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略顿了顿，打量陆凌芷的目光泛起了一丝精光。这孩子，真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送自己佛珠，送陆凌霜佛经，还要为自己抄佛经。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平庸的孙女，竟然变得这么聪明懂事。
“那便辛苦芷丫头了。画梅，等下你把我房里的佛经都送去大小姐那里。”
“是，奴婢遵命！”
陆凌芷眉眼弯弯，雀跃道，“祖母，芷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只可惜芷儿也只会这点雕虫小技，哎！以前不知道好好学习，现在看见二妹弹琴那么好听，真心里羡慕。若是能够学好琴艺，也能给祖母弹琴解解乏！”
“霜丫头，你看看你长姐，今天这么殷勤，原来是求我来了！给你请个琴艺老师，可不大好办啊。”老太君笑着打趣，随即沉吟道。
陆凌芷知道老太君人老成精，自然看得出自己的想法，也不解释，笑嘻嘻道，“师傅我倒是请好了，还得祖母您答应才行。琴苑的司墨公子，琴艺当今天下第一。有司墨公子的教导，芷儿的琴艺一定会有很大进步的。”
老太君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司墨大家从未收徒，就连侯府相请都被拒绝。不管芷丫头用的什么办法，能够请到他，也算是为相府平添一分名气。
“芷儿，这是你的福气，你可得珍惜了。琴艺为四艺之首，你能有所得，终是裨益！”老太君说的隐晦，但是陆凌芷心里明白，只要请了司墨这个师傅，她便是已经有了名气。这对她的未来极好。
陆凌芷又陪着老太君说了会话，陆凌月姐妹联袂而来，一起的还有陆凌芷的五妹陆凌雪。她长的漂亮，但是庶出，一直很巴结陆凌月姐妹。经常帮着陆凌兰欺负自己。
“咦？怎么她也来了，真是奇怪！”陆凌兰看见陆凌芷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老太君在眼前，估计直接发飙了。
陆凌芷笑吟吟道，“二妹、三妹、五妹，前些日子是我身子不好，如今既然痊愈了，自然要天天来为祖母请安！”
“惺惺作态！”陆凌兰翻了个白眼，却也不敢太过分。
陆凌月倒是一副姐妹和睦的做派，一脸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以前常不能见到姐姐，如今可以天天相见，也能热闹一些。”
“好了，你们都坐吧。喝杯茶暖暖身子！”老太君很满意陆凌月的表现，笑道，“我这是越来越离不开霜丫头了，一天不喝她的茶，就浑身不舒坦。”
陆凌月笑着接过话，“那是四妹妹茶泡的好，也是祖母好茶，给我这样的粗人喝起来，也就只知道好喝两个字了！”
“二妹妹若是粗人，那还真没有细人了！”陆凌芷打趣笑道。心中的恨意被她压制，笑的格外温柔。
“哈哈哈…”老太君立即就被逗笑了。
从老太君屋里出来，已经接近晌午。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忍冬打着伞，脸上满是笑容。
“大小姐，老太君对您真跟以前不一样了。出门的时候，画梅姐姐让我把披肩递给您，说是老太君赏的，奴婢简直是不敢相信…”
第10章 打！往死里打！
陆凌芷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忍冬，这只是个开始，我想要的，远远不够！对了，前些天咱们的绣品，可卖出去了？”
“都卖出去了！足足有一百两银子！大小姐放心，东西都是交给奴婢哥哥卖的，绝对安全。”忍冬说起这个，不由两眼冒光。
陆凌芷舒了口气，手上没钱，寸步难行。她一个月的例银也只有十两，如今有了这个赚钱的门路，以后行事也方便一些。
“你个小蹄子，给我跪下！竟敢冲撞三小姐，吃你的狗胆了！”
“我没有，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啊！”
“还敢狡辩，给我打！往死里打！”
