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还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又像往常那样哭哭啼啼的就朝他走了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一脸梨花带泪的道:“相爷,你看羽儿嘛,这王爷给的聘礼,应该留在公中才是。现在未央都十七了,渐渐大了,还没有个好的亲事。我就想她们姐妹情深,想让羽儿把这些聘礼分一半给未央当嫁妆,有了陪嫁,将来未央才不会在婆家受气。你看未央只是个普通庶女,哪像羽儿那样能做皇后,所以我就…”

说到这里,她又想像以前那样扮柔弱博取君丞相的同情,可惜,君丞相已经一把将她推开,一脸嫌恶的道:“你掌管着那么多庄子田产,还不够给未央?羽儿的聘礼全部是她的,由她作主,她带进宫也好,自己在外头置庄子存着也好,都是她的事。你不准打她的主意,如果你再敢打这些聘礼的主意,以后未央出嫁,一分也别想得到!”

柳氏一听,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怎么相爷这么对她,如果是以前,他虽然样子十分威严,面上淡淡的,但都会把她揽入怀中安慰的。

可是如今,他竟然向着君绯羽,还这样说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她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相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未央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聘礼这么多,分点给未央都不行么?”

“够了!不要在聘礼上再罗嗦,如果你再罗嗦,本相只好休了你!”君丞相一想起水仙的话,对柳氏就恨之入骨。

他隐隐感觉水仙说的是真的,因为水仙是个老实的姑娘,是从来不会说假话的。

这样一声怒吼,所有人都转过脸来盯着他们,柳氏感觉那些曾经对自己俯首称臣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都有些嘲讽的盯着她。

以前她们可是十分惧怕她的,如今全都变了。

可是相爷发怒,她不能再在这件事上计较,只得放软姿态,低头道:“妾身知道了。”

“知道了就赶紧退下,别妨碍羽儿准备婚嫁事宜。刘公公,内人不懂事,让你见笑了!”君丞相说完,朝大内总管太监刘公公露出一记尴尬的笑意。

这刘公公可是宫里的红人,伺候摄政王多年的,一直在处理宫中的重大事务,平时虽然不亲自伺候在摄政王身边,但他是摄政王的皇宫太监第一心腹。

他自然听见了柳氏和君绯羽的对话,早就对这个贪心的柳氏心存不满,便冷冷的道:“相爷,您的家务事咱家不便插手,但是王爷说了,这些聘礼全部是给未来皇后娘娘的,由娘娘自行处置。谁要敢打这嫁妆的主意,就休怪王爷无情。”

刘公公这样冷冷的发话,顿时听得柳氏快晕倒了。

她吓得赶紧的躲到君丞相身后,这个刘公公听说也是个狠角色,那阴毒王爷的手下,都没几个好人。

这下子,她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打君绯羽嫁妆的主意了。

看到柳氏如此害怕,君绯羽这才收回了眸子,相信刘公公把纳兰清羽一抬出来,柳氏也不敢兴风作浪。

接着,她叫水仙把聘礼都收好了,像金子银子之类的,她叫水仙存进了钱庄,把钱全部换成了银票。

然后,她叫水仙在京都买了座四进的大宅子,那房子对她来说,可谓是现代的豪宅,一等一的靠近国家中心好地段与皇宫相连的风水宝地,那房子占地都有好几亩,花了她好几万银子才买到。

然后,她便叫水仙把好些宝贝都搬进房子里藏了起来,到时候她要开店铺,光是在宫里当皇后,万一哪天有变故,这也是她的退路。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她和水仙亲自去跑的,没有让别的人知道,房屋的地契和银票那些全在她手里。

一些比较显眼的,大件的宝贝,她则叫水仙搬进嫁妆里,到时候带进宫。

一转眼,三天就过去了。

君绯羽没想到,来这没多少时间,她竟然要出嫁了。

这几天纳兰清羽的人都把她盯得很紧,不让她进宫去看纳兰荻,她每天都在担心他,感觉每一天日子都在熬着过。

幸好她不是陷入得太深,只是对这个男子有一股莫名的疼惜感而已,不然她早就闯进皇宫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不讨厌,或者嫁给他,也是她的宿命。

就是因为那一股心疼感,尤其是她知道他因为楚倾月要被处置的事病重之后,顿时觉得,这个男人有情有义。

只不过有纳兰清羽在从中作梗,昨儿个又跑去刺激纳兰荻,说他明天就要娶君家小姐了,刺激得纳兰荻原本稍好的身子,又重病了。

这事是小银子托人偷偷告诉她的,没想到纳兰清羽这么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得这样折磨纳兰荻?

