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事情，柳姨娘眼中又流下了两行泪水，“我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元宵节，老太君带我去了观景楼。一路上我都很小心，也没有磕着碰着。到了楼上，喝了一碗汤圆。但那汤圆都是一个盅里盛出来的，大家喝的都一样。后来我就看了一会儿花灯，回来路上便觉得肚子疼。老太君叫了一声不好，路上就打发人去请大夫稳婆，但没想到还是迟了！”
“这倒是蹊跷…”陆凌芷暗自沉吟。
柳姨娘抹了抹泪水，接着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却知道，肯定跟陆赵氏有关。别人没事不会害我的孩子，而且这去观景楼也是她安排的。怎么我去了孩子就没了，肯定是她害的。”
陆凌芷脸色不变，轻声说道，“你我都知，肯定是她不安好心。但是现在没有证据，奈何不得她。我想老太君心里肯定也有一丝怀疑，但是她撇的很干净。”
而你却太不小心。陆凌芷看着柳姨娘伤心欲绝的模样，这句话还是没说出口。
若是陆凌芷，既然怀孕了就乖乖在家里待着。还敢在元宵节出去玩？你这不是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制造机会吗？哪怕是安排的再妥当，也不可能万无一失。哪像柳姨娘，平日里在相府中就少不得到处乱转。
想来给她再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照料。但是陆凌芷方才也听到了，柳姨娘以后几乎不可能再怀孕了。
“大小姐，难道我就要忍下去？我忍的下去，我的孩子忍不下去！”柳姨娘死死的抓着陆凌芷的手，眼中满是恳切，“只要大小姐能为我和我的孩子报仇。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小姐的。大小姐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违背这个誓言，就让我不得好死，就让我死去的孩子永远都不原谅我。”
陆凌芷一愣，这个誓言也太重了，竟然拿自己死去的孩子发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柳姨娘这个人做事不老实，总在自己心里有小九九。陆凌芷确实会对付陆夫人，但如果她也想插进来，首先就要给她忠心。而现在，她拿出了忠心，她才会帮她。
第61章 深得老太君宠爱
“你流产的事情，我会去查。但是查不查的出来，得两说。若是查不出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弄死她，也是一样。”陆凌芷淡然说道。
柳姨娘咬牙点头，“大小姐放心，这些事情妾身都懂！”
“大夫说你以后都不大可能怀孕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陆凌芷望向柳姨娘。
柳姨娘当然清楚。这意味着老爷再也不会来她这里浪费力气。就算是偶尔来，也只是可怜她。
“但是若你失势了，对于我们的复仇计划一点帮助都没有。所以我有一个办法，趁现在你流产了，祖母和父亲都对你很怜惜，你自己请命搬到老太君那里住。”陆凌芷分析道，“就说是为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吃斋念佛。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姐妹之中，陆凌兰就算是嫡女，照样被老太君打骂喝斥。但凌霜，却深得老太君宠爱。”
柳姨娘点点头，感激道，“我知道大小姐是为我着想，我明白。”
“不过我希望你能改改你的作风，别再那么飞扬跋扈。若是你做不到，还是离老太君远一些。免得恼了老太君的清静。”陆凌芷想起她以前的做派，不由蹙了蹙眉头。
“大小姐放心。经过这件事情，我若是还不知道反省，我就真是一个畜生！”显然，流产的事情，对柳姨娘的打击非常大。后悔，自责，还有对陆赵氏的恨意。
陆凌芷扫了她一眼，还能因为孩子而改变，也不算太差。“既然如此，等你身子修养好了，就跟祖母说吧。对了，这件事情，你自己跟祖母请罪，说是你的错。现在没有证据，若是指责陆赵氏，反而会被她说你在逃避自己的罪错。”
柳姨娘的身子直颤抖，但还是忍住点了点头，眼中的泪水串珠般的落下。“谢谢大小姐指点。若是没有大小姐，我这样直接去为我的孩子报仇，肯定会被那个恶妇倒打一耙！到时候，就连老太君也不会可怜我了！”
明明孩子是被她害死的，自己却还不得不说是自己的失察之罪。这种憋屈，但也只能忍下来。
“你放心，棋局我很早就布下了。”陆凌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唇角微微勾起，“就让她先痛一痛吧。母女三个人多欺负人少？那我就一个个来！”
陆凌芷从柳絮院出来，径直去了慈寿堂。经过这么一会儿，老太君已经醒了过来。陆凌霜倒是没有伺候着，大夫还给她开了好一些药，老太君便强制让她睡下了。
“祖母，芷儿来迟，您身体可好些了？”陆凌芷扶着老太君坐下，问道。