陆凌芷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大呼小叫，门里面还传来一阵哭喊和鞭子抽打的声音。
陆凌芷眉头一皱，忍冬已经推开了门，呵斥道，“大小姐在此，你们吵什么，好没规矩！”
“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老奴见过大小姐！”院子里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妇女不阴不阳的说道，根本就没有把陆凌芷放在眼中。
这个人陆凌芷非常熟悉，是后院里的管事姑姑桃姑。陆凌芷每年的份例衣物之类，都被她克扣了不少。
陆凌芷虽是相府的嫡长小姐，但却有些特殊。她的娘亲是陆元兴的发妻，那时候陆元兴还只是个才子。后来陆元兴中状元，得皇帝赏识，才一步步高升。
户部尚书的女儿看中了陆元兴，好在陆元兴还有些良心，只娶了那位小姐做平妻。可陆凌芷的娘亲虽然有正妻之名，却一直待在老家。直到云阳降生，娘亲难产而死，陆凌芷姐弟才被接回京城。
那位户部尚书的小姐，就是现在的陆夫人。她如今的正妻之位，也是陆凌芷娘亲死后才抬上来的。
所以府中奴婢下人都视陆凌月姐妹为嫡小姐，对陆凌芷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小姐，却还不如几位庶小姐。但敢做的这么过分的，也只有这个桃姑。她背后的主子就是陆夫人。
陆凌芷看见院子中的场景，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院中雪地里，紫珠正跪在地上，身上都是鞭痕血迹。一旁的迎春拿着鞭子，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姑姑，虽然你是后院管事，但也不能随便打我的人！沉香水榭的奴婢，就算是犯了死罪，也轮不到你来教训！”陆凌芷眼中寒光一闪，冷色道。
桃姑不屑的撇了撇嘴角，阴阳怪气道，“大小姐，我看您还是别管这件事。这个贱婢，冲撞了三小姐，若是不打死她，三小姐心气难消。这最后人没救下，还连累了自己受罪，大小姐可得想清楚了！”
“大胆桃姑，竟然敢污蔑三妹妹。三妹妹心宅仁厚，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陆凌芷冷哼一声，义正言辞的打断她，“分明是你自己看紫珠不顺眼，寻一个由头惩治，还想嫁祸在三妹妹头上！”
随即扫了周围的奴婢一眼，冷冷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木头？还不将这个污蔑主上滥用私刑的贱妇拿下！”
周围的丫鬟奴仆们还有些犹豫，忍冬却是直接捡起一根枯木就敲桃姑背上。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将桃姑按在雪地中。
陆凌芷一把推开已经愣在原地的迎春，夺下鞭子，指着桃姑问道：“你再说一遍，究竟是谁让你打死紫珠的？”
第11章 不会放过你的！
桃姑拼命的挣扎，头发散乱，衣服也沾满了雪，活像个泼妇，嘶喊道，“你疯了，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你疯了！三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以下犯上，你不过一个下人，也敢骂我！”陆凌芷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直接抽在了桃姑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贱人，你完了…”
“啪！”
“三小姐会收拾你的，你等着…”
“啪！”
“小贱人，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啪！啪！啪！”
“…”
忍冬弱弱地提醒，“大小姐，桃姑昏过去了。”
“喔？这么不经打，也敢来找麻烦！做条狗也得聪明点！”陆凌芷冷笑，眼睛的目光却是瞟向迎春。有些人，宁愿做别人的咬人狗，也不愿做人！
