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就如同杀手一样。

所谓的神情,不过是片刻贪欢。

而至于君卿舞当时突然改变主意帮她的原因?

阿九没有多想,对君卿舞,除了那枚玉佩,她没有多大的兴趣。

相反的,倒是对莫海棠,昨儿那笔账,她可是记下来了。

她不愿意别人留下伤,是因为,谁对她留下伤,她就要谁留下命。

等雪溶化后,她打算再将皇宫走一遭,必须找到那玉。

梅隐殿的宫人除了秋墨,全部都离开了。不过早上有人送来了另外一只暖手炉附带着一瓶膏药。

虽然没有留下片语,然而阿九和秋墨都知道,在帝都,除了碧公子,也没有人再对大人冷宫的妃子费心了。

秋墨昨天为了护住阿九,脸上身上也是紫青一大片。阿九将药递给了秋墨,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一个月牙的痕迹。

第七日,雪完全融化,夜间月亮明朗,阿九的伤势也好了差不多,便穿好了夜行衣,潜伏出了梅隐殿。

今晚,她打算再去探视君卿舞可能去的几个地方。

如果再找不到那块玉佩,那很可能她走错了时空。她会考虑一把火烧了这个皇宫,然后离开。

雪融后,晚上出奇的冷,空中寒风萧瑟,阿九猫腰走在围墙上,却突然发现太液池旁边有一个消瘦的背影,穿着黑色的长衫,打着一把怪异的白伞。

阿九心中一凌,莫不是见鬼了——又没下雪落雨,谁大半夜的打一把白伞?!

刚要仔细看,那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没入了左边一座暗淡无光院子。

随即,竟然看着君卿舞,穿着白色的狐裘,独自一人沿着池子旁边缓缓走来,最后也停在了院子门口。

那一刻,看他从太液池走过的时候,阿九真有一种想将他踹下去的冲动。

只是,一个杀手怎么能打草惊蛇。

现在是丑时,也就是现代的半夜两点左右,君卿舞竟然撇开了左倾右名,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而刚才那个打伞的人

阿九方知道里面有蹊跷,便悄然的跟了进去。

一股腐烂的味道迎面扑来,阿九还是匍匐在院墙之上,才发现这里已经荒废很久,那‘芳花园’三个字,都蒙上了灰尘。

再看那打伞的人真的像鬼一样消失了,阿九不敢大意,那人是鬼还好,不是鬼,那可想而知功夫何以了得,这么高的院墙,她跳下去也得小心。

第三十七章

君卿舞的脸在月光下有异样的苍白,然而却隐隐觉得妖异之美,特别是那双紫瞳,竟有着阿九未曾见过的深沉和忧郁。

他穿过重重庭院,步履无声,似乎漫无目的,却有将里面都回廊都一一走过,最后,停在了一屋子前,推门而入。

阿九躲在屋顶,悄然的掀开了瓦片,却惊愕的发现,屋子里布置简洁,书架,案桌,雕花床,还有梳妆台,完全是不似外面那样阴森脏乱,十分的干净,似乎每日都有人打扫般。

这到像一个女子的闺房。

君卿舞站在西南的墙边,仰头看着墙壁,这个角度,阿九敢好能看清是两幅画。半响之后,那君卿舞抬起苍白秀美的手,放在其中一幅画上。

那一刻,像的碰触到了什么机关,墙壁露出一个放着方小说西的盒子——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块玉佩。

阿九整个心瞬间被拧紧:就是那块麒麟玉!

原来,她没走错时空,原来,她还有机会回去,而这个君卿舞,也就是历史上那个君卿舞。

阿九心中窃喜,然而她赫然回头,当即屏住呼吸。

那阴森的月光之下,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人,穿着怪异的黑色袍子,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寒冷的风呼啸而来,撩起了那人的黑袍和齐腰的长发,在风中猎猎飞扬。那一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那翩飞的衣袍和旋转的白伞之间黯然,恍然间,对方就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幽魂,鬼魅而恐怖。

阿九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动作,却下意识的握紧了匕首,随时准备攻击。

然而,那人目标似乎不再阿九,手中的伞空中急速旋转,整个人腾空随伞而去,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电般追去。

君卿舞!