老太君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摆摆手道，“我没事。你去看了柳儿，她如何？”
“柳姨娘已经醒了，但是伤了身子，现在还在修养。她知道孩子没了，心里非常后悔。”陆凌芷淡淡说道，眼神落在了陆夫人脸上，“她说都是怪她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所以请老太君允许她休养好之后，就来慈寿堂陪伴老太君。吃斋念佛，为她那没出世的孩子添些福荫。”
老太君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唉，可惜了我的孙儿啊。让她别多想，好好休养。她要求的，我也准了！”
陆夫人被陆凌芷这么看着，脸色略有一丝不自然，连忙错开话题道，“婆婆，大夫说柳姨娘这次流产，并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今日吃的汤圆，也拿去给他们检验了。没有问题！”
老太君神色略显疲倦，似乎知道深究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疲惫说道，“此事就交给你善后吧！”
回到沉香水榭，陆凌芷依旧想着刚才的事情，暗自摇了摇头。老太君对此事心灰意冷，大概也知道陆赵氏动了手脚，却又奈何不得。毕竟她是主母，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些不干净的事情，在陆凌芷他们看来是十恶不赦。在老太君这个经历过许多风波的人看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只是如今这牵涉到了自己未出世的孙子，难免心伤。但心里肯定也是责怪柳姨娘太蠢，没有保护好孩子，就这么着了陆赵氏的道。
老太君人老成精，就算是清楚这其中的条条道道，没有证据，自然也只装作不知道。
“大小姐，奴婢打听过了。虽然那些大夫说，不是因为食物而引发流产。但是柳姨娘这般，绝不是因为她身子弱而自然流产。属于受了外物的刺激，所以才会使她伤及了根本。”紫珠最善打探消息，此时汇报道。
陆凌芷点点头，“这跟我想的一样。确实是陆赵氏动手了。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动的手脚！”
忍冬走了进来，道，“大小姐，您让我传递消息给那些暗卫，我已经发出去了。他们会把今晚柳姨娘所吃的汤圆，包括碰到的东西，都控制下来，带回去检查。”
“陆赵氏做事情一向不留证据。府中这些年，那么多姨娘怀孕又流产，甚至根本不能怀孕，至今没查出端倪。所以对此，尽心就是，我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陆凌芷淡然说道。她又不是陆赵氏肚子里的蛔虫，如何得知她是怎么用的药，又怎么让人察觉不出这药里有什么问题。
但…陆赵氏可以谋财害命，她陆凌芷就可以栽赃嫁祸。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就应该用正规的手段。
“大小姐，今日世子爷还过来等了你一会儿。后来老太君回来，他见府中出了这种事情，便先走了。”忍冬提醒道。
陆凌芷示意自己知道了。她从不打算迅速嫁娶以后，就淡了跟秦守楠交往的心思。若是日后她根本就不嫁给他，此时还跟他走的这么近，她倒是不怕闲话，但怕误了他。
陆赵氏平时蛰伏，一出手便是干净利落。这让陆凌芷觉得很不好对付。而且柳姨娘一流产，比陆赵氏手段更高明的陆凌月就要回来了。这让陆凌芷不得不防。
时光荏苒，相府在柳姨娘流产之后，远在水月庵的陆凌月也被接了回来，府中渐渐平静。
“娘亲这一次出手利落，应该让陆凌芷大吃一惊吧。”陆凌月微微勾起唇角。她虽然在水月庵吃了一些日子的苦，但是也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当初她跟叶茂然私相授受的事情，已经淡了下来。加上她原本就是众推的四大美人之一，在一番刻意的宣传之下，名声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但那日诗会的影响太过巨大。不论她怎样耍尽心机，在外人看来，这陆府之中，最出众的是琴音仙子陆凌芷，其次才是她。所以，她现在对陆凌芷的恨意更上一层。
“还是月儿你出的主意好。就让他们去查吧，反正也查不出个所以然。现在那个柳姨娘只是跟在老太君身边吃斋念佛，就连陆凌芷也收敛了，没有像以前那样天天跟定北候世子交往。”陆赵氏脸上多了一丝喜色，随即犹豫道，“如今新年刚过，老太君便把跟定北侯府联姻的事情提上了日程。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陆凌月脸色不变，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在桌子上，唇角微微勾起，“娘亲，你可别忘了。过了年，陆云阳就十六岁了。等府中诸事皆了，爹一定会提出给他进行成人礼仪式。到时候他可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府继承人。至于联姻…这女子嫁人，合八字、定吉日、下聘…这些规矩顺下来，时日还长着呢。有什么可担心的？”