“把她送到三妹妹那里去，顺便帮我带句话。这个奴婢，污蔑三妹妹，我帮她教训了。还有，我最近忙着为祖母抄佛经，如今被这个贱婢影响了心情，万一心情不好完不成任务，就让这个贱婢自己去祖母面前请罪！”
“大…大小姐，打了桃姑还不赔罪，这样不太好吧？”一旁的迎春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道。
陆凌芷嘴角轻轻勾起，“既然迎春这么担心，那么这个贱婢就交给你送过去了！忍冬，扶着紫珠进来！”
说罢，陆凌芷没再看迎春一眼，径直走进了院子。
“大小姐恕罪，奴婢给您添麻烦了！”才刚进屋，紫珠就跪在地上请罪道。她很清楚，自家小姐一直受三小姐的气，如今又为了自己狠狠得罪三小姐，只怕以后日子更难过了。
陆凌芷连忙扶着她站了起来，轻声说道，“哪有什么麻不麻烦，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能看着人欺负你。忍冬，快把前些日子祖母赏的药拿过来！”
“砰！砰！砰！”紫珠直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眼中蓄满泪水，激动道，“今天要不是大小姐，奴婢现在已经死了。大小姐救命之恩，奴婢一定以死相报！”
陆凌芷不由轻声一笑，“快起来吧！你这丫头，我要你以死相报做什么？下去养伤吧，这几日，你就在房中休息。”
紫珠眼中的神色却没有变，给陆凌芷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拿着药回去了。
“紫珠也真是可怜…不过大小姐，您就这么打了桃姑，不会出事吗？”忍冬担心问道。
陆凌芷成竹在胸的笑了笑，“你就放心吧！不仅不会有事，有些人还会给我送压惊的礼物来！”
陆凌兰，你若是还想像前世那样对付我，未免太天真了！
“啪！贱货！贱货！”陆凌兰气得满脸通红，手里更是没有客气，直接把送人过来的迎春打了好几耳光！
迎春眼中非常委屈，却也只能捂着脸在一旁跪着，不敢多说什么。
“我要去把陆凌芷打一顿，这个贱人！抽她一顿耳光！”陆凌兰咬牙切齿，眼神阴冷。
一旁的陆凌月却是挑了挑眉，冷笑道，“你去啊，你现在过去，人家陆凌芷不仅不还手，反而会把脸撑过来让你打。打完你就可以在祖母面前跪着了！”
陆凌兰脖子一缩，犹自不服气道，“可是她打人了！”
“打人？我还想好好问问你，没事你干嘛抽她的奴婢，还是光明正大的在人家院子里，要把人抽死？只需陆凌芷一张嘴，你在祖母面前就变成了草菅人命、虐杀奴婢、欺压长姐的孽女！”陆凌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真看不惯，不过一个贱婢，千百种方法整死，你偏选最不靠谱的一种！”
第12章 算是给你压惊！
陆凌兰的声音变得低了下去，“我不就是想出口气嘛！陆凌芷污蔑我，害得我被禁足半个月，还抄了三篇《女戒》！姐，我抄了十几天才抄完啊，手都肿了…”
“陆凌芷现在在祖母面前露了脸，想像以前那样明着对付她，不行！”陆凌月沉吟道，眼睛一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她很欣赏大才子叶茂然是吗？”
“姐，可不止欣赏，那明显就是暗恋，所以我才一直看不惯她…”
“那就好，此事，我自有计较。一定不会让她好过，你这几天不要再惹她。”陆凌月盖棺定论，眼中满是算计的神情，随意道，“等会你挑份礼物，让迎春送过去，算是给她压惊的礼物。”
“还要送礼物？！”
陆凌月冷哼，“不送也行，你自己等着跟她在祖母面前辩解！现在她借着祖母的势，你还自己往上面撞！蠢！”
陆凌兰顿时低下了头，对这个一直惧怕的姐姐，不敢多说什么。
“迎春，你快起来吧。凌兰一时气愤失手打了你，你可别放心上。”陆凌月随即望向迎春，脸色变得亲切近人，“这几天，就辛苦你盯紧陆凌芷，有什么事情，直接过来找我。”
“二小姐放心，奴婢就算是恨，也是恨大小姐。奴婢这就回去，一定盯紧了！”
迎春走了以后，陆凌兰不情不愿的向着自己院子里回去。陆凌芷你个小贱人，害的我被祖母禁闭，罚抄《女戒》手都抄酸了。不过是教训一下你身边的丫鬟，你不仅打了桃姑，还得让我给你送压惊的礼物。
