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颤声道:“什么?!太后娘娘没告诉我这件事儿啊!”

在虞不苏听来,怀王的意思就是,怀王和太后肯定有些什么,所以才会觉得两人一直是两情相悦的!然而太后却说自己并不喜欢怀王,甚至为此惧怕被怀王知道真相……那岂不是自己被太后坑了?!若不是当初太后斩钉截铁地说自己不喜欢怀王,刚刚虞不苏也绝不敢说出这句话!

难怪刚刚怀王看起来那么震惊!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

虞不苏倒抽一口凉气,道:“王爷啊,微臣绝对没有撒谎,的确是太后娘娘亲口告诉微臣的……她说的很清楚,她说自己不喜欢王爷,微臣绝对没有听错也没有记错!”

虞不苏丝毫不晓得自己的行为是在本来就已经颇为受伤的怀王的伤口上撒盐。

怀王面色十分地不好看:“本王知道。不是你撒谎,也不是太后撒谎,是本王自己想太多了。”

“啊……?”虞不苏有些茫然,但他毕竟心思通透,刚刚的震惊过去了之后,也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立刻道,“王爷,话也不是这么说。太后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喜欢您,不愿意告诉您真相,但到了最后,还不是亲口告诉您了么!微臣本以为是您来哄骗微臣说出王妃殿下就是太后娘娘的事情的,所以才一直不肯承认。但现在想来,既然是太后娘娘自己说的,可见她的心思已经改变了。”

怀王冷淡地说:“不过是觉得本王可怜罢了。”

虞不苏瞪大了眼睛——什么,怀王可怜?唔,得知太后死讯的怀王一定看起来十分凄楚啊……

怀王没再说什么,将那玉佩重新放回了衣服内,而后道:“今夜的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此次战役结束之后回到京城,无论如何,你绝不能告诉太后,本王已经知晓王妃就是太后的事情。”

虞不苏很惊讶:“王爷您要瞒着太后娘娘?这……为什么呀……”

怀王瞥了他一眼,冷淡地道:“太后,不也瞒了本王很久?既然她不想让本王知道,那本王就不要知道。”

虞不苏吞了口口水,总觉得此刻的怀王看起来十分可怕,他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王爷,太后娘娘不是已经改了主意么……”

“做人应该从一而终。”怀王冷冰冰地说。

虞不苏:“……”

天呐,看怀王这意思分明是要报复太后娘娘嘛!

虞不苏脑内莫名出现了一个缩小版的气呼呼的双眼含泪鼓着脸的小怀王,小粉拳一直往太后娘娘身上砸——我让你瞒着我!我让你不喜欢我!那我也要瞒着你!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虞不苏目光落回眼前的怀王身上,微微打了个颤,他道:“好的……微臣晓得了……”

“除了你和太后,还有谁知道太后如今就是王妃?”怀王道。

“还有我的师妹秦艳艳。”虞不苏道,“就是那日荒宅的那个……”

怀王道:“原来是你的师妹……你们师门上下,胆子真是很大。她现在在哪里?”

这话似曾相似啊,太后也说过……虞不苏尴尬地笑了笑:“师妹之前为了探查太后娘娘的事情,去了罗义府上,现在应该还没走……”

实际上是琉璃死了,罗义必然想要娶秦艳艳,秦艳艳肯定又会拖着不想洞房,但又要先收了罗义的彩礼才会走……

怀王道:“罗义?很好,回去之后让秦艳艳继续留在那儿,直到罗义死。”

虞不苏道:“王爷……这是要替太后报仇?”

怀王没有说话。

虞不苏意会地点头:“微臣晓得了,回去便会告诉师妹的。”

虞不苏想,怀王也真是挺累的,他一边吧,要“报复”太后,一边,又要帮太后报仇……

“知道太后就是王妃的人,不能再增多。”怀王轻轻敲了敲桌子,“不过我相信虞大人一定有分寸。”

虞不苏立刻道:“那是自然,微臣的嘴巴很严实的!”

