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芷也不避讳他的目光，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旁边，不言不语。但是她只是看起来平静，心里却在迅速盘算慕容渊知道自己跟太子的事情以后，会产生什么影响，是不是会对慕容昭不利。
“还不承认？”慕容渊看着陆凌芷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你什么时候对本王这么好过？你看看你刚才，将太子气走，你以为本王看不出来，你根本就不是在担心本王会受伤。你只是担心本王若是出事了，太子脱不了干系！是也不是？”
“你刚才担心的是他，你担心的是太子，你根本就没担心本王！你假惺惺的跟本王敷冰，假惺惺的关心本王的伤势，你不就是担心本王若是伤势严重，会影响他的名声吗？对不对？”
陆凌芷默然。慕容渊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她能有什么话反驳？
刚才慕容渊试图非礼她，若不是因为他是贤王，陆凌芷就恨不得自己把他揍一顿。
慕容昭是她深爱的人。她怎么可能维护一个要非礼自己的人，而把深爱的男人的赶走。除非是有必须这样做的苦衷。
陆凌芷的默然，让慕容渊一瞬间气血上涌，怒不可遏。他刚才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陆凌芷真的喜欢太子，喜欢那个什么都不如他的太子！
他堂堂四贤王，竟然输给了一个纨绔太子。
为什么？凭什么！
“陆凌芷，你给本王记住了，八月十二，我们的婚期，我会让你如期嫁给我。不管你心里是谁，你只能是本王的妃！”慕容渊盯着陆凌芷，说完这句话，甩袖而去。
“大小姐，大夫来了！”忍冬在门外通报。
陆凌芷摆了摆手，“不用了，贤王走了。忍冬，刚才太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奴婢瞧见，太子气归气，但却没走，这会儿在水榭的荷塘里泛舟。”忍冬轻轻笑了笑，道。
见陆凌芷松了一口气，忍冬又补充道，“奴婢今儿个本来要去宫里请太子，没想到刚刚出门就见太子正往相府里来。也幸亏太子来的及时，否则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奴婢，奴婢…”
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泫然欲泣。
“现在没事了，不用担心。”陆凌芷安慰了一句，转而说道，“今天的事情，立即下封口令。如果咱们沉香水榭的事情有哪个奴婢敢乱嚼舌头，直接拖出去卖了。”
说到最后一句，陆凌芷脸色冰冷。
忍冬抹了抹眼泪，福身，“大小姐放心，奴婢省的。”
叮嘱完后事的处理，陆凌芷径直去了水榭。现在夏日炎热，这满池的荷塘，成了慕容昭最爱的去处。
他还曾经开玩笑，这沉香水榭里，也就这一汪池水最惹人喜欢。等日后她嫁给他，他也要给她修一个一模一样的水榭。
荷叶碧绿，荷花艳红，一叶扁舟，舟上独坐的俊美男子，美如画卷。
“太子没走，那就是不气了。臣女给太子赔个不是！”陆凌芷笑吟吟的站在岸边，福了福身道。
慕容昭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慕容渊走了？你终于有空闲来看看我了？”
“得了，您再说下去，这满池的红鲤都要酸死了。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这池里的红鲤吧，别造孽了。”陆凌芷莞尔一笑。
慕容昭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岸上的陆凌芷拉入怀里。小舟上多了一个人，顿时晃了晃，掀起一阵水花。
“阿芷，你让我，怎么办才好？”慕容昭的下巴搁在陆凌芷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瀑布般秀美的墨发，轻轻揉了揉陆凌芷的脑袋。
他怎么能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他怎么能不明白在房间之中，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是想保护他。