偏偏姐姐还不让我对你动手，气死我了，这口恶气还真咽不下去。
“三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陆凌雪从町兰阁走出来，白皙的脸上浮现一抹看似真诚的笑容，“妹妹特地做了三姐姐最爱吃的白玉粥。只是等了姐姐一个多时辰，怕是冷了。”
陆凌雪娘亲是一个歌姬，后来被抬了姨娘。她倒是遗传了她娘亲的美貌。特别是那犹如雪般的肌肤，最让陆凌兰羡慕嫉妒。但就算她温柔婉人，才艺百般，到底是庶出，跟陆凌兰比都没得比。
“我没心情吃！”陆凌兰根本没把陆凌雪当做妹妹，就像对一个丫鬟般呵斥道，“滚回去！看见你，本小姐更没心情了！”
陆凌雪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难堪，脸色却是温婉不变，谦卑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你们统统给本小姐跪下！”陆凌兰心中恶气难平，冲着院中的丫鬟吼道。随手抄起窗边的鸡毛掸子，手里更是不客气，狠狠的抽打在丫鬟们的身上，咒骂道，“小贱人，我让你贱！我让你嚣张！想让本小姐给你送礼，做梦！贱人，贱人，本小姐要亲手抽死你，贱人！”
“三小姐饶命！”“饶命啊，三小姐！”
丫鬟们顿时一阵哭喊和哀求，但一个也不敢躲。不躲最多一顿打，躲了怕是活不过今晚。
“贱人，都给我滚出去！”陆凌兰打累了，心里舒坦多了，随手扔了鸡毛掸子，眼睛瞥了一眼陆凌雪，“你怎么还不滚？”
陆凌雪福了福身子，“不知道是谁惹了三姐姐生这么大的气？打一顿丫鬟哪有打那个惹了三姐姐的人舒坦？凌雪愿意给三姐姐出气！”
第13章 好一个姐妹和睦！
“就是陆凌芷那个小贱人！以前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想到她掉进了水里，却得了祖母喜欢。”陆凌兰气呼呼说道，“有祖母护着她，她就嚣张起来了。竟然打了桃姑，这是打我的脸！姐姐还让我给她送礼，气死我了！”
陆凌雪一怔，脸上闪起一丝算计恶毒的笑容，“原来是陆凌芷！三姐姐，我听说她送了祖母一串佛珠，但这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字写的好看，祖母需要她抄写佛经送给天峰寺，这才看重她。若是她的手废了，不能写字…哼哼…”
“到时候祖母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了！这个主意好，但我砍了她的手，祖母只怕要更加责罚我…”陆凌兰说着，眼神落在了陆凌雪身上，半是威胁半是诱惑道，“五妹妹，若是你砍了陆凌芷的手，我一定在祖母面前保住你。而且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陆凌雪心里暗自咒骂，要是我砍了陆凌芷，只怕到时候第一个拿下我去祖母前面邀功的就是你。但脸上却是笑着说道，“明着来祖母一定会细查。三姐姐不是要给陆凌芷送礼吗？我这里有个好物什，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废了陆凌芷的手。而且还让人查不出来…”
陆凌雪将那东西的用处细细跟陆凌兰说了一遍，陆凌兰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不错！就这么办！到时候你的手废了，我看你拿什么在我面前嚣张。五妹，你做的不错！”
看见陆凌兰露出笑容，陆凌雪松了口气。陆凌芷啊陆凌芷，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找了司墨做琴师，就算不为陆凌兰，这东西我也为你准备好了。
就你，也配让司墨大家传授琴艺？
“三姐姐，那这件礼，小妹亲自替你送去。再过不久，就是冬至诗会，凌雪想跟三姐姐出去见见世面，不知…”陆凌雪试探问道。
陆凌兰正高兴，一口答应，“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带你去！你快去吧，一定要亲手将礼物送给陆凌芷那个小贱人，陆凌芷小贱人，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陆凌芷正在屋中坐着看书，忍冬一脸诧意的走了进来，“大小姐，还真跟您说的一样。陆凌兰送礼物来了，说是替桃姑给您赔罪的。”