陆赵氏脸色顿时变了，“可恨云林就比他小了一个月，偏偏让他得了长子的身份！”
“娘亲放心，这些我都安排好了。最近这些时候，你让云林收敛一些便是。等着看吧，我真想看看陆凌芷那个小贱人气得发狂的样子。”陆凌月脸上浮现一抹阴森的笑容，眼中满是怨毒。
正月二十五，一连小半个月的大雪，京城皆是银装素裹。屋檐下吊着长长的冰挂，别有一番景色。
陆凌芷两世为人都特别怕冷。每日除了给老太君请安，几乎不踏出院子。
“姐姐，你看今日都放晴了，咱们去园子里正好晒晒太阳！”陆云阳拉着陆凌芷的手，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兴奋之意。他倒是不怕冷，练武的人似乎都很有抵抗力。像慕容昭每次过来上课，依旧是秋日的一袭白袍。
陆凌芷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容，嘴里却是斥责道，“昨日祖母还让你好好看书，怎么只想到处玩。冬日初晴，原本就是最冷的日子。你难道不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的道理？也不知道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陆云阳瘪瘪嘴不敢说话。姐姐自从那日失踪回来以后，对他不再像以前那么散漫，每日都得问一遍功课，弄得他苦不堪言。不过平日里对他的照顾关心，似乎也比以前多了几倍。
“长姐，你这可是冤枉云阳了。那聚贤书院的夫子们，天天只知道说些之乎者也。你刚才说的道理，倒是农学里的，想必他们也不会教！”坐在暖阁之中的陆凌霜站起身迎了出来，笑吟吟道。
陆凌芷多了一丝惊喜，讶然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能够起身了？我记得你这几日一直都在休养。”
“早就好了。偏生祖母不放心，又让我多睡了几日。难得今日能够出来，便来园子来逛逛。”陆凌霜身子休养了小半个月，就连精神也比往日好了许多。
第62章 她怀孕了！
玉香园就这一处暖阁，凉亭倒是不少。但现在冬日天寒，出来逛园子大部分都会选择在这里歇息，巧遇倒也是常事。
三姐弟又闲话了一会儿家常，陆凌霜突然说道，“柳姨娘吃了这次的亏，倒也变得老实。在祖母那儿规规矩矩，不过祖母没让她住进来，依旧住着从前的柳絮院。”
陆凌芷点点头，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这就是以退为进。不然祖母怎么也要收回她的院子。不管住在哪里都好，只要她还能像以前一样说得上话就行。”
“这几天町兰阁倒是奇怪了！陆凌月回来了以后，经常约着京城中的一些千金公子赏梅看雪作诗吟词。以前陆凌兰都是紧跟着去的，现在她却老实在屋子里待着。反而是陆凌雪一直凑上去！”陆凌霜诧异道，眼中多了一丝狐疑，“该不会她又在算计什么吧？”
陆凌芷倒下一杯雪晴茶，视线落在热气腾腾的茶雾上，慢慢说道，“凌霜不用担心。她确实担心的很，也在百般算计，但却与我们无关。因为…她怀孕了！”
此言一出，别说陆云阳，就是陆凌霜也立即变了脸色。这可是晴天霹雳的消息。这世上女子失贞已经十恶不赦，更何况未婚先孕？
“姐，你…你…这说的是真的？这不会吧！”陆云阳目瞪口呆。
陆凌霜也满脸震惊，“长姐，就算是那日元宵节的事情，但也没有这么快啊！”
“其实早在这之前，她就没有第一次了。你知道么？相府小姐未婚先孕，这是多大的丑闻。她肯定想给孩子找个爹！所以我得帮帮她。”陆凌芷慢条斯理说道，纤细的手指在雕刻精美的暖炉上轻轻摩挲，“陆赵氏中的恶果，报应在她女儿身上，也算天理循行，善恶有报！”
当初在祈福山上，若不是她们设计陷害陆凌芷，也不会有现在陆凌兰怀孕之事。不过到底是杨进的孩子，还是赵成器的孩子，就连陆凌芷也不确定。她买通了陆凌兰身边的丫鬟，也只是知道陆凌兰的月信好长时间没来，近日甚至开始呕吐。
“三小姐，这暖阁之中已经有人了。您若是要进去，且容我通报一声！”暖阁外，传来忍冬清脆的声音。
陆凌兰似乎认识这个是忍冬的声音，正想要避开，却听见陆凌芷的声音清澈的传了出来，“是三妹吗？快请进来坐。”
陆凌兰进了暖阁，陆凌霜才发现陆凌芷所言非虚。这位跋扈的三小姐，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太好看，比自己生病的时候还憔悴一些。
陆云阳虽然心思单纯，但是也知道刚才姐姐跟自己的讲的是秘辛。所以只是上下打量了陆凌兰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三妹，你看这是我今儿早上特地命人炖的藕香猪蹄，你也来一碗吧！”陆凌芷笑吟吟的给陆凌兰盛了一碗。
这是她专门用来给陆云阳补身子用的。这孩子每日练武消耗大，又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陆凌芷每天都炖猪蹄鸡腿之类的。今天跟陆云阳一路出来，还怕他中途饿了，特意跟点心一起收拾了带着。
但陆凌兰现在一看这油腻腻的猪蹄，别说是吃，才闻到这味儿，已经忍不住作呕。
“咦？三姐，你这是怎么了？长姐，我看三姐脸色不太好。不如传个大夫过来瞧瞧。”陆凌霜貌似关心的问道。