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他。
可是他自己，却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今天若不是他正好收到消息，提前来相府找她，是不是就来不及了？
是不是就要错失自己最深爱的人。这种后怕的感觉，让慕容昭在看见慕容渊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理智，眼中弥漫的都是杀机。
他不仅是愤怒，他更是害怕。他太了解陆凌芷，虽然这个清冷的女子什么话都不说，但是他知道，如果最后关头他没有赶来，她肯定会死。
她会选择死，以全清白。
陆凌芷像个小猫似的窝在慕容昭怀里，轻轻蹭了蹭，安慰道，“别担心了。殿下，阿芷在这里，好好地在这里，阿芷没事。”
慕容昭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陆凌芷。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荷香，那一刻，他突然清晰的认识到了，陆凌芷，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他这样强大的人，对于软肋第一想法，本来应该是消除。可是这一刻，他只想着保护。
就算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依旧要保护她。永远。
“殿下，你今天来找阿芷，是为了什么事情？”陆凌芷问道。
慕容昭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阿芷，这事也太好笑了。也不知道你们陆府的女人是怎么回事，除了你以外，怎么一个两个都对男人下药？”
陆凌芷黛眉一挑，立即明白过来，“陆凌月对慕容渊下手了？”
“嗯。我也是今早收到的消息，安插在楼外楼的探子打探到，陆凌月在他们那里包了一个雅间，慕容渊在里面待了一夜。”慕容昭道。
陆凌芷想起今早慕容渊的怒气冲冲，再想起高傲如陆凌月竟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由摇了摇头，感叹道，“你们兄弟还真是香饽饽。陆凌雪对你下药，陆凌月对慕容渊下药。不过你是运气好，被我救了。可怜慕容渊中招了，难怪他今早发这么大的火？”
第123章 本姑娘亏了！
“其实本太子和慕容渊一样可怜，最后照样便宜了一个姓陆的女人。”慕容昭贫嘴道。
陆凌芷双眼圆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敢，娘子大人饶命。”慕容昭微微翘了翘唇角，搂住陆凌芷的手臂又紧了一些，“慕容渊是被骗的，本太子可是自愿的。阿芷，本太子不亏。”
你当然不亏了，亏的是本姑娘！
陆凌月到底是下了致幻的药，还是用了其他手段，慕容昭也不得而知，毕竟没人能溜进他们房里看看是怎么回事。
但是，慕容渊和陆凌月睡过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照这么说，也省了我们的麻烦。”陆凌芷脸上多出了一丝笑意，“如果慕容渊能够娶陆凌月，也算是解决了我的难题。”
慕容昭却没有陆凌芷这么乐观，“你别小瞧了男人的占有欲，慕容渊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没事，就算是这样不成，还有你。我信你，不会让我嫁给慕容渊的。”事到临头，陆凌芷倒是不担心了，轻声道。
慕容昭眼中露出一抹温柔，轻轻搂紧陆凌芷。
如今已经是初七，距离十二的婚期越来越近。陆凌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照例白天学规矩，晚上缝制嫁衣。
婚期渐渐近了，整个慈寿堂都因为陆凌芷的婚事，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老太君，等大小姐嫁到王府，妾身相见大小姐，只怕就不容易了。”柳姨娘一脸不舍道。
陆凌芷不由嗔怪道，“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芷儿肯定会经常回相府，反正也不远。”