“你且收下东西。若是能卖钱，拿出去找你哥哥卖了！不能卖，就随便找个地方搁着。”陆凌芷头也不抬的说道。
忍冬不由一笑，大小姐最近还真是心心念念不忘银钱。道，“五小姐亲自来送礼，大小姐是不是出去见一见？”
陆凌芷一愣。陆凌雪来了？前世陆凌兰羞辱自己，少不得她在旁边落井下石。只是那时候陆凌月和自己“姐妹情深”，自己从来都不会告状，只觉得应该“姐妹和睦”。
现在么，呵呵。陆凌兰受了气，走狗就上门了。陆凌雪这条狗当得还真称职！
“既然是五妹妹亲自来送礼，我自然要接见。”
陆凌芷搁下书，径直走进了前堂，笑如春风道，“五妹妹，你怎么亲自来了？不过是送一份礼物，也让五妹妹跑一趟。”
陆凌雪福了福身子，恭敬说道，“给长姐请安！三姐说桃姑打了长姐的丫鬟，是她管教无方。心里愧疚，一定要我亲自给长姐送来这件礼物。长姐你看，这可是三姐姐亲手缝制的暖枕。看起来像个枕头，但却是暖手的物什。”
第14章 太恶心人了！
陆凌雪说着，将一个枕头样子的东西递到陆凌芷面前，殷勤道，“这里可以把手伸进去，里面全是棉花，非常暖和。长姐为祖母抄佛经，冬日手冷，可以用此取暖。”
陆凌芷接过暖枕，眼中神色莫名。现在这东西在京城还不常见，但一年以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这是从漠北传来的玩意，冬日可以取暖。她也曾经亲手为叶茂然缝制过，还因为叶茂然的手容易生冻疮，在里面放了许多自己调制的香料和药草。
放东西？！陆凌芷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暖枕肯定不单纯。
“长姐，你不喜欢吗？快试一试吧，这可是三姐姐的一番心意！”陆凌雪催促道，脸上闪过一抹着急。
陆凌芷脸上笑容不变，右手伸进暖枕里，笑道，“还真跟五妹妹说的一样暖和，我真是太喜欢了。谢谢两位妹妹！五妹妹，不如今天就在姐姐这里用膳…”
“不了！”陆凌雪见陆凌芷将手放了进去，脸色变得轻松，欢快道，“我还得回去三姐姐那里复命，就不打扰长姐了，告辞！”
说着，也不顾陆凌芷的脸色，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脚步轻快，显示主人高兴的心情。
“真是奇怪了！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去，送礼还这么高兴的，我真是头一回见着。”忍冬一脸纳闷的看着陆凌雪离开的背影。
陆凌芷冷笑，“她自然高兴了！阴谋得逞，还不得赶紧回去邀功！”
忍冬一惊，眼睛落在陆凌芷手中的暖枕上，担心道，“难道这…这东西有问题？大小姐，你…你知道你怎么还接她的东西。完了完了，刚才她还逼着大小姐试试这东西的效果，大小姐，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右手有没有什么不适？”
陆凌芷俏皮一笑，又比划了一个将右手伸进去的动作，吓得忍冬差点直接把暖枕扔出去。
“笨！我既然知道，怎么还会中计？只是一个动作罢了，有袖袍遮住，我根本就没有伸进去，只是做给她看看！”陆凌芷说着，将暖枕递给忍冬，“用剪刀剪开，我倒是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最后三个字，就连忍冬也感受到了大小姐语气里的冰冷。
“啊！”忍冬刚刚把暖枕剪开，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呆了，手中的剪刀暖枕一起掉在了地上。
只见白色的棉花之中，爬动着无数的黑色小虫子。这些虫子爬行缓慢，但特别丑陋，看起来尤其骇人。
“大小姐，这是…这是什么恶心东西啊！陆凌兰也太狠毒了，竟然送给大小姐一个有这么多虫子的暖枕！”忍冬气愤骂道，“太恶心人了，真是过分！”