怀王不想揭穿他刚刚被自己一吓就把左姝静卖了的事情便没有说话。

且,他原本一直觉得虞不苏神神叨叨,对他印象不是很好,但现在想来,大概都是为了太后,这一切便也没那么难接受了——等一等,为了太后。

怀王忽然道:“为何你会如此热情地帮助太后,而太后又如此地信任你?”

虞不苏没察觉出怀王语气古怪,老老实实地说:“不瞒王爷,微臣和左姝静的哥哥左县令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微臣的哥哥虞不刑和太后的哥哥裴则倒是很好的朋友,故而在太后娘娘嫁入宫中之前,微臣和太后娘娘还算熟识,所以太后娘娘也会比较信任微臣。”

怀王了然地点头:“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虞不苏:“……”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道:“那自然是算不上的,只是认识而已……尤其我的兄长好歹曾经是个天师,太后娘娘当时初初成了左姝静,这件事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主动找到她,她也别无选择嘛……”

怀王没继续话题,转而道:“那原本的左姝静呢?”

“这个,臣也不晓得……”虞不苏挠挠头,“不过,多半是没了……太后也说过,她成为左姝静的前夜,那位左姑娘似乎不小心摔倒了脑子。”

怀王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他出去,把蒋钦重新喊了进来。

虞不苏走在外边,此时已是七月初,夜晚并不太冷,虞不苏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出了一些汗。

他脑内又回响起自己当初想过的那句话——太后娘娘啊,您就自求多福吧。

毕竟谁能料到,怀王他……他这么小心眼啊!

***

左姝静撑着下巴坐在家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眼下最新的战况第一时间会送去皇上那儿,之后就会有人来告诉她,所以左姝静晓得怀王去淮南道这一个月都是捷报频频,一切都颇为顺利。

而她待在怀王府内,却并不那么随心,那日从宫中回来后,她果然没能赶上怀王,倒是章盾和石悍还在府里,见她神色匆匆地赶回来,便晓得她根本没能送怀王。

左姝静真是无可奈何极了,加上她想起自己之前跟虞不苏说的绝对不要告诉怀王真相,而虞不苏那么机灵狡黠,想来是一定不会被怀王发现破绽的……左姝静光是想着怀王怀揣着“太后死了”这样的心绪在打仗,便觉得十分地哀伤,依着怀王的想象力,兴许还会怪自己没早日将太后从后宫的囚笼中拯救出来呢……

自己若当初果断一些,早些和怀王相认,也不必忌讳那许许多多的“苦衷”,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其实想一想,虞不苏说的极有道理,即便怀王喜欢她,那又如何?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总得慢慢地坦诚相待,而怀王也的确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想象力稍微丰富了一些,和外表看起来截然不同,但不管怎么说,怀王也是个很好恨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吧?

她也想通了,虽然自己之前一直没有跟人真正地“恋爱”过,但这不代表重活一次也不行啊。而一旦想通了,左姝静就越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试着和怀王在一起……

左姝静每天在屋内想着怀王该是怎样的催心催肺,又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打仗的心绪——虽然如今捷报频传,但怀王不知道受伤了没有,且眼下战况是怀王和赵和僵持在了泽县,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仗,左姝静只能祈求怀王快点赢了赵和然后早日回京城。

不然她可算是个罪人了。

左姝静每天跟着章盾学账本,如今小有所成,已经可以独立地打理府上一半收拾,章盾正在逐渐放权给左姝静,然而左姝静晓得,章盾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事情,对自己犹有怀疑和间隙。对此左姝静也懒得讨好他——反正等怀王回来之后,自己跟怀王说清楚了后,怀王的态度必然会改变,到时候章盾自然也会跟着改变态度。