“是啊，等到时候，芷丫头就是王妃，老身见到芷丫头也要行礼了。好啊，真好啊。”老太君欣慰道。
陆凌芷故作不快，“祖母若是跟芷儿行礼，芷儿可就要长跪不起了。”
三人正热热闹闹的说话，突然陆凌月身边的大丫鬟秋雁一脸泪痕的冲了进来，哭泣道：
“老太君，您救救二小姐吧！二小姐刚才趁奴婢们不注意寻短见，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咱们二小姐就要没了。”
老太君脸色一变，急切道，“你说清楚？月丫头出了什么事情！”
“二小姐刚刚三尺白绫，差点就去了。现在大夫已经赶过去了，但是二小姐被救醒以后，却执意寻短见。奴婢们拦都拦不住。二小姐不让奴婢来禀告，但是现在老太君您不去，只怕二小姐又要出事。”秋雁抽泣道。
老太君一掌拍在桌子上，“混账东西，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老身。走，去摘月楼！”
陆凌芷跟着老太君一起去了摘月楼。现在这里里里外外全部跪着奴婢，两个大夫正在给陆凌月开药。还有几个奴婢守在陆凌月的床边，生怕她想不开又要寻死觅活。
“老太君，二小姐没什么大碍。幸亏发现的及时，只需调理一番就可以恢复。只是二小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最好是不要刺激她。”大夫说道。
老太君点了点头，“好了，你们先出去。”
看着床榻上一脸憔悴的陆凌月，老太君心里禁不住心疼。现在陆凌月一脸苍白，双眼无神，直愣愣的瞪着，跟平日高傲端庄的她相差甚远。
“你们都出去，芷丫头和柳儿留下来。”老太君说道，柳姨娘立即将屋中的奴婢都赶出去，还利索的关了门。
老太君叹了口气，坐在陆凌月床边上，道，“月丫头，现在屋里没外人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祖母说。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非得寻短见？你不为你想想，也得考虑考虑你父亲和我。你说说，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祖母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狠心？”
陆凌月听见老太君的话，默默流泪，却还是一声不吭。
“二小姐，老太君向来就疼爱你。刚刚听说这件事，老太君人都差点急的犯病了。”柳姨娘也是一脸恳切，“二小姐，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陆凌芷也是凑上去，担忧道，“二妹，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大家想想办法。你一个人憋在心里，这事儿还是解决不了。”
听见陆凌芷开口，陆凌月终于有反应了，挣扎着就要爬下床，“长姐，我对不起你，你让我去死吧，长姐，我对不起你！”
“哎呀，快起来，二妹！”陆凌芷看出陆凌月是故意做出一副要给自己下跪的样子，她倒还真想看陆凌月下跪的样子，但是戏做全套，连忙冲着柳姨娘使眼色，“姨娘，还不快把二小姐扶起来。”
但是柳姨娘看不惯陆凌月很久了，故意慢了半拍，结果陆凌月本来是做戏，这下子直接砰的地上跪了个正着。
“二妹，快起来，我当不得你这样的大礼。”陆凌芷心里暗爽，但是脸上还是露出真诚的表情道。
陆凌月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给陆凌芷跪下来了。这时候柳姨娘才慌里慌张的来扶她，但是陆凌月也是心狠，一咬牙就推开柳姨娘，继续跪在地上道，一脸凄切的望着陆凌芷，“我对不起长姐，长姐，我不起来，我…我还是死了好。”
老太君的脸色也变了变，看陆凌月这样子，事情不小啊。
“月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不说清楚？”老太君沉声道。
陆凌月为难的看了陆凌芷一眼，低垂下头，“祖母，您也知道，我曾经跟贤王要好。如今贤王要娶长姐，月儿也明白，所以就打算将他曾经送给我的东西归还而去。也不怕祖母和长姐笑话，当初贤王曾经许诺要娶我，还送了定情信物。”