看着宫里送来的那火红的嫁衣,听说是丹妃亲自为她准备的,是以前纳兰清羽的母妃,也就是浣贵妃嫁进宫里的时候穿过的。

听说当时的浣贵妃很美,她出嫁的时候,那真是十里红妆,彩蝶飘飘,当时的她是户部尚书的千金,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最重要的是,她是当时的大渊第一美人。

这样一位美人出嫁,自然成了全国的焦点,那嫁衣是由一百名制衣匠用了一百天才制作出来,上面缀满珍珠宝石,绣着美丽的百花,看着真的是花团锦簇,十分漂亮。

伸手抚摸着那烫金镶银一般的华丽衣裳,君绯羽突然感到有股淡淡的落寞,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小姐,今天晚上你要早点睡,到时候凌晨就要起来梳洗,要是睡晚了你起不来怎么办?”水仙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赶紧去准备其他的事宜。

这次成亲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准备时间都没有,她整日都在忙,忙得脚不沾地,一晃眼,明日一大早,皇家的迎亲队就要来接亲了。

君绯羽看了眼那火红得眩目的嫁衣,幽幽的道:“水仙,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跟纳兰荻生活在一起了?这就是我的一生吗?他就是我这一生的夫君么?”

她至今都在怀疑,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竟然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

水仙顿了顿,一脸单纯的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觉那皇上为人温和,人倒是挺好的,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会不会幸福,她希望小姐幸福。

君绯羽朝她温柔的一笑,难得的不像以前那样彪悍,变成了一个有女儿心事的小姑娘。

凌晨一大早,鸡都还没叫,天也还没亮,估摸着是现代三、四点的时间,君绯羽就被喜娘们叫了起来。

外头早已经开始敲锣打鼓,喜娘们在叫醒她之后,赶紧进来给她梳妆、换衣。

结婚的时候,新嫁娘是最遭罪的,这么早就起来,她还带着困意呢。

不过想到不一会儿就可以见到纳兰荻,她嘴角竟然展开一抹期待的笑意。

“哇!新娘子可真美,这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我在宫中半生,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娘娘呢!”一位胖乎乎的喜娘喜滋滋的帮君绯羽梳头,一边梳一边真心的称赞着。

另一位比较瘦削的喜娘也是一边笑,一边道:“是真的很美。和当年的浣贵妃一样,都是极美极美的美人。何姑姑,我们两可真幸福,竟然能帮两位绝世美人梳妆。”

“两位姑姑哪里的话,听说两位姑姑生活美满,家庭和睦,一生幸福,是王爷专门请来的喜娘,我才是沾了你们的福气。”君绯羽难得的对陌生人这么好脾气,笑着看向她们。

两人一听,顿时觉得这新主子脾气真好,不像传言中的那样霸道彪悍,这可是皇后娘娘的夸奖,两人一高兴,立即兴奋的跪在地上,“多谢娘娘,能给娘娘梳妆,才是我们的福分。”

这要是传出去,找她们梳妆的豪门世家就更多了,她们可是梳过宫里最贵重娘娘的喜娘。

平时她们住在宫外,领着宫里的俸禄,也会接一些世家大族的梳妆任务,有了这帮宫中娘娘的名声,她俩自然在喜娘界混得风生水起。

“你们都起来吧。”君绯羽淡淡出声,便从水仙手里拿了两锭金子给她们,她俩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面收下,一面决定要把新娘子梳得更漂亮。

君绯羽知道在这个世道生活,银钱打点是必不可少的,在中国不流行给小费,在国外很多侍应生就是靠小费生存。

这大喜的日子,她又是皇后的身份,自然每个人都得打点周到,这样才不会给自己生事。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柳氏求见的声音:“姑姑,你就让我进去吧,我是她二娘,是来给她送东西的。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是她一向最爱吃的,可她就要嫁进宫里了,以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见得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想亲自给她。”

柳氏说得真是情真意切,听得那姑姑一脸感动,却听得水仙和君绯羽面面相觑。

“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新娘子未梳完妆,暂时闲杂人等不能进去,这是宫里的规矩,我们也不好破坏。”

“姑姑,让她进来吧。”看到那姑姑一脸为难,君绯羽便冷冷的出声。

如果不让柳氏进来,今天要如何治她?