而最让左姝静疑惑的是,当初她在后宫之中,只有琉璃陪着自己,她也不怎么觉得特别无聊,现在怀王出征了,她还要管账,府内也有不少下人,她却觉得分外无聊。

不过,大约是能猜到左姝静会觉得无聊,这段时间,温巧佳倒是偶尔会来王府,无非是谈一谈泽县战事,说一说左浩宇,怀王。

左姝静心里并不会不喜欢温巧佳,虽然她好几次无意差点害了自己,而老实说,除了左姝娴,对整个左家,左姝静也都没特别的喜恶,毕竟当初左文道还提醒过左姝静,让她小心左姝娴。

左姝静微妙地能感觉到,左家是倾向于自己的。

她很希望自己能够和左家平和相处,而她隐隐能感觉到,自己和左姝娴未来的决裂在所难免,她希望,那个时候,左家能够选择自己而不是左姝娴。

正想着温巧佳,碧云就通报了说是温巧佳来了,左姝静立刻坐直了,让人将温巧佳迎进来,她起身迎接温巧佳,一边道:“阿娘今天怎么来了?”

温巧佳道:“阿静啊,娘昨个儿啊做了个梦,梦到有人跟我说,咱们得去城北的大悲寺拜一拜,许个愿,宇浩才能平平安安,怀王这一仗,也才能赢的轻松,所以我就寻思着来找你,咱们一同去一趟大悲寺。”

温巧佳素来是有些信佛的,左姝静听了也不意外,点点头:“行,横竖也没什么事儿,那就去拜一拜吧。”

“我问过蒋夫人了,大悲寺是很灵的,你要是有什么另外要求的,也记得求一下,比如说……”温巧佳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左姝静的肚子。

左姝静一愣,过了一会儿脸就红了:“阿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温巧佳轻声笑了起来:“都嫁了人了,阿静怎么还这么害羞啊。阿娴可是嫁给太子之后没多久,便主动要去大悲寺求子了呢。”

左姝静嘴角抽搐,半响,道:“我吩咐下人准备一下香火和香油钱。”

等下人都准备好了,左姝静便和温巧佳一同去了大悲寺,然而两人还没进大悲寺,左姝静便看见了秦艳艳。

秦艳艳看起来和那夜一点儿也不一样,穿的严严实实却富丽堂皇,化着淡淡的妆,虽不及那天夜里艳丽,却又自有一番独特的魅力,顾盼之间,尽是风情。她手中执着一把罗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不知道在跟身后的两个小丫鬟说着什么。

左姝静有些讶异,见温巧佳先进去了,便留在门口,等着秦艳艳过来。

走了几步之后,秦艳艳便发现了左姝静,她微微有些惊讶,左姝静道:“你……”

“你是谁啊?”秦艳艳却皱起眉头,一脸陌生地看着左姝静。

左姝静微微有些压抑,却见秦艳艳用扇子轻晃,顺势挡住了自己的脸,然后对着左姝静挤眉弄眼地,左姝静登时意会了,连忙道:“哦……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秦艳艳“哼”了一声,走进了庙里,她身后那两个小丫鬟看也没看左姝静,也跟着走了进去。

左姝静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温巧佳的贴身丫鬟桃儿见左姝静进来了,道:“殿下,夫人去慈悲大师那儿解签了,您先在庙里拜一下,一会儿抽了签,也去慈悲大师那儿解签便是了。”

左姝静点点头,先诚诚恳恳地对着大厅内佛像跪拜了三下,这一跪下来,她倒是也颇为感慨,她想,为什么上天要让她重生呢,又为什么恰好是左姝静呢,一切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吗?

拜完之后,左姝静去一旁抽签,揭开一看,竟然只是普通一句诗文——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左姝静:“……”

旁边的小沙弥笑着道:“恭喜夫人,这可是上上签啊,不管您是想问什么,结果定然都是极好的!”