“但是如今既然王爷已经打算娶长姐，月儿也不是纠缠不休之人，决定将定情信物归还。于是私下约了王爷在楼外楼相见，只是没想到…王爷竟然…竟然…”陆凌月泣不成声，“长姐，我对不你，你还是让我去死吧。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死了算了…”
老太君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指着陆凌月，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陆凌芷也是一脸震惊，“你…你说什么？你是说王爷对你，对你…”
“是，长姐。王爷他…王爷他只是一时冲动，月儿知道王爷喜欢的还是长姐。月儿不敢强求，月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除了死又还能怎样？”陆凌月低声抽泣。
柳姨娘急了，指着陆凌月骂道，“你…你这是怎么回事？眼见王爷要娶大小姐，就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是不是？王爷一时冲动？你不会拒绝吗？你…你就是故意的！”
柳姨娘一直都看好陆凌芷和慕容渊，她还不清楚陆凌芷其实喜欢的是太子。眼见陆凌月竟然用这种手段抢陆凌芷的位置，顿时急了。
面对柳姨娘的指责，陆凌月也不反驳，只是一个人默默跪在地上流泪，看起来更加凄凉。
老太君也是叹气道，“月丫头，你太傻了！你啊你，你让老身说什么好。你毁了，毁了，这辈子都毁了！”
“祖母，你放心，我会让王爷对二妹负责的！”陆凌芷似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慎重道。
柳姨娘连忙劝道，“大小姐，您千万别想不开啊。王爷对您的心，咱们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二小姐这是想当王妃想疯了，竟然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但是王爷肯定不会喜欢她的！”
“姨娘，闭嘴！二妹是无辜的，你别乱说！”陆凌芷呵斥道。
见陆凌芷这样，柳姨娘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顿时不再说话。
老太君脸上浮现一抹疑惑，“负责？芷丫头，你想让王爷怎么负责？”
“把我换成二妹。让贤王娶二妹！”陆凌芷毫不犹豫说道。
老太君一愣，“这…这怎么能行？”
“祖母，现在二妹的清白都被王爷夺走了，二妹如果不嫁给王爷，还能嫁给谁？”陆凌芷斩钉截铁说道，“反正婚事准备这么久了，只是临时换个新娘子，还是陆府小姐，也没什么大碍。”
陆凌月连忙拒绝，热泪眼眶道，“长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王爷他…”
“二妹，你别担心，这事情交给我了。现在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是我们有理！他是贤王就了不起吗？他明明说要娶我，却暗中夺走了二妹的清白。祖母，你说，我能嫁给他吗？”陆凌芷看起来似乎是极其愤怒，咬牙切齿道，“祖母，就算芷儿不识大体，这一次，我死也不嫁给他！”
柳姨娘这时候也缓过来了，连忙改口道，“老太君，大小姐说的在理啊。不说旁的，大小姐若是嫁给了贤王，这二小姐怎么办？若是以后这事情传出去了，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编排我们相府呢？”
老太君这时候也没了主意，道，“芷丫头，那你想怎么办？”
“婚事照常举行，但是把我换成二妹。这件事，还得祖母你跟皇后上折子。”陆凌芷说道。
老太君看了看跪在地上陆凌月，又看了看毫不犹豫的陆凌芷，只得叹气道，“现在这事情也只能这么办了。芷丫头，这门婚事本来是你的。现在让给月丫头，祖母只怕你日后后悔。”
“祖母请放心，芷儿不后悔。”陆凌芷微微松了口气，故意露出一抹笑容，“祖母，这世上好男子多得是，芷儿不后悔！”
第124章 今日的恩情
老太君点了点头，“哎，既然芷丫头你这么大度，那么老身这就去递折子。月丫头，你日后可千万不能忘记芷丫头今日的恩情。”
“祖母，长姐，你们的大恩大德，月儿没齿难忘，一辈子都会铭刻在心中！”陆凌月感动的泪眼汪汪，一脸真诚说道。
八月初九，距离原定的婚期只剩下三天。老太君的折子递了上去，第二天皇后就宣老太君和陆凌芷一同进宫。
