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灵反而因为已经豁出去了而特别轻松,因此,为了这份轻松,她专门去了一趟小厨房,领了两盒点心,准备回房慢慢享受。

可刚进自己的那小屋,她便皱起了眉。

她的东西被人翻过,下意识的,她怀疑是小福子。

然尔,又觉得不可能,他们两人同一处当差,她有多少东西,他应该是清楚的。她甚至当着他的面打开过她的柜子,小福子更是显摆过他的种种收藏。比她的可要丰富百倍,他得瑟显摆,对她的东西更是瞧不上。

不是小福子,那么是谁?

云龙玄玉也不可能,如果他要翻她的东西,必然光明正大,凶狠狠的来。就像当初小五子没了的那一次!

肖灵心头微微的缩着,却不动声色,一切只当没发现。拎着点心盒,给自己泡了热茶,慢慢的吃着,喝着。面色不动,心却已千思百转。

在这宫里,能这么悄无声息来去的人很多。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子,又或者是皇妃。他们的手里都有人,这些人都能做到。

可问题是,谁会来翻她一个小太监的东西?她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去翻?

她将自己的所有东西数了又数,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别人注意的。正常的思路,根本不可能有收获,于是,她从旁的路径开始想。

这却让她真的想到了一件事:梅落鼓底燕徘徊,青云桃涧望西山。这句被她早已忘记到脑后的话,却是她目前唯一无法解开的迷,也是唯一她猜不到,也不受她控制的存在。

之前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如今这事诡异,除了往这上面想,她也无从下手。于是,也不管对不对,抓着这个头,她便不放,慢慢的一点点的理吧。

步步惊心(三)

梅落鼓底燕徘徊,青云桃涧望西山。这里面应该暗藏着什么意思!也许是暗号,也许是别的…可肖灵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无法联想。她只从这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

梅落,可以理解为梅花凋落,是时间。现在梅花正盛,却离凋落也不远了。显然,时间是迫在眉睫。那么,是因为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任何行动,暗中的人等不急了?

鼓底,她想不出。她所知道的整个皇宫,也没有这么一个地方,鼓到是有,可那里,不是她能去的。

燕徘徊…这皇宫里有一个燕丘,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关联。青云桃涧,皇宫里只有一个桃园,却是在九鸾宫里,是那位皇贵妃亲手栽种而成。望西山…这里可没有一个地名叫西山。便是皇宫之西,近处也是无山的。

肖灵还没想出个理所然来,便见影一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里。饶是她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依旧被吓了一跳。

“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昨晚的刺客中,有一个人到了这里。”

“咦?!”这下肖灵是真的吓到了。“刺客?”难道说,她的东西是刺客翻的?可是为什么?是敌是友?她又跟这些刺客是什么关系?难道说,这个身体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任重而道远的身份?

影一阴沉的望着她:“别让我知道,这些刺客跟你有关,否则…哼!”

影一如出现时一样静悄悄的离开,留下肖灵却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而到了此时,她也将那句梅落鼓底燕徘徊,青云桃涧望西山。废话给丢到脑后去了。

现在的麻烦是,她才刚跟云龙玄玉说了她的身后没有人,她不会背叛他。结果这边就冒出个刺客来…唔,她说她是无辜的,可云龙玄玉会信吗?

而她更加相信,如果让影一找到一点证剧,影一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她大概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肖灵深深的觉得,她就是这世上最冤枉的穿越人士。无法混得风声水起也就罢了,这整天就得将脑袋挂在裤腰上讨生活,还得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最后实在无奈,吃饱喝足,她决定,还是洗洗睡吧。