左姝静笑了笑,心想,她原本是沉舟,是病树么……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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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30 08:28:48

谢谢=3=

第37章

既然签文如此简洁明了,左姝静也不打算再去什么慈悲大师那儿了,她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秦艳艳,秦艳艳的目光也恰好和她撞上,左姝静朝着右侧看了看——那里在帷帐之后有个通往后方禅房的门,她一会儿会去那儿,示意让秦艳艳一会儿也跟着去。

秦艳艳自然是晓得的,悄悄地点了个头,眼瞧着左姝静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身边跟着的两个侍女打发了,独自一人转身进了那道门,便也打发了自己的两个丫鬟去给自己解签,又说自己要四处走走,两个小丫鬟只好应了,瞧着秦艳艳东看看西看看,还朝小沙弥抛媚眼人,惹得不谙世事的小沙弥脸红不已,心里都很有些不屑。

秦艳艳婀娜地过了门,便见里边是长长的游廊,除了左姝静,还有一些人在里面,都在找相熟的名师,左姝静对她招了招手,两人寻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站着,左姝静道:“你现在还在罗义府上?”

“是啊。”秦艳艳点头,“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现在那个罗义讨厌死了,每晚都想往我房里跑,为了敷衍他,我可花费了不少精力。”

左姝静奇道:“罗义现在是将你囚禁了吗?你无法脱身了?要不要我帮忙?”

秦艳艳挠了挠脸颊,道:“倒也不是,我要走还是可以走的了的,但一来我不想离开京城,我要彻底离开罗义,只能等罗义死。二来嘛,我在等着罗义送嫁妆给我呢……”

左姝静登时无语:“嫁妆……?”

“是啊,我之前就是跟罗义说,若不是娶我,我绝不会跟他圆房的,不然只怕早被那家伙……”秦艳艳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道。

左姝静哭笑不得,只好道:“罗义是必须要死的,这件事,我也一定出力,毕竟,我是在帮自己报仇。”

秦艳艳道:“那倒是,王妃殿下您少不得要出力。只是师兄此前跟我说,罗义背后的还有许多人,我现在要杀了罗义,那简直轻而易举,可只怕那样就打草惊蛇,没法牵引出后面的人了。”

左姝静点头:“正是这个理。小小的罗义,即便死了也毫无价值,重要的是他后面的那些人……”

想到皇后,左姝静便不自觉握紧了双拳。

秦艳艳愁眉苦脸地道:“可就咱们两个人,什么也做不了啊……还得等师兄回来。说来也奇怪,师兄一个神神叨叨的文官,怎么会跟去打仗呢……”

左姝静顿时很有点心虚,尴尬地道:“咳,我也不晓得皇上在想什么……不过,我们倒也不是只能等着王爷和虞大人回来。”

秦艳艳挑了挑眉:“哦?王妃殿下有什么高见?”

“高见算不上。”左姝静轻声道,“只是我想,与其顺藤摸瓜通过罗义揪出后头的人,倒不如……”

左姝静忽然顿住了。

秦艳艳有些着急地道:“怎么做呀?”

左姝静却是有些迟疑。

虽然秦艳艳是虞不苏的师妹,看起来虞不苏对这个师妹也是极为放心的,但她毕竟只和秦艳艳见过一面,对秦艳艳毫不了解。

她该告诉秦艳艳,自己亲眼见过皇后和一个不知名的男子的事情么?可无论如何,她现在在罗义家中,若,她现在已经是罗义那一边的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于是左姝静到底还是道:“我想了想,这事儿你我二人不好做,还是等虞大人和王爷回来吧。”

秦艳艳稍微有些失望,道:“好吧。”

左姝静安慰她道:“不过虞大人对你也太放心了,你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却又要去扶香园,又要去罗义府上,实在太为难你了。”

秦艳艳以罗扇盖着嘴巴轻笑起来:“我有二十四呢。虽然您本身年纪比我大,但现在可比我小八岁,您这么跟我说话,感觉好好玩啊。不过您不用担心我,我和他虽然同样是司徒老人门下的,但我们分支不同,我呢,因为本来就长得好看,所以学的就带点魅惑之术,至于师兄擅长的,什么算命看相我就一个都不会啦。”