所以,她巴不得她进来呢。

她知道柳氏存的什么心思,想让她要梳妆前吃这桂花糕,如果梳好妆,她就不能吃东西了,到时候这桂花糕她能不能吃到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她要让自己在梳妆前吃到。

☆、第070章未央弑母

这断肠散的毒,听说要五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到时候她要是真的吃了,被下毒也怪不到柳氏身上。

柳氏一听君绯羽要她进来,赶紧的捧着点心就进来了。

一走进去,柳氏便兴冲冲的跑到君绯羽面前,脸上是一阵歉意,“羽儿啊,今早起得很早,累了吧?你也饿了吧?这是我亲自做的点心,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你就要出嫁,恐怕以后都吃不到了,我特意一早给你做的,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柳氏一边说一边擦泪,那模样好不煽情,不知道的都在想,这夫人也太善良了,对这嫡出的女儿可真好,虽然不是一个肚子里生的,但是却把她当亲女儿那样对待,着实令人感动啊。

君绯羽看着那盘形状很漂亮的桂花糕,表面上一点也不怀疑的拿起一块,然后对着柳氏道:“二娘对我可真好,我还以为你会在意我没给姐姐留聘礼的事呢!没想到你这么大气!那聘礼也不是我不留,是王爷吩咐过皇家的东西不能乱给,所以很抱歉,聘礼没法照你的意愿分给姐姐了。不过二娘放心,我们相府还给不起姐姐百十担嫁妆么?”

君绯羽话说得很淡,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懂门道的人一听,顿时全都听懂了,她是在讽刺这二娘。

没想到这柳氏那么贪财,竟然想把皇家给君绯羽的聘礼,贪墨去给她自己的女儿当陪嫁。

这下子,那几个姑姑看柳氏的眼神顿时不那么友善了,大家一致认为,这不过是个笑面虎。

柳氏顿时十分尴尬,感觉有点下不来台,君绯羽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竟然那么说她。

不过她看到君绯羽并没有吃点心,而是在欣赏那块点心,她心里顿时慌了,怕她看出破绽,更怕她不吃。

“羽儿,以前的事都是二娘错了,希望你能原谅二娘。这点心就是二娘的心意,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柳氏微微的一笑,眼神无比尴尬,没想到这君绯羽现在变聪明了,竟然懂和反抗她了。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喜滋滋的吃了,现在她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她了。

君绯羽微微的一笑,拿起那点心左看右看,突然她看到门外有只猫儿在徘徊,大概是被这点心的味道给引诱过来的。

这不是水仙口中的君未央最喜欢的宠物猫么?她可记得,这猫性子野性,经常抓挠她的脸,以前把她的脸抓花过,它被君未央养得十分刁钻。

那猫此时看到她手中的点心,一双猫眼里含着霸道的光芒,君绯羽知道,这猫想来抢她的点心,这种事它做惯了。

她便把点心拿着朝那猫的地方一晃,那白猫一见,哗的一下子冲了过来,并且跳起老高,嘴里叫出“喵”的一声。

君绯羽冷冷的把点心扔到地上,她可不想被这刁蛮的猫扑倒。

点心一着地,那猫就快速的扑了上去,一把将点心咬在口中,君绯羽嘴角露出一抹冷冷和笑容,可柳氏眼底,却是一阵惊慌与不安。

柳氏知道这断肠散不会这时候发作,可是这点心被猫吃了,君绯羽又没吃,到时候把猫毒死有什么用,她想毒的是君绯羽。

“谁家的猫儿这么没规矩,竟然敢往这里跑?”此时,何姑姑已经看得一脸气愤,双手叉腰的盯着那只贪吃的猫。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君未央的娇呼声:“央央,你在哪里?小央央,我的宝贝,你去哪里了?”