反正如今这情况已是如此,未知的依旧未知,已知的无法改变。她只要坚守着原则,努力求活…真要如此还是死了,也不会多遗憾的。

刺客出现后的几天里,宫里一切如常。

大皇子和太子依旧日日去协理政事。三四五六皇子,依旧正常上课的上课,玩乐的玩乐。

肖灵彻底沉寂了下来,除了隔两天就去见一次小得子外,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四皇子近身的事,也不再需要她,甚至连守夜的活也没有了。小福子为此得意洋洋,肖灵却觉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一道以阴谋为质织成的网,将她牢牢的缚在其中,她不敢挣扎,也不能挣扎。她只能默默承受,静静等待。

小得子大难不死,后福也大。他被海明安认成了干儿子,还是经过皇上点头的。

愤怒爆棚(四)

小得子改名成了海德!工作也从烧洗澡水调换到了皇上跟前侍候。小得子,成了小德子。

而在肖灵参加过小得子认父的酒宴之后,她便不曾再去找过他。从此,她便只待在玄衍宫里。静悄悄的,好似不存在一般。

肖灵一度想,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让云龙玄玉和影一都忘记她,让她一直等到云龙玄玉开府出宫,就算让她忍受一天两顿“精致猪食”,她也是愿意的。

然尔,她的运气总是不太好。事实上,她一直觉得,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霉运加身。从来不曾透亮过!!

眼看着一年快要过去,年节将要开临。大皇子的婚事终于到了近前!然后…华浓,这个传说中,现实里大概也是大皇子的亲密爱人的存在,心情自然便好不起来。

而这位因为与大皇子之间的种种关系,使得他在皇宫里,根本没有任何朋友。好吧,不只皇宫,宫外也没有。

于是,在他心情极度不好之际,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跑来找被他看错了的“小林子。”

肖灵是绝对没想到,这人会来找她。所以,当小福子一脸鄙夷的来叫她:“大皇子派了人来,想要见你。主子让我来叫你一声,你还不快去?”

肖灵终于从隐形人状态中脱离,跟着来到玄衍宫正殿的侧门。

大皇子派来的人,自然是要先拜见主子,然后才能见她这个奴才。小福子进去回报,她此时却是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受宠和不受宠的区别…

肖灵暗暗感叹了一声,在这个皇宫里,人们靠的,就是这份恩宠啊!皇帝对下面的人的恩宠,主子对奴才的恩宠…有则飞黄腾达,无则低贱如泥!

“主子让你进去。”不一会儿,小福子出来,一脸的不高兴。

肖灵进去,他却留在了外面。肖灵失笑,这小福子,其实也是个有意思的。

“奴才叩见主子。”进去,主子坐在最中间,她直接跪下叩头。

“起吧。没想到,小林子到是交友甚广,大皇兄那里都有你的熟人。”云龙玄玉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事实上,这段时间里,近身侍候的人,一个个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现在,他的不高兴达到了一个极限。他觉得,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他会把自己给气坏了。

这个该死的奴才,居然可能背着自己跟刺客有联系。就算只是可能,就算他可能是无辜的,这也足以让他生气,很生气。前一刻还跟他说,永远不会背叛他。下一刻居然就跟刺客有了关系…

这个该死的奴才不是说他叫肖灵么?为什么他的属下查了整个大衍,却没有一个姓肖的?他就说么,谁家会将自己家的姓定为不肖子孙的肖?除非是想气死祖宗。这该死的奴才分明就是骗他的…

这该死的奴才,看着他这个主子冷落他,居然也不来他面前晃晃,以前要吃的时候,不是很不要脸么?这会儿又玩儿什么矜持?

林林总总,总总林林,四皇子殿下很生气。愤怒值爆棚…而引发这一切的人,此时正好撞到他面前。他岂能放过?