陆凌兰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不，不用。我…我没事，我不要大夫！”
“那好吧。对了，我听说你前几日还跟叶茂然公子见面，怎么？三妹还对他有那种心思。这可不太好办了，我听说他家长辈正打算跟他说一门亲事！”陆凌芷没有看陆凌兰的脸色，自顾自说道。
陆凌兰强忍着反胃，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你…你怎么知道？”
“三妹还不清楚？也是，你最近一直都闭门不出，自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陆凌芷看了陆凌兰一眼，微微翘起的嘴角让陆凌兰一阵害怕。她虽然在陆凌芷背后说三道四，当面却是被上次吓坏了，规规矩矩。
“叶家原本是江南富户，布庄遍布江南三省。但是今年却不知为何，可能是生意上出了纰漏。叶家的产业垮了，叶老爷子病倒，就连叶茂然也要在最近两日被召回江南。叶家为了挽救产业，打算跟朝中的一位勋贵联姻，只是可惜了堂堂大才子，要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听见这个晴天霹雳，陆凌兰几乎晕倒。但她又不敢完全相信陆凌芷说的，连忙说道，“陆凌芷…不，是长姐，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陆凌芷知道她是要去核对消息，微笑着点点头。
陆凌兰离开，陆凌霜顿时忍不住问道，“长姐要撮合她跟叶茂然？”
“叶家垮了，需要朝中有人扶持。叶茂然被迫做上门女婿，他肯定不愿意。但若是能娶相府小姐，岂不是得意死了。他这时候自然也不会嫌弃陆凌兰，就算他知道一些什么，也只能忍下来。”陆凌芷慢慢说道，淡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你觉得死可怕吗？不可怕。被自己心爱的人活活折磨而死，那才可怕。”
就像前世那般，心死，然后身死，那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刑罚。
“姐，叶家在江南已经有数百年的基业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突然垮了？”陆云阳嘿嘿一笑，调侃道，“该不会是哪个暗恋我姐姐的家伙在暗中相助吧？秦守楠？不像，那家伙那么蠢，肯定想不到这个。太子？这个有可能啊，我看他蔫坏蔫坏的。”
陆凌芷不由俏脸一红。她一个深闺小姐，确实没这么大的本事去江南搅风搅雨。而叶家产业，她更加没有提。只是曾经对慕容昭说过对付陆凌兰的计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叶家整垮了，让叶茂然不得不接受陆凌兰。
“我也觉得云阳不是无的放矢。”陆凌霜也是微微一笑。她想起那日元宵节的夜晚，陆凌芷跟慕容昭配合的如此默契。他略略提醒隔壁是礼部尚书的家宴，她就一瞬间布置了一个祸水东引的计划。两人不论是处事计谋，还是最后的收尾，都配合的那般天衣无缝。今日这事，长姐要对付陆凌兰，那厢就把叶茂然磨刀霍霍，只待配合她的计划。
这让人不由觉得，这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凌兰回了町兰阁，立即向外打探消息。这也不是什么秘辛，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只是在叶茂然的婚事上，众口不一。但不论如何，叶家垮了，叶茂然必须找一个助力。
“小姐，这就是奴婢打探到的。虽然叶家没有定下婚事，但此事已经势在必行。”伏在地上的红绫禀报道。
陆凌兰气得直欲发抖，她最爱的男子，现在竟然要入赘了。而她自己，也是厄运缠身，无法相助。
“气死我了！”陆凌兰又抽起了墙角的鸡毛掸子，狠狠的抽打在红绫身上。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跋扈，略有不顺，就会随意打骂身边的婢女，即便是红绫这般贴身的婢女也不例外。
红绫也不敢躲，就跪在地上，生生受着她的鞭打。只是那低垂的眼帘里，却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混蛋，你们都是一群贱人！害我的叶公子，还害我！”陆凌兰狠狠抽打了一顿，气消了一些，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红绫忍着身上的痛，轻声说道，“三小姐，奴婢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陆凌兰先是一急，抓起红绫就问，随即反应过来，对着左右呵斥道，“你们这些人还不快滚，都留在这里碍眼是不是？”