君未央很喜欢这只通体雪白的白猫,故而用自己的小名给它取名字。

她一叫嚷,众人就知道这是她的猫了,而她,已经一边叫一边朝屋里跑了进来。

“央央,原来你在这里!你怎么老是乱跑呢?这世道险恶,万一你被人害了怎么办?”君未央虽然是进来找猫的,可一看到自己的猫,顿时恨不得讽刺君绯羽一顿,说的话也处处带刺。

这时,何姑姑、梅姑姑等人已经走了上来,把她拦在了门口,何姑姑是一脸的气愤,“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的猫?”

“是呀,这是我家的宝贝猫,怎么了?”君未央看到这两个来者不善的姑姑,顿时一脸骄横的抬起头,是宫里的姑姑又怎么样,不过是两个梳妆的,这可是她的家,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是皇后娘娘的地方,这样的畜生也能随便放进来?赶紧把它抱出去,别惊扰了娘娘。”梅姑姑还算给君未央一点面子,主要是看在君绯羽的面上。

谁知一向骄奢的君未央受不了了,她一向把君绯羽压在脚下,如今看到君绯羽被尊称为皇后,又被这么多人护着,她已经嫉妒冲脑,顿时一脸气恼的道:“这是我君府的地方,这是我的爱宠,它想去哪就去哪!还轮不到几个梳头的下贱的宫女来撒野!”

“你!你说谁下贱?”何姑姑、梅姑姑何时被这样对待过,她们给别人家梳头,一般人家为了喜庆,都会客客气气的对她们,没想到今天竟然被君未央骂下贱,两人顿时脸都涨红了。

正在这时,那地上吃着点心的猫突然“呜呜”的尖叫起来,然后,它的爪子上的点心已经糊了一片,而它的嘴角,已经在流起血。

不一会儿,它的口鼻、嘴巴、耳朵等地方全部流血,简直是七窍出血,看得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啊!我的央央,你怎么了?你怎么中毒了?”君未央赶紧扑过去,一把将白猫抱在怀里,可惜那白猫只再呜呜叫了两声之后,便咽气了。

看到自已的猫儿咽气,君未央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一脸的哭腔:“我的央央死了,央央竟然死了!娘,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也是一脸的惊恐,可她当看到君绯羽那一双带着冷笑的眸子时,顿时吓得一脸惨白,一脸惊恐的盯着君绯羽,她上当了,上这个女人的当了。

“君绯羽,这是你的地方,说,这猫是不是被你毒死的,你说啊!”这下子,君未央跟疯了一样,恨恨的盯着君绯羽,她恨不得扑上去抓烂君绯羽的脸!

她一心认为是君绯羽害的,已经忘记思考这点心是谁做的,这时候,何姑姑、梅姑姑以及这里面的所有人都看懂了。

何姑姑当即站出来,沉着脸怒瞪向君未央,“你少在那叫唤,这猫吃的是你娘带来的糕点,这糕点原本是给皇后娘娘吃的。好啊!没想到你们这么狠毒!我就说大宅之家哪里有那么和谐,你娘哪有那么好,原来是对皇后不给你们聘礼的事怀恨在心,就给她下毒!没想到皇后命大,没吃这糕点,竟误打误撞让这猫吃了!来人,还不快去禀告刘公公!说这里有人竟然敢给皇后娘娘下毒!”

冷冷的说完,已经有人出去叫人了。

而君绯羽,则是装着一脸无知的退到一旁,她一脸心慌的捂着胸口,忌惮的看着那糕点,“二娘,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你好狠的心啊!你好毒!”