只会与我共白头(五)

偏偏肖灵对此毫不知情,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好奴才的。你看,主子随叫随到,招之即来,挥多即去。主子用她时,她鞠躬尽瘁,主要不想用她时,她就甘当隐形人,无怨无尤。到哪找她这么好的奴才去?不争不抢,不给主子找麻烦。

所以,她很坦然。至于主子这阴阳怪气的话…说真话,她其实听习惯了。

“回主子,奴才与大皇子身边的人并不相识。”最多以前听八卦的时候关注一下。后来也接触了两回,第一回只说一句话,第二回就被说错看了。谁知道这会儿大皇子到底来找她干嘛?存心给她添堵下绊子么?或者是拉拢?可除非大皇子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派华浓来拉拢人。

“如果不认识的话,为何偏偏来找你?”云龙玄玉两眼底藏着熊熊烈火,阴测测的看着肖灵。再然后…他眉头轻皱,心中暗骂:‘该死的,怎么这么瘦?’这才几天?几天没见,那圆乎乎的,捏起来软软的脸颊,此时居然已经平了下去。

而心头的火气,居然也就这么莫名的慢慢散了去。尤其是想到,这是不是这奴才因为担心他这个主子不再宠他了,不再重用他了,所以担心的食不下咽?想到是这种可能,剩下的火气,也跟着消散了。

没了火气的四殿下还是很好说话的,他大手一挥:“行了,既然找你的。你就好好问问,既然没交情,找你到底何事。”

肖灵也好奇,于是直接望向华浓,“不知华浓公公找在下,所谓何事?”

华浓因着她这一问,不免带出些哀伤和不被理解的痛苦来:“我不过是觉得,小林子你该是与旁人不同的。此时,我心中酸痛,实在无人倾诉。便欲来找你聊一聊…我与你初见时,便觉你与我该是一般的人。谁知现在看来…”

肖灵差点要嚎叫了,什么叫我与你该是一般的人?你无人倾诉就来找我?还有还有,你这一副我抛弃了你,对你负心的表情又算是怎么回事?

肖灵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华浓,然后突然有些担心。担心这货把她的正常的主子给带坏了,毕竟,她主子也才十二岁而已。还是很容易被人给带沟里去的!!

所以,她立刻跳起来,冲着云龙玄玉行礼:“主子,奴才觉得,咱们这些奴才之间的小事,不太适合主子您听…请主子容奴才将华浓带到下处去…”

云龙玄玉意外的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半点为难。挥挥手,便让他们走了。

肖灵用诡异的视线扫了一眼云龙玄玉,见他似在发呆,便也不以为意,带着华浓便到了外面。找了一个空旷的亭子说话。

天气冷,她是希望对方会因为太冷,而长话短说的。可惜,她再一次打错了算盘。

“大殿下要成亲了。”华浓一坐下,未语先叹息。

“大殿下要成亲,不是早就定好的么?”而且,就算不是定好的,身为皇子,也是必须要成亲的。

“可是,他明明说过,只会与我共白头的。”

你喜欢四殿下(六)

肖灵嘴角抽了抽,如今看来,这位到是真的爱上大皇子了。不过,虽然觉得很纠结,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但她很想听八卦,尤其是大皇子与这位的。

在当世,堪称大逆不道。毕竟这种事,虽然偶尔也是有的,但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藏着掖着的。像大皇子这么明目张胆的,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个。

也难怪华浓这般的人也会陷进去!

“我本来以为,他待我也如我待他一般。可现在才知道,果然是皇家无情啊。哪怕他说的再好听,亦抵不过权势的诱惑…”

显然,华浓并不需要她回应,他需要的,大概就是个听众。

“是我太傻了,他一直都有那么许多侍妾,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如今再娶正妻,又有什么奇怪?是我傻,信了他说的,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呵…”华浓突的凄苦一笑:“是啊,我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么?我是男子,我手里还有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如今一得了我的东西,他便迫不及待的娶正妻了…”

华浓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肖灵开始还兴致不错的听着八卦。可慢慢的,心底便有些发涩。看着依旧高雅如清流一般的华浓,除了眼睛里的哀愁几乎化为实质,而脸上却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为何,突然也叹息出声。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这一刻,她再无法用那种吐槽的言语来攻击他了,甚至无法再责怪他给她找麻烦。

“离开吧。”华浓说得痛快了,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眼底的哀愁也散去,脸上的笑却更真实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大男人,虽然心里堵得难受,可却做不来那些女人的姿态。这世上谁没谁又活不去?”突的冲着肖灵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要寻死觅活?”

