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都是中原来,大夫的娘子很喜欢阿九,每次来,她都会阿九聊上一会儿。虽然多半阿九只是笑着倾听,但是给人一种安静的舒服的感觉。

“哈哈哈……”

阿九不由笑了出声,到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似乎得到了感应,肚子里的小东西当即兴奋起来。

这吃在嘴里的瓜差点给踢了出来,“我想也是,不然也不会这么调皮。”

“孩子可有名字?”

阿九一顿,嘴里是香瓜独有的甘甜,可是,此时竟然有点酸涩,她看着门外熙攘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对大夫的娘子笑道,“平安。”

“平安,平平安安,倒真是好名字。”

夫人的娘子不由惊呼,笑眯眯的眼底竟然有一丝羡慕,“我也很喜欢孩子,可惜,肚子去不争气,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为家里怀有一男半女。”

“我看洛大夫对你很好啊。”

才来这儿,到不是因为洛大夫艺术精湛,阿九很喜欢大夫和自己娘子相处的关系。看起来相敬如宾,但是,如果自己观察,洛大夫对她妻子十分的体贴,而且如果没有记错,洛大夫并没有小妾。

在这儿,有时候来看病,她都会坐上半天,因为,会感觉到一种家的温暖。

家……家对她来说,是什么?

她一直不知道,也不曾体会过,但是在却能感受到,甚至有时候看不到洛大夫对他娘子说话,然而两个人眼神流露出的幸福虽然平淡,却那样的温馨。

现在,听到洛娘子说竟然一直没有孩子,阿九倒是真的惊了一跳。

毕竟在古代,不孝中无后为大!

“洛大夫为何来恒城?”阿九不由惊问,洛大夫看起来斯文,一眼就能想到书香子弟气的后第,在这儿据说也是无牵无挂。

“他本是江南洛家的三公子,不过是庶出,婆婆很早就去世,家中有大娘。我嫁进去三年都未有子嗣,家中各个的看不起我。后面他突然提出来大漠行医,便带上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去。”

洛娘子的眼睛微微一红。

“洛大夫对你真好,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护着你。”

“我知道,可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内疚。有时候我也会患得患失。”

“你们到这里多少年了?”

“十一年。”洛娘子叹了一口气。

“可这么多年来,不都这样过来了吗?你看,十一年了,洛大夫一如既往的对你好。这不,时间证明了一切,所以你不要担心和内疚了,更不用患得患……”

阿九声音突然一顿,墨色的眼低突然闪过惊骇,甚至身子都僵在了位置上。

“夫人,你怎么了?”洛娘子突然看大阿九不说话,当即焦急的问道。

“我刚才说什么了?”阿九自言自语。

“夫人刚才说时间能证明一切。”洛娘子笑了笑,然后看着门口的风劲不由低声问道,“那是你家相公吗?”

阿九顺着洛娘子的目光看去,过往的人群,都穿着白色的袍子,有些带着面纱,有些什么都没有带,而这里面,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知道,他就在不远的地方。

“不是,我们……我们吵架了。”

阿九收回目光,轻轻咬了一口香瓜,却仍旧觉得苦涩。

“怎么会吵架呢?这,夫妻之间有吵闹都是正常的,只是……”洛娘子小声道,“是你相公对你不好?”

虽然这个女子面貌平凡,甚至衣服也平平淡淡,但是言谈举止却有一种高贵和素雅。交谈之后,更是觉得她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他对我?”

阿九陷入深思,然后摇摇头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好还是坏?或许也就是时间知道吧。”

“怎么会?”