她这戏演得十分逼真,更是听得大家都为她气愤,这个女人想害她,没想到被她反将了一军。

而一脸惨白的柳氏已经是一阵慌乱,她惊慌的望着君绯羽,“不可能的…不,不是这样的。”

这毒明明要五个时辰后才发作,就算猫儿吃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死掉。

一定是君绯羽暗中向糕点下了毒,为的就是栽赃她,她没想到这女人心计那么深,她竟让她算计了。

这时候,君丞相、君无玦、宫里来的刘公公、墨离等人全都进了屋子,何姑姑一看到他们,就立即上前去冷声道:“丞相、王爷、公公,你们来得正好,这女人捧了糕点来想给皇后吃,谁知被这猫儿抢了,这猫儿吃了糕点当场毙命,七窍流血,可见这糕点是被人下了毒的。没想到这二夫人那么狠心,因为皇后不肯分她聘礼,就对皇后下毒手,你们快把她们母女抓起来,把这事上告摄政王,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

何姑姑和梅姑姑平日里虽然比较喜欢花言巧语,为人也比较虚浮,但是面对这种事时,她俩都是义正严辞的谴责柳氏,况且现在帮了皇后,将来两人就有靠山了,所以两人对打击君绯羽的敌人很积极。

所有人一听,顿时都是一脸的盛怒,尤其是君丞相,他曾经不敢相信的事实如今就摆在面前,这种打击对他来说,简直是锥心刺骨的。

君无玦首先跑到君绯羽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羽儿,你没事吧?”

那样子,好像君绯羽有事,他就会杀了柳氏一样。

君绯羽感动的摇头,淡淡的道:“大哥,我这次是死里逃生,幸好我没贪吃那两口,被这猫儿抢了,我不过没分聘礼给二娘,她就对我下狠手,她实在是太狠了。”

说到这里,她假装难过的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双眼睛则冷冷的扫向柳氏,她这下的可是自己研制的锥心丸,是极为浓的毒药,在她刚才拿到糕点时,就从袖子里滑出这毒丸抹上去了。

正好那时候那只猫来了,真是天助她也,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原来如此,来人,把柳氏抓起来!”君无玦一直没找到机会对付柳氏,如今证据确凿,他一定会报这杀母之仇。

柳氏一听,顿时慌了,赶紧哭天拔地的向君丞相求救,“相爷,救命啊!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她陷害我的,我明明没下毒啊。”

柳氏愤恨的指向君绯羽,一脸的愤愤不平,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只有她整君绯羽的份,今天竟然让她给整了。

君丞相一想起水仙的话,顿时心里一痛,一脸厌恶的盯着柳氏:“这么多人看着,羽儿怎么会栽赃你?当初羽儿的娘,也是你害死的吧?你最贴身的柳嬷嬷已经招了,她已经告诉我,夫人就是你害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君丞相说到这里,一脸痛心的闭上了眼睛,他原本没有想这样说的,是君绯羽事先教他的。

本以为不会吓着柳氏,可外头突然传来柳嬷嬷的一阵尖叫声,她顿时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相爷,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一直以为,那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只有她和柳嬷嬷知道,没想到,竟然被相爷知道了。

“你肯承认就好,你心肠歹毒,不仅毒害我娘,还毒害羽儿,这样的大罪,按律当斩!来人,把她押住!”君无玦可是不会留情的,他冷冷出声,已经有人去把柳氏狠狠的押在了地上。

而只是试探的君丞相,在亲耳听到柳氏承认的那一刻,他眼里有憎恨,有嫌恶,有失望,有恼怒,“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闹得我家宅不宁?你这个女人心如蛇蝎,你和未央商量要毒害羽儿的事,全让水仙听见了。”

“啊!让你们听见了?相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有苦衷的!”柳氏被这么一吓,竟然很快就承认了。

主要是她以为柳嬷嬷已经招了,再加上这么多人咄咄逼人的盯着她,她的心理一下子就崩溃了。

“你!你这个女人!太让本相失望了!”君丞相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直直的捶胸喊道,“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哪,竟然出了这样一个祸害,我的婉儿,你死得好惨!”

他一直以为婉儿是病死的,没想到,是被柳氏害死的。

这时候,在外头被水仙命人绑来的柳嬷嬷,在被水仙狠狠打了几鞭子之后,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她吓得一脸惊恐的往里面跑,一面跑一面道:“夫人,你上当了,我没招,我什么都没说啊!”

