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上不要啊。”

右名忙去阻止,“皇上不要杀贵妃啊。”

“告诉朕一个不杀她的理由?否则……”

说着,从腰间把持软件,抵在秋墨的胸口,粉色的衣衫上,溢出鲜红的血迹。

“说!”声音冷厉几分,而手里的剑亦刺入秋墨心脏一分。

右名知现在也隐瞒不住,“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皇上伤了秋墨。”

“夫人?”君卿舞愣愣的看着右名,“哪个夫人?”

“荣华夫人……也就是帝姬和皇子的亲生母亲。”再也忍不住,右名想起阿九死去的情景,再度哭了出来。

“平安?”

他见到平安之时,便是两个孩子的出生之日,可当时,只有秋墨在场。

不……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在梦中的那种脸,那张看着他说,卿舞,我爱你的女子。

手里的剑赫然的抖落,“她叫什么……”

血淋漓的现实就要解开,秋墨抬起头,含泪道,“皇上,夫人的名字叫:阿九。”

这个隐瞒了五年的真相,终究该说出来了,她也不用在这么辛苦的扮演着这个角色。

阿九……君卿舞踉跄倒退一步,扶着了桌子,想到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那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他看着她,却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不由自主的方向身份,问她,你是谁?

甚至,明知道他极有危险会掉入悬崖,可他拼命的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啊?

“她是朕的夫人?”

捂住胸口,他不可置信的质问。

那一双看着他,神情而绝望的眼睛。

“是的,那是我们君国唯一的荣华夫人。如今的君国天下,曾经的六国,人人都知道,君国有一位聪敏睿智的夫人,封,荣华。夫人毙后,皇上亲自下诏,永不封后……”

“可为何……朕看到她,却不记得她?”

“皇上病重,夫人身怀六甲前去雪山寻找恋人草。可知,那恋人草,却又为饮下前尘。它独独会让人忘记此生的挚爱。”

“她是我的爱人?”

所以,当日醒来之后,他前去雪山山顶时,众人都在四下寻找时,他却凭着直觉第一时间看到了悬崖边上的她。

他想知道她的名字,觉得见过她,想要靠近她,是因为,他们相爱么?

而他竟然忘记了她。

“你随朕来!”他抓起右名,朝梅隐殿奔去。

这里,被封了整整五年,没有人出入,但是十分的干净。

“这是?”

“这是夫人入宫时,最初的寝宫。”

推开房间,墙上挂着几幅图,用上好的檀木裱好,“这又是什么?”

“这是当年皇上和夫人闹别扭,皇上独自生闷气,画的夫人。”

“那这个沙漏?”

“皇上命夫人去江南,心中却思念着夫人的归期,便命卑职做了这沙漏。”

可是为什么他想不起来,然而五年来,又一直无法忘记他的容颜,无妨忘记她凝望着她的最后一眼。

“这是什么?”衣柜里有一套黄色的纱裙,缀满了铃铛和宝石,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夫人当年为了引得慕容三皇子的注意,化妆成了舞姬在落花楼所穿的衣服……”

整个梅隐殿,是关于他和她的过去,被深深隐藏。

而今日翻开,他却不记得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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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雪花,从头顶飘来,落在他俊美的脸上。

五年过去……五年前,在这儿,他抓住了她,却没有救活她。

如果,时光倒流,他会义无反顾的同她一起跳下去。

“平安,你们过来。”

他命令两个孩子过来,“看到下面了么?”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悬崖,迷茫的摇头。

“你们的母妃,她在下面。”

“母妃?”宁平眨着眼睛,“父皇,祥贵妃不是我们的母妃吗?”

“她是你们的姑姑。你们的母妃她在下面,这个雪山,才是你们出生的地方。”

两个小家伙依旧有些茫然,只是看着自己的年轻的父亲,安蕤抬手捧着他的脸,“父皇,你哭了。”

“不……我是……”他顿了顿,“是想念你们母妃了。”

是啊,原来,即便忘记了,这五年来,他都日思夜想的挂念着在悬崖上只有一面的女子。

原来啊,阿九,其实,我并没有忘记你。我只是迫不得已。

 

六国统一之后,改年号为涎丰,涎丰三年,帝都的祭坛再次开启。

当日风和日丽,文武百官都穿着朝服跪在几台下面。

祭台上,祭司站在一排,最前方的黄色台子上,供奉着一枚翠绿的玉佩,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这是君国的玉玺。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把玉玺放在祭台之上。

按理说,这是为皇子和帝姬祈福,并不需要拿出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玉玺。然而,没有人敢问。

绵延的红色地毯,从祭台的最高处铺开,直达宫门。

不久之后,皇上一身白衣,竟然独自出现在了路的尽头。.

而,帝姬和小皇子却并没有出现。

众人一片议论,但是看到君卿舞跨步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埋下了头,大气不敢出。

阳光细碎的落在他身上,这些年来,他满身是血,横跨了整个六国,然而,那年轻的帝王,面容依旧如当年一样,邪魅要妖冶,眼瞳漆黑,眼神冷酷无情。

即便是祭司,在他走上祭台的那一刻,都纷纷朝他跪下。

多年前,师父曾说,有一位皇帝他乃神兽转世,并一统六国。

而这位帝王,则是眼前绝美的男子。

“时辰什么时候到?”

他看着祭台上,那块玉佩,冷声质问。

“皇上,这檀香燃尽时,便是吉时。”祭司指着快烧完的檀香,恭谨的回答道。

君卿舞唇微微一勾,回头看向城楼上,站着的两个孩子,那是她和他的孩子。平安,平安一生。

“皇上吉时到了。”

祭司轻声提醒,随即拿出了准备好的经文,打算朗诵,却看到君卿舞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匕首,利刃放在自己手腕之处。

甚至想都没有想,便一刀朝自己切下去。

“皇上!”