此话一出，刚才跪了一地的婢女，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各个浑身带伤，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刚才说你有办法。我告诉你，你若是诓骗我，我就把你碎尸万段！但你若是能够解决本小姐的燃眉之急，我一定…一定给你许多银子。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陆凌兰望着地下跪着的红绫，恶狠狠威胁道。这个婢女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怀孕了的人，若是她拿不出办法，正好把她给杀了，以绝后患。
红绫连忙磕了个头，继续说道，“三小姐，奴婢以为，叶公子如今即便是想要求娶小姐，老爷和夫人也不会同意。不如您就跟夫人说，您肚子里的孩子是叶公子的。如此一来，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把您嫁给叶公子的。”
闻听此言，陆凌兰不由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唯一的弊端就是叶茂然迟早会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那时候怎么办？大不了嫁过去了打掉，对，就是这个办法！
“到时候，您还可以带许多嫁妆。叶家不是正缺钱吗？叶家不是正想和朝中大臣结为姻亲吗？这朝中的诸多小姐，哪有我们相府小姐尊贵。您愿意嫁过去，叶家肯定高兴都来不及！”红绫继续说道。
陆凌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高兴道，“对，你这个办法很好。我告诉娘亲这是叶公子的孩子，娘亲这么疼我，一定会给我想办法的。而且娘亲也不会告诉其他人，没有人知道我怀孕了！这也就解决了我之前的麻烦！红绫啊，你这个办法出的好，有赏，打赏！”
第63章 打算瞒我一辈子？
“奴婢谢谢三小姐。”红绫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大小姐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我得赶紧走，大小姐说过，这个陆凌兰蠢笨，所以还没把自己灭口。等她告诉了陆夫人，她一定会派人杀了自己的。
这件事做成，自己就可以离开京城，找一个普通的农户过日子。有大小姐给的这些银钱，倒也不用担心日后。
陆赵氏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昏厥。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右手高高扬起，始终没有落下。
“你…你让我说什么好。那个叶茂然，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小人，哪里值得你这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下嫁给她。你说你，你竟然还怀了他的孩子。如果不是叶家出事，叶茂然急于娶亲，你是不是就打算瞒我一辈子了？”陆赵氏痛心疾首，站都站不稳了。
陆凌兰虽然跪在地上，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冲动，“娘，你不能这么说叶公子。我跟叶公子两情相悦，我是自愿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眼见得女儿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还为旁人说话，陆赵氏差点气得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脸色铁青。“叶茂然，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初看凌芷那个贱人，我还帮你出了这么多力。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女儿身上。陆凌兰，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陆凌兰撇了撇嘴，终于还是挤出两行眼泪，楚楚可怜道，“娘亲，你要帮帮我。如果叶公子娶了别人，我可如何是好？娘亲，我现在已经是叶公子的人。若是他娶了别人，我就死了算了！”
陆赵氏气得要死，却生生忍了下来。陆凌兰已经破身，就算打掉孩子也无法再嫁给其他好人家。若是嫁给叶茂然，以他四大才子之一的名声，想必今年科举也能博得一个好名次。到时候他还得念我们家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他的帮助，也会善待兰儿。
大不了到时候我再回去求求娘家那边，求求丈夫。看在他是兰儿的丈夫的份上，只要他科举榜上有名，就算不是状元，日后也能混的比状元还好。事已至此，也只有出此下策。