说完,她就往那门口跑,这话听得柳氏瞪大眼睛,她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君绯羽设计的一场计。

“啊!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我没有害人,没害人!”柳氏这下子跟发了疯一样,被人架着,她恨得眼睛快喋出血。

同时君未央也被侍卫紧紧的押着,君无玦知道,要杀就一起杀,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

就算不杀君未央,他也会把她发配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让她永远都欺负不了羽儿。

“爹,你别太难过了,杀人偿命,我们让她偿命就是。”君绯羽赶紧上前扶住哭得老泪纵横的君丞相,她也想粉饰太平,不想把这种事捅出来,可是杀母之仇必报,她也必须要老爹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

况且,这对母女如果现在不除,以后就会是她的一大祸患,所以她必须除掉她们。

对于敢惹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对于这种心毒得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从来不会轻饶。

“哎!羽儿,无玦,这些年来,苦了你们了。我没想到她的心竟然那么狠毒,要不是为了你们,我也随你们娘亲去算了。”君丞相真后悔当初多喝的那壶酒,导致与柳氏种下了这样的苦因。

柳氏一听,顿时不敢相信的瞪向君丞相,看到君丞相思念亡妻的那副萎靡样子,她突然甩开身后的人,嗷嗷的大吼起来,“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啊!我真想和你拼了,当初明明是我先看中你的,你为什么会娶她?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爱过我吗?你只是表面疼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会去佛堂为她诵经,你心里想的全是她,根本没有我这个妻子。我恨你,恨你们一家人!”

柳氏愤然出声,把她积累了一生的怨恨都吼了出来,她一直就知道相爷心中没有她,只是把她当一个替代品罢了。

如今她的事迹败露,相爷就想杀她,说明他根本不爱她,他和她根本没有夫妻之情。

如果换成陈婉儿杀人,相爷一定会包庇她的!

“爹爹,你不要这样对娘,娘不是有意的,请你饶了她吧,再饶她一次。”这时候,感觉到大事不妙的君未央也赶紧的冲了上来,这下子,她非常后悔刚才把猫儿带来故意找君绯羽的茬。

她本来只是想抱这只猫来给君绯羽添乱的,想捣乱她的婚礼,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害死猫儿,而且还害了娘亲。

“你给我闭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水仙全都告诉我了,你和你娘在院子时商量如何害羽儿,来人啊,把二小姐送去慈云庵,派人日夜守着她,永远永远都不准她出来,让她用余下的一生在那里思过!”君丞相冷冷出声,他对柳氏没有感情,所以对这个平时刁蛮无礼的女儿也没多少感情。

尤其是他知道君未央和柳氏合起伙来要害羽儿的时候,他的心更痛,他更厌恶这个女儿。

可再怎么恨,也是他的亲女儿,把她送去慈云庵思过,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哪天知错了,他会考虑把她接回来,再给她安排一门平平淡淡的亲事。

君绯羽冷冷看了君未央一眼,如今的君未央,早已经瘫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想着害她的时候,君未央估计没想到今天的下场吧?

爹爹把她当作女儿,不忍惩罚她,虽说是让她永远呆在庵里不许回来,但是她也有回来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突然上前,一脸哀戚的看向君丞相,“爹爹,听她们的口气,她早就知道二娘害我娘了,可她不仅不说,还纵容二娘行凶,连娘亲肚里的弟弟都一并害死了。如今她又伙同二娘要害我,这事要是让王爷知道,恐怕不会轻饶她们的。我知道心浓于水,爹爹心疼姐姐,但是她们毕竟谋害的是当朝皇后,如果我们不重惩她,王爷是不会解气的。”

“那依你看,要如何处置?”君丞相也实在对君未央很失望,尤其是看到自己楚楚可怜的嫡女之后,更是恨上了柳氏母女。

君绯羽吸了吸微红的鼻子,轻声道:“慈云庵是最能修身养性的,爹爹原本是想让她在那思过,带发修行。但我觉得,姐姐的心思太歹毒,应该好好给她净化净化,让庵主收她为弟子,给她剃发,让她出家好好思过,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你只是叫她去修行,王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这个时候把纳兰清羽搬出来,是很有用的。

只要让君未央当了尼姑,才会断她一生的后路,一个尼姑而已,又进不了红尘,又有人日夜守着,谅她将来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