒和皇甫夜一眼,先是一怔,而后开口:“皇兄,他们是谁?”

“不得无礼!这是东陵皇,这是东陵夜王!”君临渊开口介绍。而后又对皇甫怀寒和皇甫夜道,“都是朕将这丫头宠坏了,还望两位不要介怀!”

“自然不会!”皇甫怀寒冰冷的声线响起。

“啊!”君紫陌忽然捂着自己的小嘴,满面惊艳的看着皇甫夜,不可思议的开口,“难道这就是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东陵夜王皇甫夜?”

若论起“美”,这天下是谁也比不过皇甫夜的,他的那张脸,比最美的女子,都还要艳上三分,魅上七分,若世间有十分妖娆,他这一人,就独占七分。所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头衔,早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皇甫夜闻言,唇边浮起一抹轻佻的邪笑:“公主殿下此言,莫不是对本王有意思?”

谁都知道皇甫夜的性子,这话自然是当不得真。而君临渊,却在君紫陌的惊呼之下,眼神闪了闪,眸中带笑,而后对着皇甫怀寒开口:“怀寒兄,临梦的事情,朕深感歉意。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已经被处置了,但请怀寒兄相信,朕与东陵联姻的诚意!”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面色惊变!

皇甫怀寒唇边的笑意也有些发冷,君临渊这是看见君紫陌似乎是看上夜了,所以又起了联姻的心思吗?联姻他不反对,君临渊真正疼爱的妹妹,嫁给夜,他更不会反对,但是现下是什么状况?他东陵的亲王,就是给北冥的公主挑吗?看上了,就一定要联姻?

见皇甫怀寒不说话,君临渊也明白他心中的考量,笑了笑,描金般的容颜甚是美艳夺目:“怀寒兄,朕也不转弯抹角了,夜王殿下确实是惊世之才,朕有意将紫陌许配给他。但是朕也明白,紫陌这丫头,是配不上夜王殿下的,所以朕愿以十座城池为嫁妆,不知东陵皇意下如何?”

这话一出,苏锦屏被狠狠的惊了一下!十座城池,君临渊为了君紫陌的婚事,竟然甘心舍下十座城池?原本她以为这蛇蝎美人对自己的母亲都是那个态度,当是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得他真心相待,但对这个君紫陌这个妹妹,却是真心疼爱。

皇甫怀寒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君临渊这么一说,就是以十座城池换东陵夜王妃的位置了!不是他北冥挑选东陵的亲王,而是他北冥以十座城池求嫁。君临渊为何会这般舍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论这笔生意怎么算,都是划算!但,夜定然是不愿意,已经伤了一个小九,他还要再为了皇家的利益,再牺牲掉夜的婚姻吗?

原本面上还带着一丝希翼之光,准备反驳的皇甫夜,也在君临渊的话音落下之后,闭上了嘴。皇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婚姻,他的婚事,早就有被当做政治筹码的觉悟。这么想着,竟是一言未发,邪魅的桃花眼眯起,状似不经意的扇着扇子,掩下心中的刺痛。

君紫陌不敢置信的开口咋呼:“皇兄,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紫陌嫁到东陵,你不想看见我了吗?”

君临渊回头扫了她一眼,眉头有些微皱:“你方才提起夜王,惊呼了一声,难道不是因为……皇兄为你筹谋婚事,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君紫陌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皇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妹不过是感叹一下而已,夜王殿下长得比本公主都美,每天看着他的脸,本公主还不得把自己给气死!”

“哈哈哈……既然如此,北冥皇就不要强人所难了!”皇甫夜马上笑着接口,心下释然。

君临渊也笑了笑:“既然是朕误解了,此事就此作罢!”丝毫也没有一国之君出言便不能反悔的意思,看来是真的对这个妹妹疼宠到了极致。

苏锦屏也禁不住笑了一下,这个公主的性子,还真是率性!

这一笑,自然将君紫陌的眼神引了过去,奇怪,皇兄可是从来不让女人进他的御书房的啊,就是自己,一年也进不了几次,这个女人是怎么被放进来的?“你是皇兄的妃子?”

“啊?”苏锦屏被她一问,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摆头,“不是!”开玩笑,君临渊的妃子?这不是逼人自尽吗?

君紫陌掩唇一笑,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开口:“皇兄,把你的妃子借给我一会儿,没关系吧?”

苏锦屏嘴角一抽,这丫头听不懂人话吗?不过,凤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晶茫,君临渊对她如此疼宠,若自己能和她打好关系,想必会成为自己在北冥的一道保命符!

君临渊眉头微皱,显然也是对“苏锦屏是自己妃子”的论断极为反感,扫了苏锦屏一眼,开口:“她不是朕的妃子,想跟她说话,就去说!”