周围发出一片惊恐的呼声,甚至有人企图上来阻止。

“都给朕下去,违令者,族灭九族!”

鲜血从他手腕处如红色珍珠般滴落,那殷红的鲜血在碰触到玉佩的瞬间,化成了血丝溶于玉佩里。

“天啊,皇上……”

“皇上……”身下,文武百官一片哭嚎,但是谁也不敢上前阻止。

“怎么会这样!”右名跪在地上,预言中,君卿舞会莫名其妙的鲜血流尽……

然而,却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情景。

鲜血从手腕处一点点的滴落,君卿舞盯着玉佩。

当滴一滴鲜血落入玉佩里的时候,君卿舞竟然看到,一个蒙面女子将他抓起来,将她当成了人质。

他看到,自己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问,“你会写诗吗?”

“你会唱歌吗?”

她说,你再瞪试试,信不信我吻你?!

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爱的人要,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阿九……”鲜血继续滴落,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那些模糊的,失去的记忆,在这可以,竟然全的清晰了起来,“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的音容笑貌,她骑在马背上的样子,她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看着他伤心的样子……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是不是,我的鲜血,能换你重新回来?”

祭司们那里见过这样的形势,所有人都纷纷跪下,捧着经文一刻不敢稍停的诵念。

天空突然一片昏暗,祭台上的麒麟玉佩发出刺目的红光,像是绵延的火焰,迷离了所有人的眼睛,那火海,又像燃烧万里的红霞,片刻之间,周围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结局(全文完)

 

 

名店咖啡的味道,一直是这五年来,她唯一喜欢的。.

苦,却感觉不到苦后面的甜。

女子靠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各种名车,还有来往的人群,好看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像是做了一个梦,那梦她竟然做了整整一年。

六年前,亚父让她去做一项任务,盗窃一块玉玺,若是到手,她和十一都能换得自由。

而醒来之后,她在医院的植物重度监视病房,亚父拿着玉玺消失。

十一出事前,为她买了保险,因此,她一直在病房昏迷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没有人相信她会醒过来,也因此,亚父懒得再派人来取她性命。

可一年之后,她醒了过来,心却在梦里嘤。

到底是梦么?她握紧了拳头,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

如果是梦,为何,她想到会心痛,想到平安出生时候,那切入体肤的痛,怎么会是假的。

如果是梦,为何,这个梦,比现实还真实。

‘卿舞……“”醒来之后,她去查询了关于那个帝王的历史,然而,并没有像十一说的那样,他于二十五岁便死去。

只是说道,二十五岁,这位帝王突然身体抱恙,之后,就没有了任何记载。

所谓黄粱一梦,到底,谁才是梦?

低下头,抿了一口咖啡,瞬间刺激了她的大脑。

服务员走过来,将一包糖放在她身前,“小姐,若您嫌太苦,可以加一些太妃糖。”

“谢谢。”她抬眼,双眸明亮,衬着清冷的容颜,有着几分冷艳。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她将太妃糖拿着手里,下面压着一张纸:聚居舍,二楼。五个。

阿九眼底掠过一丝杀气,将纸捏在手中,转身出了咖啡厅。

醒来后,她用了五年的时间,世界各地寻找亚父的下落,因为,十一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这些年,那块玉玺竟然一直在他手里,奈何他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买家。

这一次,据说有一个日本人看上了这块玉玺,打算买去做研究,双方的交易地点便是聚居舍,一共五个保镖。

五个保镖,不多,但是敢肯定的,全都是精英。

聚居舍是市郊区比较安静的高级会所,保安措施相当的森杨,但是,对她来说,要来去自如太容易了。

毕竟,她可是花了五年心思,要杀一个人。

聚居舍二楼,包间里坐着一共秃头的男子,一手叼着雪茄,一手翻看着手里的古籍,看起来不伦不类。

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个日本人不上档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亚父心里默默的冷笑。

“田村先生,你开价多少?”

亚父直接开口。

“我还没有验货,自然不知道那是真是假,但是,一旦满意,我保证,价格这里,亚先生也保证满意。”

秃头男子将雪茄随手丢在地摊上,这个动作热得亚父不悦的皱起眉头。

“好!”

亚父点点头,命人将盒子打开。

古老的檀木盒子里,泛着一块带血的玉佩。

“田村大人,你看如何?”

田村冷哼一声,抬头看向亚父,“亚先生是开玩笑吗?还是觉得田村我本人不识货,竟然用一个假货考验我?”

亚父先是一愣,当即哈哈哈大笑,“田村先生果然非一般人!说实话,这块玉可不是一般的玉,自然要给识货的人,否则,早在五年前,就卖出去了。既然田村先生能一次辨认真假,那,你这个卖家,我觉得值得了。”

这时,他方才拿出一个小盒子,摆在了茶几上。

依旧是一块带血玉佩,但是……

田村身体微微一颤,看着那玉佩的目光怔了怔。

柔光之下,那玉佩里的鲜血,竟然在流动,仿似有生命般。

“卿舞。”

不由的,田村突然呢喃出口。

“什么?”亚夫问道。

“这块玉我要了。”田村,坐直了身子,目光冷冷的看着亚夫,“但是,我还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命!”

阿九撕开脸上的面具,手里的匕首犹如闪电一样飞过。

一瞬间,鲜血从亚夫喉咙中喷出,溅落在古色古香的屏风上。

“你……”

亚夫捂着喉咙,指着阿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阿九拿起那块玉佩,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酸,冷声道,“我怎么了?”

“你你是……”

“亚父不认得我了?”

勾起唇,她现代的容颜有着让人不可直视的冷艳,“我叫阿九。”

“阿九……”

‘“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