“好，娘帮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你怀孕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必须全部处死！你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不能再拖下去，我等下就去找老太君说道说道。”陆赵氏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陆凌兰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还没使出来呢。连忙高兴的起身，“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娘亲，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我是你娘亲，你不需要感激我。你这几日也小心些，别磕着碰着。其他事情，娘亲都会处理。只要叶茂然善待你，也不枉我今日的一番心思。”陆赵氏握着陆凌兰的手，眼中满是慈爱。随即又叮嘱道，“兰儿，回去一定要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处理了。万一泄露，这事就麻烦了！”
陆凌兰不由点了点头。娘亲说得对，回去我就把红绫找个由头处死了。虽然她出的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秘密，太危险了。还是杀了干净！
慈寿堂，正是往日请安的时辰，里面传来一阵阵欢笑声。如今新年过了，老太君因为伤心落下的病也养好了，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我一个上马挑枪，就把他撂在地上。”陆云阳正神采飞扬讲述着自己在书院之中比武的事情。不仅站在大堂之中，手上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比划，“就是这样，这一招叫做一力挑千钧。嘿嘿，百八十公斤的汉子就给我挑落在地上了！”
老太君高兴的呵呵直笑，伸手招了招陆云阳，“我的乖孙子，瞧你这比划的满身都是汗，快来祖母这里歇一歇。我家乖孙就是厉害，厉害！”
一旁的陆凌芷不由莞尔，“祖母，您可不能再夸他了。这武艺方面倒是不错，但是这文采方面，我天天逼着他，也不见他有什么长进！”
“祖母，你听见没有，姐姐净知道欺负我。”陆云阳坐在老太君身边，撒娇道。
老太君拿出汗巾给陆云阳擦了擦汗，慈爱道，“你姐姐这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有出息。不过咱们家云阳小小年纪，就能被评为一个武才，实在是不容易。那些书经，你爱看就看，不爱看也不打紧，反正时日还长。”
“哇，祖母最好了！”陆云阳一阵欢呼，还冲着陆凌芷挤眉弄眼。
陆凌霜不由掩嘴而笑，“祖母倒是宠着云阳，怕是父亲听见这番话要动家法了！”
“他敢！”老太君一瞪眼，倒是很有几分气势。但事实上，陆云阳因为读书的事情，还真挨了不少打。老太君有时候也拦不住，只能在事后拿陆元兴出气。
眼见气氛热络，陆赵氏趁此说道，“婆婆，您前几日跟我说的，关于芷儿的婚事，我已经派人跟定北侯府那边商量了。”
这是谈论婚嫁大事，所以陆凌芷等人齐齐福身道，“孙儿先告辞！”
“不必急着走！”老太君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好回避的。你们也都到了该婚嫁的时候，看看长姐的婚嫁，也让你们都有个心理准备。”
这倒是出乎陆赵氏的意料，她本来提出这件事，就是想将这些人都赶走。没想到老太君竟然都留了下来，这下人多嘴杂，也只能随机应变。
老太君出言相留，众人也就齐齐回到了座位之上。这里面除了请了病假的陆凌兰不在，其他姐妹全到齐了。
见此情景，陆赵氏只好继续说道，“婆婆，按照规矩，得先拿了两人的八字找位大师定下良辰吉日。然后再请了媒人…”
一番话说的都是平日嫁娶的规矩，老太君直点头。至于陆凌芷的陪嫁，倒是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直接提起。这种事情都是老太君把关的，所以陆赵氏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其他几个姐妹则是神色各异。陆凌月是面带微笑，实则眼中闪烁着嫉妒怨恨的目光。陆凌雪比陆凌月更不堪，只有低下头才能掩饰脸上露出的羡慕嫉妒恨。陆凌霜则是心中为陆凌芷高兴，却又觉得长姐似乎更倾向太子一些，一时倒是喜忧参半。陆云阳最简单了，这种事情，他都是看姐姐的脸色。若是姐姐欢喜他就欢喜，姐姐不欢喜他就不欢喜。
陆凌芷规规矩矩坐在旁边，没有插嘴也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仿佛谈论的并不是她的婚事一般。
“恩，你做的不错，这些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去办！”老太君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陆赵氏咬了咬牙，这是最好的时机，若是不提，只怕叶茂然那边就有亲事定下来了。
陆赵氏组织了一下语言，脸上堆起笑容，“听闻这几日叶茂然想与朝中大臣子女结亲，已经有好几家表示了招揽之意。”