“谢皇兄!”君紫陌说完,上前抓着苏锦屏的手,便往门外跑去……

这个紫陌公主的用处很大,而且哥举爪发誓,她不会和百里蓉一样牺牲的,你们放心!

恭喜星刘童鞋荣升贡士,大爱!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二卷 ◆展芳华 【036】朕哪一点比他差?

出了大殿,君紫陌将苏锦屏拖到了自己的寝宫。

“拜见公主殿下!”门口的侍婢一齐行礼。

君紫陌随意挥了挥手,就将苏锦屏拖了进去,进去之后,张口便问:“我皇兄是不是喜欢你?”

苏锦屏嘴角一抽,飞快的开口回话:“公主殿下,你这玩笑开得也太无趣了,你皇兄喜欢我?他不杀了我就已经是奇迹了!”

这话一出,君紫陌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了她半晌,而后,傻呆呆的开口:“难怪皇兄喜欢你,你好不一般,皇兄的其他妃子跟我讲话都很客气的!”

“……”她终于遇到比她更会自说自话的人了,她讲的话,这个什么公主完全听不懂吗?看她还傻愣着,苏锦屏无语的闭了口,算了,懒得反驳了!

君紫陌看她不说话,赶紧抓着她的手:“其实我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兄喜欢你,但是你不喜欢皇兄对不对?我告诉你,皇兄虽然看起来很恐怖,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不过,慢慢的,你就会明白皇兄的好的,如果他真的喜欢你的话,他会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你!”

这关她什么事?苏锦屏在心中腹诽。

那小公主还在说个不停,仿佛她家皇兄是天底下难得的好人,苏锦屏也敏锐的听出了她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无非就是她皇兄原本是一个很好的人,因为某些事情才变成这样。

直到那小公主说到:“其实皇兄也不想的,他也是……唉!”说到此处,君紫陌的脸上透出一丝忧伤。

苏锦屏皱眉看着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那他是为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啊?”君紫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慌乱,慌乱之下还带着点点尴尬,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皇兄是个很好的人就行了,他只是有时候有点小孩子脾气,不愿意服输,但是他没有多坏的!”

这话,苏锦屏倒是有些信。因为君临渊把她抓来,说白了就是为了出在东陵的一口恶气,看着她不舒服,他心里就高兴,这不是小孩子脾气是什么?他若是真的很坏,才不会这么对她,应当是直接将她丢到牢房,尝便千百种酷刑才是。看了眼那叽叽喳喳的小公主,苏锦屏笑道:“行了吧,别说了,你皇兄不喜欢我,他恨我都入骨了!把我抓来,也是为了报仇而已!”

“皇兄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进他的御书房?”君紫陌不服气的开口。

“那是为了就近捉弄!”苏锦屏黑着脸回话。

“呃……?”君紫陌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开了口,“我才不信,皇兄以前才懒得这么捉弄谁呢!”

苏锦屏无语问天,这话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因为她有资深的被捉弄价值?想着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你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反正我认为,一个正常的人不会安排自己喜欢的人去刷御桶的!”所以君临渊喜欢她,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又称《一千零一夜》。

“什么?!皇兄让你去刷御桶?”君紫陌跳了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小模样摇了摇头,“难怪你这么不喜欢他,原来是这么回事,皇兄连女孩子都不会追求,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她今天终于明白啥叫鸡同鸭讲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婢进来禀报:“公主殿下,雅公主来了!”

这话一出,君紫陌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看,柳眉横倒,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但还是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开口:“请她进来!”

不多时,一个大红色锦袍的女子踏了进来,一双丹凤眼似嗔非嗔,珠钗翠环琳琅满目,高高的额头,五对青鸾对钗插在脑后,头微微扬起,一副盛气凌人的高傲模样。一见君紫陌,便开口:“皇妹回来了?”似是关心之语,听着却只让人觉得讽刺。

君紫陌强笑了一声,开口道:“紫陌见过皇姐!”

一双丹凤眼扫到一旁的苏锦屏,在看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眼底浮现出一抹嘲讽:“去了一趟盛京,就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回来不知道先去向母后和我这个皇姐问安,却拉着一个贱婢的手坐在此处谈天说地,自降身份,果然是下贱的母亲,才能生出下贱的女儿!”

君紫陌一听,登时大怒,宝石般濯濯生辉的眼眸泛着寒光,几个大步走到君梦雅的跟前,因着身形没有她高,只能仰着头看着她:“皇姐,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是我母亲不论是什么身份,她也是你的长辈,请你慎言!”

“哼!”冷斥一声,满面的不屑,“长辈?不过是一个父皇醉酒之后,不小心宠幸的洗脚婢罢了,还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若不是怀上了你这么个肮脏的东西,你那个下贱娘,早就被处死了千百次了!”