肖灵摇头,这个人有自己的傲骨,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行迹来。

“而且,那人竟然敢如此待我,我便定要让他后悔。让他知道,失去我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我要让他所求偕不得,而他所求的,于我却只是轻而易举…”

肖灵哈哈一笑:“有志气。”她几乎要为他鼓掌。不论男女,面对感情,就该如此,该拿起时拿起,该放下时放下。求死觅活,实乃最最下等!

华浓说的痛快了,发泄的更痛快了。然后,便也换了个话题:“我说了这半晌,你呢?你准备如何?”

“我?”肖灵不解,“有我什么事?”

“休想骗我,我可是过来人。还能看不出,你对四殿下的特别?”

呃!肖灵想撞墙:“我对四殿下的特别?”为什么她觉得她听不懂?果然是汉语文化太过博大精深了吗?

“你喜欢四殿下吧?”华浓再一次抛出一枚重量级天雷。

肖灵被炸了个魂飞魄散:“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否认。见鬼的,她跟他的情况根本不一样好吧?什么叫过来人?过来人个屁啊。她一个两倍子加起来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会喜欢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她没有恋童癖,好不好?

罪该万死(七)

“你休想骗过我,你看四殿下的眼神不同。”华浓今天非要将她拉下水的架势,“好吧,我知道了,你还小,还不懂。不过…我还是要先给你提醒一声,如果不想将来也像我一样,落得凄惨下场,还是不要把真心放进去。最好是换个地方做事,离得远远的…天家的人啊,都是没有心的。”

说到最后,又落寞下来,“你啊,以后还是跟四殿下保持距离的好。”顿了一下,又叹了一声:“大皇子大婚之日,便是我离去之时。这一趟,也算是全了我们相识一场的情份…行了,我先走了。你快回吧,这里太冷,你身子骨弱,回去喝点姜汤…”

肖灵此里哪里还有心思听他的这些关于情爱的话语,此时的她只觉肝胆俱裂,恨不能拿破布堵了他的嘴。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么?就算他是好心,来提醒她,不要步他后尘。可这种话是能这么说出来的么?还什么她喜欢四皇子。真是见鬼了,想害她也没有这样害的吧?

他难道不知道,大皇子因为跟他有染,使得大皇子在皇帝那里形象大落,更是被骂得快低落到泥里了么?他难道不知道,在宗室中,一个皇子与男子有染是多么大的罪孽么?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能连皇位继承权都能丢掉的…她一直觉得,其实大皇子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渣。毕竟,要跟他在一起,大皇子顶着的压力,绝非一般人可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话,不能说,不可说。哪怕是莫须有…天晓得这皇宫里,因为莫须有而死的人,有多少?

可他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算这附近没有人…可万一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他这个奴才就是罪该万死,且不论真假,为了不让她将来真的有机会媚惑主子,毁了一个皇子,她都是必死无疑的。

甚至于,为了自己的名声,第一个要动手的,就是云龙玄玉也说不定。

她现在真的有些恨上华浓了,要害人,也不是这么个害法。

华浓却冲着他诡异一笑:“放心,今天咱们这些话,没有人听到。”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替她理了理衣襟。然后,极快却半点不掩饰的塞了个东西进她怀里。

“这是什么?”肖灵挑眉,刚要问,可还没开口,一个大大的响亮的喷嚏已经打出来。

惹得华浓给了她一个嫌弃的表情,“我走了,后会有期。”然后,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肖灵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将心底冒出来的寒意给压下去。最后端着一脸纠结又郁闷的去给主子回话。

结果到了正殿,被告之主子出去了。

她只好打道回房,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半路上还是拐去了小厨房要了碗姜汤灌下,然后才回的房。

将门窗关好,她将华浓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是一套内功心法,名唤《法悠功》。这不是让她吃惊的原因,让她大惊到失色的原因是,这《法悠功》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此功法唯女子可练!!