那洛娘子焦急的打断,“虽然时间能证明一切,可是,你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到底对你如何啊。有些东西,有时候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人都有犯错,都有糊涂的时候,只是,并不是所有人能在犯错的同时就认清自己错在哪里的。”

阿九怔怔的听着,觉得脑子更加的混乱。

这个时候,右名突然走进来在耳边说了什么,阿九神色一凛,然后向洛娘子告别,坐上了回去的马车上。

马车在颠簸,而肚子的小东西更是不安分,踢得阿九甚至有些难受,就像小家伙在打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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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八)

现在脚已经有些浮肿了,洛大夫说孩子虽然稳,但是也别动作太大。

她动作不大,倒是小家伙折腾的厉害。特别是这几日,成天手足舞蹈的,那天和君卿舞呆了半日,还真把她折腾的够呛。

走了几回路,才回到住所,看风劲的样子倒是事情有些严重。

“怎么了?”阿九换好衣服,身子靠在椅子上,轻声的问道。

“君斐争又送来邀请函/”

“哦。”阿九点点头,君斐争到这儿三天了,而君卿舞也还没有走,所以为了避免冲突,她这三日谁也没有见。

而且那天说的话似乎的确将君卿舞给惹生气了,到是没有任何动静。

反而是,阿九很担心,到底他能否适应这边的饮食。

“还是说我身子不便,这两日休要休息。”君斐争来的第一天,阿九就放出来风声说有人高价要买那批货,虽然没有透露对方的身份,却是提到了都不敢得罪。

对方自然会猜想是谁,更是自然的想要提前要货,但是早在离开帝都之前,君卿舞就通过朱家把江南的生意全都霸占住。

而君斐争不得不强制开采金矿,现在有人出高价,自然他也不会松懈。

所以,阿九在用另外一种方式逼君斐争。

很果然的,对方已经送了好几封信了

有些疲惫的靠在位置上,阿九突然有些倦意,却看到风劲并没有下去,“还有事?”

“帝都那边来了消息,苏眉已经被处死了。”

他声音很轻,却如暗夜中的一个惊雷,刚刚闭幕休息的阿九,赫然的睁开眼睛。

不管那个苏眉是真苏眉,还是假苏眉,但是,事实就是,君卿舞的确处死了那个曾捧在手心的女子。

曾记得,她对他说苏眉的可疑,而他一次次忽视的情景。

甚至,她曾亲口说出莫海棠是苏眉害死的,但是他做了什么?

阿九叹了一口气,或许也只有时间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吧。

“我知道了。”

重新闭上眼睛,困意来袭,昨晚那个梦境,那个人,白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瞳,妖媚倾国的容颜——那是梦中多次出现的紫月,而在看到君卿舞的那一刻,两个人的面容却交叠了起来。

她无法解释一人的容颜为何会有变化,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就是君卿舞的容颜越发是似梦中的紫月。

“夫人。”

风劲上前一步,将一张药方放在了阿九旁边的小碟子上,“这是夫人让属下查的。”

听出风劲的声音有些异样,阿九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将那张药房放在手里仔细一看。

那一刹那,她的脸当即准白,墨色的瞳孔陡然放大,最后抬头看向风劲,声音几乎在颤抖,“这是哪里来的?”

“昨日我们你寻到了药渣。”

毕竟这里不是皇宫,右名不能像以前那样将君卿舞的病情和药物隐瞒的天衣无缝,更何况,在这里,阿九的人脉远远广于君卿舞。

“这是药方还是毒方?”

阿九声音一沉,竟然有一丝怒意。

虽然她不动药理,但是这些日子看到书,她还是明白,这其中几味药明明就是罕见的剧毒。

风劲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他极少看到阿九情绪失控,看样子事情似乎比预料的还要糟糕。

阿九握着药方的手不禁一颤,随即扶着旁边的扶手站起来,甚至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就冲了出去。

赶到洛大夫家里的时候,洛大夫正在和洛娘子在自家的后院吃饭,三菜一汤,平常人家的朴素,而洛大夫正好将盛好的汤递给洛娘子。

“夫人。”看着阿九气喘吁吁的样子,洛娘子忙上来扶着,“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想请洛大夫帮我看看这张药方?”说着从袖中把那张被自己冷汗浸湿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