君紫陌的一张小脸顿时煞白,气得唇都有些发颤,指了君梦雅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下贱的人就是下贱!”说着又很是不屑的扫了苏锦屏一眼。

苏锦屏虽然知道自己不宜和这个盛气凌人的公主对上,但是看见君紫陌那个气得发颤的样子,很快的就让她联想到了百里蓉,而且这个女人还一个劲在骂自己贱婢、下贱!冷哼一声,开口道:“这位公主的意思,是陌公主的身份是否高贵,不是取决于你们的父皇,而是取决于母族的地位?”

这话极为狠辣,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就是有谋逆、不尊皇室、目无君上的大罪了!君梦雅面色一变,指着苏锦屏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来人,给本宫掌嘴!”

“公主殿下大可以掌嘴,不过奴婢可是皇上跟前服侍的人,等皇上问起来,奴婢定然直言不讳,将公主殿下的想法和作为和盘托出,也好叫皇上知道,他将来有了子嗣,那都跟他没有关系,要看为他诞下子嗣的妃嫔,身份是否高贵,才定定下那个王子或是公主的地位!”苏锦屏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夹枪带棒的嘲讽。

君梦雅气得面色铁青,狠狠的瞪了她半晌,冷哼一声:“好一张利嘴!等本宫去向我皇兄将你讨来,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说完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待她一走,苏锦屏顿时就焉了,完蛋了,帮君紫陌出头把自己搭进去了,君临渊一听说有人要代为收拾自己,一定非常高兴!

君紫陌回头看了苏锦屏一眼,眼底满是感激和敬佩的光芒:“你好厉害啊!雅皇姐和梦皇姐以前就经常欺负我,我都不敢跟她们对着干的!”

苏锦屏也在心中感叹,是啊,她好厉害,她厉害的把自己都栽了!苏锦屏在心中腹诽,但这是自己嘴贱开口的,也怪不得别人,在心中骂了自己半天之后,才开口道:“你皇兄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怕她们怕得这么厉害?”

“因为皇兄对她们更好!”君紫陌说着,吸了吸鼻子,一副有点委屈的小模样,“我若是犯了错,皇兄一定会重重的责罚我,但是她们犯了错,皇兄从来都不罚!”

苏锦屏闻言一怔,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看了看君紫陌,开口道:“我不这么认为,你皇兄这不是在宠她们,而是在害她们。你想想,不管她们犯了什么错,你皇兄都不管,那她们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只会一味的去犯错,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但是对你不同,你只要是做错了,他就会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是犯了错,以后就不会再犯,你皇兄这是为你好。再说了,你想想看,你皇兄愿意为了你的婚事舍了十座城池,还放任你在他跟前胡闹,他对她们有这么好吗?”

苏锦屏觉得是没有的,因为若对那两个公主也有这么好,她们就不会来找茬了。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嫉妒,而君紫陌的身上,也决计是有值得她们嫉妒的东西。唯一有的,那就该是皇宠了!

这话落下,君紫陌倒是愣住了,眼中黯淡下去的光辉也瞬间亮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仔细一想这话之后,也觉得确实很有道理,这下看向苏锦屏的眼神更加友善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侠女风范:“这次你帮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在这皇宫,有什么事我罩着你!就是皇兄也别想轻易把你怎么样!”

原本这就是苏锦屏的目的,给自己找一个后盾,但是看着这丫头晶亮的眼和面上的坦诚,叫她也生出了不少感动来,已经是真心的喜欢这个丫头了。笑着点了点头,无意识的开口:“你和我妹妹,真的很像!”和浅忆很像,和百里蓉也很像,单纯可爱又带着侠义之心的性子。越是心底阴暗的人,就越会喜欢这样的人,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单纯的人就像是太阳,能温暖他们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也许君临渊喜欢这个妹妹,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吧。

“那正好,我也觉得有你这样的姐姐才是好,一点都不像那两个讨厌的人!”说着就是一番龇牙咧嘴,末了,又加上一句,“如果你是我皇嫂就更好了,嗯……说不准过几天我皇兄就要封你为后了!”

“……”为什么又说到这里来了?

忽的,苏锦屏眉头一皱,眼神一闪,偏过头看着西南面的方向,而后,面上浮现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态。

御书房,皇甫怀寒已经回去了,一个黑衣人在君临渊的跟前禀报着消息。

君临渊端坐在龙椅上,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开口:“她真是这么说的?”那个女人除了插科打诨,还有这般见地?

“是的!”黑衣人低头说着,其实还有一句话藏在心中没说,他那会儿,好像是被发现了。这话要是说了,就等于是证明他无用,所以他不敢开口。

面色浮现出一抹笑,似是赞赏,也似是憎恶,这个女人,倒还真应了那一句“大智若愚”!

也就在此时,门口的太监开口禀报:“皇上,雅公主求见!”