陆凌芷脸色不变，冷冷笑道，“忍冬，你想简单了！只是恶心我吗？不是，这东西，很像书中说的黑血虫。他们的口器非常小，可以透过绸缎的缝隙吸食人血。在吸血的同时，还会注入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会让人感觉暖洋洋的，但皮肤却会迅速的溃烂。若是我刚才把手伸进去了，不出半日，我这只手就会脱皮流脓，不出三天就会彻底溃烂！”
第15章 她们要害死我！
忍冬的脸色立即白了，颤声道，“这…这也太狠毒了！大小姐，您的手若是废了…若是废了…啊！大小姐，陆凌兰太狠毒了！她这是要害死您啊！”
陆凌芷脸上闪过一丝怅然，“是啊，她们是想要害死我…”
没有了手，没有了书法，没有了琴艺，一个残疾的相府千金，下场会不会比前世更不如？我还没来得及报仇，你们就又动手了，很好，很好！
“这东西是陆凌雪做的。就陆凌兰那个草包，哪里有这么好的女红？不过这个阴谋，她们两个都有份！至于陆凌月…她那么聪明的人，不会用这么容易被发现的计！”陆凌芷喃喃自语，“一个个来，不着急。我先收点利息，还真当我是软柿子！”
“大小姐，这…这东西我拿去烧了，看着渗人！”忍冬看着那些爬来爬去的小虫子就头皮发麻。
“别浪费！既然陆凌雪送这东西给我，我自然要还给她！”陆凌芷眼神渐渐变得冰冷，“我听说陆凌雪为了让自己的肌肤保持雪白光滑，每日都要泡花瓣浴。这些小东西在水里也不会死，更何况有花瓣的遮掩。陆凌雪想要发现它们，估计得需要些时间。”
忍冬眼皮一颤，却忠心耿耿说道，“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得妥当。”
“你小心些，别碰到了，否则伤了你！”陆凌芷担心忍冬，叮嘱道。
“大小姐放心，奴婢…奴婢把它们想成芝麻，奴婢就不怕了！陆凌雪敢这么对大小姐，奴婢一定不让她好过！”忍冬鼓起勇气说道。
陆凌芷不由扑哧一笑，“亏你想得出来，下去准备吧！”
陆凌雪只是一个庶女，身边人少，也好对付。但陆凌雪、陆凌兰你们等着，我现在不动手，只是时机不成熟。等我开始在相府站稳脚跟，你们一个个休想好过。
前世所有害我欺辱我的人，我决不放过！
必须要尽快的强大的起来，才能报仇，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
相府花房。虽然是冬日，但是花房里的花却依旧鲜艳。里面不少婢女正忙碌的将不同的花瓣放进不同的花篮之中，也有婢女正在将花朵剪枝，做插花处理。
忍冬一袭素衣，走了进去。立即就有婢女凑了过来，现在大小姐得了老太君的宠，连着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不是忍冬姐姐吗？又来给大小姐拿白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忍冬姐姐来了！”一个婢女将柜台上的白梅花束递给忍冬，讨好道，“忍冬姐姐天天来也麻烦，不如就让我们花房以后给大小姐送去。”
忍冬也不拒绝，笑吟吟道，“那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一定会把花房的心意，转达给大小姐的。”
“那真是谢谢忍冬姐姐了！”那个婢女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
“我再好好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种，大小姐天天看白梅怕是也要腻了！”
“奴婢给姐姐带路~”那个婢女立即说道。
两人一边在花房转着，一边不停的评点各种花朵。在经过某个花篮的时候，忍冬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玉瓶打开抖了抖，某些东西悄无声息的落了进去。
“好了，那明日就送红梅来吧，我先给回去伺候大小姐了，告辞！”忍冬托着花束说道。
“忍冬姐姐慢走！”
第16章 给我彻查相府！
虽然冬日天寒，但陆凌雪每晚必泡半个时辰的花瓣浴。
对着镜子拖下衣服，看着镜中雪白的肌肤，陆凌雪满意的笑了。如此美人，温婉又聪明，可惜啊，若我是嫡出…
可恨，陆凌兰竟然那么好命是个嫡女，就连陆凌芷那个贱妇生的，也有嫡女的名分。明明我就比她们好，却因为庶出，不得家族看重。哎…