生病了(一)

如果换一种方式,得到这传说中的内功心法,肖灵会很高兴,很兴奋。可此时此刻,她却是又惊又惧。

首先想到的就是,华浓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他是知道她本是女儿身,知道她到底是谁。还是一切只是…巧合?好吧,她知道,她在自欺欺人,可华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灵魂来自异世,可这身体的原主出现在这里,又以女儿身成为太监,这一切又有什么阴谋,什么目的?

她猜不出来,更无从去追问。

又想,华浓是同谋,还只是无意中发现了真相?他会揭发她嘛?还是要威胁她?又或者,有别的什么目的?想不通,想不到,想不出。

……

肖灵生病了!感冒,发烧。

她喝了碗姜汤,回去就把自己裹被子里了,只是被那功法上的字给吓了一跳,心神一时失守。又有华浓说的那些话,让她心神起伏过大…再加上着实是冻的久了些,所以,一下就病倒了。

也亏得她自己知道自己事,早早的预防着,甚至不客气的将小福子床上的被子一起拉过来,捂汗。所以,虽然是病了,但却并不严重。至少意识非常清楚!!

她是真怕哪一天,她突然失去意识,被谁趁虚而入,结果暴露了真身。

于是,当当天傍晚,云龙玄玉回来,又使小福子来叫她的时候,她不得不让小福子替她告假。

主子生病了,自然是要奴才去侍候的。可奴才生病了,却是不能去侍候主子的。带病上岗什么的,那是坚决不行的。万一把病气过给主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结果,当天晚上,在肖灵又灌了一碗姜汤之后,躺在床上正冒汗时候,影一和云龙玄玉突然从天而降。

“呃,主子,您,您怎么来了?”一想到白天华浓说的那些见鬼的话,再想到她的身份可能有人知道,此时面对云龙玄玉的时候,她就觉得冷,冷的骨头都疼。

因此,她之前真的觉得,生病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不用面对主子…

“怎么,爷不能来?”云龙玄玉可不是第一次来她这地儿,可此时却表现的非常好奇,将她住的地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神色幽深,半晌也不开口。

他不开口,肖灵也不开口。她的心虽然不说混乱,却也没平静到哪里去。实在不适合跟人斗智斗勇!于是,她也玩一把沉默是金。

“说,大哥身边的小太监今天跟你说了什么?”居然说完她就生病了?本来还以为是为着什么缘故装病的,此时看她模样,却又不像。只是,想到她极擅医药,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

“唔,华浓公公因为这宫里其他人对他有些…而奴才大概不知哪里入了他的眼,所以,他此时心中苦闷,无人可倾诉,因此才会来找奴才。至于说的…呃,不过是些情情爱爱,实在有些不堪…”

“那你好好的,怎会生病?”

生病了(二)

说华浓来找她说些情情爱爱的话,云龙玄玉是相信的。

华浓是个什么样的人,关注过大皇子的人都知道。身为太监,却被主子亵玩…内里是个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但是,只从旁观者角度去看,这华浓那是半点没有不好意思。平时说到他与大皇子两人的事,他也相当坦然,甚至隐有骄傲之色。

很多人都觉得华浓脑子有问题。哪怕他们再坦然,再爱情至上,在人前,你好歹也得装得矜持一点。偏这位,半点不知道这两字是什么意思。

现在,大皇子要成亲娶正妻,那些一直看不惯华浓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等着大皇子之后,要好好的奚落华浓一顿。

可华浓什么都没做,只是阴沉了几天。现在终于做点什么了,却来四皇子这里,见了一个小太监。好奇者很多,都想知道,这两位说了点什么。

而且,也因为如此,华浓与肖灵之间的几次见面,以及说的话,都迅速被人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