老太君不知道陆赵氏是什么意思，此时正高兴，便点了点头道，“他的才气不错，但是时运不济。如今家中出了这种事情，怕是撑不到今年科举。所以得先结一门亲事，也免得叶家垮的太快。”
“但儿媳以为，以叶茂然上达圣听的才名，今年科举，不说状元，前十应该没有问题。”陆赵氏接过话道。
众人还在细细思索陆赵氏话中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人搭话。
陆凌芷却是轻轻一笑，“娘亲说的在理。且不论其他，叶茂然毕竟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皇上也知道他的名字。到科举之时若是连四大才子之一都落榜，岂不是显得主考官无能。所以不出意外，他就算不是状元，这榜眼探花也少不得。”
陆赵氏没有想过陆凌芷竟然会帮她说话，诧异望去，却只能见陆凌芷淡然的笑容，看不出其他含意。
老太君继续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陆凌芷的观点。
“所以…儿媳就想着，如今叶家遭难，叶茂然欲结亲。若是我们愿意帮他一把，他自然能记得我们的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叶茂然也是一个翩翩才子，自会记得知恩图报。”陆赵氏看似慢条斯理，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急迫。
老太君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
“芷儿已经定下婚事，月儿却是心高气傲，我也对她寄予厚望。而凌霜凌雪则排在后面，我便觉得兰儿正合适。”见老太君的眉头微微皱起，陆赵氏连忙急切补充道，“婆婆，您也清楚，兰儿她不成器，远远比不上前面两位姐姐。凌霜是祖母亲自调教的，而且身子也不大好，应该留在家中多养两年。雪儿倒是也合适，但却毁容了。若是嫁了雪儿，岂不是让叶家觉得我们趁机欺负人！”
“兰儿她为人鲁莽冲动，脾气也给我惯坏了。日后我若是给她寻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难免去了夫家受气。而叶家现在家道中落，我若是将兰儿嫁过去，便是雪中送炭，他们肯定会因此善待兰儿。兰儿便是有什么错，他们也会多多包涵。”陆赵氏留下了两行眼泪，凄凄道，“婆婆，兰儿毕竟是我的亲骨肉，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平平安安。您就成全我这点私心吧！”
第64章 恨之入骨
老太君不由意动。这陆凌兰不成大器，只不过因为是嫡女占了身份的便宜。以后最多也只能嫁给一个普通的官家之子，还不一定能有什么用。若是嫁给叶茂然，日后他对我们相府感恩戴德，倒也不错。
老太君虽然心里体谅陆赵氏的爱女之切，但她从来都是从相府大局去考虑。此时看见了利益，便心中也有了一些认同。
陆凌月原先生气，因为这件事情陆赵氏竟然没跟她通气，就直接告诉了老太君。但既然事已至此，她倒是也看好叶茂然的将来，帮腔道，“娘亲，我倒是觉得可行。如果叶茂然日后飞黄腾达了，在朝堂之上也是以爹爹马首是瞻！”
陆凌芷不由冷笑。你们倒是打得好主意，不过要让你们失望了。叶茂然不仅不会对相府感恩戴德，还会恨之入骨。
“这种事情，芷儿原不该插嘴。不过，兹事体大，还请祖母三思。”陆凌芷连忙做出一副不看好的样子。但这在众人眼中看来都很正常，陆凌芷和陆赵氏不对付，若是陆赵氏提出的事情，陆凌芷一个劲的赞成，那才叫奇怪。
陆凌霜也帮腔道，“祖母，这毕竟是三妹妹一辈子的事情。我听说那个叶茂然心高气傲，三妹又不善理家，到时候难免日子不如意。”
陆凌霜这话是从情意方面来讲，但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情意永远都是排在利益的后面。而老太君，就是相府后院的上位者。
“好了，此事容我再思虑。事情还没定下来之前，切勿乱说。知道了吗？”老太君沉声道。
众人齐齐应诺。
出了慈寿堂，陆云阳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姐，你为什么要阻止啊，你看祖母本来都意动的。如今还要再三考虑了！”
“云阳确实不适宜这些勾心斗角。”陆凌霜不由莞尔，解释道，“长姐若是不反对，反而会让陆赵氏疑心。”
陆凌芷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这种事情，你别操心。姐姐只要你好好读书便是！凌霜，祖母心中应该已经有了决断。不过还是要你跟柳姨娘在旁边一个赞成一个反对，也让她老人家决心更坚定一些。”
“长姐，你放心吧。”陆凌霜微微一笑。
正月才过，相府便传出了两个消息。一个是相府大小姐和定北侯世子之间的婚事。这件事从去年就隐隐有人提起，所以倒也不让人觉得突兀。听说这婚事两家打算大办，一应规矩俱全，真正等到结婚大概还得拖上一两个月。
另一个消息就让人惊诧莫名了。相府三小姐和四大才子之一的叶茂然定亲了，而且不知两家是什么心态，这婚事竟然才定下来，马上就要办了。隐隐有人传闻是因为叶家家业之事，急需相府的支持。也有人说相府三小姐早就和叶茂然私相授受，珠胎暗结，这会儿已经有了娃，遮掩不住了。