这是陆凌芷第二次进宫。上一次是为了皇后圣诞生辰，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婚事。
皇后娘娘还像上次一样端庄美丽，端坐在主位之上。慕容渊竟然也在旁边，一脸平淡，没有什么表情。
行过礼之后，皇后娘娘特意赐了座，奉上贡茶，笑得非常和善。
正在老太君踌躇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皇后说话了，“老太君的折子我看过了。里面的事情，我也找渊儿核实了，确实是有这件事。”
老太君和陆凌芷齐齐向着皇后望去，等着她的后续。
“老太君放心，陆姑娘也放心，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皇后娘娘笑着道，“渊儿绝对不是不负责任之人。陆二小姐的事情，渊儿一定负责！”
陆凌芷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好说话，看了看旁边的慕容渊，发现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顿时咯噔的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是老太君你也清楚，我们渊儿喜欢的是陆凌芷，不是陆凌月。”皇后娘娘顿了顿，继续说道，“陆凌月的事情，只能说是一个意外。”
陆凌芷忍不住说道，“皇上娘娘，臣女不能不顾二妹的未来，所以臣女不能嫁给王爷。”
“陆凌芷，你还真跟传闻说的一样，确实是姐妹情深，让本宫颇为感动。你放心，本宫会让渊儿负责的。”皇后笑了笑，望向旁边的慕容渊道，“渊儿如今二十又一，但是王府中却没有其他女人，只有几个侍婢。如果老太君和陆姑娘不介意，就让你们两姐妹一起嫁给渊儿吧。”
什么？陆凌芷震惊的看着皇后，没想到她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考虑到渊儿本来是跟陆家大小姐订下婚约，现在出了这件事，也是我们不对。所以还是让陆家大小姐做贤王正妃，陆家二小姐为贤王侧妃。”皇后娘娘笑吟吟的望向老太君，“老太君，你以为本宫这个主意如何？”
老太君面上犹豫，福身道，“皇后娘娘厚爱，尚且容老身想想。”
“这有何好想的？”皇后脸色一肃，望向陆凌芷，加重语气道，“陆大小姐，你为了自己的妹妹可以放弃贤王妃的位置，自然也就不会介意让她做贤王侧妃了，是吧？”
“还是说，其实是你根本不想嫁给贤王，才会让陆凌月顶替这门婚事？你把我们皇家当儿戏了是不是？”皇后沉着脸，冷冰冰道。
陆凌芷还是没说话，老太君连忙赔罪道，“娘娘言重了，我们不敢。芷丫头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一切就按照皇后娘娘说的办吧。”
皇后这才收敛了气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老太君，这样才好嘛。渊儿喜欢陆凌芷，不会亏待她的。你看，本宫本来还说毕竟是陆凌月失了身，好好补偿让她做正妃。但是渊儿偏偏不肯，就是一心一意喜欢陆凌芷。”
“皇后娘娘，您说的一心一意，就是在订下婚约以后，再去毁别的女子的清白吗？”陆凌芷不亢不卑，冷硬道。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但是她还是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她陆凌芷从来都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皇后眼神一冷，“陆凌芷，你在指责贤王？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常事，就算是多娶一个陆凌月怎么了？再娶十个陆凌月也没什么不可以！”
慕容渊这下才终于出声，道，“母后，凌芷为本王吃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母后不要责怪凌芷。”
“哼！”皇后冷哼一声，“陆凌芷，渊儿宠着你，你可别忘了，夫为妻纲！日后休要如此不识大体！”
陆凌芷出宫，慕容渊亲自送她。她坐在轿子里，他就站在轿子外边。
“凌芷，不要逃了。还有三天，安安心心嫁给我吧。”