阿九面色一抽,那讨厌鬼轻功如此之好?!

阿九没有追去,而是进了那房间找那块玉佩。

而首先,进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年轻女子,长发如歌,红衣水袖站在高抬之上跳舞。她侧着身子,眼眸含情,笑着的唇边有两个漂亮的梨涡。

如果没记错,君卿舞那讨厌的家伙笑起来,也有两个梨涡。再这么一想,倒觉得这女子和他容貌有几分相似了。

阿九转过头,看向另外一副,那一瞬,她整个人犹如被雷击般的怔在了远处。

画中,一头白色的麒麟站在石崖之上,如雪的毛发,漂亮的身形,高傲的独角,还有那一双妖异的紫色瞳孔。它和自己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而且,最让她震惊的不仅是那麒麟,而且麒麟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子。

第三十八章

黑发白衣,却是掩盖不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如果说景一碧容美惊艳天下,如果说君卿舞妖媚无双,那这个女子也绝对独一无二。

更重要的是漂亮的眉目没有一分柔美之色,反而有一种高贵凌然之气。

而那双深色的眼瞳,就这样,隔着画,却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看来,定定的落在阿九脸上。

“你死后,我会让人剥下你这张脸。”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天边传来。

阿九犹如梦魇般后退一步,然后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脸。

火辣辣的刺疼,好似真的有人用一把刀割向了自己的脸。

阿九艰难的喘了一口气,才注意到,那副图下面,竟然写着两个字——月离,还有一个月牙形的印记。

她认得这个,在秋墨手上,看到过这个印记。

月离,难道是月离国?

血融后的夜异常的冷,而屋子亦一片阴森,还有那幅画,总给她异样的压迫。

阿九将刚才玉佩的地方翻了一通,却惊讶的发现君卿舞竟然将他带走了。

早知道,她也追上去。

外面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阿九翻身上了屋顶,飞快朝着自己的寝宫奔去。

一路上,冷厉的风向刀割着她的脸,再加上前几日受冻,在冷宫中没有药材,她的寒症越来越严重。

等到进入房间,她忍不住扶着柱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唇间血腥溢满。她果真不能受冻。

“小姐。”

身后,秋墨抱着狐裘和手炉担忧胆怯的看着依旧穿着夜行衣的阿九,似乎犹豫了几秒,才鼓起勇气上前将阿九冰凉的身子裹在狐裘里。

“你就不怕我杀你。”她手中还有匕首,虽然秋墨对她无微不至,然而多年的刀口舔血,她依旧不敢太过相信他人。但是,对秋墨,她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杀。

或许只是,提醒自己,要和外人保持距离。

“小姐,你有恩于秋墨。”

“呵呵呵”阿九一愣,声音冰冷,“我何时有恩与你?”

秋墨扶着阿九到小榻之上,替她盖上被褥,“小姐的恩,就是小姐你给了秋墨尊严。”

“月奴百年来被作为玩物,作为chang妓,没有人格,没有自由,更没有尊严。而小姐,您给了秋墨,最尊贵的方小说西。”

月奴,月离国灭亡之后,百姓沦为最低贱的奴仆,被称为了月奴。

“秋墨,月离国在哪里?”目光落在秋墨手腕上的印记,阿九想起了那幅画。

第三十九章

“在海之上,比蓬莱还远。那里原来是一块世人都找不到的净土,这些国家的人根本无法踏足,然而百年前,月离国发生了内乱,然后国破了。”

“国破,发生了什么内乱?”

秋墨身子一颤,看了一眼阿九,眼中隐忧痛处,“百年前,我们的王和麒麟神兽突然死去,所以月离国没有了庇护,被六国发现,然后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