君梦雅是来做什么的,他自然是知道,若是平常,他定然十分高兴的答应了,但是现下,想着暗卫来禀报的话,心中顿生了些许犹豫。半响之后,温和中带着冷冽的声音响起:“朕公务繁忙,不见!”

“是!”那小太监应了一声,便对着门外的君梦雅开了口,君梦雅气得柳眉横倒,转身就走了,没走几步远,却忽然看见一袭火红色的衣衫自身边掠过,手上拿着一把鎏金扇,一派优雅的扇着,此刻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只留下一个潇洒悠然的背影。

原本就很生气,见着这么一个得瑟的人,君梦雅登时大怒,咬着牙开口怒喝:“大胆,见着本公主,还不行礼!”

前方的皇甫夜听着这呼声,微微转过头,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的绝艳容颜上,绽出一抹妖娆的笑,美得惊心动魄,似笑非笑的的看着君临梦,面上浮现出一抹轻佻,优雅华丽而自带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位是……公主殿下?”

这张脸让君梦雅一怔,满面的傲气瞬间消失不见,痴痴然的看着皇甫夜的脸,面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无限娇羞的低下头开口:“本公主是四公主君梦雅!”

这是见着男色,一激动把自己的闺名都交代了!

皇甫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邪魅的桃花眼底带着冷嘲,出没于秦楼楚馆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也是比比皆是。但是一国公主,激动到如此地步,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闺名都说出来的,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拱手开口:“本王有礼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这种花痴类型又趾高气昂的女人,莫说是不会喜欢了,就是多瞧一眼也是浪费他的时间。

君梦雅一时着急,慌忙的开口问道:“王爷?你是哪国的王爷?”

可是她这话音落下之时,前方的人已经走了老远了,好似没有听到她的问话,所以也未曾传来回音。君梦雅赶紧扭头,问着身边的人:“他是谁?”

“公主殿下,那是东陵的夜王殿下,已经来了北冥两天了!”宫人开口回话。

君梦雅攥紧了袖袍,眼中浮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光芒!

苏锦屏从君紫陌的宫中一出来,便被告知皇甫怀寒有请。这次来的是个太监,她上次在皇甫怀寒的寝宫处见过,所以也并未怀疑,跟着就走了。

心中一个劲的思索,这狗皇帝找自己,又是想干嘛,不会又要找茬吧?呃,会不会是出于愧疚,要把那一百两银子还给自己呢?胡思乱想着就到了他的寝宫门口。下人禀报之后,踏步而入,此刻皇甫怀寒正坐在桌前,一张俊逸无双的面上满是酷寒之色。见苏锦屏进来了,面上的表情稍有缓和。

“不知皇上传召小的所为何事?”苏锦屏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确实是不太待见这个人。

皇甫怀寒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在看见她那一张脸上的表情之后,瞬间消失殆尽!于是想要说的话,也变了个味儿,语气也有点冲:“朕明日就要走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咱们后会无期!”苏锦屏飞快的说着,面上满是愉悦之态,半点都不曾掩饰,心下却在腹诽,他要滚了就滚呗,跟自己说个什么!

“你当真不肯答应朕的要求?”待在自己的身边,在她的心中,还不如留在君临渊的身边吗?

苏锦屏冷笑一声:“皇上,小的知道你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但是您的爱,太廉价,我要不起!”这话,是夹枪带棒的嘲讽,目的就是讽刺皇甫怀寒那一日居然想用美男计之事,他喜欢她?当她是傻子不成?无非是又想利用罢了!

这话一出,皇甫怀寒的心中涌现出一丝钝痛,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对她有几分喜欢,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所以面对她说自己的爱“太廉价”,他只觉得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之后,冷声开口:“百里惊鸿,就比朕好那么多?”

这话,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

苏锦屏皱起眉头,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不可思议,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脑门遭驴踢了吗?这种问题他也问得出来,若不是自己深深的了解他,还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但,她还是很坦诚的开口:“和皇上相比,他才算得上是良配!”

“砰!”的一声,皇甫怀寒的手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原本努力维持了半天的冷静也消失不见,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跟前,咬着牙看着她:“苏锦屏,那你倒是说说看,朕哪一点比他差!”

“每一点!”苏锦屏诚心气他。

一股杀意浮现在他的眼底,额角的青筋也跳动了几下:“苏锦屏,朕要听真话!”

苏锦屏看他如此认真,便实话实说:“他能给我唯一,皇上给不了!”潜意识里面,她已经有点相信皇甫怀寒的说词了,因为他现在的反应,似乎真的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

皇甫怀寒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明显是被激的,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中涌动着寒光,冷冷的扫视着苏锦屏的眼:“若是朕,也能做到呢?”

这话一出,他的心底竟然是莫名的轻松。原本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的地位,现在已经出了结果。原来在潜意识之中,他甚至愿意给她唯一的承诺!这个承诺,就是当初再感念馨儿,也不曾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