但不论京城百姓如何议论纷纷，这二月初七，便是陆叶两家定下的婚嫁之日。虽然事情紧凑，但相府也不寒酸。广发贺贴，同时在陆府门口大摆流水席，凡是路过百姓都可以免费吃一桌酒席。
相府嫁女，还是第一个出嫁的嫡女。另一方，则是在京城之中成名已久的四大才子之一。这般盛况，自然是引得朝中无数人前来贺礼。便是不问世事的聚贤书院，也派了好几个才子作为代表。
“茂然，这次真是天助我们叶家！”说话的是叶茂然的母亲，叶夫人。她本来保养的极好，但叶家产业被人狙击，叶老爷子又卧病在床，使得她憔悴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相府竟然愿意下嫁女儿给叶家，自然让她非常欢喜，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叶茂然倒是没有这么高兴，只是若是陆家不嫁女，他甚至有可能被迫入赘。只恨不知道是谁背后捅刀子，害的他叶家一夕之间从江南闻名的富商变得负债累累。但他心中却是瞧不上那个粗俗骄横的三小姐，心心念念的还是陆家长女。
“娘，你别这么高兴。那个陆凌兰，不过是陆家最蠢的一个。若不是他们许下的嫁妆，若不是陆丞相说明会帮助叶家，我叶茂然决计不娶她！”叶茂然一袭大红色礼服，脸上满是自傲。
人家愿意瞧得上你，就是你的运气了，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这是旁边几个伺候的奴仆的想法，但也不敢说出来。
叶夫人劝慰道，“儿啊，我知道你心高气傲，希望将来的妻子是一个同你一般出彩的女人。但如今我们叶家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叶家拖累你了！相府今日愿意出手相救，你得记得他们的恩情啊！”
“算了，娘你不懂。他们只不过是看好我，所以嫁这个陆凌兰作为投资罢了！你放心，我日后出仕也确实需要相府的帮助，我会记得的。只是那个陆凌兰，你也不必太惯着！”叶茂然还心有不甘，但想起如今的处境，只好说道。
不知为何，这时穿上大红的新郎服，去相府迎娶小姐，但他心中浮现的却是那一张脸。
如梅花般冰清玉洁，而又傲霜不羁。她的容貌已经是倾城之姿，才艺更是闻动京城。只是她从来不曾给他一个笑脸，但那样冷傲的模样，又更让他念念不忘。
可恨啊，定北侯的世子算个什么东西。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却偏偏可以娶她。而他只能娶那个无才无德的陆凌兰，老天不公！
虽然叶茂然心中还有些疙瘩，但能够娶陆凌兰确实是叶家的幸运。所以这会儿出门上马，早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势必要在丞相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虽然这陆凌兰他不喜欢，但以他的城府，也不会让陆凌兰看出来。到时候有了相府这个助力，青云直上，看谁还敢小瞧他。
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到相府。整个京城中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将陆府挤得水泄不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大堂之中，一对新人叩拜。满座宾客齐齐鼓掌喝彩，主位上坐的老太君、陆元兴和陆赵氏都露出了笑容。
“茂然，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她！”陆赵氏看见叶茂然如今一番打扮，一副玉树临风翩翩君子的样子，心里非常满意。
叶茂然抱拳道，“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兰儿，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一旁的陆凌月不由嗔道，“还叫夫人？得叫娘。”
“娘，您放心。”叶茂然从善如流的改口，更是让蒙在喜帕之下的陆凌兰脸上浮现一抹甜蜜的笑容。
陆元兴本来还不愿意婚事如此匆忙。但老太君点头，陆赵氏自己挑选的，他也就没有反对。眼见这个女婿颇有一番气度，不愧是四大才子之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如同对待自己的晚辈一般，道，“茂然，如今你虽然娶了妻子，但可不能荒废了学业。得要好好准备今年的科举考试！”
“哎呀，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又把你教训儿子的那一套拿出来了。”陆赵氏扶起这对新人，笑眯眯道，“不用管他，你爹也是希望你能够出人头地，有所作为！”
叶茂然连忙抱拳，“二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不让兰儿跟着我受苦！”
这一番话，立即引得陆家上下一阵喝彩。就连府中来贺喜的贵宾，也是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