左姝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嗯,秦姑娘的确生的很好看。”

秦艳艳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大殿去了,不能让那两个小丫头看见我跟你说话,到时候她们又要问东问西的,少不得告诉罗义,罗义虽然喜欢我,却怕我会逃走,又怕我会跟其他男人勾搭上,所以看的很严。要是让他知道我和怀王妃相识那还得了……”

左姝静点了点头:“嗯。”

秦艳艳悄悄地走了,左姝静也去了温巧佳那儿,温巧佳正解完签,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左姝静道:“看阿娘这样子……一定是个好签。”

温巧佳道:“我问了慈悲大师,大师说,王爷和宇浩都会平平安安的呐。”

左姝静笑了笑,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谁敢说正在带兵打仗的王爷会不平安?那不但是诅咒王爷,更是诅咒大闵啊!

“对了。”温巧佳神秘地笑了笑,“大师还说,让我不必担心你和怀王孩子的事儿,大师说,你眼下年纪尚轻,再过个两年,定然会怀上的!我把你和怀王殿下的生辰给大师算了,大师说啊,你们二人是多子多福!依娘看,到时候生个七八个,必然不成问题!”

左姝静:“…………唔……”

***

七月十一,蒋钦回到益州,遗憾地告诉赵和,自己没能杀害怀王,怀王实在太小心了,而且武力值超乎想象的强悍,他本来以为事情万无一失——给怀王下了迷药,又带足了亲兵——然而临关头时,怀王不知道藏匿在哪儿的亲兵四处冒了出来,而怀王也硬撑着回击了他,他只将长刃险险刺入怀王胸膛,而后便狼狈逃窜,自己也受了伤。

怀王眼下生死未卜,但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已经重伤。

赵和听到这个结果,终归是有点不满意的,但看着蒋钦的左手绑满了绷带,也的确伤的不轻,加之怀王好歹也重伤了,到底没说什么。

蒋钦道:“无论如何,怀王重伤,对他们影响一定很大。怀王受伤这件事,微臣料得怀王必然不敢让亲兵告诉其他人自己受伤的事情,他的士兵们对他的伤一无所知,只有两方短兵相接之时,他们才会愕然发现……自己的主帅,已然撑不住了。”

赵和眼中微微发亮,道:“如此一来,士气必然大跌,就像之前付志伟和宗德阳死的时候一样……”

蒋钦笑着点头:“正是!”

赵和抚掌,当下觉得如此一来效果兴许更甚当初,毕竟怀王可是什么狗屁不败战神,不败战神败了,才更能让人惊惧非常。

如此良机怎能错过,于是当夜赵和便立刻集结了还在益州的所有军队足足三万余人。

泽县身处益州,然而两面环河,实际上是易守难攻之地,之前猝不及防被怀王拿下后,赵和恨了许久,这一回,他听取了蒋钦的办法——怀王大部分兵马并未完全驻守泽县,一半给了常高义,一部分留在威州,现在驻守在泽县的,只有不到一万,而他足有三万兵马!

三万比一万,差距并不小,虽然怀王是擅长以少胜多的,但眼下怀王重伤生死未卜,怎可能再力缆狂澜呢?何况就算怀王真是什么战神,这样还能赢,他也随时能退回益州。

赵和十分满意,却听得蒋钦表示自己愿意带伤出兵去往泽县。

赵和一听就笑了——这种几乎必胜,可以为自己赚得大好威望的战役,蒋钦还想自己占着?

之前几次他都是依靠蒋钦的,而蒋钦虽然只是个面具人,在军中的威望却已经丝毫不逊于他了,赵和对此本就十分不开心,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牢牢抓住?

于是赵和立刻表示,蒋钦受了伤就应该好好休息,他赵和要亲自出兵,拿下泽县,和怀王的项上人头!