对着镜子自怨自艾了一会儿，陆凌兰伸腿泡进了浴桶之中。嗯，今天的花看起来很新鲜，水温也正合适，暖洋洋的。
“五小姐，您的娘亲过来看您了…”帘子外响起一个婢女的声音。
陆凌雪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是陆夫人吗？快伺候我更衣！”
“不是，是李姨娘！”婢女答道。
陆凌雪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怒吼道，“她只是一个姨娘，虽然是我的生母，但不是我娘亲！我娘亲是陆夫人，不是李姨娘！就是我见了她也只是喊姨娘，不是娘亲，你懂不懂规矩！”
那婢女明显被吓到了，结结巴巴道，“那…那五小姐见不见？”
“不见！没看见我正在忙着吗，没时间见她！”陆凌雪无比嫌弃的说道。若我不是她生的，若我是陆夫人生的，我就是嫡女了！我不能成为嫡女，都怪她！
婢女退下了。陆凌雪躺在浴桶里，叹气道，哎，我如此美貌，如此才情，若是嫡女该有多好。我就可以让祖母请司墨大家做我的琴师，我就可以像陆凌月这么风光了。她不就是比我好命一些吗？
陆凌芷那个贱妇生的都能做嫡女，真是上天不公！可惜了司墨大家，为什么司墨大家不是我的琴师啊。明明我跟司墨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凌芷算什么东西！司墨啊，司墨…
咦？怎么感觉身体痒痒的？好想挠两下。
不对，水里有东西！
“啊！”一声惨叫，从飞雪院里响起。门外守着的婢女和正准备走的李姨娘连忙冲了进来。
“雪儿，你怎么了？”
“五小姐，怎么了”
只见陆凌雪光着身子，湿淋淋的站在浴桶旁边，身上还吸附着几个黑色的鼓鼓的小虫子，身上满是红疹。更可怕的是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还流出黄色的脓水，甚是恐怖。
“快点，快来帮帮我！”陆凌雪又惊又怕，吼道，“都愣着干嘛，快过来跟我把这些东西弄走啊！”
几个婢女还不敢靠近，李娘娘却是爱女心切第一个冲了过去，满脸都是泪水，“我可怜的女儿，你别怕，娘来帮你…”
“听说了吗？前几天晚上五小姐洗澡的时候竟然泡虫子？啧啧，让那虫子咬了，浑身都起了疹子，脸上肿的老高，怕是毁容了！”
“不止，我还听说，皮肤都烂了，府里请了不少大夫，有好些都不敢靠近。”
“据说隔的老远都能闻到腥臭味，现在飞雪院的婢女都不敢待在里面！”
陆凌芷一袭红裙，披着披风，一路走来，听见了不少婢女的议论声。至于陆凌雪究竟怎么样了，自从她生了那种病，除了李姨娘，其他人都嫌恶心没进去过。
到了慈寿堂，屋里几位妹妹们都到了。连一直在飞雪院照顾陆凌雪的李姨娘也来了。而且屋里的人显然已经说了好一会了。
“肯定是有人要陷害陆凌雪…”这是陆凌兰的声音。
“这样的脏东西到底是怎么进相府的，要彻查！”
第17章 谁才是凶手？
这是陆夫人的声音。
陆凌芷走了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陆凌芷身上。陆凌雪出事了，陆凌兰最怀疑的就是她。而陆夫人、陆凌月也都知道了陆凌雪对付陆凌芷反而自己遭了秧，也怀疑是她下的手。只怕里面就只有老太君不知道前因后果。
“陆凌芷，你来的正好！陆凌雪本来好好的，怎么去你那里回来就生了这样的事情！”陆凌兰首先发难，而且发难的很没有水准。
陆凌芷眉都不皱，平静说道，“五妹妹生了病，我也担心，倒是不知道三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凌兰！”陆夫人斜了陆凌兰一眼，让她噤声，对着陆凌芷慢条斯理说道，“我听说，雪儿出事那晚，你的丫鬟在花房里待了很久。后来雪儿用的花瓣出了问题！”
陆凌芷福了福身子，不亢不卑说道，“娘亲的意思是说凌芷害了五妹？那晚去了花房的人也不少，何以只怪凌芷？”
“长姐可别误会，娘亲的意思是，那日在花房出现的丫鬟，都应该好好审审。那晚我的丫鬟秋雁也去过花房，请娘亲一并审查！”陆凌月笑吟吟说道。以退为进，逼得陆凌芷不得不将忍冬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