“凌芷，等日后你成为了我的妻子，我向你保证，以前的一切，既往不咎。以后你只要安心的做我的王妃，我会一辈子宠爱你。”
轿子晃晃悠悠出了皇宫，回到相府。陆凌芷疲倦的靠在软轿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慕容渊，慕容渊。
八月初十，距离贤王大婚仅剩两天。贤王的准未婚妻却突然病了，上吐下泄，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京城中的大夫和御医一批批的往相府里赶，可是没人查得出是什么病因。
贤王亲自来看了，见陆凌芷正在昏迷，也就搁下狠话，甭说陆凌芷病了，就算她是瘫了、瘸了，甚至是死了，他慕容渊也要娶陆凌芷做正妃。就算陆凌芷不治身亡，那灵位牌上也得写贤王正妃陆氏。
这话说的相府上上下下颇为感动，一个个都说贤王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但是陆凌芷的病情却在继续恶化。当天晚上，一直照顾陆凌芷的贴身丫鬟忍冬突然昏厥，接着就跟着陆凌芷一样，发着低烧，人事不省。
这下子，御医们都不敢靠近了。虽然没查出是什么病，但隐隐约约觉得这就是瘟疫，会传染，会死人。
夏日炎热，多伤病，某些地方也容易出现瘟疫。但是这好端端的相府小姐，怎么就染上了瘟疫，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几个御医大夫们一合计，把这位大小姐的行程算了一遍。大小姐在回京之前曾经感染过风寒，现在那路上的一个村子就爆发了瘟疫。
大小姐会不会是前些日子经过村子的时候，感染上的？
这话一出来，立即有人反驳了。还真没听说这感染了瘟疫都大半个月了，现在才爆发出来，这不合理啊。
又有人说了，当时大小姐生过病，许是用的什么药，正好和那瘟疫相克，这才没有当场爆发。如今过了这么久，体内那股药效早就没了，这时候压制许久的瘟疫也就爆发出来。
瘟疫这种事情，最难说清楚了。几位御医也没有医治瘟疫的前科，这下子全部都慌了神。
忍冬发病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的是瘟疫在蔓延，沉香水榭里的丫鬟奴仆们一个个开始头疼脑热，浑身乏力。这下子这些人再也不敢靠近陆凌芷。
倒是忍冬后来醒过来，拖着病体，衣不解带的照顾陆凌芷。她说，就算死也得跟大小姐死一块。
柳姨娘身边的青雀来探望了一次，回去就昏倒了。柳姨娘连忙把青雀隔离开来，这显然是瘟疫从沉香水榭开始往相府蔓延的趋势，顿时搅得人心惶惶。
“王爷，老太君，大小姐确实是感染上了瘟疫。现在瘟疫已经从沉香水榭开始蔓延，必须早做防治，否则这相府就…”老御医欲言又止。
慕容渊面沉如水，冷冷道，“你确定是瘟疫？你要是诊断错了，本王绝不饶你！”
“王爷，虽然说这种瘟疫微臣不曾亲自见过。但这会传染的病，不是瘟疫，又是什么？”老御医哆哆嗦嗦道，“还望王爷保重贵体，千万不要再接触陆大小姐了。”
老太君早在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昏厥了好几次，如今显得格外憔悴，“这…御医，老身求求你了，这还有救吗？”
“老太君且先放宽心。虽然大小姐感染的瘟疫来势汹汹，但是如今大小姐性命无碍，除了会传染以外，这病症现在也没有进一步恶化。微臣建议，将大小姐隔离到一个清静的地方接受治疗，或许还有救。”老御医沉吟道。
慕容渊一拍桌子，怒道，“什么叫或许有救，必须有救！如果陆凌芷死了，本王要你们都给她陪葬！”
老御医砰的一下跪在地上，连忙磕头，“王爷恕罪，王爷饶命，王爷恕罪，王爷饶命…”
“闭嘴！想让本王饶了你的命？那你就自己想想办法救救你自己！如果陆凌芷治好了，本王不仅有赏，还亲自去感谢你。如果陆凌芷有什么不好，要你何用？你就跟着去死！”慕容渊咬牙道。
老太君幽幽叹了口气，“芷丫头命苦，芷丫头命苦！好好的喜事，这下子…”
要变成丧事。
“老太君放心，本王说了会娶她就会娶，本王不会食言。”慕容渊毫不犹豫道。
老太君惋惜的看了慕容渊一眼，道，“王爷的好意，老身心领了。可惜你跟芷丫头没这个缘分，王爷金枝玉叶，芷丫头现在染上了瘟疫，这门婚事…”
“婚事照常！”慕容渊在斩钉截铁说道，“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陆凌芷。她只能是我的妻！”
贤王对芷丫头如此痴情，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王爷，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懿旨，取消这门婚事，老身已经接旨。”老太君叹息道，“王爷，你的心意，我会转达给芷丫头的。这不怪您，都是她命苦，没这个福气。”
慕容渊脸色一僵，“母后下了懿旨？”
“是。而且…贤王的婚事，已经广发喜帖，不能更改。如今，这新王妃不知换成了哪家闺秀。我们家芷丫头没这个命，老身也无话可说。倒是月丫头嫁去王府，还望王爷能够看在苦命的芷丫头份上，宽待一二。”老太君诚恳说道。如今陆凌芷已经这样，陆家以后也就只能指望陆凌月这个侧王妃了。
第125章 另一门婚事
慕容渊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就傻傻愣在了那里。为了娶陆凌芷，他忍了那么久，他等了那么久，他运作了那么久。
他甚至不顾联姻权臣，只为了娶她。就算是她生病了，昏迷了，染上了瘟疫，他都没有丝毫动摇。
可是现在，母后改变主意了！给他指了另一门婚事！
不信！不行！不可以！
慕容渊这下子也顾不得老太君说些什么，直接就冲出了相府，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找母后问清楚！
“母后，你为什么要取消婚事？”慕容渊一冲进未央宫，就气呼呼的问道。
宫中，帝后相对而坐，正在用晚膳。
“渊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跟你母后说话？”皇上沉下脸，责问道。
皇后倒是不生气，笑吟吟道，“渊儿这是怪我，皇上别吼渊儿。渊儿，来母后身边坐。还没吃饭吧？陪父皇母后一起用膳。”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慕容渊没想到父皇也在，只好收敛自己的脾气，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上冲着他招了招手，“来朕身边坐。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兴师问罪，你母后惹你不高兴了？”
“儿臣不敢！”慕容渊闷声闷气答道。这下子满腔的埋怨硬生生憋进去，只能盯着桌子上的膳食发呆。
他跟母后更亲近一些。平日里有什么事情，他求求母后，母后都可以为他办到。
但是父皇不同。他毕竟是皇上，虽然慈祥，但也威严。在皇上面前，除了太子素来纨绔敢顶撞他，其他人不敢，就是他慕容渊也不敢。
这一刻，慕容渊倒是突然有点佩服慕容昭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跟皇上掀桌子对着干。
“你不说，朕也知道。不就是将你的王妃换成了付太傅家的二小姐吗？朕告诉你，这付家二小姐温柔娴静，美貌文雅。虽然不如陆凌芷那般名动京城，但也是才色俱佳的美人。”皇上喝了一口酒，道，“如今这紧要关头，付家二小姐愿意嫁给你，成全咱们皇室的名声，日后你可得好好待她。”
慕容渊这下子终于忍不住了，道，“父皇，怎么就非得换个新娘子？我就娶陆凌芷不好吗？现在请柬都发出去了，临时换个新娘算什么事？”
“渊儿，本宫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喜欢陆凌芷。可是现在她生病了，若是旁的病也就算了。虽然生病晦气，本宫也能忍。但她得的是瘟疫，你知不知道瘟疫多可怕？一个不察，你也会被传染的！”皇后望着慕容渊，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慕容渊毫不犹豫道，“儿臣不怕！”
“混账东西！”皇上生气了，吼道，“你不怕，你没见你母后怕吗？你这个不孝东西，难不成到时候还得让你母后给你收尸！”
慕容渊梗着脖子道，“父皇你喜欢母后，就跟母后在一起。儿臣喜欢陆凌芷，儿臣带她拜过天女娘娘，儿臣跟她买了龙凤铃，儿臣在姻缘庙前许了愿，这辈子都只娶她一个人做妻子。儿臣所做的都跟父皇一样，为什么父皇可以跟母后在一起，儿臣就不能跟陆凌芷在一起。”
“别说她病了，她就是死了，儿臣也宁愿抱着她的灵位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